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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二合一)你说我该答是真……


    徐相悦刚喝了一口饮料,就听到有人问她和闻度是不是经常联系,忍不住眨眨眼。


    然后一脸故作的惊讶,看着闻度问道:“怎么,你没跟大家说吗?”


    闻度眨眨眼,学她一脸惊讶:“没有啊,他们没问啊!”


    同学们:“……”


    这俩人打哑谜是不是打得太熟练了?很难让人相信你们之间没有猫腻啊!


    尤其是冯检秋,他刚见到徐相悦的时候就很想问她和闻度现在什么关系了,自然不愿错过这个八卦的大好机会。


    但直接问又显得有些生硬,得委婉一点,于是他想到了当年同学之间暗地里流传,后来被闻度迅速扑灭的传言。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以前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有人传过你俩的绯闻,徐相悦你知道吗?”


    徐相悦知道啊,她听闻度说过的,但她没吱声,只眨眨眼。


    冯检秋以为她不知道,便详细说起当时那桩旧事。


    “这个传言开始得也很突然,就是有一天,隔壁班那个周数、你可能不认识他,但高一的时候我跟他一个班,玩得好,后来分班,他经常跑我们找我,就跟闻度他们也聊得不错,那天大课间他跑过来,神秘兮兮地的跟闻度说看见你们一起逛街……”


    那位同学当时连说带比划,描述说徐相悦抓着闻度的手,俩人一起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


    “说是可亲近了,徐相悦拉着闻度的手,扯着他走。”冯检秋一边说一边看徐相悦的表情,“那条巷子……或者说那条街,离一个游戏城很近,他那天就是放学以后跑去打游戏,才发现你们的。”


    他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但是呢,“闻度也不怎么跟你一起玩吧?课间一起聊天都很少,做操升旗不会站一起,放学也没见过你们一起走,我们就说不信,但是他跟着就举了一个他们班的例子。”


    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现在说起来都是青春期很有意思的回忆,所以冯检秋边说边笑:“他们班当时有两个同学,平时看起来根本不搭噶,一丢丢交集都没有,但人家就是在一起了……”


    徐相悦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他,好奇道:“那是怎么被发现的?”


    “那个男生有天从校服里掉了个发圈出来,被跟女生很熟的女同学认出来了呗,然后就问,哎呀某某的发圈怎么在你这里啊?哪个普通同学会把自己的发圈落在一个异性口袋里啊,对吧?”


    所以这个例子就是说,看起来不搭噶的人,说不定私底下都已经亲到一起去了,闻度和徐相悦也一样,所以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冯检秋他们当场就被说服了,追着闻度问是不是有这么回事,闻度当然否认啊,“他说我们得了癔症,我靠,好好的怎么骂人呐?!”


    说着还拍一下闻度,闻度笑着侧身一躲,肩膀就蹭到了徐相悦身上。


    有眼尖的同学便发现,徐相悦只一味地笑,根本不躲不避。


    大家都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了,成年男女之间这种肢体语言意味着什么,懂的都懂。


    于是发现的人就对视一眼,都笑着看八卦。


    冯检秋接着道:“反正他就说不是,说跟徐相悦不熟,我们就问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一起逛街,还那样手拉手?他说没有手拉手,是因为当时他碰到了疯狗,徐相悦要救他,才拉着他跑的……”


    “就是这样的。”闻度无奈开口,哭笑不得,“结果他们死活不信,还说……”


    “还说他肯定是为了照顾徐相悦面子,是徐相悦喜欢他,他不答应,又不想大家传闲话,才这么说的。”走在前面的蔡森回头笑着接他的话,问徐相悦,“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家闻言都好奇地慢下脚步,去看徐相悦的表情,还有人笑嘻嘻地说:“好家伙,居然还有这种事,我们都不知道,徐相悦快说说,真的假的?”


    徐相悦听到这里,其实已经愣住了。


    不是,这不对吧?闻度不是这么跟她说的啊,他说的是大家传他喜欢她,被他否认了,怎么这会儿大家说的刚好反过来?


    她吃惊地看向闻度,半晌才发出一声疑惑的:“……嘎?”


    闻度也扭头看向她,眨眨眼:“你说我该答是真的,还是该答假的?”


    心里其实还有疑问,但徐相悦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既然传闻当时是在他们几个男生之间流传,又在他们之间被扑灭,要不是因为闻度,她可能很久以后才知道,那不如就还是交给他去应付?


    于是她给闻度一个眼神,用略带警告的语气回答他:“都行,但是你好好答,想好了再答。”


    噫!这语气!


    大家刚要起哄,就听她接着说了句:“你的艳照我可还没删。”


    “哟——”这下大家伙都忍不住了,怪叫声此起彼伏,大家追着问徐相悦到底是什么尺度的艳照。


    “能过审吗?”


    “能不能打码以后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我靠!闻度你怎么回事啊,亲热就算了,怎么还留下这种把柄啊?完啦,不结婚很难收场啊你!”


    闻度先是一愣,旋即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起来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当时住院,手术的时候,被徐相悦拍过照,说是用于教学用途,还问过他同意的,这照片她还没删啊?这对吗?!


    面对同学们看热闹的八卦目光,他忍不住背后冒汗,嘴角抽了一下,才努力压下了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清清嗓子:“其实……那个同学说错了,是我喜欢徐相悦,不是她喜欢我。”


    徐相悦:“???”什么玩意儿???


    “哦哟——”大家揶揄的声音再次此起彼伏,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他是不是真的,既然这样,为什么当时要否认?


    “上学的时候第一要务是学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闻度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赶紧转头问李老师,“老班,你说是吧?”


    李老师忍俊不禁,她其实还是能看出他和徐相悦之间的眉眼官司的,知道这俩年轻人肯定有猫腻。


    但她还是认真点点头:“当然,学生就要做学生该做的事,别说才十几岁心智不成熟的时候了,就算是你们现在,难道能保证和另一半闹矛盾的时候,糟糕的心情不会影响工作吗?即便是到了我这个岁数,都不敢说一定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


    工作可能都还好,一点点情绪而已,只要不是捅了大篓子,对自己的职业生涯其实影响不大。


    但学生时代可不一样,尤其是那时他们正面临人生第一场最大的考试,高考要是考砸了可不好搞。


    “虽说一考不能定终身,但起码能定个发展平台吧,在合适的、好的平台,能得到的机会肯定更多。”


    李老师才说完这句话,就有人接着道:“是啊,现在大学生多,别说本科了,硕士博士都多,找工作的时候用人单位真的三挑四拣,第一学历好看还是有点用的。”


    说着话,吃饭的包厢就到了,排座位的时候,冯检秋和蔡森又看闻度和徐相悦了。


    问他们:“你俩怎么说,坐一起?合适吗?”


    闻度刚想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们不就该坐一起吗?


    就听他们接着问:“所以你俩什么关系?给个准话。”


    “……这还看不出来吗?”闻度表示无语,手指在自己和徐相悦之间比划了两下,最后大拇指一翘,指向徐相悦,“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领导。”


    大家立刻就笑起来,揶揄他:“懂了,财务总监是吧?还不用向你汇报的那种。”


    徐相悦:“……”


    大概是实在没想到当年的传闻竟然真的成真,大家一时感慨,又有人忍不住说了句:“咱们班当时好几对在一起的,没想到成的居然是你俩。”


    话音刚落,包厢里竟然出现了瞬间的静默,徐相悦下意识看向蔡森,好家伙,这不就有其中散了的一对的男方么。


    说话的人也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色立刻变得紧张,刚要解释,就听李老师问徐相悦:“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


    “去年,也没多久。”徐相悦忙回答道,同时松了口气,赶紧拉一把闻度,让他打圆场。


    闻度笑笑,拉开椅子让她坐了,才一脸淡定地问冯检秋:“怎么这次杜箬又没来?”


    杜箬是他们班当时的班长,听说是毕业后进了建筑设计院,上次聚会没来是因为工作,压根就没回来过年,今年呢?


    “说工作太忙,没回来,她爸妈也是去西城过的年。”冯检秋回答道,耸耸肩。


    闻度哦了声,笑道:“那她可走宝了,这家酒店最出名的红烧乳鸽她是吃不到咯。”


    接着一本正经地问冯检秋:“不会没点吧?没点我真的会生气的。”


    “点了点了。”冯检秋失笑,“蔡森让我按人头下单的,保证你能吃得上。”


    闻度笑嘻嘻:“我吃不吃得上不要紧,最重要是我家领导能吃上。”


    大家立刻嘘声一片,气氛一下就重新活络起来。


    徐相悦一面脸热,一面在心里吐槽,让你活跃气氛,你就献祭我是吧:)


    菜是早就定好了的,坐下就开席,少不了有人劝酒,闻度一律以要开车挡了回去。


    看他说的时候一本正经,跟真的似的,徐相悦有点犯迷糊,偷偷小声问他:“你开车出来的?”


    “我打车出来的。”闻度也学她,小小声回道,“准备开你的车。”


    徐相悦撇撇嘴,嗔了他一眼。


    这家酒店的红烧乳鸽确实好吃,表皮红亮酥脆,内里鲜嫩多汁,味道浓郁的同时,不会让人觉得空口吃起来过咸或过腻。


    一人一份的红烧乳鸽在白色的盘子里被均匀地分成四份,闻度吃了一边的两块,剩下两块被他转移到了徐相悦的盘子里。


    徐相悦歪头看他一眼,笑了一下,继续埋头吃菜。


    耳边其他人说什么她是没怎么听的,有点关于她的问题,闻度也帮她应付过去了,让她得以专心吃饭。


    午饭过后大家又回到上午待的包厢,唱歌的唱歌,闲聊的闲聊,唱歌的唱歌,气氛相当热闹。


    一直到过了下午四点,李老师先回去了,陆续也有几位同学先走,闻度这时来问她:“蔡森他们说请我们吃晚饭,你觉得呢?”


    闲着也是闲着,徐相悦想了想,便同意了。


    陆陆续续有同学道别离开,到最后一起去吃晚饭的,只剩下六七个人,刚好坐一桌。


    徐相悦一看,都是当年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同学,就只有她一个女的,估计定位还是闻度的家属。


    巧了,她对蔡森最大的印象,就是他每天都要嗷嗷叫:“闻度,你xx卷子/作业写了没有,给我抄抄,我叫你爸爸!”


    人少好说话,又都是当时玩得来的,讲话就放松许多,甚至都敢说起蔡森和他当时的女朋友了。


    听说对方结了婚,蔡森笑眯眯地点点头:“挺好,我估计还得玩几年,倒是闻度和徐相悦……”


    他说着抬抬下巴,笑着问:“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喜帖了?”


    闻度摇摇头:“这得听阿悦的,我做不了主,你别问我。”


    大家闻言笑他:“你最好是故意秀恩爱,不然我们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完了,娶老婆还等人家开口?”


    闻度立刻喊冤:“这能怪我吗,她没空好不好,马上就要……坐牢去了。”


    我可去你的,徐相悦一听这话,立刻抬手给他肩膀来了一下,“好好说话!”


    “难道不是吗?夏医生还让我有空就多去探监。”闻度一边躲一边笑,给大家解释说,“她马上就要轮值住院总了,起码得一年基本吃住都在单位,你让她去结婚,民政局休息她都不休息。”


    他甚至还听徐相悦吐槽说过,韩国人不睡觉,中国人不下班,中国的医生既不睡觉也不下班。


    真是说多都是泪。


    唯有还要天天泡在实验室苦苦寻觅毕业机会的冯检秋最能共情徐相悦,拍着大腿说:“虽然我们不是同行,但也没差多少了,同病相怜啊!”


    聊了一会儿这事,话题又转回蔡森那儿,听他说可能今年要回国了,大家都惊讶:“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回来?是形势影响,还是别的原因?”


    “生意还行,我爸和我姐决定让我回来是因为,我爷爷年纪大了,去年开始出现帕金森和老年痴呆的症状,怕他年纪大了不知道哪天突然就没了,我还是在身边比较好,不然真有什么事,临时飞回来也晚了。”


    蔡森说着叹口气,喝口酒。


    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大家都忍不住跟着叹气,过了片刻才找别的


    话题岔开。


    几个人一直聊到了快晚上十点才散,临走前徐相悦和大家加上了联系方式,同学会大家都懂的,除了见见故人,也是扩充人脉的好时机。


    回去的路上是闻度开车,徐相悦靠在车门边上盯着他看。


    平时她不会这样的,所以很快,闻度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了,忍不住扭头问她:“怎么这样看着我?”


    徐相悦撑着额头,哼地笑了声:“说吧,为什么骗我?”


    —————


    “什么?”闻度被徐相悦突如其来的质问问得一懵,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没骗她啊,什么时候骗过她了,他怎么想不起来?


    徐相悦也没让他猜,直接解释道:“就是那个传言,你跟我说的可是他们传你喜欢我,怎么冯检秋他们说的,是我喜欢你?”


    哦,原来是这事,闻度恍然大悟。


    反应过来后他便失笑:“有没有可能,这两条传言都存在?”


    一开始是他们根据“徐相悦握着他的手”这一个点,便简单粗暴地判定是她喜欢他,后来被他否认,观点就分成了两派。


    “有人觉得是我喜欢你,有人认同冯检秋的说法,我是为了维护你的面子才那么说,其实还是你喜欢我。”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叹口气笑出声来,吐槽道:“他们真的太闲了,看来那个时候的作业还是不够多。”


    不然哪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徐相悦听完,半晌才哦了声:“懂了,确实是没撒谎,只是选择性隐瞒了一部分真相。”


    闻度:“……”


    他噎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当时我们关系又不像现在……我要是说了,你觉得我脸大,不高兴了怎么办?”


    “那你现在就不怕我不高兴了?”徐相悦追问道。


    他要是敢点头说是,哼哼:)


    闻度的回答是先沉默片刻,然后说:“我先开车,等会到家,我再告诉你答案。”


    徐相悦立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一个那么简单的问题居然要想那么久才能回答得了,看来我还是太懂事,毕竟这要是在别人家,你都不用回答了。”


    为什么不用回答了,你就想去吧!


    闻度一时哭笑不得,但却什么都没说,但要是徐相悦足够敏锐,就会发现他已经将车速提高了不少。


    回到家,刚进门,徐相悦换鞋时弯腰的腰都还没得及直起,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语气微恼:“你做什么?发疯啊?”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没有啊,我只是想快点回答你的问题,我很怕我们家也和别人家一样,问题太久不回答就不用答了。”


    说完还蹭蹭她的脸,又一下贴住,将她紧紧按在怀里。


    对于他这样让人觉得有些窒息的拥抱,徐相悦已经从一开始的不自在不习惯,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和无可奈何。


    她侧头躲了一下,啧声道:“你先放我下来。”


    “我不。”闻度的胳膊箍住她的腿,一把将她抱起,高过自己的头顶后仰头看着她,眼睛里笑盈盈的。


    看见她因为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便忍不住露出恶作剧似的促狭。


    “呐,你看,就是这样。”他笑眯眯地道,“现在我要是惹你生气了,可以这样跟你道歉,抱抱亲亲举高高,但那会儿不行。”


    所以他才不要惹她不高兴,万一她不理他了怎么办?


    徐相悦顿时哭笑不得,骂他神经,骂完敲敲他肩膀,嗔怪道:“你赶紧放我下去!”


    闻度懒洋洋地应好,放是放她下来了,却是直接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我今天特别高兴。”他趴在沙发边,一边亲徐相悦的下巴,一边用有些得意的语气跟她说,“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这有什么。”徐相悦听不懂,“我们难道之前都是地下恋吗?拜托,我家里人你都见过了。”


    “那不一样。”闻度哼了声,干脆挤上了沙发,将她拉进怀里,小声跟她叽叽咕咕,“很多人喜欢你的,但是他们不敢说,你成绩太好了,大家永远只能看着你在最前面,还有升旗台上,好像跟你套近乎、给你送礼物是一件会害了你的事,所以他们都不敢说。”


    但是现在,那个曾经被所有人仰望的背影,现在是他的了。


    “我也只是普通人,会因为这种事沾沾自喜,得意到想炫耀。”他实话实说,但并不因此脸红,“我更希望你以后不后悔现在的选择,阿悦要永远在最前排才好。”


    他亲亲她的脸,跟她保证:“我会努力的。”


    徐相悦哭笑不得,伸手推开他的脸,吐槽他:“你幼不幼稚,这有什么好比的,我不羡慕人家,人家也不会羡慕我。”


    她说完捏捏他的耳朵,又摸摸他的脸,才继续道:“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以前每次领奖,你都和我一起的。”


    那时候宣传栏里每次展出颁奖照片,竞赛也好,别的什么考试也罢,照片里总是有她又有他。


    “所以其实,我们有很多合照的诶。”徐相悦笑着揶揄他,“亏你初一那天晚上还要费尽心思和我们一起照相。”


    “那不一样,十几岁的你我,和现在的你我能混为一谈吗?”闻度振振有词,又觉得可惜,“就是那些照片也没到我们手上,说不准学校清理垃圾,都被卖掉了。”


    徐相悦笑笑,刚想说什么,就听他突然说:“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有好多次会跟着你一起去看放榜,


    就是每次月考和模拟考成绩公布以后,教学楼下面的宣传栏不是会贴年级前一百名的排名表吗?那个红榜。”


    她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惊讶,还有些茫然:“……然后呢?”


    “我发现你每次都是……”闻度话才说了个开头,就忍俊不禁地抿住唇,像是把笑忍回去了,才继续道,“大家都去看的时候,你不去,好像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好奇,就是那种……嗯,有什么可看的,反正老娘肯定是第一,没意思……就是这种感觉。”


    徐相悦:“……”啊?我以前这么拽的?


    “但是呢,等到放学以后,大家都走了,你就会自己一个人去看了,一边看一边点点头,感觉是……”闻度忍着笑,尽力用语言去描述她当时给他的感觉,“啊,果然是第一,看吧,我就说不会有意外的,嗯,满意,走了,回去吃饭。”


    徐相悦:“……”啊,听起来我那时候真的很拽啊:)


    “那你……你是怎么发现的?”她好奇的是这个。


    “有一次轮到我值日,扫完地去倒垃圾回来的时候,我让其他人先走了,自己把垃圾筐拿回教室,路过一楼的时候看见你了。”闻度回忆着当时看到的她,忍不住眼睛一弯笑起来。


    他说她当时先是背着手在仰头看榜单,看完以后松开握着的手,抓着书包背带走的时候脚步特别轻快,挺直的背影看起来像骄傲的大鹅。


    徐相悦不由得脸红,随即又抗议:“什么大鹅?请叫我白天鹅,谢谢!”


    闻度失笑:“我这不是说一个常见的动物方便你联想么。”


    “你最好不是趁机诋毁我。”徐相悦哼了声,眨眨眼,“然后呢?你怎么会……呃、好多次跟着我一起去看放榜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记得哪次去看的时候你也在?”


    她每次都是放学以后自己去看的,那个榜单上除了姓名和名词,还有分数,她会分析后面的同学和自己差多少分,差得多,她松口气,差得少,她暗暗警惕。


    主要分析对象就是面前这个人。徐相悦抿着唇看一眼闻度。


    闻度没看出她在想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应道:“我觉得好奇,觉得你很有意思,所以会……跟在你后面离开教室,或者……呃、十一班门口往楼下看,正好可以看到宣传栏的……”


    他会走慢一点,或者装作不经意的在十一班门口停下,看着她看完榜单走了,才慢慢悠悠地朝校门走。


    “那时候可以做的事不多,每天不是做卷子就是准备做卷子,可以放松的时间也不多,所以碰到一件有意思的事,就忍不住关注。”


    那时候压力多大啊,每天早上六点半就开始早读了,中午十二点放学,下午两点上学五点放学,六点半就开始晚自习,要一直上到十点二十,高考成了唯一目标,他们可以为了这个目标付出全部精力。


    在那样天天都神经紧绷的日子里,观察徐相悦每次考试后看榜的表情,成了极少数有意思的休闲活动之一。


    “噫!好变态!”徐相悦忍不住皱眉撇嘴,“幸好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会跟我爸说学校有变态,然后报警把你抓起来!”


    闻度一噎,随即哭笑不得地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才说:“要是他们知道这事,就绝对不会传什么你喜欢我了。”


    说得也是,徐相悦心里一动,顺着他的话追问道:“所以你那个时候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当然不是。”闻度一口否定,“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分不清喜欢和好感,现在怎么可能还分不清。”


    拜托,他现在恨不得天天贴她身上诶,不到这种程度算什么喜欢。


    “但是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同学,聪明,又很耐心,所以后来你要读医学院,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甚至……看到榜单上你的名字后面跟着容医大的名字,而不是清北之中任意一所,我还觉得窃喜,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想选择的只是自己喜欢的、适合自己的学校。”


    在人的一生之中,总有某些时候是需要一个榜样的,我要像TA一样,“所以后来我想,我其实是有把你当成榜样过的,只是我没有意识到。”


    每每想到这件事,他就会觉得,“我们现在在一起,简直就是天意,命中注定。”


    徐相悦忍俊不禁,接着又听他说:“你知道吗?高考结束等出分填志愿那段时间,我其实有点焦虑,晚上睡不踏实就容易多梦,有一天竟然梦见我这次超常发挥,分数比你还高,哇……然后我就笑醒了。”


    徐相悦:“……”岂有此理!


    “起开!你少做梦了!”她无语地推他一把,直接就把人从自己旁边掀开了,一骨碌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就往房间走。


    没一会儿又拿着换洗的衣服出来,踢踢踏踏进了浴室。


    时间已经很晚了,时针和分针不久前刚在零点处重合,紧接着擦肩而过。


    客厅里的蝴蝶兰在灯光里安静地舒展着花瓣,大概是因为夜深,总让人觉得说话声一停下来,周围就格外静谧。


    闻度失笑,坐起来呆呆地出了会儿神,将客厅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等徐相悦洗澡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将房间床上的水暖毯开起来,等她出来时温度升到恰好,就把电源断掉。


    “快去洗澡。”徐相悦拿着电吹风,在卧室门口喊了他一声。


    呼呼吹头发的声音在客厅响起,这是最寻常的一个夜晚。


    忙到凌晨一点才终于可以睡下,徐相悦缩进暖乎乎的被窝里,放松地叹了口气。


    刚要阖眼,就察觉身旁的呼吸突然离得很近,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吻住了嘴唇。


    从嘴角纠缠到唇舌,再到眉眼和鼻梁,这吻一点点蔓延,是她已经熟悉的节奏。


    耳鬓厮磨间她察觉自己的面颊被捧起亲吻,柔和的吻落下来时像羽毛一样轻,在她的脸上带起一片微痒。


    每一寸被闻度吻过的地方都好像被春雨浇灌过的土地,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破土而出,徐相悦很清楚,那是自己体内躁动不安的欲望。


    她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询问:“你第三针疫苗什么时候打来着?”


    “……约的下个月。”徐相悦懵了一下才回答道。


    时间已经二月,距离下个月已经不远,闻度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好耶!日子又有盼头了!


    “读书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像一座山,永远压在我头上,做个梦梦见我考过你了都能笑醒。”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幽幽,“现在我觉得你还是那么厉害,完全掌握着我身体和情绪的所有开关。”


    这以后不得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啊,“我就像那个田螺,被你三只手指紧紧捏住。”


    徐相悦:“……”只是去了一趟同学聚会而已,你怎么会生出这么多感慨?!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二合一)时光正好,天气……


    春节假期余下的两天徐相悦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躺着,蜷缩在沙发上玩手机。


    自然什么正事也不想,尤其是接下来对于每一个科研人来说,一年中最为重要也最让人焦虑的三四月份就要到了这件事,也被她暂时抛到脑后。


    基金申请什么的,本子什么的,还有一个月呢,二十多天呢,早得很!


    再说了,功夫都是平时应该做的,差这两天吗?弹簧还得歇歇呢,更何况是人,老话都说了,一张一弛,方是文武之道,人要适当放松放松才行。


    给自己洗完脑,徐相悦躺得更放松了,连口渴都懒得自己起来倒水,扯着嗓子就喊:“闻度!我口渴,要喝水,你快给我倒一杯!”


    闻度听到她的声音,从书房出来给她倒水,递过去之后才觉得有些纳罕:“你今天怎么这么闲,没事做?你论文写好了,文献都看完了?”


    “……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徐相悦白他一眼,喝了口水,拉着毯子又躺了回去,嘴里还嘀嘀咕咕,“不管,先歇了再说,一年忙到头,不差这两天了。”


    这话说得也没错,闻度一想,干脆也懒得回书房了,拍拍她,“让我一点位置。”


    说着硬是挤到她旁边,抢了她一点被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先是把徐相悦的腿挪到自己腿上搭着,然后开始找想看的电影。


    徐相悦刚听到熟悉的片头音效响起,就觉得自己的小腿被拍了一下,立刻歪头去看他。


    “……怎么了?”


    “你换个方向好不好?我们说说话。”


    于是她在沙发上转着方向,先把腿架到沙发背上,头转个九十度,停稳了以后再转九十度,头冲着闻度那边了,再慢慢往上挪,头顶碰到他的腿后停下,抬起来枕到他的腿上。


    然后大大地松了口气:“呼——累死我了。”


    闻度对此哭笑不得,一边帮她调整好躺的位置,一边吐槽她:“看来你今天是要长在沙发上了。”


    吐槽完还问她:“一会儿的午饭怎么说,端过来让你在沙发上吃?”


    “可以呀。”徐相悦应道,眼睛分秒不离手机屏幕,看小说看得那叫一个起劲。


    闻度笑着抬手揉揉她额头,将注意力放到了电影上。


    电影不算新,是前年上映的片子了,根据《聊斋志异》中一篇叫《阎罗》的故事改编,故事主线是一个秀才每隔几天就会死一次,过几天就会醒过来,问这几天做什么去了,原来是去阴司兼任阎王。


    这部电影一点都不火,上映的时候甚至没见到什么宣发,演员也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但闻度看进去了,觉得剧情不错,演员的演技也不出戏,总的来说是一部在及格线以上的作品。


    看到剧情高潮处,他下意识的想跟徐相悦聊两句,却发现周围有些安静。


    除了电影的声音,其他声音似乎一概没有。


    他愣了愣,连忙低头,却发现徐相悦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


    手机滑落在沙发上,她的脸偏向他的身体这边,眼睛紧闭着。


    手搭在小腹上,毯子底下的小肚子均匀地一起一伏,闻度忍不住伸手按上去,感受着她身体的律动。


    他早就发现徐相悦是用腹式呼吸的,觉得很有意思,晚上睡觉的时候总会把手搭到她的小肚子上,在这种均匀的起伏里他总觉得心里特别平静,会很快入睡。


    他低头亲了亲徐相悦的额头,搭在她身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睡吧,时光正好,天气也很好,不睡觉做什么呢?


    徐相悦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这一睡,就直接把午饭给睡过去了,醒来已经快到下午两点。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又抬手捂了捂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睡了这么久。


    明明只想睡十五分钟的!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听见厨房似乎有点动静,便走过去看,见闻度正在倒面粉,她就问:“这是要做什么呀?”


    听到她的声音,闻度回了一下头,看见她扒在厨房门口探头往里看,还残留着睡意的脸上有淡淡的好奇,看起来就像好奇的小孩,忍不住嘴角一翘。


    “醒了?”他笑着道,“过年前买的虾有点多,天天不是白灼就是油焖,估计你也吃腻了,今天换个花样,做天妇罗炸虾,还想着做好了再叫你,结果你自己醒了。”


    他朝她眨眨眼:“要不你再去睡会儿?”


    “不了不了,睡太多晚上怎么办,数羊吗?”徐相悦连忙摇头,然后说,“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没有。”闻度应得十分爽快,她刚问完他就摇头了,“我中午吃的午餐肉蛋炒饭,还做了个豆腐芝士蛋糕,但是冷藏时间还不太够,天妇罗才刚开始,炸鸡还在冰箱没拿出来,要不你先去吃点别的,一个小时后我叫你。”


    徐相悦:“……”


    她咧咧嘴,转身回了客厅,找到一罐从家里带回来的饼干,蓝色的罐身上是烫金的“上上签”三个大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标注,“创意饼干”。


    也不知道到底多有创意,徐相悦好奇地将盖子打开了。


    饼干是普通的扁长条形饼干,普普通通的牛奶味,但有意思的是,饼干上下两头有图案,中间还有字,写着“求得此签,所遇皆是良人”。


    哦,原来饼干就是签子,中间是签文。


    确实有点意思,徐相悦立刻把饼干分两三口就吃了,又抽一根,这次是“皇上有旨,许你荣华富贵”,她顿时一乐,拿着饼干罐子就跑去厨房。


    闻度刚把做天妇罗要用的炸粉调配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背就被徐相悦戳了两下。


    “诶诶诶,抽签了闻老师,快来试试你的手气。”


    他愣了一下,忙扭头:“……什么抽签?”


    徐相悦把饼干罐子递到他面前,又看一眼他的手,修长的手指上都是面粉的白,于是道:“饼干上面有签文,你挑一根,看看是什么?”


    闻度哦了声,觉得奇怪:“抽了谁来解签啊?”


    “人家都叫上上签饼干了,肯定都是吉利话,哪里用特地解签。”徐相悦说了句,接着催他,“赶紧的,你挑一根,我帮你拿出来。”


    于是闻度就随便指了一根,徐相悦帮他抽出来,看着上面的字念道:“日富一日,年复一年,不错不错,这个好听。”


    念完调转给他看,然后把饼干递到他嘴边,一本正经:“自己抽的要自己吃,这样好事才会实现。”


    闻度嘴角一抽,果然是笃信夜班之神的你啊。


    他张口把饼干叼走,让她赶紧出去:“你自己吃吧,快离远点,我要起油锅了,小心……”


    “热油嘣你一脸”还没说出口,徐相悦就已经转身走人了,那毫不留恋的背影让闻度一噎。


    油炸的香味逐渐从厨房飘出来,一集综艺节目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听到闻度喊她洗手那一刻,徐相悦特地看了一下时间。


    哇,正好一个小时诶,某人真是说到做到。


    她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过去,看到餐桌上已经多了一个大盘子,是长方形的不锈钢盘,她都想不起来家里以前有这个盘吗?不重要。


    盘子里此刻堆满了吃的,一边是金黄里透着粉的天妇罗炸虾,另一边是琥珀色的炸鸡,看上去就十分诱人。


    “阿悦。”闻度这时叫了她一声,从厨房里递出来一个不锈钢味碟,“来拿一下。”


    味碟是家里吃烤肉才会用到的那种,一格装着番茄酱,另一格是黄芥末酱。


    徐相悦刚把味碟放下,闻度就跟着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白色的蛋糕。


    面包刀烧热后,在蛋糕上轻轻切了两下,再用三角铲将一块三角蛋糕转移到盘子里,倒上提前做好的海盐芝士奶盖。


    “尝尝,我新学的豆腐芝士蛋糕,不好吃你就多担待,我再研究研究怎么改进。”他将蛋糕碟子放到徐相悦面前,笑着解释道。


    徐相悦闻言有些惊讶:“新学的?这得试验了好多次,才能做成这样吧?”


    蛋糕规整好看到像是从面包房买回来的。


    但闻度却摇摇头:“第一次做,这个不难,烤箱都用不到,就是需要的冷藏时间比较长。”


    他切下第二块之后,赶紧把剩下的又端回冰箱了,说晚饭之后吃应该会更好。


    徐相悦听得一脸茫然:“第一次做就能做这么好吗?我试过给奶奶做生日蛋糕,我连奶油都抹不好,转台转了几圈之后我的蛋糕就歪了。”


    顿了顿,她看着闻度,一脸真诚地道:“你跟我说实话,做了多少次才做成这样的?不用为了塑造天选做饭圣体这个形象就故作轻松的,在家里不用立人设。”


    闻度:“……”


    “……这个人设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噎了一下,才无语地反问,“人只要能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只要能做饭就会有做不完的饭,你说的这个人设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是厨子。”


    “怎么不是厨子?我们都管写小说的太太叫厨子!”徐相悦振振有词地应了句,紧接着就庆幸,“幸好我既不能吃苦,又不会做饭。”


    闻度一听就乐了,先嗤了声,又哼一下,语气幽幽:“某人写本子写到挠头,满脸痛苦还要继续写下去的时候,就不是吃苦是吧?”


    徐相悦:“???”


    扎心还是自己人扎得痛,徐相悦撇撇嘴,不吱声地低头挖了一口蛋糕。


    很轻盈很细腻的口感,入口就化了,豆腐和奶酪奶油结合得很好,但本身那股特有的香味却未被完全掩盖,吃起来也不会太甜,味道被中和到刚刚好,连饼干底都恰到好处。


    吃了两口蛋糕,她又怕炸鸡和炸虾放得久了不脆了,赶紧放下甜品勺去拈一个炸虾,感觉自己真是忙得团团转。


    炸虾酥脆的外衣刚被咬破的那一刹那,她听到闻度问她:“阿悦,这天你敢吃凉的吗?”


    “……嘎?”她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后将整个炸虾塞进嘴里,吃了再说话,“敢啊,家里不是开了暖气吗?还行吧。”


    顿了顿,她才问:“怎么了,要做什么吃的?”


    “来一杯便利店版本的长岛冰茶吗?”闻度站在餐边柜前,扭身问道。


    徐相悦立刻点点头:“好啊,正好配炸鸡。”


    闻度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在开始做的那一秒,他又有些改主意了,只在杯子里放了两块小小的冰块。


    “还是别吃那么凉了,万一感冒了将是得不偿失。”


    徐相悦闻言失笑,“那你不如直接兑常温的好啦,反正是自己随便喝喝,就随意一点嘛。”


    “不行,这怎么可以,没有冰块怎么行。”闻度立刻摇头否定她的提议。


    这人是对食谱才有的那股强迫症发作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做饭最忌讳灵机一动。徐相悦耸耸肩,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威士忌和柠檬茶按三七的比例倒进放了冰块的杯子里,搅拌均匀就是一杯简易版本的长岛冰茶,比起正宗的长岛冰茶,这杯的威士忌的浓郁酒香变淡不少,更加突出了柠檬茶的酸甜清新,但经典风味仍然存在,徐相悦表示她很喜欢这个版本。


    “不太像鸡尾酒


    了。“她被冰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配炸鸡就刚刚好。”


    闻度刚要说喜欢的话以后多给她做,就听她接着说:“我要抓紧时间享受能享受的这一切,毕竟我马上就要去坐牢了!可恶,为什么会有总住院医师制度!”


    说完狠狠咬了一口炸鸡。


    闻度:“……”怎么听起来惨惨的。


    “住院总任期结束之后,会好一点吗?”他问徐相悦。


    徐相悦摇摇头:“会比现在更忙,我们科女医生少,但女病人不会少,所以我感觉聘上主治以后没多久,主任就要安排我去门诊了。”


    但是科研工作还是那么多,要求甚至比升主治之前还多,论文、课题、门诊量,什么都要卷。


    “还要带课,我们是教学医院,有教学任务的,反正事情多着呢,可能等到我退休就好了吧。”


    闻度听了心有戚戚,只觉她也太惨了,这被工作困住的一生啊!


    “而且……延迟退休了哦。”他提醒道。


    徐相悦一哽,站起身就扑他,一边还发出尖叫:“我要杀了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醒我这种事!!!”


    —————


    春节假期结束,复工第一天的早会一反往日十分钟内搞定的常态,时长格外感人。


    因为春节好几天假,首先医生和护士交班的内容就比平时多了,而且冯敏禁止医生在交班的时候用“其余病人同护士交班”来省事。


    用他的话说就是:“护士交班的内容是护士观察到的,医生交班是医生观察到的,工作不一样,关注的问题和思考的方向就不一样,既然什么都一样,你的工资也跟护士一样好不好?”


    每个主任有每个主任的管理风格,大家一开始还都觉得麻烦,到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徐相悦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偷偷发呆摸鱼,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这才赶紧回神仔细听。


    “从四月一日开始,我们科的住院总医师就换届了,接任夏知年的是徐相悦,这个月剩下的时间,还有三月份一整个月,都是你们工作交接和适应新节奏的时间,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做好工作衔接,别掉链子。”


    徐相悦和夏知年立刻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接下来又有什么这政策那新规的,听得人头晕眼花的同时,还有点麻木。


    这份工就是这样,临床也不是看好病管好病人就行了,行政工作的占比也很大,还要数学好会算医保金额,阅读理解能力也要到位,能准确解读和领悟各种政策……


    但那又能怎么办,自己挑的工作,能辞还是咋的。


    等交班结束,大家跟在冯敏背后去大查房。


    年后开工第一天,大家精神状态都不错,病区暂时也没什么很重的病人,整个查房过程听到最多的就是:“主任/医生新年好。”


    倒是很热闹,徐相悦还收到了好几个病人给的砂糖橘,刚出病房门口就跟夏知年他们分了。


    大查房耗费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回到办公室已经九点半了,护士催着要医嘱,大家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十点她们去拿药之前把医嘱都出了。


    “累死了,歇会儿歇会儿。”有同事键盘一推,张口就是吐槽,“过了个年,休息了几天,觉得打字都生疏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突然有人说:“诶呀,那个谁……小周,来,拿我钥匙去开我柜子,帮我在我书包里拿一个大信封过来。”


    信封拿过来一看,好家伙,全是红包。


    “来领开工利是了啊!”


    这一声倒是提醒了大家,徐相悦一边起身要去拿自己的,一边道:“我最多就每个十块而已啊,没有多的,你们不会有人包二十五十的吧?”


    “你放心,绝对没有。”范思道笑着接她的话,“在我当上主任之前,坚决不哄抬价格扰乱市场。”


    “同范主任想法。”


    “楼上+1”


    “拥护!”


    徐相悦表示放心了,拿了红包从更衣室出来,都走到办公室门口了,又突然掉头走了。


    接着同事们就听到她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主任,老板,开工利是呢?”


    夏知年立刻冲范思道竖了一下大拇指,范思道啧了声,立刻就有其他组的同事调侃:“还得是相悦啊,亲学生是不一样哈。”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直到冯敏和徐相悦进来,后面跟着护长和一群护士。


    派红包活动立刻就变得更加热闹了,徐相悦发出去一堆,又收回来一堆,晚上回家吃完饭之后,开始犹豫要不要拆红包。


    闻度说不可以,“红包要过了十五才能拆的。”


    徐相悦啧了声,问他:“你们开工利是多少啊?”


    “给小李派了三百。”闻度实话实说。


    徐相悦一听这个数字,脸上神色立刻扭曲了一下:“……这么多!你这是扰乱市场!!!”


    闻度听了忍俊不禁,“那能一样吗,我这可是独苗,父母的爱都尚且会因为兄弟姐妹众多而摊薄,更何况老板。”


    这话真是该死的有道理,徐相悦无语。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那我去你那儿混个兼职,能有开工利是拿吗?”


    闻度听了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伸手捏捏她的脸,笑着叹口气:“哪里用这么麻烦,你等等。”


    说完起身去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回来,递给她一个画着卡通生肖图案的红包。


    “呐,开工大吉,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夜班之神一定眷顾你。”


    这话实在太好听了,徐相悦立马眉开眼笑,接过红包捏了捏。


    厚的!是厚厚的!


    她笑嘻嘻地说了句谢谢老板,然后郑重地将这个发红包和过年期间领到其他的红包一起,用一个饼干盒装起来,然后忍住好奇心,等到正月十五才揭晓今年到底收到了多少红包。


    闻度见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十分忍俊不禁。


    到了睡觉的时候,他要抱着她睡,徐相悦觉得热,水暖毯开着本来就暖和,二月份一过容城的气温就开始起起伏伏,这天恰好是升温,她实在不愿意再和闻度贴着。


    可闻度不乐意,非要把她拉过去,还说什么:“你领了我的红包,让我亲亲都不行吗?我要闹了!”


    好好好,你来金主和金丝雀这一套是吧?


    徐相悦气得直接报价:“亲一下一百!”


    “成交!”闻度立刻答应,拽着她胳膊就往怀里扯,手脚并用地夹住她,活似人形八爪鱼。


    黏糊糊的吻热烈地降临,被亲得喘不上来气,脑子缺氧发昏的时候,徐相悦忍不住想,妈的,要少了:)


    闻度亲着亲着就觉得难受,心里有一块地方老是觉得不得劲,就像是吃饭的时候只


    吃了菜没吃主食。


    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人就是得陇望蜀、贪心不足的生物,以前亲亲抱抱就满足了,现在却想要更多。


    但他还是顺从本能地问道:“你疫苗哪天去打啊?”


    徐相悦觉得无语,又困得要死,闻言生气道:“再说话永远不去打了!”


    闻度:“……”倒也不必这样杀敌三千自损三千吧:)


    卧室里的声音渐渐停歇,他们很快就相继睡着。


    闻度不知道怎么的,睡到半夜忽然觉得不安稳,腿抽了一下筋,人立刻就醒了。


    睁眼发现徐相悦早就不在怀里,已经滚到了床的另一边,他连忙伸胳膊重新将她捞回来,往怀里掖了掖,这才再度安心阖眼。


    整个二月就这么如流水般过去了,唯一特别些的,是过了个情人节。


    那天闻度特地订了烛光晚餐,餐厅在容城本地人基本不会去的电视塔的顶层,特地要了个临窗的位置,吃饭的时候可以顺便欣赏一下容江的夜景。


    容江夜晚会有轮渡在水面上经过,一艘艘彩船亮着灯,甚至还有音乐,游客可以在甲板上拍照,是很多人来容城游玩会选择的热门旅游项目之一。


    但是闻度这个本地人也很有兴致,问徐相悦要不要去凑热闹,“去看看吧?今天穿了这么好看的裙子,不多拍几张照片多浪费。”


    徐相悦其实对夜游容江并不感兴趣,而且电视塔附近也没有可以上船的码头,但……


    “好啊,时间还早,想去就去呗。”她看着闻度期待的双眼,笑着点点头。


    闻度送她的第一件情人节礼物还是金饰,说有些不知道送什么是她能一直带在身边的,所以思来想去还得是首饰,吊坠选了个生肖佛,拿去寺里开过光的。


    还有一枚护身符,“跟住持大师求的,师父问我求了什么,我说保佑你今年中基金的。”


    徐相悦:“???”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今年不行,那就是菩萨太忙了还没来你这里,明年一定行。”


    徐相悦:“……”


    好家伙,已经是为了科研工作使尽一切手段了:)


    可话又说回来,闻度之所以会求这个,也是因为看到她最近每天忙申报的事忙到半夜,越是靠近月底就越紧张,不希望她过于焦虑罢了。


    但很难不焦虑,这种情况直到三月中旬,她终于提交完申请,才告一段落。


    “不管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我连菩萨这么硬的关系都找了,要还是不行,说明就确实不行,明年再来。”


    她说完把键盘一推,扭头对闻度宣布:“明天我要去打疫苗哦!”


    闻度:“!!!”


    他的眼睛歘一下就亮了起来,在片刻的惊讶过后,甚至脱口问了句:“真的假的?”


    实在是等得有点久了,以至于他潜意识里甚至觉得这一天永远不会来,所以当这一刻来临,他下意识先是怀疑。


    徐相悦被他逗得好笑,反问他:“你觉得是真还是假?”


    闻度摸着后脑勺讪笑不已,过来一把抱住她,低头蹭蹭她的脸,很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


    他笑了半天,才停下来,有些期期艾艾地试探:“那……我们可不可以……就是、那个……可以吗?”


    徐相悦的脸一下就红了,热热的,但却又忍不住想笑。


    她两条胳膊吊在闻度脖颈上,笑嘻嘻地问:“要是不可以,你怎么办呀?”


    “那就再等等,迟早会可以的。”闻度回答得飞快,说完就望着她笑起来。


    平心而论,那笑是有些傻的,至少在徐相悦看来如此。


    于是她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下巴,嗔笑道:“傻子吧你。”


    闻度立刻便懂了她的意思,笑着将她抱进怀里,用力揉揉她的背,在她耳边小声保证:“我会做好准备的。”


    徐相悦特别好奇:“你准备怎么做准备?”


    “秘密,不告诉你。”闻度眨眨眼,不肯说了,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脖颈上拉下来,催促道,“快去洗漱,今天早点睡,看看你的黑眼圈吧。”


    徐相悦撇撇嘴,这转移话题转移的也太生硬咯。


    这周正好是个黄金班,周五虽然还有手术,但忙到三四点就可以撤了,范思道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叫上汪主任,咱们组聚个餐啊,最近忙基金的事忙到上火,去吃顿好的放松放松,叫上你家闻老师一起?”


    “不要。”徐相悦一口拒绝,“我明天得去打疫苗,今天得好好休息,吃清淡点。”


    “打什么疫苗?”夏知年抬头问了句。


    “九价啊,最后一针了,赶快打了,不然后面哪有时间。”徐相悦解了白大褂纽扣,一边还吐槽道。


    这时有个规培的女生就问她:“师姐,你这疫苗打了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啊?我冒了好多痘,感觉都快要毁容了。”


    徐相悦一愣,想了想,摇摇头:“没有诶,什么反应都没有。”


    对方哇了一声,羡慕地看着她:“天生疫苗圣体啊!”


    徐相悦:“……”


    她回去以后见到闻度,跟他说起这事,闻度听了直笑,说:“怎么不算是呢?”


    说完就嘱咐她:“晚上早点洗漱,早点休息。”


    “知道啦——”徐相悦拖着声音,往书房走,边走边嘀咕,“好啰嗦。”


    但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很老实的早睡了。


    就是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最后她忍不住踢了一脚闻度,清清嗓子问他:“你睡了吗?”


    半晌隔壁才回答:“……没有。”


    好的。


    就说嘛,都是夜猫子,怎么可能早睡得了啊!


    “我能不能……申请玩一会儿平板?”徐相悦接着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你的平板了。”


    闻度有时候睡前会有点灵感,想涂两笔,所以会把iPad带回卧室来。


    他也没多想,嗯了声,报了一串字母和数字,这是锁屏的密码。


    徐相悦爬起来,把床头灯开了,趴在他身上探着胳膊从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拿到他的平板。


    输入密码后解锁屏幕,先是好奇了一会儿各种软件,然后打开了某个视频网站。


    找了个讲娱乐圈八卦的视频,听到一半觉得中途出现的某个名字很耳熟,她一面想我是不是看过他的什么剧,一面打开搜索引擎,想搜一下对方。


    但看到搜索框的那一刻,徐相悦忽然想起来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些段子,说看到对象/父母的搜索历史什么的,便对闻度的搜索历史也感兴趣起来。


    于是她点了一下搜索框,下面随即出现一串历史搜索。


    有的是某个词,有的是某个人名,有的是某本书,这其中夹杂着一串有点奇怪的网址,引起了徐相悦的注意。


    她抱着好奇心点击了一下这个网址,随后出来很多词条,看着有点不对劲,好多敏感词呢!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眉头一皱,干脆点进了浏览历史,从其中一个和该网址域名很相似的网页进去了。


    然后……


    “哇!不良网站!”她忍不住怪叫起来,“闻度!你居然看不健康的东西!”


    闻度听到她的前半句时已经反应了过来,腾一下坐起来,把她手里的平板一把夺走,手忙脚乱地关掉网页,语无伦次地辩解:“什么不健康……我没有、我是……你怎么找到的,我不是……”


    “那你是干嘛呀?”徐相悦好奇立刻,立刻凑到他跟前,“你为什么看这些啊,是不是因为……嗯,比较躁动,所以……”


    她顿了顿,突然大惊失色:“你没弄脏我被子吧?!”


    闻度:“!!!”


    他连忙摆手又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这是、这是我的学习课件!”


    徐相悦:“……嘎?”


    哦,想起来了,这人说过会好好准备的。


    她一时没忍住,先噗嗤笑了声,接着干脆放声大笑,直接笑倒回床上。


    闻度  :“……”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二合一)(解锁)以后再……


    闻度自从学习网站被徐相悦发现,并被她笑话了一通后,就不再避着她了。


    有时候徐相悦洗完澡回房,就看到他眉头紧锁一脸忍耐或者无语地看着平板凑过去一看……


    哇!赤条条光溜溜的人!


    “学会什么了?”她好奇地问闻度。


    闻度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有点复杂,像是挺不好意思地道:“学会了……学会了画更多类型的人体,算吗?”


    徐相悦一愣:“???”


    看出她的疑惑,闻度干脆打开了自己存放草稿的文件夹,划拉着草图给她看,“我以前一直画不好某些比较特殊的体型,比如丰满的女性,发福的中年男性,很有肌肉的青年,等等,我都画得不太好。”


    顿了顿,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徐相悦解释才能让她完全听懂,只好尽力描述:“就是那种感觉……嗯,不是很真实,有点虚,就像一个年轻人扮的老人,还是很容易让人一眼看穿,肌肉啊,身体特征的比例啊,都有点不对,也学过别人的,但好像总是差口气。”


    因为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不足,所以他在创作时总会下意识地避开会让自己露怯的东西。


    “恰好我的漫画都是Q版画风,人物多以动作形态出现,就避开了我最不擅长的部分。”


    越是用不着,就越是学不会。


    徐相悦理解地点点头:“就像我们嘛,有的同事……呃、连糖尿病怎么用药都会忘了,我也不记得有些儿童用药的药量要怎么算,其实上学的时候应该都学过的,嗯……算用进废退。”


    “对,就是这样。”闻度点点头,戳戳平板屏幕,“但最近各种形态的裸体看得多了,我觉得我画正常比例的人体时,好多了诶,看不出不协调了。”


    他眨眨眼,问徐相悦:“火柴女士需要变得丰满一点吗?”


    徐相悦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按住他的爪子,一脸无语:“收手吧,她不需要!”


    一个火柴人而已,要什么S型身材,这对吗?!


    “不要啊?那好吧。”他叹口气,看上去甚至有些遗憾。


    徐相悦翻了个白眼,好一会儿没搭理他。


    过了半晌,又突然好奇:“那么多片子,除了这个,你就一点别的都没学到?”


    “我觉得有的剧情很奇怪,让我觉得不适,还有的演得太假了。”闻度眨眨眼,“这是能说的吗?”


    那些什么兄妹、父女、母子、公媳……光是片名就让他不舒服了。


    徐相悦嘴角一抽:“……一部能看的都没有?”


    闻度扭头看她一眼,面露犹豫,纠纠结结半天,才问了句和她的问题好似没关系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看这个、很不好……呃、就是……”


    “正经人不会因为看了露骨一点的电影就想到去嫖,就像不会有心智正常的人看了悬疑小说刑侦剧就去杀人,拜托,都成年人了,会这么干的九成九是自己的问题。”徐相悦对他没有说出来的想法嗤之以鼻。


    但说完又乜他一眼:“不过你还是别看了,你都觉得看得不适了,还看,网警抓你来了!”


    闻度忍俊不禁,抿着唇笑起来,这才说:“有一部我觉得还可以的,是一对青梅竹马,女生喜欢男生但男生不知道,他也喜欢女生但没发觉,他们还跟小时候那样很亲密的相处,然后有一天女生去找男生玩,就发生了关系,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


    听起来剧情还有点小清新?徐相悦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些尺度比较大的校园文,来兴趣了。


    “是吗,叫什么名字,让我也我瞅瞅。”


    闻度找到哪一部,和她头挨头地一起看,看着看着就开始亲她。


    本来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但徐相悦非要把电影看完,一把将他推开:“先别闹,让我看完再说。”


    闻度:“……”


    他没办法,只能等她看完。


    四十分钟的片子,因为有颜色的内容占了三分之二不说,中间还好大一段是很机械的运动,所以徐相悦是快进着看的,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完了,然后……


    “你也和别人是青梅竹马呢。”她扭头看着闻度,语气幽幽地说了句。


    闻度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吓麻了,立刻解释:“可是我没有和小鱼或者关小禾任何一个人单独相处过啊!”


    “从小到大都没有!”他信誓旦旦,斩钉截铁,“不信你问她们。”


    徐相悦眨眨眼:“我又没有说怀疑你什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不激动我就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闻度哼了声,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这里有一群蟑螂,同样的,当你把怀疑明确说出来的时候,说明你内心的怀疑已经泛滥成灾。”


    所以他必须在这之前打消她的疑虑。


    徐相悦抿着唇笑起来,把平板还给他,“行吧,你是哲学家,你说得有道理。”


    说完拉着被子躺下去。


    闻度熄了灯后凑过去亲她,先是亲在她的眼睛上,然后是鼻尖和嘴唇,接着加深这个吻。


    他的手也在这个时候钻进了她的睡衣里,随后他的吻一点点蜿蜒向下……


    耳边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闻度一愣,连忙抬头,借着熄灯后非常非常微弱的光线看了一眼,甚至还用手指试探了一下徐相悦的呼吸,终于不得不接受她已经睡着了的事实。


    闻度:“……”亲着亲着女朋友睡着了是什么体验,这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了:)


    他无奈地叹口气,只好放弃继续下去的打算,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过来后恨恨地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抱着徐相悦慢慢酝酿出睡意。


    接下来好几天都没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究其原因,是他们虽然很明确的知道,他们做的事,徐相悦的疫苗也好,闻度的“学习”也罢,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这是他们各自性同意的表现形式。


    但是,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准备太正式了,以至于少了一点男女之间干柴烈火时需要的一触即燃的激情和冲动。


    加上又都是没有经验的新手,不管是徐相悦还是闻度,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发生这件事,最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等待。


    希望等到一个可以水到渠成,不会因为太过正式导致像在公事公办,而让人感到尴尬的时机。


    所幸年轻男女火力壮旺,又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少不了挨挨蹭蹭,这个时机很快就到来。


    在徐相悦打完最后一针疫苗之后的那个星期,她是周五值班,在周六上午下夜班回去,回到家的时候是上午九


    点半左右。


    这时闻度刚从市场买完菜回来,进门就见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发直,不知道在看什么,于是放下东西就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是怎么了?”他温声关切道,“是不是困了,还是太累了?”


    “……你从哪儿回来?”徐相悦回过神,见他穿着外出的衣服,有些疑惑地问了句,随后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哦,买菜去了啊。”


    “买了春笋,家里还有一块咸肉,正好可以做腌笃鲜,今天看到韭菜还可以,吃个韭菜炒蛋吧,你喜欢韭菜多点还是鸡蛋多点?”闻度一面问,一面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


    徐相悦打了个哈欠,应道:“那当然是鸡蛋了。”


    见她打哈欠时眼角沁出一点眼泪来,闻度就问她昨晚没睡吗,早餐吃了没有。


    徐相悦一边摇头一边说:“半夜来急诊了,搞了台急诊手术,结束都快五点了,感觉没睡多久天就亮了,又赶紧起来查房……”


    然后等到同事过来接班,她这才赶紧回来了。


    “那想吃什么?”闻度问她,“三明治还是手抓饼?豆浆还是热牛奶?”


    “手抓饼和牛奶。”徐相悦应道,往后一靠,倒在沙发上。


    她强撑着让自己别睡着,度秒如年似的等了十来分钟,总算听到闻度叫她过去吃早饭,囫囵吃完,立刻去洗澡睡觉。


    这一睡就把午饭也睡过去了,中途闻度来叫过她,发现她一动不动睡得无知无觉,想了想还是让她继续睡。


    他凑合吃过午饭,也回了房,准备晕一会儿碳就起来,结果听着一旁徐相悦均匀的呼吸声,他也真的睡着了。


    徐相悦终于睡够了醒来,睁开眼看了一下,又立刻闭上。


    室内的光线已经被窗帘遮了大半,但还是觉得有点刺眼,主要是睡得眼睛有点不舒服,刺刺的。


    她闭着眼往旁边一别脸,就撞上了人,不用问,肯定是闻度,她下意识地摸了一把。


    接着就听到一声含糊的询问:“醒了?”


    她也含含糊糊地嗯了声,从鼻腔里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干脆张手横过他胸前抱住。


    闻度也睡得迷迷糊糊的,闭着眼凭着习惯和本能寻到她的唇,直接就贴了上去,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吸了两下。


    听到徐相悦发出一声似有些抗议的哼声,他伸手搂住她的背,将人往怀里按了按。


    徐相悦别了一下头,问了句:“几点了?”


    闻度听了便只好松开她,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报时:“下午三点三十七。”


    接着问:“要起来吃午饭吗?”


    “……不吃,不饿。”徐相悦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


    闻度说那就晚上再吃,再睡会儿吧,说完伸手重新抱住她,手心隔着衣服摩挲几下她的后背。


    徐相悦掀开一条眼缝看了看他,主动仰头吻上他的唇。


    柔软温热的双唇贴上来的那一刻,闻度心里一动,按在她背上的手也停住了动作,下一秒便扭腰将她压进了床褥里。


    清明未过,用的依旧是柔软的冬被,同时又开了空调,这样就会达到徐相悦最喜欢的不冷不热的温度。


    但此刻这温度却像是忽然间不存在了,迅速升高到让人觉得燥热的程度。


    闻度抬手抚上她的脸,手心的温度滚烫,徐相悦忍不住颤了一下,随即觉得一股电流迅速传遍全身。


    她下意识抓住闻度的手臂,指尖用力陷入肌肉之间,闻度吃痛,肌肉立刻绷紧,同时绷紧的还有他的神经。


    他的目光瞬间深了,幽幽地凝睇着怀里那张有些慌乱的脸——那是连徐相悦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忐忑和惊慌,心里霎时间一软。


    “阿悦,别怕,我们一起。”他低头同她耳语,说完还侧头亲了一下她的耳朵。


    徐相悦完全没有觉得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紧张了,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


    “你、你……”她有些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你都学了什么,但、但是……你今天先、先别玩花样……”


    越说越紧张,还没开始就先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闻度失笑,嗯了声:“放心。”


    话音刚落,吻就落了下来,徐相悦立刻闭上眼睛。


    吻一开始很轻,像羽毛一样轻柔,落在她的脸上时,莫名让她想起冬天午后的阳光,看着那样热烈,可落在身上时暖融融的。


    带着一股似乎足以安抚灵魂气息,很温柔。


    徐相悦没有抗拒,甚至慢慢放松下来。


    闻度察觉到怀里的身体逐渐恢复柔软和平静,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便一点一点加深这个吻。


    他用舌尖顶开她的牙关,迅速溜了进去,这是他做过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次的动作,做得特别娴熟。


    徐相悦也早就习惯了这个动作,没有丝毫挣扎和抗拒,任由他的舌尖卷着自己的,来回搅动,极尽缠绵的同时,动作一点一点变得激烈。


    她被纠缠着和他交换唾液。


    这个吻又深又长,足以将她胸腔内最后一丝氧气都榨得精光。


    徐相悦觉得自己脑子晕乎乎的,那种缺氧到让人心神俱颤的感觉她一点都不陌生,可是每一次她都会忍不住想,原来一个吻也可以如此要命。


    好不容易才等到闻度亲够了愿意放开她。


    唇瓣分开的那一刻,她看见有水丝牵连在彼此嘴角之间,不由得脸上一热。


    她气喘吁吁,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


    “闻度。”她颤着眼,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听起来颤巍巍的。


    —————


    被子外空调兢兢业业送着凉风,却根本吹不散室内粘腻灼热的空气。


    被子里的温度更高一筹,已经浓稠到要将人紧紧缠绕包裹的地步。


    闻度定定地看着徐相悦的脸,目光幽幽暗暗,和平时的温和清明截然不同,是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露出的眼神。


    充满了压抑的欲望和危险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拆吞入腹。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觉得砧板上的鱼肉也不过如此。


    但他又会很温柔地用手指触摸她的嘴唇,轻柔地摩挲着,将她嘴角的水渍抹去。


    但下一秒,他的吻又重新覆盖上来……


    这是平时少有的后续,徐相悦终于开始察觉危险。


    他用力裹吻她的舌头,追逐着,甚至将她的舌尖拉出来,卷进自己口中,徐相悦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吞咽的声音,脸上本来就没降的温度再次节节攀升。


    与之前温柔的吻不同,这次的吻更加激烈。


    刚刚经历过的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再次出现,这次甚至让她有种濒死的错觉。


    她紧紧贴着闻度,反正怎么躲也躲不掉,他总有办法要她一起沉沦。


    直到她的舌尖觉得麻痹,甚至有些刺痛,闻度才终于放开她。


    他和她抵着额头,看着她蒙上水汽的双眼,低声笑了一下。


    “阿悦。”他叫她的名字。


    徐相悦看着他,觉得他的脸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了,她想问怎么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胸脯随着这个动作不停地起伏,闻度的视线被吸引,看着从脖颈蔓延到衣领之下的红云,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开始发热了起来。


    然后像被人操控的傀儡,低下头去,匍匐在她胸前。


    徐相悦觉得有灼热的气息钻透布料吹在皮肤上,觉得真烫啊,像是摸了一下刚离火的汤锅。


    人的正常呼吸怎么会这么烫,发热了吧,多少度啊……


    直到听见布料摩擦时发出的细碎窸窣声,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了。


    光洁的皮肤相贴,像是有电流划过,徐相悦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这种感觉在闻度停下来去摆弄小雨伞的时候,才得到些许缓解的空间。


    她一边喘气,一边看闻度跪在一旁摆弄手里的东西,有些好奇:“你怎么买的?”


    “我每个型号都买了一个试用装,挑一个最舒服的型号。”闻度头也不抬地应道。


    徐相悦忍不住笑出声,刚想问他是怎么试用的,就被他一下扑过来的动作压得魂都飞了。


    这可是一百多斤砸身上啊,包疼的!!!


    她的呜咽声刚从唇边溢出,就被他吸走,留下的只有燎原的星火。


    徐相悦本来就没有拒绝闻度的意思,到这时就更没法抵抗了,完全没有那个想法,只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腰肢向上拱起一道优美迷人的弧度,和他紧紧相贴。


    酥痒酸麻的感觉像是从骨缝里透出来的不安分因子,四处流窜,嚣张地大喊大叫,诉说自己的不满。


    她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让自己感到无比陌生的轻吟。


    随即反应过来,又很不好意思地咬紧牙关。


    她很努力地和身体本能做着对抗,闻度连忙吻住她,撬开她的牙关,听到她轻微的呜咽声,如听仙乐。


    他喜欢她的这种反应,神经末梢被疯狂刺激,分泌出大量的肾上腺素,让他兴奋不已。


    被子从闻度背上滑落,空调的凉风落在他的身上,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是徐相悦感觉到了。


    她觉得自己像一条上了蒸锅的快要涸死的鱼,眼前的闻度不是人,而是泛着凉意的湖泊,她只有靠近他,才能缓解这种钻心的渴意。


    她的一切动作都是凭着本能,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脑袋晕乎乎的,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叫他名字:“闻度……”


    闻度闻声一愣,连忙停下动作,有些慌乱地问她:“……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最初的不适过后,他已经逐渐品出趣味,不自觉地想要更多,可是他不知道她是怎样的感受,是不是觉得不舒服,是不是觉得疼,他无法与她感同身受。


    可是他得到的回答,却是徐相悦带着躁动的疑问:“……你怎、怎么停了?”


    哦,懂了,不疼。


    于是他又动起来,低头去亲她的眼睛,温柔极了。


    徐相悦觉得自己一半在火里,一半在水里,头脑愈发眩晕,不管如何努力集中精神,都完全无法思考。


    反而将感官无限扩大,更加清晰地感知到闻度在她身体内外打下的每一处烙印,包括他身体的每一寸肌理。


    让她觉得无比神奇,原来这种感觉是这样的。


    时间在这样暧昧情热的氛围里一点点溜走,当他们察觉到光线的变化,已经是傍晚。


    被窗帘遮住的卧室里,光线从阴天的微暗,变成日暮时分的昏暗,给徐相悦一种很荒唐的感觉。


    就像是他们已经在床上厮混了一整天,从天亮折腾到天黑似的,空气里到处都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熟悉是因为这味道真的很像石楠花,陌生则是因为这味道出现的地点。


    她的卧室里居然弥漫着这种味道,她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脸红,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


    闻度察觉她的动静,连忙按着她的脊背揉了揉,颇为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吗?”


    “呃……”徐相悦一噎,有些讪讪,转移话题问道,“几、几点了?”


    说完眉头一皱,为自己沙哑的嗓音。


    喉咙像沙漠一样干涸,还有些刺痛,到底是为什么,她拒绝去想。


    “差不多五点半了。”闻度应道,从被子里坐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他转身时肩颈的肌肉线条跟着转动,露出背上清晰可见的抓痕,徐相悦见了更加讪讪,忍不住抿着唇抠紧了手指。


    不是,我指甲不是剪了吗?我不留指甲的啊,谁抓的?反正不是我!


    “先喝点水。”闻度回头,把水杯的吸管凑到她嘴边,语气还是那么关切,“饿不饿?”


    徐相悦被他赤裸的胸前两点晃了一下眼睛,连忙低头喝水,顺便嗯了声。


    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但今天格外让人脸红。


    “你先去洗澡?”闻度接着问,看她别开头,就把水杯拿走。


    徐相悦嗯了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道:“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闻度看着她弥漫着红晕的脸,笑着伸手摸了一把,什么也没说,转身掀开被子下地。


    男人线条流畅紧实,充满力量感且没有一丝赘肉的裸体出现在视线里的第一秒,徐相悦就立刻把眼睛紧紧闭上了。


    但随即又觉得,我为什么要躲,这是我男朋友诶,我看不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吗!


    于是她立刻把眼睛睁开,闻度背上那两道红色的抓痕真的是令人侧目……


    徐相悦再次闭上眼。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讪讪地睁眼起身,刚坐起来就发现自己身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痕迹,没到青紫的程度,只是比较重的红色,在原肤色的衬托下看上去有些过于显眼了。


    徐相悦觉得尴尬,连忙将睡衣抓过来套上。


    衣服覆盖皮肤的那一刹那,安全感瞬间回归,她竟然有种从原始森林回到文明社会的错觉。


    她一边嘀咕野兽和文明人竟然能一键切换,一边拿了换洗衣服出门。


    卧室门拉开,她还往外探了探头,确定没人,才松口气往外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反正就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洗了澡出来,发现卧室的门开着,她忍不住在门口站定,看到原本凌乱的床铺已经换了新的床单,窗帘拉开了,窗户开着,徐徐晚风灌进室内,她好像还能感觉到那股气流的动静。


    明明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卧室,但就是给她一种有什么东西变了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闻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立刻回过神去看他,听到他照顾自己,“快来先吃碗红豆沙垫垫肚子。”


    她诶地应了声,扭头快步朝他走过去。


    走近了看见闻度刚把一碗红豆沙,放下,一时促狭心起,直接往他身上一扑,要吊在他的背上。


    闻度被她这么一勒,差点就要翻白眼,一时哭笑不得,干脆弯腰将她直接背起来。


    “这是怎么了?洗澡水太热了,把自己熏缺氧了?”


    “去你的。”徐相悦趴在他背上,拿头去撞他,腿往前一伸,在他身前勾住,将自己牢牢挂在了他身上。


    闻度忍俊不禁,拍拍她腿:“既然你这么能自力更生,我就不扶你了,自己给点力,别掉下去了哈。”


    边说边背着她进了厨房。


    开冰箱拿鸡蛋、韭菜和杭椒,还拿了一块牛肉,跟她报菜名:“今天晚上吃韭菜炒蛋、杭椒牛柳和腌笃鲜,可以吗?还有没有想吃的?”


    “好像没有。”徐相悦在他背后蹭蹭,凑近他耳边,小声问道,“那个……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呀?”


    闻度一愣:“……什么意思?”


    长大还能突然的?他不是已经长大很久了?


    “就是……”徐相悦想了想该怎么说,这才道,“我以前看小说,有一个说法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就是男女主角发生关系以后,作者总会写女主角一夜之间从女孩变成女人,我觉得很奇怪,这种事真的会让人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吗?”


    “你问我啊?可我又不是女的。”闻度哭笑不得,同时也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趣,问她,“你是女的,你觉得有变化吗?”


    “没有啊,就是没有这种感觉,又好奇,才问你的嘛。”徐相悦说完,顿了顿,又突然改口,“也不对,我觉得还是有点变化的。”


    闻度听到前面那句时还想发表一下意见,还没来得及就听她说出了后面这句,便将原先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问道:“是么,有什么变化?”


    “……说不上来。”徐相悦想了想,摇摇头,“可能是因为……以后再也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让你去睡书房了吧。”


    说完她勾着的双脚一松,从闻度背后滑了下地。


    闻度:“……”哇!真是好大的变化诶!


    他扭头朝外面说了句:“这样的话,待会儿我把行李搬你房间去了啊?”


    闻言半晌没听见回声,他便想探头出去看看徐相悦在做什么。


    还没看清人呢,就听她说:“那你顺便帮我收拾一下衣柜吧,把夏天的衣服给我找出来,再帮我洗一下衣柜顶层那个小熊图案的行李袋可以吗?过两天我收拾几套衣服去单位。”


    下个月开始她就要经常住在医院啦,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闻度忍不住好笑,原来不是不同意,而是在考虑怎么给他安排工作。


    听到他答应了一声,徐相悦就一边看手机一边吃红豆沙了。


    红豆沙煮得绵密,加了陈皮,有种特殊的香味,调羹往底下一捞,才发现里面其实还有小圆子,这样吃起来口感就更丰富了。


    晚上的汤是腌笃鲜,用白瓷汤碗盛着,汤色金黄,里面有春笋,有咸肉和排骨,还有百叶结,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喝一口就觉得鲜味在口腔里打架。


    “还可以吧?”闻度喝了一口,笑着问道。


    抬眼时看见她家居服领口没被完全遮盖的痕迹,目光一顿,脸上隐隐有些发烧,立刻把视线移开了。


    徐相悦没注意他的小动作,点点头:“好吃,春笋很脆。”


    闻度定了定神,笑着接她的话:“最近确实是吃春笋的季节了,有个叫冬去春来饭的焖饭,也会用到春笋和咸肉,明天做给你尝尝?”


    徐相悦点点头应好,一口就把排骨吃掉。


    吃完饭她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和收拾好厨房的温度一起去了书房,然后就坐下不走了。


    倒是闻度在卧室整理了一晚上的衣柜,总算在睡前将徐相悦的衣服都收拾了一遍。


    睡下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半了,要是以前,他们躺下后可能随便聊几句就睡了。


    但今天不一样了。


    有些事就像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样,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后面的无数次,比如床事。


    徐相悦几乎是刚躺下,还没躺稳呢,闻度就凑了过来,黏黏糊糊地叫她:“阿悦。”


    一边说着,一边手还不老实。


    徐相悦本来都困了,被他上下其手一打扰,立刻精神起来,扭头就和他亲成一团。


    肢体纠缠变得热烈,她觉得自己一会儿飞上云端,一会儿重重坠落,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荷尔蒙迅速渗透进每一粒空气分子。


    深夜向来安静的卧室里,第一次出现这种让人脸红的响动,但不会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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