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结局(中)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转眼入冬,大婚前两日阴云沉沉,看起来像是要下雪。
大雪天可如何成婚?
钦天监急得团团转,开始翻黄历,算吉时,打算跟景王殿下商议是否要更改日子。
越少珩将送来的吉日帖子撕了扔进熏炉里,表示就算大雪天,也得将新娘接到景王府里举办大婚。
好在天公作美,大婚那日,乌云散去,露出晴空。
霍令仪站在闺房的窗台前呵出一口气,转眼便化作白雾,消散在空中。
平湖居里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飘飘,喜字高挂。
今日是她成婚的大喜日子,一大清早,她就被喜鹊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屋里尽管烧着炉子,更衣时还是被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冬日成婚,倒是比夏日成婚有个好处,那便是裹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嫁衣也不怕热,只会嫌还不够暖和。
龙凤嫁衣是她一针一线自己绣出来的,倾注了许多心血。
金缕绣罗襦,衣裳坠明珠,香云迎银钗,素手套金镯。
冯衿为她找来了盛京城里有名的全福之人替她捻线绞面。
少女开脸,成了新妇,肤如凝脂,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滑嫩。
冯家的几位表妹纷纷挤到她面前要蹭蹭新娘的喜气。
霍令仪赧然地坐在梳妆镜前,由着她们戏弄,但嘴上还是要警告一番:“三娘,七娘,八娘,记住你们今日对我做的事,等你们出嫁的时候,我可要一一讨回来的。”
七娘和八娘年纪还小,躲到冯汐君身后,朝她吐舌头:“还早着呢,你该问三姐讨。”
冯汐君摆手无辜道:“我可没有胡乱摸。”
霍令仪拉过冯汐君的手,允许她往自己脸上摸,笑道:“汐君可以,给你送去福气,来年婚嫁,一定万事顺遂。”
萧伯俞让父母上门提亲,冯汐君的父母已经应下了亲事,来年春天便是她成亲的日子。
冯汐君捏了捏她的脸颊,毫不扭捏地说道:“那我就接下你的喜气。”
几人在屋里说说笑笑,听说迎亲队伍就要来了,冯七娘和冯八娘坐不住,拉着手一起离开去前院看戏,留下冯汐君继续陪她。
院子外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小姐妹,一波又一波进来道喜,冯汐君默默与盛娴坐在角落里,由她们打闹去。
胎像稳定以后,盛娴没了孕吐的烦恼,如今食量很大,动不动就会饿肚子。
新嫁娘要饿着出嫁,屋内没有准备吃食,她便与其中一个相熟的姐妹去前院找些吃的。
平湖居内已经听到了前院传来锣鼓喧天的动静,有小姐妹跑着进来说新郎官来了,呼朋唤友要去前院闹闹他。
屋内只留下冯汐君和几个伺候的奴婢。
万事俱备,霍令仪由梳头婆为她戴上凤冠,金雕玉砌的凤冠,颇有几分重量,缨络垂旒,钿璎累累佩珊珊。
戴好以后,梳头婆被霍令仪使唤走了,表示自己要与姐妹再说一会话。
冯汐君瞧着镜子里的人,忽然发现她还没有涂抹口脂,二话不说便要替她抹上。
霍令仪挡住她的手,道:“再等等。”
冯汐君好奇问道:“等什么?”
不多会,霍明蝉气喘吁吁地提着一个食盒偷偷溜了进来。
“令仪,奶皮酥我替你买回来了。路上碰见熟人才耽搁了会功夫,你快些吃吧,还热乎着呢。”
霍令仪打开热腾腾的油包纸,怔楞了一会:“熟人?”
霍明蝉浅笑着回答道:“是亮怀。”
柳青骊成了霍家义女这件事,霍擎对外宣称的是,失去双亲的远房亲戚来投奔自己,见她可怜,才收作义女照顾。
人的容貌一时半会无法彻底改变,她只能戴着面纱见人,等大家都忘了柳青骊,等她面容长开些了,再作打算。
孟玄朗如今住在西锦巷,与霍珣也有往来,柳青骊死而复生这件事并未对他有所隐瞒。
只是她不再是柳青骊,而是霍家的第二个女儿霍明蝉。
也就意味着,柳青骊的一切过往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与柳青骊的姻缘断了。
但和霍明蝉还有机会再续前缘。
霍明蝉在霍令仪和冯衿的帮助下开了一家琴行,交由她自己打理。
她每日都要去琴行,后来只做买卖有些荒废她的技艺,在霍令仪的提议下,干脆开设了学堂传授琴艺。
她琴技出众,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招揽到了许多客人,也结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孟玄朗是琴行的“常客”,鲜少进门叨扰,只在旁边的茶坊里陪伴,每日打烊后送她回府,成了她的护花使者。
霍令仪欣喜她的改变,常常调侃她何时能与孟玄朗修成正果。
霍明蝉表示自己并不着急,想在霍家多住些时日,陪伴冯衿。
时候不早了,霍令仪囫囵吃下食物填饱肚子,再修正仪容,抹上口脂。
不多会,穿着绯衣锦袍的少年霍珣跑进院子来接她:“阿姐,要去前院拜别父母了。我来背你。”
霍令仪穿戴着繁琐的嫁衣冠冕,在冯汐君与霍明蝉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爬上弟弟的后背。
少年逐渐抽条,身体变得健壮结实,背起姐姐来十分稳妥,气都不带喘的。
霍令仪趴在他肩头,朝他戏谑道:“阿珣为了今日可是日日锻炼?”
“那是自然。”霍珣骄傲地说道,“我是阿姐的弟弟,也是你的靠山,可不能叫姐夫小看了去。”
说着,霍珣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许多,对她叮咛道:“阿姐,往后被人欺负了,一定要与我说,我可不能让他平白欺负了你去,哪怕他是王爷,敢欺负我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霍令仪心里暖暖的,笑着道:“好,第一个就告诉你。”
到了前院,鞭炮喧天,锣鼓齐鸣。
院子里人挤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见过了俊逸非凡的新郎官,都想一睹新娘芳容。
唢呐一声响,喜娘领
着霍珣将新娘送到了高堂与父母拜别。
今朝行却扇礼,新嫁娘举着团扇遮挡容貌不与新郎相见。
旁的人都能透过扇子瞧见新娘模样,无不赞叹新郎福气好,娶了个美娇娘。
越少珩穿着一身大红喜袍,衬得他越发丰神俊朗。
新婚之喜,再不苟言笑的人,在迎娶心爱之人时,也会自然流露出春风得意。
他接过喜娘递来的红绸花球一端,另一端紧接着被送进新娘手中。
团扇上的绢丝映出她的面容,若隐若现,如隔云端,令人瞧不真切。
他笑着收回视线,认真听喜娘讲话。
耳边尽是乱糟糟的说话声,霍令仪只能勉强听见喜娘在前头引导的说话声,她让自己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透过团扇,霍令仪瞧见了许多眼熟的亲眷。
阿翁阿姆也来了,坐在高堂一侧,欢喜地瞧着自己的外孙女婿。
霍擎先表态,说了一番话训导新婚夫妇,越少珩颔首称是,做出承诺,再向两位高堂奉茶。
霍令仪感觉到红绸被人轻轻扯了下。
她侧眸,瞧见了越少珩勾起的唇角,她将团扇往旁边挪了挪挡住自己的脸,不叫他瞧见,也故意扯了一下,与他分庭抗争。
奉过茶,新郎就要将新娘带走了。
喜娘催促她哭,霍令仪一紧张,却是怎么也哭不出来。
冯衿忽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语带哽咽道:“令仪,我的乖女儿,去吧。”
“娘……”这下,本不想哭的人,一下便哭了出声。
像是开了闸的上游,止都止不住,好在喜娘及时把控,将人推到了门外。
霍令仪回头,终于毫无阻隔地瞧见了高堂之上的父母亲眷。
他们都站了起来送嫁,她的父母,她的外祖一家,不论男女,都在抹泪送行。
霍令仪生出了不舍,脚下竟也不走了。
一旁的越少珩见状,低声唤道:“令仪,该走了。”
霍令仪回过神来,与他一起走出前院。
霍珣不知何时又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将她背着送出了将军府,送上了轿辇。
王爷娶妻,要与王妃一同坐上十二抬轿辇,沿途游行。
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从西锦巷一路敲锣打鼓往景王府而去。
轿辇由身强体壮的王府侍卫肩抬,窗台上悬挂的流苏只轻微地晃动,坐在里面的人一点儿都感觉不到颠簸。
这座迎亲轿辇像是个小小的婚房,装载了夫妻二人。
四面门窗洞开,竹帘半挂,轻纱遮挡,檐下用红绸点缀,一对璧人端坐其中,身影在红绸掩映下若隐若现。
根据礼仪,未到夫家拜过天地,便不可取下团扇,因此霍令仪还得持着团扇遮挡,十分累人。
天寒地冻,再热闹的场景也抵不住寒风凌冽。
越少珩在轿辇里备了保暖的衣物,往她身上披了件厚重的狐裘,又塞了个汤婆子进她怀里。
“我替你拿着。”越少珩瞧见她抬肩,悄悄伸手替她接过了扇子,又问:“累吗?”
她答道:“累,这辈子就这一次了。”
他笑了:“没有第二次。”
“那累点也无妨了。”霍令仪挺直腰背坐好,又取回了对团扇的掌控。
越少珩收回手,叮嘱她:“要是累了,我再替你拿。”
霍令仪微微颔首:“多谢。”
越少珩明知故问道:“多谢什么?”
她答得爽快:“多谢郎君。”
越少珩顿了一会,意有所指地戏谑道:“别人可不是这么叫的,人家都叫夫君。”
霍令仪侧眸睨他:“那你叫我什么?”
越少珩也答得爽快:“夫人。”
霍令仪想到接下来的话,自己先噗嗤笑了出声,她一本正经道:“别人也不是这么叫的,人家都叫小心肝。”
越少珩思忖片刻,忽然问道:“你真想我这么叫你?”
霍令仪狡黠笑道:“你若是敢叫,我便敢听。”
她就赌他脸皮薄,是绝不敢说出口的,她见他沉默了,便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夜里他就这样唤她了,还是在那样的场景下。
……
花轿游行,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出现在了东坊市宽巷中。
宽巷里挤满了来观礼的百姓,王府门外,更是有许多与景王交好的朋友,携亲带儿守在府门外迎接新娘。
越少珩率先下花轿,将霍令仪搀扶下来。
地上铺设了毡席,夫妇二人沿着毡席一路走向王府大门。
沿途分别放置了火盆与马鞍,火盆寓意婚后红火,马鞍寓意平安顺遂。
霍令仪每跨过一处,便引来人群里一阵欢呼,齐声叫好。
终于来到府门前,跨过最后一道高门大槛,新娘便正式入门。
王爷成亲,家中无高堂可拜,便在正厅内对天地拜,夫妻再行交拜,送入洞房。
王爷与一般人家不同,无人敢随意戏弄,但也有一些胆大妄为的幼童,被长辈们安排在婚床上蹦跶,往红帐里撒上红枣,花生,桂圆,核桃,莲子等,寓意早生贵子,开枝散叶。
幼童们只管嬉笑打闹,观礼的长辈们也都喜笑颜开。
闹腾了许久,喜婆才让幼童们下去,让新郎取下新娘手中团扇相见,再共饮合卺酒。
霍令仪手里的团扇被他取下,此时再无阻隔,新娘的面容总算展露人前,宾客们不吝夸赞,羞红了新娘的脸。
越少珩坐在床榻一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平日里的少女爱红妆,敷粉涂脂,描眉画钿,但都不如今日娇艳。
红木架子床挂上了红鸾帐,烛光摇曳间,旖旎绮丽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
少女肤色如雪,衬得眉目如黛,乌眸润泽,倒影出朦胧光影。
她的额间画了一朵并蒂莲花钿,红唇烈烈,唇畔两颊分别用朱砂点了两点,似是梨涡浅笑。
霍令仪禁不住被他这样炙热的眼神久久凝望,脸颊早已泛起红晕,垂着眼不敢看他。
喜娘手执喜剪,来到二人面前说了几句吉祥话,分别剪下二人一绺头发,熟练地攒到一起,用红绳缠绕为结,放入绣着连理枝的结发锦囊中,笑着念叨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锦囊被她放到婢女捧着的托盘上,随即又为二人倒了两杯合卺酒呈上:“王爷,王妃,该喝合卺酒了。”
二人依言相对而坐,举着用红线相牵的酒杯一饮而尽。
喜娘说了几句吉祥话,庆贺夫妻礼成,宾客们也都拊掌恭贺。
礼成后,新郎便要去前院宴宾,宾客们散尽,喜娘也领着婢女们出去,留下他们夫妻二人。
等人走了,霍令仪才小松了一口气,见身侧的新郎还不出去,不由催促:“你得去前院宴宾了,少喝两杯,不可喝得醉醺醺的,满身酒气回来,我会将你赶出去。”
越少珩笑了下,说:“我酒量很好,千杯不醉。”
霍令仪却是不信的:“也不晓得是谁喝得醉醺醺的跑去将一树的山茶花都摘光了。”
忆起那天夜闯春闺,越少珩无法反驳,他伸手握住了她:“是我。放心,今晚洞房花烛夜,我一定少喝两杯,清醒的回来与你圆房。”
男人气血充足,冬日里,手掌都是热烫的。
霍令仪羞恼地推搡他的手:“谁与你说这个了!你赶紧出去吧。”
越少珩被她推着往屋外走,半推半就地来到门边,霍令仪却是怎么也推不动了,她正疑惑,腰间被人搂紧压到门边。
他正欲一亲芳泽,却在看到她红唇上的口脂时停下,转而落在她脸颊。
香风阵阵,他克制地只落下一个吻。
他垂眸凝视:“一会我让婢女给你送些吃的过来,不要饿着肚子。我早些回来。”
霍令仪不敢对上他炙热的视线,推着他的腰说道:“嗯,快去。”
殿门被打开,越少珩理了理袍服,踏出门外,在廊下离去时,一步三回头。
霍令仪在唤来喜鹊后,爽快地关上了殿门,隔绝他的视线。
越少珩无奈一笑,感叹她委实绝情,不再回头,快步走出院落往前院走去。
婚礼折腾了一整日,不知不觉,黄昏已至。
冬日比夏日白昼更短,窗外天光渐渐暗了下来。
婢女们点亮龙凤烛,屋内顿时亮如白昼。
寝殿内的地龙昼夜烧着,沐浴过后的霍令仪换上单薄的寝衣,也不觉得寒冷。
来到了陌生的地方,霍令仪难免有些拘谨,再加上想到夜里将要发生的事,更是紧张得不行,便唤来喜鹊与她在屋里讲话解闷。
屋内原先燃着熏香,但时间久了便断了。
霍令仪让喜鹊再去点上,喜鹊对屋中布局不太了解,翻找了一下才找到放置熏香的盒子。
七八罐香盒都未开封,上头印着香雪铺印记的密条,喜鹊随手取出一盒点上,香味冉冉升起,遍布寝殿。
霍令仪提着
衣摆走到榻上,轻轻嗅了嗅气味:“这是藏春香。”
喜鹊拿着没写字的银质香盒道:“盒子上未写字,奴婢也不知是什么香。”
霍令仪若有所思,他就这么喜欢这个香气吗?
殿内温暖,她们主仆二人坐在罗汉榻上说着闲话。
霍令仪看着屋子里燃着的手臂那么粗的龙凤烛,不由调侃:“我怎记得这个烛台烧了很久,怎么还有这么多。”
喜鹊笑道:“这个奴婢知晓,孙妈妈与奴婢说过,龙凤烛是要烧一整夜的,因而特别耐烧。”
霍令仪不由好笑:“她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喜鹊眨眨眼,不好意思与她直言。
孙妈妈特意对她耳提面命,训导了几日,她往后是王妃面前的大丫鬟。
小姐嫁入王府后,既从少女成人妇,她作为随侍的贴身丫鬟,有许多事也需要通晓才好照顾她。
喜鹊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宜,起身说道:“小姐,夫人临行前嘱咐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喜鹊神神秘秘地搬来一个小箱笼,放到了面前的案几上,打开上头的银锁,里面摆放了好几本没有名字的册子。
喜鹊心里紧张,面上却要一本正经地介绍道:“小姐,这是避火图,夫妻敦伦便和图上一样,小姐不必紧张,咬咬牙便过去了。”
霍令仪翻开册子,映入眼帘的都是些不可轻易描述的东西,她盖上书封,好笑地看着她:“你又懂了?”
喜鹊又不曾经历过,哪里懂呢。
只是孙妈妈吩咐过,怕小姐太过害羞,也怕王爷莽撞伤着小姐,二人懵懂着度过新婚夜,便要提前让小姐知晓敦伦是怎么一回事,好引导王爷,别伤害到自己。
“奴婢其实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小姐你也不要怕,都是这样过来的。前院还要一会才完宴,小姐快些看。”
喜鹊心里头也十分好奇册子里写的什么,男女成婚,不是躺在一处就能生孩子了吗?
小时候,她娘说,孩子是从脚底板钻进去的,可到底是怎么钻的呢?
孙妈妈说得模棱两可,但又形容得十分紧迫,必须要看。
她是个听话的孩子,不敢偷看箱笼里的避火图,只想等小姐看的时候她偷瞄一眼。
喜鹊好奇偷瞄的样子实在可爱,霍令仪想逗一逗她,便拉着她坐下来一起看。
册子翻开,喜鹊秉着呼吸,好奇地睁着眼,看得十分仔细。
那里?那里!
尚未知晓情事,也不了解这些的喜鹊吓了一大跳,险些一脚将案几踹翻。
她连忙捂住眼睛,说道:“小姐,好吓人啊!还是不要看,哎呀,不行不行,还是要看的。小姐你千万不要怕。”
霍令仪没吭声,好整以暇地笑着看她。
喜鹊慢慢放下遮眼睛的手,见她半点都没有流露出害怕的样子,不由万分惊叹,小姐不愧是小姐,女中豪杰,竟是半点都不怕。
喜鹊小声问道:“小姐,你不怕吗?”
霍令仪笑着打趣她:“怕呀,但是瞧见你比我害怕,我就不害怕了。”
喜鹊面露赧色:“小姐!”
霍令仪笑而不语,翻开册子看了起来。
第一回看册子的时候,霍令仪和喜鹊一样又怕又羞,但是看得多了,甚至还亲自接触过,倒也不再那样害羞了。
就是尚有几分惧怕,盛娴说第一回会很疼,之后若能品出些趣味来,那种事倒是会食髓知味。
她确实怕疼,但是又隐隐有些期待。
一时也不知该夸他还是贬他,过早让她体验这些。
喜鹊心有余悸,再也不敢看,干脆站起来去门外放风。
二更天的时候,前院有一道身影过来了。【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