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小说 > 古代言情 > 金玉良缘 > 第112章 结局(上)
    第112章 结局(上)“到时候瞧瞧谁捆谁。”……


    霍令仪带着柳青骊回到了霍府,一回来便马不停蹄去拜见冯衿。


    冯衿见到死而复生的柳青骊时吓一跳,连忙追问她怎么回事。


    霍令仪在景王府与她私下聊天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但是她知道这是柳青骊的伤疤,不可随意当着许多下人的面说起,因而主动替她找了个滚落山崖失踪,实则是被山里的樵夫救走的借口。


    这样的借口实在漏洞百出,冯衿半信半疑。


    柳青骊被找回来了,理应回侯府,而不是来他们霍府。


    不过柳靖失踪以后,侯府大门紧闭,听闻里面的奴仆走的走,散的散,侯府已经空无一人了。


    柳青骊一个半大孩子,与其回去收拾烂摊子,倒不如留在他们府上暂避,等柳靖回来了,再做打算。


    冯衿便允许了柳青骊暂时留在府上的提议,并安排了一个离平湖居很近的院落给她。


    午后她歇晌醒来,被孙妈妈告知霍令仪来找她。


    洗漱过后,冯衿才从里间出来,霍令仪正安静地坐在榻上等她。


    知女莫若母,冯衿知道柳青骊之事蹊跷,在前院说话时,就没有细问过,她知道霍令仪会来找她说清楚,因而一直在等。


    冯衿落座到了她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说吧,青骊是怎么一回事。”


    霍令仪看了眼孙妈妈,孙妈妈识趣地把屋里的婢女们全都带走,还贴心地掩上屋门,守在屋外不远处盯着。


    等屋里的人都走了,霍令仪才一五一十地将发生在青骊身上的事如实相告,就连柳靖已经死了的事实也说了。


    冯衿听完,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发生过这么多事,同时,也想明白了一些过去想不明白的事。


    霍令仪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冯衿皱着眉,流露出了悲悯来,于是她试探着问到:“娘,女儿有一事想恳请母亲答应。”


    冯衿回神,看向她:“你说。”


    霍令仪小心拿捏着措辞,提心吊胆地问道:“青骊如今无亲无故,户籍也没有了,我与她情同姐妹,也十分怜惜她的处境,娘,你和爹可以收她做义女吗?”


    冯衿认真思索了一会,才对霍令仪道:“乖孩子,你做得对,等我与你父亲商议过后,再与青骊说这件事,这段时间,你多陪陪她。”


    霍令仪没想到事情如此顺遂,心里的大石落了地,露出一抹甜笑:“多谢母亲。”


    冯衿想起一事,问她:“你今天去见景王,他如何了?身子可好些。”


    霍令仪想起他来,眼里像是藏了星星,白昼流星,灿然明亮:“好多了,都能下地走路了。”


    冯衿瞧她如此,轻笑了下:“那就好,你与他还有三个月便要成亲,成亲前,你有许多东西要学,可不许再偷懒了。”


    霍令仪得了她的许诺,心情愉悦,蹦跳起来:“晓得的,娘,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找青骊啦。”


    冯衿笑道:“去吧。”


    当夜霍擎回来,冯衿先与他回房细说了来龙去脉。


    霍擎也如她一样,第一次听这件事,震惊了许久,得知柳靖已死,更是不可置信。


    听到冯衿想收她作义女的请求,他深思熟虑了一番。


    既可怜她过往,也怜悯她如今无亲无故,便答应了冯衿的请求。


    夜里,柳青骊与他们一起吃了顿饭。


    她还是头回跟霍家人坐在一起,特别是霍擎,那么高大魁梧一个人,还是个不苟言笑的武将,与他同坐一席,令她倍感压力。


    但在席间柳青骊感觉到了些异样。


    他们待她过分热情了些,不仅为她夹菜,还会与她闲谈趣事,好似她生来就属于这个家一样。


    她无比震惊,但同时又无比高兴。


    夜里回屋歇息的时候,多日以来夜梦惊厥的情形,在今夜消失了,她睡了第一个好觉。


    翌日醒来,窗外是自由的鸟啼声,廊下是霍令仪与丫鬟的说笑声。


    “咚咚”两声,是霍令仪在敲门唤她。


    柳青骊披衣起身,推开门,便见霍令仪扬着春光明媚的笑意站在廊下。


    她指挥着几个婢女搬来箱笼,从中取出了几件新衣和首饰,给她洗漱,为她梳妆。


    柳青骊不解,但是没有多问,她让自己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知道,霍令仪不会伤害她。


    梳妆过后,霍令仪神神秘秘地将她带到了前院。


    堂上坐着霍家人,霍擎与冯衿坐在高堂之上,霍珣坐在下首。


    他们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柳青骊稍显疑惑,但还是随着霍令仪跨入屋内。


    她规矩行礼:“霍将军,冯夫人安。”


    冯衿示意她起来,与霍擎对视了一眼,便直入主题,询问她的意见:“青骊家中境况,我们二人已经知晓,心中不忍你孤苦无依,便想着收你做义女,不知青骊意下如何?”


    柳青骊心潮跌宕起伏,似是被浪潮托举,将她送入了避风港。


    她往一旁的霍令仪看去,霍令仪冲她微微一笑道:“青骊愿意做我妹妹吗?”


    “那我能多个姐姐吗?”站在霍令仪身边的霍珣挠了挠后脑勺,也温和地笑了起来。


    他昨夜被霍令仪敲打过,虽然并不了解事态,但也知道今日认亲是板上钉钉的事。


    眼前这位柳小姐,长得好看,性情又比


    亲姐姐柔顺温婉,他并不讨厌。


    父亲母亲喜欢,姐姐也喜欢,应该也不是坏人。


    柳青骊眼中饱含热泪,朝着堂上二人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个响头:“青骊见过义父,义母。”


    奉过茶,认亲之礼便成了。


    柳青骊正式成了霍家的一员。


    去上户籍时,她终于丢弃了柳青骊这个名字,冯衿许她自己起一个名字,柳青骊思索良久,想到了一个“蝉”字。


    书中曾言,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


    她渴望新生,渴望脱离过去的污浊。


    柳青骊便为自己取名,霍明蝉。


    *


    八月中秋,九月深秋。


    寒霜坠于林,青山换金衣。


    大雁一路南下过冬,有一对大雁被人打下,送去了霍府。


    礼部频频来访,送来聘礼,一箱又一箱的绫罗绸缎,金器珠玉,黄金银两如流水一般送入霍府库房。


    冯衿操持着女儿的婚礼事宜,幸得明蝉为其打下手,处理得十分妥帖。


    两个女儿一起待在闺房里绣嫁衣,亲密无间说些姐妹的闺房话。


    日子在手指缝里悄然溜走,十月已经近在眼前。


    霍令仪每三日便来公主府一趟。


    要是放在平日,她这样频频造访公主府,会有人在背地里议论。


    但如今情况特殊,便都理解了她为何常来。


    原因在于公主府有喜。


    盛娴怀孕三月,再过七个月,公主府要迎来第二个孩子。


    盛娴怀孕初期,孕吐不止,将郭信回折磨得够呛,她的情绪也变得格外敏感,稍有一句不如意的话,就要流泪,真是两个活祖宗。


    幸好有霍令仪和霍明蝉常来安慰,盛娴才停歇下来,时常跟她们二人诉苦。


    其实只是夫妻间一点小摩擦,但放在盛娴眼里便是天大的事,常常一点没被满足,便觉得委屈,开始跟她们翻郭信回旧账。


    郭信回也委屈,只能找兄长和十七舅舅诉苦。


    但也并非日日如此,也有平和的日子,这种时候,霍令仪便能抽身去找越少珩说话。


    住在东厢房的越少珩甚是无奈,霍令仪和他相处的时间被分割成两块。


    一块给盛娴,一块给他,偏他还得了块小的。


    这日,霍令仪拨冗前来,熟门熟路钻进东厢房去找越少珩。


    院子里无人,寝殿也无人。


    不远处的书房有说话声传来,霍令仪蹑手蹑脚靠近,躲在窗台下偷听。


    原来是郭信回在跟越少珩诉苦。


    郭信回坐没坐相,倒在罗汉榻里吃蕉:“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说话是错,她嫌我吵闹,那我不说话总成了吧,诶你猜怎么着,竟然也是错的,她说我不关心她了,这又是哪门子的说法。小舅舅你来评评理。”


    越少珩坐在屋中的摇椅里看书,闻言头也不抬:“怪你不会说话,这有什么难的,还要我教你吗?多哄着点不就完了。”


    郭信回苦着脸说:“不,你不懂女人,好话讲再多,她们也能挑刺。”


    越少珩搁下书卷,懒懒瞥他一眼:“那便是你自己做得不对,你若没错,她挑得出什么刺?你与我诉苦,倒不如先反省反省自己做了些什么惹她不高兴。”


    郭信回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坐起,盘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啊,看来你是无法与我感同身受了,不过你也快要成亲了,我可不信小舅舅你成亲后还能像如今这般逍遥自在,霍大小姐的脾气可没有我家那位好呀。”


    越少珩勾唇一笑:“哪里不好,我觉得挺好。”


    郭信回瞧见他这样不禁摇头:“你与我成亲前一样天真,我倒是十分好奇你成亲后会不会有来找我诉苦的一天。”


    郭信回歪歪斜斜靠在靠背上,得意地甩着香蕉皮,忽然想起往事,不由调侃:“我想起来了,皇祖母生辰宴之后,你天天来找我喝酒下棋,其实那会你就跟令仪吵架了吧。”


    越少珩冷冷辩解道:“我找你喝酒是喝酒,下棋是下棋,随心而起,与旁人无关。”


    “你就嘴硬,我还不了解你,你那会嘴硬得很,现在也是,我敢担保你成婚后也是如此,嘴硬可是要吃亏的。”


    越少珩没吭声,望着窗台外的景色出神。


    就在郭信回以为他不会接话的时候,越少珩忽然问他:“会吃什么亏?”


    郭信回嬉笑不已:“终于晓得怕啦?”


    越少珩冷嗤一声,白他一眼:“有何可惧。”


    “我先不告诉你,我等你来求我。”郭信回忍不住拿乔,他想看小舅舅来求自己。


    越少珩不以为意:“痴心妄想,顾好你自己吧,怀胎十月之后还要养育婴儿,有你苦头吃的,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


    郭信回老神在在地看他:“咱们都要走这一遭,我走完了,也该轮到你了,你肯定得来找我求经讨教。”


    “到时候再说吧。”越少珩不以为意,重新倚进摇椅里安静地看书,只是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未曾翻过书页。


    郭信回安静了一会又开始闹腾:“哎呦,你说我怎么在最好的年华就当爹了,我还没玩够呢。小舅舅,你要是不想那么早当爹的话,可得注意些,怀胎十月,娘子辛苦,你也辛苦,若是成亲不满三个月便怀上,那你可得吃十个月的素了。”


    郭信回意有所指道:“男人开了荤,大部分可是憋不住的。”


    越少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憋不住?”


    郭信回腰板一挺,极为自傲:“我憋得住,我可是少数。我娘子才不会弃我不顾……咳咳,不说了,闺房乐事,你不会懂的。”


    越少珩轻笑一声,起身打算倒茶。


    他站起来时,一眼便瞧见窗台下偷听的那道身影,二人目光相接,她悄悄吐舌,故作无辜状。


    他倒了两杯茶,在郭信回伸手要拿的时候,一掌拍掉了他的手:“好了,你回去找你娘子,别来打扰我。”


    郭信回佯装恼怒:“干嘛,赶我走?”


    “我娘子来了。”


    “……”


    窗台下冉冉升起一个脑袋,霍令仪攀着窗沿站起,双臂一撑,便坐到了窗台上。


    霍令仪笑眯眯地明知故问道:“在聊什么呢,我也来听听。”


    郭信回撇嘴:“你来多久了。”


    霍令仪卷着肩上的墨发,笑嘻嘻说道:“没多久呀,阿娴睡着了,她说,想要起来的时候就能吃到望江楼的透花糍,你去不去买。”


    “……”


    郭信回听命地从罗汉榻上爬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袍褶皱,无奈道:“真是两个活祖宗,我去买还不行吗。”


    郭信回大步跨出院子里的垂花门,不多会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霍令仪正要回头与越少珩调侃两句,腰间便被一双铁臂揽住。


    紧接着,身子一轻,她被人从窗台上抱进屋内。


    霍令仪有些紧张地攀住他的肩膀,不敢乱动:“你伤还没好呢。”


    越少珩将她带到摇椅上,他先坐好,再让她坐到自己膝头:“好了,你不是见过我伤口愈合了吗?”


    越少珩往后一靠,霍令仪腰肢被他揽着,也被迫倒进他怀里。


    她趴在他胸前,说道:“伤口愈合是愈合,可内里谁也瞧不见呀,指不定还没好呢。”


    越少珩搂着她的腰肢,调整她的姿势,让彼此坐得舒服些,随即懒懒笑道:“我已经恢复练功十多日了,早就好了,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哪里敢不好呢。”


    霍令仪撑着他的胸膛坐起,脸色微红:“你别乱来。”


    越少珩嗯了一声,许她稍稍坐起,离得远些,但手臂却霸道地搂着她的腰肢不许走:“那你乖乖别乱动,我只是抱抱你。”


    他替她整理被压皱的裙摆,铺在膝头,扬眉瞥她一眼,浅笑问道:“刚刚都听到什么了?”


    “都听到啦。”霍令仪垂眸落在他衣襟上,神色淡淡,似是怀有心事,半晌后,对上他的目光,她才小声与他私语道:“阿娴怀孕之后,好不舒服,食不下咽,天天都想吐,瘦了一圈。别人怀孕显肚子,但她腰肢瘦瘦的。”


    他察觉到她情绪来源,将她玩自己衣襟的柔荑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捏着安


    抚,问道:“你害怕了?”


    霍令仪有几分茫然了,成亲了就要生子,她其实和郭信回一样,都没玩够呢。


    她说得十分没底气:“我不知道,都有这样一日吧。那你呢,年纪轻轻想当爹吗?”


    她抬眸,直直的望入眼前人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越少珩也直直望着她的眼睛,说道:“顺其自然,你想,我就想,你不想,我也可以不想。”


    她肩膀一怂,长长吁出一口气:“想不想又有什么用,这只能上天控制呀。”


    越少珩勾唇一笑:“我也可以控制。”


    霍令仪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乐不可支:“也对,你可以睡书房。”


    “不睡书房。”越少珩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顿时将她闹红脸。


    霍令仪止不住娇嗔道:“你上哪儿知道这些的!”


    越少珩坏笑着解释道:“书上记载过,我问过成了亲的宗平,他也是这样避孕,许多大户人家都这样用,有何不可,我多备些。”


    霍令仪羞得直摇头,推开他的手臂:“不可不可,你还是睡书房吧。”


    越少珩无奈:“新婚夫妇哪儿有睡书房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不听我话了,我找阿翁告状去!”霍令仪二话不说便要从他膝头跳下去逃跑,结果他似是早有预料,铁臂将她拦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越少珩坐直了身子,贴在她身后,严肃道:“去,可以。你说说你怎么跟他老人家说,你不想与我生孩子。”


    霍令仪捂住耳朵,躲避他的话:“闭嘴啊!”


    见她耳朵都红了,还是那样不禁逗,越少珩不由笑了起来,质问道:“那你还罚我睡书房吗?”


    霍令仪撇嘴,摇头:“我夜里睡觉把你手脚捆住,让你像条肉粽子一样躺平了,不许动。”


    越少珩眼睛微眯,与她打赌道:“到时候瞧瞧谁捆谁。”


【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