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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第101章身孕


    “累了你就该什么都不做,专心睡觉才是。”秦香絮见他眼下乌青深重,便知他这些日子有多么劳累。


    她将人推倒在床,用了点命令的语气说道:“赶紧给我闭上眼,听见没有。”


    沈鹤知抓着她的手,薄唇轻启,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


    秦香絮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要可是也给我睡醒后再可是。”


    她继续说道:“你是觉着自己身子是铁打的,怎么都坏不了,还是觉着活得嫌长?成日累下去,身子早晚挨不住,所以我叫你休息你就休息,听话行不行?”


    说完,秦香絮在沈鹤知身边躺下,催促道:“我会陪着你的,快睡。”


    沈鹤知看了看她,轻叹口气,随即眼睫轻颤,阖上了双眸。


    只是眼睛虽是闭上,但他却没立马入睡,还是问了句:“你这些时日与孙涵月相处,可探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还是那几样,”秦香絮随意地说:“问她,她只道家中人重病,至于是什么病,则只字不提,不过据我猜测,男人难以启齿的病症,无非就是那些,刘温应是这些年来沉溺美色,销魂过头,亏空了身子。”


    她越想越觉着是这么个道理,接着道:“不然你说,一个好色如命的人,怎么会突然间转了性子,只守着他的王妃,连妾室都不要。”


    “许是吧。”


    沈鹤知道:“你若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秦香絮很快道:“这话不用你说,我自个儿知道,我跟我夫君客气什么,是不是?”


    沈鹤知轻轻地笑了一声,“嗯。”


    秦香絮想起什么:“啊,对了,你那信仿好没有,我马上就要用了。”


    “放在书房,你若要,我现在派人去取来。”


    “不了不了,你还是先歇着吧,等醒了以后再说。”


    秦香絮叹口气道:“这件事倒是好处理,但你身上的事务,依我看,似乎还要耗上好一阵才能处理完,会不会耽搁咱们离京?”


    “不会。”沈鹤知答得果断。


    “你这么肯定?”秦香絮问道。


    “你不信我?”沈鹤知侧身,睁开墨玉眼眸,看向秦香絮。


    他神情冷淡,声线也平稳得没什么起伏,可说出的话,却能莫名让人信服。


    “好了好了,”秦香絮勾了勾他纤长的手指,温声道:“我怎么会不信你呢。”


    她朝他笑了笑,说:“你觉得,咱们离京以后,去哪儿好?”


    沈鹤知问:“你不是说想去温暖如春的地方吗?”


    “可温暖如春的地方有好多呢,又不止一个。”秦香絮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临舒、旦州、宁州”


    数到最后,她顿住了。


    沈鹤知了然道:“你不想回绥青?”


    绥青也是个气候宜人的地方,但秦香絮数漏了。


    她对绥青的感情实在复杂,一来是在那里受了十几年的苦养坏身子,二来是在那里遇上沈鹤知,与他相知相许,诞下他们的玲珑。


    说爱,及不上。


    说恨,又太过。


    秦香絮不太想直面心中的情绪,随意地找了个借口道:“宅院当年早被匪徒一把火烧尽了,就是想回去,也回不了。”


    “回得去,”沈鹤知缓缓道:“我后来有命人将宅子重新修建,与我们当年住的别无二致。”


    秦香絮愣了愣,问道:“你后来不是进京做官了吗,既不住绥青,何必再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建一座空宅?”


    沈鹤知垂着眼睑,似乎想起什么,良久,才开口道:“我怕你若回来,找不到咱们的家。”


    他那些年派了无数人出去,但不曾找到她半点音讯,绝望得近乎崩溃。


    可他还是固执地不肯认下她不在的事实,心中总是存了分希冀,想着央央许是伤重,正在哪处阒无人迹的世外桃源养伤,待伤养好了,便会回来找他。


    因而纵使宅院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碎瓦颓垣,沈鹤知也还是依着记忆,再原样让人建了座出来。


    不管春夏秋冬,不管漫漶清醒。


    粉墙灰瓦的大宅,永远在无数次的黯淡与固执中,孤然孑立地等,一年又一年。


    秦香絮听完,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些年她失去记忆流落在外,被找回后,父皇与母后出于愧疚百般弥补,娇惯着她,宠溺着她,她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根本不知烦恼为何物。


    但她在过着毫无烦恼的畅意人生时,沈鹤知又在凋零的黑夜里崩溃过多少次呢?


    秦香絮不敢想。


    反应过来时,她已握住沈鹤知的手,说道:“待事情办完,咱们回绥青吧。”


    回到那个空落的宅子。


    回到那个他们相遇相知,而后相爱的地方。


    沈鹤知反握住她指尖,说:“都依你。”


    年初的宴会,在各位藩王陆续到齐后,便会如期开始,开始前一日,女眷们纷纷去皇后的长春宫请安。


    秦香絮不用去也去了,故意的,为遇上孙涵月。


    她掐准了时机,在孙涵月出宫的时候进宫,所以两人便在夹道上撞见了。


    孙涵月行完礼,听见熟悉的声音,有些发怔,抬头,一脸惊讶地喊道:“妹、妹妹?”


    她说完意识到失言,忙轻捂住嘴:“还请公主莫要怪罪。”


    秦香絮不在乎旁人怎么想,只上前两步,抓住孙涵月的手,惊喜道:“天哪,我与姐姐的缘分真是不浅。”


    孙涵月没立马回话,而是看着秦香絮的脸看了一阵,才说道:“妹妹的脸”


    秦香絮叹了口气,解释说:“我对甘草过敏,前些日子误食后引了红疹,如今刚好。”


    “哦是这样啊”孙涵月看着眼前人娇艳无比的面容,嘴角的笑意减淡。


    秦香絮却像根本不曾注意到她这变化,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夫君与令狐大夫通了书信,劝得他老人家提前归京了,姐姐高不高兴?”


    孙涵月没吭声。


    “姐姐?姐姐?”秦香絮又叫了她两次。


    孙涵月这才回神:“怎、怎么了?”


    “无事,就是喊了两声姐姐,姐姐不曾回应。”秦香絮看着她问道:“姐姐是在想事情吗?”


    “啊是,”孙涵月笑笑说:“我太高兴,就只顾着想事情,疏忽了公主,是我的不是。”


    “姐姐家人能得到救治,我替姐姐高兴尚且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呢。”秦香絮说完,又问道:“就是不知姐姐的家人,究竟是?”


    刘温娶了个出身平凡的孤女,这件事众所皆知。


    孙涵月原先不知道秦香絮的身份,还能谎称是家人病重,但如今两人身份都明了,再说谎就不适宜,犹豫会儿,承认道:“是我夫君。”


    秦香絮早料到这答案,但心里清楚,脸上还是装着惊讶:“怀山王病重?他得了什么病?”


    孙涵月垂眼,摇了摇头说:“病症古怪,我也不曾见过,还是等令狐大夫回来再说。对了,还不曾问呢,公主今日进宫是为了?”


    秦香絮见她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装傻地笑道:“我许久未见母后,特来请安,谁料会在这儿遇上姐姐。”


    孙涵月点点头,说:“那我便不耽搁公主了,这就离去,至于令狐率的事儿,咱们改日再谈吧。”


    秦香絮答应道:“好,那我就等姐


    姐的消息了。”


    孙涵月走后,秦香絮径直去了长春宫,在众人面前露了下脸,圆了她请安的谎,然后才回到公主府。


    会客堂里,秦飞鸿已在焦急等着,见到她回来,忙从椅子上起身,几步走到秦香絮跟前,说道:“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发现什么?”秦香絮问。


    秦飞鸿虽然心中情绪起伏,但还是努力用镇定的语调道:“那个孙涵月,原先在秦飞白身边待过,我想起来了!”


    这话听得秦香絮眉头一皱,“她?你确定没记错吗?”


    “肯定没错,”秦飞鸿回忆说:“前年的春猎,秦飞白不是不小心伤着手臂吗,我去看他时,正有个医女给她包扎。”


    “因他不曾喊太医,反而是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女,所以我便多看了两眼,只是后来不曾再见到她,久而久之就忘了,直到现在,再看见孙涵月,我才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照你这话的意思,秦飞白给刘温和孙涵月牵了线?”


    秦香絮很快否决道:“不可能,且不说秦飞白与刘温从无往来,便是他二人当真有交情,可刘温是谁,他是个死也要死在花下的好色角儿。”


    “他怎么可能为了点子交情,就改邪归正,从此只守着孙涵月,再不碰其他女人。”


    秦香絮不由得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


    可秦飞鸿很是笃定地说:“不可能,就是她,我绝不会记错!”


    秦香絮皱眉,没有立刻接言,而是想了一阵才道:“若事实真如你所言,秦飞白图什么呢?”


    秦飞鸿问道:“你见过刘温了吗?”


    “刘温?”秦香絮答说:“我还不曾见过他,你突然这么问,是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如今与从前相差甚大,瘦得离奇,”秦飞鸿喟然地说:“感觉都不像活人,而是活骷髅了。”


    “都到这地步了?”秦香絮沉吟道:“莫非是秦飞白从哪儿得知刘温重病的消息,派孙涵月去给他医治,好让刘温欠他个人情?”


    秦飞鸿双手环胸,“不是没这个可能。”


    秦香絮将这几日从孙涵月口中探来的消息,粗略地给秦飞鸿讲了讲。


    秦飞鸿听完,便总结道:“许是这孙涵月治不好刘温的病了,所以才会急忙找令狐率,给刘温续命。”


    “可续命之后呢,她图什么,他们图什么?”秦香絮想不通这之间的关窍,眉头紧锁:“刘温再能打仗,可终究是个藩王,平日镇守地方,距京甚远,他若有异动,估计带着兵还没走出二里地,就要被人发现。”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秦飞鸿叹了口气:“总之目前知道的就这些,能想出来的,也都想出来了。”


    “你先回去吧,我会再在孙涵月那儿打听打听些消息,若有什么发现,我会及时告知于你,”秦香絮让他轻松些:“总之秦飞白如今是堕落了,他再掀起什么风浪,也没从前容易。”


    她这话倒是没说错。


    李佩兰被废后,秦飞白本就颓丧,后来李家整个又被拔了根,他身边更没依仗,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堕落起来,不修边幅不说,还成日地宿在青楼楚馆,府邸都不归。


    谏官都不知给皇帝上了多少参他的奏折,可秦景似乎全然放弃这个儿子,丝毫不管,只由着秦飞白乱来。


    秦香絮没有轻敌的意思,她只是觉得秦飞白没了母族的庇护,又不得官员扶持,真有贪天的心,也没那个气力,她不必把心思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


    秦飞鸿显然也是想着了这点,颔首道:“知道了,你凡事小心些,别露了破绽。”


    秦香絮笑说:“有什么破绽好漏,我不过就是与怀山王王妃谈谈心而已,她不小心说出什么,也是她自己嘴上没个把门,哪儿能怨到我身上来。”


    秦飞鸿无奈道:“你呀,真是。”


    他走后,秦香絮便去了书房。


    沈鹤知依旧坐着翻阅公文,唇线平直,眉眼间惧是冷漠,赫然的气场,便是未着官服,也能看得人心神一凛。


    还是听见秦香絮的脚步声,他眉眼间的冷漠才如潮水般退去。


    沈鹤知抬头看了看她,问道:“如何?”


    “就那样,把消息带到了而已。”秦香絮说着,随意地走到书架前,把她上次看到一半的书取出来,坐到椅上,继续看。


    这段时日他们一直如此,沈鹤知批阅公文,她则在一旁看书,谁也不扰着谁,天然有股子和谐在。


    偶尔,秦香絮看着有趣的东西,也会跟沈鹤知说上一说,但今日,她一个字都不曾讲。


    沈鹤知等了会儿,还是没等着她开口,便抬眼朝秦香絮的位置看去一眼。


    她仍旧是抱书的姿态,但那双湛然的眸子,却不知何时闭上。


    沈鹤知叹了口气,起身朝她走去,抬起手,还不曾碰到人,秦香絮身子突然朝前一倾。


    她瞬间清醒过来,待看清眼前的沈鹤知,才后知后觉道:“我又睡着了吗?”


    她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有些郁闷:“明明你才是最累的那个,可动不动打瞌睡的人却是我,真是倒反天罡。”


    沈鹤知垂眼道:“若累了,今日便早些时辰用午膳,用完去睡会儿。”


    “只好如此了。”秦香絮说着又打个哈欠。


    沈鹤知吩咐人去准备午膳。


    秦香絮懒懒地拿着筷子,随意地吃了些,便觉着没胃口。


    她平日虽然吃得也不多,但从未如今日一般,动两下筷子便停。


    沈鹤知问道:“菜不合口味?可要换些别的?”


    “不用了,”秦香絮说:“我就是觉着没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公主您要不喝些百合莲子羹?”双儿也觉着她吃得少,不由得开口提议道。


    秦香絮慢慢地点了下头。


    双儿舀了碗莲子羹过来,秦香絮用勺子舀了勺刚放进嘴里,脸色当时一变,用力地捂着嘴。


    “莲子羹里有人加了东西?”沈鹤知眼神瞬间冷下来,看向李成:“去将令狐率叫来,去!”


    李成刚说声是,迈开步子就要跑。


    秦香絮虚弱地开口:“这莲子羹也忒甜,吃着腻味死了。”


    “甜?!”沈玲珑迅速地尝了一口莲子羹,吐舌道:“明明一点都不甜。”


    “真不甜?”秦香絮看向双儿。


    双儿如实道:“公主,这莲子羹里并未多加糖,还是原来的分量。”


    “可我尝了觉得好甜,”秦香絮说:“你让人给我做份少点糖的来。”


    双儿:“是,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双儿捧着新一碗百合莲子羹回来。


    秦香絮想着这次换了个糖少的,该是没那么腻,便舀了一勺喝,谁料刚喝进嘴,脸上就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沈鹤知刚下去的心又高悬,忙问:“怎么了?”


    秦香絮却不急着答他的话,只拍着她的胸口,给自己顺气,等顺得气匀了,才心有余悸地道:


    “以后都不喝莲子羹了,吃起来怎么是这个味儿,太恶心了,给我吃的都反胃。”


    闻言,双儿尝了尝那莲子羹,奇怪道:“这明明是公主喜欢的味道啊。”


    秦香絮却不听她说,喝了口热茶,将嘴里的味道淡去,才觉着活过来,“算了算了,我不吃了,我要回去歇着。”


    语毕,她便面色苍白地在双儿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她走是走得利落,沈鹤知却沉默,白玉般的手紧捏着筷子,不知在想什么。


    李成提醒道:“主子,菜再不吃就要凉了,您若有事儿要想,等吃完再想也来得及。”


    听完他的话,沈鹤知却直接将筷子撂下,从来淡然似水的人,此刻语气中竟带了点不敢相信,迟疑地问道:“她这样几日了?”


    李成有些不解:“主子您问的具体是什么?是公主什么时候讨厌莲子羹吗?”


    沈鹤知虚望着前方,眼神有些放空。


    李成见主子有些发怔,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示意他回神。


    沈鹤知眼睫颤动两下,墨羽般的眸子中重新有了神采,他低声自言自语起来:“会吗?应当不会的,但是”


    李成被他一通话说得云里雾里,干脆问道:“主子,您从方才开始一直在说什么?属下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沈鹤知抿了抿唇,说:“没什么。”


    他陪着沈玲珑用完午膳,吩咐张禀山把她带去午睡,才起身朝秦香絮的房间去。


    双儿候在门口,见沈鹤知来,行礼,刚要张嘴。


    沈鹤知以食指抵在唇畔,朝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双儿忙把嘴捂住。


    沈鹤知站在门前,顿了顿才抬手,轻轻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他到床边站定,垂眸看着熟睡的秦香絮,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柳眉还紧蹙着。


    沈鹤知看着她出神,一时间说不出到底该怀揣怎样的心情


    秦香絮醒来时,天刚抹黑。


    几颗亮星稀疏地缀在天幕,隐约闪着点微光,明月则躲在云层后,朦朦胧胧看不分明,天地拢在一团寂静里,连风声都细微。


    “醒了?”


    熟悉而清淩的声音。


    是沈鹤知。


    随着烛火被点燃,秦香絮终于看清他的位置,她坐起身,扶着有些晕的头,哑着嗓子问道:“你不在书房看公文,跑房里看做什么?”


    沈鹤知慢步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握住秦香絮的手,坦然道:“想陪着你。”


    秦香絮心说又来。


    沈鹤知总擅长用波澜不惊的表情,说世上最肉麻的话。


    好在她习惯了。


    “那为何不点蜡烛,借着月光看公文,你看得清吗?”未待他回答,秦香絮接着说:“就算看得清,也伤眼,下次不要这样。”


    沈鹤知只一味说好,好字说完,他沉默阵,忽然问道:“你觉得玲珑怎样?”


    “我的女儿,自然哪里都好。”秦香絮不解:“你问这问题做什么?”


    “嗯没什么。”沈鹤知回得有些心不在焉。


    秦香絮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从床上坐起,眯了眯眼,认真地问道:“沈鹤知,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沈鹤知愣了下,摇头说:“没有。”


    “没有?”秦香絮狐疑道:“既然没有,你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


    “事发突然,我许是没有做好准备。”沈鹤知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再多一个孩子的话,你愿意吗?”


    他问完,又补充道:“决定权在你,你选择的一切我都接受,所以你一定不要因我做些违背意愿的事,明确说出你所想,好吗?”


    秦香絮凝眸望了他一阵,问道:“我们不是早就决定抱养个孩子吗,事到如今,你突然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后悔了?”


    “不是抱养的孩子,是亲生的。”沈鹤知犹豫下,刚准备要开口。


    秦香絮却是眸光一凛,看着他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偷偷在外头有了人,还跟她生——”


    沈鹤知打断她。


    他难得显露出无奈的表情:“你成日都在想些什么?”


    秦香絮一脸困惑:“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鹤知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覆到她小腹的位置,抬眼问道:“你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