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小说 > 青春校园 > 21号信箱 > 40-50
    第41章 珍珠 贪得无厌


    41


    车内, 在廖湫忱问完后,面前的男人半天都没动静。


    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很暧昧,廖湫忱还好, 长裙裙摆将不可告人的隐秘全遮挡个一干二净,头发只乱了一点点, 表面上看去还是矜贵的模样。


    但也更衬得对面的男人姿态狼狈,西装外套刚刚被随意地丢在一旁座位上, 衬衫扣子崩开一半,被烫出来的一点伤痕赤裸裸暴露在空气里。


    半响。


    昏暗里看不清脸上神情的男人, 才用略微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开口, “疼。”


    男人额头青筋跳动, 吐了口浊气, 直勾勾的目光落在对面人柔软白嫩的脚背上,喉结滚了滚。


    是疼。


    当时在花园里被扇的脸不疼,现在胸膛的烫伤也不疼,这两处反而泛上来一种无法言说的让他头皮发麻的快感, 甚至于让他那颗麻木的心脏都加快了鼓动的速度。


    这里不疼、爽,爽的他头皮发麻。


    但是别的地方疼。


    涨的疼。


    即使是在昏暗里, 男人黑色西装裤那里的位置依然显得格外惹人注目和突兀。


    陈雾崇目光缓慢向上,最终落在廖湫忱蹙起的眉心上。


    廖湫忱在很认真地看他的伤口。


    除了刚刚被烫伤那里,还有几处陈年旧疤, 时间久到陈雾崇已经忘记这些伤疤封存在,此刻却被她一一观摩。


    要是在往常, 陈雾崇一定会立刻告诉老婆都是小伤, 不疼,让老婆紧蹙的眉心舒展开来。


    但或许实在忍了太久,又可能是今天白天的场面实在太刺眼, 不停地啃噬着他的心脏,以至于嫉妒、肮脏的心思全都重新攀爬出来,短暂地占据男人的心神。


    比起卧室狭小很多的车厢空间、此刻暧昧浓稠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气氛、廖湫忱有意无意的纵容都成了一把火。


    将男人这些天在她面前裹得密不透风的克制情绪烧出个窟窿。


    烟又燃了一截。


    实话说吸二手烟的滋味并不好受,但陈雾崇先前已经闻过很多次,几乎形成习惯,所以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而是廖湫忱因为很久没有抽过烟,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廖湫忱动了动胳膊,烟被碾灭在旁边杯子里。


    男人的声音和往常听着并没什么区别,低沉温柔,但仔细去听不难听出隐忍克制里面饱含的浓浓欲意。


    明明已经被老婆关心了,男人却还不知足,嘴里说着得寸进尺的话:“帮我揉揉。”


    陈雾崇往前靠了靠,又喊,“老婆。”


    不得不说,他的声线很独特,低沉又悦耳,尤其是当陈雾崇刻意压低声线时,显得极有情调。这声老婆也跟平时不太一样,两个字被咬的极为清晰,尾音有点长,像是将无比珍贵的东西在嘴里翻来覆去咀嚼。


    廖湫忱一时间被他喊的耳朵热了热,最后还是向上撩起眼皮去看面前的男人。


    她有时候搞不清陈雾崇在想什么。


    烫伤伤口,碰上去不会更加严重吗?


    廖湫忱的目光撞在男人黑漆漆的瞳孔上,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很快挪开视线。


    虽然陈雾崇那么说了,但她没打算去碰,“碰了更——”


    “疼”还没说出口,廖湫忱的手就被男人的手捉住,往他胸口的方向带。


    男人的手比她手大一圈,轻而易举就将她的手裹挟住带走。


    新的伤口泛着粉,甚至还肿胀着,跟周围皮肤实在突兀。


    廖湫忱被男人拉着,指尖轻轻碰上伤痕,她并不敢用力,蹙着眉,在碰到伤口的一瞬间心底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头皮发麻感。


    这种感觉太陌生,廖湫忱很快将男人手甩开,然后缩了回去,轻轻斜睨了一眼男人,“你干什么?”


    她低着头,去看自己的手,试图搞清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也低着头,看着她的发顶,唇弯起时不动声色,潮湿粘腻的目光浸满廖湫忱身旁每一处。


    紧密浓烈的的情绪就像老旧房子墙上的爬山虎,将里面裹得密不透风。


    老婆。


    他的老婆。


    男人的心脏缓慢沉重地跳动两下。


    一回生二回熟。


    虽然说这次廖湫忱动作也并不算熟练,但比起上一次还是好很多。


    明明以前见过,廖湫忱却依然不太愿意直视,但中途又实在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


    太丑了。


    廖湫忱心想,察觉到男人似乎在看过来又挪开目光,觉得自己上一次的嫌弃并不是毫无由来。


    不知道是因为人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又弄了半天都没弄好,廖湫忱额头上甚至开始冒细密的汗珠。


    她简直想质问陈雾崇,到底怎么买的东西,买错了吧。


    最可怕的是,它并不是静止的。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两个人的呼吸都沉重了不少,依然没弄好。


    廖湫忱本来就不是个多么耐心的人,弄了一会实在忍无可忍,将东西扔回给男人:“你自己来吧。”


    活扔出去,终于松了口气。


    她想抬手将刚刚不小心漏下来的碎发捋上去,又嫌弃自己的手碰过陈雾崇的东西,生生忍了下来。


    男人也像被她折磨的过分了,动作比任何一次都急切和粗暴,甚至没等廖湫忱缓过来,就弄好了。


    准备工作终于做完了。


    廖湫忱被男人扣住腰,裙摆又被推起来了,白色的蕾丝内裤被随意扔在一边,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一点点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流,最终隐没在裙子领口。


    这样的姿势下,车内显得比洗手间还要狭小。


    陈雾崇放缓动作,慢慢试探。


    每次只有在这种时候,廖湫忱才能直观的感觉到男人跟她的身形差距,他比她高很多,身躯也比她宽大太多,几乎要将她这个人全部拢住。


    因此男人轻而易举就控制住她的行动,甚至还有余力做别的事情。


    有段时间没做,廖湫忱显得格外生疏,她完全高估了自己,还选择了车里这么一个高难度的环境。


    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廖湫忱实在受不了,抬腿就去踢面前的男人。


    陈雾崇额上也在冒汗,他也并不好受,但还是立刻停下动作哄她:“老婆,放松点。”


    廖湫忱的脸颊和睫毛已经是湿漉漉一片了,听见陈雾崇的话更是来气。


    他说的什么话?他在责备她吗?


    难道是她想咬那么紧吗?


    等陈雾崇退出来,廖湫忱就狠狠咬上男人肩膀。


    那个原本已经被淡化的齿痕被再次加固。


    这个动作怎么跟小狗占地盘一样?


    咬完廖湫忱自己反而又嫌弃起来,她松开口,也没道歉,又因为不爽,冷着脸看他。


    男人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英气冷峻,察觉到自己被咬,他忍不住舔了舔唇角,一种微妙的心满意足感忽然从心底涌上来。


    察觉到廖湫忱不高兴,男人立刻哄她,“好了,我来。”


    他来什么?


    廖湫忱蹙起眉,还没质问个所以然出来,男人就已经开始动作。


    裙摆被再次放下,廖湫忱却原没有刚才那样从容。


    睫毛已经湿漉漉,面颊也晕满粉色,廖湫忱只能用牙齿咬住红唇,才防止自己惊呼出声。


    陈雾崇居然钻到她裙子低下。


    廖湫忱简直想踢死他。


    刚才接吻的时候廖湫忱已经体会过,和她不一样,男人的舌面相当粗粝、滚烫且灵活。


    甚至贪得无厌。


    现在比起刚才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廖湫忱浑身都在发抖,在男人忽然用力时抖得更厉害。


    男人躲在青蓝色裙摆下面,她甚至不方便去揪他的头发,只能用力合拢两条腿。


    眼泪从眼眶溢出来。


    在廖湫忱骂人之前,男人动作突然放缓,变得轻慢起来。


    廖湫忱终于得了间隙,喘了两口气。


    但这口气并没有松多久,男人轻慢的动作反而变成了一种折磨。


    廖湫忱腿动了动,暗示性地催促下面的人。男人却仿佛没收到她的按时,动作没丝毫变化,她咬咬牙,喊他:“……陈雾崇。”


    廖湫忱被自己甜到几乎发腻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男人像是收到暗示,又或者早就在等这一刻的到来,立刻用力起来。


    廖湫忱终于忍无可忍,声音都带上哭腔:“……别咬。”


    听见老婆带着哭腔的声音,良心发现的男人终于慢条斯理松开嘴,鼻尖轻轻动了动,感觉到老婆大腿处细嫩的皮肤擦过脸颊,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兴奋情绪。


    甚至想做的更过分。


    老婆好香,好甜。


    就在廖湫忱缓慢放松下来的时候,男人猝不及防再次咬了上去,这次比刚刚还过分,粗粝的舌面像不讲道理的强盗,毫无道德地劫掠。


    水浇了男人满脸。


    廖湫忱简直想把男人揪出来扇两巴掌。


    但是太舒服了,她浑身发抖,很快变得软绵绵。恐怕现在就是给他两巴掌,也没用多少力气。


    说陈雾崇贪得无厌是正确的。


    像是在沙漠里渴了几天的旅人,那样急切不讲道理。明明刚才接吻的时候,他蛮横的动作将她嘴里的水搜刮的一干二净。


    现在又过分的将刚才别处的水吞咽进去。


    男人吞咽时的声音太明显,清晰地落尽廖湫忱耳朵里。


    因为羞耻,廖湫忱从脖颈到耳根都泛上粉色。


    已经好几次了,但是廖湫忱还是没搞明白,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他不嫌脏吗?


    趁着廖湫忱失神的功夫,男人立刻乘胜追击,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第42章 萌芽 她是他启蒙的爱的萌芽


    42


    廖湫忱被男人逼出更多眼泪。


    他们全然没了之前的默契, 又或者说男人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冰山一角,车上的环境更是火上浇油,廖湫忱坐着也不舒服, 因此眼泪淌的格外凶。


    男人慢条斯理地继续着动作,感受到面前人身体突然发抖, 然后心满意足地听到一道小小惊呼声和带着怒气喊他名字的声音。


    这次确实隔得太久了,老婆都不适应了。


    男人眼皮微微下垂, 漫不经心地在心里想。


    下次不能隔这么久了。


    要经常和老婆交流感情。


    原本紧闭的花苞最终还是妥协了。


    男人终于从裙摆下钻出来了,廖湫忱浑身都发软, 腿还在发抖, 刚刚腿被男人用滚烫宽大的手掌挟持住, 只能一动不动维持了半天那个姿势坐在车内的沙发上, 腰被抵得有些酸。


    又因为眼泪淌的太厉害,廖湫忱眼尾、鼻尖、面颊全都粉扑扑的。


    眼泪流的到处都是,几乎将整个脖颈都弄湿。


    她换了姿势,终于缓过来。


    男人凑过来, 挨了冷眼,但并不觉得伤心。


    如果不是害怕老婆被吓到, 他都想干干脆脆扇自己一巴掌,然后帮老婆把滚的到处都是的眼泪清理掉。


    男人喉结滚了两下,把这个想法重新按回去。


    车内太狭小, 男人只能半曲膝,但依然较为勉强。


    重新试了一遍, 这次吃的很顺利。


    老婆很轻易就接纳了他。


    老婆的胳膊软绵绵的, 没有什么力气,在他脖颈处勾着,冷着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反而蹙起眉推了推他,催促道:“别这么磨叽。”


    男人眸色更加晦暗,轻轻笑了一下。


    既然老婆都要求了,那他必须要做到。


    陈雾崇毫不费力就轻松将怀里人的腿捞起,搭在臂弯处。


    突然换了姿势,廖湫忱猝不及防惊呼一声。


    男人一声不响开始动作。


    这个姿势太羞耻。


    廖湫忱甚至能将自己是怎么吃下去的看的一清二楚。


    她目瞪口呆,忍不住蹙起眉。


    但脸颊鼻尖泛着粉,更显得诱人又可爱。


    廖湫忱吃的依然费力,原先没有直观看过,此时摆在面前,她实在震惊于那个大到几乎狰狞的东西是怎么被她吃下的。


    男人还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说她,“老婆,咬的太紧了。”


    廖湫忱脸涨的通红,想起前几次他每次都是只埋头苦干,即使说话,也没有这么多废话。


    还有刚刚,廖湫忱只要想起来就感觉自己脑袋在冒烟。


    她实在想不通,难道她不在雾汀市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让好端端一个陈雾崇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么不要脸的样子。


    似乎是看出来她的走神,忽然颠簸变得用力了几分,廖湫忱被吓得不敢再走神去胡思乱想,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脖颈。


    她小小喘了口气,不止手上的力道,连喷洒在男人脖颈处的呼吸也是软绵绵的。


    “陈雾崇!”


    廖湫忱警告男人,虽然因为语调并没有半分恐吓感,反而更像撒娇-


    陈雾崇想起他第一次做梦,是在那天亭子里被廖湫忱扇了巴掌之后。


    他几乎记不清自己在挨完那一巴掌后到底是怎样云里雾里地回到房间。


    陈雾崇只记得他当天晚上就梦见那条狭窄又偏僻的小路、梦见她嫌恶的目光、梦见不轻不重的那一巴掌。


    梦见自己起了反应后另一种场面。


    少女不轻不重看他,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玩具,视线缓慢转下,最终露出嘲讽的笑容。


    粉色嘴唇张合,他听见她骂人都像撒娇的嗓音:“变、态。”


    陈雾崇从梦里惊醒,发觉汗出了全身。


    所有人,包括以“竹马”自称的钟越泽大部分时候都喊廖湫忱大小姐。


    每个喊这个称呼的人心里到底是嘲讽还是真心实意尚不清晰,但明了的是,陈雾崇不想跟着那群人一起叫她“大小姐”。


    廖湫忱只回廖家住两周,但排场不是一般的大,每天上门邀约的人数不胜数,他们脸上挂着或虚伪或讨好或真诚的笑容,簇拥着廖湫忱一起出门。


    陈雾崇只在廖湫忱每天出门时,在没人的角落偷偷看几眼她,他像角落里潮湿的不易发现的阴冷生物。


    如果有人路过,看见他阴冷潮湿的视线,一定会以为他跟大小姐结过梁子。


    但不是,她是他启蒙的爱的萌芽。


    爱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按道理陈雾崇最应该记住的、最深刻的是那个居高临下的救下他那一瞬间。


    并没有,缠绕在他每一场说不尽旖旎意味梦境里的、深深根植着的是那带着少女馥郁芬芳的一巴掌。


    让他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从此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陈雾崇知道自己的行为偷窥,要是廖湫忱想,报警就可以把他抓进警察局关起来,但他不在乎。


    陈雾崇观察力惊人。


    短短几天他基本就摸清了每天来找廖湫忱的几波人。


    跟廖湫忱关系最好的那个女生,叫徐柚瑧。


    徐柚瑧喊廖湫忱:“宝宝。”


    他在心里,也学着喊她,“宝宝。”


    陈雾崇不叫廖湫忱大小姐,她在他心里有别样的独特符号。


    从那之后,陈雾崇喊过无数次宝宝。


    在梦里深夜喊过、在微博私信聊天框上喊过,遥遥隔着人群远远望见她时喊过、后来用尽手段接手陈家后出国偷偷去看她时也喊过、对着她照片喊过、对着她本人也喊过……


    就是没有面对面喊过-


    男人动了动,怀里的人在发出一小声惊呼后就立刻恶狠狠地瞪他。


    垂下的眼皮遮住眸子里晦暗不明的情绪,唇角却扯出一抹笑。


    现在,他的宝宝就在他怀里。


    宝宝。


    老婆。


    陈雾崇在心里默念这两个称呼,抓住廖湫忱的手,将她的手转移到他胸膛的位置。


    他目光痴迷地看着怀里的人因为他一下又一下的动作变得水雾雾的眸子,他的视线就像粘稠的糖水,有一种只要一沾上就别想轻易擦干抹净的感觉。


    廖湫忱浑然不知,适应过后接踵而至就是几乎过度的欢愉,太舒服了,眼前很快氤氲起雾气。


    廖湫忱的手很软,贴在男人胸口,像是直接和男人心脏相连,她仿佛被烫到,很快缩了回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地死死盯着她。


    原本被幸福溢满的心脏很快变得酸涩起来。


    人在得到的时候最幸福,也最痛苦。


    因为惴惴不安害怕下一次失去。


    虽然廖湫忱没说,但见面时依然暴露了她的疲惫。


    老婆很怕爷爷出事。


    但是老婆从来不跟他分享她的害怕,因为老婆不相信他,不爱他。


    男人俯下身,“累了吗?换个姿势。”


    廖湫忱迷迷糊糊,并未思索到男人话里还有另一层含义。


    两个人姿势对调。


    在车上,和在卧室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廖湫忱从车内沙发换到男人身上,柔软的腿抵在男人结实的肌肉上,被硌的想皱眉。


    虽然是她在上面,但出力的还是男人,廖湫忱几乎是被男人带着动,不费什么力气。


    男人像要控制不住情绪,动作越来越激烈,廖湫忱几乎能感觉到车身也在跟着他们晃。


    一种难言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她的手绕过肩落男人背上,却又因为流淌而下的汗液打滑,每次打滑,就下意识去抓男人的背,挠出一道新。


    男人却似乎丝毫不介意被挠出划痕,反而格外享受的样子。


    每次她挠一下,里面的东西就涨的更新多一点。


    怎么还能变大?廖湫忱简直要怀疑人生。


    她实在受不了,一双眸子水淋淋的,呜咽着恼怒骂他,“陈雾崇,你能不能控制一下,别再大了。”


    第43章 膨胀 你突然松手做什么


    43


    “变回去。”见男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廖湫忱狠狠瞪他,“要不然今天先到这。”


    廖湫忱命令他的时候,碎发也被汗浇透了, 又因为她在上面,重力原因发尾垂下时落在男人的脸上。


    在廖湫忱没注意到的角度。


    男人痴迷地嗅了嗅。


    甜的。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把老婆舔舐干净。


    廖湫忱此刻跟刚才比又显得更凌乱了几分, 脸是绯红的,裙子已经半湿了, 腰侧和腿侧都已经泛粉。


    刚刚那个要求实在有点不讲理和强人所难,在听到廖湫忱的话后, 男人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老婆怎么这么可爱。


    老婆好天真。


    这种东西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种时候还发愣!!!


    廖湫忱简直要被男人气死, 又瞪了他一眼, 手上忍不住用力抓了抓。


    廖湫忱现在在上面, 陈雾崇只需微微仰起头,就跟廖湫忱对上视线。


    他在廖湫忱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装的冠冕堂皇、一派正直的虚伪表情,发疯般的迷恋被藏的天衣无缝。


    陈雾崇很少直接在脸上露出笑,露出这种表情又有另一种温柔感, 他放低声音哄她,嗓音还是沙哑的, “老婆,你别故意咬。”


    “那你变回去。”这个时候廖湫忱又显得从容了,而且带了几分刻意的、玩弄和欺负他的意味。


    男人听出来了。


    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额头上的青筋鼓起,目光变得晦暗和幽深, 语气也是, “再用力咬坏了。”


    “……”他在说什么不要脸的话?!


    男人的视线转落在她白藕般柔软的手臂上,“别挠,我会忍不住。”


    廖湫忱的脸变得绯红起来, 她立刻就要松开手,哪知正中男人下怀。在她松开手的一瞬间,手臂撑着她的力消失了。


    原本男人扶着她腰的宽大手掌也跟着松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廖湫忱的心理作用,她感觉车身也跟着狠狠晃了一下。


    这几次下来从来都只吃一半多一点的,突然就这么猝不及防一次性全吃去进去了。


    恶劣的东西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到了那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像个不讲理的强盗一样,也没问主人同不同意。


    廖湫忱从来没感觉到自己的腿这么使不上力气过,软绵绵的几乎要像两根煮开的面条,连蹬他的力气都分不出来你。


    一瞬间突然的、意外的刺激感让她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


    廖湫忱的双眼不自觉睁圆,睫毛也颤了颤,不止连掉眼泪也也遗忘了,就连呼吸也停滞了几秒。


    只有突然加重的呼吸声和没控制住的颤抖出声的哼咛代表着她没有失去意识。


    有些地方和最初的场景重合了。


    水浇了下去。


    但这次比刚才过分的多,不是一瞬间,廖湫忱脑子一片空白,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羞愤随之往上涌。


    这次没有男人接着,水流的车内到处都是。


    还没有流完。


    恶劣的男人甚至拿手去接。


    廖湫忱又羞耻又崩溃。


    她在心里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坐陈雾崇这辆车了。


    男人试图动作,不过还没开始就被廖湫忱制止了。她喘了两口气,声音依然带着颤音,“别动!”


    太多了,而且太突然了。


    仅仅是含着不做任何其他廖湫忱就已经完全吃不消了。


    刚刚男人只缓缓动了一点,整个身子筛糠半细细密密抖了起来,大腿初紧紧贴着男人的腿,泛酸又泛软,还被男人坚硬的肌肉硌得发疼。


    廖湫忱简直不敢想陈雾崇真的动起来会是怎么狼狈的场面。


    她低下头,丝绸般的头发也跟着落下去,廖湫忱的声音也细细地发抖,说两个字就要停下小小缓一下。


    刚刚一片空白过后的反应一瞬间天摇地动般席卷而来,比起难受更多的是陌生的刺激感和舒服。


    但她还是控诉和指责男人的行径。


    她的眼泪砸到男人胸膛上,“换回来……”


    “我不要在上面。”


    廖湫忱恶狠狠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突然松手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就是故意的。


    恶劣情绪在男人心里膨胀。


    陈雾崇的半仰着头,痴迷地目光一寸寸扫过面前仿佛被精雕细琢出来的人脸上。而后目光慢慢往下滑到锁骨处,已经被落下的眼泪浸泡的不成样子的湿漉漉的领口、还有仔细看还能看出一点淡粉痕迹的吻痕。


    两个人都出满了汗,尤其是廖湫忱,她全身都是水——眼泪、汗水,或者别的……


    那条专门用来夏季穿的青蓝色裙子薄薄一层布料已经被汗浸透,变得欲遮欲掩,只要男人故意去看,那么裙下的风光几乎一览无余。


    男人显得幽深晦暗的目光定定落在面前人即使隔着薄纱般布料也能看出瓷白和细腻的小腹上。


    舌尖抵住上颚,克制住上手去摸的冲动。


    老婆好可怜。


    鼓起来了。


    第44章 相信 不是让我给你涂?


    44


    廖湫忱顺着男人的视线看下去, 瞬间明白了男人在看什么。


    这下不止是脸和脖颈了,因为羞恼,全身肌肤都泛上粉色了。


    她要他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陈雾崇对廖湫忱的恼火一无所知, 他痴迷的视线流连在廖湫忱小腹鼓起处,本来不应该这么明显的, 但最近廖湫忱最近在廖家又瘦了几分,显得更纤细, 这次又突然吃到了不该吃的位置。


    那点起伏是因为他产生的,是他们亲密的证据。


    男人的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


    他又想起来第一次做梦时在梦里廖湫忱唇张合, 一字一顿骂他:“变、态。”


    肮脏、恶劣因子几乎控制不住向外扩散


    男人垂着眼, 却忍不住轻笑一下, 阴沉晦暗又痴迷缠绵的目光像顽强的寄生科植物, 无声无息间已经紧紧缠绕蔓延和生长。


    他就是变态。


    觊觎老婆这么多年的变态。


    他现在就想把手贴上去,和老婆对上视线,老婆那么敏感,只要稍稍用力, 就会控制不住到处都流出水来。


    他只要靠的够近,老婆流下的眼泪就会砸到他胸膛, 老婆湿漉漉的眸子就会带着羞恼一动不动盯着他,不再关注那些不重要的东西。


    按下去的时候用力的过分了,老婆就会像刚才一样, 舒服地把水喷的到处都是,还要他用手去兜。


    在这种时候老婆脸和脖颈会变得更红, 睫毛也一闪一闪, 可爱死了。


    卑劣的念头从男人脑海滚过,喉结不受控制上下滑动,但最终陈雾崇还是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只抬手把要往出挣脱的老婆按住。


    男人黑漆漆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只能从沙哑的嗓音里听出他的不平静,“咬太紧了,出不去的。”


    廖湫忱对男人脑子里刚才的肮脏念头一无所知,她已经记不清到底这是今天陈雾崇第几次说“咬太紧了”这种话,但她一定不想再听到一次了。


    “闭嘴!”


    男人看着她,又害怕老婆生气,只敢在心里轻笑。


    老婆凶他也这么可爱。


    确认廖湫忱缓过来之后男人开始动作,应廖湫忱的要求,两个人的位置已经重新颠倒过来。


    刚才廖湫忱在上面,被男人身上几乎坚硬的肌肉硌得不舒服,现在她换到下面,又因为身下刚才车上沙发被淋湿感到不舒服。


    男人为了照顾她,故意将动作放的极为轻慢,但也依然吃不消。


    廖湫忱眼泪滚的到处都是,眼前几乎雾蒙蒙一片,她挣扎着往别的地方躲,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一团东西。


    廖湫忱想侧过头去看,男人敏锐察觉到她有要走神的迹象,黑色瞳孔微不可察紧缩了下,突然加快。


    廖湫忱一瞬间失神,自己都没意识到抽泣出声,手指不自觉用力,在男人脖颈肩背划出新的伤痕。


    眼睫眨动几下,遮挡视线的眼泪掉落,面前一瞬间都变得清晰不少。


    怕廖湫忱生气,男人不敢做的太过分,只短暂几下就重新调整到合适的频率。


    廖湫忱脑子一团乱麻,像在被人用玻璃棒搅动,思索不了什么,但依然还惦记着刚刚摸到的东西,分神侧过头去看,“……你放了什么东西?”


    她扭过头,才注意到是一捧花。


    仔细去看,可以看出搭配稍有潦草凌乱,要么不是花店买的,要么就是陈雾崇太敷衍选了个拉胯的花店——但后者可能性不大。


    听到廖湫忱的话,陈雾崇才舍得分出一点视线给旁边,想起来是他给老婆带的花——只是刚刚被老婆迷的七荤八素,全忘了。


    虽然搭配不是很完美,但可以看出花被静心呵护送到这里的。


    花瓣上面还沾着水珠,神采奕奕。


    老婆现在心思都在别的地方,不肯配合他,男人几乎忍得要爆炸,但对上廖湫忱的视线,他还是主动解释:“给你种的。”


    言罢。


    他急切将老婆的视线从那束无关紧要的花上面带走。


    给她种的?他之前认识她?


    陈雾崇太会伺候人,廖湫忱舒服的大脑空白,全然忘了再问花的事情。


    这次比前几次匆匆结尾要好,用掉好几个。到最后廖湫忱裙子已经全湿透了,男人的衣服也乱七八糟,不过还好车内有应急的衣服,只能暂时换上。


    廖湫忱连胳膊都懒得抬,软绵绵地靠坐着,任由男人给她换衣服。


    反正该见过的都见过了,也没什么值得害羞的。


    属于另一个人的大好几号宽大衬衫被套上 ,廖湫忱眼睫垂着,浑身都是没干的汗,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还是粉的。


    没有合适的裤子,衬衫下摆搭到大腿中间,看上去格外诱人。


    男人正半跪着帮她穿鞋。


    脚上又滑又腻,穿高跟鞋廖湫忱实在觉得不舒服,她打断男人动作:“别穿了,你抱我上去。”


    她盯着陈雾崇,又想起这几天在医院照顾爷爷时听他的念叨。


    廖湫忱也没不得不承认,陈雾崇被祖父选上是有几分本事,这段时间相处,她承认他的确有着当合格丈夫的性格,起码在照顾人和温柔体贴在这方面无话说。


    很有君子风范。


    只不过做恋人这种性格就稍显寡淡。


    男人帮廖湫忱换衣服很细心妥帖,但自己换时就相当潦草,因此很快就换好了。


    他顺手将车里廖湫忱换下来的几件衣服连带着那件衬衫全都收起来,又拿了件新的外套将她裹好,才抱廖湫忱下车。


    在车里时还不觉得,但此刻下了车,衬衫里面什么都没穿的羞耻感还是涌上来。


    廖湫忱催促道:“走快点。”


    路过她车旁,又后知后觉想起另一件事,“等下。”


    听见廖湫忱的话,男人顿下步子,廖湫忱没有力气,陷在陈雾崇怀里指挥他,“我车副驾驶有个纸袋,拿上。”


    一瞬间,陈雾崇就知到了老婆说的是什么东西——那个外国卷毛今天跟老婆见面时递给老婆的东西。


    男人心底有些泛酸。


    老婆刚才都没提醒让他把花带上,倒想起那个卷毛狗送的东西了。


    那个卷毛狗到底送了什么东西?


    纵使心里这么想,但男人面上还是一副冷静沉着的神色,明明纸袋就在旁边,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拿到。


    但男人还是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道,“我先抱你先上去好吗?我一会下来帮你拿。”


    什么时候拿都可以,廖湫忱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事,提了一嘴,听见陈雾崇的话她懒懒抬眼,点了点头。


    廖湫忱回房间洗澡,让陈雾崇去另一个房间洗澡。


    男人体贴问她要不要帮忙,被廖湫忱推拒掉了。


    廖湫忱胳膊和腿都还是软的,因此洗的格外慢,等出来吹头发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洗澡的时候手机在外面放着,吹完头发回到卧室,廖湫忱先摸了手机给徐柚瑧和费正清回了消息。


    回完消息顺手将别墅车库的监控删掉了。


    廖湫忱手指还停留在监控软件界面,男人身影无声无息突然从背后出现身影,吓了她一大跳。


    她蹙着眉扭过头去看他。


    男人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除了她要的纸袋还有一个华贵的礼盒。


    但廖湫忱实在疲惫,今天没有心情拆,顺手将两个东西一起放在了旁边桌子上


    扭过头廖湫忱发现男人的视线正落在她手机屏幕上,“看什么呢?”


    “没什么。”男人收回视线。


    廖湫忱穿着睡裙,又因为皮肤嫩,身上斑斑驳驳的红痕十分明显,但气色显得比白天还要好,素颜的打扮,脸是干净的粉白。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有追究的意思,打了个哈欠,坐回床上。


    不得不承认,那种事情很舒服,就是消耗体力太大,廖湫忱实在懒得再去涂那堆瓶瓶罐罐,但是让她就这么干巴巴睡了也不大情愿。


    廖湫忱视线转了转,落在陈雾崇身上。


    那种事情又不是她一个人快乐了,凭什么光她下来累到没力气,他必须也付出点什么才算公平。


    差使别人给她干活这件事对廖湫忱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她掀着眼皮懒懒看他,给陈雾崇指了自己每天晚上要涂的护肤品。


    没听到老婆赶自己出去。


    陈雾崇心底暗自庆幸几秒,听见廖湫忱的话以为是要让他帮忙递过去。


    一眼扫过去瓶瓶罐罐摆满了桌子。


    床上的人水润肿胀的红唇张张合合,仔细告诉他要拿哪一个。


    陈雾崇深吸口气,努力将视线从廖湫忱唇上挪开,将每个字眼记在心里。


    东西有点多,但对陈雾崇来讲并不算太难,他从前被陈商行为难的时候收到过苛刻得多的要求。


    一直到男人拿着那盒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到了床边,廖湫忱才放下手机,抬着眼皮神色懒懒看他,她语气自然又理直气壮,“给我涂。”


    陈雾崇喉结滚动两下。


    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昏了头,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廖湫忱等了几秒,发现男人没反应,以为他是不愿意,拧起眉心,只是还没等她开口,男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坐下,脸上没有半分被强迫的不情不愿,侧过头看她,“涂哪里?”


    男人穿着黑色浴袍,半个胸膛袒露在外面,即使廖湫忱并没故意去看,也难免注意到。


    她涂得东西很多,都摆在一起。


    廖湫忱将白皙修长的腿就横搭在男人腿上,对男人的白痴程度简直到了无语的程度,她斜斜看他一眼:“哪里都涂。”


    下一刻,男人双腿原本正常平放曲起的姿势改为交叠。


    廖湫忱搭在他腿上的小腿被迫抬高,想不清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是因为什么,她不满蹙起眉,指责他,“放回去,你干什么?”


    男人吐出口浊气,在廖湫忱的注视下将腿放了回去。


    廖湫忱一瞬间僵硬起来,因为她察觉到浴袍下滚烫的东西。


    “……”


    廖湫忱脸涨红,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人在车上待了那么久,几乎从下午到晚上。


    他怎么还……


    廖湫忱想把腿抽回来,被男人粗糙宽大的手掌按住。


    “不是让我给你涂?”


    陈雾崇接下来显得上道很多,再没废话,对着说明很认真帮廖湫忱涂护肤品。廖湫忱靠着枕头,看着男人低着头一点点动作。


    其实廖湫忱有一点别扭,男人掌心滚烫粗粝,帮忙涂身体乳时仔细摸过每一寸。和她自己涂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发烫的掌心又轻柔的动作引得廖湫忱有点身体发麻。


    但这件事是廖湫忱自己提出来的,所以她不可能说。


    卧室光线合宜。


    廖湫忱忽然产生一点错觉,他们这样也算相当合适的一对。


    “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在一片寂静的氛围里,男人忽然开口。


    如果是像前两次一样,在做那种事情中间陈雾崇突然讲这种试探她的话,廖湫忱铁定要翻脸的,但现在无论是气氛还是别的什么都很合适,廖湫忱愿意多听他说两句。


    因此她没立刻让他闭嘴。


    “我既然跟你结婚了,就代表我们一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我全都帮你斟酌考虑。”男人侧过头,和她视线撞在一起,廖湫忱居然从他眸子里看出几分温柔。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廖湫忱没拒绝,但也没说可以之类同意的词汇,只是在感受到男人看向她这边后停下动作时,忍不住轻轻用脚蹬了男人一下,示意他继续涂。


    廖湫忱挪开了视线,没再看男人。


    她从不相信旁人嘴上功夫,要看他怎么做。


    廖湫忱突然又斜了他一眼,“那你下次先别背着我做决定,比如突然过来,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廖湫忱说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习惯性噎陈雾崇一下,她不喜欢别人跟她聊天时站于上峰地位。


    只是没想到她讲完这句话,男人就安静了下来。


    廖湫忱也没在意。


    跟廖湫忱副驾驶纸袋一起被带上来的还有陈雾崇带来的那束玫瑰花,带上来后应该有佣人处理过,经过严谨地插摆后安静地躺在桌子上花瓶里。


    男人没说话,廖湫忱也没有主动找他说话的念头,她将旁边的手机摸过来,随手对着桌上的花瓶拍了张照片。


    思考片刻,廖湫忱发了条微博。


    只有张角度刁钻的关于玫瑰花的照片,没有任何配文。


    廖湫忱没注意到刚刚她说完那句话后男人变得晦暗不明的目光,她久违感觉精神放松了下来,加上好几天都没能睡好觉,在男人涂到她小腿时就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男人几乎用尽所有理智,才克制住将老婆按住再吃一遍的冲动。


    脑子里抑制不住地冒出显得有些阴暗的念头。


    老婆不让他过来,是因为不想让看见他,还是因为不想让他看见她跟你别人出去。


    男人侧过头。


    才发现老婆已经睡着了,呼吸浅浅的。


    陈雾崇大部分时候只有在黑暗里才敢肆无忌惮看廖湫忱睡着后的模样,像这样光明正大在灯光下还是头一次。


    他喉头紧了紧,刚才那些念头一瞬间全被抛之脑后,满脑子都被廖湫忱睡着的模样占据。


    老婆好可爱。


    老婆睡着看着好乖。


    脸粉扑扑的,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唇抿的紧紧的,眉心也蹙着。


    是和醒着时截然不同的模样。


    男人情不自禁凑上去。


    第45章 睡觉 太放纵对身体不好


    45


    廖湫忱一睁眼, 男人放大的面容就映入她眼帘。


    除了做那种事,两个人鲜少挨得这么近,一时间廖湫忱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往后靠。


    没等廖湫忱开口,男人就动作自然地将一旁台灯打开, 薄薄的眼皮垂下,语气平静, “你睡着了,我想着把灯关掉。”


    男人神情丝毫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廖湫忱只是刚刚突然醒来被惊到了, 很快就缩回原来躺着的位置, 听到男人解释的话, 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关灯喊Sissie就行。”


    “Sissie,关灯。”


    廖湫忱一声,整个卧室暗了下来,只剩台灯照出周围浅浅一片昏暗的光。


    今天下午哭了太久, 嗓子也不太舒服,廖湫忱摸了床头的牛奶, 半坐起来喝掉了小半杯。


    今天放的有点久,牛奶已经快全凉了。


    陈雾崇已经帮她涂了七七八八,廖湫忱确实累了, 她把腿从男人身上收回来。


    睡的有点迷糊,廖湫忱差点忘了刚才的事, 直到脚不小心蹭过滚烫的位置。


    这简直……


    男人的样子让她不禁开始怀疑先前提出的两个月一次的事情到底是否能真正落实。


    廖湫忱视线往男人浴袍下方望去, 注意到男人看过来的略显晦暗的视线,她又很快挪开眼。


    虽然她确实对陈雾崇产生了几分好印象——承认他确实是个可以作为结婚对象的合适人选。


    但廖湫忱既不是迁就别人的性格,又对他没太大感情, 总之,除非她心情好,否则她不可能主动管他。


    但什么也不做又显得太冷漠,他们还是要相处很久的夫妻。


    廖湫忱将杯子顺手塞进男人手上,重新躺下,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肩膀和脑袋在外面。想了想,又好心提醒男人,“太纵欲对身体不好。”


    廖湫忱没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神色变化。


    她从旁边摸过来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想到今天发时间全浪费在车上,廖湫忱忍不住脸有点发烫。


    她将手机放回去,“太晚了,你先去睡吧,房间阿姨一直有打扫,是干净的。”


    “我也要睡了,明天约了徐柚瑧去吃早茶。”廖湫忱也确实困了,一边打哈欠一边讲话,打哈欠时一点点眼泪溢出来,在卧室昏黄灯光下依然显得晶莹剔透。


    今天一个下午几乎让陈雾崇形成了条件反射,看见眼泪的一瞬间,男人就下意识探出还空着的那只手,想要去接。


    廖湫忱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她的手落在男人手上,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疤痕还在。没有她当时手白,掌心皮肤甚至称得上粗糙,今天才一寸寸摸过她,将她逼到浑身颤抖、眼泪直流。”


    她蹙起眉,唇张开,准备说什么。


    男人身子紧绷起来,连神色都不易察觉变得紧张。


    推门声响起,跟着一起的还有一道女声,“啾啾,前段时间你给我买的那件睡裙你放在哪里了,刚刚去你衣帽间找没找到——”


    廖湫忱和男人都侧过头看向门口。


    第46章 礼物 他们真正靠近了一点


    46


    看见陈雾崇, 廖筠心动作也顿住。


    憋了憋,姐夫两个字她实在叫不出口,于是廖筠心转头去看廖湫忱。


    廖湫忱和陈雾崇飞快从刚才那种氛围里逃脱出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听见廖筠心的话忽然想起来那件睡裙为什么没了。


    罪魁祸首现在就坐在廖湫忱床边。


    廖湫忱摸了摸鼻尖, 有些尴尬,她的脸比平时要红润泛粉许多, 声音比起平时来说要哑,“那件睡裙我不小心穿过就扔掉了, 我陪你一件新的。”


    廖湫忱的睡衣向来风格大胆开放。


    虽然灯光昏暗, 但并不妨碍廖筠心将廖湫忱身上下午新产生的痕迹看得一清二楚。


    廖筠心视线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虽然说廖筠心比廖湫忱年纪小, 但因为愧疚心理, 后面她反而更像年龄大的一方,操心更多。


    廖筠心现在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陈雾崇还不算那么不靠谱,还知道主动过来找廖湫忱。另一方面又格外愤怒, 她今天早上出门时他一定还没来。他才来了几个小时,还没到晚上。


    看廖湫忱身上的痕迹, 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出来的。


    这让廖筠心很怀疑陈雾崇的人品和居心,甚至开始怀疑爷爷的眼光。


    至于是廖湫忱主动的,在廖筠心这里这种可能性根本就不会存在。


    一定是那个男人的错。


    这样一弄, 睡衣的事情反而变得无关紧要,被抛之脑后。


    廖湫忱卧室短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男人垂下眼, 起身站到床边, 讲手上的水晶杯放在一边桌子上,有意无意挡住了廖筠心的视线。


    老婆下午才吃过他。


    身上的痕迹深深浅浅,不显得恐怖, 反而更诱人,整个人水润润的,漂亮又勾人。


    这个样子只能他看。


    不过廖筠心来也不全无好处,至少老婆今晚会留他在卧室睡觉。


    想到这里,男人忍不住侧眸看旁边人一眼,喉结滑动两下。


    廖湫忱完全不知道男人在短短这会都想到了什么,她确实困得厉害,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先睡了。”


    她看向一旁的男人,在男人的注视下补充道,“出去的时候把杯子带上,放到厨房就可以。”


    男人心底错愕,面上未显露半分。


    只有握着水晶杯的手背崩起的青筋暴露出一点真实情绪。


    廖筠心跟陈雾崇一起出的门。


    廖筠心对陈雾崇被赶出来的事情并没什么意外,她等陈雾崇是有另外一件事,又害怕打扰到廖湫忱,一直等到了三楼她才开口。


    比起廖湫忱,廖筠心要显得圆滑很多,纵然心里对陈雾崇有意见,她面上也做的天衣无缝。


    廖筠心看了眼男人手里剩一半牛奶的杯子,“刚好我顺路带下去。”


    “没事,我一会拿下去就行。”


    男人语气淡淡,不动声色把手往后挪了点。


    陈雾崇在廖湫忱面前表现的格外温柔、千依百顺的温和性格,但在其他人面前绝非如此。


    他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也绝对不可能是良善之辈,廖筠心藏得再好,他也敏锐感觉出廖筠心对他有意见。


    但是无所谓。


    除了廖湫忱,陈雾崇并不在意其他任何人怎么看他。


    出了卧室,陈雾崇身周的压迫感瞬间变得明显起来。


    但廖筠心毫不逊色,完全没有被吓到,她下面是要独当一面去保护廖湫忱的。


    廖筠心也没强求男人把杯子给她,在下楼前,她还是没忍住,“啾啾最近心情不好,你好好照顾她。”-


    廖湫忱起的比平时要早。


    她打了个哈欠将手机摸索过来关掉闹钟,又缓冲了四五分钟,才慢吞吞往起爬。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廖湫忱总感觉另一半床也微微温热。


    不过她没放在心上,迷迷糊糊半睁着眼起来洗漱。


    廖湫忱提前吩咐过厨师今天不用给她做早饭,她要出去。


    昨天的还不觉得,一觉睡完起来廖湫忱胳膊酸的要命。她不是亏待自己的性格,不舒服一定不强求,敷衍地化了下妆拎包就出门了。


    徐柚瑧来的早,已经在包厢坐着等她。


    这家早茶很有特色,廖湫忱先前来过两次,隔着包厢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湖。


    徐柚瑧对廖湫忱的口味可以说了如指掌,提前九点好了菜,只等廖湫忱来才开始上菜。


    廖湫忱今天编了头发,很蓬松水母头麻花辫,连裙子也穿的很淡,不是连体裙,衬衫和长裙的上下搭配。


    徐柚瑧帮她拉开椅子,“请。”


    廖湫忱:“……”


    廖湫忱坐下,一旁的服务生开始帮她们两个烫餐具。


    为了防止凉掉,早茶菜品分次序一点点上。


    吃了两三口乳鸽,有点腻,廖湫忱啜了口茶,认真听徐柚瑧说话。


    徐柚瑧先是打了个哈欠,向廖湫忱道歉,“下午临时有事,我要去趟学校,不能陪你去逛了。”


    这个话题很快略过,转到另一个事情上,“孟静怡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廖湫忱这下顿住动作了,她确实不知道。


    之前跟孟静怡水火不容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每天雷打不动来廖湫忱给廖湫忱发消息找事,要么炫耀一下新买的钻石、要么冷嘲热讽一下她还在国外……


    不过回想好像自从她结婚后,好久没看见孟静怡了。


    差点忘了她了。


    徐柚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压低声音,“你知道跟谁结婚吗?”


    廖湫忱好奇:“谁?”


    徐柚瑧嘿嘿一笑:“宋家那个。”


    宋家公子,爱好明星嫩模,女朋友换的极勤,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只有以花花公子名号在外的钟越泽。


    而且极不靠谱,总之圈内稍微有点姿态的都瞧不上他。


    怪不得最近没空来给她找事了。


    徐柚瑧冷笑一声,“也活该,自己都焦头烂额成那个样子了,还有空在背后到处造谣你。”


    “你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她在各个宴会背后说一些恶心话。”


    那些捕风捉影地话廖湫忱也没听身边人提起过,不过并不在意。


    廖湫忱才不跟她们玩这种小伎俩,都是她玩剩下的了。


    看见徐柚瑧义愤填膺的样子,廖湫忱夹了个蒸饺塞进她嘴里,她把筷子放下,笑时眼尾微微向上,“别气了,谢谢我的宝宝。”


    徐柚瑧被廖湫忱的笑迷了眼,目不转睛盯着廖湫忱,把刚刚被喂进嘴里的饺子咽下去,剩下的话全忘了。


    徐柚瑧转了个话题,“你爷爷真是明智,钟越泽也是个傻逼。”


    廖湫忱将茶杯放下,又想起来昨天的事,赞同徐柚瑧这句话。


    又坐了一会,徐柚瑧说什么廖湫忱已经全然没心思听。


    稍微坐得久了一点,廖湫忱感觉哪哪都不舒服,腿心酸,腿并在一起时会不小心磨到,不是很疼,但十分磨人。


    她在心里痛斥陈雾崇。


    徐柚瑧忽然将脑袋凑到她面前,鼻尖动了动,一语惊人,“陈雾崇昨天来了?”


    廖湫忱吓了一大跳,想起上次徐柚瑧也是闻了一下。


    她是警犬吗?


    徐柚瑧退回去,指了指廖湫忱被白色衬衫衣领遮住的锁骨下面一点,解答了廖湫忱的疑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又不可能出轨,只能是他来了。”


    廖湫忱:“……”


    廖湫忱假装自己很忙地喝了口茶,暗自在心里咬牙切齿。


    都说了不要留在能被人看到的地方。


    徐柚瑧也是,每到这种时候,就敏锐得不行。


    徐柚瑧比廖湫忱大胆得多,“你跟陈雾崇做舒服吗?会不会吃不下?”


    廖湫忱差点被茶水呛死,决定报复徐柚瑧,于是慢条斯理道:“你先说。”


    徐柚瑧确实是诚心发问,“我吃不下我才问你。”


    廖湫忱:“……”


    徐柚瑧完全没察觉到廖湫忱的不好意思,向她分享了另一个东西,“如果他愿意……你可以让陈雾崇打个舌钉……”


    “好了好了。”


    话题怎么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了。


    实在太不舒服,廖湫忱没在外面待多久,原本计划的拍照也没去,去看了爷爷后早早就回别墅了。


    最近别墅安静地过分。


    廖湫忱在车库看见了陈雾崇的车,但没在别墅见到男人——不知道去哪了,也没给她发消息。


    回来路上廖湫忱买了药。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买药显得从容许多。


    回到卧室,廖湫忱掀开被子。大腿内侧的软肉被磨红了,因为她皮肤白嫩,显得骇人。


    有段时间没涂过药,动作显得十分生疏。


    廖湫忱皱着眉一点点将手指探进去。


    药有些凉,慢慢化开,出来的时候带一点水渍。


    廖湫忱十分嫌弃,草草涂完后又去洗手,中途收到了孟静怡虚假的关心-


    廖爷爷没事吧?-


    怎么你老公没陪你回来?-


    我就说嫁的那么远不太合适。


    ……


    看来孟静怡把她那边的麻烦事解决了。


    廖湫忱懒得搭理她,没回消息,从洗手间出来撞见男人坐在她床边。


    腿酸胳膊也酸,还要被人阴阳怪气。廖湫忱越过男人坐回床上,心情不好,她连眼皮都懒得掀。


    陈雾崇察觉到床上的人心情不太好,主动开口,“礼物看了吗?”


    “我不想动,还没看。”


    说话间,廖湫忱感受到药膏化开,有水流了出来,跟布料摩擦,不太舒服。


    她又想到今天白天徐柚瑧的话,忍不住生气。


    都说了不要留痕迹,陈雾崇是狗吗,不能控制自己。


    刚刚又被孟静怡阴阳怪气,廖湫忱越想越气,简直怒火中烧。


    她蹬开被子,鹅黄的短款睡裙随意挂在身上,肩带摇摇欲坠,廖湫忱让男人看自己昨天搞出来的杰作。


    猝不及防,男人看见了面前人泛红的大腿腿根和里面白色蕾丝边底裤。


    男人不禁想起昨天在车上时,廖湫忱穿的那件也是这个款式,还是他帮忙脱掉的。


    男人眸色暗了下来,嗓子干渴得发疼,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了两下。


    廖湫忱怒目而视,抱怨,“我今天哪都没去,坐着和站着都不舒服。”


    她气头上,全然忘了事情是她挑起和默认,也忘了自己当时怎么舒服地几乎浑身发抖,她只觉得陈雾崇太过分了,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连廖湫忱自己也没注意到,她对陈雾崇的态度有了转变。


    不是一开始的带着不情不愿的迁怒的故意折腾态度,也不再是单纯的想利用他。


    也许是昨天的玫瑰花,或者是因为陈雾崇最近给她说了很多遍喜欢。


    总之。


    他们真正靠近了一点。


    第47章 胸针 一定会大骂他是变态


    47


    陈雾崇视线扫过床头柜, 匆匆落回面前人的脸上。


    男人目光沉沉,即使在心里已经把面前的人吞吃入腹,脸上依然是体贴温和的神色, 只有声线暴露出他的些许不平静,“涂药了?”


    廖湫忱指责的话头一顿, 一时间没反应上来陈雾崇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下一刻,男人低哑的嗓音传到她耳中, “湿了。”


    廖湫忱难得显得有些呆,她顺着男人视线看下去, 惊觉他在说什么, 本来因为生气微微红润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


    她猛地将被子拉过来, 一切都被重新掩藏进被子里, 遮得严严实实。


    廖湫忱没注意到,在说那句话时男人舔了舔唇,垂下眼皮下的眼睛隐隐发红。


    有病!!!


    廖湫忱骂人的话搜刮到一半,又被男人打断。


    “谁让你不高兴了?”


    陈雾崇刚从外面回来, 身上还穿着正装,重新开口时神情自然, 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


    廖湫忱原本因为刚刚陈雾崇那句话羞愤的情绪也全部停止。


    慢半拍才抬头去看男人。


    男人和平时显得不太一样,起码和上几次她生气挨骂时很不一样。


    让廖湫忱感到略微陌生的样子,更像是他在外面报纸和采访上的模样。


    陈雾崇要是知道廖湫忱在想什么, 一定将她锢住,细细密密去吻她, 用唇堵住她的话。


    直到廖湫忱喘不上来气, 软成一团缩在他怀里时,才轻笑着告诉她原因。


    之前几次老婆生气都是因为他,他自然立刻低头认错, 一句都不多还嘴。这次虽然也有他昨天有点过分的缘故,但更多的显然是迁怒,不能让老婆的意见最后全落在他身上。


    陈雾崇在商场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连廖湫忱在迁怒他这点都看不出来。


    廖湫忱这个时候反而又头脑冷静下来。


    觉得陈雾崇看出来不足为奇。


    她心里的火一下子被浇灭了不少,撩起眼皮扫了一眼男人才开口,“没谁。”


    虽然孟静怡过来发消息恶心她,但廖湫忱才没那么小家子气,不至于在背后告状。


    如果是给祖父告状就算了,她给陈雾崇告状算怎么回事。


    那也太奇怪了。


    想想又觉得完全没必要跟孟静怡那种人置气,但就这么放下未免也太轻飘飘。


    廖湫忱消了气,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准备让男人出去。目光落在男人脸上,忽然脑子里冒出来一个主意。


    她忱换了个坐姿,又垫了个靠枕才撩起眼皮看男人,廖湫忱睫毛纤长浓密,灯光落下时扫出一小片阴影。


    她差使男人去拿装礼物的盒子,“我看看什么东西?”


    精心包装的蝴蝶结散开。


    一个宝石蓝蝴蝶胸针。


    廖湫忱又想起前几天陈雾崇送的礼物,微微弯唇,评价,“俗气。”


    嘴上这么说,她却没立刻将盒子放下。


    蝴蝶样式的胸针还有流苏,轻轻巧巧在廖湫忱指尖转了两圈。


    价值连城的蓝宝石没她白皙的指腹夺人眼球。


    “觉得和你那件水蓝色的礼服很合适,就买了。”


    廖湫忱思索了片刻,才思索起来陈雾崇说的水蓝色的礼服是哪件。


    应该是她成人礼穿的那件。


    不过大小都不合适了,廖湫忱也没打算再穿。


    男人离她稍稍有点远。


    廖湫忱捏着胸针招手,“过来一下。”


    男人要半俯下身才能刚刚好跟廖湫忱对视。


    廖湫忱随意地将胸针扔到男人手里。


    唇被过分亲过的肿胀消了一部分,但依然是水软软的。男人视线都要挪不开,目不转睛地盯着。


    廖湫忱斜斜看他,“不是问谁让我不高兴吗?配合我拍张照片,让我报复回去。”


    她顺手帮他拨了两下头发。


    陈雾崇捏着胸针,感受到她柔软手臂蹭过时独特馨香从鼻腔经过,喉结滑动两下,任由廖湫忱给他拍照。


    廖湫忱只拍了一张-


    图片-


    我不让他来,他非要来,还带了礼物-


    劳你费心了


    正在输入中出现了片刻,没弹出消息,心情好了几分,连带着旁边的陈雾崇都变得顺眼了不少。


    在她这找事,孟静怡还没成功过。


    “我很喜欢,装起来吧,回去的时候带上。”廖湫忱切出了和孟静怡的聊天框,看到几分钟前钟越泽发来的消息,想起另一件被她一直忽略掉的事情。


    她没主动拉黑过人。


    那钟越泽是怎么被拉黑的?


    陈雾崇将胸针收了起来。


    廖湫忱没打算理钟越泽,她下午给徐柚瑧发了消息,徐柚瑧不知道在干什么,到现在都没回。


    她也没有什么困意,熟稔地切换软件,准备刷两个视频。


    男人过来,目光不动声色落在她手机屏幕上。


    是个陌生男人,衣着不整,化着妆,嘴半张,露出红湿的舌,上面有舌钉,擦边男。


    廖湫忱随手将视频刷过去,下一条是关于打舌钉后恢复注意事项的科普视频。


    一瞬间,陈雾崇后槽牙都咬紧了。


    片刻后,他才装作不经意开口,“你准备打舌钉?”


    廖湫忱毫无防备,对陈雾崇的心理一无所知:“没有。”


    她蹙起眉,退出了视频软件。


    廖湫忱对这种视频不感兴趣,推送的原因应该是下午回来时候她想起来徐柚瑧的话,顺便搜了一下打舌钉的相关视频。


    廖筠心上来敲门,顺便给廖湫忱送牛奶,大概因为昨天已经撞见过一次,所以今天格外从容。


    她看也没看陈雾崇,跟廖筠心讲话,“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爷爷,啾啾你今天早点睡。”


    廖湫忱虽然对陈雾崇有一点点好感,但还不至于松口让他留宿,于是陈雾崇和廖筠心一起被她送出门-


    陈雾崇被安排在三楼客房睡了两三天了,但客房床整洁的像是完全没睡过人。


    男人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深夜,黑色绸缎睡衣挂在身上,满身水汽。


    手上拎着几件衣物。


    要是廖湫忱这里,一定会立刻认出来是她那天前天在车上换下来的贴身衣物,破口大骂他变态。


    第48章 讨厌 老婆,我爱你


    48


    薄薄的布料, 甚至有些湿漉漉的。夹在男人指腹中间,捏着摩挲两下,才被放下。


    夏天的天气很反复。


    不知道什么时候隐隐绰绰下起雨, 雨并不大,细密的雨丝顺着风刮过, 一滴滴地砸在落地窗玻璃上,氤氲起朦朦水雾。


    天被云层拢住, 连月亮也看不见。


    没开灯室内格外昏暗。


    视线转到玻璃上,男人原本准备点烟的动作顿住, 又把手上的东西收起来, 起身准备上楼。


    “陈先生晚上好。”


    刚推开房门, 有佣人匆匆从楼上下来, 手里端着东西,看见陈雾崇愣了一下,打了招呼。


    又意识到他准备上楼,提醒道, “大小姐已经睡了。”


    陈雾崇嗯了一声,目送着佣人下楼, 等人影完全消失,才抬起步子径直向上走。


    四楼灯已经完全关了,显得昏黑, 不过没锁门。


    老婆在卧室睡觉时不锁门,上一次陈雾崇就已经知道了。他不用看, 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廖湫忱的卧室。


    门被男人动作很轻地推开, 没发出一点声响。


    陈雾崇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推开门的一瞬间还是感到心跳加速。


    他下意识先去看床上隆起来的那一团身影。


    差点被抓包了好几次,这次没有脑袋或者胳膊探出来, 床上的人还是稳稳睡着。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下雨的景象挡了个一干二净。


    刚刚佣人才从楼上下来。


    老婆是才睡着的吗?


    男人目光扫过卧室。


    昨天的花已经有点打蔫,因为佣人静心照料这点程度瑕疵并不明显。


    没有被换掉。


    纵然知道大概率可能单纯是因为佣人自作主张,陈雾崇心跳忍不住又快了几分,变得柔软起来。


    目光落到床头柜子上。


    药膏也没收,药膏旁边是一个药瓶。


    陈雾崇前两天在家里翻到了一模一样的药瓶,只不过那个是空的。


    片刻后,男人顶着台灯昏黄的光微微凑近了床上的人。


    陈雾崇清楚。


    今天老婆吃了药,睡的很沉。


    所以不管他现在干什么老婆都不会被吵醒。


    和廖湫忱白皙细腻皮肤比起来略显粗糙的指腹缓慢碰上她的眼皮。


    廖家别墅隔音很好,尤其是廖湫忱房间,雨声被严严实实挡在外面,加上厚重的窗帘,屋内感受不到一分一毫下雨的气息。


    但廖湫忱依然睡的不好,睡着后身上开始冒细密的汗,在陈雾崇凑近后呼吸慢慢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陈雾崇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药膏上。


    老婆涂了药,但他不太放心。


    老婆每次涂药都很敷衍,需要他帮忙再涂一次。


    陈雾崇完全忽略了每次涂完后需要再涂一次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可能是因为陈雾崇凑的太近,呼吸干扰到正在睡觉的人,廖湫忱忍不住拧了拧眉,很轻地哼唧了声,不满地翻了个身。


    这一举动完全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被子被静悄悄撩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才的冒犯,现在内裤换了一条。


    淡粉色的,很可爱。


    陈雾崇本来只想看一眼,现在又挪不开目光了。


    大腿两侧白嫩的肌肤到现在都还是红的。


    药没涂好。


    男人舌尖抵住上颚,额上青筋鼓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呼吸太烫,惊扰到了床上的人,廖湫忱翻身回来,将腿并住。


    黑暗里,男人半俯下身,药膏在男人指腹化开。


    男人眸色很暗,盯着床上几乎蜷成一团的人,宽大的手轻轻松松就捏住床上人白皙的腿,将它们分开。


    廖湫忱显得格外不舒服,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又很快放弃。


    陈雾崇开始帮她涂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掌握好力道,没两分钟床上的人身体就抖了抖,声音细小又含糊地喊了几声。


    卧室太安静,她的一点动静就变得明显起来,又因为声音实在太小,男人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很快,廖湫忱手抓上男人的头发。


    男人的呼吸一滞,动作顿住。


    老婆发现了?


    停了三四秒,没听到被骂的声音,男人才小心抬眸去看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还闭紧双眸,眉心拧着。


    手软绵绵的,也没力气,稍稍拽了两下男人头发很快就松开。


    脸皱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男人吐出口浊气。


    他将药涂完,把被子给廖湫忱盖了回去,视线从下往上,才重新落到床上的人脸上。


    廖湫忱眉心舒展开了。


    和刚刚的样子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眼尾红红的。


    怎么又掉眼泪了。


    老婆眼泪怎么这么多。


    陈雾崇恨不得现在就帮她全部舔掉。


    粗心的老婆。


    老婆这么粗心,没有他怎么办?


    男人垂着眼,又想起前几天秘书发的消息,目光痴迷地盯着床上的人半响,最终还是挪开了。


    不可以欺负老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体微微有些发麻,陈雾崇才动弹,小心翼翼伸出手帮她抹掉了已经干涸的泪痕。


    “老婆,下次难过要告诉我。”


    在微妙的感同身受的痛苦里,男人又生出几分卑鄙的窃喜。


    如果不是那天刚好下雨,如果不是老婆刚好心情不好,老婆肯定不可能和他有更深的交集……


    太无耻了。


    他怎么能这么想。


    男人的心脏像被两根不同的线扯住,左边的是卑鄙的窃喜,右边是强烈的心疼,复杂情绪缠绕起来,几乎要把他勒到窒息。


    “水。”


    床上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唤回他的理智。


    陈雾崇深呼吸两下,步履略显匆忙去拿水,这次甚至忘了刻意掩饰步子。


    等他带着温水回来,廖湫忱已经安静下来,又换了个睡姿,不规律起伏的胸膛和轻轻颤动着的睫毛暴露着她的不安。


    温水被放在旁边柜子上。


    男人像鬼一样悄无声息爬上了床,他略显温热的呼吸不动声色地缠绕上身旁人的脖颈。


    陈雾崇感受着身边有些冰凉的身躯颤抖了两下,然后钻进他怀里-


    廖湫忱喝了药,睡的晕晕乎乎。


    隐隐约约能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但实在没有力气抬起眼皮去看。


    梦里瓢泼大雨渐渐减小,变成细细飘着的朦胧雨丝,砸在透明的落地窗上,砸出一个个小的水花,很快滑下去,消失不见。


    让人缓不过来气的窒息感被另一种这段时间里廖湫忱已经熟悉的气息代替。


    廖湫忱缓慢眨眨眼,在一片漆黑里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


    “老婆,我爱你。”


    后面的梦记不得了。


    廖湫忱喘了两口气,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是在陈家,而是在自己的卧室,她下意识探手去摸,身边没有人。


    出汗的感觉并不好受,腿上脚上莫名黏糊糊的。


    廖湫忱从旁边扯了张湿巾,潦草擦了擦脸。她从床上坐起来,花了一会才整理好梦境和现实。


    怎么无缘无故梦见陈雾崇说爱她。


    莫名其妙的梦。


    廖湫忱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陈雾崇洗脑了,所以精神不对劲了。


    她将湿巾扔进床旁边垃圾桶,头痛欲裂,重新躺下去。


    还是想不通那个梦。


    陈雾崇娶了她,喜欢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躺了一会,头疼缓解了不少,但依然没有丝毫睡意。


    廖湫忱干脆揉了把脸,踩着拖鞋下床。


    她先洗了澡,才又去洗漱,洗漱前返回了一趟卧室,顺便带上了手机。


    廖湫忱本来以为今天突然惊醒,会起的比较早。打开手机看到时间吓了一跳,


    先看到了廖筠心的轰炸消息和无数条未接来电。


    然后注意到时间,已就下午两点半了。


    怎么睡了那么久?


    廖湫忱点开和廖筠心的聊天框,从头开始看-


    醒了吗?-


    大小姐,起床了-


    起床了


    ……-


    早上喊你了,没喊醒-


    昨天晚上睡觉怎么还把门锁上了-


    我记得你没这个习惯-


    大小姐,你要急死我-


    我打你电话也不接,敲你门也没动静-


    问过你老公了,你还在睡觉-


    下次睡觉手机千万不要开静音了-


    我先去了你回头自己去吧-


    醒了记得给我回消息


    ……


    廖湫忱脑子还有些懵,忽略了中间那条关于陈雾崇消息,只掐头去尾看了一下。


    门锁了?


    她昨天晚上睡觉之前锁门了吗?


    廖湫忱蹙起眉,记不太清昨天晚上到底锁门没有,本来就有些难受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干脆不想了。


    懒得打字,她把嘴里牙膏沫吐掉,发了语音,刚刚睡醒,吐字有点不清晰,黏黏糊糊的语气像撒娇,“醒来了。”


    廖筠心开了一早上会,正在中场休息,前面几场会不停有人在其中搅混水,实在头疼。


    收到廖湫忱的消息她悬了一早上的心终于放下来,松了一口气,打了一长串谴责的话。


    听完语音又把谴责的话删了-


    下次睡觉别静音了,起来了吃点东西。


    廖湫忱正在擦脸,手还是湿的,湿漉漉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回了个“好”。


    廖湫忱洗漱完找了一套很清爽的居家服先换上,准备下去吃点东西,上裙和短裤是一整套的。


    她最近又瘦了一点,原本完美贴合的吊带上裙稍微腾出一部分空隙。


    上裙垂下,将短裤遮了个七七八八。


    头发扎成个低马尾,绑带绑成蝴蝶结的形状,只留一点碎发在前面,落在锁骨上。


    只戴了个很小巧的珍珠耳饰,饱满圆润的珍珠将她的耳垂衬得粉白好看。


    廖湫忱一下楼就看见陈雾崇。


    男人还是常穿的经典不出错的打扮,身形挺拔,气质卓然,双腿微微叠起坐在沙发上,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廖湫忱侧目看他,又想起来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梦,其实不太愿意理他。但毕竟他昨天刚送了礼物,又配合她气了一下孟静怡,因此她扬了扬下巴,还是勉为其难对他道,“下午好。”


    男人并不介意,笑笑,沉沉目光落在面前人锁骨有些深的粉色印记上,吞咽了两下,才开口,声音低沉稳重,“下午好。”


    和昨天晚上梦里的声线完全重合,廖湫忱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廖湫忱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一下口温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去?”


    男人把手里的书合上,“跟你一起回去。”


    廖湫忱捏着勺子正在搅咖啡的手顿住。


    原本看到陈雾崇不声不响飞过来,还带了花和礼物,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这起码表现了陈雾崇把她放在心上的一个态度。


    刚刚那句话又让她开始怀疑陈雾崇的居心了。


    他什么意思?


    所以是特地过来试压好间接逼迫她跟他会雾汀市的?


    陈雾崇要真是这个意思廖湫忱肯定立马跟他翻脸,让他滚回去。


    能拿捏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廖湫忱讨厌这种压迫式的试探,不坦诚,而且相当不尊重人。她又不是宠物跟玩意,那种手段别想用到她头上。


    廖湫忱还没开口骂人是因为她还没拿捏准陈雾崇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


    万一她误会了,莫名给他扣个黑锅,这样她就算欠他一次了。


    廖湫忱原本略显轻松惬意的神色立刻明显地消失不见,侧过头目光盯着男人,等着陈雾崇给她一个答案。


    注意到廖湫忱的目光,陈雾崇反应过来刚才话里面的不妥,也知道她误会了,神情在不知不觉间都变得紧张几分,立刻解释:“我的意思是等到订婚宴完了后看你安排,再决定回去时间。”


    廖湫忱神情缓和下来,但对陈雾崇的话还是有些狐疑:“……你待在这边这么久,集团的事怎么办?”


    “有人负责,重要的事情我会线上处理。”


    行吧。


    反正又不是她的工作。


    虽然下午了,但廖湫忱依然吃的早餐的样式。


    她抿了口咖啡,是她熟悉的味道。


    廖湫忱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并不太有胃口,有些犹豫吃哪个,她视线没看陈雾崇那边,却没让话头落下:“陈雾崇,你可千万别破产了,你要破产了那我就要跟你离婚了。”


    男人可以看到略微偏黄的灯光下廖湫忱的侧脸。


    她没化妆,有种别样的美,细细的眉蹙着,脸白净柔软,略微带点粉,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桌子上的早餐,很纠结的样子。


    老婆很漂亮。


    每天都很漂亮。


    不一样的漂亮。


    男人的喉结滚滚,话卡在喉咙里。


    今天老婆的打扮的很特别,蝴蝶结发带垂下,落在她的背上。


    可能是因为在家的缘故,穿着比平时还要随意几分,仅仅比平时的睡衣好上那么一点点。


    老婆耳朵上还有昨天晚上他留下的隐秘齿痕。


    这是只有陈雾崇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连廖湫忱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捏着书封面的手不自觉抓紧,青筋鼓着,白色衬衫领口刚刚好将脖颈处凸起的青筋遮住。


    只要廖湫忱偏过头,她就可以注意到男人黑色的眸子此刻像某种兽类的瞳孔,充满不可言说的侵略性。


    男人虽然一刻不歇地盯着坐在餐厅的人,但也没让话头掉下,他听见廖湫忱的话,很轻笑了一下,“不会的。”


    当然不会破产的。


    毕竟他赚这些钱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有能够养她的资格。


    这个话题无聊,廖湫忱没打算继续下去,她小口吃东西,顺便在跟徐柚瑧发消息。


    徐柚瑧昨天晚上给她回消息了,她没看到,早上起来才看到,但是一直拖着没回,等到刚刚才拿起来跟她发消息。


    徐柚瑧回学校上课了,这两天课开始多了起来,她要周末才能回来。


    廖湫忱切出聊天框。


    虽然孟静怡没给她回消息,但是孟静怡身边如胶似漆的小姐妹来给她发消息了。


    廖湫忱跟她是在一次宴会上加的联系,没聊过天,单纯的躺列表好友。


    对面的话极具针对性,显然是受了孟静怡指使来的-


    回来这也好几天了也不跟大家聚一下-


    我们都很想你


    廖湫忱懒懒撩起眼皮,忍不住嗤笑。


    想她?这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怕不是在她走了那天连夜开party庆祝她嫁到别的地方去了。


    前几天她刚回来早都知道风声了,今天才来问,居心未免太明白-


    怎么也不出门走动走动-


    以前那天能少了大小姐啊?-


    要不是我今天碰到朋友听说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我今晚组个局,一起出来喝两杯-


    对了,廖祖父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想套她话,异想天开。


    廖湫忱敲敲打打发过去一句-


    筠筠非叫我回来陪她才回来的-


    最近没出门走动是因为听说了孟静怡最近心情不好-


    我害怕她看到我过得太好,触景生情所以难过


    对面长达一分钟没再发消息过来。


    就在廖湫忱以为没有后续,准备把手机熄屏专心致志吃饭的时候,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哈哈说笑了-


    看到你过的好她肯定为你感到高兴-


    今天晚上赏个脸出来喝两杯-


    我已经跟朋友们都说了你跟你老公今天来-


    大家都很期待


    ……


    廖湫忱一眼看出来对面不是本人,是孟静怡在发消息,就这个说话的语气和恶心人的做事方式,她身边找不到第二个人。


    这是昨天吃瘪了,今天想办法来找场子了。


    廖湫忱没回消息,对面自顾自把地点包厢发了过来,发了个俏皮的表情过来。


    廖湫忱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吃早饭。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孟静怡的居心何在。


    陈雾崇过来的事情目前还没几个人知道。恐怕是孟静怡打听了一下,怀疑她昨天拍的那张照片是为了撑面子找的之前的照片,其实陈雾崇人根本不在这里。


    特地安排这个也就是想让她下不来台。


    不过陈雾崇本人确实在这里,要让廖湫忱因为下不来台,孟静怡的算盘要落空了。


    廖湫忱把咬了一半的吐司放下,把嘴里地咽下去,托着下巴盯着已经熄屏的手机屏幕。


    到底去不去?


    这还是个问题。


    去了能狠狠打脸一波孟静怡,但是就这么轻易去了又让廖湫忱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太高兴。


    不过要让廖湫忱因为这个对赶过来的陈雾崇加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一码归一码,廖湫忱算的相当清楚。


    如果不是她被迫嫁给陈雾崇,她根本不可能被孟静怡那群人耻笑。


    所以罪魁祸首归根结底还是陈雾崇。


    想到这里,廖湫忱就忍不住侧眸,想去看看陈雾崇在干什么。


    好半天没动静。


    廖湫忱微微侧过脸,眨眼时纤长的睫毛颤动两下,猝不及防和男人对上视线。


    廖湫忱莫名其妙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


    “……”


    她蹙起眉,唇张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太怪了。


    廖湫忱想。


    然后重新挪开了目光。


    又觉得这样好像更奇怪了,显得她很心虚的样子。


    她心虚什么。


    廖湫忱清了清嗓子,假意拧眉,“最近没什么安排?”


    陈雾崇手里的书刚刚为了做掩饰再次打开了,听见廖湫忱的话,他把手里的书合上,“陪你算不算?”


    “……”


    陈雾崇是突然报了什么奇怪的班吗?


    “晚上有人约我,那你跟我一起去。”廖湫忱借此轻轻松松决定好晚上的安排。


    总之今天廖湫忱要让孟静怡好好长个教训,没事少来烦她。


    不打算继续吃了,廖湫忱干脆拿了手机起身,“我现在要去医院,你去吗?”


    男人嗯了一声。


    “那你去车库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一会直接去找你。”


    到了车库。


    男人站在车边,身姿挺拔,身形修长。低着头在看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很专注的样子。


    廖湫忱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当时坦坦荡荡,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再次被迫回想起来就是另一件事了。


    总之,她不会再坐那辆车了。


    一次都不会了。


    廖湫忱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陈雾崇,“坐我的车,你开车。”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男人视线落在她发红的耳垂上,眸色晦暗阴沉,微不可察笑了下。


    老婆好可爱。


    “好。”


    陈雾崇假装什么也没看出来,坐到了驾驶座。


    廖湫忱没在医院待很久,祖父说有话跟陈雾崇说,反而把她赶出来了,让她先回家。


    “……”倒反天罡。


    陈雾崇还是跟着她过来的呢。


    不过廖湫忱也不不讲理,只是撒娇抱怨了两句就走了。


    廖湫忱没去商场,在附近街边找了家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点了杯咖啡,让陈雾崇等结束了给她发消息。


    还没等来陈雾崇的消息,先等来了天气变化。


    不算突变,今天天气确实不大好,可能书因为昨天的雨没下完,阴沉沉的云笼住天空,太阳只露出一点缝隙。


    但雨也确实来的猝不及防。


    和昨天晚上不同,今天白天的雨显得更猛烈和急切。


    街上的人瞬间少了起来,车反而多了一点。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咖啡店门口的铃铛响了又响,原本还略显空荡的咖啡店瞬间人就变得多了起来。


    进来的人狼狈地拿纸擦粘在身上的雨水。


    夏天原本的燥热仿佛一下子被雨冲淡了不少。


    雨水落在街道,砸出一个个水花。


    廖湫忱盯着水花,眼珠一动不动,直到眼眶有些泛酸才眨了眨眼睛。


    一个女人拉着两个小孩进来。


    三个人都被淋湿了,女人借了毛巾找了个位置先给其中一个小孩擦身上的雨水。


    没被照顾到的女孩显然很不高兴,“妈妈我也要擦。”


    女人显然有些焦头烂额,只好安抚道,“马上马上,我给姐姐擦完就给你擦好不好?”


    略显敷衍的语气让女孩的不高兴丝毫没有缓解,她争辩,“凭什么给她先擦?”


    在得到妈妈一个怒目后,她转头去瞪姐姐:“我讨厌你。”


    ……


    她们动静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小,整个咖啡店现在有一半的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显得焦头烂额,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动静。


    只有廖湫忱清晰地将对话全都听完了。


    廖湫忱忽然记起来她第一次出国前一天,本来是个晴天,却在傍晚的时候突然变了天气,下了小雨。


    廖筠心不愿意来送她,被祖父强压着过来。


    她唇一张一合,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廖湫忱知道她说的什么。


    “我讨厌你。”-


    “小姐,需要我们帮忙吗?”


    店员的声音响起,廖湫忱回神,才注意到刚刚走神不小心把咖啡弄倒了,唯一庆幸的是没洒在她身上。


    “麻烦了。”


    廖湫忱开口的同时,眼皮动了动,眨眼瞬间有温热的东西掉了下来。


    对她的反应,店员显得有些惊慌,“没事没事,我们应该的。”


    廖湫忱并不在其他人面前表现软弱,眼泪很快被憋回去,只有泛红的眼尾留下一点痕迹。


    廖湫忱摸起手机,给刚刚帮忙收拾的店员了额外小费,发现陈雾崇给她发了消息-


    你在哪?我去接你。


    廖湫忱指尖动了动,发了个定位过去,又补充发了一句-


    下雨了,带把伞


    男人比她想快很多。


    廖湫忱第二杯咖啡刚被服务员端上来,刚刚捏上匙柄,显得苍白发冷的手和咖啡的热气碰在一起的一瞬间。


    她侧过眸,和玻璃外男人对上视线。


    不知道陈雾崇是开车过来的还是走过来的,他撑着伞,裤脚被雨溅湿一下块,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动不动盯着她。


    廖湫忱指尖先蜷缩两下,隔着厚厚一层玻璃,她清楚地知道她在里面说话陈雾崇听不见


    但廖湫忱才不管陈雾崇能不能听见,她张开唇,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小,“进来吧。”


    出乎意料的,在她开口下一刻,男人踩着步子往门的方向走。


    要是在平常,她一定要问他点什么,但廖湫忱今天实在没心情,她垂下眼,目光落在面前咖啡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


    男人进来,黑色的伞收起来被放在门口,他绕过人群在廖湫忱对面的位置坐下。


    廖湫忱和陈雾崇的长相都太引人注目,刚刚因为突然下起的大雨造成的短暂慌乱过去后,店内重新安静下来,有几个人偷偷往廖湫忱和陈雾崇这边看。


    廖湫忱把被她搅得乱七八糟的咖啡往男人面前推了推:“热的,还是喝点?”


    男人喉结滚了滚,似乎想说什么,但对上廖湫忱的眸子,只是接过来她递过来的咖啡,“好。”


    “聊完了?”廖湫忱用桌子上的纸细细擦了擦手,问男人。


    “嗯。”


    男人视线垂下。


    可以清晰看到廖湫忱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眶。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他一定看得出来。


    老婆刚才哭过了。


    廖湫忱把擦了手的纸扔进旁边垃圾桶,掀起眼皮看面前的人,“喝完了吗?还喝吗?”


    陈雾崇原本以为廖湫忱要问谈了些什么,说辞都已经想好了,没想到廖湫忱转了话头,一时间卡在了喉咙里。


    看出来廖湫忱有想走的意向,在她的注视下,男人用指腹在咖啡杯上摩挲两下,两口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了,“好了。”


    他不太喝咖啡,但也知道咖啡不是这么喝的。


    但是这是老婆给的,他舍不得浪费。


    廖湫忱沉默片刻,显然被他的动作惊到了。要是在平时,她一定要吐槽陈雾崇两句,并严厉警告他跟她出去的时候不准这样。


    但现在廖湫忱实在没有心情,她连说话都显得没有精神许多,神情和语气都是淡淡的,“那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起来一起往门口走,他们站起来的瞬间周围有几道目光投过来,但不管是廖湫忱还是陈雾崇,此时都没心思关注其他人。


    雨势没有任何减小的趋势,雨滴很大,砸在地上,砸出响亮的声响。


    廖湫忱手指紧绷,指尖微微有些泛白,脸也显得有点苍白,此时乌黑的睫毛和发丝和过分苍白的脸形成一种反差。


    陈雾崇慢半拍走在廖湫忱后面,全程半低着头,不动声色地看她,眼底浓稠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目光仿佛要将廖湫忱身上每一寸都舔舐一遍。


    陈雾崇告诉她说老婆别难过。


    他想把她紧紧锢住,让她藏在他怀里,能大大方方哭,不用借着做那种事才掉眼泪。


    他想光明正大地将她眼泪全都吻掉,然后去吻她酸胀的眼皮。


    但陈雾崇清晰地知道,廖湫忱不喜欢,起码现在的廖湫忱不会喜欢自己的任何软弱暴露在他面前。


    要是他越界一步,廖湫忱立刻抽身走人,再也不会理他。


    陈雾崇喉结滚了滚,把所有话全部咽了回去,只垂着眼,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唯一好的是,因为老婆心情不好,所以暂时没时间关注他,他能短暂地毫无顾忌地专心致志看她,不怕被发现。


    全程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一前一后走到门口。


    如果忽略她微微发抖的指尖,廖湫忱神色和语气都看不出任何异样,她环顾了一圈周围,蹙起眉,抬头看陈雾崇,问他,“你刚刚进来时拿的伞呢?”


    廖湫忱抬头的一瞬间男人被蛊惑了心神,差点低头吻上去。


    他勉强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缓过神来,低下头去看向刚才他放伞的位置。


    原本放着黑色自动伞的位置现在已经是空荡荡一片。


    男人目光顿住。


    伞呢?


    第49章 别扭 你背我吧


    49


    “应该是有人拿错了, 我让人送一把过来。”


    陈雾崇露出个略带歉意的表情,动作迅速拿出手机打电话。


    店里的位置已经坐满,现在坐回去也不太合适。


    廖湫忱扫视了一圈, 一直到男人挂了电话才开口,“我们出去站在门口等一会。”


    雨将城市浇的湿淋淋, 空气也冷下来。


    门上铃铛响了两声,廖湫忱和陈雾崇一同出了咖啡店。


    一出门空气的湿冷更明显, 门口上方有遮挡物挡着,但依然有少量的雨顺着风被刮到里面, 细小的雨滴落在廖湫忱脚下, 砸出一朵漂亮的水花。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出门的裙子太薄, 亦或者其他别的原因, 廖湫忱打了个寒颤,动作细微,并不明显。


    带着男人体温的西装外套落在她肩上,又因为刚脱下来, 西装外套披在廖湫忱身上,让她有种被陈雾崇搂在怀里的羞耻错觉。


    廖湫忱恍惚了一下, 忽然想起来新婚后她第二次跟陈雾崇碰面,也穿了他的西装外套。


    不过那时心境与现在完全不同。


    那时廖湫忱还对陈雾崇完全不了解,只当他是个完全不懂得尊重她的陌生联姻对象。


    细细想来也没过多久, 他们已经熟悉起来,各个意义上的熟悉。


    陈雾崇递衣服, 廖湫忱穿的心安理得。


    不过廖湫忱完全没想到, 陈雾崇说喊人来送伞居然叫的是他的助理。


    男助理拿着两把伞一路小跑到咖啡店门口,向微微躬身向陈雾崇示意,“老板。”


    男人接过伞, 让助理独自离开。


    虽然有两把伞,但廖湫忱一定不会撑伞,她等陈雾崇撑好伞,然后把伞举过她头顶。


    伞面不小,罩住他们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红底高跟鞋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将积蓄起的雨水踩出水花,溅落在旁边男人的裤腿上。


    雨有些大,雨声也扰的人心烦意乱,走了几步廖湫忱终于忍无可忍,叫住男人:“先停下。”


    陈雾崇侧过眸,伞面一直微微倾斜,廖湫忱身上干燥整洁,他的半个肩却已经被淋湿。


    “往下蹲点。”


    男人不明所以,垂下眼,目光落在面前人面前人黑色湿润的眸子上。


    廖湫忱深吸一口气,眉心还蹙着,“你背我吧。”


    在雨中,廖湫忱爬上男人的背,她白瓷般的手臂紧紧贴着男人的脖颈和胸膛,比起男人硬挺结实的肌肉显得纤细又柔软。


    声音显得有些闷,“走吧。”


    有液体落在男人的肩上,不知道是不小心被风吹进伞内的雨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廖湫忱让陈雾崇直接开车回廖家,等陈雾崇开着车到家,提前被她安排好的造型师已经在别墅等着。


    廖湫忱参加的宴会不计其数,其实这种性质的小宴会都不必请造型师,她自己都能搞定。


    但今天还有个陈雾崇,他的穿搭廖湫忱实在看不过眼,而且她今晚并不是随便去看一眼,必需要狠狠压孟静怡一头。


    而且最近的风言风语实在太多,她回来后第一次出面必须要在宴会上大出风头,将那些谣言全都压下去,所以叫造型师过来完全必要。


    廖湫忱穿了另一件水蓝色礼服,没有成人礼那件精致,但更简约大方,顺便带了陈雾崇送的胸针。


    造型师不愧是专业的,廖湫忱扫视了一下男人的装扮,才满意出门。


    依然是踩点到。


    廖湫忱挽着男人胳膊刚进门,大半个包厢的人目光都聚焦上来。


    几个先前在廖湫忱面前混的比较眼熟的立刻凑上来迎接她,视线却在陈雾崇身上流连。


    “终于舍得露面了?这么久我们可想死你了。”


    这句话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只有本人知道。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廖湫忱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她的脾性众人早已习惯,因此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简单寒暄过后开始切入正题,其中一人试探性开始向廖湫忱打探,“廖爷爷怎么了?我们都很担心。”


    廖祖父身体情况的事情确实瞒得相当严实,大家都只知道住院了,但目前什么程度却还没人详细明了。


    对于模糊不清的情况各家目前尚且还抱着观望的态度,就等廖家这个大树倒下后去咬一口。


    有心急的已经按耐不住试图想侧面从廖湫忱这里套出点什么来。


    毕竟廖湫忱不参与公司集团的众所周知,像廖筠心这样的老油条自然表现的滴水不漏,很难套话。


    廖湫忱松开挽着陈雾崇手臂的右手,结果旁边服务员递过来的红酒,语气随意,“一点小毛病,爷爷年纪大了,正常的。只是筠筠太担心,非要他做个全套的检查,好好休息,才闹得兴师动众。”


    周围人都在静静观摩廖湫忱的表情,察觉到她不似说谎,暗自有了新的打算。


    之前廖祖父快不行的消息传的有鼻有眼,但廖筠心每天表现一切如常,廖爷爷偶尔也出席两三面,让众人本就对这话可信度存疑。


    此时廖湫忱的表现又太自然,这份疑虑被放的更大。


    但廖湫忱那么高调的人,回来后没参加过几次宴会也实在可疑。


    关于廖湫忱结婚这件事沸沸扬扬传了好几个版本。


    有说她跟陈雾崇在国外其实早就认识了,不是纯粹的联姻。也有传闻廖湫忱包养了个国外佬,跟陈雾崇只是纯粹利益交易……


    总之,大家现在都知道廖湫忱风风光光出嫁了,但又因为雾汀市离这边距离太远,对他们的感情状况不是很清楚。


    也不太能摸清陈家的态度。


    众人的目光落在廖湫忱和她身边男人中间。


    “怎么听说廖筠心在接手公司了?”


    廖湫忱睨了说话的人一眼,“这不是很正常吗?爷爷都那么大了,难道让他一直干活。”


    提问的人被噎了下,悻悻闭嘴。


    今天是孟静怡那边的人组的场子,酒杯里的酒廖湫忱没动,在手里晃了四五圈后被她递给旁边的男人。


    陈雾崇接住酒杯。


    男人举着酒杯不动声色轻嗅了下,指腹摩挲着刚才廖湫忱手指捏着的地方,玻璃杯杯壁上尚且残留着她的体温。


    ……


    宴会后半段有些无聊,孟静怡也一直没出现,廖湫忱又待了一段时间,确认孟静怡今晚不会来了之后,找了个借口带着陈雾崇走了。


    至于她走后宴会上的人会怎么议论她,那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很久没出现,一出现就出了个大风头,虽然只是个小聚会,被邀请的人并不多,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顺着朋友圈传了个遍。


    雨停了,但空气还残留着几分下过雨后湿漉漉的余韵。


    车上。


    司机坐在前面,廖湫忱和陈雾崇坐在后面,廖湫忱有些腿酸,把高跟鞋踢掉了,脚搭在沙发上。


    她很满意陈雾崇的配合,白天短暂的郁闷已经被忘掉,一扫而空。


    廖湫忱视线扫过对面的男人,做了发型,五官的优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西服将男人宽肩窄腰的身材比例也很好衬托。


    她心情好,涂着口红水润的唇微微弯起,难得屈尊降贵主动感谢,“今天辛苦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在我能力和底线内都可以。”


    廖湫忱此时还完全不知道现在随口的许诺在未来会让自己多么后悔。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动了动。


    忽然轻笑,没推拒,“那我先想想,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廖湫忱蹙起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陈雾崇望过来的视线过分灼热了。


    她摸了摸耳垂,下意识挪开视线。


    一直待在廖家是不现实的,除了陈家那边的事情之外,还有外界的谣言在压迫。


    廖爷爷也已经出院,在周家大公子婚宴后,廖湫忱依依不舍地同廖筠心以及爷爷道别,终于动身和陈雾崇重新飞雾汀市。


    这次和上一次飞去雾汀市时陌生茫然的心情浑然不同。


    私人飞机也是由廖湫忱提前安排好了的。


    有了之前的两次经验,她自然更想坐自己的私人飞机。


    陈雾崇的意见,不重要。


    反正他得听她的。


    廖湫忱的飞机机舱装修偏向奢靡和豪华,她有段时间没坐过自己的私人飞机,上飞机后居然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但廖湫忱只花了几分钟就调整过来。


    飞机稳稳起飞,廖湫忱没直接坐下,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倒完酒捏起酒杯,廖湫忱终于又想起来不止她一个人,重新从橱柜拿了一个空的高脚杯,她才侧过头去看陈雾崇。


    男人黑眸深邃,五官分明,明明无论是神态还是长相都没变,但对视的一瞬间莫名让廖湫忱有几分别扭感。


    很奇怪。


    这种奇怪的不安心绪,让廖湫忱已经接连刻意躲了陈雾崇好多天。


    躲避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答应下来很多没必要的宴会邀约,借口说跟徐柚瑧有安排和男人错开等等。


    廖湫忱收回思绪,迎上陈雾崇的注视,抬了抬手上的高脚杯。


    “喝吗?”


    空荡荡的高脚杯被纤细白皙的手捏着,玻璃在机舱内灯光折射下发出细碎如钻石般的亮光。


    第50章 赔罪 老婆,我给你赔罪


    50


    除了新婚夜那天, 她还没见到过陈雾崇喝酒,廖湫忱以为他要拒绝,准备收回手, 下一刻,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倒一杯, 谢谢。”


    陈雾崇既然说了,廖湫忱给他也倒了一杯, 递了过去。


    酒杯交接时,男人指腹擦过她的手背,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随着男人的动作, 温热的体温沾染上来。


    廖湫忱有些头皮发麻, 飞速收回了手,抬眼时和男人黑漆漆的眸子对上。


    他们起飞比较晚,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昏黄的太阳淹没在云层里, 为窗外云层渡上一层橙黄的光晕。


    他们上一次飞雾汀市时,廖湫忱还跟在跟他约法三章。


    说要做真夫妻。


    当天晚上就真的做了真夫妻。


    陈雾崇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老婆, 方便问一下吗?”男人接过酒杯,却没喝,将其放在旁边。现在外面没穿西装, 上身只有白衬衫,薄唇, 说话时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来情绪。


    廖湫忱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称呼, 一时间有些耳热,听见男人的话,她不明所以投去疑惑的目光, “嗯?”


    “你最近在躲我。”


    这是个肯定句。


    廖湫忱也确实故意在躲他,但是她不可能承认,骤然被点出来有种心思被扒光暴露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廖湫忱很不爽。


    “为什么?”


    男人黑色的瞳孔像深邃的夜空,鸦羽般的睫毛颤动两下,看着她。


    已经到了嘴边的“没有”两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男人视线一寸一寸扫过面前的人。


    第一次第二次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连续半个多月,他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这半个月老婆一直在跟朋友出去聚会。


    他跟过去了几回,但又害怕跟踪太多次被老婆发现,从微博上偷窥过几次。


    之前趁廖湫忱睡觉的时候,陈雾崇早已经将他的微博小号从黑名单拉出来了。


    廖湫忱不在家,陈雾崇一个人待在别墅。


    无数次陈雾崇看着不重样的照片,围在廖湫忱身边变了有变的人,都恨不得将她绑回来,让人只能待在他身边,只能看着他一个。


    老婆怎么有那么多朋友?


    老婆为什么故意躲他?


    是腻了吗?


    是不想要他了吗?


    还是有新欢了?


    陈雾崇也在深夜偷偷溜进四楼卧室。


    在好几天前上次的痕迹已经全消完了,他不敢弄出太重的新的痕迹,害怕被老婆发现。


    但又克制不住弄出一点浅的暧昧的痕迹,渴望被发现。


    老婆会发现吗?


    陈雾崇每天在这种忐忑的心情下坐在客厅的卧室等廖湫忱下楼。


    但廖湫忱脸对视都跟他很少,只是匆匆打个招呼,扔下一句下午好,就匆匆出门去赴宴。


    他的心情快要压抑不住。


    不过幸好,他们要回去了。


    想到这里,男人的唇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很快又压下去。


    陈雾崇重新将目光挪回廖湫忱身上。了,眼底的痴迷缠绵都被男人严严实实地掩盖在最下面。


    他在等待着廖湫忱的回答。


    男人的目光灼灼,几乎盯得人头皮发麻。


    陈雾崇突然问这个什么意思?


    廖湫忱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她下意识以为陈雾崇在拷问她。


    男人脸上还是温柔的神色,只有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目光灼灼,说明他的心情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廖湫忱讨厌这样的试探,她脸色也一点点冷下来,在男人对面坐下。


    廖湫忱看人时通常不很用心地去看,她不会像陈雾崇那样很仔细地将对方身上的每一寸都扫过,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是面对面坐着,她也只会淡淡睨一眼就收回视线。


    睨过去时黑色的眼睛像漂亮锋利的钻石,在撩起薄薄的眼皮时短暂暴露出里面的情绪,唇也轻抿着。目光递过去,她身上的香气仿佛也跟着目光一起递了过去。


    隐隐绰绰不甚清晰,让人被看的人头皮发麻。


    廖湫忱挑着眉,将刚刚抿的酒喝下去,漂亮诱人的唇,说的话却显得薄情又寡淡,“我也没违背过我们的约定,只是正常出门,我的行踪还不用跟你报备吧?”


    男人眼皮轻轻垂下。


    被遮挡住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晦暗下来。


    心被轻轻刺痛一下,片刻后,男人在心里轻笑一下。


    明明是老婆先给他机会的,是老婆先说试试的?现在腻了就不要他了吗?


    爷爷的情况还没完全明晰,从廖家离开就已经让人心烦意乱,虽然廖湫忱没表现出来,但并不代表她心里不挂念。


    结果现在陈雾崇还添乱,廖湫忱冷起脸,不想再看对面的人,干脆把手机摸出来,跟徐柚瑧发消息。


    男人略显灼烫的体温碰上来时,廖湫忱猝不及防,差点将手里的酒杯打翻。


    不过虽然没打翻,但也没好到哪去,虽然剩的不多,但撒出去还是显得不少。


    也可能是夏天穿的薄的缘故,男人的胸膛被红酒泼湿了一半。


    她跟徐柚瑧的聊天的话还停留在她吐槽陈雾崇的话上面。


    现在当事人就在旁边,她有些匆忙的关掉手机。


    廖湫忱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恼怒,脸声音都不自觉放大了一点,“你干什么?”


    视线在触及落在男人身上时剩下的话卡住。


    白衬衫本来就薄,此时被酒液一淋,里面的风光变得若隐若现。


    廖湫忱不是没见过陈雾崇没穿衣服的样子,但她确实还没见过这样的他。


    距离上次已经半个多月了,廖湫忱对这种事情并不谈恋,几乎要忘了是什么感觉。


    男人似乎完全没注意自己衣服被弄湿,对上她恼怒的目光,轻而易举接过廖湫忱手里的酒杯,眸子垂下,声音有些低,“我错了。”


    廖湫忱勉强把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开,没搞懂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个上面来的,更没搞懂他在道歉什么。


    廖湫忱看男人需要半仰起头,“错哪了?”


    酒杯被放到一旁,陈雾崇也没去解决身上的酒渍,反而和她靠的更近,滚烫沉重的呼吸全落在她面前。


    两个人的呼吸缠在一起。


    “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跟你讲话,也不该那么问你。”


    男人的气息几乎要将她包裹,廖湫忱实在不习惯,蹙着眉,想推他。就听见男人低哑嗓音,“我错了,老婆,原谅我一回吧。”


    廖湫忱动作顿住。


    她撩起眼皮看他,这个姿势两个人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


    廖湫忱往后靠了,却没有松口,“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老婆,我给你赔罪。”


    下面的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也许是憋了太久,也许是刚刚被廖湫忱的话刺激到了,比起前几次男人显得强势很多,甚至没有征求廖湫忱的意见。


    今天的环境比那天在车上好很多,身下的沙发是廖湫忱精心挑的,很软很舒服。


    酒杯里面的红酒除了泼洒出去的,还有一部分被遗忘,此刻被全然遗忘在一旁。


    像在车上那天一样,又不太一样,这次男人没有问她意见,猝不及防钻进她裙底。


    男人显得格外急切,却有十分慢条斯理。


    他既没帮她脱掉丝袜,也没帮她脱掉内裤。


    廖湫忱整整齐齐穿着所有衣物,一件不少。


    飞机平稳,让廖湫忱一瞬间忘了在飞机上。


    前面吃了太多次,无论是老婆知情还是不知情,男人已经对这里熟悉,连动作都变得轻车熟路与自然。


    随着男人的动作,廖湫忱眉一点点蹙起,眼泪慢慢溢出来,小口喘气。


    跟前几次不一样,这次男人只隔着布料一点点吃。


    原本精心选的、价格昂贵的贴身布料一点点濡湿起来。


    无论是小腿处、大腿处又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像被水浸湿,暴露在空气里很快变冷,贴在皮肤上,有点粘糊。


    并不是很好的体验。


    廖湫忱的鞋被踢掉,她下意识去并腿,又被男人用手轻轻捏住。


    她听到男人有些轻的笑声,声线很低,富有磁性,有些沙哑,“老婆,放松点,不然我没办法赔罪。”


    赔罪?!


    这是在赔罪吗?!


    廖湫忱面红耳赤,想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揪出来扇两耳光。


    不过男人已经完全掌握她,察觉到她的怒气后,稍稍用了点技巧,廖湫忱就软下腰。


    廖湫忱短暂原谅他刚刚的冒犯。


    这种氛围,按道理廖湫忱该想到在车里,或者在浴室,又或者下雨的那天晚上。


    但是都没有,软下腰、大腿也跟着发酸的一瞬间,廖湫忱忽然想到那天出咖啡馆时男人背着她。


    她贴在陈雾崇的背上,绵软的胳膊圈着他的脖颈,那时候男人的体温,也是这样烫。


    男人动作逐渐大胆。


    一点点往里。


    廖湫忱几乎要搞不懂,耳朵红的要滴血,整个人往后靠,直到无路可退,“你别——”


    衣服全都穿着,他在做什么?!!!


    “什么东西?”


    即使隔着两三层布料,廖湫忱也清晰地察觉到那个陌生的东西,她的话头顿住,蹙起眉。


    “等下——”


    不止身上,男人连头发都比她硬,抵着手心的头发微微有些扎手,廖湫忱把男人的头推开,又喘了两口气才开口。


    她拿手抵住男人的下巴,强制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抬头张开嘴,不可置信看陈雾崇,“你打这个干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