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小说 > 古代言情 > 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 > 第 101 章【VIP】
    第101章 你在附到王爷身上之前,见过我,是不是?


    “怎么躲着我?”禹冲在花园找到柳乐。


    “谁躲着你了。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还不行吗?”


    她不是躲着禹冲,她是太高兴、太高兴了,高兴得只好一个人待着,别让人发现她总是忍不住要笑出来才好。


    禹冲忍不住笑了,又说:“我找你商量正事,以后你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想留在王府,还是——我做回禹冲,咱们去别处?”


    “怎么做回?人家若要问王爷哪去了?欺君之罪也不怕?”


    “我向皇帝说清楚,我想不会有事。实在不放心,我们先安排妥当了,不让他找见。”


    “这么惹人注目一张脸,哪个找不见?”柳乐瞟他一眼,好笑道。


    “怎么了,我以前不也挺……惹人注目么?”禹冲不服地说。


    “嗯,”柳乐朝他转过脸,目光像鸟儿一收翅膀,悠悠落在他脸上,可转瞬又飞走了,“说起来,确实是有几分像。不然我怎么两个都……”她一面说一面疾步跑开,最后一个字不知是咽回去还是听不见了。


    禹冲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拔步去追。追上时,柳乐已跑回院子,正若无其事地站在绿梅后,凝目看它曲折错落的枝条。隔着秀逸的树枝,她的眼睛极快地向禹冲悄悄一瞥。那一闪而过的光芒简直像雨后所有青翠闪亮的树叶中最青最翠的一片,又比隐在无数叶片中还难以发觉——但还是叫禹冲察觉了。他压住笑,不动,等着她思量,过一会儿问:“两个都爱没关系,那么,你选哪个?”


    “我不说。”柳乐答。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走哪条路?”


    这次,柳乐定定注视着他,停了一停道:“你要是能做一个好王爷,你就做。”


    “那你看我能做个好王爷吗?”


    “我不说。”柳乐又是这三个字,脑袋一拧,“我说了你要说我是贪图荣华富贵。”


    “好,我就做。”禹冲坚定认真地说,又笑道,“我也是这样想。我不说,怕你说我是贪图荣华富贵。”


    两人一齐笑了一阵。


    “只是有一样——”柳乐伸直一根指头在他面前,“你永远不许在我面前耍王爷威风。”


    “我耍过么?”


    “你逞威风还少么?”


    “这样?”禹冲绕过花枝,让柳乐无处可躲。


    “咱们正经说话。”柳乐说,“——会不会有人猜出你是个假王爷?”


    禹冲想了想:“不会,反正不怕。”


    “孟临,丁冒……他们倒不要紧。”柳乐思索着说。


    “他们不知道。”禹冲又笑了,“我都没告诉你,又怎会对别人说?我对谁都没说过,连老师都瞒着。”


    “是吗?我瞧爹爹怎么那么喜欢你?”


    “真的喜欢我?”禹冲开心地笑了,“先前,我都不敢多和父亲说话,怕他发觉——欺骗老师,我实在不敢。”


    “那你就敢骗我?”


    “这不是没骗过去,被你戳穿了吗。”


    “你是不是喜欢骗我,觉得有趣?”


    “怎会喜欢骗你?”


    “我看你分明乐在其中。”


    “那是因为跟你在一起,不管怎样都有趣,我都喜欢。”


    “不是说了,正经说话!”柳乐一把推开他。想了一想,她又道,“还是告诉爹爹吧,他一定更高兴。”


    “嗯,我是打算要对父母亲说。”


    柳乐又想到不痛快的事了,板起脸:“你还告诉过计晨呢。那天在宫殿,你对他说了句什么话,让他听出来了?——连对计晨你都肯堂堂正正!我知道,你看着水坝快建好了,你的事业完成了,顺带还好心替我想了个办法,让我不至于丢了命,你就好了无牵挂去领罪了?”


    “不是,怎会无牵无挂?”禹冲着急道,“怪我当时太糊涂。我想,你反正要走,不管我做王爷还是不做,不管我活着还是死了,有什么区别,索性就……”


    “你那时怎知我就要走呢?”


    “将军告诉我的。”


    “将军?”柳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那日晚上是你,你听见我和巧莺说话了?”


    “嗯,我听见了。从那时我就怕看见你,怕你对我说要走,这是我最害怕的事。”


    柳乐冷笑:“有什么好怕,你不答应不就行了?”


    “可是我不想看你难受,而且,怕你真的恨上我。不过——”禹冲抬起头,“往后我再不会那样想了,我总是为我们两个一起考虑。你一点儿都不用担心,我这个王爷会做得很安稳。”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还告诉了谢姑娘。那天……我不知该怎么骗她,便说了实话——并不完全是实话,我说我不是真王爷,又说,真王爷在临去前,还念着她。”


    “不不,你确实应该这样说,谢姐姐听了很高兴。”柳乐急忙道。


    难怪谢姐姐说,要她“做个好王妃”。现在,她真正领悟了谢音徵的意思。


    “我一定会。”柳乐在心里答应。


    禹冲说:“当时,当着谢姑娘,我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只能那样说,不过,说话时,被黄通听见了。”


    “他说出去了?”柳乐真的有些怕了,即便知道黄通等人已被斩了首。


    禹冲却轻蔑地笑起来:“受审时,他说出去了,可惜没人信他。因为那天你冲我喊,要我去骗谢姑娘,有不少人可作证,大家便以为那是我安慰谢姑娘的话。况且,黄通也是慌了,自个儿都没想明白,便急着说出来,满是漏洞,怎会可信?不仅无人信他,反而这还成了他与太后合谋害晋王一罪的自证。”


    柳乐已经知悉了黄通和方知微的全部罪行:早先,不过是黄遨撺掇几个泼皮破落户递诉讼,专拉扯那些有钱怕事的人家打官司,得了银子与方知微对半分,黄通睁只眼闭只眼,只作不知。后来黄通发觉兄弟十分狡猾,竟能将事情做得没有漏洞,反还叫人家夸赞衙门断案英明,胆子也壮了,授意黄遨去结识达官贵人家的子弟,打探得谁家有你争我夺的麻烦事,便居间替人料理,又趁机捏住人家的短处,慢慢这“生意”越做越大,把持官府、包揽词讼不提,乃至又开始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谢家几个人亦被拉拢进来,一路作了不少恶。


    谋害晋王的事没有对外说,柳乐亦不清楚内情,趁此便问禹冲。


    他叹气说:“太后可能怕晋王回来追查我表妹的死因,对燕王不利,等他一回来,便使人告诉他我表妹的死讯,趁他伤心时又给他下了毒。


    “而且那并非一般的毒,是来自波斯的一种魔药,中了这种毒,外头看来是昏迷不醒,但内里,魂魄已和躯体分离,再不能归窍,过不了几日,魂魄消散、身躯腐烂,再怎样也救不得了。”


    “会有这样的药存于世上?”柳乐万分惊异,“那王爷如何撑了那样久?”


    “幸而这药即使在波斯也十分罕有,他们只弄到了一点儿,现在大家都认为是用量小的缘故,所以我才能醒来。其实毒药确实生效了,王爷服下毒药后,魂魄出窍,身子无法动弹。太皇太后和皇帝以为王爷生了怪病,四处请人医治。那时,有位道长对皇帝说,可作法封住王府,以免王爷的魂魄被阎王勾去,只要保住肉身,来日或有生机。皇帝便令他作法,这样,魂魄在肉身附近,始终不曾失散,又靠着人参等物,肉身便存活住了。”


    “那位道长说来日或有生机,莫非王爷本来还得活?”柳乐且惊且疑。


    “我想是没办法。”禹冲摇头,“不然道长早就施法使他魂魄归位了。不知为何,我的魂魄却可以,或许真是因为我和王爷生在一日,我才能附在他身上。


    “后来有一回,太皇太后又请来道长,要我向他道谢。道长看见我——起初,我怕他揭出我来——我想他一定认出我不是真正的王爷,但他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了。”柳乐忽然喊叫,“这位道长一定就是王爷所说的仙道,他知道王爷有这一劫难,传了王爷一个法子,让他死后可以不忘前世的事情。”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禹冲问。


    “坐下再说。”柳乐进屋倒了杯水喝,禹冲搂她坐下,她便把由红豆那里听来的晋王和瑶枝的故事简要告诉了禹冲。


    讲完,她说:“我们今日就专讲故事,你也得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变成王爷的?”


    于是,禹冲亦将当日遇到王爷魂魄的经过细细说给柳乐听:“……他的身体躺在床上,我刚认出他是谁,忽地变成了他。当时那感觉很奇怪,不,一点儿不奇怪,就像平日里这样,完全分不出身子和魂魄,再去找王爷魂魄,也看不见了。我觉得好像是我一直在这身子里面,是我自己一直躺在那儿,躺了好久,所以我说奇怪。


    “我知道王爷跟我说的办法算是成了,只是,当时想要动一动,却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我想,已经躺了两年不曾动,只怕没有几个月不得恢复,而皇帝很快会来,若要说出真王爷已去转世投胎,若要说出自己是哪个,只怕我连几天都活不过。我只能假装是王爷,是失忆的王爷,便一直那样装下去了。”


    “亏皇帝信了你,还信了你道听途说的话。”


    “对。”禹冲露出笑,“凑巧我路上听见那几人密谋,不然怎么知道皇帝要建水坝,怎么能一下子把计晨从你身边支走呢?”


    柳乐忽地扭头:“你的魂魄能从这身体里出来吗?”


    “不行。要是能的话,当初我可不知偷偷去瞧你多少次了。你放心。”


    柳乐一点儿也没笑,看进他的眼睛:“你还是没告诉我实话,——你怎知我和计晨成亲了?你在附到王爷身上之前,见过我,是不是?”


    是。禹冲默默回答。他曾经站在她和计晨的洞房之外,甚至现在,他还能回想起彼时胸中被突然挖去一块的痛苦,只是,那是永远无需再去回想的事。从那一日起,他变了一个人,他早已不是那个立在门外、自以为见弃于她、万念俱灰的家伙,她也不复是那个在屋内一无所知、害怕想起他的新嫁娘——别人的新娘。在这一生中,只有那么一瞬,他们两人相距最远,以为丢掉了彼此。


    他说从未恨过她是假话,那个时候他恨她,恨到想要她和她所在的整个世界都灰飞烟灭。即使现在,他也会想:那时她一定有一点爱计晨,不然怎能嫁给计晨?为此,他心中还是有一点苦,可他不愿对她说。——此刻,她和自己在一起,是他的恨灰飞烟灭了,但他的嘴太笨,不知该如何把这些解释清楚。


    柳乐说:“我知道你来了。在帐子外——我感觉到了。”


    “不用再提。那时我是想看看你,我没想到……都没关系。”禹冲把她紧紧拥在臂膀中。


    “是没关系,不过,既然说到这儿,还是要你知道,我和计晨没有——”她轻飘飘地说,“那天你死了,我心口疼。”


    禹冲的心窝像是狠狠挨了一拳。“我弄疼你了。”他难受极了。


    “没有那回疼。”


    柳乐本没朝着禹冲看,听他不吭声,又拧过脸望了他一眼,不禁咦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你为我疼,我不会为你疼么?”禹冲流泪说,“我那样待你,你怪我吧?”


    “怪。”柳乐不客气地答。


    禹冲突然紧紧搂住她,许久后他说:“你和……我成亲那夜,我也站在屋外,你感觉到了吗?”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柳乐想了想,轻声笑了,“是你,我感觉到了。”


    “我真后悔,那时候要是进屋去,抱着你,不让你哭,把全部的话都告诉你,就好了。”


    是啊,柳乐想,若那时能见到他,真好。可是现在也很好,有一会儿,她把自己的不满全忘记了。可过不久她又记了起来,于是把他推开:“别假模假样事后后悔,你那些事我还是从丁冒嘴里才听见,你现在都没把全部的话说出来,比如,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又被人……杀死?”


    “没什么好说。我一直想逃跑,正好要我去开山,我就设法逃出来了。”禹冲微微笑着说,两手抱过她的肩膀。


    “怎么设的法?怎么躲在山里?最后怎么又叫人找到了?”柳乐追问,“你看着我说,不然,我就往最坏的地方猜。”


    “别,我知道你最会猜,可不敢领教了。”禹冲把她的两只手都拉住,先是环在他腰上,然后又往上拉,握在他胸前,慢慢告诉她,“那时和我同去开山的一共有二十个犯人,四个官差,一人看管五个,其实他们总在屋里吃酒,并不用心看,因为知道我们跑不脱——往山里是死路一条,唯一能出去的山口有人把守着。


    “犯人两两一组搭伴干活,和我在一起那人叫李成虎。到春天,新换了一拨官差时,这个李成虎突然生了病,正干着活倒在地上便死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把他尸首拖回去,新来的差人一见就嚷嚷:‘真晦气,这个禹冲早不死晚不死,死在这时候,存心不让老子歇息。’我一听,他认错人了,心里高兴,就没吭声。


    “我和李成虎个头差不多,相貌嘛,在山里面,都是满脸胡子,冬天怕冷头又包得严实,很容易就认错了。差人对我们不熟,我倒不怕,我怕其他犯人。但只有李成虎和我整日在一起,刚好他不爱讲话,我整天琢磨着如何跑,也顾不上说话,犯人们就是一早一晚能互相看见一眼,而且累得要命,谁有闲心管人家,我自己都叫不全所有人的名字,怎见得别人认得我?等到其他人回来,听闻禹冲死了,果然没人多话,从此我就装作自己是李成虎——你瞧,我假装的本事便是那时候练的。


    “其实别说李成虎,就是真变了老虎,也不好逃,不过我想八成是有人要害我,等消息传出去,他们当作我死了,后面再逃胜算总是大些。那儿只有丁冒认识我,他肯定不会说,李成虎似乎也没家人,我不用怕被人认出来,就一心只等着让我们从管子岭出去。


    “那年还死了好几个犯人,得把尸体背下山,没人愿意干,我为了探路,就自告奋勇去背。每次都是一个差人陪着,快到山口时,有两个人接了尸首,又给我们一些粮食,我们再背回去。我心想,我只要在回去的路上杀掉差人,就可以趁机逃跑。道路两旁都是山,我已经瞅准了一处地方好攀爬的,可以先钻进深山藏起来。山上有积雪,我也知道如何找水喝,背的粮食足够我吃一两个月,等他们不找我了,我便能趁机逃跑,或者实在不行,说不定我能翻过山去。


    “最后那次,我就是这么办了。”


    禹冲停下,小心地朝柳乐脸上瞄了瞄。柳乐明白:他杀了人,怕她听着难受。尤其是,那官差算不得十恶不赦之人。但她的心里只有恨——不管他杀了谁也好,若换作她,一样会杀人,甚至不止一个。


    她问:“他有家人吗。”


    禹冲也明白意思,点点头:“后来,我补偿了他们。”他又接着说,“那时是正月,刚过了年,为了犒劳看守们,背的吃食里有不少干肉和酒,而且天气冷,不好搜寻,正是逃走的好时机。我杀了差人,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穿了,又做了些假的脚印,便按着先前看好的路往山里走,我不敢往太深的地方去,正好半山有一个山洞,藏了十余日。


    “那时我没想到是计晨,更想不到太后听了计晨的话,会派人追杀我,我总以为害我的人也就是骗了瑶枝的人,纵然他有点手段,可也不至于多么厉害,能把我送进牢里就算到头了。我见十余日没动静,心想大概无事,便急着要尽快出山。我发现一处崖壁,有七八成把握翻得过,就把剩下的肉一顿吃完,趁有力气,爬了一日一夜,翻出山去,又走了半日,便是一个村庄。


    “那时我还不敢直接出去,我那模样,谁都能一眼认出是逃犯。我先找一户人家偷了把刀,把头发和胡子修理了,还想偷几件衣服,但那些人太穷,衣服就只穿在身上的一套,只能趁夜里他们睡觉时偷,我就回到山边上,等天黑。


    “那日下午,来了两个扛锄头的人,我以为他们是要进山挖药,以为他们不会发现我,岂料他们早就发现了——他们一刀便要了我的命,在临死前告诉我是计晨害我。我还看见,他们把尸体翻过去,确认了我那块疤。


    “你瞧,怪我太笨,死得也实在不怎么风光,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


    柳乐没有跟着笑,她一动不动凝神听完,好久后,挣开他的双手:“他们杀了你……”


    “两个都抓到了,他们是太后和谢家养的人,我又认得出,不难找。”


    柳乐还是严肃地看着他。


    禹冲朝她笑笑,口气非常柔和:“看不见你,只这一项是个煎熬,其它都算不得数。”


    柳乐嘴巴向下一弯,没说话,一头扎进他怀里。


    禹冲连忙抚她的脑袋:“我说的是真的,都算不了什么,我早就把那些事忘了,你别不信。”


    可是柳乐只管埋着脸,任凭禹冲如何哄她也不肯抬头。


    “我说不告诉你吧。”禹冲心疼地说。


    “对了!”他的声调忽地一变,“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件高兴的事。我刚刚跑出来,不是躲在一个山洞吗——那地方可美了,淋不着雨,吹不着风,所以,不光我——你知道我在那儿发现了什么?”


    “什么?”柳乐的声音憋住了,闷闷的,几乎听不到,他是从胸口的振动感觉出来的。


    “一只蜂窝。”禹冲连说带比划,也不管柳乐有没有看,“就挂在洞口顶上角落里,好大一个,比咱们两个脑袋加在一起还大。”


    “怎么,你偷到了蜂蜜吃?”柳乐微微动了动,于是,一点抑着哭腔、又带着好奇、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哪里敢,蜂儿都在窝里挤成一团睡觉呢,要是我把它们吵醒了,反被它们一个蜇我一口,那可了不得。不过我想——”


    禹冲的手落下来,放在柳乐身上,“等天暖和了,花都开了,那些蜂就会飞出去,满山漫野地采蜜,而到那时候,我就能抱着你,对你讲我找到了一窝野蜂的故事,我的心里便比真的吃到蜜还要甜。”


    柳乐依然趴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她仰起脸:“后来它们飞出去采蜜了?”


    “可不?它们把蜂巢装得满满的,够吃一整个冬天,现在,它们都回窝里去睡大觉,明年春天还要再飞出来,蜂儿就是这样……”


    他低下头,用嘴唇轻轻吮去她的泪珠。


    然后,他衔起两片浸了泪水、还在抖动的嘴唇,直到它们变得甜丝丝的,变成另一种颤抖。他的嘴唇还是不停落下来,落在她已经不再流泪,却还是水蒙蒙的眼睛上,落在她仍是微微泛红的眼眶上,再向下……落满她身体的每一处。


    他只抬头说了一句话:“现在,我要作吮蜜的蜂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