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趟来京市学到了好多东西,……
姜小慈要买,谢奶奶给了个市场最低价,但新问题又来了,房子是谢奶奶的,家里那边会知道,她这几天一直在想说服家里的理由,要么就说她和韩大哥一起合伙做生意?
那做什么生意呢?她没想好,谢奶奶叫她慢慢想,说既然是她想买,那绝不会给别人,不着急。
乔奶奶安排人相亲去了,又没新会员来登记,姜小慈想买下门面做什么,又想程姑姑该如何跟程姑父说,继女结婚有娃却回城相亲的事,想的出神。
乔芍药一回来,看到的就是姜小慈又发呆的一幕,来学习半个多月,居然被她碰巧促成了两对天作之合的亲事,外头都在夸呢。
乔芍药心里不喜,如果让她学习满三个月,那这婚介所,自己积攒的口碑就被这小姑娘比下去了。
乔芍药哄着姜小慈:“小慈,今天没什么事,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你和奶奶的孙女差不多大,奶奶心疼还来不及呢,不会说的。”
姜小慈才不傻呢,那天她请假,乔奶奶装作无意告诉了负责人,负责人告诉了谢奶奶,谢奶奶再告诉了她。
连请假都要踢她一脚,无辜旷工还不被她告上去呀。
姜小慈收了心神,露出笑容:“乔奶奶,我喜欢在婚介所,正好有空,我看看会员资料,给你减轻些负担。”
乔芍药难受的笑笑,劝道:“你这孩子太傻了,家里条件不差,不需要你挣钱,何苦出来找罪受,呆在父母身边多好。”
姜小慈随便乔奶
奶怎么劝,她就是装憨,该看的资料一个都不少看。
这天在店里学习,程姑姑走了进来,朝她使个眼色,意思让她不要掺和说话。
程姑姑肯定是来找茬的,姜小慈立刻猫到一边去了。
程姑姑上来拍了桌子,很生气的质问乔芍药:
“乔阿姨,你是我们家保姆的女儿,我们全家对你们一家够意思了吧?你不去调查清楚,就给我那继女儿,介绍了一个感情没掰扯清楚的对象,我怎么跟她爸交代?”
乔芍药都做奶奶了,还被程家的人指着脸,说是保姆的女儿,委屈的很。
不过她一点也没生气,还笑呵呵劝人。
“天要下雨,你继女要嫁人,这是谁都控制不了的事情,那远在千里之外乡下的事,他们不说,我哪能打听出来?不过我已经补救了,让他们两个把所有问题,当面说清楚,我正要恭喜你呢,你继女和我撮合的对象,两个人互相理解,惺惺相惜,还说以后要相携走下去,这真是一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
还好亲事?程姑姑要被气死了:“她在乡下已经嫁人,孩子才两岁,你这不是害人吗?”
乔芍药大惊失色:“我只是个做媒的,能害谁,你是后妈,不想继女回来,所以才拿乡下的男人和孩子说事吧?”
程姑姑气的晕头转向,实在吵不过她,恨道:“帮人还帮出仇来了,我跟我哥的亲事,都是你做的,现在到我继女了,乔芍药,我怀疑你从很早以前,就没安好心。”
乔芍药笑着劝:“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门好亲事强拆的话,你那继女要恨你了,我是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家的亲戚。”
程姑姑实在是个不擅吵架的人,她来兴师问罪,结果几句话就被乔奶奶堵的气跑了。
等程姑姑一走,姜小慈看到乔奶奶脸色拉了下来,笑容全没了,还嘀咕了一句:
“谢淑菊还怪有本事,连乡下的事情都查出来了,那又怎么样,架不住人家两个愿意呀。”
姜小慈完全看明白了,乔奶奶是故意的,还给姜小慈挖坑,把两个根本不合适的男女资料给她,要她安排相亲。
这两人,一方自身、家庭条件都非常好,但另一方,从家庭到个人都特别“装”,是装出来的好,把这两家介绍到一块,那不是害人吗?
姜小慈心跳如雷,偷偷把两人的资料抄下来,准备带回家给谢奶奶看。
下班的时候,乔奶奶说:“小慈,我去和那两家说好,明天你直接在约好的地点安排着,一定要促成这门亲事,这个任务不难吧?”
姜小慈笑的很甜:“您选好门当户对的相亲,各自条件和要求都符合,肯定能成。”
乔芍药笑的和蔼:“好,你也下班吧,我来锁门。”
姜小慈并没有回家,因为乔奶奶没坐公交车,而是走路,她很顺利跟上了。
乔奶奶和一个姜小慈不认识的男人碰头,还左右警戒,幸好她听力不错,距离不算远,能听得到他们说什么。
男人说:“明天的亲事一定要促成,我就要梅家招个吃绝户的上门,十年二十年,我都等得起。”
乔芍药说:“肯定能成,一共五百块,先付二百五,等他们结婚办酒后,再付二百五。”
要不是亲耳听到,姜小慈都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坏的人,为了五百块,就错点鸳鸯谱,乔奶奶一定心理有问题,不能让她留在婚介所害人了!
……
姜小慈坐车回家,天都黑透了,谢奶奶和程姑姑等在小区门口,急得不得了:“小慈,今天怎么迟了这么多才回来,我们都急死了。”
姜小慈很抱歉:“谢奶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给你们打电话,走,我们回家说。”
家里给她留着饭菜,姜小慈饿了,大口吃着饭,一碗饭的时间,将她跟踪看到的、和自己猜测的说了。
“乔奶奶收五百块,帮人做坏的媒泄愤,她好可怕,她做这事估计不少次了,谢奶奶,我们要怎么揭穿她,把她赶出婚介所呢?”
程姑姑下午在婚介所瞎猜的话,居然一语成谶,她拿筷子的手抖的厉害。
“妈,我跟我哥的婚事,是乔芍药力保的。”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谢淑菊连忙接住女儿无助的手,紧紧握住,心痛不已。
小慈的一番话,她终于看明白了乔芍药,她装了几十年,搁这儿报复呢,只是仇从何而来?程家待她一家,实在不错的呀。
姜小慈有点不安:“谢奶奶,我做错了吗?”
谢淑菊忙又握住姜小慈的手:“不,你做的事帮了奶奶大忙,只是奶奶太震惊了,别害怕。”
她很快恢复过来,严肃的和女儿说:“那些无法挽回的事,现在没功夫去想,先把你继女的事处理好,不然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随后,谢淑菊换了温柔的声音:“小慈,你时姑父回来了,奶奶和你程姑姑要回趟她家,你能陪我们一起吗?”
姜小慈愿意去的,可是她担心:“奶奶,我一个外人,去了时姑父能高兴吗?”
程姑姑心里熨帖,难怪都喜欢这孩子,她说:“小慈,你不是外人,我们一家从你来了,一直都很幸运,我们希望你去。”
“行,那我陪你们去。”
……
到了程姑姑家里,在门外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父亲,怀里抱着个小娃儿,表情痛苦,看到人来,低着头又让了一步。
姜小慈听到程姑姑跟他说话的语气,和他身上的红线,知道这是时乐蓉下乡时结婚的男人。
姜小慈留在门外等,和抱孩子的年轻父亲一左一右站着,那个才两岁的小宝宝,对什么都好奇,特别好奇姜小慈,伸手要抱呢。
姜小慈知道这位姐夫和他的孩子,马上就要失去时姐姐,心里肯定不好受,她好想说一句能让他好受点的话,可想了一下,任何话都安慰不了他了。
姜小慈主动走过去,请求抱抱小宝宝:“姐夫,我能抱抱吗,我想和弟弟说说话。”
男人犹豫,但姜小慈的笑容太真诚,孩子已经扭成麻花,要她抱,男人把孩子给了她。
姜小慈抱着举高高,逗得宝宝咯咯笑个不停,然后,她把宝宝抱在怀里,说:
“其实我也和你一样呀,我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妈妈就和爸爸离婚了,但我有个爱我的妈妈,所以一直很幸福,弟弟别怕,你也有个爱你的爸爸,也会和我一样幸福。”
男人动容,再看向姜小慈,脸上挤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
谢淑菊靠门站的,小慈的话她都听到了,这么温暖人心的小姑娘,等发现她的好,谁能不喜欢呀。
……
屋里,时姑父大发雷霆,拿着戒尺,质问女儿打算怎么办?
“我没想到,你现在能瞒到这个地步,门外你丈夫和孩子怎么办?不能不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时乐蓉委屈:“爸,我下乡的时候才十五岁,这是时代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您还有平反的一天,我还能回城,您现在勉强我跟他在一起,他一个农民在城里能做什么?我和他有共同话题吗?一辈子成了怨偶,是您希望看到的吗?谈补偿好了,谈到他满意为止总行了吧。”
时姑父气得要死,狠狠给了她几戒尺,问道:“孩子总是你生的吧,孩子也不管了?”
时乐蓉狠狠心:“孩子我不要,他们家也不会放的,爸,我说了您别不爱听,我们这一辈人,跟你们不一样,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要为自己活。”
时姑父理解不了她:“你这就是自私,丈夫不要我还能试着理解你,可孩子才两岁,你也忍心让他将来有个后妈?”
时乐蓉更是理
直气壮:“后妈怎么了,你不也给我娶了个后妈回来吗?我抱怨什么了,没不让您再婚吧。”
父女两个吵得不可开交,吵的话题带到了程姑姑身上。
程姑姑心里气得不得了,突然一阵眩晕,“咕咚”倒了下去。
程姑姑晕了,这下谁还顾得上吵架,大家齐心协力,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路上程姑姑醒了,说不要紧,不去医院,但姑父和谢奶奶,坚持让她做个检查才放心。
一检查,程姑姑怀孕了,这下子,大家郁闷的情绪,被这好消息冲开了,一拥而上围着程姑姑。
时姑父和程姑姑高龄得子,两个人喜极而泣,抱在一起,又是笑又是哭,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谢奶奶更是高兴,对程姑姑说:“乐蓉如果坚决要离,就随她去,给男方家的补偿,一定谈到人家满意,确实是亏欠了他们,如果超出你们的承受范围,我来出一部分,你现在是要静养的,别为这事烦恼了。”
……
程姑姑一怀孕,姜小慈看到时姐姐神情很落寞,原本时姐姐是时姑父唯一的孩子,现在时姑父和程姑姑,要再生一个孩子了。
她想了想,还是跑过去和时姐姐说了几句话。
“时姐姐,你一定要嫁何其昭,如果将来他变心,不爱你了,而那时候你不要的孩子,又特别出息,甚至连你前夫,也过得特别好的时候,你会后悔吗?”
这种事情,别人不说还好,一说就不得不去想。
时乐蓉说:“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发生,但如果真发生了,我应该会后悔,可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我就不去尝试新的生活,你说对吗?”
姜小慈说:“时姐姐,我在云城有个姐姐,她的外婆把她从首都换到云城,表姐享受了属于她的一切,退娃娃亲的时候,我问了她一样的话。”
时乐蓉很好奇:“她怎么回答的?”
姜小慈说:“她和你一样,说如果真有那种情况,她会后悔,所以,她要更加努力,让自己优秀到不需要后悔。”
姜小慈突然用很坚定的语气说:“刚才这些话,我对你乡下的丈夫说过了,还叫他要够宝宝成年前的一切花销,我想,他拿到你家给的补偿后,不会颓废,会用那些补偿的钱和物,努力过好日子,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也希望你别后悔。”
时乐蓉愣住了,她以为姜小慈对她说这话,是关心她,没想到,她最先关爱的,是屋外那对父子。
她恍了神:“从没人像你这样,和我说过这些话,你说的确实对,我替他,替孩子,替我自己,谢谢你,我记住了。”
……
可能是因为姜小慈跟时姐姐丈夫说的那一番话,在后面的谈判中,他不再抵触了。
最后谈好了方案,先结婚落户,把男人和孩子的户口迁到京市,然后给男人一套房子,再离婚,孩子归男方,一笔足够孩子读书生活的抚养费。
时乐蓉这次没有抗拒,一一答应了,男方也没有异议,谈好之后,时姑父又去外地工作,程姑姑住在谢奶奶家里养胎,谢奶奶还找了个临时保姆。
可是,这位比姜小慈大了几岁的保姆,是婚介所登记过的会员呀,姜小慈看过会员表,一看身份证认出来了。
她赶紧提醒:“谢奶奶,这是婚介所登记过的会员,我就怕是乔奶奶故意安排,又打的长期使坏的心。”
谢淑菊早知道了,笑着叫姜小慈放心:“奶奶这一招,叫将计就计,等着,很快奶奶带你看好戏。”
谢奶奶和程姑姑,对这个临时保姆特别宽容,和对姜小慈几乎一样,差不多过了一个月,保姆有些行为开始越界了,有天,姜小慈竟然看到她用程姑姑的化妆品,打扮好,换上程姑姑最好看的衣服出去了。
程姑姑养胎不出门,谢奶奶带上姜小慈:“可以收网了,奶奶带你去看看,怎么抓一条狡猾的鱼。”
包厢是谢奶奶提前定好的,隔壁的包厢正在相亲,家里才做了一个多月的保姆,居然和相亲对象说,是高干家的干女儿。
这不是欺骗行为吗?姜小慈看谢奶奶准备过去了,也要过去拆穿骗子。
谢淑菊示意姜小慈稍安勿躁,气定神闲道:“小慈,你别出去,留在这里看热闹就好,免得招来别人的记恨,奶奶已经得罪不少人了,不怕乔芍药再多恨我一点。”
……
就在两家谈好,预备给谢媒礼的时候,突然冲进来几个警察,亮了证件:“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利用职权,收取钱财,捏造资料骗婚,跟我们走一趟。”
不单警察来了,还来了好几位、这些年陆续被骗惨的人家,他们已经知道真相,趁着警察还没给人带走,揪着乔芍药的头发扇巴掌。
“丧尽天良,我们一定在法庭上作证,让你坐牢!”
警察怕给人打出好坏,连忙隔开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坊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乔芍药有办法**雪恨,只要告诉她想报复的对象,她就会给那家人,介绍一个不靠谱的人家,通过长年累月的折磨,让对方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至少报复牵连到三代人,邪恶至极。
派出所里,谢淑菊就想问个明白。
“乔芍药,我儿子女儿的婚姻,都是你促成的,一个年纪轻轻丧偶,一个被家暴后,我用尽办法才让她离了婚,我的孙子好容易解除了不靠谱的娃娃亲,你又瞒着我,妄图给他介绍不靠谱对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芍药知道,谢淑菊能在短时间内,收集这么多证据,是想一次将她打到无翻身之地。
乔芍药恶毒宣泄:“我知道你故意整我,对,我也是故意报复你,你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你嫁到程家开始!你一个小地方来的,却能嫁到首都,比我这个保姆的女儿强在哪里?本来你今天的位置是我的,我当然恨你了!”
谢淑菊摇头:“没有我,程家也不会娶一个保姆的女儿,程家帮你够多了,你却害程家的子孙,我不需要你忏悔,但你的子孙后代,有个直系亲属是罪犯,他们要替你的罪过付出代价。”
乔芍药呆愣住了,是的,她如果被定罪,她的子女儿孙们怎么办?
她突然求饶起来:“淑菊,害你的人是我,你不要对我的儿女做什么,求你了。”
谢淑菊说:“我没你那么下作,但是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你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做了那么多造孽的媒,人家难道不恨吗?你被抓进去,他们想要泄愤,也只能对你的子女下手了。”
乔芍药害怕了,扑过来求着谢淑菊:“姐,我错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帮着照顾他们,他们也是你的子侄呀,我做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谢淑菊说:“谁不无辜呢?你对我有恨,我的儿子女儿被你害成这样,他们就不无辜吗?他们能受罪,你的子女为什么不能受罪?我说过了,我不会对你的子孙做什么,但别人要做什么,那我管不着。”
……
谢淑菊终于搞清楚所有的恩怨,也把乔芍药这个隐患消除了。
走出派出所,外头下起了十一月初的第一场小雪。
谢淑菊仰头,让这些轻薄的雪片落在脸上,闭上了眼睛。
谢淑菊身边只有姜小慈在,她说的话,也是给姜小慈听的,她说:“我嫁到京市来的那天,也下起了小雪,婚衣都打湿了。”
姜小慈抱着她的胳膊,安慰说:“谢奶奶,咱们解决了问题,应该高兴才对,不许哭哦。”
谢淑菊睁开眼睛,擦掉眼角湿润,笑道:“奶奶这是高兴的眼泪,对了,婚介所乔芍药这个空缺,要不你来接呢?”
姜小慈突然灵机一动,喜道:“奶奶,我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说买门面的理由了,你等我哦。”
谢淑菊啼笑皆非,这孩子有什么决定也不说,猜也猜不着。
姜小慈打了个电话,这次打到市局,妈妈裁缝铺没有电话,但和爸爸说一样的,爸爸知道,妈妈就知道了。
她兴奋的很:“爸,我这趟来京市学到了好多东西,也有一些奇遇,我想买下谢奶奶家一处空置的房子,开一间个人婚介所,你下班和妈妈说一声,她肯定能同意,哦对了,你们别担心买房子的钱,我
已经说服韩大哥,他出钱来入股。”
第32章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大河村过年……
姜小慈和家里人打电话,说了买门面开婚介所的事,谢奶奶立刻着手找工人,给她翻修房子。
姜小慈忙道:“谢奶奶,我家里人还要商量呢,不能百分百确定同意买,还是等过了户,我们自己来修缮。”
就算买不成,也可以租给她,只要姜小慈开了婚介所,她就能留在京市,单这一条,谢淑菊就高兴。
她笑道:“小慈,这个修缮主要是除旧上新,花不了多少钱,你在京市不熟悉,工人什么的联系不上,就当奶奶送给你的开业礼物了。”
姜小慈担忧:“那万一我家人不同意,您就白忙活了。”
谢淑菊安慰她不要担心:“房子总要翻翻新的,你看这左右隔壁几间,都是奶奶家的,正好一起翻新。”
听说要翻新,一旁的程连进欲言又止,谢淑菊看出来了:“你还是藏着掖着的性格,想说什么就说。”
程连进鼓起勇气:“妈,你介绍的几个工作,我都不是很喜欢,您知道,我从小爱和花草打交道,我想开个花店。”
谢淑菊:……她想开了,儿子女儿都是知遇而安的性格,好在孙子有进取心,经历那么多才雨过天晴,儿子四十多了,能做上他喜欢的事情,也是种幸福。
想通之后,她愉快的同意:“好,那装修布置,妈送给你,再送你三个月房租,但后面的房租,你可要交。” :
程连进笑的好开心:“妈,你真的变了好多,谢谢你的理解。”
一旁的程姑姑忙说:“妈,那我也提一个,杜顺民在照相馆当学徒,大师傅是我同学,肯教,他说等学出来开个照相馆,人生地不熟,不如开在一起有个照应。”
杜顺民是时乐蓉前夫,两人离了婚,但既然杜顺民带孩子留下了,那避免不了会见面。
程家人真的很豁达,为了不让孩子将来怨恨亲妈,能做的都做了。
谢淑菊叹气,女儿这二婚够操心的,但有现在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她问姜小慈:“小慈,你说杜顺民来这边开照相馆,合适吗?”
姜小慈看着四通八达的路网,点头:“合适的呀,我开婚介所,介绍成功就能到隔壁照相,然后再去花店买花,多合适,我越想越觉得不错。”
谢淑菊心想真是心思纯善的孩子,好在杜顺民人不错,那孩子和女儿肚子里的,可是连着亲的表兄妹,还是结个善缘的好。
她决定了:“行,幸好你们先提出来,那就一间照相馆,一间婚介所、一间花店的装修,外观统一,等翻新好了,也是道风景。
……
与此同时,姜卫海挂了电话后,一点没耽搁,往胜利派出所打了个电话,通知儿子:“你请个假,去你奶奶家那里,务必把韩景源带上。”
姜云重一头雾水:“爸,你说清楚啊,不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电话里说不清,见面谈。”姜卫海强调:“一定要带上韩景源。”
姜云重更慌了,放下电话后,把手里的水杯重重放到韩景源桌上:“你背着我干了啥事?”
韩景源:“……发什么疯,我能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爸喊我去爷奶家,为什么强调带你一起去?”
韩景源:……可能是买门面房的事?
……
姜卫海交代好儿子,随后去裁缝铺找顾闻英,把姜小慈打电话回来的事说了一下。
他满心舍不得:“小慈出去学习一趟,突然就说留在首都,还要开个人婚介所。”
顾闻英只是一瞬间就接受了,还很为姜小慈开心。
孩子总要长大离家,顾闻英不会用自己的想法,去禁锢一个自由的思想,何况小慈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姑娘,婚介是她擅长的,没理由反对。
她欣慰:“小慈终于有想做的事情,我们要为她开心才对,她姑姑姑父就在京市,互相有照应,房子还是谢阿姨家的,买卖什么的不会出纠纷,你看,多好的事情。”
姜卫海再不舍,也得尊重妻子和女儿的决定,两人一起回家里,把姜小慈的决定告诉父母。
何素文实在舍不得,抱怨老姐妹把她乖巧的孙女抢走不还,气得抹眼泪。
“一想到一年见不上几次,我这心里就难受。”
姜培中安慰:“小慈没来之前,咱们家哪有现在热闹和睦的日子?她有更好的发展,总不能因为我们怕寂寞,就不让她走了。”
何素文想到之前听到的话,说小慈去京市会有她自己的奇遇,也明白不能阻碍她。
大家意见一致,都支持姜小慈留在京市开婚介所,那么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姜云重疑心,质问韩景源:“我妹妹开婚介所,要买谢奶奶家的房子,为什么会说你出钱?韩景源,你给我个解释。”
何素文也奇怪呢:“小慈以前什么事儿都和我商量,怎么会要你出钱,韩景源,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不能说谎。”
姜卫海大手搭在韩景源肩膀上,用力拍拍:“是啊,景源,你读警校是叔叔推荐的,可不能对我们说谎。”
韩景源彷徨无措:“……之前闲聊过,说起我奶奶给我留了一笔遗产,不知道做什么,她就说将来她做生意,叫我投资,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理由太牵强了,姜云重将信将疑,姜卫海却是不信的。
顾闻英突然说:“你们想不明白,我想得明白,小慈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考虑,才让景源出钱入股,你们想,买房那么大一笔钱,我这大半年开裁缝铺,挣得并不够。”
她还没说完,姜卫海迫不及待:“我这还有一些存款。”
何素文更是恨不得所有的都给姜小慈:“我们老两口,一辈子多少攒了一点,哪里需要外人出钱。”
作为外人的韩景源,沉默的像个透明人。
顾闻英笑道:“爸、妈,我知道你们的好心,小慈也知道,但外人不会这么想呀,我和卫海结婚才一年,一下子拿空家里的积蓄,去给小慈买房子,外人会说,我这个后妈好有心机,给自己女儿捞钱,小慈是想到了这一层,才和景源谈入股,景源也傻,那么大一笔钱,你怎么能私下答应小慈,回头你爷爷家那边、你妈妈那边怎么交代?”
韩景源内心悄悄松了口气,觉得这理由合情合理,如果不知道内情,连他都信了。
他忙道:“那钱是我奶奶的陪嫁,爷爷家管不着,我妈更不会管我。”
姜云重心里好失落:“顾阿姨,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这样想,是拿我们当外人了。”
顾闻英道:“没事的,现在想想,小慈的安排很妥当,将来你和云忆说亲的时候,人家会把这事拿出来反复说,就按照她说的来吧。”
……
出钱买门面的事做了点修改,顾闻英裁缝铺这大半年,挣了几千,她出一半,韩景源出一半,这样从房子到婚介所,姜小慈和韩景源,都各占有一半。
只出一半的话,顾闻英的钱正好够,不用拿家里的,这样的安排姜小慈也觉得很好。
冯巧珍更高兴,挣钱倒是次要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儿子多和姜小慈走得近些。
韩景源和姜云重的实习结束,两人之间有合作的案子,也有各自侦破的大小案件,加起来正好十个,不分上下。
所长被难住了:“现在有一个调去市局的机会,一个去卧底破案、但有机会调去首都的机会,你们两个商量一下。”
姜云重不假思索:“这还用商量吗?我妹妹在首都,卧底机会当然是我去了。”
韩景源毫不犹豫反驳:“我外公家在京市,我就不能争取去京市的机会?”
姜云重捶了他一下,说:“韩景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去陪妹妹的机会,你可不能抢,再说了,你家就你一个儿子 ,你跑去京市,你妈妈怎么办?”
韩景源反击:“我妈巴不得跟祝医生过二人世界,早就说好了,要我结婚后搬出去住,姜云忆入伍,小慈去了京市,留在家里尽孝的,就是你的责任了。”
所长见他们两人说的都在理,便提出了最公平的办法,说道:“抽签吧,谁抽到什么就是什么,都不许提反对意见。”
所长准备了两个纸阄,一个写着去市局,一个写着去卧底。
韩景源抽到了去卧底,他心里原本有些犹豫,抓到阄看到结果一下子释然了,他去卧底,这是上天注定的安排,顺其自然吧。
……
乔芍药被抓后,姜小慈代管了婚介所两个月,新负责人在年前终于派下来了,姜小慈的学习时间也满了,拿到了结业证,裱好装在镜框里,挂在醒目的墙上。
店名她自己想的,叫“一线牵婚介所”,她觉得挺贴切。
韩大哥把钱汇过来了,说暂时没有时间,让姜小慈去过户,房子记在她的名下,姜小慈答应了,吓得家里人问她合不合适?
姜小慈不了解别人,但了解自己,她不占别人便宜,韩大哥是了解她,才信任的呀。
她说:“我不会坑韩大哥,如果哪天他要回去,就给他一半好了,婚介所肯定能挣钱,他要回去是他傻。”
她这么自信,和韩景源你情我愿的事情,就没人再提了。
开业定在阳历一月十八号,既然是个人婚介所,就要收费了。
不管谁来都一样,按照上个月收入的一半收费。
大部分人工资是固定的,如果介绍成功,需要支付半个月的工资,折算一下,对普通人来讲,二三十块钱也就是个谢媒礼的价格,大家都不太看好盈利,觉得姜小慈的个人婚介所,估计只够挣她自己的吃喝。
姜小慈有信心的很,现在做小生意的越来越多,如果促成的是这样一桩婚事,收入很不错的。
……
开业当天,天空有些阴沉,一早出门,谢奶奶还问:“小慈,要不换一天阳光明媚的日子吧,不然这意头不太好。”
姜小慈却觉得这意头好极了,正好和她下决心买下这处房子、开婚介所的契机一致,都是下雨的天气。
“谢奶奶,就今天吧,姑姑和姑父要带人来,不能让人家跑空了。”
“好,那就今天。”
为了给她撑场面,谢淑菊带了几个有适婚需求的人过来登记,加上姜红玉和虞长青带来的,一上午,姜小慈登记了十来个会员,她用小花妖的能力看了一下,有三个会员身上系着红线,回头先把这三人的姻缘促成,积累些口碑。
中午姜小慈在附近的饭店定了一桌,请大家吃了开业酒,吃完外面的天阴的更厉害,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谢淑菊叮嘱:“小慈,这都快过年了,不会有多少人去登记的,你下午早点回去,别等天黑。”
姜小慈点头,大家陆陆续续走了,姜小慈也回了婚介所。
她是年前开张,左边程叔叔花店年后正月十六开张,杜姐夫的照相馆,他说等三月份出师之后,再开张,目前左右两边清冷的很,何况还是个下雨天,她的婚介所没人,打算把上午登记的会员资料,誊抄好就回去。”
外面的雨连线似的下,能见度越来越低,姜小慈誊抄一会,就要抬头看一会雨,想着等雨小一点,再去车站坐车。
猛然间,她看到雨幕里走来个人,不紧不慢的步子,那人好傻,雨下得这么大,他怎么不跑快点?
姜小慈越看越眼熟,丢下笔跑到门口,看清了,那是韩大哥。
她从店里拿了把大黑伞撑开,跑进雨幕里,接上韩景源,一把拽着他快跑几步,跑上婚介所台阶,要他回答:“韩大哥,今天是几号?”
韩景源:“一月十八,你婚介所开业的日子。”
还好,这么大的雨,是自然现象,不是那天阴雨绵绵的非自然小雨现象。
姜小慈长吁口气,拍胸口压惊:“还好,我还以为你是从几天后来的。”
韩景源好笑,说:“当然不是了。”
姜小慈问:“还有十天就过年了,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韩景源云淡风轻:“哦,前段时间执行了一个卧底任务,表现良好,正好我外公家在这边,就申请调来了。”
姜小慈惊喜不已,韩大哥应该不全是因为他外公吧?
韩景源穿了雨披的,不过没多少用,行李包用塑料布包过几层,里面的衣服没湿,他问:“有地方让我换个衣服吗?”
姜小慈连连点头:“楼上是房间,你去楼上换,有毛巾吗?”
“包里有。”
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湿衣服姜小慈找衣架子,都挂起来了,韩大哥出了钱,还没看过这房子呢,她带他从一楼参观,说:“谢奶奶给修缮好的,这人情我们要记着。”
一楼分了前后两个区域,前面做接待,后面有一个档案室,一格一格的,可以存放资料。
二楼是住人的地方,有一段三折楼梯,能够供两个人并排行走。
上到二楼后,是一条有美人靠的走廊,走廊连着三个房间,两大一小,还配有独立卫生间
走廊下面对着天井,以前杂乱的花草,程叔叔花心思修剪过,留下的大部分是常青的植物和树,最高的那棵树在走廊附近,伸手就能够到,等明年开花的时候,应该满室飘香吧。
姜小慈说:“本来我想住店里,谢奶奶不放心,我一说搬出来,她还生气呢,只好继续住在她家,这上面三个房间,要不你还是过来住吧。”
韩景源觉得这房子买得太值了,但他还是拒绝了,说:“你在这里开的是婚介,店里住个男人,传出去不好听,影响生意。”
姜小慈想说没说,要是结了婚,就能住了呀。
……
外面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走不了,两个人便坐在走廊的美人靠上,看着天井里一大丛八角金盏,宽大绿叶被雨滴打得东摇西晃。
韩景源是时间到了,就做该做的事情,他任务结束了,调任手续在姜叔叔的帮助下,也办好了,其实可以正月再过来,但他算了下时间,能买得到车票,还能赶得及开业这天到。
他去车站排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到了车票,所以过来了。
韩景源道:“我在这边办好入职,去看看外公,就回云城陪我妈过年。”
“嗯,这样安排挺好的。”姜小慈开心的说:“我们家今年都回大河村过年,连爷爷奶奶都去呢,一大家子特别热闹,我很期待。”
“挺好。”
又是一阵沉默,姜小慈突然听韩大哥问了一句:“姜小慈,我们身上的红线还在吗?”
姜小慈侧头,韩大哥没看他,依旧看着天井下方雨中飘摇的树。
他这是想成家了呀,想有个能在风雨里,一起相互扶持的人。
姜小慈没忍住,嘴角高高扬起,回答他:“在的呀,韩大哥,你已经想通了吗,要顺应红线来?”
韩景源低下头,避开姜小慈的视线。
姜小慈看他不说话,觉得他是害羞了,那就自己来说好了。
她说:“韩大哥,我生日早,正月初九过生日,过完生日就十八了,婚姻法里结婚的年龄也是十八。”
韩景源惊骇,抬头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小慈很真诚:“这红线到现在都不断,还连着,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吧,你要不反对,我们按着红线的缘分、顺其自然,该结婚就结婚,你赞同吗?”
他要是赞同,两人就要进展到对象关系了,至少先过个年,好好想想确定之后的事情。
他道:“这事等过了年再说。”
姜小慈听懂了,韩大哥这意思,是顺其自然,到了该做什么的时间,就去见家长,双方家长同意,确定好关系,下定、选个时间结婚,两个人过日子。
挺好的,如果这个人不是韩大哥,她的好几个小秘密,还得重新和人说一遍呢,就韩大哥吧,正
好他也愿意,姜小慈也愿意。
姜小慈高兴起来,外面的雨快停了,她找出一把婚介所的钥匙给韩景源:“韩大哥,我回谢奶奶家,钥匙你留一把。”
“好,我也要去单位报道了。”韩景源不是低头就是垂眸,话也不多。
“那我跟姑姑、姑父说一声,等你报道后,我们一起回云城?”
韩景源终于抬起了视线:“那是自然。”
姜小慈高兴,抓了一把开业的糖塞他兜里,两个人在车站,分别坐了不同的车。
回到谢奶奶家,谢奶奶看她春风满面,心情跟着明媚起来:“小慈,什么好事儿,这样高兴?”
姜小慈脱口而出:“韩大哥来办工作调动手续,还和我们一起回去,明年一起过来,多一个哥哥在一起,所以高兴。”
韩景源先是出钱给小慈买楼,接着把工作调过来,这俩孩子怕是有情况,谢淑菊说笑了两句,本来她还有点小心思,想着小慈和自家孙子有没有缘分,看来得换个思想,认小慈做个干孙女儿,也美得很。
……
接下来两天,姜小慈在开业当天登记的会员里,介绍成了一对,是谢奶奶好朋友家的孩子,对方太高兴了,送了一个月工资过来,说是姜小慈应得的。
“一桩这么好的婚事,五十块钱不算什么,不用客气。”
姜小慈可算开张了,她提了个小请求:“结婚办酒那天,我可以和新郎新娘合照,然后挂在婚介所的荣誉墙上吗?”
“可以呀。”两家人爽快答应:“那这么说起来,我们两家是你这婚介所,介绍成功的第一对,要挂在第一个哦。”
姜小慈忙点头:“那肯定的。”
谢淑菊脸上有光,自豪的很:“怎么样,我推荐的不错吧,小慈介绍的姻缘都特别美满,她要回家过年了,你们有亲朋好友介绍的,等正月初八再来。”
腊月二十三,韩大哥办好了入职手续,姜小慈关门歇业,和姑姑、姑父一起,买了车票,先回云城。
等爸爸和大哥请好假,姜小慈和妈妈、爷爷奶奶,姑姑、姑父,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大河村过年。
第33章
“还好,要再来一个我可吃不……
今年过年,吴荷花家最让人期待,原本村里人还说,她一个老婆子把儿女们都送到外面,儿女们是好了,可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没想到腊月里,一大家子都要回来。
大家羡慕:“小慈那张嘴,说的婚事真是好得不得了。”
吴荷花才是喜得不得了,连何素文两口子都来了,还有十多年没见的大孙子,这次都回来了。
村里安排了拖拉机,吃过中饭就去县城车站接人,没人反对,因为姜红玉在首都卖服装,挣了钱,给村里装了部电话,大家有急事儿,不用再去乡里打电话,连隔壁村遇到紧急的事,都来借电话呢。
一大早,吴荷花就在村口等着了,她知道人下午才能到家,但在家等不住,还是在村口安心些。
中午村长过来了,喊吴荷花先回去吃饭:“荷花妹子,卫海电话里不是说了吗,下午才能到,尤其是汽车,不迟就不错了,不会早到的,吃过中饭再来等。”
吴荷花没心思吃东西,随便弄了点泡饭吃了,再次检查了一遍备好的年货。
买这些年货,是女儿在京市卖衣服挣的钱,提前给她寄回来,说卫海的养父母也来了,不能怠慢,她都是捡好的买,哪怕吃到初十都够吃呢。
越想心里越高兴,又去村口等着了。
村长吃过中饭,过来陪着吴荷花一起等,接着,陆陆续续来了好些村里人。
大家都议论:“刚开始那会,担心闻英和小慈跟着卫海过去会受不待见,没想到她给你们两家关系修复好了。”
吴荷花知道,这都是小慈给两家带来的幸运。
很快,有人眼尖,看到拖拉机过来了,指给大家看:“那是的吧,可算回来了。”
姜红玉挣了些钱后,咬牙给村部拉了部电话,村里对她家不薄,当初嫂子带着小慈落户,不是村里鼎力支持,怎么留得下来?她挣了钱,是一定要回报的,现在装电话可贵了,这一趟回来,村里谁不尊敬羡慕。
姜小慈老远就在人群里看到奶奶了,妈妈提前和她说过,这趟回来只能喊吴奶奶,不能做丁点儿让两位奶奶生嫌隙的事。
拖拉机刚停稳,她迫不及待拉着大哥先下车:“爷爷奶奶,你们慢慢下,我先和大哥过去打个招呼。”
何素文心里酸酸的,小慈心里,还是好爱她乡下的奶奶。
姜培中握住妻子的手,低声劝:“那是在你之前,收留她、爱护她的奶奶,别吃这种醋。”
何素文忙道:“怎么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没吴大姐的善心,我们和闻英、小慈哪能成一家人。”
……
姜小慈拉着大哥,率先跑到吴荷花跟前,抱着她亲亲热热叫了声“吴奶奶”,然后窝在她怀里说:“等没人的时候,我再叫你奶奶。”
吴荷花慈爱的搂着她:“奶奶都知道,快别说了。”
吴荷花的目光停在了孙子身上,当初,何素文怕孙子们和这边亲,两个孙子上了小学后,就没再带回来,如今真不认得了
但丝毫阻止不了血脉亲情,吴荷花得仰头才能看清大高个的孙子,她揉着眼睛,突然很想哭,自己没养过他,怎么好意思面对。
姜小慈把大哥拉过来,说:“吴奶奶,这是大哥,二哥在部队回不来,下回我再带他见你。”
不知道为什么,姜云重心里也发酸,一家人能互相关爱和睦,也是种幸福。
他放温柔了声音,客客气气叫了一声:“吴奶奶好。”
吴荷花连忙握住他的手说:“好,都好。”
顾闻英和何素文并排过来,顾闻英缓和尴尬:“吴阿姨,我婆婆说,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咱们回家说话吧。”
何素文心里对吴荷花多有愧疚,多亏她当初善心收留闻英和小慈,才有机会和她们成为一家人。
她眼中涌出泪花:“荷花大姐,以前是我思想偏激,小慈到了我们家,我的心也软了,人也想通了,以后咱们两家亲亲热热过日子,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
吴荷花想不到这好结果,两个老姐妹手握着手,连说:“好,咱们都不提了,炭盆我早就烧好了,回家喝点热茶,围着炭盆暖和。”
……
一大帮人簇拥着回到家里,家里的堂屋提前烧好了两个暖暖的炭盆,板凳也都摆放好了,还准备了好几个暖水瓶。
姜小慈到了自己家,熟门熟路拿着村里产的好茶叶泡茶,让大家暖暖手、暖暖胃。
村里几个有辈分的留了下来,和姜卫海、虞长青、姜成平几个聊着些时事新闻、最新政策等。
几个本家的婶子们,也围在女眷这边,听她们说着城里的稀奇事。
大家一起坐着说说笑笑,讲着分别大半年来的趣事,姜小慈也爱听,还把自己经历的趣事说给大家听稀奇,她学的活灵活现,听的人仿佛身临其境。
姜云重打趣:“姜小慈,你说书一定能挣钱。”
姜小慈才不理大哥呢。
晚上安排住的地方,家里住不下这么多人,姜小慈和大哥、姑姑、姑父去隔壁村的婶婶家里住,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留在家里住。
过年前的这几天,家里每天都很热闹,年三十,吴荷花记着儿子是入赘的,叫姜成平回媳妇家:“你上门女婿别搁我这,陪你老丈人过年去。”
姜小慈早早吃了年夜饭,拉着大哥去村部打电话,顾闻英
叮嘱:“小慈,电话别说太长时间,大家要给你压岁红包,回来迟了可没有了。”
姜小慈跑的飞快:“好,我就打两个电话。”
她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谢奶奶家,给她拜年,第二个电话打去医院,冯阿姨和祝医生排了值班,韩大哥也在等着,约好了的时间,所以姜小慈才这么急着出来。
讲完了电话,办好今晚该办的事情,姜小慈大功告成:“大哥,我们回去收红包吧。”
姜云重刚才留意了,姜小慈和韩景源说话的时间,比旁人多了一倍:“姜小慈,你跟韩景源不太对劲。”
姜小慈一惊,大哥除了破案之外的事,都很迟钝,他怎么感觉出来的?
但她不会轻易被诈出来:“哪里不对劲?”
姜云重感觉不会错,很多细节、线索都表明:“你们俩背着家里人,在谈恋爱吗?”
姜小慈吓一跳,“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们是有可能结婚的。”
姜云重满脑子问号,怎么就跳到最后一个步骤了?
“姜小慈,你老实给我说清楚。”
可姜小慈说不清楚呀,央求大哥保密:“哥,我跟韩大哥还有变数,等确定下来,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不然将来成不了,我怎么办,你真不能说。”
姜云重一头雾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想不明白变数是什么?
……
正月里,姜小慈跟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不是在家里待客,就是在别人家吃酒,初三去齐老爹家吃饭,大家察觉齐秀竹无精打采,劝她去医院看看。
这一看,检查出怀孕一个多月,全家人可高兴了,齐老爹的意思让女儿留在家里,等生了孩子再去省城。
吴荷花不同意:“小夫妻哪能分开这么久,何况有孩子了,最好不要分开。”
齐秀竹还想和姜红玉学经验,卖服装呢,突然有孕,她又开心又迷茫。
姜成平要做爸爸了,动力十足:“阿竹,你不要愁钱,周末和晚上我都出来摆摊,挣的钱够我们用。”
齐秀竹哪能同意:“好容易考上大学了,你给我好好念。”
姜小慈想个主意:“吴奶奶,你可以去省城,和叔叔婶子一起住,你要是帮他们操持家务,就叫叔叔给你工资,你要是摆摊挣钱,那就帮叔叔补贴点家用,办法可以商量嘛。”
齐老爹早就这么想了,笑道:“小慈说的对,亲家母,你不用在意上门女婿的事,都是为了孩子们好,我这学校工作几年都退不下来,俩孩子那边,还得你多费心。”
就这样,家里人说定了,等开学的时候,吴荷花和儿子儿媳一块儿去省城,姜小慈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定的初六车票回云城。
初六一大早的车,中午就到云城了,韩大哥家里没人,姜小慈跑回房间睡觉,和大哥说,等冯阿姨她一家回来,就叫醒她。
……
下午四点多,冯阿姨一家回来了,她提前备好了菜,让晚上在她家吃,一见到姜小慈,搂着不松手:“你这小姑娘,阿姨刚把你当女儿,你就要走。”
姜小慈笑的灿烂:“还好,我给阿姨介绍了祝医生,你们把小日子过好,我跟韩大哥出去也放心。”
大家都笑了,只有姜云重愈发忧心,可又答应了姜小慈不问不说。
韩景源敏锐,察觉到姜云重的异常,下楼倒垃圾的时候单独问他:“对我有意见直说,摆脸子算什么?”
姜云重横眉冷眼,撂下一句:“对我妹妹好点儿。”
韩景源:……怎么回事儿,姜小慈和他说到什么程度了?
姜小慈在冯阿姨家玩呢,看大哥和韩大哥下楼倒个垃圾,都十分钟了还没回来,她跑下楼,只看到韩大哥,问:“我大哥呢?”
韩景源道:“说是去你爷奶家住,叫我上去说一声。”
姜小慈:“大哥是懂事孝顺了,韩大哥,我和姑姑、姑父约好了,明天晚上的车去京市,你和我们一起吗?”
明天初七,韩景源好兄弟齐家跃初八结婚,年前他办入职的时候,商定好初十回去上班。
他道:“我要参加家跃婚礼,请了两天假,初八晚上的车,初九到,初十上班。”
姜小慈明白了:“你多请一天,是为了给我过生日吧?”
韩景源没回答,但默认也是一种回答。
……
初八这天,韩景源去给好兄弟齐家跃当伴郎,帮着接亲,忙活了大半天,看着新郎官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替他高兴。
齐家跃敬酒敬得头昏脑涨,让韩景源带着他躲到楼梯间里透气,难得看到好兄弟脸上露出笑容,酒都醒了,笑着问道:
“韩景源,你不会也想结婚了吧?”
韩景源递给他一瓶掺了凉白开的酒,说:“少炫耀,我可能也要结婚了。”
齐家跃这下酒真被吓醒了,惊得结结巴巴:“你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韩景源不知道胸腔里乱跳的心,是期待还是恐慌,故作淡定:“下半年或者年底,最迟应该不会迟过明年初。”
看来是认真的,齐家跃好奇极了:“韩景源,少打马虎眼,这么保密难不成怕家里不同意?你跟我透个风,我绝不会说出去。”
韩景源谁都不能说,要说也得姜小慈来说。
他道:“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别瞎问。”
……
姜小慈和姑姑、姑夫初七晚上出发,初八上午到,程大哥在车站接她。
谢奶奶中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姜小慈说了村里过年的热闹,城里哪哪都好,就是过年的时候,没村里热闹,谢淑菊很爱听。
晚上程叔叔和程姑姑都来了,一起吃晚饭,姜小慈问:“叔,你开业准备的怎么样了?”
程连进胸有成竹:“做我拿手的事情,我有把握,正月十六准时开张,回头你可要买些花花草草,照顾开业生意。”
姜小慈保证:“那还用说,肯定要买的呀。”
她在谢奶奶家歇了一晚,初九是她生日,谢淑菊想叫她过完生日再去上班,但韩大哥今天到,中午肯定会去婚介所,姜小慈一定要去,答应谢奶奶下午早点回来。
她选了八点零八分的时间,点了一挂开门鞭炮,打开门营业了。
一早上只登记了两个会员,誊抄的时候,感觉自然光线暗了点,抬头一看,外头阴了天,又飘起小雨,正准备起身关窗,程大哥来了。
学校正月十六才开学,程大哥还有好几天假,早上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程大哥明明说过,要去同学家里,这才一个小时,他怎么来了?
姜小慈觉得奇怪,接进门问道:“程大哥,你怎么来了,我中午不回家吃饭的呀,你忙去吧。”
程彦书表情羞涩,很不好意思的说:“小慈,我想给我爸登记,我爸和他初恋见上了,两人都有那么点意思,但人家失踪半年的丈夫回来了,我担心三个人牵扯不清,又是一场闹,不如你先给我爸介绍对象,避免不必要的孽缘。”
姜小慈更奇怪了,如果有这么大的事情,昨儿晚上吃饭,她怎么一点没听说呢?
虽然心里都是疑惑,姜小慈还是应了下来:“可以呀,程叔叔的资料我清楚,那你对未来后妈有什么要求,一定要说详细。”
程彦书说:“主要得我爸和人家能看对眼,互相喜欢才行,另外希望后妈身体健康,别让我爸再经历一次丧偶之痛,希望后妈温柔一点,能接受我爸爱侍弄花草的爱好,最好也喜欢花草,别的就没什么了。”
程彦书又想起来一点:“对了,明天我爸花店开业,郑云枝肯定要来,到时候你找机会,说一下给我爸登记介绍对象的事情,看她能不能死心?”
姜小慈再次看了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问了一句:“程大哥,叔叔的花店,还是正月十六开业对吧?”
程彦书感到奇怪:“是啊,就是明天,没改,希望这个雨明天能停,开业是个艳阳天。”
可今天才正月初九呀,而程大哥说花店明天开业,照这么看,他是从正月十五过来的。
她恢复了阳光灿烂的笑脸:“好,我一定帮程叔叔找个对象,但具体什么时间暂时没法保证。”
程彦书点头:“我知道,要看
缘分。”
……
送走程彦书,雨还没停,姜小慈看到韩大哥来了,她呆呆看着他进了店,打开带来的行李包,给她拿吃的,又拿了条毛巾出来擦头发上的水汽。
看着警惕的姜小慈,韩景源猜了一下:“你又碰到灵异事件了?”
姜小慈不敢放松,问他:“今天几号?”
韩景源立刻认真起来:“今天初九,你生日,咱们俩是在同一天吧?”
姜小慈跌坐在椅子上,长舒口气:“还好,要再来一个我可吃不消。”
第34章
递到姜小慈手里:“补给你的……
韩景源明白了,刚才店里来了个几天之后的人,来找她登记做媒,他好奇:“谁来了?”
姜小慈正奇怪呢,开店之前先是碰到了程叔叔,现在是程彦书,看来和谢奶奶家有特别的缘分。
她说道:“是正月十五的程大哥,要我给他爸介绍对象,还好我反应快,没让他瞧出来,郑云枝是程叔叔初恋,她失踪半年的老公过几天要回来,我想让你提前把人带回来,你看行吗?”
韩景源细问,巧合的是,郑云枝是段林燕家那位通过谢奶奶、嫁来京市的女儿,郑云枝丈夫失踪后受理报警调查的,正好是韩景源入职的和平派出所。
肯定是行的,但要做的自然一些,韩景源道:“最好找个认识的人,鼓励家属再去派出所催催,我好有理由接手。”
失踪案半年了,如果家属催的时候,韩大哥一个新人站出来,接下难啃的骨头,能安抚家属,所长和同事们肯定愿意。
姜小慈说:“这好办,谢奶奶认识他们家人,事儿又和程叔叔相关,我请谢奶奶去说。”
韩景源这趟过来,是给姜小慈过生日的,知道晚上谢家会给她过生日,打算中午请她吃饭去。
“中午你想去哪里吃?”
姜小慈是个心里有事,就一定要去办的人,急着回家找谢奶奶,过生日和这件急事比起来,她要先办急事。
“我问过程大哥了,今天是初九,郑云枝会去家里,我还是先回去看看。”
“也好,那我提前回所里,查下郑云枝丈夫失踪卷宗。”韩景源估计了下时间:“七点半,差不多吃完晚饭的时间,你在家属院门口等我一下,我把生日礼物送给你。”
姜小慈面露笑容:“现在不能送吗?”
韩景源破天荒局促起来:“我得先去和外公说一声。”
“那好吧,晚上等你。”姜小慈奇怪,送个礼物,还要得到外公同意吗?
……
姜小慈没耽误,回到谢奶奶家,郑云枝比她估计的还要早,谈话谈到谢奶奶眉头紧皱了。
姜小慈预先知道来的客人是谁,但在大家眼里,她不应该知道,她装不认识问道:“谢奶奶,家里来客人了,这位是谁呀?”
谢淑菊淡淡语气介绍:“是你段奶奶家的闺女儿,当初她妈带着她来京市看望我,留她下来小住,本意是让我帮她介绍门亲事,可她等不及,给自己偶遇了一场姻缘,我不赞成她嫁给丧偶有两个孩子的男人,可她们母女愿意,我也没办法。”
这些话,姜小慈从正月十五过来的程大哥那问过,再听一次,依旧觉得离谱。
她问到:“那郑阿姨这次来做什么呀?”
郑云枝被谢淑菊的故意敲打,憋的心里郁结:“谢阿姨,您何必把我的事情,告诉一个小孩子。”
谢淑菊护短:“她今天过完生日十八,已经自己开店做事业,可不是小孩子。”
郑云枝来,不是聊姜小慈的,程连进离婚,母子和好,她才想着和谢淑菊缓和关系,慢慢走动起来。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从上一辈的感情牌走起。
她知道这会上门迟了些,所以上来先检讨:“谢阿姨,之前你们家下放,我确实没能帮到你们,后来你们家出了那么多事,我碍着身份,更没好意思上门。”
谢淑菊鄙夷,既然知道,还厚着脸皮上门,和她妈段林燕真是一模一样的人。
她笑笑,反问:“那你今天怎么好意思上门呢?”
郑云枝心里着急,“谢奶奶,最近我妈老打电话给我,说她心悸难受,还说和您、何阿姨是一辈子的好姐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地步?我说,都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做了一些糊涂事,才让你们几个老姐妹生了嫌隙,可因为我们,让你们断了几十年的姐妹情分,多可惜。”
谢淑菊早看透她的小伎俩,话里带了讥笑。
“你跑来劝我和你母亲重归于好,是因为连进离婚了,想和连进做回朋友吗?他在储家当了十年上门女婿,没见你如此殷勤,现在跑过来说修复关系,哪怕你是真心,我也不能信。”
郑云枝还想狡辩:“谢阿姨,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您下放十年,受了很多苦,可也不能因此,把所有人都想成坏人呀。”
谢淑菊摆摆手:“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都不想听。”
郑云枝突然改变了策略,委屈起来:“谢阿姨,我的婚事是你介绍的,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我也很委屈。”
程姑姑真的生气了,她怀孕需要静养,但实在受不了这口邪气。
她从房间里跑出来,说:“郑云枝,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个话?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当你亲姐妹,对你够好吧,我妈说慢慢给你介绍,是你们等不及,自己看好了人家,刚结婚就发现人家结扎了,我妈劝过你不要去做后妈,你非要去,现在不能倒打一耙,说你的婚事是我们介绍的,那家人只是我妈很普通的朋友,也告诉过你实际情况,你怎么能颠倒是非呢?”
郑云枝捂着脸哭泣:“对不起,我是太难过了,好想回到从前,可回不去了,谢阿姨,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姜小慈听了讨厌,想要人原谅,应该去做弥补,这样上门哭着逼迫,谁都会烦。
姜小慈帮着说:“郑阿姨,今天是我生日,谢奶奶说好给我过生日,你别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先回去吧。”
……
郑云枝灰头土脸出了门,脸上委屈的苦笑立刻收了起来,表情淡淡的,放缓脚步,在这个满是贵人的小区里走着,曾经,她也有机会留在这里,是谢淑菊觉得儿子要配个更合适的,看看,难产死了,让程连进白吃那么多苦。
那么巧,遇上程连进了,郑云枝脸上的笑又挂了回来,温柔主动打招呼:“这么巧,我今天过来看谢阿姨,你这是从哪来呢?”
程连进意外,努力维持着平静:“在苗木基地选花草呢,正月十六开业,时间蛮紧的了。”
郑云枝点头,没再说什么话就走了。
程连进转过头看了她的背影,心里复杂的很,当年郑云枝和她妈妈来家里做客,短短几天时间,两个人心里都偷偷暗恋对方,只可惜有缘无份。
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再回头,也不是从前的人。
程连进回了家,看到他。妈脸上有郁结之色,他。妈对郑云枝的选择一直不认同,所以也不喜欢她。
他叹气劝道:“妈,我刚在外头碰到云枝,其实她很不容易的。”
谢淑菊忍不住责怪:“她家的人差点坑了你儿子,还想来劝我和段林燕姐妹情深,痴人说梦。”
程连进能怎么说呢,他就是觉得,郑云枝挺可怜的。
“妈,段阿姨是段阿姨,纪家那小姑娘,做的事确实离谱,但云枝为人一直很不错的。”
姜小慈心想,程叔叔这样心软好骗的性格,难怪几天时间,就能被郑阿姨趁虚而入。
她把谢奶奶的家人当成自己人,心直口快:“程叔叔,我看出来了,郑阿姨丈夫失踪半年,你又刚离婚,谢奶奶还官复原职,她这是想找你家先缓和关系,再找机会给程大哥当后妈。”
程连进脸红耳赤,连忙说:“可不能这样乱说,我没有
再婚的想法。”
姜小慈说:“我没乱说呀,她就是这样想的,你们都知道,自家人面前就别否认了,只是郑阿姨丈夫你也认识,人家只是失踪,没有确定死亡,万一哪天再回来,看你怎么办?”
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一个激灵,尤其是谢淑菊,警惕的提醒儿子。
“就像小慈说的,你已经四十多了,妈不会再干预你的事,你想开花店,妈支持,你想再婚,妈只会高兴,但因为咱家经历的那些事,现在做的每个决定都要慎重,那个郑云枝,你要保持些距离,真想再婚,让小慈给你介绍。”
小慈连连点头,如果程叔叔说登记,她就可以帮他看红线了。
“程叔叔,你要找我登记吗?”
程连进脸红拒绝:“妈,我这花店还没开张,让我先做点喜欢的事吧。”
谢淑菊稍微放心:“好,都随你。”
给程叔叔谈好,姜小慈再跟谢奶奶说起郑云枝失踪丈夫的事,这都新的一年了,让他家人再催催派出所。
“如果郑阿姨的爱人被找回来,那程叔叔就没麻烦了。”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谢淑菊要去试试,说:“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找梅家说说。”
……
晚上,谢奶奶、程叔叔、程姑姑,还有程彦书都在家里,给姜小慈过生日。
冬天天黑的早,晚饭吃的也早,七点十分,姜小慈就说要去小区门口等人:“韩大哥说来送生日礼物的。”
谢淑菊叫孙子陪着,姜小慈和程彦书在门口,一直等到七点五十。
外头冷,程彦书叫她别等了:“他自己迟到,等他到了,岗亭会打电话,不过迟这么久,我看是不会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叫人等这么久。”
韩大哥很守时的,不来肯定要打电话,应该有突发情况,还来不及打电话。
姜小慈说:“他是警察嘛,有突发事件很正常,那我们先回去吧。”
“你不生气吗?”程彦书问。
姜小慈不解:“别人有急事忙的时候,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现在很担心他的情况。”
程彦书:……那不是因为约好了吗?姜小慈这态度,她是喜欢韩景源吗?
其实他感觉得出来,姜小慈对他和韩景源,虽然都叫哥哥,但亲疏是不一样的。
……
两人刚到家,谢淑菊的电话正好放下来,刚才的电话是韩景源打来的。
她转达给姜小慈:“你韩大哥说去外地办事,才找到电话打过来,还说给你的生日礼物回来补给你。”
姜小慈放心了,跟程彦书说:“看,我就说韩大哥有事吧。”
隔天一早,姜小慈去和平派出所去打听,所里的民警看到是小姑娘找韩景源,笑着问:“你是小韩什么人?”
姜小慈的笑容很能感染人,一笑起来声音带着自然的清甜:“我是他在云城的邻家妹妹,住在亲戚家,昨晚他打电话说出差了,我没接到电话,有点担心。”
民警同事说:“别担心,这趟出去没有危险,半年前有人家报了失踪,昨天跑来哭闹,安抚不好,小韩主动接手,说再去查一遍,他真的很热心、认真负责。”
……
接下来两天,韩大哥没有打电话回来,不知道人找的怎么样了,有那么具体的线索,应该能提前把人带回来吧?
程叔叔每天苗木基地和花店,只在这两个地方往返,住也住在花店。
郑阿姨却没来过花店这边,她如果想接触程叔叔,就只能去苗木基地了。
姜小慈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谢奶奶:“郑阿姨如果想和程叔叔再续前缘,就要创造见面的机会,她不来家里,也不去花店,会不会去苗木基地呢?”
谢淑菊震惊之后,马上去查,果然,郑云枝已经找人,安排到苗木基地上班去了。
这可把谢淑菊气得血压都高了,她第一次如此失控,打了个电话回云城给段林燕理论。
“段林燕,你怎么能纵容郑云枝,背着我联系连进?你要管不好,那就我来管。”
段林燕不但不愧疚,反而觉得谢淑菊太霸道。
“淑菊,孩子们感情的事情,是你我能阻止的吗?你有这空生气,不如调整好心态,劝自己接受吧,你儿子吃了苦,好容易恢复点生活的自信,你再打压,他精神受不了会崩溃,到时后悔都晚了。”
这还不算完,郑云枝孝顺,一听亲妈挨骂,护母心切,她觉得自己很勇敢,再次跑来想说服谢淑菊。
“谢阿姨,我承认去苗木基地,确实想和连进见面,但你不能迁怒我妈,您到现在还想控制四十多岁的大儿子,真不怕把他逼死吗?”
谢淑菊都快被气晕过去。
姜小慈想冲过去帮着骂几句,突然间电话响了,家里没人顾得上接,她去了,电话那头是韩景源。
韩大哥说人找到了,也查清楚了,郑云枝丈夫去外地出差,犯贱挑衅了地头蛇,对方是个狠人,打了一顿后,送去黑煤窑挖煤,目前正在组织警力解救。
姜小慈大喜,放下电话后,偷偷告诉了程姑姑。
程姑姑震惊之余,顾不上多想,贴着她妈耳朵边说了:“妈,人救回来之前,不能声张,再忍耐几天,等人送回京就好办了。”
谢淑菊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这消息来的及时,果然小慈能给人带来幸运。
谢淑菊不气了,转了笑脸:“好,那一切顺其自然吧,你可以走了。”
郑云枝莫名其妙:“谢阿姨,你知道了什么,态度怎么突然变了?”
谢淑菊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是我家的孩子,我确实没资格说。”
……
郑云枝被谢家人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闹得心里惴惴不安。
尤其是连着两天,程连进都没再来苗木基地。
她打听一大圈,才得知谢淑菊生病住院,程连进在医院里照顾。
一定是谢淑菊装病,阻止程连进和她见面,郑云枝这次是真委屈了。
很早以前,她还没嫁人的时候,和程连进心意相通,两人互相暗恋,可谢淑菊发现了苗头,棒打鸳鸯,匆匆给程连进安排亲事。
结果怎样?那个女人身体不好,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程连进当了鳏夫,然后被迫去储家当憋屈的上门女婿,身心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现在他们两个人又有机会,她居然还反对。
这一次,郑云枝一定要替自己争取一次,谢淑菊不是生病吗?她去看望病人总可以吧?
郑云枝提着一个果篮和一束鲜花,温室培养出来的鲜花这个时节少,这么体面高雅的礼物,她不信谢淑菊会把她赶出病房。
可才来到病房门口,还没开口说话,程连进立刻带着祝福的笑告诉一个,对她来说晴天霹雳的消息。
“云枝,你苦尽甘来了,望海被救回来了,正好送在这家医院复查,民警通知了苗木基地,他们说你不在,你继子女已经过来了,就在楼上的病房,你快去看看吧。”
郑云枝震惊当场,那个老男人怎么不死在外面呢?
结婚当天,二婚的丈夫告诉她,他在婚前结扎了,让她把两个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盼到他死在外面,可今天却回来了。
郑云枝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程连进只当她是大悲大喜过后的正常反应,忙说:“走,我陪你去吧。”
谢淑菊把郑云枝的表情看在眼里,鄙夷不已,装了二十年,何必,如果开始后悔的时候,选择离婚重新开始,不会是今天这结果。
……
病房里,郑云枝
看着那个比之前更憔悴、更令她作呕的老男人,手都在颤抖。
而那个老男人却冲着她哭喊:“云枝,这半年你受累了,俩孩子不听话吧?现在我回来了,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补偿她?他死了,才是对她最好的补偿。
郑云枝丢下手里的果篮和鲜花,扑在病床上放声大哭。
在外人看来,她是在为爱人的归来喜极而泣,但两个继子女脸上,却露出了讥笑,他们也相信过后妈,但慢慢发现,后妈对他们没有真心。
……
郑阿姨丈夫提前几天找回来,一切令人担忧的事情都没发生。
姜小慈可算见到韩景源了:“韩大哥,我的生日礼物。”
她伸出手要:“可别说你没带在身上,我等好几天了。”
韩景源内心挣扎,这给出去,就没有回头的路,只能继续往前了。
可这几天,不是一直期待着送她礼物,期待她看到礼物的反应吗?
他从兜里拿出珍藏的、很古朴的、奶奶留给他的首饰盒,递到姜小慈手里:“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第35章
她给别人做媒都好,给自己做……
是首饰盒,看盒子大小,里面不是耳环就是戒指。
姜小慈没打耳洞,是戒指的可能性大,心里惊喜不已,迫不及待打开,果然,里面是一枚镶嵌了小小一颗红宝石的戒指,宝石虽不大,但造型精巧。她手指很细,戒指尺寸也小,戴在无名指上正好合适,好像专门为她订做的一样。
姜小慈惊喜的找他确认:“韩大哥,你这是在求婚吗?”
红宝石的光耀,衬着她白皙纤细手指,璀璨得很,奶奶年轻时最喜欢的戒指,居然这么合适。
他连忙把头扭过去,说:“奶奶就给我留了这么一件首饰,我也找不出别的,这生日礼物你要吗?”
当然是要的,姜小慈把戒指取下来,又放回首饰盒里。
韩景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小慈把收好的首饰盒,放进口袋,很认真的说:“我会收好的,等结婚的时候再戴。”
韩景源的脸猛然发烫,两个人心里都默认,照这样发展下去,势必是要结婚了。
姜小慈又把戒指拿出来看看,再合上,她的笑让韩景源很不好意思。
韩景源说:“你先回去,我去所里汇报。”
姜小慈还有一个事要说:“韩大哥,我今天就回去和谢奶奶说,搬去店里住,谢奶奶对我很好,就是管得比我妈妈还多,还是搬出来的好。”
韩景源点头:“好,那明早我来帮你拿东西。”
……
姜小慈憧憬着,先搬出来,再和家里说跟韩景源的事,早点结婚,他就能住到店里来。
谢奶奶家今天特别高兴,正好趁着他们高兴,说出去住的事。
谢淑菊却先开口:“小慈,奶奶想拜托你,帮你程叔叔登记资料,介绍个合适对象。”
姜小慈愿意:“那可太好了,那天我就要给程叔叔登记资料,他害羞了,谢奶奶,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谢淑菊笑了:“他找媳妇,他喜欢就好,我无所谓的。”
姜小慈可不这样想:“奶奶,你要提的呀,回头介绍对象,我也要问女方,希望是个什么样的婆婆,家庭很重要,都要问清楚。”
谢淑菊感慨,小慈介绍的姻缘被人夸,是有原因的,她心太细了,是真心为双方考虑。
她认真想了想:“希望未来儿媳妇真诚、踏实、没太多心眼子,能和连进有共同爱好,夫唱妇随,恩恩爱爱,别的没有了,都不做要求。”
姜小慈明白:“谢奶奶,可能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合适的,您别急。”
自然不能急,这次找不到合适的,她宁愿儿子单着,否则婚后不但不幸福,还一地鸡毛。
她笑道:“不急的,小慈,你真是太好了,其实你跟彦书,是有个口头娃娃亲的,我那时候要知道你这么好,一定和你奶奶落实下来。”
姜小慈不明所以,一旁的程彦书也吓坏了。
“奶奶,不管你以前和何奶奶说过什么,小慈可是顾阿姨带过来的,并不是何奶奶亲孙女,口头娃娃亲算不到她头上。”
姜小慈连连点头:“是的,不能算我的。”
谢淑菊笑话他们俩:“怎么吓成这样,小慈,你程大哥不好吗?”
程大哥挺好的,但姜小慈不喜欢呀,她说:“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谢淑菊了然,小慈喜欢的应该是韩景源,谁叫他们先认识呢。
程彦书也大大松了口气,倒想打听一下:“奶奶,口头娃娃亲怎么回事儿?”
谢淑菊感慨:“就是一句玩笑话,那年我怀孕了,素文来看我,突然晕倒,我急着给她送去医院,一查怀孕了,检查的医生正好也在孕期,我们就开玩笑,说结亲家,这一代结不成,下一代总有一个成的,就这么回事,哦对了,那个大夫还是韩景源外婆呢,我也是看到他,才想起还有这件事。”
……
姜小慈懵了,她又不是奶奶亲孙女,口头婚约也有红线吗?难道和程大哥之间也有?
这下不能不看了,姜小慈用小花妖的能力看了下,糟糕了,她和程彦书之前,真有一条红线。
她心虚得发颤,央求:“谢奶奶,之前是开玩笑的,不能算,我们把这个口头婚约解除好不好?”
谢淑菊好笑:“都是玩笑话,不碍事的。”
可姜小慈一定要试试,她总不能和两个人同时有红线吧。
之前在那个假港商身上,看过一个人同时有好几条红线,但姜小慈可不想。
“谢奶奶,您就一句话的事,就这样说‘小慈,你和程大哥的口头娃娃亲不作数’,这样我和程大哥相处,才不尴尬。”
看她这样急,谢淑菊心都软了,忙哄道:“好,听你的,你和彦书这份口头娃娃亲不作数。”
可是,姜小慈发现,只有谢奶奶这么说,红线还在。
她心乱不已,继续尝试:“我想了一下,您是和我奶奶口头约定,要取消还是得你们俩一起取消,我现在给奶奶打电话,您和她说一下,行吗?”
谢淑菊看她实在急了,心疼的很:“看给你急的,奶奶就不该提这事,好,我现在就说。”
为了让姜小慈放心,谢淑菊跟何素文通上话,在电话里把姜小慈的较真当个笑话说了出来。
电话两头的老姐妹都笑得不行,随后郑重其事解除了婚约。
……
一解除婚约,姜小慈和程彦书之间的红线果真断掉了。
就这么简单干脆,那她和韩景源之间的红线也能断吗?
想着想着,姜小慈心里难受,心不在焉说笑了一会,就回房间了,但睡不着。
她一直以为和韩大哥之间的红线,是天定的姻缘,顺其自然就能结婚,但现在,这样的安排居然可以解除。
如果韩大哥知道能解除,肯定不会送戒指给她了,但她已经喜欢他了,如果需要把戒指还回去,心里真有点难受,都忘记说要搬出去的事情了。
不管和韩大哥之间如何,姜小慈都决定搬出去。
早饭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阳光灿烂,说:“谢奶奶,我决定搬到店里住,希望您能支持。”
突然说要搬走,吓得谢淑菊问她:“小慈,是因为昨天说娃娃亲的事吗?”
姜小慈不好意思的解释:“不是的,我跟韩大哥约好了,本来昨晚要和您说,被娃娃亲的事打岔,忘记说了,他早上来接我呢。”
原来如此,谢淑菊打趣:“你和韩景源,是在谈对象吗,家里人知道吗?”
如果不知道红线的来历,姜小慈肯定说是,可是,她一会还要和他说解除红线的方法。
她装作害羞的样子:“谢奶奶,您别问了。”
……
吃过早饭,姜小慈收拾好衣服,她的东西不多,就一些衣服和刷牙洗脸的东西,一个包装下了。
谢淑菊送她到门口,果然看到韩景源等在这里,小慈害羞,但她是一定要问韩景源的,如果是在谈恋爱,瞒着家里不是有担当的样子。
谢淑菊把姜小慈当亲孙女看,似笑非笑看韩景源的表情:“小韩,小慈为了更自由的见你,这就从我家搬出去呢。”
韩景源只
震惊了一瞬,明白谢奶奶想要的答案。
他奶奶留的唯一首饰都送给姜小慈了,还说啥呢。
他从姜小慈手里接过包,说道:“谢奶奶,谢谢您这段时间照顾我对象。”
谢淑菊满意了,这才像个样子。
姜小慈被这句话惊蒙了,韩大哥说她是他对象,可红线的事情还没说呢。
姜小慈坐在后车座上,心里想着解除红线的方法,奶奶和韩大哥外婆不熟,或许再见面都不认得了,而且他外婆十年前去了国外,很难联系上。
这可怎么办?
……
韩景源以为公开关系后,姜小慈会高兴,但她一路都没说话,她不会想偷偷摸摸谈恋爱吧?
那可不行,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他这么没担当,得挨两家的混合双打。
到了店里,还没到开店的时间。姜小慈把门又关上,低着头,抠着手指头。
韩景源等的心浮,问:“是因为我公开身份,所以不高兴了吗?可是,想偷偷摸摸谈对象,姜小慈,我们俩之间是不行的。”
姜小慈猛然抬头,知道韩景源误会了,急忙辩解:
“不是的,韩大哥,我对不起你,红线的事情是我想错了,原来只要同一时间说出来的口头娃娃亲,也会有红线,我跟程大哥之间也有,跟你之前也是这样,昨晚我试成功,谢奶奶和我奶奶把口头婚约解除,我跟程大哥之间的红线就断掉了。”
她越说越觉得对不起韩景源:“所以,我可能不是你注定的媳妇,对不起。”
红线这么轻易就能解除?
韩景源不相信,程彦书和她,没多少共同经历,可他和姜小慈,是连戒指都送过、收过的。
韩景源就像一条缺氧的鱼,控制不住地张嘴呼吸,难以置信。
“姜小慈,我戒指也送了,还在谢奶奶跟前表明了态度,你现在说搞错了,怎么收场?”
收场的办法,姜小慈想好了。
“韩大哥,整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从一开始,你就被我误导了,但我不是有意的,如果你想断掉红线,可以试试让冯阿姨和我奶奶去说,所有一切后果,我去善后,你看这样可以吗?”
韩景源很想说可以,但他说不出口。
他在天井的台阶上,低头坐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问:“你对感情是怎么看的?是有红线就结婚,没红线就不结吗?”
姜小慈不假思索:“当然不是,就是因为喜欢你,才不能骗你,我不喜欢程大哥,所以马上跟谢奶奶说,把红线给断掉,就是考虑你心里感受,怕你知道真相,那我们就成怨偶了,总得说清楚,让你自己做决定。”
原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这一瞬间,温度好似上升了好几度,韩景源好像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果我说红线不用断,你是愿意继续和我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意思呀,韩大哥知道红线能断,还愿意继续结婚,不把戒指要回去了?
姜小慈好开心,跑到他身边,也坐在台阶上:“那肯定的呀,我这个人很专一,喜欢上了就不会变,那说开了,是继续之前的关系吧?”
韩景源看着她眼中的认真,点点头:“我也很专一,那就不要变了吧。”
姜小慈安心了,笑:“那可太好了,我这就打电话和妈妈说一下,然后我们把结婚证领了,你就不用住单位宿舍,可以搬过来住。”
韩景源:……既震惊又不敢相信,这一早上震撼太大,好在结果是好的,可突然说结婚这事,家里不会同意。
“姜小慈,你这计划行不通,顾阿姨不会同意,还有你爸爸、大哥、爷爷奶奶,我会被他们锤死的。”
姜小慈乐呵呵的表示:“你不了解我妈妈,就算别人不同意,妈妈知道这是我的决定,会帮着说服他们,你要不相信,我们就打赌,如果情况像我说的这样,我们就结婚,你同意吗?”
韩景源还能说什么呢。
姜小慈把电话打回家,跟妈妈说,她想跟韩大哥结婚,这样韩大哥就能住在店里。
顾闻英早就瞧出了苗头,姜小慈如果不喜欢,是不可能和韩景源走那么近,韩景源把工作调去京市,也不是只为陪外公,顾闻英说一定尽力劝服全家同意。
……
事情一说出来,姜卫海发现全家只有他在强烈反对。
“闻英,你是亲妈,不劝劝小慈?”
顾闻英不觉得需要劝,反而她要劝家里人:“我当初跟小慈她爸私奔,她现在光明正大结婚,我怎么好反对呢?”
姜卫海只好将希望寄托在父母身上。
姜培中深思熟虑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小慈做婚介的,介绍了那么多对,姻缘都和美,她给自己找的,肯定错不了。”
姜云重对上他爸期待的视线,连忙摆手:“爸,你看我没用,我说实话你又不高兴。”
姜卫海浑身无力:“你说。”
姜云重道:“我的想法,与其担惊受怕小慈将来找个我们不熟悉的对象,还不如是韩景源,我想不出理由反对。”
何素文最后发言:“我反对。”
姜卫海终于找到认同了,自己是没错的,对吧,好好的,突然说马上结婚,家长是很难接受的,所以他的反对很正常,对吧?
他长舒一口气:“妈,你也觉得先让他们谈一年比较靠谱,对吧?”
何素文摇头:“不是,我觉得只是扯证不妥当,还是要办酒的。”
姜卫海:……看来他的反对无效了。
顾闻英为了让姜卫海放心,说了一些很玄的事情。
她说:“我跟小慈相依为命十几年,她小的时候我照顾她,但她也保护了我,我一个女人离婚后,从怀孕生子到养大她,一直走到今天,虽然吃了不少苦,但也算顺顺当当,你们不觉得很幸运吗?”
这话说到何素文心坎,她观察过,目前家里好像只有她,能在每次关键时刻,听到凭空出现的话。
如果韩景源也能在关键时刻听到,那就更不怕了,所以得抓紧结婚。
何素文说:“小慈和韩景源扯证的事情,咱们家里人知道就行了,对外说他们在谈对象,至于办酒的日子,跟巧珍再商议。”
冯巧珍听到这天大的喜事儿,高兴的不得了。
儿子说去京市工作,她心里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如今幻想成真,能不高兴吗?
冯巧珍把给儿子准备娶媳妇的老本拿出来,等儿子领完证,就交给小慈保管。
顾闻英也和家里人说:“我给小慈出钱买的那一半房子,就算给她陪嫁了。”
家里那边,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商定好了相关事宜,然后通知姜小慈和韩景源,随时可以回来领证。
亲戚们这边,只和姑姑姑父、叔叔婶子、还有谢淑菊一家,说了两人要领证的事。
虽然大家很惊讶,但仔细想想,小慈确实是能做出这样决定的人,她给别人做媒都好,给自己做的媒,肯定差不了,这样想想,也就都放心了。
……
姜小慈猜的没错,妈妈用了一天时间,把家里人说服了,出于长久安全和经济的考虑、想住在一起不怕被人举报,把证扯了是有必要的。
姜小慈个体户,时间自由,韩景源请了周六一天的假,周五下班后,两人登上火车,周六上午下车后,直接去民政局,家里人已经把材料准备好,进去直接登记,一会儿的功夫,领了两本结婚证回来。
按说可以改口了,韩景源像是失语,就是叫不出来,憋的脸都红了。
姜小慈也没改口,还说:“韩大哥,你现在别改口,不然办酒的时候,拿不到改口费了。”
大家都笑,笑声中,韩景源的紧张才逐渐消散。
姜云重揽着韩景源肩膀:“别的不说了,出门在外,你可要保护她的安全。”
韩景源重重点头,一路走来到今天,顺其自然的他都没想明白原因。
大家请了假,下午都没走,在
何素文家里说说笑笑,姜小慈收了不少礼物,奶奶给她的是一千块钱,说将来大哥、二哥结婚,也给这么多,爸爸给了一千,说是嫁妆,姜小慈只要了五百,说:“妈妈和我说过家里的存款,爸爸,你要留钱防老,要给大哥二哥娶媳妇,我只要这么多。”
冯阿姨给了一千,姜小慈都收了,姜卫海笑着问:“那冯阿姨给她家一大半的存款,你怎么要了呢?”
姜小慈:“冯阿姨家取儿媳妇呀,主动给的,我就拿着了。”
说的大家都笑了,晚上六点半的车,四点钟就吃饭了,正吃着,外头有拍门的声音,还有段林燕叫人的声音:“素文,你家好热闹,我找小慈有点事。”
何素文皱眉:“大喜的日子,她又来添堵,真没眼色。”
姜小慈猜了一下,说:“郑阿姨丈夫被救回来,没几天她要离婚,但段奶奶找我做什么呢?”
当初,郑云枝的姐姐去谢淑菊家做客,然后嫁到京市,等到郑云枝再来这么一次,谢淑菊就不上心了,晾了一段时间,她就自己找了个丧偶的男人,大家都劝过,可人家不听呀。
现在谢淑菊平反,等都不等,男人刚救回来就离,多难看。
何素文叫姜小慈坐着别动:“奶奶出去问问,你别见她。”
段林燕见姜小慈没出来,可她这次真有急事求,央求道:“素文,小慈在京市做婚介,我想让她给云枝介绍个对象。”
果然,竟然想借小慈的名气,帮她女儿离婚,何素文有时候都好笑,段林燕这是把人当傻子吗?
“你那女婿回来了,这才没几天呢,让小慈给云枝介绍对象,不是让小慈招人恨吗?”
段林燕心疼女儿,哭诉:“我那女婿回来后,神经兮兮,疑神疑鬼,不让云枝出门,出去超过半个小时,回来就要发脾气,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们想借小慈金口良缘的嘴,帮她再找门亲事,如果小慈答应,我马上叫云枝打官司离婚,素文,你以前不是夸过我吗,说我对女儿们,比对儿子还在意,很难得,你现在怎么不愿意帮我了?”
何素文恼火拒绝:“都说了会连累小慈,你还叫她介绍?我跟你说,郑云枝就算离了婚,我们家小慈也绝不做她这门生意,婚介所那么多,你们找别人吧。”
何素文把段林燕骂走,想想还是生气,回到餐桌前,实在理解不了:“我们两家都成这样的关系了,她怎么好意思麻烦我们家呢?”
顾闻英说:“可能觉得她倒霉,您和谢阿姨比她过得好,就应该拉她一把。”
何素文说:“别的事倒还好说,可是,你们看看她求的事,让小慈做媒,让淑菊同意还没离婚的云枝纠缠连进,这种事我和淑菊能同意吗?”
姜卫海道:“妈,她一辈子都是那样的人,您看她也没得到想要的,别气了,咱们送小慈和景源去车站吧。”
车站月台,上车前何素文继续叮嘱姜小慈:“郑云枝再求,你都别理,还有纪清岚,到现在都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她们俩如果还想和你套关系,你都别理。”
姜小慈也是这样想的:“奶奶,我知道该给什么人做媒、不该给什么人做媒,我也在学习进步,将来挣了大钱,买套大房子,把你们都接过去,我们一家人,还开开心心在一起。”
第36章
你要能介绍成功,我舍得给这……
这一趟本来要带棉床被褥,但昨天谢奶奶打电话,说什么都不用带,大到桌椅板凳、小到水瓶脸盆毛巾刷牙缸,都给准备了新的,两人份的,所以没带多少行李,上下车都很方便,那盆小盆栽,这趟就带过来了,姜小慈一直抱在怀里。
上车她就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看到韩景源坐在卧铺走道的简易小凳上,他怎么还不睡觉呢?
姜小慈坐起来问道:“韩大哥,你失眠了吗?”
韩景源回到卧铺车厢,坐到她卧铺上,压低声音:“别人都睡觉了,别说话,睡吧。”
他结婚身份转变,是想睡会,可大脑静不下来,他看姜小慈无忧无虑的,扯证前后心态没变化,不知等到办酒后,能否意识到不同。
姜小慈再次睁开眼睛,外头大亮,卧铺车厢有地方梳洗,简单的刷牙洗脸,把头发扎好,等了一会儿车子进站了。
行李都在韩景源身上,她抓住他的手,兴高采烈扬着两人牵着的手,笑道:“这下名正言顺了。”
韩景源抿着的唇露出了笑意,还是有不同的。
坐车回到婚介所,隔壁新开业的花店生意不错,好几个客人选花,程连进看到她怀里的小苗,只有一根主杆,筷子粗细,长了几片叶子,丑丑的,好奇:“小慈,你大老远的,就带这个过来?”
姜小慈摸摸叶片:“程叔,它会长好看的。”
程连进早就搭配好一束鲜花,送给姜小慈,心照不宣祝福她:“小慈,拿回家插瓶,楼上房间布置好了,缺什么再和你谢奶奶说。”
姜小慈捧过花,好香,她用小花妖的能力看了下,程叔叔身上暂时没红线,缘分还没到。
她扬了扬花:“程叔叔,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郑云枝其实一直都在,她躲在花店角落里,假装选花,这会钻出来,望着隔壁,问程连进:“咦,怎么韩景源也在店里住了?”
程连进自然不会把人家交代过的事情说出来,只说道:“他们两个订婚了,下半年就结婚,家里人为了安全,就让两人住一块。”
郑云枝很羡慕:“真好,他们的家人都支持,真幸运。”
程连进不想接茬,问道:“你想要的鲜花选好了吗?”
郑云枝把选好的几支百合递过去:“就这几支吧。”
程连进给她包好,就跟对待别的客人一样,收钱送客。
郑云枝走出十几米远才回头,看到程连进对别的买花客人的笑,比她多。
她不明白,男人怎会如此寡情,不说想办法帮她离婚、脱离苦海,难道看不见她露在衣袖外、家暴的伤吗?
……
姜小慈上楼看了下,谢奶奶给布置的是两个房间。
韩景源问:“小慈,你想住哪个房间。”
姜小慈指了指离卫生巾近点儿的房间,说:“这间。”
说完,她招呼韩姜源帮忙,把另外一间的盖被抱到她选好的那间,韩景源惊惧:“姜小慈,你是想要睡一间房吗?”
姜小慈理所当然:“结婚了就要睡一间,我的爸爸妈妈、冯阿姨和祝医生,还有齐家跃和他媳妇,不都是这样吗?”
韩景源:“……可是他们办过酒了。”
姜小慈笑:“可是我们有结婚证,这张床有一米八,垒上两个被窝还是够的。”
原来是两个被窝,韩景源什么都不说了,说了也会被她否定。
才把床铺好,楼下有敲门声,今天是周日,婚介所不开店,门口的玻璃内窗上,贴的营业时间,店里也悬挂了收费、介绍规则,站在店外都能看到,还有谁来敲门呢?
姜小慈说:“我下去看看。”
韩景源:“一起。”
两人下了楼,把门打开,是认识的人,韩景源介绍门口漂亮的女人,说:“小慈,这是我表姐。”
姜小慈听冯阿姨介绍过家庭关系,她有个哥哥,去世的早,有个小妹妹,十年前和亲妈去国外了,去年才回来,一直各地拍戏,冯阿姨结婚的时候,就她来了。
小妹妹比哥哥家的侄女,还要小几岁,今天来的是表姐。
这位冯表姐,听说能折腾,三十五了还单身,不会是来找她介绍对象的吧?
她脆生生喊道:“文玉姐好。”
冯文玉听亲妈说,韩景源谈了个对象,不回家住,和对象住店里,她思想开放,觉得没问题,还叫亲妈不要多嘴。
冯文玉嗔怪韩景源:“谈对象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韩景源:“和外公说过了,表姐,你谈了好几个对象,我都是等你分手后才知道的。 ”
冯文玉骂道:“跟你说话没有不吵的,你赶快走吧,我跟小慈单独聊聊。”
韩景源猜到表姐的目的,她最爱凑热闹,听小慈做媒厉害,想来凑个热闹。
韩景源说:“表姐,今天周末。”
冯文玉气笑了:“韩景源,我不就你。妈妈结婚的时候没去吗,他们结的太仓促,我赶不回来,记仇到现在,能不能好了?”
韩景源不愿提这些事,和姜小慈说:“我去看看外公,你和表姐聊着。”
姜小慈点点头,请表姐进来坐,给她泡了好茶:“表姐,这是大河村带过来的茶,一般人我是不拿出来招待的。”
冯文玉闻了一下,果然清香,这小姑娘,比韩景源好沟通多了。
她这次来,还真不是凑热闹,她在一个多月前,谈了个对象,两人感情升温极快,想结婚,又怕家里人反对,就想借着姜小慈的婚介所,说成是金口良缘,她和对象的婚事也更顺利一些。
冯文玉仔细打量这位皮肤雪白、长相漂亮的小姑娘,她真的能做媒吗?既然都这样说,就当花点钱买个心安吧。
冯文玉抿了口茶,说:“你这收费规则,是逮着有钱人宰,我上个月跟人合伙的生意,挣了三千块,一半的话一千五,你要能介绍成功,我舍得给这钱。”
一千五,姜小慈有些心动,她和韩大哥买这个房子,也只花了八千块呀。
她拿了纸笔做登记准备:“文玉姐,你一个月收入这么多,要求也很高吧,我这不成功不收费,还是合算的,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再说说对另一半的要求。”
冯文玉并不指望这儿真的能给她做媒,只是想让姜小慈按照她说的去配对。
她按照自己和对象的情况开始说:“我今年三十岁……”
话刚说一句,马上被姜小慈打断:“表姐,冯阿姨说你已经三十五啦,怎么瞒报了五岁呢?”
冯文玉笑骂道:“让你写三十,你就照我说的写,我看着不像三十岁吗?”
姜小慈说:“看着像,但你实际年龄是三十五,我必须这么写,婚介不可以帮某一方瞒骗,那不是骗人吗,不道德。”
冯文玉有些咬牙切齿,但没办法,只能妥协。
“那行吧,我现在和朋友做生意,收入很可观,在京市,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韩景源外公,也就是我爷爷开着一家大饭店,我们家也有自己的房子,将来遗产一大半肯定归我,这点你和韩景源没意见吧?”
姜小慈说:“表姐,现在不是说分遗产的事儿,是说你登记介绍对象的事,说说你对另一半的要求吧。”
另一半的条件,自然是她现在对象的条件了。
冯文玉很是骄傲:“你表姐我这么优秀,自然不能将就,男方的年纪不能超过三十岁,年收入不能低于五万,婚后必须在海市居住,我对住的地方要求很高,男方要有一栋小洋楼,婚后我可以养家,所以,他保障住的地方很合理吧?”
姜小慈觉得这要求太高了。
年收入不能低于五万,一个月得有四千多的收入,在内地,她爸爸、哥哥还有韩大哥,工资一个月也就几十块,谁家正常人一个月能挣大几千块呢?
姜小慈摇头:“表姐,你真的是来相亲,不是来开我玩笑的吗?”
冯文玉笑道:“我又不强迫你,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呗,对我来讲只是登个记,没什么的,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行吧,姜小慈既然给她登记了,便发动小花妖的能力,看了一下表姐的红线。
还真有红线,但目前为止,红线的另一端不在内地,那她哪有本事介绍呀?
她连忙说:“表姐,你的要求太高了,国内可能没有符合你要求的。”
冯文玉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小丫头真有点本事,随口一句就能说到点子上,她的对象确实不是内地的,人家是华侨呢。
她说:“没事没事,等机缘到了,你要想着表姐,我最近都在京市,随时方便见面。”
表姐身上有红线,说明她有对象,不是耍自己,那就是坑自己了。
……
傍晚,等韩大哥回来,姜小慈把表姐的登记表给他看。
“我看到表姐身上连着红线,不在内地,怀疑她的要求,比照着她对象来提的,她怕对象被家里人反对,所以想借我的口吗?”
韩景源:“估计是,表姐的生意别做了吧?”
为了一千五百块钱,回头表姐过得不好,那所有人、包括外公、舅妈,都会说她。
姜小慈同意:“那就不挣她这个钱了。”
晚饭买回来吃的,小餐馆做的土豆丝又脆又酸爽,好吃是好吃,但居家过日子,总是买也不行。
姜小慈看了看天井:“韩大哥,我们在天井搭一个小厨房做饭吃吧。”
韩景源看了眼布局,那就把杂物间改一下,做个大大窗户的厨房,做饭能看到天井的花草,挺好的。
他说:“行,过几天我找工人弄一下。”
晚上睡觉,虽然是分开被窝,韩景源尽量挨着床边睡。
他觉得姜小慈能弄两个被窝出来,应该不知道扯结婚证意味着什么,她只是潜意识觉得,结婚住一起就没人说。
韩景源失眠了好一会。
姜小慈也有点睡不着,她掀开自己的被窝,又掀开韩景源的被窝,翻了个身跑到他被窝后,一把抱住,韩大哥的身体暖暖的、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
“不是分开被窝睡吗?”韩景源问。
姜小慈说:“我想试试抱着你舒不舒服?”
韩景源问:“那舒服吗?”
姜小慈的身体很诚实:“很暖和,很软,不失眠了,一下子就想睡觉。”
韩景源哭笑不得,告诉她手不能乱动:“那就睡觉吧。”
……
没过几天,一个漂亮实用的厨房搭好了,韩景源中午不回来,有时候下班早,两个人就一起做饭吃。
隔壁照相馆在杜姐夫学成归来,提前半个多月开张了。
为了照顾他的生意,姜小慈把韩景源拉过来拍照,说:“我们扯证没拍,就是等着在杜姐夫这里拍,多拍点。”
杜顺民把他大姐杜顺意接来,帮忙照顾不到三岁的杜遂,姜小慈很喜欢小遂,还抱着他拍了好几张照片呢。
杜大姐做饭很好吃,几个人商量后,姜小慈和程叔叔出伙食费,在照相馆搭伙吃一顿中饭,多出来的买菜钱,会过日子的杜顺意,能把她的伙食费包进去。
开业当天,程连进提供了鲜花布置,说是送给照相馆的开业礼物。
开业这天拍照有折扣,生意挺不错的,因为有客人上门的忙碌,杜顺民和杜顺意,才安心了一点,开这家照相馆,几乎花光了程家给的补偿,生活就靠开店的收入来维持了。
等到人少一些的时候,谢淑菊和程姑姑来了,体贴的照顾他们的情绪:“正好,我们也想拍些照片,当然来自家人的照相馆。”
杜顺民自从有了新的指望,已经从阴霾中走出来,感激道:“谢谢。”
杜顺意更是感激谢淑菊一家,给她弟弟和孩子另外一条生路。
杜遂正是可爱的时候,尤其喜欢程姑姑,程姑姑怀孕后,心思柔软,庆幸退一步两家还能当朋友处,小慈说的对,和和美美最幸福。
大家正高兴的时候,姜小慈看到远处的纪清岚了,但是却不过来,奇怪的很:“她是想来拍照又不好意思吗?”
“哪儿呢?”
“刚才还在那边。”
姜小慈指着路对过,程连进过去看了看,没瞧见人。
“可能看错了吧。”他说:“她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产了,怎么会来这?”
但姜小慈相信自己的眼力,她没看错。
谢淑菊拍了几张照片,就和女儿走了,大家正准备去吃中饭,纪清岚突然跑到花店来,求着程叔叔去救救郑云芝。
“程叔,你要再不去,我云枝姨就要被打死了,求求你去一下吧。”
这请求毫无道理,纪家在京市又不是没有亲朋好友,怎能求到程连进身上呢?目的性太明显了,而且刚才一直犹豫着不出来,是想等谢奶奶走吧,这下姜小慈更确定自己没看错。
程连进是个犹豫不决的性格,一听人命关天的事情,脸上又露出了疑虑的神色。
姜小慈已经认了谢奶奶当干奶奶,程叔叔就是她干叔叔,不能看着叔叔被骗去。
可能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路边一个姑娘扶着隆起的肚子,走着走着,突然晕在花店对面。
姜小慈大喊一声:“程叔叔,有人晕过去了,你赶紧和我一起救人。”
杜顺民也急忙丢下手里的照相机,想跑出去救人,杜顺意却把怀里的孩子塞给他,还瞪了他一眼:
“你傻呢?看不出来吗,小慈故意支开程连进,不让他被纪小姑娘拉走,郑云枝就算真的快被打死,她应该打电话报警,还有时间跑来这边求人帮助?真要是她说的那么急,这会赶过去,也只能等着收尸了。”
杜顺民恍然大悟,说道:“这是想在她二姨离婚前,把谣言坐实啊。”
杜顺意点头:“对,不是这意思,她跑过来喊程连进,不怕得罪谢阿姨?就是想把事情落实,连小慈都看出来了,我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怎会看不透?”
……
姜小慈真佩服纪清岚,还有半个多月就要生了,居然挺着大肚子跑过来,替她阿姨谋划。
他们救的姑娘送到医院,因为长期情绪不稳,营养不。良,有严重的贫血,羊水已经破了,需要紧急剖腹产。
现在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在京市是否有亲戚,救人要紧,姜小慈自己垫钱,给她交了手术费,一直守在产房外面。
等到产妇和小婴儿出生,姜小慈第一时间把宝宝身上几处有痣的地方都记下来,写在小本本上。
剖腹产全麻,产妇需要几个小时才能醒,护士抱宝宝去洗澡,姜小慈寸步不离跟着,惹得护士又生气又好笑。
“你这样跟着,是以为我们会把孩子给换了吗?”
姜小慈就怕这种事发生:“阿姨,你不要生气,我听过换孩子的事,被换的孩子长大好委屈,人是我帮着送来的,我要负责呀。”
护士长惊呆了,仔细问过后,忍不住后怕,一点都不怪姜小慈跑来跑去麻烦了。
她说:“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看好每一个孩子。”
小宝宝洗了澡,被放置到产妇身边,姜小慈和程叔叔都在病房里陪着。
突然间,姜小慈看到纪清岚红线的另一头出现了,就在医院里。
红线的另一头,是火车上的男人,一直没见到,他今天出现在医院,是为了孩子回来的吗?
她心跳加快,那个男人这是要和纪清岚结婚,还是只想要孩子呀?
姜小慈跟程连进说:“程叔,我有点急事出去一下,你在这看着,等杜大姐来了再走,不然不能离开。”
刚做完手术的产妇身边,怎能少得掉人,程连进道:“你放心吧,要是方便的话,给你谢奶奶打个电话说一声。”
……
姜小慈顺着红线找过去,在医院一个偏僻无人的废弃花坛那,找到了人,但只有纪清岚跌坐在地,捂着肚子,痛苦不堪。
火车上见过的男人又跑了!姜小慈跺脚,更可气的,可能刚才纪清岚和那男人说的话,他们的红线已经断了,没有红线姜小慈找不到人。
姜小慈看到纪清岚羊水破了,吓一跳,顾不得想别的,转身跑去喊人,很快有医护人员赶过来,给即将早产的纪清岚送去产房。
第37章
就当他是第一次上门的普通会……
纪清岚早产,她养母很快过来,签字做手术,进手术室之前,纪清岚抓着养母的手哀求:“妈,你想办法救救二姨吧,她都被打到医院来了,她是你亲妹妹呀,妈,你想想办法。”
她养母难受的不行:“别说了,我现在都顾不了自己,哪有能力管她,纪家说,等你生完孩子,就把你和孩子送回云城,哪怕红芸不回来,你也不能留在家里。”
纪清岚心如死灰,那个男人刚才的话,没有骗她,生完孩子,她就会被送回云城。
回云城被人嗤笑,或者等生下孩子,让孩子被“抱走”,她去嫁那个初恋像她的男人。
纪清岚闭上眼睛,心里做了决定。
……
姜小慈救的这个产妇醒了过来,叫钱美萍,包袱证件在招待所,韩景源带着证件上门取了来,她对众人再三感谢,但却不愿意说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只说道:“我家离京市好几百公里,肚子大了藏不住,过来找未婚夫,但是人家回城后,已经结婚了,孩子人家不要,因为未婚先孕,老家是回不去了,等出院过后,我找个地方打工,会把住院的钱还给你们的。”
杜顺意想起自己的情况,要不是弟弟前妻的家人厚道,给他弄了京市的户口、房子,还让他学了手艺开了店,她绝不可能在京市落脚,同病相怜,杜顺意心里非常想帮她。
女人证件上的地址,韩景源熟悉,他给姜小慈拉到一边,说:“她老家是何其诏下乡的公社,何其诏只说和当地老乡有感情纠葛,可没说人家怀孕了。”
姜小慈转头看了眼病房门口,说:“钱姐姐和何其诏,应该已经谈崩了,她身上没有红线了,她不愿意说孩子父亲是何其诏,那还要通知他吗?”
韩景源摇摇头:“尊重她的决定吧。”
姜小慈说:“那好吧,但我还是要和谢奶奶说一声的。”
不单要和谢奶奶说,韩景源接连给杜家姐妹叫出来,和她们说了钱美萍的事,说孩子是何其诏的。
杜顺意恍然大悟:“难怪她会去照相馆,估计是想看看被乐蓉抛弃的顺民,顺民有落脚之地,有门养家糊口的照相馆,她却流落街头,老家回不去,哎,这可怎么办?”
杜顺民心里不好受,说:“说真的,如果没有谢阿姨对我的考虑,我真的是想着十年二十年的报复,我报复不了,就让儿子报复,现在生活有了盼头,才觉得以前的想法多危险、多不值得。”
姐弟俩在绝望中被人帮过,互相看一眼,看懂对方的意思,笑了:“要不我们帮帮她?”
姜小慈真感谢他们:“杜大姐、杜大哥,你们人真好。”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回到病房,杜顺意和钱美萍说:“妹子,姐也是女人,懂你的难处,我们家照相馆需要人帮忙,就是刚开张,还没开始挣钱,店铺要付租金,又要管生活,工资可能没多高。”
钱美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说:“我不要钱,只要管吃管住就行。”
姜小慈想了想,杜大姐在照相馆带孩子做饭,帮着弟弟,是不拿工资的,那不如换种方式。
她说:“杜大哥需要的其实是帮着带孩子、搞后勤的保姆,让美萍姐在照相馆搞后勤、带两个孩子,一个月三十五,住店里,交八块钱房租,包吃,这样算下来,还能到手二十七块工资,养孩子的花销够了,杜大姐能腾出时间,去程叔花店当学徒,程叔说杜大姐侍弄花草、插花搭配很有天分,她能学到东西,又能拿到工资,程叔能招个本分踏实的员工,这不是正好吗?”
这样的安排果然很好,只要后勤搞好了,杜顺民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投入到照相馆去,这样才是各自自食其力的良性循环。
大家都笑了,赞同姜小慈的安排:“小慈不愧是做婚介的 ,想的就是周到,就这么决定了。”
……
这边的病房妥善安排好了,大家有说有笑,心照不宣不追问孩子父亲的事。
另外一边,纪清岚剖腹产出产房了,恰好在一个病房里,只有她养母照顾,纪家没来其他人。
钱美萍这边有姜小慈、杜顺意轮流照顾,谢奶奶还来看了一次。
谢淑菊知道这孩子,是女儿继女再婚丈夫的,觉得这是老天安排的孽缘,处理不好,肯定遗祸几十年。
杜家姐弟安排的很妥善,消除了隐患。
谢淑菊回家学给程姑姑听,程姑姑摸着孕肚感慨万千:“妈,这事说出去,别人都不信,可真实发生了,你说如果我们当时没善待杜顺民,这四角关系不敢想,我都怕我的孩子生出来,会不会遭到仇恨连累。”
谢淑菊说:“是啊,就是一念之差的事,结果却天差地别,幸好现在是好结果,别担心了。”
因为是一个病房,偶尔家属都不在,或去洗碗、或去护士站,纪清岚就会和钱美萍说话。
“我们两个,也算同病相怜,孩子父亲都不要孩子。”
钱美萍被叮嘱过,她和这个小姑娘情况不一样,可不能被表面给骗了。
她说:“我是男人变了心不要我这个农村姑娘,攀高枝去了,你男人是什么原因不要的?”
纪清岚有苦说不出,她的男人,是下棋的人,只是偶然发现她和一个人的初恋很像,就开始布局棋盘了。
现在孩子生了,他要继续下棋,要把她的孩子抱走。
已经知道结果的纪清岚,从生下孩子,就没抱过、没喂过,不去产生更多情感。
她苦涩道:“和你的情况差不多。”
钱美萍没接茬,她不清楚纪清岚为何和她套近乎,搞不清楚没关系,不理总不会出错。
纪清岚还想争取钱美萍的好感,但照顾她的人又来了,几乎不给她机会。
她本想用相同的遭遇,和钱美萍成为好友,这样能随时知道照相馆、花店、婚介所情况,可钱美萍和个木头一样。
她忍不住说:“你男人不要你,和你这句嘴葫芦一样的性格有关系吧。”
钱美萍说:“那你呢,你孩子的父亲不露面,和你乱打听、自以为是的性格也有关系吧?”
……
两人都是剖腹产,七天才能出院,出院这天,姜小慈和杜顺意来接,纪清岚却只有她养母一个人,养母办出院手续,她忍着刀口的疼痛,抱着孩子艰难往外走。
杜顺意摇头叹气,没说话,纪清岚那么好的开局,怎么把她自己弄成现在这样?
她和姜小慈说:“小慈,你抱着孩子,和美萍去医院门口等着,我办好出院手续,就叫顺民把小三轮骑到门口来,少走几步,少痛一点。”
姜小慈点头:“好,我们在门口等你。”
三月上旬的天还冷,姜小慈把钱美萍裹的严严实实,抱着同样裹着一个小蚕茧的小宝宝,一路小婴儿都没哭,姜小慈逗她,她还笑呢。
在医院门口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杜顺意,杜顺民等不及,已经骑着三轮车来了,姜小慈把钱美萍扶上去,孩子交给钱美萍,说:“杜大哥,你先带美萍姐回去,一会我和顺意姐坐公交车。”
杜顺民点头:“好,我大姐就爱多管闲事,你多看着点。”
姜小慈找了好几个地方,一路找到住院部楼后的绿化,才看到杜顺意,忙跑过去:“杜大姐,你办出院手续,怎么办到这里来了?”
杜顺意吓的不轻,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我办好出院手续,看到纪清岚抱着孩子往医院后门去了,不放心跟了上去,发现她把孩子丢在废弃的小花坛那,自己走了,我吓得不行,绕过走廊跑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已经不知被谁抱走了,她是故意的吗,要不要报警啊?”
姜小慈也猜不透,想了好几种可能,最大的可能,她是受了谁的胁迫,故意把孩子放这儿,叫人抱走的。
她说:“杜大姐,她这情况应该是故意丢的,我们先别多管闲事,可能一会她就要报警了。”
杜顺意不敢相信:“她既然愿意生下来,那为什么要丢掉呢?”
姜小慈说:“这个我也想不太明白。”
……
果然,没一会,纪清岚的养母报了警,说孩子在医院不见了,警察过来排查一圈,找了好多人问话,都没有人看到是谁抱走了孩子。
但问了纪清岚一个问题:“都要出院了,你抱着孩子,去那个荒废的小花坛做什么?”
纪清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看错一个人,以为是孩子爸爸,就找到那边去,结果不是,我累了,抱不动了,就把孩子放下来,想去找个人帮忙,一转眼的功夫,孩子就被人抱走,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要遗弃,我怎么可能选择在医院里,自己亲自去遗弃,我不生下来,不就行了吗?”
虽然很可疑,可最后一句话又有些道理,现在只能继续去找了。
问他孩子身上有什么胎记、特别位置的痣,她都说不知道,她养母更糊涂,也不知道。
姜小慈知道,她和杜顺意说:“杜大姐,我记得那个孩子身上胎记的位置。”
杜顺意忙问:“你咋知道的?”
姜小慈悄悄说:“她家有换孩子的先例,我害怕她又换,护士抱去洗澡的时候,热心的护士长阿姨,和我一起看的。”
既然知道孩子身上的胎记,或许有天能找回来吧。
家里还有个刚出院的产妇呢,杜顺意不能继续听下去,和姜小慈一起,先回了店里。
剖腹产后住院这七天,钱美萍在医院被照顾的很好,住在照相馆后院的厢房,杜顺意照顾她做月子,姜小慈跟着蹭了月子餐,晚上还是和韩景源一块儿吃。
韩景源空余的时间,帮着打听孩子下落,都没消息,不知道被谁抱走,也不知道抱到哪儿去了。
钱美萍被接回来后,杜顺意悉心照顾,让她顺利坐好了月子。
出了月子后,钱美萍带一个三岁孩子、一个满月孩子、还能有条不紊把家务安排得妥妥帖帖,吃饭包了,住从工资里扣几块钱,剩下的工资够养个宝宝的花销。
杜顺民没有后顾之忧,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照相馆上,每周定了一天的时间,去周边的郊区、乡下,上门给人照相,等到下一次再去时,把照片送给人家,额外多了一份收入,照相馆慢慢盈利,够付得起工资、裹得住吃喝了。
杜顺意在花店,跟着程连进学习苗木花草的习性,学习搭配插花,她在花草方面有天分,和泥土打交道游刃有余,她话少,干活认真,程连进去苗木基地挑选花草的时候,店里有杜顺意独当一面,花店也逐渐步入正轨。
因为姜小慈安排得好,照相馆和花店的生意都越来越顺。
姜小慈婚介所的生意也不错,上个月介绍成功五对,收入一百多块,再加上韩大哥一个月几十块的工资,他们俩的收入相当可观。
房子是买的,还能住在这儿,除了吃喝,剩下的钱都可以存起来,姜小慈重新开了一个存折,把三月份挣的钱全都存了进去。
……
这么快时间就从三月份到了四月份,天气暖和起来,花和盆栽的品种多了,来买花的顾客也多了。
这天姜小慈刚给一个会员登记好,看到纪清岚来花店选花,她孩子在医院被抱走,至今毫无进展,听说她伤心了一个月,月子没坐好,今天一看,确实憔悴的很。
但两家的关系,如今很不好了,她怎么突然来程叔的花店买花?
要是路近还好理解,可明明要坐好几站的。
姜小慈正在心里揣测,又有个会员上门,她一转头,居然看到火车上见过的男人,后来纪清岚早产那天,他也出现在医院,之后红线就断掉了。
姜小慈特别镇定,就当他是第一次上门的普通会员好了。
她满脸是笑:“你好,我们这是私人婚介所,你先看
看墙上贴的登记流程和收费规则,登记不要钱,不登记也没关系。”
姜小慈又热情又善谈,来的人就没有不登记的,毕竟介绍成功,一个月的一半,不管是普通工人、还是做生意的,都愿意。
这男人仔细看了,说能接受,坐下来和姜小慈谈。
姜小慈给他泡了好茶,男人接过来闻了闻,笑道:“我听说你这里准备了两种茶,看人泡茶,我这是好茶?”
姜小慈笑的灿烂:“我对每个进店的都这么说,但其实,我们店里只有一种茶,是我从老家带过来、村子里自己产的茶叶。”
男人笑了:“小姑娘,你真适合做生意。”
姜小慈装作从没见过他,拿着纸笔问道:“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呀?”
何宗旭笑着点头:“我是刚回来的华侨,不过我母亲是海市人,她一辈子都说家乡话,所以我也带了一点海市的口音。”
姜小慈说:“好,那你说一下自身条件和想找对象的要求吧。”
何宗旭道:“这一趟回来,我准备在内地定居,我母亲希望我娶一个内地媳妇,听说你这口碑特别好,所以来你这试一下,我母亲在海市留了一套洋房,目前闲赋状态,只在朋友那投了资,每个月几千块的分红。”
这条件,已经好到姜小慈几乎接触不到了,她问道:“你条件这么好,说说对另一半的要求吧。”
何宗旭明确直接:“我没什么事业心,所以想找一个有事业心的女朋友,我可以留在家里当家庭主夫,支持妻子的事业,另一半要漂亮、有能力、有事业心,还得明事理,能够支持我居家的想法,当然了,我自己有房有存款,并不需要依靠妻子,只是我喜欢这样的家庭模式。”
姜小慈一想,这个条件,不就是照着表姐的条件来的吗?
他提出的要求,也是比照着表姐来的,还有一个年龄条件,问一问。
她问道:“那你对女方年龄和家庭有什么要求?”
何宗旭把这块放的很宽:“不超过三十五都可以。”
表姐正好三十五,表姐跟何宗旭,一前一后,都来骗她,好讨厌。
她用小花妖的能力看了一下,果然,何宗旭此时身上的红线,连在对面的一个小饭店,表姐应该就在饭店里。
挖这么大的坑等着她,姜小慈才不傻呢,她说:“你的资料太优越了,但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得核实清楚。”
何宗旭笑道:“你认真负责,这是好事,但你是要去海市吗?”
姜小慈摇头:“我们家有些亲戚是警察,有些同事关系,回头联系一下海市那边,如果人家休息的时候愿意帮忙调查,我就不用过去了。”
何宗旭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怕你查,等你核实清楚,希望能着手帮我寻找,我妈妈希望我尽快结婚,上个月我的分红是五千,一半也有两千五,介绍成功我这一单,你休息一年也不怕。”
谁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姜小慈不一定接呢,她说:“你们这样收费高的,想挣到你们的钱也难,我尽量,但不保证。”
送完何宗旭,姜小慈看到纪清岚也挑好了花,付钱走人了。
第38章
有可能她已经看穿了,所以故……
姜小慈拿着何宗旭的登记资料,又看到纪清岚买了花走了,猜测纪清岚是知道何宗旭动向的,在他今天过来登记之前,他们俩就有过联系。
纪清岚有心机,出院那天言听计从,配合让人把她孩子抱走,要么何宗旭拿了她的把柄,要么许了她好处。
姜小慈摇摇头,怎么都爱算计呢,算计到最后,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这也给她警醒,只要不贪图那几千块的介绍费,就不会被表姐和何宗旭骗到一丁点。
但纪清岚贪何宗旭许诺的好处,她都出月子了,何宗旭还没给安排,不得已,她今天才来婚介所,逼着何宗旭别忘记承诺。
何宗旭故意让纪清岚追上,他在这没什么熟人,但纪清岚在这里亲戚朋友多,被看见了可不好解释。
他动怒了:“纪清岚,你不要自作主张。”
纪清岚恼火:“你不是说给我做了安排吗?出院都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我在纪家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你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
何宗旭楞了一下,随即失笑,他自作多情了,以为纪清岚如此着急找他,还打着一家三口过平淡日子的想法。
原来自己猜错了,她转变、接受的太快了。
“你还好意思笑?”纪清岚质问。
何宗旭收了笑,说道:“我是为你考虑才等到现在,你想想,你家里人要等你坐完月子,再把你送回云城,等你从云城那边走,然后高调回京,不就打了纪家、和那些看不起你的人的脸吗?”
纪清岚想想,何宗旭说的有道理。
她不再横眉冷对,问道:“家里今天晚上就要送我走,到了云城,你安排谁带我走?”
何宗旭说:“让你别急,你非要急,我安排的事情,不需要担心细节,你上了火车之后,就有人找你了。”
纪清岚将信将疑,晚上,纪家人给她送到车站,就不再管她了。
纪家甚至不愿意给她买卧铺票,让她坐硬座回去,她刚出了月子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她在硬座车厢,前后左右张望,何宗旭安排的人呢?不会骗她吧?
廖秋凤把纪清岚的举动看在眼里,真是沉不住气,要不是长得像薛宏东的初恋,是不可能找她入局的。
薛东宏是她和何宗旭的仇人,他们要报仇,要他攒了一辈子的钱,最后都落到仇人子女的手里。
等火车发动后,廖秋凤假装路过,随后惊喜的和纪清岚打招呼:“清岚妹子,这么巧呀,我是何宗旭他大姐,你还记得我吧?”
纪清岚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女人她不认识,但能说出何宗旭的名字,应该是他安排好的人,能说出何宗旭的名字,是叫她放心,反正火车上都是一面之缘的过路人,无人在意这个名字。
她配合的说:“大姐你好,我记得你。”
廖秋凤继续装着怜惜:“你刚出月子,身体虚着呢,你家条件不错,怎么没给买卧铺?走,到姐的卧铺车厢说话去,回头我给你补张卧铺。”
连生完孩子都知道,一问一答中,周围乘客没人怀疑。
纪清岚拎着行李跟在廖秋凤身后,纪家虽然不再管她,但她的东西都让带着,这一趟她拎了两个大包袱,沉的很。
她看着前面能装的女人,也就是假客气,居然不帮她提一个包。
来到卧铺车厢,廖秋凤收了笑容,说:“清岚妹子,宗旭说,大家都是无利不图的人,直接说利益就好,你长得像薛先生初恋,薛先生年轻的时候风。流,唯独对初恋念念不忘,冯文玉是他唯一的女儿,将来可以继承他全部的财产,你明白了吗?”
纪清岚总算弄明白了,既然要嫁薛先生,她总要问下情况。
“冯文玉已经三十五了,薛先生至少五十五了吧,你们居然让我嫁给那么个老头子?”
廖秋凤说:“不,你错了,他已经六十了,你就是送给他六十大寿的礼物,他很有钱,身体保养得挺年轻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太过风。流,现在生不出孩子,不然的话,宗旭就不会非冯文玉不可了。”
纪清岚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也真是够可以的,现在就开始布局,按照你们说的,薛先生至少能活个十几二十年,等何宗旭拿到了全部遗产,他也老了,有什么意思?”
廖秋凤觉得这人真是太蠢了,稍微点拨一下吧。
“现在身体看着好,不代表将来就好,如果你愿意好好陪人家几十年,我们等等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等到父女相认,宗旭是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
子呢,薛先生的生意,自然要交给他,我们是不急的。”
纪清岚犹如提线木偶,不能反抗,只能冷笑:“他真是算到骨头里了。”
廖秋凤说:“他确实很聪明,所以你最好别和他玩心眼子,你玩不过他的,你的孩子又在宗旭手里,为了孩子,你也会和我们一条心吧?”
纪清岚后知后觉,终于知道何宗旭为什么要和她生一个孩子了。
她感到害怕:“何宗旭和冯文玉结婚,然后再收养我生的孩子吗?”
廖秋凤点点头:“是的,为了你的孩子,你也得和我们一条心,我们不会亏待孩子,这点你放心。”
……
从登记到现在,从三月份等到四月份,等了一个月,冯文玉有点等不及了。
何宗旭昨天已经过去登记了资料,她和何宗旭的条件、要求那么吻合,姜小慈居然不安排他们见面。
冯文玉按捺不住,又来了婚介所,姜小慈又收到了一面锦旗,锦旗上写着“天作之合”,她正和新人一起,在隔壁的照相馆拍照片留作纪念呢。
看着小半面墙的照片和锦旗,她这不是会做媒吗?
冯文玉在店里等了一会,等着姜小慈回来,原本打算好声好气问,可姜小慈偏装憨,没事人一样说了声:
“表姐,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呀,是问相亲的事情吧?你要求年收入5万块,还要求在海市有一栋小洋楼,我还没找到合适的。”
冯文玉听了来气,姜小慈装什么装呢?昨天来登记的何宗旭,不就很合适?
有可能她已经看穿了,所以故意不介绍。
冯文玉把脸上的笑收了,质问:“小慈,你是因为韩景源对我不满,所以故意不给我介绍对象吗?”
要是表姐好好说话,她也好好说话,但表姐上来就质问,姜小慈没那么好脾气了。
表姐装,她就继续装:“表姐,你要求那么高,确实没有合适的,怎么给你介绍呢?”
冯文玉想了一下,直接说何宗旭不合适,还是把姜小慈支开,去后面的档案间,把何宗旭的登记资料拿出来,当面质问。
她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好了,表姐脾气是有点不好,跟你道歉,你给我泡盏茶去。”
姜小慈问:“可是我这没有适合你的资料,你还要留下来吗?表姐,你是有事业心的,哪有空在我这里坐着喝茶呀?”
冯文玉道:“我去隔壁买束花带回去,坐着歇歇就走,怎么,一盏茶都舍不得给表姐喝吗?”
楼下的茶叶罐子已经空了,得到楼上去拿,姜小慈点头:“行,那表姐你稍微等一会。”
冯文玉在姜小慈上楼之后,立刻从登记的大书桌抽屉里,把后面档案室钥匙拿出来,开了门。
上回登记的时候,她看到过姜小慈钥匙放在这里,节省了时间。
不得不说,姜小慈的心非常细,档案按照月份日期,男女,离异、未婚各种类别,分门别类登记好,一目了然。
冯文玉按照标签,一下子找到何宗旭昨天的登记资料,她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看姜小慈怎么说?
冯文玉把资料盒抽出来,正走到门口,听到下楼梯的声音,她也不害怕,索性站在档案室的隐形门口,等着和姜小慈当面质问。
看着捧着茶叶罐、满脸不敢置信的姜小慈,冯文玉先发制人,扬着手里的登记表,冷笑着质问:
“这位华侨的资料是怎么回事?有这么合适的,为什么不给我介绍?你是不盼着我好是吧?”
姜小慈还以为,表姐做生意赚了这么多钱,人应该很聪明,她却用这么笨的办法,偷钥匙把资料找出来质问,她这是偷窃行为!
姜小慈把铁皮盒的茶叶罐“砰”的拍在桌子上,质问:
“表姐,上了锁的意思你不知道吗?就是不让人进去,你还偷钥匙,那么多档案,你一眼就把华侨的资料翻出来,还来质问我为什么不介绍,你能这么快把他的资料找出来,你比我清楚呀,你们两个人演双簧,想借我‘一线牵’的招牌,表姐,你还说韩大哥针对你,我看你是忌恨韩大哥,想坑我们才对!”
冯文玉被姜小慈抢白得心虚、涨红了脸,放软了语气。
“你说的都对,就是这么回事,那现在可以介绍了吧,我这边介绍费一千五,何宗旭那边介绍费两千五,加起来四千块钱,够你两三年的收入,你还犹豫什么?”
姜小慈横眉冷对:“我犹豫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们俩挖坑,给四千块的诱饵白送给我,不是坑就是骗,你要结婚就结婚,别来害我和韩大哥。”
他们俩争吵的声音,隔壁都听到了,程连进过来问道:“小慈,怎么和你表姐吵起来了?”
姜小慈说:“表姐偷我店里的东西,程叔,麻烦你打电话到和平路派出所报警,如果韩大哥在,就叫他出警。”
杜顺意眼神轻蔑,还装高雅人,居然做出不问自取的行为。
冯文玉不敢置信:“姜小慈,这么点事你要报警?我可是你表姐,闹到派出所,你是不想韩景源在冯家有立足之地了吧。”
姜小慈说:“如果冯家都是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不来往就不来往,韩大哥又不是没有亲人,我们不稀罕你们这样的亲戚。”
程连进也觉出不对了,这位表姐能精准找出符合的会员资料,说明她心里有过预判,在利用小慈,那也太可恶了。
他立刻出去找电话亭,打电话报了警,韩景源很快和同事出警过来了。
冯文玉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指着韩景源的鼻子大骂:“韩景源,敢铐你表姐,你疯了吧!”
韩景源公事公办:“表姐怎么了,表姐犯法就不抓了吗?有什么事回派出所说去吧。”
冯文玉太自大了,钥匙和会员资料都在她手上,左右隔壁的人都能作证,证据确凿,带去派出所,她还拿着都是亲戚的话,坚决不接受调解,不愿意道歉。
姜小慈也不退让:“不道歉,那我也不接受调解,我必须要一个书面的道歉、认错保证书。”
……
争执中,舅妈章
如梅赶来了,了解情况后,一个劲的和姜小慈道歉。
姜小慈看舅妈态度挺好,松动了,说:“舅妈,表姐和叫何宗旭的华侨,已经准备结婚了,他们不跟家里人说,却先后来我的婚介所,登记资料,想叫我给撮合,他们的主意估计你也猜到了吧,这么明显的利用,我不会上当,计谋不成还来偷资料质问我,舅妈,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章
如梅被瞒得死死的,到今天才知道,冯文玉瞒着自己,自作主张坑家里人。
她看了何宗旭的资料,资料上有照片,有身高、家庭收入,非常详细。
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一定非冯文玉不可呢,章
如梅也觉得很离谱。
舅妈并没有责怪姜小慈报警,说:“小慈,舅妈已经了解清楚了,是你表姐有错在先,先是骗你,然后偷钥匙开你的档案室,一错再错,还不认错,舅妈替她向你道歉,你表姐我会好好管教,我来劝她同意调解条件。”
有调解的认错书,将来不怕表姐颠倒黑白,姜小慈同意了。
“舅妈,你明事理,我愿意调解,但我有底线,表姐必须承认她的错误,道歉、写书面认错书。”
章
如梅点头:“好,我去说服你表姐。”
章
如梅进了调解室,看着从小任性到大的女儿,头疼不已,说:“我跟小慈谈好了,你认错,写保证书,现在就能走。”
冯文玉气得瑟瑟发抖:“我要是不认错呢?”
章
如梅说:“不认错你就得在派出所拘留几天,三天、六天还是几天?我不知道,看怎么判了,如果你愿意在拘留所呆几天的话,也可以不接受调解。”
冯文玉绝不会让自己拘留在派出所,咬着牙写了保证书、认错书,读了一遍,按了手印,接受了调解。
这过程当中,她除了必须道歉的话之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跟姜小慈说过,一直都是章
如梅在一旁说的。
调解完之后,韩景源还得上班。
姜小慈望着他,这会才说顾及他的话:“韩大哥,我给你表姐得罪完了,你在外公那边不好做吧?”
韩景源摇头:“你这才哪到哪 ?我妈可比你厉害多了,我妈都不上外公家的门,但默认我去看望外公,外公也没因此对我生疏,没事的,表姐这么任性,也该叫她吃个亏,长长记性了。”
……
回到家里,冯文玉气得忍不住哭起来。
她三十多了,找了一个完美契合的对象,居然闹出这么一茬事。
她说:“妈,我现在就要跟何宗旭结婚,希望你们不要再提任何反对意见。”
第39章
在四月份,选了个吉日,把请……
章
如梅看过何宗旭资料,不可能同意。
她反问:“你平平无奇,突然之间,有个以前关系不算太亲密的朋友,拉你去投资,每个月给你分几千块钱,你真认为人家跟你关系好啊?还有那么优秀的华侨,偶遇之后就非你不娶,你对自己那么自信吗?不想想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冯文玉哪里听得进去:“妈,你真是太过分了,我找的几个对象,你要么嫌人家不够好,要么嫌人家太好,你是不打算让我结婚是吧?我跟你说,我不会再听你的了。”
章
如梅说:“不是妈反对你结婚,是你找的几个对象都太不靠谱了。”
冯文玉说:“好,我承认之前几个是不靠谱,但何宗旭祖上三代都是能查到的,他的存款有存折凭证,海市的那套洋房,就在他妈妈名下,这些都是真的,他这个人也是真的,他比我有钱,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来骗我?”
章
如梅没法子,今天不跟她说明白,是说服不了她了。
她说:“事关你的身世,妈才一直没说,其实,你并不姓冯,你亲生父亲,是个有钱但无情无义的男人,不是好人,但他只有你这一个孩子,所以何宗旭看中了你的身世,才来接近你的。”
冯文玉根本不相信,她爸去世前,对她并不好,她只当父母关系不好,可怎么又冒出一个很有钱的父亲?
她说:“妈,就算是真的,我去和何宗旭说,绝不会认什么有钱父亲,看他娶不娶我,如果他依旧愿意娶,你们谁都阻止不了,你们不看好,我就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们看,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相伴到老的。”
……
冯文玉也不是一点不怀疑,她性子直,找到何宗旭在京市落脚的地方,小小的四合院,是何宗旭花了几千块钱买的,何宗旭已经这么有钱了,还贪图钱,她不信。
她冲进去,把妈妈跟她说的话重新质问了一遍。
“何宗旭,你如果看中我那个没见过面亲爸的钱,那我们没必要结婚,因为我绝不会接受他一分钱的遗产,你的计划会落空,不如现在就放弃,不要浪费时间。”
何宗旭震惊的表情恰到好处,他没有信誓旦旦保证,而是分析给冯文玉听:
“我真不知道你的身世,你想想,三十五年了,,你亲生父亲连你都不找,还会把财产给我这个女婿吗?我就算想贪图也贪不到,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冯文玉一听,确实如此,她妈说她亲爸不是好东西,女儿都不认的男人,又怎会在乎女婿呢?
她觉得何宗旭没有骗她,是她母亲被父亲骗过,所以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骗子。
她说:“我们之前想用姜小慈的婚介所减少麻烦,已经行不通了,不如直接结婚吧。”
何宗旭温柔点头:“好,都依你,你说怎么结婚就怎么结婚。”
……
冯文玉坚持要和何宗旭结婚,气得外公说要立遗嘱,不给她继承家里财产,还说要把遗产全给外孙。
冯文玉没想到家人能不讲理到这种程度,把所有怨气转到韩景源身上,她不好过,韩景源也别想好过。
冯文玉找去韩景源上班的派出所,冲着韩景源讥笑:“韩同志,我要举报。”
这才刚上班,所里同事都在,大家看气氛不好,换了个同事接待,说:“这位同志,你要举报什么?”
韩景源太了解表姐的性格,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他和同事说:“她找的是我,还是我来吧。”
韩景源拿了登记表,问:“你要举报什么?”
冯文玉恶狠狠的说:“韩景源,是你先让我不痛快,别怪我。”
韩景源加重语气:“私怨别放在这里吵,说事情!”
冯文玉嗤笑,轻飘飘的说:“好,那就说事情,我要举报的,是一线牵的姜老板,她和人非法同居,这要是别的人是没什么好举报的,可她是做婚介的,自己作风不正,能做什么好媒,你们不管管?”
韩景源气到发颤,这就是自己的表姐:“你有证据吗?”
冯文玉看傻子一样看韩景源:“有啊,她左右店铺的人,都看到每天早晚有男人进出、留宿,二楼住宿你们一看便知。”
韩景源点头:“好,你跟我们一去过去。”
出警的同事路上找了机会,压低声音问:“你表姐不知道你和你媳妇,打过结婚证了吗?”
韩景源摇头:“她不知道。”
同事不解:“你刚才说一声,不就不用去了吗?”
韩景源说:“你这么大度的吗,还想不想让我媳妇帮你介绍对象了?
同事立刻换了说法:“这叫什么亲戚,太可气了,必须给她个教训。”
……
冯文玉带着韩景源和另外一名民警,来了婚介所,屋里有会员在登记资料。
冯文玉犹豫了,这要闹出来,姜小慈的婚介所可能要倒闭,名声烂了想再开,除非换地方。
犹豫只有一瞬就打消了,姜小慈明明能顺手帮她忙,却不帮,还报警,她也不用心软。
做好心里建设后,冯文玉走进去,打断登记:“姜小慈,警察来了,别登记了。”
姜小慈的视线被挡住了,歪头一看,韩景源跟在后头呢。
上次表姐来店里私自开锁偷资料,她报了警,表姐这次带警察过来,报复回来,她理解,但不知道能有啥事?
她和登记的会员说:“登记好了,我店里有点事,就不送了。”
冯文玉却不让人走,拦住说道:“这是私人婚介所,不正规,这小姑娘作风不正,没名没份就跟男人同居,她能给你们介绍什么好对象?”
姜小慈:……“表姐,话说清楚,你说的男人,是你身后的民警、你的表弟、我邻家大哥韩景源吗?”
冯文玉:“是,你真不知道丑,还说出来。”
这么好的机会,姜小慈当然要发作一下,给表姐一个教训。
她拿起桌上给客人泡好的茶,手一扬,浇在了表姐的脸上。
“表姐,你又把自己作去派出所,可不能怪我,我跟韩大哥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不能住在一块吗?”
“你胡说八道,有证据证明你们结婚了吗?”
“有啊。”
姜小慈跑上楼,把两本结婚证拿出来,摊开来拍在桌子上。
“表姐,你要不信,可以去验一下结婚证的真假,但只能等你从拘留所出来,才能去验了,不过我是不会配合你的,想要验,自己去云城民政局问去。”
姜小慈说:“韩景源,我要报警,冯文玉又来污蔑我,这次我不接受调解,你们必须拘留她。”
韩景源再次请冯文玉去派出所:“冯文玉同志,走吧。”
冯文玉吃个哑巴亏:“你们结了婚,为什么不说?”
姜小慈说:“我们自己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
这下,大家都知道姜小慈和韩景源打过结婚证了,钱美萍和杜顺意,带着孩子过来说话。
“我就说,你这么细心的人,又是开婚介所的,怎么可能不考虑详细了。”
姜小慈说:“本来就是很私人的事情,又没摆酒,就没说了,表姐居然用这事,想叫我婚介所干不成,可能她还觉得,是我先自找的吧,好在舅妈讲道理,这次应该不会怪我。”
冯文玉被拘留了三天才放出去,拘留期间,舅妈过来,说外公找他们。
姜小慈和韩景源去到外公家里,这是她第一次见外公,之前就问过,要不要来拜访外公,韩大哥说不用,说外公性格淡薄,是他说不用特意来,哪天需要见,就见上了。
今天就是需要见的时候,外公稍微问了姜小慈几句话,就说了叫他们来的原因。
“你表姐说,出了拘留所就结婚,我对她失望了,我怕哪天有意外,她和何宗旭来抢遗产,立了个遗嘱,这家饭店原本是外公的祖产,去年退还回
来,饭店你舅妈经营,给你舅妈三成,剩下的七成就给你们俩。”
姜小慈:……这样非常不合适,外公一共三个孩子,去世的大舅舅,和家里断绝关系出国又回国的小姨,还有就是不愿回来的冯阿姨。
关系这么复杂,遗产可不好拿。
姜小慈连连摆手:“外公,遗产这样分,会让一家人生嫌隙,我跟韩大哥现在挣得蛮多的,一个月能存个一两百块钱,够用的,不要为了多这点遗产,让一家人闹成仇人,不合算的。”
冯世南看了看这小姑娘,问韩景源:“她一直这样吗,送上门的钱都不要?”
韩景源点点头:“嗯,她有自己的衡量方式,该贪心的时候不贪,你觉得不该贪的时候,她又毫无心理负担要了。”
冯世南笑了笑:“难怪,你爸爸娶了你。妈妈后,姜家越来越和睦,越来越好,但我家里有点不一样,我和韩景源外婆离婚的时候,他小姨户口就迁出去了,家里这份产业,跟她小姨没关系。”
“你们表姐非要嫁给别有用心的人,那我就不分给她钱财,免得将来便宜外人,留三成给你们舅妈,这是她应得的,也是给她养老用的,至于她将来留给谁,那我管不着了。”
外公说的在理,姜小慈说的又是事实,可韩景源并不想因为这份遗嘱,结下什么仇怨。
他揽着姜小慈肩膀,正想给她暗号一起拒绝,突然间,他听到一个声音。
“不要拒绝,就听外公的,顺其自然办酒结婚拿遗嘱,拒绝了肯定后悔死的。”
这个声音说的话,让韩景源心神俱震,下意识侧头四下查看,只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人。
再看外公和姜小慈的表情,显然他们没有听到。
韩景源明白了,姜小慈身上,又多了一件神奇的事,这个声音,听到的真及时。
他改口道:““好,我们就听外公的。”
姜小慈以为韩景源不会答应,都找好拒绝的理由了,但他答应了,她也开口说:“好,听外公的。”
冯世南点头:“好,既然结婚证的事都知道了,还是把婚宴办一下,云城那边你们家人想什么时候办,随便他们,京市的婚宴外公给你们办,让冯家的亲戚好友、朋友邻居都知道,你们俩是得到家里认可的。”
外公是个急性子,和姜小慈一样,她说领结婚证的时候,比外公说办酒的时间还快呢。
她说:“好,我跟我妈妈说一下。”
……
冯世南在四月份,选了个吉日,把请帖发出去,家里人现在对这种突然定下的喜事,见怪不怪,有心里预期了。
何素文等不及,先过来和谢淑菊一起,准备结婚办酒的细节。
姜小慈是谢淑菊干孙女,本来商议从她家出嫁,接到婚介所去,但冯世南不同意:“遗产给他们七成,从我家出嫁,再接到婚介所去。”
众人:……那毕竟是他外孙娶媳妇,怎么能从他家出嫁呢,赞同的不多。
但姜小慈同意:“外公花钱,他说了算,我看挺好的。”
她的嘴开过光,她赞同,又是她的婚事,那没人反对了。
冯文玉听说冯世南的决定后,跑来理论:“爷爷,就因为我要嫁的人是你们反对的,就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冯世南说:“有什么话去跟你妈妈讲,我老了,管自己的女儿们都吃力,哪能管得住你们?”
冯文玉失望了,冷笑着说出猜测:“爷爷,你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吧?既然我妈给我爸戴了绿帽子,你怎么还给她留三成遗产呢?你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龌龊吧?”
冯世南气得给了她一巴掌:“我这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还在乎你这点闲气,但另外一个是你。妈妈,她对你怎么样,你从小到大没感觉吗?你脑子呢?给我滚出去!”
……
婚宴的前一天,除了二哥来不了,冯阿姨不愿回京市,别的至亲、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哥、姑姑、姑父、叔叔、婶婶、祝医生,都来了,谢奶奶一家也在帮忙。
大家到的时候,姜小慈还在店里登记会员资料,顾闻英看到女儿还在忙,把她手里的钢笔夺下来:“你明天就结婚了,今天还不闭店吗?”
姜小慈说:“谢奶奶和奶奶搞好了呀,我想帮忙的,她们说用不着我,现在店里生意好,每天都有好几个人过来登记,关门干什么?”
顾闻英打趣:“你真是做媒做魔怔了,什么事都想着你这婚介所,歇一天不要紧,关门跟我回家。”
结婚头天晚上,姜小慈和妈妈、奶奶住在了韩景源外公家里。
冯世南出去了,住在饭店,把家腾给她们。
何素文对顾闻英说:“亲家真是个讲究人,注意细节。”
顾闻英说:“性格跟我们家小慈一样急,说件什么事情,马上就得办了。”
姜小慈还挺喜欢外公的性格:“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外公怎么舍得把一大半的遗产,都留给我们。”
顾闻英寻思:“可能他觉得在你们手里,才能保全下来,省得最后被别有用心的人骗了去,所以宁愿给你们。”
表姐找的何宗旭,利用纪清岚、欺骗纪清岚,将来欺骗表姐也不奇怪,确实不能信任。
晚上,姜小慈被妈妈勒令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要起得很早很早。”
姜小慈不懂这些,她只知道,以前在大河村,有娶媳妇的,有嫁女儿的,那都是半夜就起来忙活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韩大哥也会早点睡觉吗?”
何素文笑了:“他哪能睡得着,你爸爸、你哥哥他们都在那边,商量着明天早上接亲的流程,他们今晚估计是睡不好了。”
姜小慈又操起心来:“韩大哥才上班没多久,他的同事们,知道把白酒换成白开水吗?妈,你明天跟大哥说一声,让他注意这个事。”
顾闻英被逗笑了:“男人结婚当天醉就醉一下,没关系的。”
姜小慈不放心:“可是韩大哥酒量不好,还是说一下吧。”
何素文说:“好,我一定交代,你放心去睡吧。”
姜小慈这才睡了,第二天她三点钟就被妈妈和奶奶喊醒,要她起来洗澡化妆。
姜小慈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歪头想睡,说:“接亲定的早上八点十八分,咱们这也太早了。”
顾闻英说:“不早的,忙忙碌碌一会,天就亮了。”
等到姜小慈换好衣服,盘好头,化好妆,又吃了点东西,才六点钟。
她说:“妈,我就说早了吧,明明可以让我睡到五点再起。”
顾闻英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结婚还跟平时一样,好了,就忙这一天,忙好之后没人管你了。”
等到韩景源过来接亲,姜小慈已经等得坐都坐不住,说:“可算是来了。”
大家都笑,说没见过结婚跟赶任务一样。
接着就是流程,接亲、敬茶、改口、给改口费。
大家在婚介所参观了一下,这处房子比左右隔壁的都好,二楼是一个独立的居住空间,真是不错。
何素文再次谢老姐妹:“这么好的房子,那么便宜的价格,你就卖给小慈了。”
谢淑菊嗔怪:“看你说的,我本来要送的,小慈非不要,这才收了钱,她也是我干孙女,帮了我们家那么多,我心里都有数。”
……
婚宴摆在中午,冯世南把冯家所有的亲朋好友、能请的都请了,加上云城来的家属,再算上谢淑菊一家,一共摆了十二桌,热热闹闹。
敬酒的时
候,姜小慈偷偷闻了一下酒杯,没什么酒味,她这才放心了。
韩景源只知道自己不停被拉到这边或者那边,给长辈敬酒,接受着平辈的恭喜,一整个中午,他的头都是晕的。
等送完客人,静下来,看着姜小慈在家人们那一桌,脆生生的说笑,他的心越来越踏实,办了酒,真的要过两口子的日子了。
大家请的假不多,了解姜小慈的性格,她连结婚都和平时心态没两样,就不留在这边打扰小两口的生活,订的晚上车票,下午坐着聊了一会,就去车站了。
姜小慈换掉结婚的衣服,洗掉头上的发胶,擦掉脸上的粉和口红,然后送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大哥、叔婶、祝叔叔他们去了车站。
虽然年底要在云城再摆一场酒,但大家心里还是有点失落,小慈以后就不再只是姜家的小闺女,她也是韩家的儿媳妇,是韩景源的媳妇了。
姜卫海叮嘱韩景源:“小慈虽然不是我亲生闺女,但你知道的,她是我们家最珍贵的孩子,你们好好的,有事多商量,别吵架。”
韩景源重重点头:“爸,你放心。”
送走家里人,总算忙完这一天的事情,回到家,姜小慈对韩景源说:“我刚刚洗过了就不洗了,你赶快洗澡,我们睡觉去。”
韩景源酒醒的差不多了,这会却觉得自己幻听了,问道:“你说什么?”
姜小慈说:“睡觉呀,研究一下,我不是很懂,但你应该懂的吧,你们男孩子之间,难道不聊结过婚之后的事情吗?过年的时候,婶子怀上了,叫小姑不要急,说什么选日子不选日子的事情,我都听到了,我们也试试。”
韩景源愣在当场,看姜小慈脸不红心不跳,他站不住,狼狈逃进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不知道自己冷静了多久,门外是他媳妇的关切:“韩大哥,你没事吧?”
韩景源冷静后,一直在消化姜小慈讲的话,再次拍了拍脸:“没事,在醒酒呢,你先回房间睡吧。”
姜小慈说:“我一个人睡什么,今天晚上肯定是两个人一起睡,你快一点,不然我生气了。”
韩景源无奈,一个澡洗了有史以来最磨蹭的时间,鼓足勇气回了房间。
……
姜小慈和韩景源结婚没两天,表姐和何宗旭也结婚了。
他们又请了一遍冯家的亲戚朋友,婚礼办得很隆重。
姜小慈结婚没请表姐,表姐结婚也没请姜小慈,不过姜小慈听说,表姐结完婚的第二天,就和何宗旭收养了两个小孩回来,一个九岁,另一个才三个月大。
姜小慈心里想了一下,纪清岚孩子被抱走到现在,两个月不到,能把两个月的孩子,养的像三个月大,应该不难吧?
他们收养那个九岁的孩子,没什么可多想的,但那个才三个月大的婴儿,会是纪清岚的孩子吗?
如果是,何宗旭绕了一大圈,就为了跟表姐结婚后,把和纪清岚的孩子收养过来?他真是个神经病。
姜小慈想着,幸好在医院跟护士长阿姨,看过纪清岚孩子身上的胎记,回头找机会看看那个小婴儿,身上有没有胎记,就知道表姐收养的,是不是纪清岚的孩子了。
第40章
等结果的时候,韩景源比姜小……
姜小慈的婚宴办完好几天,依旧没机会见到表姐收养的两个小孩,但这条街街口位置的门面动工装修,要开饭店了。
钱美萍带着孩子,每天会在外面走几趟,听到不少消息,回来跟大家伙说:“小慈,开饭店的门面,是你表姐出钱买下,何宗旭出钱装修,你表姐负责经营,哪怕亏了,房子还是你表姐的,外面都说她嫁的男人少有的好呢。”
姜小慈知道何宗旭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他和表姐是夫妻,表姐有个好歹,家产都是何宗旭支配。
何宗旭海市和京市住的房子,在他。妈妈名下,他的存款,随时可以用“投资”,再用亏损来把资产转移掉。
姜小慈都能想到,何宗旭肯定在和表姐邂逅前,就做好完全之策了。
姜小慈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她说:“何宗旭说要个事业型的妻子,却收养两个小孩回来,再事业型,表姐也不可能不问小孩,有两个小孩还要管饭店,表姐要累死了。”
杜顺意正奇怪这事:“你表姐、表姐夫年纪不大,一结婚就收养了两个小孩,那将来还怎么生?何宗旭条件那么好,又收养孩子,不会是他不生吧?”
钱美萍连这也打听出来了:“冯文玉说,是她不生。”
姜小慈不相信:“表姐又没结过婚,怎么确定是她不生?”
就是,一般哪有刚结婚,就确定谁不生的,要去医院检查的,杜顺意摆摆手:“算了,咱不说他们的事情。”
她们不说,冯文玉却带着孩子过来了,趁着周日韩景源在,她过来缓和关系。
她一手抱着小的,大的在她身后紧紧跟着,来到照相馆门口,看到韩景源的面无表情,略显尴尬,说了一句台阶话:
“韩景源,你别拉着脸,到底是亲戚,吵过就算了,我带两孩子过来,给你们认认。”
当着孩子的面,韩景源自然不好继续面无表情,和姜小慈说:“我去帮你把档案室的柜子,多加几个格档。”
姜小慈点点头,她正想找机会看看小婴儿,一直等到今天才有机会。
她笑盈盈端着板凳出来,请冯文玉坐着说话,“表姐,坐,今天太阳好,我给你泡盏茶。”
冯文玉正想让姜小慈知道,没有她保媒,自己也很幸福。
她坐下后,跟大家伙介绍大点的孩子:“我给孩子们都改了姓,大的九岁,和我姓,叫冯酒香,小的这个姓何,叫晓糖,是日字旁的晓,不是小慈那个小不点的小。”
姜小慈已经把茶端出来了,探头看她怀里熟睡的小婴儿,胖嘟嘟的,确实看不出实际月份。
钱美萍把自家孩子抱过来,两个一对比,惊讶的很:“看着比我们家,不像只大一个月,倒像大了两三个月,长得可真好。”
冯文玉得意:“那是,长得不好我也不会收养,我一去,这孩子就冲我笑,我觉得和我特别有缘。”
冯文玉以为来这边会被冷眼,没想到姜小慈带头,又是端凳子又是泡茶,她觉得自己也不能小气。
“姜小慈,我看你这么喜欢小孩,要抱抱吗?”
姜小慈连忙伸过手去:“要呀,我喜欢小孩,谢谢表姐。”
正要把孩子接到怀里,一旁九岁的冯酒香,一开始安安静静,乖巧站在冯文玉身边,这会突然伸手把孩子接过去。
还解释:“姜阿姨,我妹妹睡眠好浅,又怕她尿了弄脏你衣服,还是我来抱吧。”
姜小慈抱了个空,有些发愣,她被这个九岁的小姑娘,敌对了。
冯文玉教导大的:“香香,姜阿姨想抱妹妹,是疼爱她的表现,以后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姜小慈并不生气,人家的妹妹嘛,不想给别人抱,也正常。
她还鼓励:“你真是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
冯酒香想看姜小慈安慰的笑容,是真是假,这和她从别人口中勾勒出的姜小慈,很不符合,她有这么好吗?是装的吗?
冯酒香此刻才九岁的身体,抱妹妹不太稳,怀里的妹妹可能被勒得不太舒服,突然皱着眉哇哇哭起来。
冯文玉忙把孩子接过来,有些烦躁:“看你,不会抱孩子就别抱了,好容易哄睡着,又哭起来。”
冯酒香退到一边,毫不意外,妈妈还是这性格,不过比后来她有记忆的印象里,已经好多了。
钱美萍有经验,笑道:“孩子哭闹,不是饿了就是尿了,我来检查一下。”
冯文玉打开襁褓,看到尿布湿了,果然是尿了,她没带尿布过来,皱着眉叹气:“这几个月大的孩子,真磨人,还是香香好,听话懂事,还能帮我干些小活。”
钱美萍笑道:“是你自己要收养的,现在嫌麻烦迟了,你等着,我回家拿一个尿布,给孩子换上再哄哄就好了。”
“行,那多谢了。”
美萍姐给宝宝换尿布的时候,姜小慈在一旁看的很认真:“我也得学学,以后有自己的宝宝,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冯文玉笑话她:“你们小两口才刚结婚,哪有那么
快。”
姜小慈呵呵笑笑,她已经看到小婴儿腿侧,原本有胎记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胎记了。
但那一处的皮肤,比旁边皮肤颜色稍微浅一点,透着淡淡的粉,像是胎记被手术去掉后,重新补的皮肤。
姜小慈那会和医院护士长阿姨,认真检查过,除了胎记,还有好几颗位置好记的痣,现在都没有了。
姜小慈能断定,这个孩子就是纪清岚的孩子,只是身上的痣和胎记,被人去掉了。
……
换好尿布,小婴儿果然不哭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逗就笑,大家都围着她夸好带、乖巧。
只有韩景源注意力,放在九岁的冯酒香身上,从冯酒香对姜小慈带着说不出原因的警惕,韩景源就关注她了。
何况他还听到了那个声音。
“终于到了何晓糖重生到冯酒香身上,这一次,二十岁的她,要保护刚刚出生的自己了。”
“看她现在对小慈的敌意,还有对小慈肚子里宝宝的戒备,她重生在别人身上,就一定能搞明白所有的事情吗?”
“她重生前,是从自己的视角看事情,现在重生在酒香身上,站在旁观者的视角,看从婴儿时期,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应该能看出很多不一样,我还是相信,她会和之前不一样,至少能保护还是婴儿的自己。”
……
韩景源再次震惊,之前姜小慈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神奇的事情,他都接受了。
但冯酒香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等于现在的冯酒香,是二十岁的何晓糖,她要保护现在的她自己,所以才警惕小慈?
还有小慈肚子里、他和小慈的孩子,就结婚晚上那一次,之后几天,他都克制住了,他们依然有个命中注定的孩子了。
韩景源猛然想起,外公说要办酒的那天,他听到那个声音说,不答应会后悔死,是指结婚当天,他会和姜小慈有孩子的事情吗?
韩景源默默退回到档案室,冯酒香想改变还是婴儿的何晓糖命运,可以,但不能伤害到他画到保护圈内的人。
……
姜小慈已经弄明白纪清岚孩子的去向,下午她去外面核对会员资料,晚上早早回来,吃饭的时候,迫不及待和韩景源说:
“韩大哥,表姐收养的小婴儿,是纪清岚和何宗旭生的,但现在表姐在外面说,是她不生才收养,这个何宗旭心机好重,好会哄人。”
何止这一件事情,前几天,姜云重打来电话,随口说了一句,说纪清岚从云城跑了,现在看来,她的逃跑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吧。
韩景源把这事也提了:“你大哥来电话,说被送回云城的纪清岚跑了。”
姜小慈现在毫不怀疑:“纪清岚孩子都让何宗旭抱走,肯定有好处交易,估计是安排她去接收好处了吧,别管他们了,我们睡觉去吧。”
韩景源今天才把计生用品带回来,除了结婚办酒当晚,两人从不懂到懂,之后一直到今天,都很克制,可就那晚有了孩子。
他说:“小慈,我们一路顺其自然,飞快的领了证、办了酒,我担心那晚上,你就怀孕了,我想等一个月后去医院看看,这之前,我们分被窝睡,可以吗?”
姜小慈一笑:“韩大哥,你这提议很有纪念意义,如果真有宝宝,就知道是我们结婚当天怀上的,幸好你提一下,那我们分被窝,验证一下。”
……
要想确认有没有怀上宝宝,再等一个月就知道了,姜小慈并没有天天想着这事,该忙什么还忙什么。
倒是韩景源,他话本来就不多,心里记挂着事情之后,话更少了。
尤其这天,外公又找姜小慈,交给她一个任务:“你表姐开那饭店,挖的是我们饭店厨子,小慈,你得在七天内,把我指定的厨师给请过来。”
果然,任何白给的东西,最后都不便宜,韩景源忙道:“外公,她只会做媒,哪会搞这些经营上的事,还是我去请吧。”
冯世南道:“你才活多大,我做事用得着你来质疑?你忙去吧,别管我和你媳妇的事。”
姜小慈觉得,请人和做媒差不多,弄清楚条件,再互相配对,行就行,不行不勉强。
所以,她一口答应下来:“外公,我可以去试试,但不一定能成功。”
冯世南道:“不成功这饭店交到你手上,可就要倒闭了,你得好好想办法,必须成功。”
姜小慈和韩景源一起,拿了饭店七成股份,确实要做点事情,为了促成成功率,她说:“外公,你想我把人给请回来,那告诉我,为什么非你师弟不可?”
外公叹气:“你这孩子,非要问这么详细,好吧,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能把与祥劝回来,我也少了一桩憾事。”
“与祥比我小了二十岁,和你们舅妈同岁,我和章
如梅父亲情同兄弟,他死前托孤,我就让你们大舅娶了她,成了一家人。”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如梅守寡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和我那小师弟,互相都有暗生的情愫,可是,我那会碍着面子、辈分,没同意如梅改嫁。”
“等我想通,你们表姐正是叛逆的年纪,以死相逼不同意,姜小慈,你要能把这事儿替外公办成了,外公谢谢你。”
姜小慈:“外公,我尽力。”
外公交代的事不好办,韩景源给姜小慈指出:“常叔没结婚,但有个族亲过继的儿子,叫常德满,比表姐小了几岁,二十年前,他还小,正是需要母亲呵护的时候,很喜欢舅妈,可现在他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很难说服他同意。”
姜小慈说:“表姐和常德满的意见,是最靠后的,我要先去问问舅妈和常与祥此刻的心意,才好决定要不要做这桩媒。”
韩景源意外:“你把外公的托付,当成做媒去办?”
姜小慈:“我认为外公就是让我做媒,做媒是我擅长的,我觉得这事能办成。”
……
外公指定请回来的常与祥,是他最小的师弟,五十五岁了,目前摆着一个小吃摊。
姜小慈带了食材过来,选在下午没什么人吃饭的点,上前打招呼说:“常师傅你好,我叫姜小慈,我外公是冯世南。”
老常根据这小姑娘的年龄、形容、举止,加上她的称呼,猜测出来,笑道:“知道,你就是那个特别会做媒的小姑娘,师兄叫你来有什么事?”
姜小慈用小花妖的能力,确定了一下,果然他身上和舅妈连着红线,外公没有说错。
她把手里的食材递给他,说:“我听外公说,您的腌笃鲜做的比他还好,食材我带过来了,您能帮我做一份吗?”
老常知道小姑娘来的目的了。
冯文玉非得和家里较劲,要开饭店,把福云楼的大师傅、也是他过继来的儿子常德满挖过去,但老常真不能答应。
他说:“小姑娘,我知道你的目的,可我去不了福云楼,你外公知道我不去,才叫你来,看看他,净为难你们这些孩子。”
姜小慈说:“常叔,我都没说让您去福云楼上班的事,只
是想让您做腌笃鲜,您就说做不做吧?”
老常笑道:“你给工钱,自然是要做的,稍等一下。”
姜小慈就在摊位上等,老常跟姜小慈聊这个腌笃鲜的由来,以及制作要点,两个人差着三十多岁,聊得居然很投机。
姜小慈说:“常叔,其实您印象里最好的腌笃鲜,可能并不是别人眼里最好的,我今天带食材来,让您帮我做这一份,也不是我自己吃的。”
老常好奇了:“那你准备给谁呢?”
姜小慈拿出自己带的砂锅,准备装菜,说:“带给我舅妈。”
常与祥一惊:“小姑娘,你这不合适。”
姜小慈反问:“是怕您儿子不同意吗,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舅妈愿意吃,您愿意做,别的事,我会帮你们去谈的。”
常与祥呆呆坐了一会,等到小吃摊上人,他却把摊位收了,如果小姑娘办不成,再出来摆摊吧,她办成了,也就不用再摆摊打发时间了。
……
姜小慈带着用厚毛巾包着的砂锅,福运楼正是晚餐上客人的时候,目前外公在后厨,带着二厨、三厨、徒弟们,外公年纪大了,再不找来主厨,生意要受影响。
姜小慈带舅妈去空包厢,把砂锅打开,递给她筷子,说:“舅妈,每天饭点你都是最忙的,今天歇一会,尝尝这个腌笃鲜。”
章
如梅没搞懂她的用意,想着姜小慈不会无缘故买一碗腌笃鲜来,问道:“你从哪买的腌笃鲜?有什么用意?”
姜小慈说:“咱们福云楼的大师傅辞职跳槽,现在要找个新的大师傅,您看看这个口味行不行,行的话我就去谈。”
原来是试菜,章
如梅揭开砂锅,浓郁的腌笃鲜香味扑鼻而来,这香味莫名的熟悉。
她舀了一小碗,尝了一口汤,顿时默不作声,等这一小碗腌笃鲜吃完,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腌笃鲜是她年轻的时候,做给常与祥吃的。
她是常与祥师兄的儿媳妇,碍于身份,再后来,冯世南不再反对,但女儿冯文玉却以死相逼,两人的感情就这样蹉跎了三十年。
如今她都五十五岁了,常与祥却还记着她年轻的时候,给他做的那碗腌笃鲜的味道。
姜小慈知道,舅妈和常师傅之间,是那种远远望着的守护,两人身上有红线相连,又都处于需要对方的时候,她想努力试一试。
她说:“舅妈,我的想法很简单,现在店里需要一个像常师傅那样的主厨,您在这家店有三成股份,和常师傅之间又有情分,我实在想不出您拒绝的理由。”
章
如梅说:“小慈,你平时做的都是年轻人的婚介,到了我这样的年纪,阻力太多了,你外公并不是找不到主厨,他只是想弥补,当年阻止我跟常与祥的遗憾,没关系的,有些事错过就错过了。”
姜小慈问道:“舅妈,你只是担心有人阻止吗?如果我能说服他们,那你自己愿意吗?”
章
如梅笑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姜小慈就当她同意了,因为舅妈如果不愿意,会直接拒绝。
……
姜小慈都没怎么劝,常师傅和舅妈已经默许了,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姜小慈当然要促成。
她跑来表姐正在装修的饭店,正好常德满也在,正和表姐谈事情。
看到姜小慈,他心虚,怪不好意思的,主动解释:“小慈,我辞职有苦衷,何先生说能带我儿子去香港做手术,你看,我这实在难两全,只能顾一头。”
姜小慈理解,换了谁来,在儿子和师门恩义跟前,都会选儿子,人之常情,外公都没说什么呢,还叫常德满盯着表姐夫妇,给孩子带去做了手术才放心。
她说:“小常师傅,表姐,我想给舅妈和常叔做媒,他们俩担心你们俩会反对,所以我过来,做做你们的思想工作。”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冯文玉气得拍了桌面,襁褓中的孩子被惊到,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冯文玉强忍着不耐烦,吩咐冯酒香:“给你妹妹抱到后院去,别吵着我们大人说话。”
冯酒香虽然换了个身体,但她清楚养母性格,现在她还年轻,脾气好些,再过个几年,那简直不可理喻。
她抱着妹妹来到后院,哄了一会儿,孩子便不再哭闹了。
这边,冯文玉对着姜小慈怒道:“你为了给福运楼找个主厨,连做媒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我不可能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姜小慈说:“表姐,我知道好好说,是说服不了你的。”
冯文玉冷笑:“那你觉得吵架就能说服我了?”
姜小慈点头:“对,因为你不讲道理,舅妈不同意你和何宗旭的婚事,你不照样结了吗?表姐,你可以不顾一切结婚,凭什么不让舅妈和她喜欢的人结婚呢?”
冯文玉被噎住了,想了想,说道:“我妈已经五十五岁了,有什么好结的?”
姜小慈反问:“可是,她三十五岁、和你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是有机会结婚的,是你以死相逼,她才没结,现在二十年过去了,你依旧不同意她结婚,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冯文玉无言反驳,只得把矛头指向常德满,说:“好,我同意,他可不会同意常师傅和我妈结婚,不信你问。”
常德满气极:“冯文玉,二十年前我就说过,同意我爸跟你。妈结婚,是你不同意,现在你们家需要我爸去撑饭店提结婚,天底下的便宜,不能都叫你们家占尽了,我当然不同意。”
“我还告诉你,我同意来你这饭店,是你爱人答应,把我儿子带去香港做手术,不然的话,谁愿意帮你呀,三年合同期一到,我马上就走。”
冯文玉得意的冲姜小慈笑:“看到了吗?小常师傅不愿意呢,这可不怪我。”
姜小慈问:“表姐,小常师傅同意,你就同意?”
冯文玉确实没有更好的反驳理由:“对。”
姜小慈有谱了,蛊惑常德满:“常大哥,你爸如果和舅妈结婚,你是有好处的。”
常德满不信,他除了被人说嘴,能落好处?
“我有什么好处?”
姜小慈把好处说给他听:“外公给了我七成股份,一分没给表姐,这你知道的,我从我的股份里面,拿百分之二十五出来,给你爸入股,你虽然是过继的儿子,但他给你娶亲生子,教你手艺,既是你父亲,也是你师傅,只要你不作不闹,等他百年之后,他的股份肯定给你呀,你说你白得这么大的好处,为什么不愿意?”
冯文玉立刻出声打断:“你凭什么把我爷爷辛苦攒下的家业,分给别人?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姜小慈理直气壮:“外公把股份给了我跟韩景源,我就有权利这么做,你想说韩大哥不同意吗?不会的,就算全送出去,他也不会说什么,他知道我做的所有事,都是有原因的,肯定支持。”
冯文玉气的不行:“我爷爷能找到厨子,你犯不着白送这么多出去。”
姜小慈说:“你为了挖小常师傅过来,托关系花钱,我为了促成这个媒,给饭店找个永远不会跳槽的大师傅,也愿意给出百分之二十五,你管得着吗?”
冯文玉坚信:“你的自作主张,爷爷不会同意。”
……
常德满被她俩吵傻了,这会回过神来,忙道:“姜小慈,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爸这辈子不容易,也没结过婚,就收养了我这么个不争气的,你说股份的事,就算我们都同意,师伯也绝不会同意。”
姜小慈问:“那你不用管,我提的方案,你不反对是吧?”
这次换常德满得意的看着冯文玉:“就像你说的,我有好处可拿,没什么可反对的,只是冯文玉不会同意吧?”
冯文玉怒目而视回去:“常德满,你真厚颜无耻。”
常德满懒得争辩:“又不是我提出来的。”
姜小慈打断:“表姐,你自己跟家里决裂,要结这个婚,自己的孩子不生,非去收养两个,你没资格反对,现在咱们说定了,我去说服外公,你同意舅妈和常师傅结婚。”
冯文玉咬牙切齿说:“姜小慈,算你狠,你要能说服爷爷,我不反对。”
姜小慈大功告成,说:“好,那这事就算办成了。”
冯文玉冷笑:“你也太自信了,我了解爷爷,他把福云楼的招牌,看的比什么都重,我很好奇,你要怎么说服爷爷,我
得和你一起去。”
姜小慈说:“行,现在就去。”
……
姜小慈和表姐一起来了外公家里,告诉外公这个好消息:“外公,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现在,只要你同意一个小小条件,常与祥随时能来福云楼接替大厨位置。”
冯世南没想到她一天之内,就把这么难的事儿办成了,不敢相信:“你怎么做到的?”
冯文玉解释:“外公,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在每个人跟前,都提一个方案,最后到常德满,提出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给他爸,这才让常德满不反对,爷爷,你觉得遗产给我,会被外人占便宜,现在给到姜小慈,你还在呢,她就开始败光你的家产了。”
冯世南也觉得离谱:“小慈,不是我疯,就是你疯,你最好解释一下,让我不后悔把遗产交给你们的决定。”
姜小慈不急不躁,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外公,你先听听我说的对不对,其实外公你不在乎钱,你在乎的是福云楼这块招牌,你害怕表姐以后会为了钱,把你这块招牌给卖了,你看我做婚介所认真负责,觉得我能保住招牌,才决定给我们,可是外公,我不会做饭,不懂经营饭店的门道,就得分股份给适合的人,让福云楼这块招牌能传承下去。”
冯世南沉默不语,姜小慈才是最理解他的那个孩子,知道福云楼的招牌,在他心里比钱更重要。
可他也看重钱,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就这么给了自己师弟,想想都怄得慌。
但姜小慈的办法,能让常与祥和章
如梅在一起,他亏欠这两个人,就当是弥补吧。
冯世南最终点了头:“我想不出比你这更好的办法,但是百分之二十五不行,最多百分之二十,你去找常与祥谈,他要是不愿意,我就拿大棍子过去敲他。”
其实对常与祥来说,二十五和二十并没有区别。
常德满更没理由反对,当初他反对不过是在怄气,虽然等的时间久一点,但他确实能得好处,他爸还能在晚年收获幸福,仔细算算全是好处,便乐呵呵同意了。
冯文玉气了一整天,可看到亲妈从没见过的笑颜,也不吱声反对,甚至心里暗暗感激,姜小慈做这个媒,让她和亲妈缓和了关系。
……
常与祥和舅妈协商后,决定不领结婚证,只在饭店摆几桌婚宴。
这样一来,等他们百年之后,各自的遗产各自分配,没有法律上的纠纷。
但在亲朋好友们眼里,摆酒席相当于结婚,至于有没有领证,外人是不会知道的。
常与祥带着一百块钱来婚介所,交给姜小慈:“我知道你婚介所的收费标准,上个月摆小摊子,挣了二百块,这一百是给你的介绍费。”
舅妈也拿出了一千块钱,说:“你外公说,促成这么一桩皆大欢喜的婚事,拿饭店上个月总盈利的一半,给你当婚介费,也让你高兴高兴。”
姜小慈不但完成外公交代的任务,还拿到了一千一百块的介绍费,她当然高兴了。
……
姜小慈一直很有信心,婚介所有她在,肯定能挣到钱,现在一笔挣一千,以后一笔就能挣一万,而且她做的很开心。
福云楼交给常与祥和舅妈章
如梅,姜小慈只管婚介所的事,第一个利润,按照五成,舅妈拿了一千过来,说剩下一点零头,等年终一起算。
这个月在期盼中过去了,姜小慈例假确实没来,又过了几天,估摸着如果怀上,能查出来的日子,韩景源陪着她去医院做了检查。
因为听到了那个对话,等结果的时候,韩景源比姜小慈紧张多了。
结果出来,姜小慈怀孕了,两人只在办婚宴当晚好过,这一个多月都很克制,所以确定是那晚怀上的。
拿着已经怀孕的报告,姜小慈喜悦,妈妈怀她的时候就很年轻,妈妈还说从不后悔有过她,姜小慈也一样,既然老天安排她结婚马上有宝宝,那就好好珍惜。
韩景源是高兴,可姜小慈才刚到结婚的年龄,按理说迟几年再要小孩比较好,可就那一晚上,真怀上了,他是既高兴又愧疚。
“小慈,对不起,我实在不应该……”
姜小慈忙打断:“韩大哥,这孩子是我们俩一起的呀,不要说对不起,如果你说内疚的话,那我也要负一半责任,好啦,你再这样,宝宝会不高兴的,你怕我家里人生气吗?可我觉得他们会高兴,我们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我来说。”
韩景源连忙劝阻:“不,这种事情让我来说。”
姜小慈点点头:“那也行。”
两个人的对话,正好被来医院检查的冯文玉听到了。
她心里很是羡慕,何宗旭说他不生,但她依旧抱着一些希望,来医院找朋友的妈妈问问,看男人不生的话,怎么在不带他来医院的情况下治疗,没想到听到姜小慈怀孕的消息。
她心里很落寞,都说姜小慈身边的人会幸运,她妈妈和常与祥办婚宴后,每天都那么幸福,如果摒弃前嫌和她搞好关系,能顺利怀上属于自己血脉的孩子吗?
……
本来韩景源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准备给姜小慈送回婚介所,就去给家里那边打电话。
刚到婚介所,顾闻英已经等着了,接出来几步:“照相馆和花店都说不知道你们俩去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正想先去看看你们姑姑姑父呢,你们就回来了,是不是巧得很?”
刚确定怀孕,妈妈就来了,姜小慈心里不知道多喜悦,开了门给妈妈带到后面的小院,在花草芬芳的气息中说:“妈,有个好消息,韩大哥要告诉你。”
顾闻英笑了:“怎么,你不能说,还非得他说啊?”
姜小慈点头说:“嗯,他很较真,说这种事,一定要他来告诉你。”
顾闻英心有灵犀感知到什么,下意识看了看姜小慈的肚子。
韩景源走上前来说:“妈,小慈怀孕了。”
顾闻英意外又不意外,看出韩景源的局促和担忧,宽慰道:
“孩子都是缘分,当初我离婚被人看出孕肚,都劝我不要,可生下小慈,是我最不后悔的事,家里同意你们在京市办酒,是做好心理准备的,既然顺其自然有了孩子,谁也不会说什么。”
姜小慈就知道,妈妈是理解支持她的:“韩大哥,你不要忧心了,爸爸肯定也高兴,回头我们一起打电话去。”
韩景源内心感激,他跟姜小慈每次关键的时刻,都是顾闻英最支持他们,他问道:“妈,你这次来京市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