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比起被掌控,不如死去
李安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成熟的人,即使和前女友分手,两人的行为都应该体面一点。
可Lily今天却说什么,要回家带着盼盼去跳楼,盼盼是他们恋爱的时候一起喂养的小猫。
李安肖实在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之间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打开家门李安肖不停地在家里寻找,他没有在家里找到盼盼,手机响起,Lily说她在屋顶。
李安肖走上楼顶,只看到Lily抱着盼盼坐在露台的边缘。
“为什么?”李安肖不明白,他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毕竟现在他不想刺激到Lily,不然对方还真的会就这么跳下去。
Lily听到是李安肖的声音,她惊喜的转头,可在看清他模样的时候,她的眼中露出了心疼。
许久不见的男友,此时此刻满脸的疲惫,一向干净的下颌生出一圈短短的胡茬。
在得知鹿鸣野牺牲的消息之后,李安肖的精神几乎崩溃了,他不眠不休的去查找徐鹏的罪证,和安娜他们一样,他也并不理解况蓝笙的做法。
可惜他是一个警察,并不是检控官,而且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十分疯狂的想法,他不想鹿鸣野孤单的呆在那一片海域,他想去T国把鹿鸣野带回来。
哪怕他知道希望是如此的渺茫,他没想到自己刚刚请假准备去机场,就会收到Lily的信息。
“Lily,我很累。”
Lily的心头一跳,不住的流泪,她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可只要想到要和李安肖分开,她就像是痛苦的即将死去。
“我不想和你分开。”Lily颤抖着唇说道,连带着声音也有一些颤抖。
“可我们不合适!”李安肖的音量拔高,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
Lily的瞳孔一震,未干的泪水划过了脸颊,她怔怔的看着李安肖,“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的快乐不是吗?”
“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李安肖从来不会否认自己的心意,“可后来,你就变得十分的偏激,我都已经快不认识你了。”
Lily的唇瓣颤抖,她有些激动的抚上心疼到几乎撕裂的心脏,“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
李安肖看着她的模样,也十分的心疼,她和自己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可现在她已经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了,可能自己也不是一个好男人吧?
“Lily,有些时候,你要多为了自己考虑,你其实可惜仔细想一想,没有了我,你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很多的事情?”Lily的眼中露出了不解。
李安肖看她的状态似乎是稳定了下来,接着说道,“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比如说继续完成学业,做你喜欢的工作,不需要为了我去考虑。”
每说一个字,李安肖就靠近了一分。
在Lily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两人的距离就只剩下两米了。
就在李安肖要趁机把Lily抱下来的时候,Lily把盼盼放了下来,她的脸色变得正常,已经没有了之前疯癫的模样:“李安肖,我想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呢?与其被控制,还不如选择自己的命运。”
李安肖还没有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只看到那个女孩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明了起来,随即她就向后倒去,她的动作是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
就像是之前的Lily在乞求李安肖的爱,可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要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李安肖没能反应过来,Lily就已经跳下去了。
“Lily!”李安肖大吼一声。
*
Lily被送去了医院,主刀医生是李惠珊。
李安肖靠坐在抢救室的门外,一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他完全不明白,那个时候为什么Lily就这么跳了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抢救室的门开了,李惠珊满手鲜血,一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可露出来的双眼是如此的愤然。
“为什么她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
李安肖闻声而动,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李阿姨,她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需要知道……”李惠珊没来得及说完。
身后的门再一次打开。
“大夫,患者大出血!”护士的声音从李惠珊的身后响起。
她连忙结束了和李安肖的对白,再一次进入了手术室。
李安肖疯狂的砸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时候自己要是快一点就好了。
如果自己快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清冷却又有一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李安肖抬头,便看到了况蓝娇。
况蓝娇本来是在做完康复检查之后就要离开医院的,可在她看到了Elber的妹妹被送来了医院。
谁知道,来这里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看来,这就是Elber说的第二阶段了,真是可怕,所以自己也会经历这个阶段吗?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和情绪。
她想到那段话,一共是有六个被选出来的人,那么现在Lily是被淘汰了吗?
况蓝娇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Elber一直没有回消息,看来那个鹰国的皇室人员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然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岳明月已经和林炳安父子到了纽国。
他们安全了以后,自己和鹿家父女做事就更加方便了,他们在暗处,自己在明处,想来那个人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罗兰这个钉子很快也就要拔掉了。
“李安肖!”
电梯门刚刚打开,龙波愤怒的声音响起,一双眼眸里满是怒意,三两步走到李安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你以为你是谁,随便留个纸条就算是请假了吗?”
“你放开我,你是谁啊?我请不请假,和你有什么关系?”李安肖一把甩开了龙波的钳制。
龙波冷哼一声,“你现在已经被调职到了我们O记了。”
“胡说,我不接受!”李安肖的声调拔高。
他被调职了,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安娜也被调去了PTU,整个重案组只剩下迟潇和柯仔两个老人了。
如果老大回来看到的话,会难过的……
“这是命令。”龙波瞪着他。
李安肖吸了吸鼻子,忍住自己的眼泪,“那我辞职。”
说完,他快步离开,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所以,现在警署内部也不平静呀。”况蓝娇开口,眸光有些复杂,她的心里清楚,背后的那个人是想要把和鹿鸣野相关的人分散。
看来那个人察觉到一点什么。
“我也很累的好不好?”龙波嘀咕了一句。
况蓝娇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龙Sir是一个很有能力的警察,怎么?现在被这么一点困难就绊住了?”
“切,你不要光说一些好听的。”龙波转过头,他哪里知道成为一个沉默者会这么的难受。
就像是鹿鸣野明明还活着,可自己却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去针对况蓝笙。
而且自己偶尔也要站出来针对况蓝笙,不然显得自己不合群;显得自己就是那个藏在人群里的沉默者。
“他的举动不是在和我们明说吗?他知道警署里面已经有了沉默者,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你们分开。”况蓝娇的嘴角含笑,如果说,在一开始她并不清楚这个藏在背后的人是谁的话,那现在她大概可以确认方向了。
Robin的嫌疑已经解除了,姐姐和自己说过如今华国的强大,如果说Robin是有问题的,那么最高院的代表不可能出现在国际法庭。
因为那人是Robin请过去的。
“你们确定的真晚。”龙波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风凉话。
况蓝娇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些都是一些什么人,就不说Robin了,ICAC的那个家伙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龙波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港城ICAC的老大是个京城人,港城某些立场已经和国家层面挂上了。
“我们的国家十分强大,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调查起来就十分的困难。”况蓝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这一点还是姐姐提醒自己的,要不是最高院帮忙,或许况蓝娇一直都不会知道,ICAC的最高执行人是沉默的人。
“那现在我们知道了,能怎么样?他不可能露出任何的马脚的。”龙波有些泄气,自己已经装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可对方没有丝毫的动静,真是沉得住气。
况蓝娇的目光看向“正在手术中”的指示灯,“你别忘了我们是谁?这么多年都忍耐过来了,不至于这几天就忍不了了,比起这个,我更加好奇,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让那个人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
“你还是不要好奇了,那谁最近在做什么?”龙波说的是鹿鸣野,虽说知道她还活着,可那个时候,他是亲眼看着鹿鸣野掉下去的,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况蓝娇叹息一声:“你不知道沉默是什么样的组织吗?”
“额……”龙波差一点笑出声,自己算是一叶障目了,居然忘了,沉默原本就是属于华国的组织。
那鹿鸣野现在就是在为了更高的立场办事……
*
京城,秘密基地里的鹿鸣野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一旁的科研人员担忧的问道,“是爱博士的药物,出现了不好的反应吗?”
“没有,继续实验就好,现在我好像可以很好的控制那个感觉了。”鹿鸣野把自己身体的情况告诉了研究员。
“你的父亲很了不起,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帮助你,建立起来一个完善的心理系统,不过被人破坏过,前段时间因为某种原因又再一次的强行开启了,所以会有一些不适应,别担心,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继续你的工作了。”
听到他这么说,鹿鸣野也就放心了下来。
“过两天我想回去一趟港城。”
笃笃笃——
爱福妮隔着玻璃敲了敲门,她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为了你的那个女朋友?”
“你说呢。”鹿鸣野脸上的笑容意味不明。
为了况蓝笙这是毋庸置疑的,还有就是去见见自己的那个心理医生,港城SDU的心理专家,也是十五年前开始为自己治疗的人。
第92章 真正的检控官
二月十五日,罗兰腾芳的案子开庭前一个小时。
Sam在法庭前找到了况蓝笙,“况高检,我想你这一次庭审带着我。”
况蓝笙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你确定你要把你的妈妈送进去?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了?”
Sam被她问的愣住。
一旁的沈清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Sam。
况蓝笙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朝着沈清芜说了一句,“走吧。”
沈清芜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师父,我觉得这一次的庭审,应该让Sam来做你的助手。”
况蓝笙上台阶的脚步顿住,她侧目看向一旁的沈清芜,见她的面色严肃不像是在说笑,“你和他已经提前说好了?”
况蓝笙的话音落下,Sam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
沈清芜深吸一口气大方的承认了,“是的,师父,这件事对于Sam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就让我去吧,我只是去旁听,不会打扰到你们的。”Sam拍着胸脯保证道。
况蓝笙看他的态度如此诚恳,最终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记住你说的话,如果在庭审的时候,你打扰到了我们,你就自己去和你师父说辞职的事情吧。”
Sam点了点头,他知道况蓝笙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
以前,他还不了解况蓝笙的时候,在他养你她只是一个无礼的女人,可他现在知道了她是律政司的王牌检控官,哪怕……
思绪到了这里,Sam抬起头看向况蓝笙的背影。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就像是她奔赴的并不是法庭,而是属于况蓝笙的战场。
Sam在这一刻,想到那个Madam,况蓝笙的女朋友,好像那位去世了以后,这位Madam的脸上并没有很难过的样子。
“你是不去了吗?”况蓝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Sam被这一阵冰冷的声调拉回到了现实,“来了,Sorry。”
况蓝笙看向他,眼底依旧没有任何的温度,“我不知道你在Robin的身边学到了一些什么,可在我这里,我只想听到ok,而不是Sorry。”
说完,况蓝笙转身离开。
她周身的气场如锤子,一点点的砸在Sam的心上。
“走吧,我师父一直都是这样的。”沈清芜朝着他说了一句。
“沈清芜。”
沈清芜刚刚走了两步,Sam的声音响起,顿下步子稍稍回头:“怎么了?”
“谢谢你。”Sam由衷的道谢,他明白,要不是沈清芜的话,自己今天可能根本就见不到自己的母亲。
*
庭审正式开始,和Sam想的不一样的是,这一场的主控官竟然不是况蓝笙而是沈清芜。
“被告于2013年一月,为了她的儿子动用自己的权力,迫害了一个无辜的家庭;同时在三名司法人员的帮助下,让她原本已经被判死刑的儿子脱罪。”
沈清芜的声线清冷有力,在加上她陈诉的内容,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司法部门的人,平日里和罗兰打交道的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现在对薄公堂,估计没有人会相信,像罗兰这样的大法官,会因为一己私利去做这样的事情?
法官的视线落在这位往日的同僚身上:“对于检控官说的一切,你有没有异议?”
罗兰只是抬眼瞥向了他,嘴角挂着一抹讥讽:“够证据就告我。”
这嚣张无所谓的态度,让一旁的Sam捏紧了拳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怎么从大法官变成罪犯的?
或许是爸妈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了。
在今天前,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妈妈。
“控方要求证人出庭。”沈清芜决定请Andy出来。
法官点了点头,“同意。”
Andy跟在法警的身后,他的精神颓然,几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了阳光。
他的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往日的模样,可他的嘴角依旧带着浅笑。
他的目光原本是毫无波澜的死水,只有在看到Sam的时候,才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待他坐在了证人席上,被法警戴上了手铐,法官才再一次开口:“检控,你可以盘问证人了。”
沈清芜起身看向Andy:“请问证人,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Andy老实回答:“夫妻关系。”
沈清芜的眉梢上挑:“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奇怪了。”沈清芜拿出两份亲子鉴定,“既然你们的感情那么好,被告为什么要出轨呢?而且,在你们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你知道你的伴侣已经出轨了吗?”
“知道。”
Andy一语落,满场哗然。
“所以罗兰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在骗Andy!”
“我算是明白了,Andy之前为什么被关起来了,这是给老婆顶罪呢!”
“估计以前不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吧……”
“肃静!”法槌落下,现场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Andy再一次开口:“在和我妻子结婚之后,我并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把他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那为什么,你在2023年的12月,说自己才是操控John在内陆逃避死刑的幕后之人?”
Andy陷入了沉默,像是这一个问题让他十分的为难。
“证人,请回答!”法官见他半天没有反应,例行催促了一番。
Andy深吸一口气,视线在Sam的身上扫过,犹豫了片刻终于说了出来,“我那个时候不想她去坐牢,我知道的也太晚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愿意出来指证你的妻子?”沈清芜的语气淡淡,却十分的有力。
Andy嗤笑一声,疲惫的双眼看向栏杆里的妻子,果然她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分毫。
果然自己不过只是痴心妄想罢了,他的嘴角满是苦涩,“我希望可以给儿子做一个好的榜样,他是一个检控官,我希望他的未来可以一片光明。”
Sam的眼泪蓄满了泪水,眼看着就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他的眼镜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况蓝笙双手交叠坐在他的身边,她的头都没有转动分毫,耳边传来节奏稍稍加快的呼吸声,她眉头一蹙,小声却严厉的朝着Sam说道,“要哭滚出去哭,这里是法庭。”
Sam收起自己的眼泪,况蓝笙说的没错,这里是法庭不是自己的游戏场所。
沈清芜的陈诉继续: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我相信一个深爱自己的妻子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在自己内心几度挣扎了许久,才做下这样的决定,一定是十分痛苦的。可哪怕是如此痛苦,他依然决定要把自己妻子做过的错事说出来……”
“反对!”辩方律师站起身来,厉声说道:“控方的陈诉和本案没有*丝毫的关系。”
“法官阁下。”沈清芜甚至没有给对方律师一个正眼,“请听我讲完,大家就知道邓调查员的良苦用心了。”
“反对无效。”法官朝着律师说道,示意他坐下。
沈清芜继续,语气加了一些抑扬顿挫和强烈的情感,那样子像极了况蓝笙,“一个前途无量的ICAC调查员,他的儿子即将成为DOJ的一名检控官,这样的人如果不站出来,他的良心会不安。”
况蓝笙在这个时候把资料递给了她,沈清芜的唇角弯弯,不过是在片刻之后就又恢复了冷漠脸。
“各位,在我的手里,是十年前,被被告儿子害死的可怜女孩的资料。”
说完,法警上前把资料分发了下去。
那个女孩原本明亮的一生,在遇到John以后戛然而止,跌入了无尽的地狱中。
她的父亲为了给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多次上诉无果后,选择自己动手。
当然,他的做法很偏激,而且他失败了。
在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John拖进地狱之后,选择了吞枪自杀……
“一个父亲,一个前半生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个有勇气为了自己的女儿付出一切的男人,为什么?!”沈清芜的话铿锵有力,每一声就像是一击重击狠狠地敲打在人们的心头,“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吞枪自杀?请问辩方律师,为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辩方律师。
一时间,辩方律师骑虎难下。
“我……我怎么知道?一个罪犯,知道自己犯了法……”
沈清芜冷笑,那讥讽的声音像是一记狠狠的巴掌扇在了辩方律师的脸上:“因为他绝望,对当时法制的绝望,因为他遇到了你,那个时候康律师在法庭上说什么?你说那个女孩是自愿的,而且拿出了很多所谓的证据,康大壮我相信你之前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我反对……”康律师快速的站起身,想要反驳,可沈清芜的话先到了,“你确定要我现在就拿出证据吗?!康大壮!”
沈清芜的一句话便是定海神针,将这法庭上的波涛狠狠地定下。
陪审团们面面相觑,他们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一旁一言不发的况蓝笙身上。
他们知道,第二个况蓝笙出现了。
“被告,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法官的喉头滚了滚,此时此刻他也十分的动容,可他还想听一下他往日的同僚会说一些什么。
谁知罗兰只是定定的看着Andy:“我不会感激你的,我讨厌你。”
Andy没有说什么,在面对罗兰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没有得到爱的男人。
可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罗兰目光复杂的看向了检控席上的Sam,“为什么你要出生呢?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一定过得很幸福。”
Sam瞳孔一缩,忍住的眼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在妈妈的眼底看到了恨,妈妈恨自己。
沉默了全场的况蓝笙冷哼一声:“自私的人果然都是这样,为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犯罪,你为了婚生子做过什么?”
罗兰沉默,不再接话。
Andy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失望,“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冲着我来,不要对孩子说这些。”
Sam的眼神躲闪,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爸爸不够关心自己,可没想到到头来居然不是这样。
“检控,请做结案陈词。”
Sam想要低下头,况蓝笙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收起你的眼泪,好好看看沈清芜。”
Sam眼中含着泪,抬头看向她。
况蓝笙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好好看看一个真正的检控官,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
Sam愣愣的转过头,看向那个闪闪发光的沈清芜,对啊,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和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一样。
或许这个时候Sam真正理解了此时的况蓝笙,她不是不想念鹿鸣野,而正是因为想念,才会那么拼命的想要罪犯得到最公正的判决,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了法律的尊严,也为了那个没有回来的爱人。
鹿警官和况高检,她们有着同样的追求……
第93章 鹿鸣野回来了
况蓝笙回到家得时候已经是夜里了,这个夜晚和平时不一样,她喝了不少的酒,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走错了门。
“汪汪。”小汪叼着饭盆走了过来。
况蓝笙看到它的时候,双眼迷离,“小汪,你怎么在我的家里?”
小汪歪着脑袋看着她,“汪汪。”
它呜咽的声音让况蓝笙有一点头疼。
“算了,你不会是还么有吃饭吧?”
说着,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来,想要去给小汪拿狗粮。
可惜她今晚喝的有点多了,脑袋发懵昏昏沉沉的。
况蓝笙脚下一个踉跄,中心不稳差一点就要摔倒。
就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人伸出手。
稳稳的把况蓝笙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怎么会喝了这么多酒?不就是普通的庆祝吗?看来要和岳明月说一下了,沈清芜那么能喝,以后不要让她和笙笙喝酒了。”
鹿鸣野回来了,小汪兴奋的转着圈。
差一点就要叫出声来。
鹿鸣野的食指竖在自己的唇边,“你乖一点,不要叫,一会我就喂你。”
她把况蓝笙打横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鹿鸣野~”
鹿鸣野的动作一顿,连忙去检查况蓝笙是不是醒了过来,她的心里百转千回。
如果是况蓝笙真的醒过来的话,她也已经想好了说辞。
可当鹿鸣野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况蓝笙不过是在梦呓罢了。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鹿鸣野想起身去喂一下小汪。
可自己的衣角被况蓝笙紧紧的攥住。
“笙笙?”鹿鸣野温柔的唤了一声,她此时有些紧张,莫不是她在装睡。
可睡梦中的况蓝笙并没有醒过来,只是嘟囔了一句,“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骗我。”
鹿鸣野失笑,没想到她在梦里也在骂自己。
“好好好,我错了,你说的对,我是个不要脸的,你放心,我很快就可以回来了,你等等……”
滴滴滴——况蓝笙的手机响起,这个号码鹿鸣野认识是安娜的手机号。
她给笙笙发短信做什么?
鹿鸣野十分的好奇,点开了那条简信,可扑面而来的是她不想看到的话。
“况蓝笙,你真的爱Madam吗?你这么做真的对得起她吗?”
不只是有安娜的,还有很多其他人的,无一例外的,这些都是以前和她们关系很好的伙伴。
“为什么?”鹿鸣野心疼的看着床上的爱人。
“你为什么不说出去。”举报的话吗,这些家伙估计也可以收敛一点。
鹿鸣野来的时候,先去的是况蓝笙的家,
她一打开门,屋内的环境和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笙笙还是那么的爱干净。
她的家永远都是那么的整洁,当然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也有,那些为了娇娇准备的粉色的氛围的东西都没有了。
剩下的都是和自己的房子装潢差不多的东西,虽然看起来干净,可没有一点的生气。
鹿鸣野伸手摸了摸她的侧脸,眼里藏着悲伤:“你一定很难过吧,安娜那些家伙,我一定会好好的说说他们的,对不起,让你自己那么辛苦,可我还不能这么快就活过来。”
“鹿鸣野……”况蓝笙的梦呓再一次响起。
鹿鸣野的心头一跳,她的视线落在况蓝笙的嘴唇上。
她的唇瓣微微有点湿润,鹿鸣野看着她的唇失了神。
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亲上去亲上去。
“笙笙?”鹿鸣野再一次喊了一句,“你是真的睡着了吗?”
鹿鸣野再一次确认,她不想这么早就被发现了,如果自己还活着的消息被传了出去,对笙笙来说的话,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可能给她带来麻烦。
没有得到回应,鹿鸣野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鹿鸣野俯身,轻轻的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吻,淡淡的,留下了自己的味道。
“等我一下,很快了。”
说完,鹿鸣野离开了,房子变成和之前没有任何两样。
翌日,况蓝笙揉了揉额角。
“鹿鸣野?”有些恍惚的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在鹿鸣野的家里。
身上和唇瓣都好像还留着对方的气息,是自己的错觉吗?
“呜呜呜。”小汪的呜咽声响起,它可怜巴巴的看着况蓝笙。
况蓝笙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小汪,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给你弄吃的。”
“汪汪汪。”小汪开心的叫着。
况蓝笙来到厨房,狗粮的袋子居然是开着的。难道是自己昨天晚上给它弄了吃的,自己忘了?
她有些疑惑。
“算了。”想到这里,她的眼眶有一些湿润,自己一定是昏头了,居然觉得鹿鸣野回来了。
“不对!”
况蓝笙快速的来到了房间,这里的确是鹿鸣野的家,可她知道自己的习惯。
所以……
她看着床头,和客厅。
昨晚自己虽然是喝多了,可是并没有完全的断片,自己是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去卧室的。
“混蛋。”况蓝笙咬牙,睨了一眼朝着自己摇尾巴的小汪,“她是不是回来了?还给你喂了饭?”
“呜呜呜~”小狗哪里会说话,见况蓝笙好像不高兴了,立刻讨好的摇了摇尾巴。
况蓝笙冷嗤一声,“行吧,你和鹿鸣野那个家伙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说着,不知不觉的时候,眼泪划过了脸庞,轻轻的拭去眼泪,况蓝笙叹息一声,罢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她看了那个时候现场的照片了,在一片海域想要活下来是有一定的难度,何况当时的鹿鸣野中了枪。
可尽管如此,况蓝笙到了今天依旧并不相信鹿鸣野牺牲了。
在况蓝笙看来,只要是没看到鹿鸣野尸体,就还有希望。
现在自己的小徒弟可以撑起律政司了,她离开一段时间也没有关系了。
“得出发了。”况蓝笙的最高检察院的面试就在后天,她需要提前一天到达。
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希望自己有一个不错的收获。
当天,况蓝笙收拾好了东西出发去了京城。
当港城司法部的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况蓝笙都已经在飞机上了。
安娜依旧并不服气,她来到了机场,可惜并没有拦住况蓝笙。
“你做什么啊?”龙波拉住她的胳膊。
安娜深吸一口气,把龙波的手甩开,“龙波,你自己说,Madam平时对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鹿鸣野平时对我怎么样,我只知道,你现在算是擅离职守,如果鹿鸣野知道了,肯定会不开心。”
安娜哑口,她的确是没有请假跑出来的。
“你要知道,你现在是PTU,不是重案了。”龙波拉住她耐心的说道,“安娜,你真的觉得况蓝笙不难过吗?”
“她怎么难过了?她把杀死Madam的凶手放到了内地,而且审讯延期到了半年以后了,你要我怎么觉得她难过?我觉得她是最不难过的了,她和那个Linda……”
“你这样过分了!”龙波语气冷上了几分。
安娜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在自己印象里,龙波还是第一次这么和自己说话。
“你什么意思?”安娜的眼皮颤了颤,她即将在爆发的边缘。
龙波苦口婆心,差点就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你要知道,一个人不可能那么快就改变了,你现在在气头上,说的话,想的事真的就是对的嘛?”
安娜着急开口:“那古Sir都已经在法庭上那么说了……”
“古Sir就一定是对的嘛?”龙波小声却十分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安娜蹙眉看着眼前陌生的龙波,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古Sir说的话,难不成还有问题?
“安娜,我想和你说,在我们遇到事情时候,首先要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一味的相信别人说的。”
“我……”
安娜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龙波捂住她的嘴巴,看着她的眼睛,“在你的心里,鹿鸣野那样的人真的就那么轻易的没了?”
听到这话,安娜的瞳孔震了震,这话是什么意思?龙波他知道些什么?
就在她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龙波松开了她,“安娜,你要想清楚了,有时候我不能什么都说出来,得保持沉默。”
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安娜还真的就安静了下来,也是从那天开始不再去骚扰况蓝笙。
*
港城中心医院。
Lily在李惠珊的抢救下,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况蓝娇来医院看她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李惠珊来查房。
“李阿姨。”
李惠珊听到了况蓝娇的声音,手指顿了顿,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来了。”
“Lily?”况蓝娇朝着睡在床上,像个没有灵魂一样的娃娃一般的Lily打了个招呼。
李惠珊眨了眨眼,收拾好听诊器,朝着况蓝娇说,“还是出去说吧。”
况蓝娇点了点头。
两人到了病房外,李惠珊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几乎没有任何的求生的意志,她的身体我可以抢救回来,可是她的灵魂……”
“这和植物人有区别吗?”况蓝娇的嘴角含着悲凉的笑意。
爱福妮现在还没有研究出第二阶段的药物,一旦自己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惠珊摇了摇头,“有时候,我们不要那么的悲观,患者是心理上的问题,我们也需要用心理上的治疗手段,如果这个小姑娘还有亲人的话,可以请她的亲人来陪伴。”
“好的,谢谢李阿姨。”
况蓝娇礼貌的笑了笑,说着就要再一次走进病房。
却在她即将推开门的瞬间,被李惠珊拉住了衣角,“娇娇,你能不能告诉我,小野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啊?”况蓝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愣在了原地。
她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对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不敢去问笙笙,她的情况很不好,她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我知道,我们是很相似的一类人,在失去老鹿的时候,我就用工作去麻痹自己,只要自己不去面对这一切,我就可以当他没有离开过……可是我的女儿……”
她欲言又止。
而况蓝娇被她的话深深的震撼,在鹿鸣野消失的这段时间内,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无一不在诋毁况蓝笙,诋毁她们的感情。
只有眼前这个人在说她理解况蓝笙。
“阿姨……我……”况蓝娇的话没有说出口,小兰着急的走了过来,“李大夫,有一个急诊需要您。”
“好,我马上来。”说完,她就离开了。
况蓝娇看着忙碌的医院,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况蓝笙的身影,自己的那个姐姐啊,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忙碌的医院和律政司。
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去悲伤,因为李阿姨是一个医生,她的病人需要她。
姐姐是一个检控官,当事人的公道需要她。
“鹿姐姐,你要是知道了姐姐现在的一切,你会不会……心疼她?”
她叹息一声,打开门走进了病房。
而就在一旁的转角,况蓝娇没有看到的地方,两个人戴着口罩,一身黑色的衣服,听到了这里的一切……
第94章 对不起小野,对不起。
夜里的警署灯火通明,最近警署手里并没那么多的案子,现在处理的,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案子。
迟潇和柯仔在重案加着班。
他们看着新来的那些人员,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
“你觉得现在的警署是不是有一些不对劲?”迟潇走到柯仔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
柯仔轻咳了一声,用口型说道,“你注意一点。”
柯仔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有一个特别的软件,那是一个加密的软件。
迟潇的眼眸一亮,居然这家伙研究出来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迟潇立刻让柯仔给自己下载了一个。
嗡嗡嗡——手机震动了几下。
[现在是什么情况?]迟潇问道。
柯仔:[警署的内部出了问题,我们的力量被分解了,因为我和你来重案的时间不长,不像是安娜姐和李Sir那样……]
迟潇怔愣了片刻,这话已经说的十分的明白了,不像安娜他们那样的信任鹿鸣野。
鹿鸣野在重案的期间,办了很多的棘手的案子,在很多人的眼里,几乎就是神探一样的存在。
更不要说在SDU那边,也几乎是一样的情况。
迟潇:[SDU那边的话,你有没消息?]
柯仔:[和我们差不多。]
两人再一次沉默了,现在的警署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两想,不行就去找古Sir。
可看着人多嘴杂的办公室还是退缩了。
而就在他们的另一边,古振雄的办公室,里面来了一个他们完全想不到的客人。
“你怎么会过来?”古振雄警惕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那人的口音有些重,他藏在灯光的阴影有点看不清脸:“我怎么不可以过来了,你和徐展这么多年做的事情,难不成还以为没人知道吗?”
“供猜,我不想和你虚以委蛇。”古振雄冷哼一声,一把将人从阴影里拽了出来。
古振雄揪住了他的衣领,狠狠的瞪着他,“你以为你可以威胁我吗?你是一个罪犯,我是一个警司,更重要的是……”
“知道你身份的人,还有你做的那些事都已经没有证据了。砰的一声,全部都没有了?”供猜的脸上露出了嚣张的笑容,“你以为真的是这样的吗?”
古振雄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你让林聪做你的表面上的狗,你在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没有人知道吗?”供猜擒着得逞的笑意,“你背着我……”
“背着你?”古振雄打断了他的话,讥讽的开口,“你算是一个什么东西,怎么就背着你了?你让那个孩子去杀了自己的父亲,操控徐鹏那个笨蛋做了那么多的蠢事,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供猜一把推开他,整理一番自己的衣领,“你我觉得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徐展可没有死。”
“那又怎么样?”这下换古振雄得意了,他胸有成竹,“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我不难知道,想来是林聪那个家伙在死之前留下了什么东西,不过你要知道,我不是那么蠢的人,你以为你的几句话,就可以拿我怎么样了吗?”
说完,古振雄掏出枪,他的眼眸没有一丝的温度,“是谁让你来的?”
“你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为了黄道做事的,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供猜变了脸色,他的视线往下了几分,看着那一把对准着自己的心口的枪。
古振雄轻蔑的看着眼前的人,“为了黄道做事?你确定吗?黄道都是我的。”
“什么?”供猜以为自己听到了2024最好听的笑话,“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个组织是我一手……”
“在T国建立的?”
古振雄讥讽的笑声,像是一记重拳砸在了供猜的头上。
“你想你一个本来要被送上手术台的小子,凭什么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被鹰国的皇室看上了?凭你的脑子有点问题?”古振雄“好心”的解释着。
他的话是那么的冰冷,一点点的击碎了供猜的幻想。
“那个时候,你家已经穷的叮当响了,为了生计把你送上了拳台,你以为是你自己很厉害,所以才让鹰国人看到了你,给你投资?你建立了黄道?”
“难道不是吗?”供猜内心的信念几乎快要崩塌了。
古振雄冷哼一声,淡漠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物件,“你就是一个笨蛋而已,我只是需要一把刀,可是你和森帕那个家伙居然沾染上了不该沾染的东西。”
古振雄一脚踹在他的心口,供猜一个没注意被他踢翻在地。
“你!”供猜想要反抗,可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头,刚刚复苏的嚣张气焰瞬间就熄灭了,他双手举起,“你不要冲动。”
“你一直不知道港城谁在和你们联系,我现在告诉你,是我!你们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不过是不方便和你们说罢了,我和鹰国人合作,只是为了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干净,可你们呢……”
“干净?”供猜笑的眼泪溢了出来,“不好意思,我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这样的人居然希望世界变得更好,你在做什么?你在犯罪诶,你杀了多少人啊?”
古振雄的笑容扩大,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人,自己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有十来岁,现在长成这个样子,是自己的问题吧。
“你和徐展联合想要搞掉我的时候,就应该先想到今天了。”
供猜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活着离开了,对于自己的行为他也有一些后悔,他深吸一口气,“我只想知道,有没有解药。”
古振雄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忍,他没有忘记了,自己眼前的供猜也只是一个年轻人。
自己给了他一份药品,有了药他成了拳台上的常胜将军……
这药是鹰国那边的人提供的,古振雄清楚的知道这个东西是有副作用的,可他知道自己的行为都是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没有解药。”古振雄的声音很冷。
砰——
枪声响起,供猜倒在了血泊里,这一次,他是真的死去了。
过了一会,有人闯了进来。
“古Sir!”
他们的声音很大,可古振雄听不到他们在说一些什么,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古叔。”脑海中,浮现出了鹿鸣野小时候的脸。
“古叔,我爸爸在哪啊?”
对不起小野,对不起。
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他把枪放在了徐鹏可以够到的地方。
“我没事。”古振雄叹息一声,朝着一旁的人说着,“你们收拾一下吧,这个人是个通缉犯。”
把枪扔在了桌上,古振雄站在原处没有挪动脚步。
“古Sir?”
“怎么了?”古振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Bill缩了缩脖子,今天的古Sir好凶啊。
“你说。”古振雄看到是O记的人,强行让自己表现的没有那么反常。
Bill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古Sir,按照规定的话,我们需要保护现场,然后给您……录口供。”
古振雄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供猜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目光幽幽的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供猜,沉默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他以为只要鹿鸣野死了,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谁可以挖出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现在,他不这么想了,这个突然出现在的T国的沉默组织,让他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或许可以让况蓝娇去看看,也可以试探一下况蓝娇现在对于黄道是不是还是忠诚的,如果她变了,那就让她的第二阶段快一点到来吧。
“行吧,按照规定,这样的事情是你们O记做。”说完,古振雄把自己的枪放在了Bill的手上。
Bill双手接住,在那把专属于警司的枪支放在自己掌心的时候,他的身体一个踉跄。
“你怎么回事,站稳了!”古振雄没好气的说道。
Bill有些尴尬的咽了咽口水,“抱歉啊,古Sir,这边来吧,我们龙Sir在办公室等你。”
*
京城,皇城国际大酒店。
况蓝笙还在挑灯夜战,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有人联系自己?
“喂?”况蓝笙接听了电话,这是一个自己没有储存的号码。
那边的人有一些焦急,“况高检,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说了,不要去叫她!”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惠珊的声音。
况蓝笙的心头一跳,是李阿姨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李阿姨,你怎么了?”这是鹿鸣野的妈妈,如果她出了什么问题,况蓝笙不知道怎么办。
“笙笙,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你现在怎么样啊?就是有一点老毛病了。”李惠珊接过电话,柔声说道。
况蓝笙有些不放心,让她把视频打开。
李惠珊拗不过她只好打开了摄像头。
视频刚刚链接好了之后,况蓝笙就看到了一张苍白的面容点,“您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的差?”
李惠珊摇了摇头,“没事,你不用担心,怎么感觉你在酒店啊?你不在港城吗?”
“我来京城有点事情。”
况蓝笙有些躲闪的说道,她可以很自然的去面对那些人对自己的不理解,可在面对鹿鸣野母亲的时候,她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对方也像安娜他们一样,况蓝笙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可李惠珊只是笑了笑,“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小野在外面就是不懂的照顾好自己,只晓得工作,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把身体弄垮的……”
况蓝笙怔愣的看着对方因为喋喋不休一张一合的嘴,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人理解自己。
鹿鸣野,谢谢你……
握住手机的指尖发白,况蓝笙的眼眶红了红。
李惠珊顿住,发现了她的难过,“不要难过,你首先是你自己,接着才是我女儿的爱人,你做的很好,做好你想做的事就好,小野她……都看得到的。”
“好。”况蓝笙的喉头几近哽咽,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失态,“李阿姨,我先挂了,明天我还有一场面试。”
“好。”
挂断电话,李惠珊没好气的看着一旁的女儿,“我说你这孩子,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珊珊,不要说孩子。”
熟悉的声音让李惠珊的瞳孔一缩,自己的丈夫一点点的从门口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月光透过窗,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的面庞。
“老鹿~”
第95章 哄小孩子的把戏
京城,沉默本部。
“所以,你的计划怎么样了?”爱福妮不耐的看着一旁的况蓝娇。
“什么怎么样?”况蓝娇有些泄气的说道。
Elber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你们还是不要吵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直接动手。”
“Lily的情况怎么样?”况蓝娇担忧的说道,她担心自己很快也会面临同样的情况。
爱福妮回答的很快,“把她从港城接过来之后,她得到了很好的医疗照顾,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你还是注意一点吧。”Elber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爱福妮,“你要知道那是我的妹妹,不是你实验室里面的小白鼠。”
爱福妮抿唇,没有和他对视,她最近的确是给Lily多抽了两管血。
“你放心吧,小爱不是那种不知数的人。”况蓝娇安慰着Elber,她亲眼见过Lily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的严重。
Elber深吸了口气,“但愿她可以彻底好起来,对了,徐展那个家伙你们到底想好了怎么处理了吗?”
Elber说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的味道,况蓝娇知道他对徐展的深恶痛绝。
若不是徐展,Lily想来也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现在沉默可是正规军。”况蓝娇没有看他,字字句句都带着提醒的味道。
Elber冷哼了一声:“我在徐展的手下做了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建议现在就把他宰了。”
“胡说八道一些什么?”爱福妮差一点惊叫出来,“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啊?我们做事前都需要打报告。”
“哼,不自在,我们是在办案子啊,一点特权都没有吗?”Elber不满的说道。
爱福妮挑眉:“你这是什么话,你怕不是在徐展手下干的时间长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Elber啐了一口,脸上的伪装表情总算全部都垮了下来,“是,我是一个警察,可又能怎么办?我怎么知道那个该死的组织会把我妹妹绑架了……”
“行了!”况蓝娇厉声喝止,“现在不只是Lily,所有注射过那个药物的人,都有可能会出现第二阶段的反应。”
“所以古振雄想要杀死鹿鸣野,不会有这个原因吧?”Elber的脸上露出了嘲讽。
况蓝娇冷嗤一声:“我才不想试图去理解那些变态的想法,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到京城,姐姐这一次的面试十分重要。”
爱福妮看了看时间:“他们的航班是今晚凌晨的,估计很快就会过来了。”
“嗯。”况蓝娇看着窗外的夜色,“已经开始变天了,我已经收到了室女座的命令要去查看沉默的信息了,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做?”
爱福妮沉默了片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Elber就率先说道,“你可以实话实话,不过我觉得鹿鸣野还没有死的消息,你可以慢一点放出来。”
“我不是这么想的。”况蓝娇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芒,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一些什么。
Elber耸了耸肩,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乖乖的坐在桌子前继续工作,“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慢一点把鹿鸣野的事情说出来,因为T国的事情,沉默者们不再沉默。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过快的浮出水面,不过是提供给鹰国的皇室和古振雄他们狙击我们的机会罢了,如果不是岳明月跑得快,她估计就被Jerry宰了。”
况蓝娇不可否认这一点,她叹了口气,认为Elber说的不无道理,“那按照你说的来,如果是让古振雄发现自己的好兄弟没有死的话,估计也会露出一些马脚来*了。”
“而且最好的方式是,让他大张旗鼓的回归!”Elber一拍桌子,“鹿鸣野可以在暗地里搜集证据,爱福妮加快研究的脚步,在第二阶段来临之前,把古振雄所做的一切全部放到世人的面前。”
爱福妮打了个响指,毋庸置疑,她也被Elber的这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了,“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利用好徐展的价值了。”
“根据供猜那边得到的信息,我们可以看出徐展对于古振雄是十分重要的一个角色,可能他们之间的联系比我们想的还要深,可惜这个老东西的嘴巴太严了,我都说了他的儿子要死了,也不开口说出古振雄犯事的证据。”况蓝娇有些疲惫了。
她和徐展最近的交锋越多,她就更加的确定,这人身上有自己不清楚的东西。
这个黄道组织实在是有意思,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老大。
“希望这个古振雄,就是幕后黑手了……”况蓝娇喃喃。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黎明褪去,朝阳在广场上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飘扬的五星红旗上点缀成丝丝的白日星辰……
*
港城机场。
“说实话,小野,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我们是去京城办事的,我还以为你是去找你的女朋友的。”鹿国华酸溜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鹿鸣野没有去看他,只要一想到之前他和妈妈那副甜甜蜜蜜的场景,她就觉得牙酸。
“老头子,你还是别说我了,你还不是一样。”
“没大没小的。”鹿国华挑眉,“不过你这次去医院是故意的吧?”
说到这里,鹿鸣野的脸色变得沉重,“在你消失了之后,古叔一直给我安排了一个心理专家。”
“不会是原野吧?”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鹿国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看的出来,他并不喜欢这个人。
鹿鸣野点了点头:“我那段记忆有点模糊,但现在想得起来就是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可能和我……”
她欲言又止,她想到自己之前在况蓝笙面前差一点失控,是况蓝笙帮了自己。
“我感觉,我在和那些罪犯共情。”她的唇有些颤抖。
鹿国华眼中满是沉重,他拉起鹿鸣野,“走吧,车来了,娇娇的私人飞机来了。”
“爸爸?”
“一会说。”鹿国华沉声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鹿鸣野明白,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等两人登上了况蓝娇的私人飞机,才放下了戒备。
“你在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极强的共情能力,你在刑侦方面也有着十分强大的天赋,我一开始也认为这是一个好事。可有一天你和我说了一句话。”
鹿国华注视着鹿鸣野的双眼,神色认真。
鹿鸣野的嘴角挂着疲惫的笑意:“我说那人的犯罪十分愚蠢,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以完美犯罪。”
“对啊。”鹿国华的记忆也回到了那一天,“你这么说了以后,我吓坏了,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你共情的是那个罪犯。”
鹿鸣野嗤笑一声,看着老头子有些沉重的眼神,“你害怕我变成一个罪犯?”
鹿国华没有说话,只是定睛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半晌,四周的空气冰冷的仿佛可以凝结成了实质,他才说道,“你会吗?”
“不会。”鹿鸣野摇了摇头,她发自内心的说道。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站在检控席上做结案陈词的身影。
自己在遇到不公正的时候,想要冲动的时候,况蓝笙会说,“鹿鸣野,你是一个警察。”
“鹿警官,法律是要讲证据的。”
“鹿鸣野,我的工作是检控官,而你……是一个警察。”
“鹿鸣野,不要死。”
况蓝笙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她们相处的时间总是在工作。
她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却也有很多美好的瞬间,有浪漫不愉的,也有分析案情的时候。
如果况蓝笙站在她的面前,问鹿鸣野最喜欢她什么样子,鹿鸣野会说,“除了你在某些时候叫我的名字,最喜欢的,就是你在法庭上做结案陈词的时候。”
那个时候,况蓝笙代表的是法律,而这两个字是鹿鸣野和况蓝笙都信奉的东西。
有时候,鹿鸣野在办案的时候会急躁,况高检的手里,永远会拿着一根叫做法律的链子把鹿警官拴的紧紧的。
“实际上,我在有些时候也质疑过我现在做到算不算是对的。”鹿鸣野回忆着岳红的事情。
鹿国华叹息一声,目光幽幽的看着窗外,“见过的事情多了,就会这样,说起来在大概二十年前,我好像和阿雄进行过类似的对白。”
“哦?”鹿鸣野倒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
鹿国华见她来了兴趣,便说了出来,“那个时候,我们奉命保护一个s级的罪犯,他犯了19桩qj和j杀以及分尸,十分的恶劣。”
“我听说那个案子……”
“臭丫头!想听我讲!”
鹿国华说完,鹿鸣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见她闭嘴,鹿国华再次开口,“那些受害者的家属知道以后,十分的愤怒,他们都要杀了那个人,那个人骨瘦如柴得了癌,没有几天可以活了,于是他就想到了这样的法子来报复。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只能保护他,哪怕那些群众再怎么愤怒,我记得那天,我被一个群众砸断了一根肋骨,阿雄气坏了。”
“你胸口的伤是这么来的?”鹿鸣野觉得不可思议,“那你和我说,你是在西亚森林里和熊搏斗的时候留下的。”
鹿国华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鹿鸣野实属有点无语,这人怎么回事?居然还哄骗小孩子呢。
“我就不信了,你没哄过你的女朋友吗?”
鹿鸣野轻咳了一声,同样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当然有啦。
她胳膊上有一块烧伤,她和况蓝笙说是被歹徒拿着火把烧伤的,实际上是她自己不小心栽倒火堆里了……
*
京城,皇冠假日酒店,况蓝笙的眼皮一跳。
“什么情况?”
第96章 我为了我的女朋友而来
翌日,对于况蓝笙来说,这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天,她要去参加国内检察官的面试。
实际上,在港城也有许多的检控官拿到了国内的offer,可况蓝笙只是需要一个资格证罢了。
毕竟她也明白,自己的妹妹实在太有名了,或许在港城,自己还可以做一个检控官,可在内陆的话,还是算了吧。
最高检察院的面试官,看上去和况蓝笙是同一种人。
对方看上去有五十来岁,是一个十分严肃的女人。
“我看了你的简历,我觉得你十分的出色。”
可她的话刚刚说了一半,一旁的一个男人在况蓝笙的简历上画了一个不通过的符号。
女人瞥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你没看到我还在面试吗?”
男人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我觉得她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相信各位都知道,我来最高检并不是来入职的吧。”况蓝笙的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容,哪怕她已经看到了那人在自己的履历上做出了判断。
男人冷嗤一声,不屑的看着况蓝笙,“我不知道你在港城有多么有名,可这里是京城,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的妹妹是一个企业家,光是这一点就你就不可能通过面试。”
“我听过这么一句话,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有些时候我们看事情,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我知道这里是京城,不过我看您的样子不是对于我的家庭不满,而是对我的性别。”况蓝笙毫不客气的指出了这位男士真正的痛点。
“你……”被戳到痛点,男人的脸色变了。
一旁的女检察官也露出了讥讽的笑意,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还是闭上嘴巴吧,这一场面试,我才是面试官,你的行为我会上报的。”
男人心里即使是再怎么不甘心,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如果这件事情闹上去的,丢的还是自己的面子。
况蓝笙含着笑意,看着这位女士,周敏兰,是个很不错的检察官呢。
“既然如此,就请况高检按照你们港城的法律,来叙述一下刚刚我身边这位男士的行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吧。”
况蓝笙挑眉,看来周检察长是没有把这位男士放在眼里,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好推辞:“按照港城反歧视法条例,任何用人单位不得以任何理由歧视雇佣者的性别,如有违反,最高可处罚金50万港币,最低可处社会公益48个小时。”
周敏兰听到这,眼眸微动,“那在内地呢?”
“在内地,根据华夏国劳动法规定,妇女享有与男子平等的就业权利。在录用职工时,除国家规定的不适合妇女的工种和岗位外,不得以性别为由,拒绝录用妇女或者提高对妇女的录用标准。工资分配应当遵循按劳分配原则,实行同工同酬。[1]”
一段晦涩的法律条款,从况蓝笙的嘴里有力说出,周敏兰的笑容越发扩大,“我听说你只准备了一个月,你不会把国家的法例全部都背下来了吧?”
“是的,我认为这是一个检察官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素养。”况蓝笙始终含着笑,她知道自己已经拿到了这一份入职的offer。
一旁的男检察官脸色变了又变,他哪里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是港城律政司的王牌检控官呢。
周敏兰朝着况蓝笙伸出手:“你成功了,况高检,或者是现在叫你况检察官。”
况蓝笙站起身回握住对方的手,“您放心,我在最高检,只是为了一个案子。”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案子,如果你在港城打这个官司,我相信罪犯依旧是没有办法跑掉的。”周敏兰看过那个案子的卷宗,她对况蓝笙十分的好奇。
况蓝笙乐意为了她解惑:“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在港城是没有死刑的。”
周敏兰在这个自信的年轻检控官身上,看到了那个犯人的结局,“或许在港城有别的祝贺的方式,congratulations!”
况蓝笙脸上的笑意扩大,没想到在京城还有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周敏兰越看况蓝笙越满意,“不知道你结婚了吗?”
“啊?”况蓝笙失笑,“您不会是要给我介绍相亲吧?”
“对啊。”
“我有女朋友。”况蓝笙没有隐瞒的意思,其他人不知道,可自己为了这个案子来了京城,早晚有一天他们都会知道的。
关于自己的性取向,在港城这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那个男人听了之后,立刻就要说话。
可况蓝笙并不想给他发言的机会,“在港城,歧视是非常严重的罪名。”
周敏兰只是摇了摇头,“看来是我家的孩子没有福气了。”
“您的孩子自然是有福气的,因为他有一个十分优秀的母亲。”
*
与此同时的港城,古振雄处理完了手里的案子,也录完了关于开枪的口供。
他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抽屉,把枪放了进去,重重的关上。
“呼。”他捂着自己的脸,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鹿鸣野掉下海的那一幕。
不行!他试图把这一幕赶出自己的脑海。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想要完成自己的想做的事情,这都是必要的,而且自己是为了小野好。
嘟嘟——
手机响起,是沙咀堂口那边的消息,徐展失踪之后,他的产业已经被古振雄接手了。
是小弟发来的照片,古振雄呼出一口气,不紧不慢的打开了照片,等他看清楚了照片上的内容,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鹿国华居然还活着?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个时候他把鹿国华的消息出卖给了森帕,他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如果鹿国华还活着,那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曝光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年的事情他做的十分隐秘,鹿国华绝对不可能会知道。
那个时候的鹿国华距揭开自己的身份已经太近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做的一切就全部完蛋了。
想到这里,古振雄连忙拨出了一个国际长途。
“鹿国华没有死。”
“你要我该怎么办?我觉得你们的计划应该提前了。你居然要我去把人想办法弄出来?之前为了把林聪弄出来,我的身份差一点就暴露了。”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天花板上,温感器的后方一个窃听器闪烁了两下。
Elber在警署不远的地方,监听着这里的一切动静,并且把这里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在京城的一群人。
“所以,他是要去救谁?”爱福妮不解的说道。
况蓝娇的眸光一闪,想到了就住在15楼客房的姐姐。“徐鹏。”
沉默者们的胆子可不小,选择下榻酒店的时候也选择了和况蓝笙的同一家,这是况家的酒店,相对来说要安全很多。
鹿鸣野伸出右手的食指来回摆动一番,“我不这么认为,即使是徐鹏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他在国际上已经十分有名了,我想组织是不会首先考虑这样一位继承人的。”
“同意。”鹿国华附和道。
“那会是谁?”爱福妮不解。
那头的Elber的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警署的大门,“这几天我会找人……”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鹿国华连忙阻止,“阿雄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要不是我们用排除法加上供猜的试探,这个家伙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发现,我建议你不要做的太明显了,一旦让他注意到你的动作,你在港城就危险了。别忘了,你以前是徐展的马仔,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罪名并不难。”
鹿鸣野接着话茬:“现在,跟踪和打探的任务交给我爸是最正确的选择。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古叔就会和妈妈联系,来确定爸爸是不是还活着。”
“你的那一套真的管用吗?”鹿国华想到鹿鸣野说的那个“好主意”,让自己装失忆的那一套。
鹿鸣野点了点头,十分的自信,“古叔是一个十分多疑的人,在发现你还活着的时候,很快就会去找你,你如果失忆了,他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去让你试探你,可他不知道,他在试探我们,我们也在试探他。”
况蓝娇半眯着眼眸看着鹿鸣野,“你这心眼子,可不能用在我姐姐身上。”
就姐姐那个实心眼的,不得被鹿鸣野玩死?
鹿鸣野举起双手,“我才是被钓的那个。”
鹿警官表示自己十分的冤枉,她和况高检的恋爱中,自己可是弱势的那一方,况蓝笙的嘴实在是厉害。
况蓝娇切了一声,想来也是,这京城这么大,鹿鸣野铁了心也要来这个酒店,能是什么原因。
“恋爱脑。”况蓝娇啐了一口。
鹿鸣野侧目,可不想和自己这位未来小姨子对上,这可是一个比自己女朋友还可怕的存在。
“咳咳。”鹿鸣野轻咳一声,“笙笙的面试也通过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鹿鸣野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小野啊,你可千万不能让你的女朋友知道你还活着啊。”鹿国华半眯着眼眸,语气严肃。
爱福妮也连忙说道,“就是,你一定要注意,她不是沉默者,而且身份又那么的敏感,一旦让你那个古叔知道了你有可能还活着,你猜猜你的女朋友会发生什么事情?”
鹿鸣野沉默,她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人的微表情是骗不了人的,组织的手段残忍,如果况蓝笙是知情者,可能会面对十分残酷的事情。
这是鹿鸣野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她只敢偷偷的回去,不敢和况蓝笙正大光明的见面。
沉默者在成为沉默者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决定把自己的生死抛在脑后,就像是当年的况怀生。
“不说这些了,第二阶段的研究怎么样了?”鹿鸣野朝着爱福妮问道。
说到这里,爱福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已经进行到了关键的阶段,可惜光是在Lily身体提取的样本实在是太过于的片面了。”
滴滴滴——鹿国华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李惠珊发来的简讯。
“古振雄在问你是不是回来了。”
鹿国华的眸光一沉,果然是来了。
第97章 那是鹿鸣野的声音
傍晚,结束和周敏兰的饭局,况蓝笙走在返回酒店的路上。
京城的二月,凉意还没有完全褪去,微凉的晚风刮在人的脸上,还有些疼。
况蓝笙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这样的气候让一个地道的港城人有一些不适应。
况蓝笙买了一些晚饭就往酒店走去。
“小姑娘,要不要来一根糖葫芦?”一个大叔拦住了她的去路。
况蓝笙表示拒绝,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我就不用啦,大叔,我又不是小朋友了。”
大叔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你这么年轻,一看就知道是小朋友!”
况蓝笙被他逗乐了,京城的人就是如此的热情,她也不好再拒绝下去,于是就买了一根糖葫芦。
在她的印象里,鹿鸣野那个家伙就很喜欢甜的东西,她不喜欢苦,她是一个对咖啡过敏的家伙。
“谢谢小姑娘,五块钱。”大叔笑眯眯地说道。
况蓝笙付了钱,接过大叔手里的糖葫芦,一口下去,又酸又甜。
“嘶~”山楂让她的牙齿有一些发酸,果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口味,是鹿鸣野喜欢的。
她的眼眶有些发酸,鹿鸣野离开自己好像没有多久的时间,仔细算起来,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好像也没有很长。
可有的人就是这样,轻而易举让人念念不忘。
她叹息一声,径直往酒店的方向走去,她现在在最高院做实习,以前的况蓝笙哪里会想到,在自己的人生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经历。
回到温暖的酒店,况蓝笙迫不及待的脱下厚重的衣服,把手放在尚有余温的暖气片上。
“要不是因为鹿鸣野,我才不来这么冷的地方。”话音落,回答她的是静谧的房间。
况蓝笙叹了口气,深深的叹息声在房间里回荡。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念,把自己投入到工作里面,她就可以把鹿鸣野暂时的忘掉。
“看来是不行。”思念就是如此,况蓝笙想到鹿鸣野,咬牙说了一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你忘了。”
室女座的女孩,说着看似那么的绝情的话,可眼角的泪水还是暴露了她的脆弱。
“你凭什么把我一个人扔下。”坚强了许久,况蓝笙选择在一个无人的时候崩溃了。
在人前,她一直都是那般的坚强,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鹿鸣野选择和她一墙之隔的房间。
就在况蓝笙还没有上楼的时候,鹿鸣野就在窗户的位置遥遥望去,看着她拿着一串糖葫芦上了楼,那不是她喜欢的食物。
鹿鸣野那个时候想,今天她很开心吧,她完成了最高检的面试。
作为一个十分有经验的警察,鹿鸣野也知道,人类的情绪很奇怪,在大喜过后很容易陷入悲伤的情绪,今晚的笙笙或许并不会很好受。
皇冠酒店的隔音很好,可今夜,鹿鸣野似隔着墙壁,听到了她的抽泣。
笙笙~
鹿鸣野的唇微微张开,没有忍住心里的冲动,她冲出房间,希望是自己的想错了,笙笙不会偷偷在房间里面哭的。
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那抽泣声从房间里传来,鹿鸣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在那一瞬间,她真的很想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去特么的组织,去特么的沉默。
一门之隔,成了两个天地。
“您好,请问这是您的房间吗?”一个酒店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在他的眼里,鹿鸣野的行为是如此的可疑。
听到门外动静的况蓝笙愣了愣,自己有客人吗?
可下一秒,她浑身的血液凝固。
“抱歉,我走错了。”
那是!
是鹿鸣野的声音!
况蓝笙抹掉自己的眼泪,快速的打开了房门。
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服务生的脸。
“她在哪里?!”况蓝笙急切的问道。
服务生被她的样子吓得愣住,“你是说刚刚的那位女士吗?”
“刚刚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况蓝笙的心跳很快,心里不断地重复着,那个就是鹿鸣野,那个就是鹿鸣野。
服务生木讷的说道:“是一个很高挑的漂亮女士……”
“往哪里走了?!”
服务生指了指电梯的方向:“她离开了。”
况蓝笙见状,没有丝毫的迟疑,快步的朝着电梯跑去。
电梯显示着楼层,14楼,13楼……
“鹿鸣野!”况蓝笙胡乱的按动着电梯的下行键。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那电梯迟迟不到15楼。
叮咚——半分钟后,况蓝笙走进了电梯。
走到了大堂,走进了春雪的世界里。
可入目皆是人海茫茫,哪里还有鹿鸣野的身影。
刚刚是自己的幻觉吧?
况蓝笙这么想着,她低头看着自己赤着的双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多么的狼狈。
“真是难看。”她自嘲的笑了笑。
况高检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十分爱面子的人。
她有些脱力的蹲下,刚刚那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春雪一点一滴的落在她的肩膀,落在她的头上,一把伞悄然的遮住那些靠近她的风雪,像是要为她挡住这个世界上一切的风雪。
“鹿鸣野!”况蓝笙焦急的站起来,入目的却是之前那个服务生。
“女士。”服务生的脸色怪异,把自己手里的伞递给了她,“我看到您没有穿鞋就下来了,没来得及和你说,外面在下雪。”
况蓝笙接过那把伞,再一次恢复淡然的神色,“抱歉,我以为是我的……”
说完,她就离开,独留下那个服务生愣在原地。
而在十五楼的房间,鹿鸣野目睹了一切,鹿国华站在她的身边语气里带着愤怒,“你在做什么?你差一点就暴露了自己,差一点就害了她!”
鹿国华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他的视线往外,看到了好几个暗哨。
鹿鸣野的余光也看到了那些站在门外的人,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况蓝笙。
“是我错了,爸爸。”
鹿国华深吸一口气:“在酒店里面,有况家的庇护,酒店外面有无数双眼睛,一旦你冒头,你的那个叔叔就有可能找过来,一旦你和她有了接触,给她带过去的只有无数的灾难!”
“我知道。”鹿鸣野的声音很轻,这一次的确是自己太冲动了。
在古振雄落网之前,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刚刚看到了那些暗哨,有好多都是外国人,所以组织本质上很有可能就是鹰国人的阴谋。”鹿鸣野分析着说道。
作为一名成熟的刑侦专家,鹿鸣野有十分的敏锐的嗅觉,只是静静地着看况蓝笙的功夫,她就已经把那些人全部的藏身之所都看得一清二楚。
鹿国华的面色一沉:“你确定吗?”
“确定。”鹿鸣野笃定的说道。
原本那些人都藏在暗处,可刚刚笙笙不顾形象的冲了出去,鹿鸣野也趁着这个机会快速的摸清了对方到底在什么位置。
“真是厉害啊。”鹿国华的心里有了一个不大好的预感,如果是国外的力量的话,那阿雄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走上这一条道路的?
鹿鸣野转身看向鹿国华:“或许,我们可以问一下Elber,他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之前他说过,那个Jerry出现在了T国,说是去杀岳明月的。”鹿国华沉声道。
“皇室的尊严嘛……”鹿鸣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鹰国那边早就已经下场了,可是我现在发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鹿国华挑眉:“是不是觉得那些家伙都有点毛病?都以为自己是老大?”
鹿鸣野点了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那个徐鹏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那个供猜也觉得自己是背后的黑手。
鹿国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人人都自认是黄雀,可谁又是那个蝉呢?”
“谁知道呢。”鹿鸣野双手抱臂。
鹿国华叹息一声,看了看时间,“我估计今天晚上要回港城一趟,你妈妈那边需要我。”
鹿鸣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可是爸爸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古叔会做这样的事?不说别的,他为什么要杀了我?”
这话说完,父女两沉默了下来。
等他们发现背后的那个藏在司法部里的人是古振雄的时候,那些说不清楚的地方在一瞬间就可以想的很清楚了。
不过,鹿鸣野和鹿国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说起来,那个时候,我更加相信是Robin的概率要高一些的,没想到居然是阿雄。”鹿国华长叹一声。
说到这里,鹿鸣野着实有点好奇了,对于检控官们的工作,她并不是十分清楚,她的身边也只有况蓝笙这一个检控官。
“为什么你会对Robin有这么大的偏见?”
说到这里,鹿国华也来了几分兴致,“Robin这个人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亦正亦邪,十分的跳跃。他是个孤儿,为了吃饱饭,在年少的时候做了很多的事情,你想象不到的多。”
“你这是偏见。”鹿鸣野不赞同的说道。
鹿国华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对,反而阿雄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我很好奇他的动机。”
鹿鸣野的眼眸微垂,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这么多年以来古叔和自己相处的瞬间。
“放心吧,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他很快就要开始下一次的行动,就是不知道他要把谁捞出来。”鹿鸣野的眸光颤了颤,心里闪过了无数的猜测。
“哪里知道啊,反正不可能是徐鹏了。”说着,鹿国华把手机上的新闻调出来给鹿鸣野看。
鹿鸣野接过,就看到了徐鹏和森帕已经被押送到了首都的新闻。
“效率……”一条电流在鹿鸣野的脑海里划过,灵光乍现:“我想我知道他要去捞谁了!”
“谁?”
鹿鸣野的唇角弯弯,说出了那个名字,“彭亮。”
*
况蓝笙回到房间,冷冷的看着手中的雨伞,那伞骨的尾端还有HK两个字,这是一把港城产的伞。
所以,一个首都的酒店为什么会准备港城的伞呢?
所以,是谁送来的呢……
第98章 娇娇站不起来了
首都酒店的房间内,鹿鸣野躺在床上,面色发白,她紧闭着双眼,额前渗出了一颗颗汗珠,她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她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被单,指尖发白。
“不要!”
在梦里,她像是再一次回到了那一年Y国的原始森林里。
2016年,对于鹿鸣野来说,是梦魇一般的一年。
那一年的鹿鸣野,刚刚申请了SDU,被派到了Y国做演习任务。
那时,她认识了许多的国际上的朋友,可惜那些女孩,很多都没有回来。
“du贩就是du贩,不管多大的年纪的。”那时候鹿鸣野这么和况蓝笙说道。
“我叫戴安娜,我妈妈是神奇女侠的忠实粉丝。”
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有着无比阳光的笑容,她每次叫鹿鸣野的时候,总是喜欢说,“我的朋友。”
鹿鸣野一开始也以为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演戏罢了,可是为什么,明明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孩子会突然掏出枪呢?
而自己身边的神奇女侠,就这么被爆头了。
鹿鸣野和她都以为那个孩子是被毒贩带过去的俘虏,可是他们都想错了。
戴安娜用生命的代价,让鹿鸣野逃跑,而其他那些参加训练的新人,他们来自于世界上各个国家的尖端部队的备选。
有些女孩被俘虏了,鹿鸣野看到了她们的结局。
她记得,戴安娜被折磨到精神崩溃,侧目看向潜伏在外面的鹿鸣野,用口型乞求着鹿鸣野,杀了我!
她乞求的眼神,是鹿鸣野近十年也逃不出的梦魇。
戴安娜被放在桌子上,盆骨和双腿成九十度。
哪怕受到如此的待遇,她还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藏在草队里的鹿鸣野。
鹿鸣野那时候发了疯,一个个狙掉那些企图靠近她的男人。
直到任务结束,鹿鸣野看到那个房间里的俘虏。
她们都已经失去了生命,那是鹿鸣野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du贩。
他们不会把人当人看的。
当时参训的女警无一都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而那些年轻的男性警察,被关在笼子里扔进了鳄鱼池。
没有机会了,他们都没有机会了,那些生命不可能再一次回来了。
那一瞬间,鹿鸣野的双目猩红,她像是那一个个的刽子手,她站在那些女孩的身前,坐着和罪犯一样的事。
凶恶的du贩提上裤子,罪犯给手下的小弟说了一句,“你们继续。”
然后,那罪犯跑到了森林里的一个溶洞里,那里藏着罪犯的财宝。
鹿鸣野端着枪,一枪枪的打在他的身上,子弹用尽,她也没有放过半死不活的罪犯,几近虐杀的手段,哪怕是du贩也心惊。
“真没用!”那时候的鹿鸣野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是你那二两肉,你不会死。”
那一年,鹿鸣野破了很多的案子,多到让人害怕。
“小野!”古振雄找到鹿鸣野的时候,她在SDU的训练场上差一点杀了队友。
那一刻,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他们说鹿鸣野在Y国手里见了血,杀了很多人,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她被关禁闭了,束缚着双手双脚关在了SDU的禁闭室里。
尘封多年的能力在那一刻吃*重新被激发,同时,鹿鸣野也分不清楚,留在自己身体里的是恶魔还是天使?
鹿鸣野在SDU消失了整整半年,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大夫。”鹿鸣野喃喃开口,古叔带她去见了原野医生,一个很好的心理专家。
鹿鸣野还记得,那个时候古叔着急的模样,“原野一夫!我不管你用任何的方式,都别让她毁了自己。”
“那下一次开启的时候,会比现在还要痛苦。”
冰冷的液体,随着针头刺。入,缓缓的注射进鹿鸣野的血液里。
时隔多年,她还能隐约的记得那冰冷的触感。
倏然,躺在床上的鹿鸣野睁开了眼睛。
她大口喘着气,汗水沾湿了她的刘海。
滴答滴答——水龙头没有关紧,滴水的声音有些吵。
鹿鸣野睨了一眼,上前一把将它关了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怎么突然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
脑子里有些混乱,像是一台失控的电视机,不停地换台,卡卡卡的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沙咀,那栋破旧的老屋,小区中央的香炉……
“呼。”鹿鸣野深吸一口气,冷汗似乎不受控制的不停地流了下来。
刷的一声,周围的景物不停地倒退,她像是来到了那艘自己掉入海里的船上。
她好像变成了古振雄,听到落水的声音,一时间她还不能完全分辨出方向。
“汪汪汪。”小汪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看到了自己和徐鹏掉入了海里,他立刻就要去找绳子。
可就在找到那堆绳子的下面,她看到了一把枪——徐鹏的枪。
内心有些痛,不知道为何?鹿鸣野无法理解。
那是自己的心痛还是那个时候的古振雄的心痛。
半晌,她重重的叹息一声。
切断了监控,用徐鹏的枪打坏了自己身后的记录仪。
随后,便是把那把枪扔在了靠近栏杆的地方,保证徐鹏一上来就可以轻易的够到。
然后鹿鸣野爬上来,她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眼睁睁的看着徐鹏杀了鹿鸣野。
砰——那时候的枪声很响,震得如今的鹿鸣野还有些耳鸣。
她不自觉的捂住耳朵,不要想了!不要想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可精神如果那么好控制就好了。
翁的一声,鹿鸣野的大脑一片空白。
“鹿鸣野?”
好像有谁在喊自己,鹿鸣野跌倒在床上,恍惚间,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没事了,鹿鸣野。”
是笙笙,鹿鸣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她不能倒下,或许这就是可怕的第二阶段。
大脑里再一次浮现出那个香炉,或许她知道为什么第二阶段会出现了。
嘟嘟——手机响起。
鹿鸣野蹙眉,已经是夜里两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想来是万分紧急的事情,“喂?”
“鹿鸣野!”爱福妮的声音急切,“娇娇进入了第二阶段。”
鹿鸣野的心头一跳,自己第二阶段是会想起之前的事情,那娇娇呢?
“她怎么样?”
“她站不起来了。”爱福妮的声音有些哽咽。
鹿鸣野顿了顿,娇娇的腿不是已经痊愈了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鹿鸣野不解。
爱福妮深吸一口气:“现在只能让Elber带着娇娇去港城治疗,我必须要快一点完善手里的东西了,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进入第二阶段?”
鹿鸣野顿了顿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实话,“我没事。”
不是她故意的,而是鹿鸣野发现自己的情况并不是完全失去控制的,只要自己想起况蓝笙,那种失控的感觉就会消失。
还记得上一次,鹿鸣野发病的时候,况蓝笙只用了一个拥抱就让自己安静了下来。
“你没事就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要在实验室度过了。”爱福妮的声音十分的严肃。
鹿鸣野明白,现在的解药的研发是刻不容缓的事。
“我以前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鹿鸣野看不透古振雄这个人,他对自己的关心不是假的,可那个时候他想要杀了自己也不是假的。
事急从缓,鹿鸣野还是选择把那段记忆说出来。
小爱听到这里,怔愣了片刻,“鹿鸣野,不是我说,这个药剂的研究除了我,那就只剩下一个人。”
“谁?原野一夫?”鹿鸣野说出了那个名字。
可爱福妮叹息一声,语调中满是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认识你说的人是谁,可我知道,这个东西是我的导师无意中发现的,他发现这东西是在强行破坏人的DNA重组,可能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于是才开始做解药,如果一个人的手上有解药……”
“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药物的制造者。”鹿鸣野的眸色一沉。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在2016年,自己结束治疗之后,原野一夫就去了港城中心医院任职。
自己偶尔还能在医院看到他,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鹿鸣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就像是一段虚假的记忆,留存在自己的脑海里。
上次托妈妈的关系,帮忙问了院方,他们都说那个原野一夫离开了,或许是去了别的国家。
原来那个药物的缔造者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鹿鸣野一直都没有发现。
“在最开始的时候,原野一夫是警署的人。”鹿鸣野有些惋惜的说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怀疑。
“你还是不要自责了,我这里的研究刻不容缓,你们也要尽量找到那个原野一夫。”
爱福妮可不是在开玩笑,解药的研究任重而道远。
上一次那所谓的疫病,实际上就是吸入式的病毒,那些人中毒的程度不算深,爱福妮的药物可以让人恢复。
可这是第二阶段,鹿鸣野他们就是一群中毒至深的人。
逮捕了原野一夫,哪怕是没有现成的解药,可只要有了病毒的结构,爱福妮也可以快速的配制出解药来。
电话挂断,鹿鸣野的视线飞入黑压压的夜空。
她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受。
沉默和内陆的警方已经搭上线了,鹿鸣野也正式在暗处加入了黄道组织案件的调查之中。
当然,他们给鹿鸣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搜集森帕和徐鹏犯罪的证据。
这些东西并不难,鹿鸣野不过是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就把这些东西整理好了发给了他们。
难的是组织的事情。
港城警署的最高层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作为老爸的上司,鹿鸣野自然也是十分信任对方的。
可古叔是一个十分周密的人,想要找到他犯错的痕迹,怕是比登天都难。
嗡嗡嗡——是鹿国华传来的简讯。
“一切顺利,小心保护好况蓝笙。”
看到况蓝笙三个字,鹿鸣野的眼眸一沉,看来和自己想的一样,那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还活着,最近怕是会有不少的哨子往笙笙的身边来靠了……
第99章 两个恋爱脑
港城中心医院,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最近李惠珊大夫的心情好了不少。
之前不少人都对这位神外圣手表示同情,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女儿。
可最近她的丈夫回来了。
“鹿哥,你没事了?”古振雄见到鹿国华的第一句就是满满的关切,不过话中深意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鹿国华缩了缩脖子,并没有去看他的眼睛,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因为恐惧而退缩的少年。
莫不是脑子坏了?
古振雄有些讶然的看向一旁的李惠珊,“嫂子,这……”
李惠珊叹息一声,刚要说解释些什么,这个时候,放射科的大夫却走了过来。
“鹿国华,和我走吧,我带你去拍片子。”
鹿国华拽住李惠珊的衣角,不停的摇头。
李惠珊拍了拍他的手背,耐心的哄了一句,“你乖一点啊,和医生先进去检查,我和阿雄说一会话。”
说完,鹿国华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大夫离开了。
古振雄看到这一幕,心里是说不出的怪异。
就说鹿国华和李惠珊在外貌上就能给人不小的震撼,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小鸟依人在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女人身上……
鹿国华以前可是SDU的队长,那个英姿飒爽的队长,怎么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阿雄……”李惠珊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水,“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可能没办法接待你,你鹿哥他的情况不好,初步判断可能是因为爆炸而造成的脑组织损伤。”
李惠珊说了许多的专业的名词,古振雄蹙眉,他并不懂这些。
“那他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古振雄问道。
语气不急不缓,可眸子里带着危险的光芒,若是望去只叫人遍体身寒。
李惠珊没有去看他的眼睛,自顾自的摇头,疲惫的眼眸中氤氲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记不得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我还需要看他的报告。”
“嫂子,你不要哭,鹿哥回来了,这是一件好事。”古振雄见状,连忙安慰道。
而在他的心中却浮现出来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鹿国华真的已经失忆了?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他现在这个样子,小野也没了……”说到这里,李惠珊的眼泪再一次溢出了眼眶。
听到鹿鸣野的名字,古振雄的表情变的有些不自然,淡入春风稍纵即逝。
“嫂子,这也是没有……”
古振雄的话没有说完,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关于鹿鸣野的事。
“我懂。”李惠珊沉声说道,“只是苦了那个孩子了。”
“况蓝笙?”古振雄冷笑一声,“她可一点都没有难过的样子。”
李惠珊抬眸,微红的眼睛看着他,随即嗤笑一声,“你不懂女人。”
古振雄语塞,他当然不懂女人,他又没有结婚。
“好了嫂子,你也挺忙的,我在这里陪鹿哥吧。”
“你来没有用。”李惠珊摇头,“他现在离不开我,这样吧,我带你和他熟悉一下。”
“行。”古振雄才不相信,鹿国华失忆了,决定要试探一番。
嗡嗡嗡——手机震动了几下。
古振雄掏出手机来,看到是探子的消息,“况蓝笙的身边暂时没有任何的异常,况蓝娇不知所踪。”
看到况蓝娇失踪的消息,古振雄蹙眉,看来是到了第二阶段了。
真好,小野再也不用受那样的痛苦了。
“对了,阿雄!”李惠珊的声音响起,吓得古振雄差一点没有拿稳手里的手机。
失神片刻,他才转过身,“怎么了?嫂子?”
李惠珊蹙眉,狐疑的打量起他,“你这是怎么了?我刚刚和你说了半天话,你都没听到吗?看你的样子,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没事,最近休息的不好,还差点被刺杀。对不起啊,嫂子。”古振雄叹息一声。
供猜意图杀死古振雄的事情,已经在司法界小范围的传开了,李惠珊也有所耳闻。
“我听说了,那是一个亡命之徒,你没事就好。”
古振雄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意:“放心吧,我也不是吃素的。嫂子,你刚刚和我说了什么啊?”
“对了,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是神外的大夫,你鹿哥是心理上的问题,我对于心理方面没有太大的研究,你那边有没有认识的心理专家,我想给老鹿看一看。”
古振雄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之前给小野看病的那个大夫,最近回国了,我也联系不到他,其他的大夫,我觉得医术不怎么样。”
李惠珊露出一抹遗憾的神色:“原野医生回国了的话,的确是可惜的,说起来还是一个医院的,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离职了。”
古振雄心中不满,原野那个家伙并不是最近消失的,而是怕被自己把他杀了,早就跑了。
99年的时候,古振雄就想把那个家伙杀了。
他居然和徐展绑架了小野。
而且对于药物的研究也一直没有进展。
“阿雄?”李惠珊见他走神,加大了音量。
古振雄被她的声音拉回到了现实:“怎么了嫂子?”
李惠珊看着他,关心了两句,“你还是要多多照顾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一定是太累了,说话的时候总是走神,心不在焉的。”
“嫂子,你不怪我了吗?”话说到这里,古振雄的声音还有些哽咽。
李惠珊脸上的笑意尽数收了起来,“在知道老鹿离开之后,我是很怪你的,因为你还活着,可我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后来你也知道,小野那个孩子和你很亲近,反而对我越来越疏离……”
古振雄的喉头上下滚动一番,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
李惠珊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阿雄,那些事情全部都已经过去了,小野的事情我也不怪你,笙笙和我说过了,这是小野自己的选择,她想做一个警察,那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我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会遇到不同的风险。”
古振雄木讷的点了点头,眼前的女人想的是那么的通透。
“嫂子,你放心,我会让鹿哥慢慢恢复过来的。”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诚恳,若不是鹿国华早就告诉了自己他的真面目,她很有可能就被他的这个样子给骗了。
放射室的大门打开,鹿国华走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李惠珊的腰,“老婆~”
“丢人啦。”李惠珊严厉的说道,随即朝着一旁的古振雄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抱歉阿雄,他现在的精神有些恍惚。”
古振雄的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李惠珊拉着自己的丈夫,指着不远处的古振雄,“你看这个是阿雄,是你最好的兄弟。”
“阿雄?”鹿国华呆愣的说道。
他表现的样子,是一个失智的人。
古振雄上前握住他的手,“鹿哥,是我啊。”
鹿国华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阿雄,你不是……”
古振雄很有耐心,再一次上前解释着说道,“我就是阿雄啊。”
鹿国华呆呆的看着他,眼前恍惚了一片,过了良久,他的嘴角露出一个笑,“阿雄!”
“是我。”
见鹿国华接受了古振雄,李惠珊欣慰的笑了,“太好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阿雄你带着他先去休息一下,我这里还有事情一时半会走不开。”
“没有问题的。”古振雄扶住鹿国华的手。
这一次鹿国华没有拒绝。
“麻烦了。”
*
首都,鹿鸣野最近的日子过得不算好,身体进入到了第二阶段就算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和Linda这个家伙共事?
可每一次看到鹿鸣野不爽的时候,Linda的心情就会好上几分,‘“鹿警官,和你共事是你爸爸的决定。”
鹿鸣野睨了她一眼。
首都的刑侦专家张队长看到了以后,只是在中间打哈哈,“没想到你们认识?”
“我现在是徐鹏的代理律师。”
鹿鸣野白了她一眼,“那你干嘛还和我们一起?是不是来套取情报的?”
Linda没有看她,自顾自的说道:“现在的情况是,他死定了,我也乐见其成,徐鹏的犯罪证据不是鹿警官亲自找的吗?怎么?还怕他死不了吗?”
“既然我都已经找到了证据了,你来干什么?”鹿鸣野不喜欢她。
如果说以前还可以和她正常的相处,现在正常相处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
在自己“死了”之后,况蓝笙面对了很多的质疑,这家伙就像是一个膏药一样,粘着况蓝笙了一段时间。
Linda的过分靠近,让况蓝笙受了许多的委屈。
偏偏这个家伙看不透这一点。
那些日子伤害过笙笙的,鹿鸣野都在心里一笔一笔记着账呢。
“你现在可没有一个,可以随时和你在床上聊案子的检控官咯~”Linda看着鹿鸣野的眼神有些暧昧。
鹿鸣野半眯着眼看着她,“所以你是来提供法律意见的对吧?”
Linda耸了耸肩:“鹿警官,你要相信我的业务能力,我和况蓝笙是同学来着。”
Linda可没见过鹿鸣野这样的醋精,等到此间事了,自己还要去港城讨饭吃呢。
得罪一个警察,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
“笙笙可是把国内的法律全部都背了下来……”
“行行行。”Linda有些不耐烦了,“我比不上你的况蓝笙。”
鹿鸣野挑眉,给了她一个算她识相的表情。
Linda一阵无语,想到之前自己和况蓝笙开的玩笑,况蓝笙恨不得把自己吃了。
这两人都有点癫啊!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和她们两共事,先是况蓝笙,后是这个家伙。
Linda以前觉得,像况蓝笙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坠入爱河的。
可没有想到她坠了,而且还是个恋爱脑,她的女朋友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Linda想到这里,给了鹿鸣野一个白眼,随即自己去整理资料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鹿鸣野的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鹿国华,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和古叔在一块吗?
“怎么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鹿国华没好气地说道。
鹿鸣野眉梢微动,怎么觉得老爸的心情不是很好呢。
“怎么了?爸爸?”
“怎么了?”鹿国华安奈住想要打孩子的冲动,“你让我扮演的这个角色,实在是太像个傻子了。”
“你不像傻子,他怎么露出真面目?老爸,你这可比为了艺术献身强多了,你这是为了真相献身。”
鹿鸣野这一番话说的如此的高尚,鹿国华一下就闭上了嘴,心里的那些怨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你那边有没有进展?”鹿鸣野见他半天不说话,连忙问了两句。
自从知道老父亲对着吹了不少牛之后,鹿鸣野对他可没有之前那些滤镜。
“还是有些进展的,他带我去那个孤儿院了,我之前在那里和他留线索沟通来着。”
“对,在那你差点打死我。”鹿鸣野冷哼一声,可没忘了那时候的老爸下手多么狠。
可电话那头的鹿国华顿了顿:“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第100章 鹿警官,你就是绝对正义的吗?
港城中心医院,况蓝娇看着自己的双腿,等待着审判。
“所有的检查都显示,你现在十分的健康。”李惠珊拿着报告说道。
况蓝娇凝眸看着自己的双腿,她知道自己也进入到了第二阶段。
“可能是我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吧。”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苦涩。
李惠珊敏锐的发现了她的怪异之处。
Elber见状,默默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
李惠珊定定的看着况蓝娇的双眼,“娇娇,你最近是不是特别累?你姐姐呢?”
“在首都。”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藏着无尽的心事。
“娇娇?”
李惠珊还想说些什么,况蓝娇打断道,“李阿姨,姐姐有自己的人生,不能为了我的事情奔波。我没有关系,反正我也坐了那么多年的轮椅了。”
“你……”李惠珊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近身边总是发生一些怪事,她知道娇娇和自己的女儿一样,在做一些大事,自己不好过问。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休息一段时间。”
况蓝娇的嘴角弯弯,笑的有些勉强,“那我就先走了。”
Elber推着况蓝娇走出了诊室,等来到无人的地方,况蓝娇喃喃开口,“现在怎么办?”
“我觉得吧,听医嘱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你觉得呢?”
Elber的话音落下,况蓝娇依旧保持着沉默,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双腿上。
她想到方才李惠珊和自己说的话,“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就是说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了吗?
“和爱福妮说一声,第二阶段很有可能只攻击人的大脑皮层,让人产生错误的幻觉。”
Elber的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孩,过了好久才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好的,老板。”
况蓝娇顿了顿,貌似这是Elber,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
*
首都,调查组。
鹿鸣野想过,新来的专家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或者是一个十分有经验的刑警,可为什么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王玲玲啊?
“我记得你已经辞职了。”鹿鸣野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熟人。
王玲玲摊开手,“我的朋友,你要知道一个词语:返聘。”
鹿鸣野蹙眉,总觉得王玲玲身上有一些为何,让她感到不舒服,“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被返聘?”
“大侦探。”王玲玲挑眉说道,从随身的塑料袋里掏出了一个文件夹,“这是我近期在国内外侦破的无数的案件。”
鹿鸣野半信半疑的接过那本文件,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吓了一跳,这个家伙在警署辞职之后一直活跃于内陆地区。
帮助警方破获了不少的案子,说一句大侦探,还真没有错。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没有去CIB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王玲玲摊开双手,“我不喜欢做警察,警署里面的味道让我不舒服。”
“你在上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鹿鸣野嘀咕了一句,果然这个家伙变了许多。
“OK。”王玲玲摊开双手,“我们先说说手上的案子吧。”
鹿鸣野乖乖坐下,洗耳恭听,虽说这家伙是警署公认的神棍,可在有些时候的确是厉害的。
“首先,我们想说的是你们最近才确认好的嫌疑人,港城警署警司古振雄。”说着,王玲玲把古振雄的照片挂在了一旁的白板上。
“这位警司是羊城人,出生于1976年,毕业于港城军警一体学校,好玩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家庭,在做心理分析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的家庭十分的不幸福。”
听到这里,鹿鸣野的眉头紧蹙,她好像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古振雄的过去。
“他的母亲,在他四岁的时候,被父亲家暴致死,他的父亲因此被判了6年。”
“六年?”鹿鸣野的瞳孔一缩,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玲玲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没有监控,取证也具有一定的难度,因此他被判了六年。”
“然后呢?我记得那个时候从羊城来港城的人也很多吧?”鹿鸣野说道。
王玲玲白了她一眼,“这位同志你怎么有那么多的话?”
鹿鸣野吃了瘪,这个家伙以前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来着?
鹿警官对于王玲玲最大的印象就是那一句,如果自己牺牲了,她就亲自解剖自己。
虽说她现在还有几分古灵精怪,可比起以前总觉得少了几分鲜活。
“他是跟着自己的爷爷来了港城,在94年的时候在警校毕业进了SDU。”王玲玲一口气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接下来你们可以提问了。”
鹿鸣野举手,她可不想再被说一顿了,“94年他才18岁吧。”
“是的。”王玲玲点了点头,“他是十分优秀的毕业生,而且警方在做测试的发现,他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人,很符合SDU的招聘规则。”
鹿鸣野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一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犯罪。
刷的一声,周围的一切倒退,她像是来到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是一个狭小的楼道。
一群武装的警察保护着一个出气多进气少的干瘦男人。
“老子死了,还有警察陪我!”
鹿鸣野像是在那一刻成为了古振雄,那个年轻的警官。
她想上前给这个可耻的j杀犯一拳头,可一旁的鹿国华拉住了自己。
“你不要冲动,我也不想保护这个人,可群众现在十分的激动……”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个激动的男人拿着一块板砖狠狠地砸向鹿国华的肋骨,“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你们警察不是应该保护我们吗?为什么保护一个杀人犯,我的女儿才六岁……”
滴答滴答——
一个看不见的钟表在鹿鸣野的耳边不断地响起。
她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鹿国华救了“自己”,也保护着那个该死的人。
王玲玲的叙述还在继续。
“古振雄在94年到08年都在SDU工作,直到鹿国华牺牲之后。”王玲玲说到这里专门朝着鹿鸣野说了一句,“假死,然后化妆潜入了森帕的集团,渐渐的他发现了彭建这个人。”
鹿鸣野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强行把自己的精神从那些无谓的幻想里面抽离了出来,她仔细的分析着王玲玲说的每一个字。
“彭建这个人我没记错的话,也是羊城人。”鹿鸣野的脑海里开始自动播放关于彭亮杀父案的卷宗。
“是的。”王玲玲敲了敲白板,把彭建的照片放了上去,“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可以看出,这个人应该是古振雄在羊城的代言人。虽说是个du贩,却有一点不同。”
“什么不同?”鹿鸣野冷笑一声,在她的眼里只要是du贩就没有任何的不同,都是该死的。
王玲玲见她的样子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他只把du品卖给那种……嗯,该死的人。”
鹿鸣野顿住,有些不大能明白她的意思,她的思维开始穿梭在想象和回忆里。
她再一次回到那个楼梯间,这一次她不是古振雄,只是一个无力旁观的人罢了。
“鹿鸣野!”王玲玲一巴掌拍在鹿鸣野的肩膀。
冷汗沾湿了背心。
那纷乱的思维褪去,鹿鸣野侧目看着拍在自己肩头的那只白皙的手。
彷佛那手有什么定乾坤的魔力,自己脑海里那些复杂的东西,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了。
“我在听。”鹿鸣野尽量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正常一些。
一旁的Linda敏锐的发现了鹿鸣野的异样,“鹿鸣野,你真的没有到……”
“没有。”鹿鸣野快速的否认道,“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没有必要来欺骗你们。”
她自己的没有把握的事情,鹿鸣野是不可能选择说出来的。
如果自己控制第二阶段只是一种巧合,并不能对现在大家的情况有所帮助的话,对于娇娇来说是一个残忍的事情。
王玲玲像是没有听到她们的对白,自顾自的说道,“现在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当然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东西。”
说完,王玲玲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鹿鸣野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她没有忘记这家伙是做什么的,在港城那个地方,做喃呒师傅一般都是男的。
王玲玲的师傅就是做喃呒师傅把她养大的,这家伙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
“那你说说,没有证据的东西。”
鹿鸣野的话音落下,王玲玲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向她。
只一眼,鹿鸣野有些惊愕,为何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悲悯呢?
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呢?为什么王玲玲要可怜我?
“鹿警官,如果答案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怎么办?”
“怎么……”
鹿鸣野没有说完,王玲玲接着说道,她的眼角流下一行泪,“你还记得岳红吗?”
鹿鸣野的瞳孔震了震,思绪回到那个地下室。
那个毅然决然的人贩子,选择把自己和那些秘密全部一把火烧掉。
如果真相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
“鹿警官,你心里的正义是什么样子?你觉得你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吗?”
王玲玲还是那副悲戚的模样看着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轻,可却像是一击重拳狠狠地砸在鹿鸣野的心头。
那个时候,鹿鸣野也问过自己,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嘛?
让岳红死在那一场无边的大火里,如果自己拿着那些东西回到警署,让一切尘封的东西全部露在青天白日下。
那些女孩是否可以承受得起真相大白的阳光?
“鹿鸣野。”王玲玲擦掉眼泪,恢复了平静,就像刚刚用那种眼神看着鹿鸣野的,是另外一个人。
鹿鸣野愣了愣:“怎么?”
“去看看你的女朋友吧,我算了一卦,她今晚有点危险啊。”
“啊?”鹿鸣野顿了顿,不应该啊,现在她在最高检实习,只要徐鹏的案子开庭结束她就可以离开了。
难不成,还有人会阻止……
鹿鸣野的瞳孔一缩,想到那个转移到了内陆关押的人。
“派人去看看徐展,是不是还在监狱里?!”
说完,鹿鸣野抓起一旁的外套冲了出去……
王玲玲挑眉,看着外面不算好的天气:“凶险之相,但愿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