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不知道这是传染病吗?


    医院,鹿鸣野百无聊赖的坐在李惠珊的办公室,大概待了有三四个小时,李惠珊才走了进来。


    她看到鹿鸣野吊儿郎当的躺在自己的沙发上,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刚刚小兰是没有和你讲吗?你为什么不走?”


    鹿鸣野一个跟头坐了起来,正色道:“妈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个警察,现在是全城戒备的状况,我怎么可以搞特殊?”


    “你……”李惠珊快被她气死了,这都是什么话?怎么就特殊了,“你个死丫头,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娇娇的朋友已经研究出来了特效药了啊?”鹿鸣野有些诧异。


    按照时间来说的,娇娇应该已经发布了药品了才对,为什么妈妈看上去不知道啊?


    鹿鸣野原本是打算去专用病房的,可她去到诊疗室附近之后,护士就不让她靠近了。


    没办法,她只好来妈妈的办公室等消息。


    大概时间过了一个来小时,外面就没有那么的吵闹了,那个时候鹿鸣野就想,或许是已经是娇娇发布了药。


    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的顺利。


    “妈妈?难道你们没有收到信息?”


    李惠珊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娇娇那里吗?”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药品,最好还是快一点发布。


    想到这里,李惠珊立刻给况蓝娇打过去了电话。


    “您好,你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在滴声后留言。”


    “怎么会这样?”李惠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机械的女声让她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鹿鸣野蹙眉,这个提示音,如果妈妈不知道话,那还算是情有可原,可她作为警察,这个提示音她是明白的。


    这是被监管了。


    “妈妈,可能是发布的时候出了一些小问题,你不用担心了。”


    鹿鸣野掏出手机,看着自己和况蓝笙的聊天记录,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况蓝笙就没有再和自己聊天了。


    鹿鸣野那时候没有多想,况蓝笙因为生病了状态并不是很好,家里为了照顾小汪安装了监控。


    她也在监控里面看到况蓝笙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鹿鸣野再一次的打开家里的监控,还是那个画面,况蓝笙睡在沙发上,小汪乖巧的睡在况蓝笙的身边。


    这不对。


    鹿鸣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小汪不是那么乖的狗狗,哪怕之前受过专业的训练,也不可能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面一动不动。


    她的监控被人动过了。


    鹿鸣野没有迟疑立刻给陆柯发过去了消息,“柯仔,帮我看看我家里现在的样子。”


    柯仔收到之后,立刻帮助鹿鸣野调查家里的监控。


    李惠珊发现鹿鸣野的脸色不妙,担心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和笙笙有关吗?”


    鹿鸣野点头,接着解释:“妈妈,你不用太担心了,应该没有很大的问题。”


    “怎么不担心,那个孩子今天走的时候是生着病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她得了这个病,如果她的身边没有人照顾,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李惠珊严肃地说道。


    看着自己妈妈的表情,鹿鸣野的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真的和妈妈说的一样的话,那况蓝笙就危险了。


    鹿鸣野给况蓝笙打过去电话,可得来的消息依旧是那个提示音。


    鹿鸣野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是关于药物的事情,况蓝娇的电话被监管是情理之中,可为什么况蓝笙的电话也会有同样的问题?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况蓝笙和妹妹聊天的时候说了一些敏感的话题。


    按照司法机关的规定,这样的情况就要去ICAC喝茶了。


    鹿鸣*野送了口气,如果是去ICAC的话,问题并不大,最多被调查一下。


    况蓝笙是一个经得住调查的人,她不插手况家的生意,而且那张嘴也特别的能说。


    叮咚——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是柯仔发过来的信息。


    鹿鸣野打开一看,果然自己家里的监控被篡改过,现在的画面显示,况蓝笙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出门了,小汪不安的坐在家门口晃动着尾巴,等待她们两人的归来。


    “你们两住在一起了吗?”李惠珊看了一眼鹿鸣野的手机屏幕。


    鹿鸣野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倒也不算吧。”


    “笙笙赚钱不容易的,你们要是在一起的话,我也就不收房租了,你们一起在你那里住。”


    鹿鸣野浑身一个激灵,有些脸热,最近自己和况蓝笙之间的玩笑也越来越过火,她本来想的是两人去旅游然后看看呢。


    把脑海里的想法赶走之后,鹿鸣野知道自己现在想这些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她有些无奈的说道,“妈,你实在是太操心了,我们还没有……”


    支支吾吾了半天,鹿鸣野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李惠珊叹息一声:“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好参与,你自己明白就好了。你们是两个女孩子,你从小是个什么性格我知道,是个野的,但你要记得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包容。”


    “嗯,我知道的妈妈。”鹿鸣野点了点头,她有点好奇过去爸妈的故事。


    不过鹿鸣野并没有选择说出口,这是属于妈妈的故事。


    “妈妈,今天发现的病情怎么样?控制下来了吗?”


    说到这里,李惠珊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们只能确认医院里面的情况,这些确诊的人在医院隔离,包括我们这些密切接触的人也会一直隔离在这里,如果医院外面没有问题,相信就不会有问题了。”


    鹿鸣野的脸色也随着妈妈的话变得凝重,“你觉得医院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有人故意投毒。”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董成华走了进来,他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李惠珊:“李阿姨,你看看,这是爱福妮的研究,里面记录了特效药的配比。”


    李惠珊在听到的这番话之后,眼中再一次燃起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董成华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平静的讲了一句:“阿姨,你只需要打开这一份资料看看就知道了。”


    李惠珊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越看越震惊,也顾不得之前他说的有人故意投毒的事情,和两人匆匆告别就要和科室的其他专家开会去了。


    “真是的。”鹿鸣野担心的说道,妈妈已经连续工作了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董成华看穿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董阿姨是很厉害的大夫,你不用担心的,小野。”


    “你说得对。”


    鹿鸣野变了变脸色,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哥,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一些什么吗?”


    董成华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他刚刚看到的,“我那个时候去找妈妈,经过配药室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药被动过了。”


    “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出来?”鹿鸣野的眼眸中充斥着审视。


    董成华无奈的表示,“那个时候,我看到有护士已经给患者用药了,我猜到可能有事情发生,就去实验室了。”


    鹿鸣野陷入了沉默,自己的这个哥是这么敏锐的一个人吗?


    “哎哎哎,鹿鸣野你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董成华表示自己有一点委屈。


    不过是看到了药品的问题,再加上他之前听到过小爱和况蓝娇的谈话,知道最近港城要出现大面积的癌症患者罢了。


    他也是担心妈妈。


    而且那个特效药他是参与研发的人,他也明白药品所对应的病毒是那么的可怕。


    “哥,这话怎么说呢?你想想你一个刚回国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东西,而且还和现在的疾控事件有关系,我会多想实在是很正常。”


    鹿鸣野的心里嘀咕了一句,你没有回来之前,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一回来就出现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说不定这事儿就和你有什么关系。


    董成华不想说话了,光是看着鹿鸣野的这个眼神就知道这家伙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你爱信不信吧,我去找我妈妈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人真是的。”鹿鸣野忍不住吐糟了两句,自己也是合理的猜测嘛。


    不过要是自己被这么怀疑的话,想来也是不会开心的。


    鹿鸣野现在更加担心况蓝笙,也不知道ICAC那边会怎么说,还有就是那个Andy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鹿鸣野抿唇,这一次如果是自己可以去ICAC就好了,就可以试探Andy的态度。


    希望况蓝笙可以从那边知道一点什么。


    鹿鸣野心里很清楚,如果她们两个去了ICAC的话,接待她们的,只能是Andy,不可能是其他调查员。


    *


    和鹿鸣野想的一样,况蓝笙被逮到了ICAC,她面前坐着的调查员正是Andy。


    ICAC的茶室和警方的审讯室没有很大的区别,Andy的脸上依旧是那一副笑容,“况高检,我觉得你有什么事情,还是及时交代比较好。”


    说着,Andy把况蓝笙和况蓝娇的通话录音当着况蓝笙的面播放了出来。


    况蓝笙听完勾唇说道,“我说Andy,我只是和我妹妹打个电话,应该并没有触犯任何法律吧?”


    “可你们现在说的内容,十分敏感,方便和我说一下嘛?你的妹妹到底在做什么?”


    “她在做好事。”况蓝笙丢给他一个白眼,随即侧过脸说道,“她把小爱的研究上报了,可被压下来了。”


    Andy没有想到,况蓝笙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在ICAC直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了做检控官,我和妹妹并没有在一个户口本上。”况蓝笙懒洋洋的说到。


    Andy见状,也不恼,故意在况蓝笙的面前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可是不是每个人都经得起检查的,你也是,鹿警官也是。”


    况蓝笙在听到鹿鸣野的时候变了脸色,一改懒散的模样,正襟危坐,“你是要威胁我吗?”


    “没有,只是想和况高检好好说说,关于星座,你们研究了多少?”


    况蓝笙的双眸裹挟起一抹防备的光芒,Andy是要把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去说嘛?


    既然对方现在没有直接摊牌而是在试探,那自己也不妨拿出自己的筹码,况蓝笙整理好情绪勾唇说道,“既然你想研究,那把你的儿子John叫来一起研究,你觉得怎么样?”


    ————


    笃笃笃——


    急切的敲门声把鹿鸣野从梦境里拉了出来。


    昨晚医院兵荒马乱的吵了一宿,鹿鸣野几乎没有闭上眼睛,不不容易休息一下,现在又有人来敲门。


    “鹿警官,出事了。”


    鹿鸣野一个翻身起来,外面的是妈妈的值班护士小兰,怎么回事?


    难道是妈妈那边出事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鹿鸣野一个翻身起床,快速打开办公室的门:“怎么了?是我妈那边出事了吗?”


    鹿鸣野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担忧,小兰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她拉着鹿鸣野就往前跑。


    “你先和我过来,李大夫昨晚发现可以用来测验是否感染的方法了。”


    “这不是好事儿吗?”鹿鸣野说道。


    小兰喘着气,明显没有鹿鸣野那么好的体力,她是一路小跑过来找鹿鸣野的,眼看着就要因为脱力摔倒在地上。


    鹿鸣野一把把她捞起来为了节约时间,她直接把小兰架起来跑,“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有有人……没有坚持住……你慢一点,我快吐出。”小兰想着自己也真的是造孽不然也不会要去经历这些。


    “那我妈妈呢?”鹿鸣野着急地说道,小兰这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只是跑一会儿人就喘上了。


    小兰能感受到鹿鸣野逐渐放慢了步调,胃里那翻江倒海的感觉好了不少,调整好呼吸说道:“你要冷静。”


    “我还不够冷静吗?”鹿鸣野失笑,到底是什么事?这种情况下总不可能还有医闹吧?


    “李大夫她感染了。”


    鹿鸣野紧急刹车,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遍,“小兰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鹿鸣野突然停下的动作让小兰的胃再一次波涛汹涌,“咳咳咳,你……”


    鹿鸣野有些激动,没有等小兰反应就把她放下自己往病房走去。


    妈妈昨天晚上应该是去开会一起研究了,她的心里十分害怕,现在整个港城各大机构里面都有那个组织里面的人。


    鹿鸣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在港城传播疾病,可那些人显然是不想有人去插手这件事情。


    比如说况蓝娇的报备出了问题,再往前就是小爱的遭遇,那些人像是在准备一个庞大的计划。


    “到底为什么?”


    鹿鸣野想不明白,就像她自己提出来的想法,这些人把这个世界毁掉了之后,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鹿鸣野想不明白,她想到自己之前看过的各种大片和科幻剧,可每当她想起这些理由的时候,只会觉得十分的魔幻和荒诞。


    这个世界上难不成真的有人坚信人可以筛选进化?


    大脑里是杂乱的思绪,而她的脚步一刻没有停止,而等她走到病房区域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警戒线,整个病房区域全部成为了隔离的牢笼。


    “妈!”鹿鸣野大喊一声,她的妈妈还在里面。


    有医生看到这里的情况,连忙过来组织,“这位患者你冷静一点,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鹿鸣野侧目看向他,是那个Leo,“卢医生,你们科室的李大夫怎么样了?”


    Leo看清楚了鹿鸣野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痛意,还没有等待他开口,小兰赶到了。


    小兰一把拉住鹿鸣野的胳膊,“你不要闹,李大夫现在还在观察期,在医院的专用的病房。”


    听到这,鹿鸣野愣了愣,有些尴尬的捂着脸,是自己太冲动了,没有给小兰说明白的机会。


    “那妈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鹿鸣野问。


    “我来说吧。”Leo上前一步,他语气淡淡,一点都没有和况蓝笙说话时候的谄媚,“李大夫现在是早期的症状,根据她提供的特效药,我们配治出来了第一版的药物,李大夫用了之后,有十分明显的效果。”


    听到妈妈没事,鹿鸣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那你火急火燎的说什么出事了?”鹿鸣野有些失语的看着一旁的小兰。


    小兰没好气的瞪着她,嘴巴刚刚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一个男人就冲了出来,朝着小兰大喊,“你们这个丧良心的医院,把我的孩子害死了。”


    “你们还我的孩子!”


    男人大声的喊叫着,情绪已经失控了,他的拳头朝着小兰挥舞过来。


    鹿鸣野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反手把他制服,“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放开我!”男人猩红着双眼,像是一只发怒的野兽,“你是什么人?你们医院当真是这么无法无天吗?”


    “就是啊。”


    “我的妈妈也走了。”


    “都怪你们。”


    “我儿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原本站在隔离区内部,他看到眼前的隔离带,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居然让我在这里坐牢,你们医院凭什么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说着,那个男子直接一把拽开警戒带,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跟着无数的人。


    鹿鸣野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这估计就是小兰和自己说的出事了。


    医院的安保和大夫一起站了出来,想要把他们拦下来。


    可这些医生和保安,哪里是这么人的对手。


    “都冷静一点。”鹿鸣野大喊一声,她的手还按在那个想要打人的男人的手腕。


    人们被她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了过来。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可那说话的人剩下的话语,在看到鹿鸣野掏出手铐把人拷住以后纷纷闭上了最。


    鹿鸣野把男人摁在地上,“趴着,不许动。”


    男人明白鹿鸣野是警察,心里有些害怕,他双手抱着头乖乖的趴在地上,可内心十分不甘。


    鹿鸣野冷冷的看着那些闹事的人,又看了看那些已经负伤的大夫们,“你们就是这么报答大夫的?”


    现场没有人说话,鹿鸣野直接朝着所有人说道:“他们为了你们的健康奋斗在第一线,可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的亲人死了,我们不应该愤怒吗?”


    “你们不知道这是传染病吗?”鹿鸣野的眼光如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落在说话人的身上,“你们不知道整个医院里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医护的安全吗?你们这么随意的打骂,不过是在发泄你们的情绪罢了,可这有什么意义?!”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些是没有用的。


    “你们的家人有些还活着,我们医生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小兰站了出来,她的身形有些摇晃。


    鹿鸣野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可小兰躲开了,小声的对鹿鸣野说了一句谢谢。


    随后,小兰再一次面对刚刚还失控的病人家属,“请大家保持冷静,现在出现的死亡病历只有两例,其他的病患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是的。”又有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对,请相信我们。”


    “对……”


    一个又一个大夫站了出来,他们的身上多少都有一些伤痕,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些没有受过伤的大夫。


    他们只是来实习的医生,可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没有一个离开。


    鹿鸣野冷冷的睨了地上的人一眼,“你呢?你还要自由吗?”


    男人的嘴角挂着不服,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鹿鸣野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把把男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男人的个头不高,比鹿鸣野要矮一点。


    鹿警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淡漠的没有一丝的情感,“你刚刚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警方会控告你传播病毒罪。”


    “胡说。”男人立刻就不乐意了,大声说道,“哪里有这样的罪名!”


    说着他居然朝着鹿鸣野的肚子踢去。


    鹿鸣野没有惯着他,直接一脚把他踢翻在地,“看来你要住进特殊病房了,等到你的隔离器结束,你就可以去看押所住一段时间了。”


    男人这下子是真的有点慌了,“Madam,我不是故意的,给个机会吧。”


    鹿鸣野哪里可能给他机会,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你还是去里面说吧。”


    “鹿警官。”一个威严的男音自人群里走了出来,年迈的男人看上去七十多岁的年龄,他一身病号服,却丝毫没有影响他身上凌厉的气势。


    他的声音一出来,鹿鸣野就听出来这人是谁了,港城有名的**头儿,当然人家说自己现在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


    “徐老爷子,你怎么在这里?”鹿鸣野含笑说道,这人可是一个老狐狸。


    警方盯了好多年可一直都没有抓住他的把柄,之前鹿鸣野血气方刚,和龙波追查了好久,可拿这些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徐展的脸上是和煦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亲切的一个老人,“鹿警官你这话说的,我在这里自然是为了治病。”


    鹿鸣野挑眉,显然是没有想到,徐展出现的时机实在是有点巧合了。


    她刚刚想问问徐老爷子叫自己干什么,被她死死压制的人开口了,“徐老爷子,你救救我。”


    “你看,鹿警官,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还是放开他吧。”


    鹿鸣野挑眉,盯着地上的男人左看看又看看,她嗤笑一声,“就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您的花棍?”


    徐展没有多说什么。


    鹿鸣野看了看他身后的人,眼下自己在医院里面孤立无援,不是和这群人计较的时候。


    于是,鹿鸣野选择了放开。


    “那老爷子要管理好自己的手下啊,不要再让我发现任何的把柄。”


    徐老爷子浅笑着说道,双手合十露出手腕上的佛珠,朝着鹿鸣野拜了拜:


    “鹿警官说笑了,港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的。”


    第52章 我不会保持沉默的


    Andy知道自己对面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姑娘,他眯着眼,心里开始打鼓,他不清楚对方到底知道多少。


    他试探开口,“你妹妹和你说的?”


    况蓝笙的内心十分震惊,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妹妹看来对自己有所隐瞒,“你说呢?”


    况蓝笙很聪明,并没有把事情说明,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对于Andy,她只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去世了。


    不过之前况蓝笙也想过,那个John大概率并没有死,一个死了孩子的家庭不应该像他们那样的氛围,有一个成天笑眯眯的父亲,而母亲却成天阴沉着一张脸。


    不过今天再看Andy的脸色,估计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这个John还活着,或者说当年根本就没有死,但现在嘛,那就不太好说了。


    况蓝笙的心里有些可惜,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鹿鸣野的话,就可以从这个人的微表情里面分析出更多的东西。


    两人大概僵持了有三分钟,Andy坚持不住了,他泄了气说道:“况高检,我遇到麻烦了。”


    况蓝笙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妥协了,可……她的视线落到左侧的单向玻璃上,这个后面不是应该有人吗?


    “那个后面没有人,这些设备都没有开。”Andy好心的给况蓝笙解惑。


    况蓝笙眯着眼眸,好像是第一次认识Andy一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和我老婆,十年前给我们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脱罪的事情了吗?”


    啥?


    况蓝笙心里一惊,这件事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况蓝笙的表情天衣无缝,哪怕心里已经成了一只疯狂吃瓜的猹,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是真的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


    “我以为我之前在你和鹿警官面前那么明显的表现出了自己的身份,你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的,可我没有想到,Marry会来。”


    “你认识Marry?”况蓝笙挑眉,她又了解了一个全新的消息,在那个组织里面,Marry是个名人。


    按照之前岳明月给她们讲过的那个故事来看的话,岳红好像不认识除了森帕以外的其他组织里面的成员。


    Andy不耐的摆了摆手,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Marry的厌恶,“那样的罪犯,有谁不认识?”


    况蓝笙看着他这么愤怒的模样,心下只觉得好笑,“邓调查,你这话说的实在是没有道理,你当时为了你的儿子脱罪的时候就不可恶了吗?就不是罪犯了吗?”


    Andy没有说话,他的神色痛苦挣扎,半晌才说了一句:“他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办法,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愧疚。”


    “那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浪子回头?”况蓝笙的嘴角含着讥讽,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可怜的地方,活在愧疚里面不是他应该的吗?


    况蓝笙不知道他的儿子犯了什么罪,可需要他出手的罪名,想来没有那么的简单。


    Andy看到了况蓝笙讥讽的唇角,他明白况蓝笙是看不起自己的。


    DOJ的检控官都不是那么好腐蚀的,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我很佩服你们检控官,个个都身经百战,为了坚持自己心中的公义宁愿拿着微薄的薪水也要为了公义战斗。”


    况蓝笙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几遍他话里的意思,忽然福至心灵,“组织还在DOJ里面安排了人手?”


    Andy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这么说吧,我们的确是有这样的打算,但很可惜我们失败了。”


    况蓝笙想到那一天,莫名出现在安全屋的Robin,她的背脊有一些发寒。


    “你们想腐蚀Robin。”况蓝笙有些讶然,这些人的心有些太大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DOJ最高领导人的身上。


    Andy没有否认,他指了指自己的胸牌,“你觉得我在ICAC里面的职位很低吗?”


    “我想你这样的人也不是轻易可以腐蚀的。”况蓝笙想明白了,结合他儿子的事情,他也只是一个被迫的父亲。


    想到那些所谓的大家族,比如说况家,还有之后岳红的夫家,以及林聪,在况蓝笙和鹿鸣野调查中,她们发现这些人都是被迫的。


    当然,Marry那个变态并不在这些迫不得已的人中。


    Andy的喉头有些哽咽,“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可我后悔了,我现在想做一个好人,可组织不想放过我,还有你妹妹……”


    “我妹妹怎么了?”况蓝笙的语气散漫,明明是疑问句,却让人听上去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Andy无奈的叹息,把话全部说明白,“首先,Maryy来我们这里不是为了保释林炳安,而是为了杀林炳安,林炳安和我一样,因为孩子被迫答应和他们交易。”


    “那十二星座,他又是谁?”况蓝笙转念一想,有一个图案和林炳安很配,“天秤座。”


    “是的,象征着公平,这一切是那么的讽刺,林奥梵之前一直被控制着,那个小子还有点本事,居然敢杀了他父亲。”Andy说起这些的时候,背脊都还有一些发凉。


    况蓝笙知道他说的是彭亮杀父的案子,“我以为彭建是糖果贩子,彭亮是误入歧途。”


    “不是。”Andy摇了摇头说道,“彭亮不是个好东西,和Marry一样是个定时炸弹,可Marry的身份不是谁都可以动的,哪怕是组织也不可能对Marry动手,没有人想要激起一个国家的愤怒。”


    “所以,彭亮就是一个很好的动手对象?”况蓝笙有些不理解,她想到彭亮那个孩子,那是一个十分会演戏的天生罪犯。


    Andy冷哼一声,“不需要我们动手,你们和警方不就帮我们搞定了一个大麻烦了吗?”


    “那个组织在什么地方?”况蓝笙定睛问道,她想知道那个东西到底在哪里。


    Andy神秘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那个组织就是一个形势,我们手里的徽章代表着信号,每一个星座代表着不同的事情。”


    “警方里面有组织的人吗?”况蓝笙蹙眉。


    Andy摇头,“我不清楚其他的部门,十二星座里面有关于‘金牛’和‘室女座’是最神秘的,金牛对应的是zf里面的官员,室女座……抱歉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对应的什么。”


    况蓝笙听后大为震惊,抬眸看向Andy,“你想要什么?”


    “安全。”Andy说道,他的语气有些着急,凑到况蓝笙的耳边说道:“在我们看不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行动了,Marry是组织里面很厉害的杀手,现在虽说找不到她的踪迹,但组织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我的。”


    况蓝笙明白了,这人是想要脱离那个组织,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你那个时候为了自己的儿子和组织勾结在一起,那个时候会想到你的今天码?”


    Andy当然没有想到,那个时候他被金钱和权利迷晕了,有了组织的帮助,他才这么快的坐上这个位置。


    “世事无常,况高检,我只能说这是我的命,我也不想的,可我的妻子太过强势。”


    “她是法官,不知道是非吗?”况蓝笙言语犀利,她很不喜欢这种自己有问题但非要从自己老婆身上找原因的男人。


    Andy没有多说关于那件事,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你们要帮我啊。”


    “为什么要鹿鸣野帮你?”况蓝笙这一点并没有想明白,自己是况家人,妹妹更是况家的掌权人。


    来求求自己的话,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去妹妹面前和这个人美言几句,可是和鹿鸣野有什么关系。


    “因为飞虎。”Andy往后一躺,叹气道:“鹿鸣野虽然不在SDU了,可那些人都相信她,在港城没有一个队伍有那么完美的装备。在机场大楼外面的那个狙击手就是鹿鸣野用狙击枪干掉的。”


    “只是这个?”


    况蓝笙还是觉得这理由是那么的牵强,Andy看着况蓝笙的双眼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我不清楚那个组织到底在做什么事情,可我知道,鹿警官在很多年以前去过组织的实验室。”


    “什么?”况蓝笙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鹿鸣野去过组织的实验室?“什么时候?”


    况蓝笙无法接受鹿鸣野对自己的隐瞒,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她了。


    Andy定了定神说出了一个可怕的数字,“25年前,鹿警官不到三岁的时候。”


    “啊?”这条信息在况蓝笙的大脑里炸开,耳边传来一阵嗡鸣的声音,3岁的时候?


    为什么?


    “那个组织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了一些秘密实验,可具体做什么的,我也并不清楚,可我在无意中看到了他们的实验数据,他们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拐卖、绑架、实验。那一年他们一共绑架了三百多个小孩,进行实验的就是那些孩子,只有鹿警官一个人活了下来。”


    况蓝笙不敢相信,鹿鸣野之前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那么小。


    “况高检,我想鹿警官没有和你说过,她有精神疾病的事情吧?”


    *


    医院里的鹿鸣野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是谁在说自己的坏话?


    “鹿警官,一个人在病房外面啊?”徐展带着保镖走了过来,他的精神看上去不错,一点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鹿鸣野没有给他一个眼神,淡淡的开口,“难不成我这是有两个人?”


    徐展没有生气的意思,走到鹿鸣野的身边坐下,他的双眸幽幽的看着前方,“鹿警官,你说做错了事,多年之后想要弥补的话,能不能被原谅啊?”


    鹿鸣野只觉得这个老头子有点莫名其妙,她的唇角弯了弯,“怎么?老爷子是觉得这么多年坏事做的太多了,现在心里有愧疚了?”


    “或许吧。”徐展说道,接着他看着鹿鸣野的脸庞,“你和你爸爸真像。”


    这话里的语气像是饱受了沧桑,和自己的爸爸也像是有着不可说的关联。


    鹿鸣野有些恶寒,挪了挪屁股不想和这个老头子挨着:“您还是不要乱说的比较好。”


    鹿鸣野正在心烦呢,自己的妈妈现在在病房里面,自己又进不去,现在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


    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鹿鸣野算了一下时间,况蓝笙去ICAC大概过去了十个小时了,按照常理来看的话,她和Andy之间应该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了。


    徐展看着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就像是察觉不到鹿鸣野的反感,继续往她的身边挪了一步,“你还记得你三岁那年的事情吗?”


    “什么?”鹿鸣野转过头,蹙眉问道,那么久的记忆,鹿鸣野早就已经记不得了。


    徐展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一年我和你爸爸第一次打交道,就是因为你。你真的忘了吗?那个夏天,我手下的人带你去的地方?”


    鹿鸣野怔愣的看着眼前的老头,为什么自己听不懂他说的话。


    徐展看她呆呆的样子,指了指那些来来往往的病人,“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你不一样。你还记得你的病吗?为什么突然就好了?鹿鸣野你看到现在医院里面的场景,你会想到什么?”


    “你什么意思?”鹿鸣野正色,表情肃然,“我不想和你打哑谜,如果你知道点什么,可以直接说出来。”


    徐展摇了摇头,“你不是见过了吗?那几个射手座?里面还有一个是鹰国的伯爵。”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鹿鸣野彻底怔住了,这个老头说的是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可为什么他会突然来找自己?


    “为什么?”


    徐展的目光坚定,但鹿鸣野却在那一双眸子的深处看到了深深的疲惫,“我很累了,你处理了这么多关于那个组织的案子,你有想过那些人都是什么原因遭到了组织的抹杀吗?”


    鹿鸣野垂下眸子,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那些人都是因为想要脱离组织才会死的。


    “你也想要……”鹿鸣野没有把话说明,可徐展已经点了头。


    果然,鹿鸣野在心里说道。


    “那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可以一直逃过法律的制裁。”说实话,鹿鸣野对这事挺好奇的。


    这个老头在十多年前,港城可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你说的没有错,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可我的孩子和孙子依旧要受制于人。”


    “那我能做什么?”鹿鸣野嗤笑,“我只有一个人。”


    老头没有明说,只是淡淡的笑着,他侧目掏出一张名片塞进鹿鸣野的怀里,“不久后你就会来找我的,那个时候你如果有任何的需要,你放心,我不会保持沉默的。”


    “什么意思?”鹿鸣野*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用词?怎么就不会保持沉默?


    徐展没有回答她,他的视线空洞的看着医院的人来人往,“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既然是病毒,那就有投毒的人。”


    鹿鸣野自然是明白的,董成华说的话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而且那个投毒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董成华。


    如果是他的话,他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徐展轻笑一声,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在阳光下一定有阴影,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不一定就不存在,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他就离开了,鹿鸣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再一次的掏出手机,鹿鸣野查看配药室的监控,这是在病情爆发之前的监控视频了,鹿鸣野没有遗漏一分钟,看的就慢了几分。


    进入配药室的人很多,护士、医生,还有护工,如果说是有嫌疑,那整个医院的人怕是都有嫌疑。


    这些医护人人都带着口罩,鹿鸣野也没有办法从微表情里面分析谁的嫌疑大。


    “真是头大。”鹿鸣野挠了挠脑袋,看了半天还是董成华的嫌疑是最大的。


    看的有些烦躁,鹿鸣野切换了后台,警署的工作群依旧十分的热闹。


    龙波@鹿鸣野:你在医院是什么情况了?


    这个老对头居然会关心自己了,鹿鸣野挑眉,在手机上回复。


    鹿鸣野:医院出现了两例死亡,整个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加班。


    安娜:我说老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喜欢去拿鬼门关门口逛,以前那是查案子嘛,现在倒好了,就是去带女朋友看病都能在黄泉路口走一走。


    安娜的话一发出来,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即重案的几个成员纷纷出来为安娜说好话。


    鹿鸣野被她那话气得够呛,要不是自己心胸宽广,说不定要给那个死丫头穿小鞋。


    鹿: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有没有病情的信息传出来。


    迟潇:Madam现在外面还没有发现有病情的出现,你在医院要保护好自己啊。


    柯仔:现在我们已经去做了排查了,每一个社区也积极的配合了我们的工作,现在看来,这次病情的源头就是在港城中心医院。


    古振雄@鹿:你在医院,要注意报告你知道的情况,我们收到了消息,说是这一次的病毒是有人投毒,你在那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鹿鸣野看到这一条消息,她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手里的视频发出去,她想了想,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的时候冒然说出去是不对的。


    鹿:现在的情况并不明朗,我知道的信息也是有限的,我在医院调查一下,如果发现了什么情况就告诉大家。


    古:好的。


    鹿鸣野放下手机,决定再去找董成华去聊一聊。


    “小兰姐。”鹿鸣野找到了负责照顾妈妈的护士。


    小兰的脸上已经满是疲惫,看到是鹿鸣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了?”


    “妈妈怎么样?”


    小兰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了,有人送来了一些药。”


    “谁?”一个名字呼之欲出,鹿鸣野想或许是况蓝娇过来了。


    她不怕坐牢的啊?送来一些没有牌号的药?


    “娇娇啊,她好厉害,港城的药监报不了,就走了内陆,一来二去手续一共也就是十来个小时的时间。”


    鹿鸣野对况蓝娇这个小姑娘大大的服,她是怎么想到的。


    “果然我和笙笙都不适合做生意。”鹿鸣野知道了这就是商人的头脑,这一条路走不通,就立刻走去别的通道。


    “嘘。”小兰小声的说道,“特效药的事情,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娇娇送来的并不多,只够一小部分人使用,后续的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送过来。”


    “明白。”鹿鸣野压低了声音,如果这件事捅出去,这里这么多的病人根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得到药品。


    清楚了妈妈的情况,鹿鸣野打算去找人了,现在是特殊情况,她不能在医院里面随意走动,只好和董成华说个地方,两人去见一见。


    鹿鸣野抬头看向那个汪菲菲曾经坠落的楼梯,心中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小野。”董成华打开三楼的防火门走了进来,他一到就想点一根烟。


    鹿鸣野蹙眉阻止,“哥,别在我的面前抽烟。”


    “抱歉啊。”董成华不好意思地说道,自己一时间忘记了鹿鸣野的习惯了。


    鹿鸣野问道,“董阿姨怎么样了?妇产科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虽说鹿鸣野不是学医的,可她有一个学医的妈妈,对于医学上的事情也了解一些。


    这一次的病会导致星形细胞瘤,这是一种十分顽固的肿瘤,这也是神外的擅长的领域。


    董成华叹息道,“整个医院哪里有轻松的地方,有不少孕妇感染了,妈妈今天已经做了三台剖腹产了。”


    “谁都不愿意遇到这样的事情。”鹿鸣野点了点头,“哥,你那个时候真的没有看到是谁做的吗?”


    董成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我只是通过药物的颜色判断的。”


    “颜色?”鹿鸣野觉得那些药物颜色实际上差不多,在看了视频之后,她去过配药室。


    “你看不出来是正常的。”董成华白了她一眼,“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天赋都被你带去了,这还了得。”


    鹿鸣野抿唇,没好气地说道,“你真是……”


    “我是绝对色感,那个病毒几乎是没有颜色的,可我看出了那细微的差别。要知道我之前不是因为手残,我就去做画家了。”


    鹿鸣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兄长有如此的本领,可想到自己现在手里的证据对他十分的不利,“那我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件事你不要去和别人说。”


    “我和谁说去?他们又不是警察。”董成华笑着说道。


    他认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他是问心无愧的,可港城的法律是需要证据的,光是一张嘴上下一碰说自己是无辜的谁都会,董成华可以这么说,那个真正的凶手也可以那说。


    *


    ICAC,况蓝笙和Andy的交谈结束了,况蓝笙看着双手发颤的Andy,“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Andy的眼底是快要溢出来的恐惧,“你们要帮我,我现在真的不想死。”


    “Marry现在已经不在港城了,没有杀手可以杀你了。”


    Andy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可是那个人可以杀死我。”


    “谁?”况蓝笙不解的说道,在港城是那么随意的杀人吗?


    Andy咽了咽口水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徐展。”


    第53章 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港城医院在况蓝娇的帮助下恢复了正常,除开一些患有基础病的患者,其他人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这一场病情的灾难来得快也去得快,有时候鹿鸣野会觉得这只是自己的幻想。


    守在妈妈的床边,鹿鸣野在一张纸上面写写画画,她的心里盘算着,有哪些人去过那个配药室。


    最近三天鹿鸣野也去探访过这几个人,不幸的是,她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你在做什么?”熟悉的女声在鹿鸣野的身后响起。


    鹿鸣野侧目就看到了况蓝笙的脸,近在咫尺。


    “你来了?”鹿鸣野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脸颊泛起绯色,在刚刚侧目的瞬间,她温热的唇不经意划过况蓝笙的侧脸。


    两人都愣住了,况蓝笙想吓吓她的,可自己却僵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况蓝笙强装镇定的说道。


    鹿鸣野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失,原来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自己就如此的想念她了,再一次在况蓝笙的侧脸印下一个吻,淡淡的,包含着几日的思念。


    况蓝笙不好意思的直起身子,“做什么呀?”


    “想你。”鹿鸣野说道,没有掩饰。


    况蓝笙看着她眼底的热度,感觉自己快要化掉了。


    病房的温度在此时变得有一点高,况蓝笙想是不是这个病房的空调坏掉了。


    鹿鸣野转身搂住她,她视线落在况蓝笙的嘴唇上,轻轻的呢喃了一句,“笙笙,我想吻你。”


    “嗯。”况蓝笙的喉头上下滚动,她被鹿鸣野的视线灼的心里发烫,愣愣的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的距离无限接近,眼看着鹿鸣野的吻就要落在况蓝笙的唇上。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李惠珊虚弱却尴尬的声音响起。


    两人之间那暧昧的氛围土崩瓦解,两人默契的拉开彼此的距离。


    “妈妈。”鹿鸣野快速走到李惠珊的旁边是,“你醒啦?”


    “我想要上厕所。”李惠珊也有一些尴尬的,毕竟刚刚的氛围的确很好,但自己的确是憋不住了。


    原本她在很早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可那两个孩子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太浪漫了,她就想着可以憋一会,但现在肚子实在是疼的厉害。


    鹿鸣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马上扶你过去。”


    半晌,鹿鸣野陪着李惠珊去上洗手间,况蓝笙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那么的尴尬了。


    她的视线下移,看到鹿鸣野放在床边上的纸张,上面记录着有哪些人进入过那个配药室。


    况蓝笙蹙眉,她发现只有董成华的嫌疑是最大的,其他的都是医生和护士。


    一个外人,为什么一定要去配药室?况蓝笙想不明白。


    她刚刚从ICAC出来的时候,就接到了鹿鸣野的消息,她知道医院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件投毒事件。


    按照董成华说的,他是看到了有人鬼鬼祟祟的进出过配药室,可在监控里面,所有的医护人员全部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光是从动作和穿着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来到底谁有问题。


    “你也在看这个啊?”鹿鸣野扶着李惠珊进来,让妈妈重新躺在床上。


    况蓝笙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纸张,“你的意见是什么?”


    “我?”鹿鸣野失笑,“按照道理来说的话,当然是哥做的,可我明白,不是他。”


    “为什么?”况蓝笙不相信鹿鸣野是那种会意气用事的人,只是因为对方是她的熟人就选择相信的话,难免太没有说服力了。


    鹿鸣野沉默了片刻,思考了一会说道,“他说的时候,没有破绽,或者说没有不协调的地方。”


    “那我们再看看。”况蓝笙安抚着说道。


    鹿鸣野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警署那边催的厉害。”


    “为什么催促?”况蓝笙不解的说道,这件事起码在公众层面上来看,就只是一个卫生事件罢了。


    鹿鸣野扶额,像是想到了什么头疼的事情,“问题就是这样的,有人举报了,说是这是投毒事件。”


    “有这么无聊的人?”况蓝笙无语,这是什么人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找事情?


    鹿鸣野摇了摇头,她也的确想不明白,“是徐展。”


    “他?”况蓝笙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人在港城已经有很高的权势和地位了,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鹿鸣野的视线瞥向床上的妈妈,“妈,我和笙笙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吧。”


    李惠珊给了她一个白眼,“你们说话我是不方便听了啊,你们走吧,我不碍事。”


    鹿鸣野闭上了嘴,自己是说不过况蓝笙也说不过自己的妈妈的。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刚刚想说什么?”况蓝笙急切的说道。


    鹿鸣野压低了嗓子,“那个徐展,是组织的人。”


    “是吧。”况蓝笙眯起双眸,想到了自己和Andy的对话,在电话里她并不方便和鹿鸣野说里面的细节。


    “你是不是在Andy那里知道了一些什么?”鹿鸣野说道。


    况蓝笙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医院毕竟是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家说吧,你也需要梳洗一下。”


    鹿鸣野看着她有些嫌弃的眼神,她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好。”鹿鸣野也没有迟疑,说着就要拉着况蓝笙离开。


    “鹿警官。”Leo从她们身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病历报告,“这是李医生的病历,我刚刚去你们的病房没有看到你,小兰说你往这里来了,我就过来找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Leo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况蓝笙的方向瞟了过去。


    况蓝笙侧着身子,挽住鹿鸣野的胳膊,并没有刚刚话语中那般嫌弃鹿鸣野。


    鹿鸣野察觉到他的眼神,牵住况蓝笙的手,另一只手接过病历,“谢谢。”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并没有看到Leo那不善的眼神。


    开车回家,况蓝笙的门口已经来了一位客人。


    “清清,你怎么过来了?”况蓝笙有些惊讶的说道。


    沈清芜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可依旧可以从她的眼底发现担忧的情绪,“我听说你今天从ICAC出来了,没事吧?”


    “我没事。”况蓝笙安慰着说道。


    沈清芜看她的状态的确不像是有事情的,松了口气,她的身后拉着一个大号的资料箱,“这是这几天DOJ里,需要你处理的案子,Robin说让我拿过来。”


    况蓝笙看着那个箱子,又看看了身边的鹿鸣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工作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还是愿意先和鹿鸣野聊聊天再去处理工作。


    鹿鸣野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去和小徒弟说说话,还有你的工作也需要你处理,我先去梳洗一下。”


    “师父家的空调好像是坏掉了。”沈清芜指着一边的外机。


    况蓝笙啧了一声,这个事情她的确是忘了。


    鹿鸣野走到走廊的尽头,果然因为空调,况蓝笙家里的电路再一次的罢工了。


    “你们先来我家吧,正好我和你师父有事情要商量。”


    *


    况蓝笙翻看着大大小小的案子,最近港城的确是不太平的。


    偷窃、抢劫这些事情变得多了起来。


    “还不是之前的那个病症闹的。”沈清芜指着这些报告说道。


    况蓝笙对此也表示明白,“如果说这个病情没有很好的控制的话,那社会自然会乱。”


    “那个时候的法律,可能就不能约束了。”沈清芜淡淡地说道,她的双眼空洞没有情绪。


    况蓝笙担心她的状态,可她心里也明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就像是沈清芜,失去了岳明月之后她好像变得更加的沉默了。


    以前的沈清芜是小太阳,总是在自己的身边叽叽喳喳的不停,可现在的沈清芜是即将毁灭的恒星,灼热却悲凉。


    “师父,你不用担心我。”沈清芜低头,她知道师父很在意自己的感受。


    想到这里,沈清芜的心里涌现出了一种自卑,她的亲生母亲一直都在保护她,养母对自己也是极好的,那个人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可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她想到那一场大火,想到那个消失的人,哪怕是所有的迹象都告诉她,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可沈清芜的心里依旧存在着希望。


    “师父,我想我可以的,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对抗那个组织。


    况蓝笙看着她如此坚定的眼神,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点了点头,“好。”


    况蓝笙低头处理手里的工作,她的工作效率很高,快速的把手里的案子进行了分类,一些需要自己亲自处理的,还有一些交给实习生和手底下的检控去做就好了。


    留到最后,居然是一个她并不陌生的名字,“徐展?”况蓝笙轻轻的念出了当事人的姓名。


    “这个案子好奇怪。”沈清芜喃喃说道,“一个三合会的老大状告调查员。”


    “你有徐展就是三合会老大的证据?”况蓝笙挑眉。


    沈清芜沉默,没有回答,是自己犯错了,师父说过不要对着一个事情妄自下定义。


    况蓝笙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了,O记一直都抓不到他是三合会会长的证据,我们在做调查和案情疏理的时候,不能带入我们先入为主的概念。”


    “我明白了,师父。”沈清芜定了定神说道。


    浴室的门打开,鹿鸣野擦了擦半干的头发,穿着一身断开家居服走了出来,“我在里面就听到了,你还真是一个严谨的师父。”


    鹿鸣野走到况蓝笙身边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徐展的名字,而他控告Andy的事情,也让鹿鸣野愣了愣。


    “控告的罪名是包庇。”鹿鸣野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Jonh的名字,她下意识的认为和他有关系。


    况蓝笙眼眸微眯,“Andy的大儿子,在是十年前杀过人,在内陆判了死刑,可他没有死。”


    况蓝笙的话说的沈清芜有一点懵,“他的儿子不是港城人吗?在港城是没有死刑的啊。”


    “不是在港城犯了事,他在内陆犯的事。”况蓝笙淡淡的说道。


    鹿鸣野蹙眉,算了算时间,“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John没有死是什么意思?”


    鹿鸣野记得内陆的法律是十分严格的,如果说一个罪犯被判了死刑,那是不可能逃脱的。


    “可是你要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角色。”况蓝笙沉声说道。


    鹿鸣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是什么的角色,法律的威严怎么可以被侵犯?


    从她的眼中看出来了不相信,况蓝笙叹息一声,“可如果是他和组织做了交易呢?”


    “什么?”鹿鸣野怔住了。


    况蓝笙抿唇,作为检控官,她遇到了许多的案件,“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鹿鸣野沉默着没有说话,心底的愤怒即将被点燃。


    “十年前,John在内陆南方的一座城市遇到了一个女大学生,那个女孩很漂亮,那个时候John就是当地有名的小少爷了。”


    “他不是港城的吗?”沈清芜有些不解的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John的家庭条件那么好,在港城的发展不是更好吗?


    况蓝笙为她解答了疑惑,“Andy和我说了吗,他妻子的老家是南方的,John那个孩子和Sam不一样,完全不能适应港城的学习节奏,所以就把他放到了妻子的老家让老人去抚养了。”


    鹿鸣野明白了这段话的意思,“老人家,总是会更加的宠爱孩子一点的。”


    “是的。”况蓝笙点头说道,“当时John大概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是当地的小霸王,他在高中的时候就辍学在外面混迹社会,因为有他妈妈的庇护,他在当地无恶不作。”


    鹿鸣野抬手打断她的话,“他的爸妈都是港城的官员,怎么保佑他在金陵无恶不作?”


    “他的舅舅在金陵做官。”


    “什么官?”鹿鸣野有些好奇的说道。


    况蓝笙白了她一眼,“你的好奇心是真的重。”


    鹿鸣野摊开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如说他们家没有足够的资本,怎么可能会让组织同意和他们合作?而且你说他那个舅舅,说不定那个人早就和组织有勾结。”


    “你说的没错。”况蓝笙严肃的说道,“这个舅舅就是当年Andy的引路人。”


    鹿鸣野摩挲着下巴说道,“那这么看来,这个John在小的时候和这个舅舅的相处的时间会长一些的。”


    “你怎么知道?”况蓝笙不解,这件事还是Andy不经意间和自己讲了一嘴。


    鹿鸣野叹息一声,“你想呀,一个人长期的受到控制,那他的后面就有一个势力在控制他所做的事情,现在我们发现的线索那就是组织想要把手伸到港城来,那他们就需要一个突破口。”


    “布局了这么长的时间。”沈清芜叹道,心里也是无比的复杂。


    鹿鸣野点了点头,这恐怕是真的,这些人的心思比自己想的还要可怕。


    况蓝笙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当时那个事情闹得很凶,不过也只是在当地小范围的说了一下。John看上了那个小姑娘,直接在KTV就对女孩实施的qj。”


    “真不是个东西啊。”鹿鸣野啐了一口,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况蓝笙接着说道,语气里也充斥着愤然,“如果只是这样也好,那个女孩的爸爸也能等到孩子回家,可孩子死了。”


    鹿鸣野沉默了,她想那个时候女孩的父亲一定很绝望,“你刚刚说的是孩子的爸爸,没有说妈妈,她是个单亲家庭吧?”


    “对。”况蓝笙淡淡的说道,情绪有些低落,这世界的罪恶是那么的不可直视,她的话语里带着十足的惋惜,“那个女孩的成绩很好,出事的那一年十五岁,是当地重点高中的学生,已经报送了国防学院。”


    “这样的学习不是应该严查吗?”鹿鸣野有些不明白了。


    况蓝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我不清楚的弯弯绕绕。”


    鹿鸣野叹息一声,她的精神自动带入了那一个时刻。


    那是一个灯红酒绿的KTV,面前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因为漂亮,在放学的路上就遇到了坏人。


    那些人把她拉进了那间漂亮的地狱,包间里不止John一个人,里面还有其他人。


    况蓝笙的话语依旧在鹿鸣野的耳边回荡,鹿鸣野的思绪加深。


    那些禽兽扒开了女孩的裙子,女孩无能为力只能不甘心的挣扎哭泣,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禽兽停了下来,但女孩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那个罪魁祸首笑的是那么的猖狂。


    “鹿鸣野!”况蓝笙发现鹿鸣野的状态有问题,上前抱住她。


    鹿鸣野的思绪回笼,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刚刚的那一瞬间她又进入了那种状态,她像是回到了案发现场。


    “你怎么了?”况蓝笙担忧的问道,刚刚的鹿鸣野好奇怪,她突然就笑了,身体也开始颤抖。


    鹿鸣野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蹭的一下站起身,“我先去换个衣服,可能是有点着凉了。”


    说着,鹿鸣野回了房间。


    看着鹿鸣野离开的背影,况蓝笙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


    “师父,你看过一个电影叫《汉尼拔》吗?”


    况蓝笙被沈清芜这突如其来的问句弄的有一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最近都喜欢问她这个问题?


    沈清芜的目光定定的看着鹿鸣野的房门,“刚刚的鹿警官好像威尔啊。”


    她的话有些空洞,可落在况蓝笙的耳朵里是如同惊雷一般的存在。


    沈清芜站起身,笑着对况蓝笙说道,“师父,或许我要改天才可以来听你和鹿警官说完剩下的故事了。”


    “你要走了?”况蓝笙问道,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她还想留小徒弟吃顿饭。


    沈清芜摇了摇头,“现在的鹿警官需要你的陪伴,师父,共情能力强对于一个警官来说,在查案的时候事半功倍,可如果她共情的是那个罪犯就很可怕了。”


    说完,她没有停留离开了。


    况蓝笙听着她的话,想到那电影里面的情节,威尔警官因为可以共情罪犯的心理渐渐失控,甚至开始幻想自己杀人的场景。


    在警局他是天才神探,可在食人魔的眼中,他是最好的朋友,因为威尔的骨子里也和自己一样,是可怕的怪兽。


    笃笃笃,况蓝笙敲了敲房门,她以前不知道鹿鸣野有这样的能力。


    可在这一刻,她想明白了,为什么鹿鸣野可以在那错综复杂的案子里发现蛛丝马迹,只是那个时候鹿鸣野可以控制好自己。


    那现在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就突然控制不了了?


    “鹿鸣野,你开门。”况蓝笙柔声说道。


    房门里传来一阵动静,过了一会儿,鹿鸣野打开了房门。


    “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鹿鸣野低着头,在况蓝笙的印象里,鹿鸣野从没有这么自卑过。


    “那又如何?”况蓝笙说到,语气有点冷。


    鹿鸣野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内心的慌张,“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吗?和汉尼拔一样。”


    滴答滴答,况蓝笙腕表上的秒针不知疲倦的走着,一下下就像是两人的心跳。


    鹿鸣野想或许自己不该连累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她想让况蓝笙先离开。


    可回答她的是况蓝笙的一个吻。


    软软的,带着况蓝笙独有的味道。


    “为什么?”鹿鸣野有些惊讶的说道。


    况蓝笙勾着她的脖子,眼眸里有一层薄薄的雾,她的眼眸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藏着心底的心疼。


    “你会害怕吗?”况蓝笙说道,指腹轻轻的划过鹿鸣野的侧脸,“像电影里的威尔一样,害怕给其他人带来伤害。”


    鹿鸣野的心头一暖,双臂环住况蓝笙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像只讨好人的大狗狗,“会啊。”


    她的话语里有些委屈。


    况蓝笙在她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以后不许隐瞒了,听到没有?”


    “好。”疼痛还没有传来。


    况蓝笙在想自己是不是下手太轻了,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刚刚这么想着,鹿鸣野就突然因为疼痛倒吸一口凉气,女朋友是真的生气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况蓝笙眯眼,双手捧住鹿鸣野的脸颊,“你是不是反射神经长?”


    “是啊,好疼啊,笙笙,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况蓝笙啧了一声,“你还想有下次?”


    “不敢不敢。”鹿鸣野的态度十分的端正。


    “那就好,不过你之前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啊?你在医院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况蓝笙问道。


    鹿鸣野失神了片刻,她的脑海里自动播放起来这几天在医院里遇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鹿鸣野说道,毕竟妈妈生病了,自己会担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况蓝笙并不这么认为,鹿鸣野之前在SDU,又处理过那么多的严重的案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点的压力就变成这个样子。


    心理上的问题总是有诱因的,这个诱因十分的关键。


    况蓝笙沉眸思考的样子,落在鹿鸣野的眼里安静的就像是一副油画。


    “况高检,如果我现在想违背妇女意志的话,你能不能晚一点控告我?”


    第54章 况蓝笙觉得自己快被那一只大灰狼咬死了


    雨下了一整夜,港城也难得的有了几分凉意,况蓝笙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身子,凉风吹到了身上,她在睡梦中寻找着温暖的源头。


    一旁的鹿鸣野一把捞过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鹿鸣野以为她醒了,悄声的在她耳边说道,“笙笙?你醒了吗?”


    可回答她的只是况蓝笙均匀的呼吸,鹿鸣野的嘴角上挂着无奈的笑意,真是不可爱的女人,想到这,鹿鸣野紧紧搂着她,像是搂着珍宝的恶龙。


    这是鹿鸣野十五年以来,除了父亲的忌日以外睡的最好的一觉。


    况蓝笙睡的很沉,或许是因为有点认床,晚上总是做梦,梦里她成了一只可怜的小兔子,被一只大灰狼咬住脖子,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


    好难受啊,况蓝笙觉得自己快被那一只大灰狼咬死了,可是她陷入了梦境里,不管是怎么努力都不能醒过来。


    “呜呜呜,哈哈哈。”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况蓝笙的耳边响起,断断续续,她听不明白,可也能听得出来,那声音的主人应该十分的着急。


    “唔~。”况蓝笙从睡梦中醒来,偏过头就看到了一张毛茸茸的脸。


    “啊!鹿鸣野!”


    这下子,况蓝笙彻底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鹿鸣野焦急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锅铲,围着围裙。


    况蓝笙这才看清那个毛茸茸的家伙,不是小汪是谁?


    小汪见况蓝笙的反应,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呜呜了两声跑到鹿鸣野的脚边,讨好的蹭了蹭。


    “你讨好我没用,你把妈妈吓到了。”


    况蓝笙白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才是狗妈妈。”


    “是是是,我是你也是。”鹿鸣野暧昧的挑眉,目光似有似无的打量起况蓝笙。


    况蓝笙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口,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直接缩进了被子里。


    “你先出去,鹿鸣野。”


    鹿鸣野笑着在床边坐下,掀开被子,让况蓝笙把脑袋露出来,“不要憋坏了。”


    “都怪你。”况蓝笙哀怨的看着她说道。


    鹿鸣野讶然,怎么能怪自己呢?“你不会真的要去控告我吧?”


    “哼。”侧过脸,况蓝笙不去看鹿鸣野的脸庞。


    鹿鸣野嘴角的笑,勾的况蓝笙心思有些热络。


    鹿鸣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接着哄道,“笙笙~,我错了嘛,你给我一个机会吗?”


    “什么机会?”


    “我不想违背……”


    鹿鸣野没有说完,况蓝笙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毫无力道的拳头砸在鹿鸣野的肩膀,“不要再说了。”


    就是因为昨晚,鹿鸣野说她想违背妇女意志以后,自己说了一句不算是违背,就淋了一夜的雨。


    现在想起来,况蓝笙肠子都悔青了。


    “什么味道?”一股糊味窜入了况蓝笙的鼻腔。


    鹿鸣野一个激灵,“糟了。”


    可当她跑到厨房,自己辛辛苦苦熬的粥已经阵亡了。


    “怎么样了?”况蓝笙喊道,她深怕煤气泄露。


    鹿鸣野半天没有回答,况蓝笙想起身,可看到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蹙眉看了半天没发现一件可以穿的。


    刚想让鹿鸣野去自己家里那衣服,就看到鹿鸣野给自己准备了一套衣服放在床头。


    那是鹿鸣野的衬衫。


    鹿鸣野个子很高,她的衣服自己怕是只能当做睡衣来穿了。


    “鹿鸣野?”你能不能给我拿其他的衣服。


    “汪汪汪。”


    “砰。”


    瓷器碎掉的声音响起,况蓝笙的眼底闪过一丝焦急,快速的披上鹿鸣野的衬衣跑到了厨房。*


    熬粥的砂锅阵亡了,和那一锅粥一起。


    鹿鸣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况蓝笙,“我好像搞砸了。”


    看着鹿鸣野的模样,和一旁摇尾巴的小汪,两只小狗都可怜巴巴的,况蓝笙松了口气,“你要吓死我了。”


    “怕什么,这是我们自己家里。”


    况蓝笙白了她一眼,“之前岳明月在医院,也不被狙了吗?”


    鹿鸣野哑口无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的视线下移,看到了况蓝笙赤着的双脚。


    自己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的确大了不少,此时此刻的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鹿鸣野看的有些眼热,嗓音变得有几分沙哑,“你怎么没有穿鞋子就出来了?”


    “啊?”况蓝笙看着自己的双脚,是自己刚刚太着急了,“我现在……”


    话没有说完,况蓝笙就被鹿鸣野打横抱了起来,“小心,我刚刚打碎了东西,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她的嗓音是那么的好听,鹿警官的眼尾带着绯色。


    那是染上情欲的颜色,况蓝笙看的愣住,这就是自己的女朋友。


    “鹿鸣野,你好好看。”


    况蓝笙呆呆的,像是在海上被海妖蛊惑的水手。


    鹿鸣野想要低头再一次吻住,可却发现自己的裤脚被咬住了。


    小汪不满的发出呜呜的叫声,有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小汪还没有遛,原本它是一只十分乖巧的狗狗,不会去打扰主人的好事。


    可鹿鸣野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就去厨房里面忙活,小汪想着鹿鸣野不遛狗没关系,反正况蓝笙也会陪自己的玩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是会按时起床的况蓝笙今天居然这么晚了还不和自己玩,没办法,小汪就只能自己去找她了。


    可刚刚她们两个身上的味道又变了,昨晚她们两个身上就突然散发出这样的味道,然后就开始舔对方。


    小狗不理解人类的情感,它只晓得,如果现在让两个主人这么下去,自己只能在家里上厕所。


    如果自己在家里上厕所,鹿鸣野会不高兴。


    “你是不是早上没有遛?”况蓝笙无奈的拍了拍鹿鸣野的胳膊。


    鹿鸣野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对不起啊小汪。”


    说着,她把况蓝笙放了下来,“你可以休息一下,我去买早饭,一会我先送你去律政司。”


    “那鹿警官不会迟到吧?”况蓝笙笑着说道,她知道现在鹿鸣野是不可能和自己发生一点什么了。


    鹿鸣野见状,知道况蓝笙是在取笑自己,“况高检你等着,晚上我好好听听你的结案陈词。”


    况蓝笙这下子是笑不出来了,给了她一个白眼说道,“赶紧去遛狗。”


    说完,她自己走进房间去找鞋子。


    *


    鹿鸣野送况蓝笙到DOJ上班,两人依依惜别了一番,况蓝笙才让对方离开。


    只不过她刚走进DOJ的大门就迎来一堆莫名的眼神。


    这些人干嘛?莫名其妙的就看着她开始笑。


    “早啊,况高检。”电梯里,Robin和她碰上。


    况蓝笙礼貌的向他打了招呼。


    Robin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现在和鹿警官已经在一起了吧?”


    “啊?”况蓝笙不明所以,自己最近好像没有传八卦吧?


    电梯里其他几个部门的同事也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着八卦。


    “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了?”况蓝笙不解。


    Robin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认为你们还是注意一点,毕竟我们DOJ是公职机构,如果要kissgoodbye,稍微低调一点。”


    况蓝笙这下是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了,感情是看到了自己和鹿鸣野kiss了。


    “这不是刚刚恋爱嘛……”况蓝笙越说声音越小,她想着自己和鹿鸣野不过是亲个嘴,最多也就是那几个人看到了。  。


    “沈清芜,走吧,马上开庭了。”Sam无精打采的走了过了,他看向沈清芜的时候不再是欣喜和充满爱意的。


    况蓝笙打量了一番他的脸,难道他们家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之前自己和Andy的谈话,况蓝笙估计最近Andy家里可能会发生一场腥风血雨。


    况蓝笙想着或许自己可以从这个小伙子的嘴里知道些自己还不清楚的东西,于是佯装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Sam,你的精神看上去很差,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Sam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他淡淡的回了一句,“抱歉况高检,我家里的事情最近比较多,我哥哥去世了,但请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况蓝笙挑眉,心底有些震惊,Andy说过他很愧疚之前包庇儿子伤害了那个无辜的女孩的事情。


    所以就在不久之前,Andy把儿子的事情捅了出去,希望John可以得到法律的制裁。


    按照时间来说的,执行死刑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吧?


    况蓝笙的心里浮现出了另外的一个可能性——


    所以,是组织下的手。


    可这也有一些说不过去,毕竟罗兰是一个大法官,在Andy的故事里面,她那么的疼爱自己的儿子,组织不可能就这么把她的儿子杀了吧?


    难不成是那个绝望的父亲,况蓝笙想不明白,只能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回头再去找鹿鸣野讨论这件事。


    “节哀。”况蓝笙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Sam已经没有力气面对况蓝笙了,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沈清芜整理好上庭要用到的东西,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


    Robin走了过来给况蓝笙递过来一杯咖啡,“是不是觉得有一点神奇,好像他们还是实习生,刚刚来到律政司一样。”


    “对啊。”况蓝笙接过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两个年轻人,在三个月前来到律政司,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是毫无经验的小白,到了今天已经可以在法庭上独当一面了。


    “况高检,我觉得你有时候不要那么重的心思,放慢脚步,或许答案就在我们身边,你和鹿警官不就是这样的吗?”Robin看出况蓝笙有心事。


    况蓝笙听了他的话,微笑着回应:“好的,我明白了。”


    “那就好。”


    短暂的交流之后,况蓝笙打开了电脑,准备整理资料。


    同一时间,一段监控录像在网络上快速爆火。


    鲜红的大标题吸引着所有网民的注意力,“危机!病情事件,人为投毒!”


    在这个早上传遍司法机关的,除了鹿鸣野和况蓝笙的绯闻以外,还有一个重磅消息——


    那个当初害的整个港城医院差一点成为地狱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鹿鸣野在去往董华珠家里的路上,她没有想到,董阿姨的事情过去了不久,哥就再一次的遭遇了大规模的网暴。


    “董阿姨,哥在不在家里?”鹿鸣野尝试了十来次拨打董成华电话,可对方无论如何就是不接听,无奈之下,她选择给董华珠拨打过去了电话。


    董华珠接听后,她的语气焦急:“我没有找到他,现在网上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你说他会不会去实验室了?”


    鹿鸣野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于是挂断了电话连忙又给况蓝娇打了过去。


    “娇娇,网上的事情你看到了吗?”


    况蓝娇的语气明显也有波动:“我看到了,那个视频不知道是被谁传出去的,我已经让人去破译那个IP了。”


    “你不去忙了,柯仔已经破译出来了,是一个网咖,根本不能靠这个找到人。”鹿鸣野立刻说道。


    况蓝娇听到这儿,语调压低,像是即将来临的暴风,“鹿姐姐,你和姐姐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觉得是谁做的?”鹿鸣野沉声说道,可她的心里明白的有了一个答案。


    “组织。”


    况蓝娇给出的答案和她心中的结论一样。


    “可恶。”


    鹿鸣野猛砸了一下方向盘,她知道现在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刺啦——


    刹车的声音响起,随着鹿鸣野的动作,车辆在红灯前刚刚停下。


    她的大脑飞转,这件事是组织做的,那个庞大组织的意图是什么?


    最后她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结论:进化。


    鹿鸣野蹙眉,朝着还未挂断的电话问道:“娇娇,小爱在不在你那边?还有成华哥在不在你那里?”


    况蓝娇抿了抿唇,小爱是在自己这里没有错,可董成华她的确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小爱在。”


    鹿鸣野深吸一口气,那就是说明哥不在她那里。


    鹿鸣野匆匆的给况蓝笙发了个消息,随后便朝着况家老宅开去。


    等到了老宅,小爱和况蓝娇都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鹿姐姐,现在是什么情况?”况蓝娇蹙眉说道,如今网络上的评论已经开始攻击况家了。


    董成华是小爱实验室的成员,有阴谋论的人居然说什么,是况蓝娇让董成华去投毒,这样况家的新药就可以上市卖一个好价格。


    小爱站在一旁气愤不已:“我辛苦这么长时间做出来的东西,药监不上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冤枉我?”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快一点找到背后的人。”鹿鸣野说道。


    况蓝娇沉眸,接着说着,“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可现在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消息,我现在害怕的是董成华是……”组织的人。


    鹿鸣野打断她说道,“他不是。”


    鹿鸣野的语气笃定,成华哥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三岁那一年的记忆,鹿鸣野已经很模糊了,可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遇到了人贩子。


    她只记得黑黢黢的大山,和男孩的脊背。


    是董成华把自己从大山里面背出来的,一步步的,走了三天。


    “鹿姐姐,你是警察,不能被你的私人情绪带着走,人都是会变的。”况蓝娇冷声说道,她的姿态是一个十足的上位者。


    鹿鸣野没有搭话,她不相信一个人的本性会突然改变,哥和董阿姨在以前过得并不是很好,两人相依为命。


    如今,两人已经有了好的生活,为什么要去冒险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鹿鸣野认为这是不合情理的。


    况蓝娇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也明白自己可能是想多了,那个人她也是见过的。


    董成华在国外有个女朋友,两人的感情很好,他和妈妈两个人一起生活,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妈妈,他也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娇娇,麻烦你了。”


    “其实……”况蓝娇欲言又止,她想到了一个人。


    鹿鸣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个人。”况蓝娇抿唇,心想着是不是要说出来,“可他的身份可能会有一点尴尬。”


    “谁?”


    “徐展。”况蓝娇说道。


    鹿鸣野顿住,如果说是在港城谁的势力最大,那一定是徐展,如果你想找一个人,徐展很快就可以帮你找到。


    鹿鸣野犯了难,对方是徐展,按照龙Sir经常和自己吐槽的说,那就是一个漏网之鱼的罪犯,自己是个警察,可以和对方合作吗?


    想到徐展之前和自己在医院说的话,鹿鸣野想或许自己是要去和徐展见一面了。


    “我会考虑的。”鹿鸣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随即她看向娇娇身后的小爱:“小爱,你当时为什么研究你现在的药?”


    小爱顿住,右手的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我为什么?你好奇怪,就像是弗莱明发现了青霉素呗,我只是偶然发现的。”


    鹿鸣野的妈妈是大夫,她也懂得一些基本的药理,有病毒的地方才有对应的药物。


    “那个时候,你的身边有别人吗?”


    小爱撇了撇嘴。“有啊,Marry那个神经病啊,你不知道她是鹰国医学院的学生,不然你以为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解剖是怎么来的?”


    鹿鸣野愣了愣,哪怕这一个事实是那么的难以置信,可这就是那一群疯子的想法,他们在筛选,想要让人类进化。


    那天在医院里面,有很多的人和自己一样接触了那个病毒,可是并没有被感染。


    “那个病毒的感染率是多少?”鹿鸣野接着问道,她想要证实自己内心的想法,小爱经过这么久的实验,肯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小爱垂眸,“那个病毒的感染能力很强,可很多人都是没有症状的,但并不代表着那些人不会发病,可只有通过检测,就不会有问题。”


    “那会不会有人不会感染?”


    “当然。”小爱笑着说道,“的确有这样的个例的,我不知道如果是人类的话,这个概率是多少,我之前做的数据是用的小白鼠,概率大概是百分之十左右。”


    鹿鸣野沉默,自己想的没有错,所以这些人想要小爱的东西,不是为了特效药卖钱,而是为了要了小爱的命。


    那天组织派出来了那么的人,不是杀手就是不要命的打手。


    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特效药了,鹿鸣野笑了笑,心里也松了口气,现在这一场危机算是过去了。


    “现在有了药品,应该不会再出现那个病毒了吧。”鹿鸣野说道,


    小爱摇了摇头,她的神情沉重:“病毒是会变异和发展的,我已经开始了下一阶段的研究,可现在的问题是缺少下一个阶段的病毒,我也不能预估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鹿鸣野深吸一口气,现在自己可以做的就是快一点把董成华找到,查清楚一切。


    “好。”说着,鹿鸣野朝着况蓝娇说道,“娇娇,有事的话我们电话联系。”


    况蓝娇点了点头。


    随后,鹿鸣野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她会去吗?”岳明月坐着况蓝娇的旧轮椅缓缓的从别墅里来到了阳光下,漂亮的脸蛋变得苍白没有血色,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是几道狰狞的烫伤。


    “你还是不要出来的比较好。”小爱苦口婆心地说道,“你的伤口最好不要暴露在有菌的环境里面。”


    岳明月神情平淡,她的脸上毫无生气,比起从前更像是一尊没有情绪的木偶了:“我只是想要来透一透气。”


    “如果让鹿姐姐看到你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发生什么?”有力的男声响起,高大挺拔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看着鹿鸣野离开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鹿鸣野的声音。


    他的唇角上扬,“她已经知道了。”


    况蓝娇顿住,有些惊讶于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她已经知道岳明月在我这里了?”


    男人叹息一声,看向湛蓝的天空,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困了那么久的封印打开了,她以后只会越来越靠近我们。”


    况蓝娇的嘴角挂着一抹自嘲:“我们在黑暗里。”


    男人转身往回走,他的身影渐渐没入了黑暗里,“不靠近黑暗,怎么找到通往光明的路?”


    *


    鹿鸣野拿出徐展给自己的东西,或许自己应该去问问了。


    来到徐展的家,那是港城的一个庄园。


    郊区的庄园守卫森严,若不是鹿鸣野知道这人的到底是做什么的,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是什么军事禁区。


    鹿鸣野被带到徐展的面前。


    徐展坐在小院子里下棋,头也没抬,“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你为什么要搞Andy?”鹿鸣野问道。


    徐展的手顿住,抬起头看向鹿鸣野的眼睛,“看来你的女朋友已经告诉你了。”


    鹿鸣野没有客气,走到他身边坐下,“Andy如果倒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让你和组织反目加快罢了。你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要脱离掌控的人。”


    “那是什么?”徐展一把扔掉手里的棋子,淡然的靠在躺椅上。


    鹿鸣野冷哼一声,看着对方的双眼,“你直接告诉我吧,组织和Andy是不是杀了你老婆?”


    徐展白了她一眼,“我的老婆那么多,死一个两个我不会在意,可我的儿子就那么一个。”


    “儿子?”鹿鸣野的大脑开始快速的翻飞,在港城最近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悬案,其中比较严重的,就有一两个,林炳安不知所踪,还有就是那个游戏机店。


    “那个游戏机店,不会是你的儿子去烧的吧?”鹿鸣野试探的开口。


    徐展眼中浮现出赞赏:“你还是那么聪慧,不错,是他,我的小儿子,老来子,就这么一个。”


    “和Andy有关系?”


    徐展凑近,和鹿鸣野的视线在空中对上,“那我就和你好好解开这些星座的意思吧,听我说完,你会告诉我,Andy是不是应该死。”


    “我还有事……”


    徐展大手一挥,“我已经让人去找董成华了,听完故事,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第55章 被雷劈了还能活着吗?


    徐展的儿子是他的老来子,他十分宝贝这个小儿子。


    可有句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徐展身边可没什么好人。


    成天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这个孩子理所当然的长歪了。


    徐展给他取名字叫徐鹏,希望有一天他可以飞的更高。


    在组织的庇佑下,徐展在港城疯狂的发展势力。


    以往他的案子为什么那么的难以审理,还不是因为那位高高在上的法官也向着他。


    再加上没有证据,徐展就一直逍遥法外。


    鹿鸣野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就是有你们这些人,社会才会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渣滓。”


    徐展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坏人,听到的鹿鸣野的话,他也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当年龙Sir的那个队员也是我看着没的,不过我向二爷发过誓,我从不参与这些事。组织里面的阶级和责任是分好的,我不用去触碰那些事,可我的儿子不一样,他太年轻了也太有想法了。”


    徐鹏一开始认识了彭建之后,就对糖果生意十分感兴趣,经过彭建的介绍,徐鹏和森帕也搭上了线。


    游戏机店的老板是个叫供猜的T国人,他也是在港城的糖果中间商。


    Andy的儿子John,年轻的时候在金陵犯了错,但他有个好爹妈,费了点功夫把他弄了回来。


    “John在港城待过一段时间?”鹿鸣野没有想到Andy和罗兰居然这么大胆。


    徐展冷哼一声:“不可思议吧,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只要你有权有势,就可以把一个本该执行死刑的人弄来港城。”


    鹿鸣野蹙眉,她想到况蓝笙给自己发来的消息,不仅仅只有关于徐展的事,还有一件——John死了。


    徐展冷哼一声,“那个John最不是个东西,带着我的儿子吃糖果。”


    说起John,徐展的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


    鹿鸣野没有打断他的情绪,任由他接着说。


    “你知道吗?那个供猜才是一个倒霉蛋。”


    供猜是绝对忠心于组织的人,那段时间Andy像是出了什么毛病,总是说什么自己对不起司法公正,他不想继续了。


    一开始John不理解自己的老爸,他想或许自己的老爸应该是疯了。


    Andy最后还是妥协了,听了罗兰的话把儿子送到了国外,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Andy就成了不听话的棋子。


    “可和你的儿子有什么关系?”


    “因为John,前段时间出现了。”徐展冷冷的说。


    John离开之后,徐鹏就只能和彭建玩,可彭建负责糖果制作,平时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徐鹏来往。


    徐鹏无聊的时候就会到国外找森帕。


    森帕那里经常会有漂亮的小姑娘,这也是徐鹏喜欢去找森帕的原因之一。


    鹿鸣野听得蹙眉,这老头光说John,可徐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John出现之后,先去找了森帕,那个时候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鹿鸣野沉眸,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人突然出现了,说明他在逃命。”


    “是的。”徐展喜欢和鹿鸣野聊天,对方太聪明了,他不需要做太多的解释,鹿鸣野就能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


    鹿鸣野冷哼一声,那个时候况蓝笙单独和Andy见面,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Andy说了什么,可不难猜测,总归是什么想要浪子回头的话。


    “Andy把John暴露了。”


    鹿鸣野的话让徐展侧目,真是可怕,居然这么快就可以猜到最关键的地方。


    鹿鸣野接着说道,“一开始把John送出国躲起来,是罗兰的主意,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丈夫想要把自己的儿子交出去。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和丈夫产生了分歧。”


    鹿鸣野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一家人的场景,现在自己算是明白了对方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了。


    罗兰虽然严厉,可在面对Sam第一次做问询时候,她严厉过了头。


    那时候鹿鸣野就觉得罗兰的态度很奇怪。


    现在鹿鸣野知道了关于John的事情,或许罗兰不是不在乎Sam,而是更在乎自己的大儿子。


    徐展饶有兴趣的看着鹿鸣野,打算让鹿鸣野接着说下去。


    “问题就来了,一群罪犯的友情真的是纯粹的友谊吗?John已经消失很长的时间了,我不知道森帕、徐鹏还有John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他们见面的地方在T国,那是森帕的地盘,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再或者是谁的秘密曝光了,所以,他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个原因。”徐展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我查了很久,也没有弄清楚森帕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那个时候John偷偷的回来了港城,他无意间告诉了供猜关于森帕的秘密。”


    “所以供猜的死,并不是组织干的。”到了今天,关于这一桩案子,鹿鸣野终于知道了真相。


    徐展点了点头,颇有些痛心地说道:“是我的儿子。”


    “那他在哪里,按照你的供词,现在我需要逮捕他了。”鹿鸣野的眼底拘起一抹寒凉,她毫不客气地说道。


    徐展身后的小弟纷纷掏出枪指着鹿鸣野。


    鹿鸣野岿然不动。


    徐展眯眼看着眼前的女人,鹿鸣野和她的爸爸一样是个有胆色的人,他朝着众多小弟不耐的说:“你们这是干什么?鹿警官是我的客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收起来!”他沉声吩咐。


    他刚说完,小弟们就听话的一个个收起了枪。


    鹿鸣野冷笑一声,“老爷子,你没有去TVB实在是屈才了。”


    “是吗?”徐展的眼眸中居然出现了一分期待,“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去演戏,可惜啊,那个时候没有门路。”


    鹿鸣野没有接话,她可不想和他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你的儿子烧了店铺,是为了森帕吧,那你为什么要搞Andy?”


    “哼。”徐展的脸上露出几分凉薄的味道,“供猜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就算是死了又能怎么样?警署不还是一样不能立案。”


    鹿鸣野忍住没有说话,就算是现在知道了也同样没办法立案逮捕徐鹏。


    “Andy真是一个狠毒的人,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居然能把自己的儿子卖了。”徐展说道。


    鹿鸣野愣住,想到况蓝笙和自己说的,John已经死了,所以John是Andy……


    可是移送内陆机关也是需要时间的啊。


    “鹿警官的女朋友很漂亮,也有很好的家世,可也和鹿警官一样,哦,不大对,她比鹿警官要惨一点,她的父母是一起离开的,你猜猜当年受到组织的蛊惑去杀死况蓝娇和况蓝笙父母的人是谁呢?”


    鹿鸣野的瞳孔一缩,她的思绪回到了一个小时前,她看到娇娇的时候。


    鹿鸣野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那个时候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


    鹿鸣野很难想象,那个在自己姐姐面前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可以下得去手。


    “鹿警官,你要不要去把你女朋友的妹妹抓起来呢?”


    鹿鸣野苦笑,可她想到了况蓝笙的那句话,“没有证据啊。”


    徐展顿住,这下自己不会讲了。


    “也就是说Andy举报了自己的儿子,却把你的儿子牵扯了出来。”鹿鸣野只觉得这是因果报应。


    徐展的脸色并不好看,在道上混的人,有自己的准则,不过他也把自己的想法说的很清楚了。


    “我和你并不是站在对立面的,我的儿子已经死在了T国,这里面不仅有Andy的过错还有森帕的手笔。”


    “可是你发现你动不了森帕?”鹿鸣野挑眉,调笑着开口,自己面前的人不过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罢了。


    老爷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想对付的除了森帕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况蓝娇。


    可这小姑娘就像是铜墙铁壁,根本没有任何的弱点,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她的姐姐了。


    可她的姐姐是个检控官,她姐姐的女友是现在警署的重案队长,自己老朋友的女儿。


    “所以老爷子,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鹿鸣野直接说道。


    老爷子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况蓝娇那么厉害的小妮子,自己怕是没有办法动了,与其交恶不如交好。


    “我想有一个可以和况家搭上的机会。”徐老爷子说道。


    鹿鸣野明白了他的意思,挑眉调侃:“你是真的想要上岸了啊。”


    “我的儿子死了,可我手底下那么多的人还需要继续生活下去,我和Andy一家的事情已经让组织知道了,现在我们只能联合在一起。”


    鹿鸣野沉默了,她明白自己没有那个力量让况蓝娇同意这个,而且在自己看来,这个人也并不值得信任。


    反而是Andy要值得自己信任一点,虽说他不会为了那个枉死的女孩而难过,可也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觉得惭愧,这样的人总比冷血无情的徐展来的好。


    老爷子观察着鹿鸣野的脸色,明白了自己或许不能靠她登上况家的船,“你还记得你三岁时的事情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鹿鸣野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她早就忘了,一些不重要的幼时记忆罢了,难不成这人觉得可以靠这个拿捏自己吗?


    徐展嘴角的笑容扩大,“那一年你和董成华一起被绑架,董成华比你大四岁,他估计还有记忆。不瞒你说,是我干的。可惜啊,你的老爸太厉害了,不过几个小时就找到了我。”


    鹿鸣野浑身的血液霎时凝固,变得冰凉透骨,久远的记忆逐渐在脑海里浮现。


    一张年轻脸庞和面前的徐展重叠,那人把自己带走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大山里,还有药物针管,和绝望的自己。


    成华哥把自己救了出来,背着自己一步步的走了出去,然后爸爸来了,他们得救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好像就病了。


    她能看懂父亲的那些案子,也可以看到凶手的作案手法。


    她变得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我应该做个画家。”鹿鸣野想到董成华的话,成华哥绝对色感的天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徐展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虽说无意,可你不也是明白了那个组织要做什么吗?”


    “进化。”


    *


    况高检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和三合会的人扯上关系。


    徐展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只是和她说已经找到了董成华,然后就走了。


    好像那些人来DOJ的目的就是和自己说那人的下落。


    “况高检,我觉得你应该先报警。”Robin笑着说道。


    况蓝笙看着他笑盈盈的脸庞,心里有些无奈,这人也真是的,居然这么放心自己。


    想到之前组织也找过他,况蓝笙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绝对相信的人。


    “好的。”况蓝笙给鹿鸣野打去了电话,可对方和自己说她现在就和徐展在一起。


    这下事情变得更加好玩起来,一切的背后都有共同的一个名字——组织。


    老爷子讲完了故事,也没有多留鹿鸣野。


    鹿鸣野收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去找董成华。


    此时他就在一处高架桥上,等鹿鸣野到的时候,他满脸绝望的准备往下跳。


    “小野,你别过来。”董成华决绝地说道,他的眼里有说不出的失望和愤怒,“你说过会查清楚的,可我等不到了,我给妈妈带来了麻烦,网上很多人在骂她。”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努力这么多年就是希望妈妈可以过上好日子,可他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鹿鸣野举着双手,表示自己的手里没有别的东西,“哥,你如果死了,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昭雪。”


    “我说过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可疑的人。”鹿鸣野大声的说道,“我们会去查清楚的。”


    现场早就有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两人,正在咔咔的拍摄,早在一刻钟前,媒体就闻着味道来了。


    他们看不到董成华的绝望,一点点的挑战着这个人的底线。


    “罪犯总是这么说的。”一个媒体人说道。


    另外一个人大喊,“你这样的行为算是在博取同情吗?”


    尖锐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一只又一只手放在了董成华的背后想要把他推下去。


    “你跳啊,你要是跳下去,我们就相信不是你做的,装模做样给谁看啊?不过就是一个胆小鬼,用跳楼来博取大众的同情罢了。”


    “就是,好些人因为你死了,就是你死了也是活该,杀人犯!”


    “杀人犯!”


    “杀人犯!”


    那些人喊了起来,警方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他们。


    鹿鸣野无奈,可她也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好。”董成华脸上的悲伤更甚,他朝着鹿鸣野投去一个期待的目光,“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等我死了,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妈妈。”


    说完,他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


    鹿鸣野见状连忙飞身上前拉住他的手,巨大的冲*击力连带着鹿鸣野一起跳了下去。


    现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电光火石之间,鹿鸣野眼疾手快,她一手抓住栏杆,另一手紧紧拽着董成华的手臂。


    两人的身体就这样悬挂在天桥之上,摇摇晃晃,如同一根随时都会断裂的蛛丝。


    而两人的身下是车水马龙,一个不小心就会彻底完蛋。


    “你放开我!”董成华冲她吼道。


    就在这个时候,况蓝笙来了,她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鹿鸣野和董成华一起吊在栏杆外,只要鹿鸣野一个没抓稳,两个人都会掉下去变成一滩肉泥。


    在场所有人都跟着屏住了呼吸,刚刚还在叫嚣的媒体也都统统闭上了嘴巴。


    “怎么办?”有媒体人慌张的说道。


    “关我们什么事?他是自己要去死的,警察也是,这种人有什么要救的?”有人气势不足的反驳着。


    况蓝笙听到这些人的说辞,转身冷冷的说道,“根据港城的法律,教唆他人自鲨是要追责的,何况你们刚刚的行为已经通过直播转载到了各个平台,误杀的罪名,判刑只会更重。”


    “不是吧,你……”


    那个媒体人还没有说完,况蓝笙冷声说道,“我是律政司的检控官,你们是要挑战一下港城的法律吗?没有任何的证据,仅凭一段并不清晰的视频就给一个人贸然定罪,你们是比法律还要厉害吗?!”


    一群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恐惧。


    此时此刻,况蓝笙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她担忧的看着鹿鸣野的方向。


    警方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深怕影响到鹿鸣野。


    龙波也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龙Sir?”况蓝笙着急地说道,怎么不去拉住鹿鸣野?


    龙波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死死的盯着鹿鸣野的两只手,“现在不能去打扰,那个董成华还没有松口,很有可能会拉着鹿鸣野一起去死。”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况蓝笙咬牙。


    龙波盯着鹿鸣野的握着栏杆的手,那指尖已经发白,白色逐渐蔓延到了指腹,“她还可以坚持,如果可以,我们希望救下两个人,实在不行的话……”


    况蓝笙明白他的意思,实在不行的话,起码也要让鹿鸣野活着。


    “现在只能看鹿鸣野会怎么做了。”


    鹿鸣野低头看着董成华,因为吊着两个人,她的胳膊就像是火烧一般的疼痛:“你真的就要这么去死吗?带着遗憾,只为证明不是你做的?!可是真相总有一天会昭雪,你这样的行为不过是一个懦夫。”


    “可是你看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你管他们做什么?你死了,他们会帮你赡养妈妈吗?”鹿鸣野恨铁不成钢,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再不快一点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董成华愣了神,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喃喃:“对,我不能死,不能让坏人那么的嚣张,我不能死,我还有妈妈,我不能死,我和你回去,去警署……”


    他的话语落下,龙波和李安肖立刻上前拉住鹿鸣野的手,奋力将两人拉了上来。


    两人都得救了。


    鹿鸣野心有余悸的看着天桥下的似群蚁般的车水马龙,急促的呼吸着。


    一旁的董成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趴在地上,脸色发白,剧烈的咳嗽着。


    况蓝笙立刻跑到鹿鸣野的身边检查她的手:“没事吧?疼不疼?”


    鹿鸣野大口喘气,看着况蓝笙为自己担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担心,不会妨碍我们的。”


    况蓝笙顿住,一把甩开她的爪子。


    就不该担心这个家伙。


    鹿鸣野发现脸皮薄的女朋友好像生气了,立刻演了起来,一边演,一边偷瞄着况蓝笙的侧脸:“哎呦好痛啊。”


    “哪里?”况蓝笙立刻蹲下身。


    随即鹿鸣野噗嗤一笑。


    况蓝笙发现被忽悠了,立刻就要离开,却被鹿鸣野一把拉住了袖子,温声道:“好了,笙笙,我不是故意的。”


    警署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瞪大了眼睛。


    龙波摇头叹道:“果然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李安肖接了下半句:“一物降一物。”


    *


    等到了警署,董成华再也听不到外面的那些声音,他的情绪也变得稳定起来。


    鹿鸣野回到警署之后,因为政策的原因,只能被派去外勤,而且古Sir给她安排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陪同。


    况蓝笙的视线偶尔会落到后排,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身上。


    “不对不对,我应该辞职。”


    “可是现在……”


    王玲玲好像变得更神神叨叨的,况蓝笙不解的看向鹿鸣野,小声的说道,“她怎么了?”


    鹿鸣野抿唇,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天不是晚上下雨嘛,听说她被雷劈了。”


    “啊?”况蓝笙觉得自己的耳朵怕是出了问题,好好一个正常人被雷劈了?


    况蓝笙转过头看着与平常没有区别的脸,这王玲玲看上去还活着不是吗,随即她再一次凑到鹿鸣野耳边小声的问道,“那现在的她,还是她吗?”


    “什么?”鹿鸣野顿了顿,失笑着说道,“不是你想到那种被劈了,是雷劈到了树上,树枝落下来砸到了她的头。”


    况蓝笙听到后撇了撇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不记得是哪天晚上,港城最近有这么恶劣的天气吗?”


    鹿鸣野的指尖在方向盘的边缘敲了敲随即说道,“就是那天晚上。”


    鹿鸣野故意在“那”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可况蓝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哪天?”


    “就是违背妇女……”


    “好了你别说了。”况蓝笙迅速打断了她。


    后排的王玲玲坐不住了,立刻凑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和我说一下,违背什么?”


    鹿鸣野和况蓝笙默契的转过头,不再言语。


    面对王玲玲的时候,她们的脸皮还是没有那么厚的。


    王玲玲嘟囔了一句扫兴,自己期待的八卦没有了。


    鹿鸣野轻咳一声,想到刚刚她说的话,“你要离职?”


    “我还在思考。”王玲玲状似为难说道。


    鹿鸣野不说话了,这人最近的脾气的确是变得更奇怪了。


    “你们这一次去医院是为了抓人吧?”王玲玲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


    鹿鸣野顿了顿,难不成这个家伙算出来了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吗?”鹿鸣野有一些着急的问道。


    王玲玲也没有藏着,拍了拍手,“那个下毒的,不就在医院嘛?”


    “不会又是算出来的吧。”况蓝笙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王玲玲打了个哈欠,“那不然呢,凭你老婆去查啊,那罪犯估计已经坐着船跑了。”


    说到这里,王玲玲单手掐诀,还真的有几分像是在算术的模样。


    “人已经跑了,不过证明你朋友清白的东西还在医院,那人没有来得及带走,还放在三楼西南角的办公室里,哼,肯定是冲着本座来的。”


    “本座?”


    鹿鸣野和况蓝笙面面相觑,这人莫不是真的把脑子砸坏了吧。


    鹿鸣野表情复杂,“王玲玲,不行的话,你还是休息几天吧。”


    王玲玲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说着一些鹿鸣野听不懂的话。


    况蓝笙叹气,“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不如就去看看王玲玲说的那个地方吧。”


    鹿鸣野点了点头,她也明白,如果当科学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偶尔相信一下玄学也不是不可以。


    *


    港城城郊外的小码头,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跑过来,他的手里拿着手电筒,朝着不远处的渔船照了过去。


    手电的灯光有规律的变化了几次,那条渔船渐渐靠近。


    就在他即将上船的时候,砰地一声枪响,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贯穿了脑袋……


    他死死的盯着周围一览无余的单一环境,这怎么可能?最近可以布置狙击点的位置有……3.5km……


    他的思绪停止,小渔船也再一次回到了深不见底的大海……


    第56章 算出来了


    鹿鸣野和况蓝笙还是来迟了一步,一切都和王玲玲说的一模一样。


    王玲玲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说过的,你们来晚了,那人已经去了码头,不过他没有跑掉,人现在已经没了。”


    “没了?”况蓝笙蹙眉,喃喃重复了这两个字,心里浮现起了不妙的预感。


    鹿鸣野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王玲玲见她半天没有收获,于是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在这个方位,你看看。”


    鹿鸣野顺着她手指的方位找了过去,果然找出来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居然没有带走?”况蓝笙有些惊奇地说道。


    鹿鸣野解释,“这很正常,病毒是十分敏感的物品,如果随身携带在身上的话,一旦泄露出来,对自己来说会更加的危险。”


    况蓝笙点了点头,走向桌子边看向上面的铭牌。


    “陈欣怡医生。”况蓝笙蹙眉。


    鹿鸣野只是淡淡的瞥了那牌子一眼,“不是这个大夫,那天的监控我看了,她根本就没有去过那个配药室。”


    “所以这只是一场低级的嫁祸。”况蓝笙冷笑,把手里的牌子不轻不重的放下。


    鹿鸣野把瓶子收起来,“真正凶手的办公室肯定在这附近。”


    “神外。”况蓝笙的眼底掠过一抹精光,语气笃定。


    陈欣怡的办公室距离李惠珊的办公室特别近,也难怪况蓝笙这么快就下了结论。


    鹿鸣野嗯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她看向况蓝笙说道:“我没有带任何的个人观点,但我认为,这个下毒的人,是Leo。”


    “啊?”况蓝笙反应了一会,明白过来她的话,这人倒是一个十足的醋坛子,都和她说了好几次了,Leo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王玲玲漫不经心说,“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了,不过码头的尸体我们还得过去找找。”


    鹿鸣野和况蓝笙对视一眼,纷纷点了头。


    就刚王玲玲那一手,这两人也不得不服气。


    鹿鸣野给龙波打了电话,麻烦龙波去码头看看。


    一开始龙波觉得麻烦,而且鹿鸣野说的原因居然是王玲玲算出来的,他觉得更加的离谱了,下意识的就想要直接拒绝。


    可安娜说想去看看,龙波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王玲玲又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我就不和你们两位寒暄了,相信两位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鹿鸣野没有再挽留,毕竟自己和她的任务的确已经完成了。


    “如果真的是Leo的话,可能最按照最高量刑去判。”况蓝笙有些可惜地说道。


    她话中惋惜的语气让鹿鸣野有些发酸,“笙笙,你不能可怜他。”


    况蓝笙有些发笑,鹿鸣野现在更像一个孩子了。


    “你在想什么,我是在想,他原本是一个前途不错的医生,本来他可以救很多人的。”


    鹿鸣野想到妈妈,自己的妈妈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一步步的走过来的,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


    鹿鸣野在年少的时候,因为受父母的影响,她最崇拜的两种职业,就是医生和警察。


    “我们去Leo的办公室看看吧。”鹿鸣野锁定了怀疑对象,自然是要第一个去查看的。


    况蓝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一起来到了Leo的办公室。


    办公室位于神外科走廊尽头,位置不算好,紧挨着消防通道。


    “他居然在这间办公室。”况蓝笙蹙眉看着桌上放着的各种奖杯和奖牌,这些都是Leo在医学界取得的成就,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会和下毒的案子扯上联系。


    办公室看上去十分凌乱,病历资料散落在地上。


    鹿鸣野弯腰随手捞起一份资料,那是一个晚期病人的病历,Leo在上面做了十分详细的批注。


    而且在病历的最下面还写着,“患者必须要保持好心情,明天去的时候给她带一些糖果。”


    而在病历的右上角写着那个患者的年龄和性别,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他不想放弃自己的每一个病人,是一个好医生。”鹿鸣野感叹道。


    况蓝笙的视线被柜子里的东西吸引,“小野。”


    鹿鸣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个反光的小徽章被藏在资料柜的角落里,放的位置刚好让人可以“不经意”的发现。


    “徽章。”鹿鸣野把那个徽章拿了出来,是一个银色的徽章,明晃晃的瓶子标记彰显着徽章代表着水瓶座。


    “看来Leo在组织里面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鹿鸣野眼里藏着不解。


    她的思绪一下被带到了一个奇妙的境界,散落在地上的病历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拿着笔一个个耐心的分析着,做着批注。


    像是往常一样,她去了病房,她以为这一天和平时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鹿鸣野顺着自己的想象,来到了桌边,一把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一个女孩的照片,是他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


    照片里面的女孩穿着一身校服,青涩的面容,可那个女孩的表情是那么的严肃。


    那是十四岁的况蓝笙。


    “我的照片。”况蓝笙有些讶然的看着自己的照片,她并不喜欢Leo,可她也不明白,Leo对自己的感情是从何而起。


    毕竟自己和他只是一个学校,并不是一个年级,平时几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在那张照片的背后却写着一个故事,少年的家境贫寒,被好心人资助。


    而好心人就是况蓝笙的爸爸况怀生。


    “我永远都忘不了况先生的那句话,你不用感谢我,你感谢我的女儿吧。”


    “你做了什么吗?”鹿鸣野转身问道,“资助贫困生?”


    况蓝笙摊手,“我只是给爸爸说他那么有钱可以做一些慈善,那个时候娇娇还小,可她已经对商业有十分敏感的天赋了,你知道我们国家的税收制度吧。”


    “慈善事业会按照12%的比例进行减免税务。”鹿鸣野的嘴角有些抽搐,所以是这样的一个原因吗?


    鹿鸣野的指尖抚过照片的边框,视线落在相框上。


    打开相框,啪的一声,里面是一封信。


    亲爱的笙笙,请原谅我这么叫你,我知道我和你没有可能。


    我受况家的恩惠,不应该对你有非分之想。


    在况先生离开之后,我一直想要帮你,但我的力量实在是微薄。


    相信现在的你一定已经明白了我的身份,我是组织里的人,至于我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一员,是因为一开始我的想法和他们的是一样的。


    组织认为,人类需要一场进化,哪怕是他们的想法有些激进,却也和我当时的想法不谋而合。


    有了况先生的介绍,我顺利的进入了组织,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的抱负可以实现了,可我发现那些人在用人体做实验。


    我和他们产生了分歧,可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况先生去世的消息,我知道组织不会接受任何一个背叛者,无论是况先生还是我。


    我只能潜伏起来,继续做他们的棋子。


    这次的疫病,是我做的没错,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我不去做的话,还会有别人去做,我不想害死任何人,可笙笙你知道吗?那两个死去的患者都是晚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了。


    有时候我不明白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每天我都看到他们的痛苦,我把自己伪装的十分冷漠,可这没有用,我只能看着他们慢慢变得衰弱。


    那个小姑娘只有五岁,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枯萎下去。


    我知道你的妹妹已经研究出来了解毒剂,爱福妮是个天才,我知道这事不会持续很久的。


    拖着时间,我完成了组织的任务,可我还是被发现了。


    或许是我太笨了,做的太明显了,现在我必须要离开了,请你一定要小心。


    Leo


    看完了信件,鹿鸣野和况蓝笙纷纷陷入了沉默。


    “所以,他也是被迫的。”鹿鸣野嘀咕了一句。


    况蓝笙有些动容的看完了这一封信,倒也不是感动这人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因为,他在信里提到了自己的爸爸。


    原来Leo进入组织,是爸爸介绍的。


    “看来,想要脱离组织,或者背着组织搞小动作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况蓝笙语气严肃。


    鹿鸣野的视线深深的印在那封信上,她在这一刻像是成为了那个写信的男子,他那么真诚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有自己的信仰,他信誓旦旦的加入了自己认为对的组织,可对方带给自己的全部都是谎言。


    “鹿鸣野?”况蓝笙有些担忧的说道,她见识过鹿鸣野发病的样子。


    鹿鸣野深吸一口气,她的眼尾有些发红,“我没事。”


    放下手里的信,鹿鸣野把心里那种不属于自己的难受克制了下去。


    况蓝笙没有让她逃走,轻轻的抱住她的腰,“鹿鸣野,我只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像是一剂强心针,鹿鸣野还真的被她安抚了下来。


    鹿鸣野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静,大口的喘着气,她看着手里的“证物”瓶子,或许她知道自己发病的诱因是什么了。


    “笙笙,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这种能力了。”


    听了她的话,况蓝笙紧绷的神经也并没有完全放松,她仔细的观察着鹿鸣野的动作,“你确定没事?”


    鹿鸣野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没事了,现在还要去警署交证据,确认好了就可以把成华哥放了。”


    况蓝笙点了点头,却发现鹿鸣野的脸上有一丝悲痛。


    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她没有多问。


    去警署的路上,两人默契的坐在车上,谁都没有在说什么。


    直到车子停下,鹿鸣野即将下车的时候,况蓝笙才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鹿鸣野开门的手顿住,有些不敢去看况蓝笙的眼睛,“没有,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是吗?”况蓝笙想到她看那封信时候的表情,想到自己和她第一次查案,那时候娇娇丢了,自己想报警,鹿鸣野让自己不要报警。


    那个时候鹿鸣野对她说,“你忘了八年前的事了吗?”


    “是关于我爸妈的事情吗?”况蓝笙猜测着说出口,她仔细的观察鹿鸣野的表请。


    哪怕鹿鸣野掩饰的再好,可况蓝笙是鹿鸣野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她还是发现了鹿鸣野眼底的心虚。


    “是徐展……和你说了什么吗?”况蓝笙的喉头有些哽咽,她能感觉到鹿鸣野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父母死因的事情,“求你,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鹿鸣野没法,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包括况蓝娇在公海做的一切。


    听完这一切,况蓝笙看似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和鹿鸣野告别后离开了。


    鹿鸣野知道,她是去找况蓝娇对峙了。


    第57章 你在黑暗的世界里过了多久呢


    忙完回家的鹿鸣野发现家里没有开灯,难道况蓝笙还没有回来吗?


    这么想着,她的视线往里探去,这才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怎么不开灯?”鹿鸣野啪地一声打开了电灯。


    白色的灯光有点晃眼,况蓝笙眯了眯眼,眼眼睛因为刺激流泪,“我不想开灯。”


    她的声音疲惫,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鹿鸣野听得心头一颤,她自责道:“我不应该那么直白的和你说的。”


    “你没有做错,如果你一直瞒着我,我可能会更生气。”况蓝笙的声音里夹杂着失望。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鹿鸣野告诉了况蓝笙真相,当年杀死父母的凶手叫做John,是Andy的大儿子。


    所以那个时候Andy看自己的眼神才会那么的心虚,而自己的好妹妹,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自己,而是选择自己去解决。


    “笙笙……”鹿鸣野想说什么,可她的口才一直都没有况蓝笙好,只好坐到她的身边紧紧的抱着她。


    滴答滴答——


    淅淅沥沥的雨砸落在窗户上,也湿透了鹿鸣野手背。


    断断续续的调子从况蓝笙的口中说出,“我没想过……她会去……杀人……”


    她是一个检控官,她不想自己的家人会去做一些违反乱纪的事情。


    *


    三个小时前,况家。


    “姐姐?”况蓝娇看着天色,又看了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说着,况蓝娇就要拉着她走进房间,可况蓝笙只是死死的盯着她一动不动。


    “怎么了?”况蓝娇的心头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情?”况蓝笙的脸色严肃又冷漠。


    姐姐眼底的失望和质问看的况蓝娇心惊肉跳,是有人给姐姐说了什么吗?


    “姐姐……”况蓝娇还想为了自己辩解两句。


    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况蓝笙打断了,“你不要和我解释那么多,你只需要和我说,是或者是不是。”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电光火石之间,超乎寻常的亮度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分界线。


    况蓝笙站在光下,而她心爱的妹妹站在黑暗里。


    “是。”


    况蓝笙的瞳孔一缩,大雨在别墅区提前降临了,她听不到这世界上的任何声音,大脑里面反反复复的只有妹妹的那句,“是。”


    振聋发聩。


    所以自己的妹妹真的是一个杀人犯了?


    那么小的年纪,就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跟我去自首吧。”况蓝笙说道。


    而况蓝娇戏谑的看着她,“姐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嘛?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做的。”


    “徐展知道了。”况蓝笙冷冷的说道,“所以你去自首吧,我不想看到你一错再做。”


    况蓝娇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收起戏谑的神情,“姐姐,我回不了头了,但是你放心,我是在公海动的手,你明白的。”


    况蓝笙吸了吸鼻子,克制着眼泪不要落下,她抿唇,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那好,我明白了,那娇娇,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有来往了。”


    况蓝笙害怕自己每一次看到妹妹,就会想起来她做过错事,她会忍不住把人送进监狱的。


    况蓝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压抑着嗓音里的愤怒,“你和我这么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爸爸妈妈的感受?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只能看着他们去死是什么心情?!”


    “我报警了……”


    “就是因为你报警了!”况蓝娇失控了,指着况蓝笙的鼻子大吼,“如果不是因为你报警了,John不会狗急跳墙,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法律?!法律为什么不去保护我的父母,他们就该死吗?”


    每一声都是那么的铿锵,当况蓝娇说完,姐妹俩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半晌,况蓝笙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划过了脸庞,“我知道的,可还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不一定要用这样的办法。”


    “我等了八年,法律却一直没有给我一个公道,那我就只能自己动手讨要公道了。”况蓝娇的唇角一勾,笑的像一个十足的上位者,冷血又凉薄。


    况蓝笙这才发现自己的妹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陌生了,让她认不出来,也不敢认。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娇娇,我希望你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你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况蓝娇不认同她的观点,她认为那样的恶魔就不应该给他一个痛快,不管送到港城或是金陵,John面对的最高刑罚,也不过是死刑罢了。


    况蓝笙默默流着泪,心里的苦涩即将把她淹没,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哪怕他们受到了组织的控制,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更没有因此伤害过任何人。


    况蓝笙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和妹妹就再也不会走到一起,她们走的是两条路。


    况蓝娇不希望姐姐离开自己,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姐姐,徐展这么说只是为了离间我们,他想和组织划清界限,可他又是一个没有能力的家伙,于是才把主意放在了你的身上。”


    “不是和我说的。”况蓝笙双眼无神的看着况蓝娇,“他是和小野说的。”


    况蓝娇顿住,随即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姐姐和鹿姐姐的感情好像更好了呢。”


    况蓝笙没有回答,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为什么话题会突然来到自己的情感生活?


    况蓝娇看着自己姐姐的脸庞,欣慰地说道,“以后,他一定会庇佑你的,那我也就不害怕了。”


    *


    时间回到现在,鹿鸣野听着况蓝笙的叙述,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我现在也觉得,是徐展故意告诉我这些事了。”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勉强的笑道,“不管是如何,娇娇犯了错,我作为姐姐和一个检控官,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鹿鸣野温柔地说道。


    况蓝笙愣了愣神,“为什么这么说?我是不是很失败,说出去都觉得好笑,检控官的妹妹是一个杀人犯。”


    “你是一个很好的姐姐,你知道真相以后,并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而是去教训了自己的妹妹,作为姐姐你做得很好。作为检控官,港城是一个讲究证据的地方,而且娇娇动手的地方是在公海,笙笙,你不是神明,这样的案子你要怎么去处理呢?”


    况蓝笙怔愣在原地,原来自己做的这么好了吗?鹿鸣野的话也点燃了自己的希望,“你说得对。”


    可妹妹做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一些不安的。


    “实际上,你担心的是娇娇本身是不是长歪了?是不是从此就会成为一个不管不顾的罪犯?”


    况蓝笙失落的点了点头,如此怅然的样子,她的人生中也就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父母离开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知道妹妹走上犯罪道路的时候。


    “我当然担心了,而且我现在怀疑娇娇之前有事情瞒着我。”


    “不是这件事?”鹿鸣野说道,她的心里却是门清儿,娇娇瞒着的事情可没有现在这么的简单。


    或许娇娇在她们没看到的地方,继续和那个组织保持着联系。


    “先不要想了,今晚你就先不要回去了。”鹿鸣野担心的说道,她可不放心把况蓝笙自己放回家。


    况蓝笙吸了吸鼻子,这样情况她明白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呆着,可自己的负面情绪如果影响到了鹿鸣野怎么办?


    鹿鸣野不会介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先去洗漱吧,睡一觉起来,这些事情就会远离我们了。”


    怀里的人紧紧的攥住鹿鸣野胸口的衣物,“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报警的话,或许爸爸妈妈就……”


    “你报警没有错。”鹿鸣野含笑着说道,随即她的眉眼染上一丝歉意,“我要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当时娇娇失踪的时候,我拿着你爸妈的事情吓唬你。”


    “我不介意。”况蓝笙别过头,口是心非的样子惹得鹿鸣野的心里更加酸涩。


    鹿鸣野叹了口气,“我是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只是分析出来,报警并不会带来好的结果,如果对方再有什么动作的话,娇娇会很危险。”


    “那你现在怎么想?”况蓝笙说道。


    鹿鸣野轻笑一声,柔声道,“现在你应该先去到床上,我慢慢和你说。”


    听到鹿鸣野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况蓝笙被她吊的胃口十足。


    洗漱完后,况蓝笙坐在床上等待着鹿鸣野的到来。


    鹿鸣野进屋后无奈的看着端正坐着的况蓝笙,“娇娇是一个很厉害的孩子。”


    “我知道。”况蓝笙的眼神软了下去,可心里的痛依旧不能平息,她不愿意妹妹走入一条不归路。


    鹿鸣野软了语气,将她抱在怀里,“笙笙,有时候你要理解你的妹妹。”


    况蓝笙被她这句话气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把鹿鸣野推开,可惜自己的力气不能撼动鹿鸣野分毫,


    “鹿鸣野,你放开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警察!”


    “我是警察,但也是你的女朋友。”鹿鸣野无奈的说道,“你要知道,娇娇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要去接手公司的一切,她看出来你对于公司没有天赋也没有想法,她成全了你的梦想。”


    “我……”况蓝笙的喉头再一次哽咽,眼泪渐渐沾湿了鹿鸣野的肩膀。


    “笙笙,那个时候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父母死亡了,我不知道娇娇到底做了多少,可面对那个组织,她做的一定比我们多,如果那个时候你和我不认识,那她就会被森帕带走了吗?”


    鹿鸣野的语气让况蓝笙有些恍惚,难道那么早的时候,娇娇就已经有了计划,她说出那个自己不敢置信的答案,“娇娇的失踪原本就是她自己计划,而她和森帕……原本就认识。”


    所以啊,我的妹妹啊,你在黑暗的世界里过了多久呢?


    第58章 验证消息:想要你的xxx听话吗?把我请回家


    龙波和安娜在小码头发现了Leo的尸体,鹿鸣野不得不在深夜离开家。


    鹿鸣野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了重案的同事和骂骂咧咧的王玲玲。


    龙波走了过来,他有些不满的看着鹿鸣野,阴阳怪气道:“Madam鹿是不一样啊,人只需在家里睡着,案子就自己跑上门来了。”


    龙波的心里有一些不平衡,明明自己不辞辛苦发现的尸体,现在却成了重案的案子。


    安娜见状啧了一声,“龙Sir这是不高兴了啊?那沙咀的三合会案子也让给我们呗?”


    “三合会?”鹿鸣野蹙眉,那边的三合会都是徐展的势力。


    想到这,鹿鸣野问:“是徐展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龙波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无可奉告。”这鹿鸣野居然真的过来抢案子*了。


    鹿鸣野撇了撇嘴,她以为龙波和自己的关系起码也算是战友了,没想到他还是如此的冷漠。


    龙Sir对此表示,鹿鸣野依然是自己的对手,安娜总是在自己的面前说鹿鸣野有多么的理解她。


    龙波十分不服气,但因为之前和鹿鸣野在机场的谈话,他已经没有继续坚持让安娜离开重案了。


    一开始,龙波因为和安娜说明白了这件事,两人的关系的确是好了不少,可后来他告诉安娜这些话都是鹿鸣野教自己的,安娜就说什么,“果然Madam鹿比你更加理解我。”


    龙波气不打一出来,看来自己是真的和鹿鸣野犯冲,他冷哼了一句扭头不再和鹿鸣野搭话。


    “龙Sir是什么情况?”鹿鸣野小声的问着一旁的迟潇。


    迟潇摊开手,耸肩道,“我不知道啊,Madam。”


    鹿鸣野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居然还少了一个人,她朝着众人问了一句,“安安怎么还没有过来?他没有收到通知吗?”


    “李Sir的家里好像出了一点事情,所以耽误了。”柯仔解释道。


    鹿鸣野叹了口气,这小子一般是不可能缺席勘探现场的,想到这,她给李安肖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李安肖接听了起来,“老大,你们稍等我一下,我这里有点事情。”


    鹿鸣野有些不耐,李安肖这么小心翼翼的语气,只能是他的那个小女朋友在闹腾。


    对于自己手下人感情上的事情,鹿鸣野一般都是祝福的心态,可安安的女朋友实在是有点……


    按照况蓝笙的说法那就是有点“作”。


    以前还好一些,随着两人的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个小姑娘反而越来越作。


    “半个小时。”说完,鹿鸣野冷冷的挂断了电话。


    李安肖拿着手机转头,有些为难的看着一旁的女朋友,“亲爱的,我们老大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你乖一点,我真的是去工作的。”


    “你平时工作忙就算了,好几次你老大把你叫出去就没有好事,上一次就把你弄到那种地方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又让你去体验生活?”


    何雨晴,今年十九岁,在中文大学学习国学知识,英文名叫做Lily,两人在一次展览上认识。


    两人在一起一年了,感情很好。


    可小女生的心思是敏感的,她甚至怀疑过李安肖和安娜的关系,可后来知道安娜恋爱了之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离谱的是,她开始怀疑鹿鸣野和李安肖的关系。


    “你要我怎么说才会相信啊?”李安肖耐心说道。


    女朋友除了作,也没有其他的缺点,李安肖觉得对方的年纪小,自己包容一点就好了。


    可就是之前老大让自己去岳红那个丁屋以后,Lily就像是看犯人一样看着自己,每晚十点必须回到家里。


    说实话,这样的恋爱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有点累。


    “我不相信。”Lily凶巴巴的说道,接着拿出手机,“我要和你妈妈说,你欺负我。”


    李安肖叹息一声,失望的看着她,“你说吧,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玩的,你爱信不信。”


    失去了耐心的男人拿起外套就要离开,Lily一把抱住他,“你别走,你不要我了?”


    李安肖有些烦了,拉开她的手,“你冷静一下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这段关系了。”


    说完,李安肖推门离开。


    Lily含着泪看着紧闭的房门,空荡荡的房间,可她总能听到笑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嘲笑着自己。


    深吸一口气,Lily简直要崩溃了,打开自己的社交账号写到:男朋友在半夜出门说是有工作,真的的正常吗?


    叮咚——


    过了一会一个狐仙头像的女人加了她的好友。


    验证消息:想要你的男朋友听话吗?把我请回家。


    Lily暗自骂了一句神经。


    可看着对方发过来的验证消息,Lily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通过。


    *


    等李安肖到了现场,现场的勘察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王玲玲不耐烦的说着Leo的死亡信息:“死者,男,三十五岁左右,身份是港城中心医院的医生,今晚来码头是为了跑路,经过证实他就是前段时间公共卫生事件的凶手。”


    “死亡时间呢?”鹿鸣野问。


    王玲玲白了她一眼,“我没有和你说吗?在我们刚到医院的时候,我就和你讲了,这人已经死了。死因,被狙击手一枪毙命。”


    鹿鸣野没有理会王玲玲的不耐,她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这附近没有任何的高大建筑,最近的大厦也有三点五公里左右,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狙击距离。


    鹿鸣野等重案组的其他人检查完,就让鉴证科的人把尸体先带回去了。


    李安肖看了一眼尸体,黑洞洞的伤口看的人心惊。


    “老大,是G3—SG1.[1]”


    “你确定吗?”鹿鸣野蹙眉,又是SDU的枪械型号,难不成飞虎队里面有组织里面的人?


    “这个人实在是厉害,这么远的距离,居然只用了一枪,就把人击毙了。”李安肖叹道,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鹿鸣野。


    “你那是什么眼神?”鹿鸣野不悦的说道。


    李安肖立刻双手举在胸口,做投降状,“老大你放过我吧,我知道有这样枪法的人只有三个。你、安娜、龙Sir,哪怕是Sky都没有这么厉害的枪法。”


    “是吗?”鹿鸣野垂眸,李安肖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这里是华国,是雇佣兵和杀手的禁地,难道这个凶手真的是内部的人?


    上次机场的事件就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了,鹿鸣野也让Sky私下去查过,SDU并没有丢失枪械。


    鹿鸣野陷入了沉思,那到底是谁,警方的内鬼又是谁呢?


    “你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晚?”鹿鸣野回过神侧目看向一旁的李安肖说道,语气也有些不好。


    听到她的话,李安肖眼底露出疲惫,“Lily。”


    他苦涩的笑意看的鹿鸣野心中了然,李安肖的女朋友是一个十分缺乏安全感的女孩。


    “年纪小的女孩是这样的,回去你费点心就好。”鹿鸣野劝慰着说道。


    李安肖嘴角的苦涩没有褪去,他接着说道,“实际上,我在想是不是要和她分开了,她一直这个样子我也有些受不了了。”


    鹿鸣野虽然没有见过他的女友,可也知道两人在一起一年了,就这么分开了实在有一点可惜,“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和她好好谈谈,感情还是需要一点点磨合的。”


    “好吧。”李安肖像是认命了,如果就这么放手,他也舍不得,他很爱自己的女朋友。


    “她总是让我回家继承家业,你知道的我不喜做生意。”李安肖委屈地说道。


    鹿鸣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就像是龙波对于安娜一样,Lily对于自己的爱人,也是希望他可以安全一些。


    李安肖有些感激的看着鹿鸣野,自己的老大这么好,可女朋友总是误会。


    李安肖和队友的关系都很好,在他恋爱之后很想把Lily介绍给他们认识,可那时她说,“又不是我的队友,我为什么要去和他们吃饭?”


    自那以后,李安肖就再也没有提过,女友有自己的行为准则,没有必要把她带进自己的世界。


    “赶紧回去做事了。”鹿鸣野拉着他离开了。


    *


    警署,古Sir皱眉看着鹿鸣野等人的报告。


    他的左手拿着投毒的案子,右手则是凶手已经死了的案子。


    “古Sir,现在我们手里的证据已经可以证明,这件事和董成华没有丝毫的关系,所以我申请立刻释放他。”


    古振雄抬眸,面无表情的看向鹿鸣野,“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难道不对?”鹿鸣野蹙眉,感觉古叔的表情有些奇怪。


    古振雄打开最新的新闻,关于董成华投毒的事情热度高涨,鹿鸣野在高架桥救人的一幕被人放到了网上。


    现在很多人开始抨击鹿鸣野和警署,都说董成华这么嚣张是因为背后有警署的包庇。


    偶尔有几个冷静的声音也被压制了下来。


    “这些人真是什么都敢乱说。”鹿鸣野冷哼,看着那家报道的媒体,就是当时在现场的媒体之一。


    古振雄把问题摆在她的面前,“现在如果说我们直接释放董成华,说这个案子是卢茂名做的,那么群众会怎么想?他们会说,你们现在是死无对证,把一个死人推出来承担责任。”


    鹿鸣野语塞,这的确是目前会面对的问题,唯一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就是让庭审的时候公开直播,让大众看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可他毕竟是无辜的。”鹿鸣野不甘心的说了句。


    古振雄冷冷的说道:“那两个无辜死去的人就活该吗?鹿鸣野你要冷静一点,请你随时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一个警察,不能意气用事。”


    鹿鸣野低着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古叔现在做事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


    第59章 想做点快乐的事情


    港城最近的悬案越来越多了,Leo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码头;王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看押所;林炳安莫名其妙的在看押所失踪;还有林凡奥,林聪,以及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的岳明月和Marry。


    况蓝笙揉着额角,她如今的精力不足以支撑她去关注那么多的悬案。


    徐展控告Andy的案子,就已经让她头痛不已了。


    况蓝笙明白Andy的确有罪,可他犯罪的地方是在金陵,所以走起程序来十分复杂。


    “怎么了?”鹿鸣野见她精神不佳,给她端来一杯咖啡。


    况蓝笙看了看时间,又是十一点了,她接过咖啡反而拿远了一些,“过敏你还去泡咖啡?”


    况蓝笙话语里的嗔怪让鹿鸣野挠了挠头,“我这不是看你实在是太辛苦了嘛?现在看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况蓝笙有些丧气,“那个徐展……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找他。”


    一边说,况蓝笙还翻了个白眼,鹿鸣野失笑,哪里是况蓝笙没有时间,分明就是徐展一直推脱。


    “那你现在根据手里的东西,不能定Andy的罪吗?”鹿鸣野给她捏了捏肩膀。


    况蓝笙垂眸,随即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需要去金陵出差,把当年的证据和卷宗调出来,结合我手里的东西完成上诉材料。”


    “金陵啊?”鹿鸣野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可不可以把我带上?”


    况蓝笙见状,好奇的说道,“你最近可以休假吗?”


    “我的假期很多的。”鹿鸣野笑着说道。


    况蓝笙挑眉,想到第一次见面,自己说了她两句,就被停职了,感情用的不是她的假期啊?


    “那行吧,我看看机票,我们过两天出发。”合上电脑,况蓝笙打开软件看了看。


    鹿鸣野想到可以和女朋友去旅行,立刻就给古振雄发过去了请假申请,“那需要等几天?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What?”况蓝笙懵了一瞬,“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一点计划都没有,就这么盲目的过去吗?”


    鹿鸣野听到这里歪了歪头,“需要准备什么?”


    况蓝笙有些无语,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鹿鸣野的老妈子,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星座使然,自己是土象星座,这家伙是个风向。


    “我们去内陆需要用的钱、电话卡、上网卡,全部都和港城不一样。”


    鹿鸣野一拍脑门,这个倒是忘了,而且况蓝笙去的话,算是出差,和自己不一样,需要DOJ的手续。


    “那我等你的消息。”


    “对嘛。”况蓝笙笑着说道,抿了一口咖啡,只是一小口就差点吐了出来。


    “鹿鸣野,你干什么?好苦啊。”况蓝笙差一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鹿鸣野被她的动作吓到了,连忙上前去拿住那杯咖啡,“我不大会泡咖啡。”


    “咳咳咳。”况蓝笙被涩的嗓子眼都在疼,像是有一把苦味的刀子,在她的嗓子眼里面不停地往里钻。


    “不要紧吧?”鹿鸣野有些着急的说道。


    况蓝笙缓了一会,嗓子好受了些,可也因为这一杯咖啡她的瞌睡也彻底离她而去了。


    “现在因为你,我估计是睡不着觉了。”况蓝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鹿鸣野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睡不着觉啊?那我们做一点开心的事情。”


    “喂!”况蓝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鹿鸣野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况蓝笙失笑说道,轻轻的在鹿鸣野的脸颊上捏了捏,“鹿警官你现在的行为和以前可不像是一个人啊?”


    “怎么了?在况高检的眼里,我以前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吗?”鹿鸣野佯装板着脸说道。


    况蓝笙挑眉,故作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以前啊,都是叫我女魔头的,那个时候的鹿警官怕是都不想和我有什么交集了吧?”


    鹿鸣野一噎,别说况蓝笙真是了解自己,那个时候鹿鸣野就是那么想的。


    “况高检这么说,怕不是害怕了吧?”


    鹿鸣野的话一出,况蓝笙嘴角的笑意收敛,她伸手轻轻的抚摸过鹿鸣野的侧脸。


    况蓝笙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


    她眼底深邃像是一汪看不见的黑色泉,鹿鸣野快要陷进去了。


    “况高检,我原来不知道,你除了说结案陈词的时候,还有很多时候都十分的迷人。”


    况蓝笙的指尖轻轻的点在她的唇角,深邃的眼眸里的心疼一点点的溢了出来,像是泉水。


    “怎么了?”鹿鸣野不明所以的说道,这样子,难道她不舒服,是自己刚刚的那杯咖啡太狠了?


    况蓝笙摇了摇头,“我很心疼你,鹿鸣野,你痛吗?”


    “什么?”鹿鸣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况蓝笙摸了摸她的肩膀,那里是最近执行任务的时候留下的伤痕,而上一次亲热,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看鹿鸣野的身体,就昏睡了过去。


    上一次在况家,自己和Sky聊过一会天,他告诉自己,鹿鸣野在SDU的时候受过不少的伤。


    “我没事的,那些事都过去了。”鹿鸣野不以为然。


    况蓝笙的眼眸一凛,有些强势地说道,“给我看看。”


    鹿鸣野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蹭了蹭,有些贪婪的汲取况蓝笙的体温,“好的,况高检。”


    港城最近的天气不好,到了半夜总是淅淅沥沥的不停地下雨。


    窗外滴答滴答落着小雨,屋里的况蓝笙却想着为鹿警官抚平所有的伤口。


    “鹿鸣野。”况蓝笙的语气有些沙哑,伴随着窗外的雨声,一滴滴的砸在鹿鸣野的心口,润了开来。


    “嗯?”鹿鸣野抱着她,像是怕她被夜间的雨沾湿了肩膀。


    况蓝笙的指尖在她的肩膀画圈,那是一个陈年旧伤了,“那个时候疼不疼?”


    “不疼。”鹿鸣野说道,她现在只想做涩涩的事情。


    况蓝笙抱住她,软声在她的耳边说道“鹿警官,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的审讯手法是不合规的。”


    “哪有啊?”鹿鸣野的嘴角上扬,柔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况高检,我的审讯是很温柔的,不信你试试。”


    雨势越来越大,滴答滴答的节奏变快,咖啡的效果渐渐地褪去,况蓝笙逐渐呼吸均匀,睡在名为鹿鸣野的梦里。


    胡闹了一晚上,况高检第二天直接没办法起床了。


    当鹿鸣野准备好早饭遛完狗走到她的床边来喊她的吃饭的时候,况蓝笙终于没有忍住,颇为咬牙切齿道,“鹿警官的精神很好啊。”


    这阴阳的语气,和鹿鸣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差多少。


    鹿鸣野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也没有很过火啊?”


    “你还好意思说?”况蓝笙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可手臂刚挥动一下,就一阵头晕目眩。


    鹿鸣野见状连忙去扶住了她,“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今天公休日,你多休息一下也不要紧吧?”鹿鸣野说道。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心跳,这鹿鸣野的确是磨人,下回自己再答应和她这么胡闹自己就是小汪。


    “汪汪。”小汪朝着况蓝笙叫了一声,像是在叫她去吃饭了。


    况蓝笙的脸憋红,总觉得这一人一狗和自己在作对。


    “我已经给Robin申请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去金陵了。”况蓝笙说道,早上她迷迷糊糊醒了一次。


    只能说不愧是况高检,那么高强度的双人有氧运动之后还不忘自己的工作。


    “那太好了。”鹿鸣野有些雀跃地说道,“我的请假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发了,我下午把小汪送到安安那里。”


    说着,鹿鸣野就要去收拾行李送小汪离开了。


    况蓝笙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她的背影说道,“我还想去徐展那里一趟。”


    “去他那做什么?”鹿鸣野不明所以,在她看来,徐展是不可能乖乖配合的。


    况蓝笙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道徐展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自己现在需要他的证词。


    “毕竟他是举报的人,我应该去找他收集证据和证词。”


    鹿鸣野摩挲着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你认为徐展的说辞有没有问题?”


    “什么说辞?”况蓝笙不明白,自己办这个案子的时候,都是按照检举的流程走的,这种案子有证据走流程就好了。


    不过是况蓝笙做事比较严谨,想着既然是徐展检举的,那自然自己也需要收集他的证词。


    “他那个时候和我说的是,因为John去举报Andy,在那个故事里,徐鹏是一个个被狐朋狗友带坏的可怜孩子,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让徐展那样的人物怀恨在心?势必要和Andy一个调查官不死不休?”


    “如果是只有这一个儿子的话……”况蓝笙刚想这么说,毕竟之后那个云川不就是想儿子想疯了吗。


    鹿鸣野抬手打断,“这么说并不合理,一个三合会的大佬,居然会介意自己的儿子学坏,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吧?


    况蓝笙的脸色一变,想了想,发现鹿鸣野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可你不是说那个徐鹏死了吗?”


    “问题就是这里了,徐展和我说的是,供猜发现了森帕的秘密,作为森帕的朋友,徐鹏去杀了供猜,然后他逃回了T国,然后又因为娇娇威胁森帕交出John,导致森帕一怒之下杀了徐鹏?”


    “怎么?”况蓝笙在心里整理好了这一段的人物关系,这些穷凶极恶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友情。


    “这说不通。”鹿鸣野沉声说道,“的确是因为John导致徐鹏的位置曝光,可徐鹏和森帕并没有仇怨,森帕为什么要杀了他?”


    “这……”况蓝笙沉思了片刻说道,“可能是森帕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可怕的罪犯,在愤怒的时候不分敌友?”


    鹿鸣野摇了摇头,分析道,“森帕可能冲动,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傻瓜,徐鹏如果只是一个单薄的个人,他很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可他的爸爸叫做徐展,森帕不可能轻易杀他。”


    “你的意思是,徐鹏还活着?”况蓝笙总结道。


    鹿鸣野耸肩,“这都是我的猜想,不过八九不离十,而且啊,你想如果真的是徐展说的那个样子,他不去找森帕和娇娇的麻烦,去找Andy的麻烦做什么?”


    “那他的目的呢?”况蓝笙不解地说道,Andy好像和徐展没有直接的联系。


    鹿鸣野的眼眸中漾起一抹狡黠的光芒,“作为组织的人肃清组织的叛徒,这个理由足够吗?”


    第60章 鹿鸣野,我好像胖了


    况蓝笙的出差申请很快就批了下来,鹿鸣野的休假申请也早就已准备好了。


    两人第一次出去玩,虽说况蓝笙是带着任务去的,可她和Robin请假的时候也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希望和自己的女朋友去玩几天。


    况蓝笙来到DOJ这么长时间,年假都没有休过,Robin自然不可能不给她这个面子。


    两人是一大早的飞机,到金陵的时候大概是中午十二点的样子。


    况蓝笙和鹿鸣野在飞机上已经简单的吃过饭,刚下飞机之后也没有胃口,于是直接去了当年审判的法院。


    要说这法院对于两人的态度,也算不上十分的热情,不过是因为上面的命令需要配合,不然估计要况蓝笙两人在外面等着了。


    “他们的态度很奇怪。”鹿鸣野沉声说道。


    况蓝笙也察觉出来了这些工作人员对她们两不咸不淡的态度,“我也觉的很奇怪。”


    可当她们看到当年审讯的老法官时,两人都齐齐怔愣了片刻。


    那法官坐在轮椅上,已经是白发苍苍,鹿鸣野估摸着他的年纪,估计已经退休了。


    “不好意思。”黄石东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十年前的那个案子他还有一些印象,“那个小子实在是过于的嚣张了,在法庭上的时候还在给人打电话。”


    “是我们打扰了。”况蓝笙欲言又止,看样子这法官先生如今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鹿鸣野半眯着眼眸,打量着老法官的腿,随即朝着况蓝笙说道,“你先去了解情况吧。”


    黄石东笑着看向鹿鸣野,“鹿警官是吧?你也一起过来吧。”


    鹿鸣野耸了耸肩,如果对方不介意的话,自己也没有必要矫情。


    原本她想着自己毕竟只是和女朋友来出差罢了,并不方便去参与她的工作。


    虽说对方同意自己一起去参与问询,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工作,所以鹿鸣野在整个过程里都保持着沉默。


    况蓝笙在老法官那听到了所有的故事,其中最让人动容的便是John害死女孩的父亲。


    那个女孩死了之后,她的爸爸没有放弃为她复仇。


    当时参与qj的一共有三个人,John是主犯,还有两个从犯,他们里面只有John一个人成年了,可John的父母想办法让他躲过刑罚。


    “当年另外两个小伙子,已经被陈盟杀了。”黄石东说着。


    那个时候,两个罪犯知道自己犯了错,居然恬不知耻的躲了起来,可他们做的事情犯了众怒,几乎是所有的市民都在帮助那个绝望的父亲。


    不管他们躲到了哪里,都会有人把他们的行踪告诉女孩的父亲。


    陈盟追杀了两个男孩,最后他吞枪自鲨了,可他不清楚的事,那个时候的John已经逃离了法律的制裁。


    “我审判了之后,这件事就移交了。”黄石东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沉思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记得那个时候,第五男子监狱的狱长没过多久就离职了。”


    果然,鹿鸣野眸色一沉,典狱长离职,这是有预谋的,如果自己想的不错的话,那个监狱长已经移民国外,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人了。


    “我们掌握的资料,也以文件的方式发给你们当地的反贪局了,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配合。”况蓝笙礼貌的说道。


    黄石东听后,欣慰的看着况蓝笙说道:“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年轻人,这个国家的法律工作才会越做越好,不知道我这里给到你的信息,是不是可以帮助到你?”


    况蓝笙毋庸置疑的点了点头,“十分感谢,您告诉我的话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如果可以的话,能方便引荐一下反贪局的同事吗?”


    黄石东颔首,他自然是愿意帮忙的,“我也愿意介绍当年所有参与的人,当然有一些已经出国了,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了。”


    “看来,是哪些人做的手脚不言而喻了。”况蓝笙的眸光一闪,心中已经了然,看来那些人在这件事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啊。


    鹿鸣野侧目看向况蓝笙的侧脸,“已经两点了,我们还没有吃饭呢,先去吃点东西再忙吧。”


    况蓝笙心下有些疑惑,刚刚明明在飞机上吃过了?想到这,她明白鹿鸣野是找了一个告辞的借口。


    和黄石东告别,两人走出了法院。


    “你怎么看?”况蓝笙明白,鹿鸣野是有事和她说。


    鹿鸣野扫了一眼法院大门上的标志,“你现在手里的证据应该是可以定罪了吧?”


    况蓝笙点了点头,“刚刚老法官说的东西,和法院递交的东西,是可以证明当年Andy参与了进来。”


    鹿鸣野沉默没有说话,她想到那个吞强自鲨的父亲,想到了那个女孩,“这个事件里面有一个隐身的人。”


    “罗兰?”况蓝笙明白了过来,要说和金陵城的联系,罗兰才是更密切的那个。


    可况蓝笙的心中依旧满是迷雾,“那为什么是Andy出来……”


    “顶罪。”鹿鸣野说道,语气平淡,心里却是风起云涌,她的眼中藏着不忍,“你在Andy那听说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主观意识上就会把他当做罪犯。可你想想如果Andy真的是一个乱用职权的人,为什么在发生这件事之后,他选择在ICAC做一个透明人?而不是拼尽全力往上爬呢?”


    “为了逃避,不想成为别人的尖刀。”况蓝笙的语气有些发颤,原来是这样的。


    所以自己看错了人,Andy是一个好人吗?


    鹿鸣野心中不忍,摇了摇头说道,“想来这件事和罗兰逃不过关系,可时间这么长了,而且那些参与这件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现在我们搜集的证据,以及Andy自己的证词,只能把他推入深渊。”


    “他是为了什么?”况蓝笙失笑,她实在想不明白,在她看来,Andy是一个有前途的调查员,没有必要把自己推到火坑里啊。


    鹿鸣野叹息一声,她想到罗兰看Sam的眼神,虽说是严厉的,却又是自豪的,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罗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为自己的儿子脱罪,而她的丈夫不知道这件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做了天大的错事。


    “真是可惜了。”况蓝笙想明白了,包括鹿鸣野和自己说的,在保护小爱的任务中,Andy表现的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想要她们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从而可以让人忽略罗兰的不对劲。


    鹿鸣野嗯了一声,语调浅浅,随着风飞走,对于Andy,她也起了几分佩服,“他是个好丈夫,深爱他的妻子。”


    况蓝笙的喉头有些哽咽,可心里也十分的惭愧,因为她知道,凭借自己手里的证据是不可能把罗兰送进去的,“真正的凶手并没有受罚。”


    鹿鸣野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不甘心,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柔声安慰道:“真相永远不可能被埋没,你不要担心,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把罗兰绳之于法。”


    “Andy也犯了包庇罪,他并不无辜。”


    鹿鸣野想到娇娇的行为,她明白,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人参与,光是凭借着Andy一个人,怎么可能接下这么大的一盘棋?他一定有一个不错的帮手。


    鹿鸣野可以想到的人,就是娇娇。


    她没有和况蓝笙说,也希望况蓝笙永远也不要察觉。


    可况蓝笙虽没有鹿鸣野那么的敏锐,但并不笨,在后面慢慢深入调查的过程中,也发现了这一点。


    *


    在金陵的街头,两人手牵着手走着,一路上有不少人侧目而来。


    其中比较多的就是小姑娘了。


    “怎么?我们的行为很奇怪吗?”鹿鸣野不解的说道。


    况蓝笙捏了捏她的手,“不用去管啦,在这里还没有那么的开放的。”


    鹿鸣野哦了一声,她看着这一座自己从没有来过的城市。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城市,比港城好。”鹿鸣野说道,由衷的发出了感叹。


    况蓝笙有些无奈的说道,“港城不是很好吗?”


    鹿鸣野失笑,她作为警察,经常去到港城的边缘地带查案子,那些地方和港城繁华地带有着本质的区别。


    “港城还是太拥挤了。”鹿鸣野感叹。


    况蓝笙对此也十分的认同,可她也有自己的看法,“都是我们华国的领土。”


    “你说的对。”鹿鸣野含笑,“难得来一次,你的取证工作也结束了,那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在金陵城走一走。”


    “sure。”况蓝笙十分爽快,她原本也此打算。


    夜晚的金陵美的就像是一幅画,两人走到街头,听着她们听不懂的当地话,走到哪里算哪里。


    走到广场,看着一群老阿姨十分有活力的跳舞。


    “这样的退休日子也不错。”况蓝笙喃喃开口。


    不知不觉的,手有一点冷,况蓝笙朝着手掌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冷了?


    一杯热饮贴在她的脸侧,温热的温度让她侧目看见一旁的鹿鸣野,“你是去买饮料啊。”


    况蓝笙接过,发现是一杯奶茶,她有些无奈地说道,“鹿鸣野,和你在一起几天的功夫,我都觉得我胖了。”


    这个人总是给自己买奶茶和甜品,尤其是上一次喝了鹿鸣野咖啡之后。


    鹿鸣野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你才没有胖呢,你每天工作的时间那么长,需要一些糖分,不然每天怎么去战斗呢?”


    听她这么说,况蓝笙差一点笑了出来,这人把自己当做了什么了?自己是检控官,又不是武警,说的自己好像要去上战场一样。


    “我只是上庭,又不需要去打架,反而是你需要糖分吧。”


    鹿鸣野把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嗯了一声,“你在法庭上就不是战斗了吗?我很喜欢的,况高检。”


    “你这人……”况蓝笙的心里暖暖的,她也喜欢鹿鸣野。


    因为有鹿鸣野,自己*年少的噩梦也好,还是现在的无奈也罢,那么困在内心迷宫里的负面情绪,像是有了出口。


    鹿鸣野是她安全的港湾,或许是因为她是警察,或许只是因为她是鹿鸣野。


    有雪花飘落,况蓝笙惊喜的看着漫天的鹅毛,“鹿鸣野你看,下雪了!”


    在港城,况蓝笙可没有见过雪,这样难得一见的天气,使得况蓝笙伸出手试图想要接住一片雪花。


    刚刚被奶茶暖热的右手再一次变得凉了下来。


    况蓝笙的手再一次被鹿鸣野握在手心,“那我们一起接着玩。”


    那一晚,两人像是五岁的孩子,在金陵城的街头,玩着一场接雪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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