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许你这么亲热的叫我女朋友!”


    “你醒了?”


    况蓝笙声音轻柔,虽然现在的氛围很合适,但,似乎鹿鸣野的状态更重要。


    想着,她立刻就要去探鹿鸣野的额头。


    可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鹿鸣野一把握在手心。


    “刚刚为什么不吻下去?”


    鹿鸣野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


    况蓝笙看着鹿鸣野的双眸,那双平日里犀利透亮的眼睛中居然难得的有一些委屈。


    鹿鸣野居然会因为这个觉得委屈吗?


    “你……鹿鸣野你在想什么呢?”况蓝笙好笑的抽出手戳了戳鹿鸣野的额头:“我们什么关系啊?你说亲就亲?”


    “可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你想亲。”大概是因为发热,鹿鸣野变得更加执拗直白,她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况蓝笙的嘴硬。


    “我心里的确是那么想的,可我没有想过那么做。”


    没等到鹿鸣野说话,她接着狡辩:“你是很漂亮没错,我看着你的嘴唇想亲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可我克制住了这种想法,因为我是检控官,我不能知法犯法当个猥亵犯。”


    鹿鸣野注视着况蓝笙,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一张一合,落在鹿鸣野的眼里,就像是在引诱她品尝的毒苹果。


    她听不到况蓝笙在说什么,眼里只剩下况蓝笙这个人,还有那一看就很好亲的唇。


    她冷不丁的低下头,含住了况蓝笙的唇瓣。


    一瞬间,刚刚还在疯狂狡辩的况蓝笙闭上了嘴,耳根也漫起红晕。


    甚至,就连况高检的大脑也头一次因为过度加载宕机了:


    这和自己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鹿鸣野不应该先表白吗?


    她亲了自己,那现在她们算是什么关系?


    如果自己是她的女朋友,那是不是……


    不对啊,我还不是她的女朋友,怎么可以亲亲呢?


    “鹿鸣野……”


    况蓝笙推了推鹿鸣野,示意她放开自己。


    鹿鸣野的确乖乖照做了,她把下巴轻轻放在况蓝笙的肩膀:“好了,我的室女座女朋友,可以收起你的嘴硬了。”


    “你怎么知道?”况蓝笙瞪大双眼,鹿鸣野怎么知道自己是室女座的?自己也没告诉她啊?难道是娇娇?


    鹿鸣野看着况蓝笙意外的神情有些好笑:“你的公开资料我看了很多遍了。”


    “为什么?”况蓝笙虽然嘴上这么问,可心里却是十分雀跃,所以鹿鸣野是像自己了解她一样在了解自己吗?


    可下一秒鹿鸣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法庭上那么说我,我事后去找一下你的资料也很正常吧?”


    “说来也奇怪。”


    况蓝笙发现自己挣脱不了鹿鸣野的怀抱,干脆安静的趴在鹿鸣野的心口:“我在律政司那么长时间,你来重案也很长时间了,为什么我们这么晚才遇到?”


    鹿鸣野没说话,用迟钝的脑子慢慢的思考着。


    在警署,每天都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案子需要处理,他们经常要去律政司去找检控官询问法律意见。


    两个部门交往如此频繁,按照常理,她和况蓝笙,就算不熟也该有点头之交才对。


    “说实话,我在律政司之前也没有见过你。”况蓝笙挑眉。


    鹿鸣野顺着她的话往下想,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也没去过律政司几次。


    “我只有刚来重案的时候去过几次律政司,后来没过多久我就升职了。”


    况蓝笙若有所思点头。


    原来是这样,按照鹿鸣野的业务能力,升职快也正常。


    “你的体温好像还是有点高。”况蓝笙撑着身子要站起来,“你等我一下,我让小爱来看看你。”


    可鹿鸣野却不愿意,她圈起胳膊困住况蓝笙:“况高检,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不行。”况蓝笙果断拒绝,病人不可以讳疾忌医,她可不想刚刚谈上恋爱就失去恋爱对象。


    “必须再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鹿鸣野却不肯放她离开,只执拗道:“我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壮的像头牛,不信你看。”


    说着,她还向况蓝笙展示了一下另一侧没受伤的肩膀,拳头被她挥舞的虎虎生风。


    况蓝笙说也说不过,挣也挣不脱,只能妥协:“行了别卖乖了,我可以过一会儿再去找她。”


    “那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的任务吗?”


    况蓝笙抱臂挑眉,示意鹿鸣野老实交代。


    鹿鸣野看着她笑意不减:“就你的性格,我不相信小爱没有告诉你。”


    “你又知道了?”况蓝笙嘟囔。


    鹿鸣野摇了摇头:“虽然我只和小爱认识了几个小时,但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在她看来你是娇娇的姐姐,她肯定是会相信你的,与其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不靠谱的警察,还不如告诉自己朋友的姐姐。”


    况蓝笙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疯狂的鼓掌,真不愧是鹿鸣野。


    可她的面上还是那一副等待鹿鸣野老实交代的表情:“你这么说是没错,那个小姑娘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了,可我还是不知道其中的一些细节。”


    在刚刚况蓝笙和小爱的对白中,况蓝笙发现,小爱是一个学术上的天才,也只是一个学术天才,在日常生活中,她和普通人,不,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迟钝一些。


    “那个小姑娘和我讲的比较有意思的,就是那些Teenagers。”


    “teenagers?在港城不是应该叫做古惑仔吗?”鹿鸣野想到现在国外那些游手好闲的小孩子们。


    况蓝笙摇了摇头,她脸上轻松的表情渐渐收敛,“不是那么简单,那些人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融入了她的生活,她在遭受袭击的时候,多亏了保镖……”


    况蓝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鹿鸣野进行了分享,听完,鹿鸣野的表情变得凝重。


    “这个组织的确很厉害,相信你也注意到了一个人——Andy。”


    “他是组织的人。”况蓝笙的语调里面带着些许的疑问,可她说出口的话却是在陈述,或许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时候,Andy已经被打上了一个厚重的标签。


    鹿鸣野点了点头:“的确是,而且他很奇怪。”


    “哪里奇怪?”况蓝笙疑惑。


    “你看看他的Google简介。”鹿鸣野说道。


    况蓝笙听后,没有迟疑,拿出手机就搜索了Andy的资料。


    “邓富昌,ICAC的调查员,妻子是大法官……”


    “这有问题吗?”况蓝笙看着,皱起了眉头,她实在没有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鹿鸣野指了指介绍里面的最后一排:“你看这里。”


    “两个儿子?”况蓝笙有些疑惑,“John?”


    “你听过这个名字吗?”鹿鸣野问她。


    “没有。”况蓝笙直接说道,律政司和ICAC的业务联系算是比较的多的,可她也并不清楚每一个调查员的私人生活。


    更不要说了,这位调查员一般都是做幕后工作的。


    “这就十分有意思,你可以看看那个Sam的入职实习资料。”鹿鸣野意味深长的说道。


    况蓝笙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怀疑他的家人?”


    “不然呢,你不觉得如果他真的是有问题的,那他的妻子真的是一个很清白的人吗?”


    听到鹿鸣野这么说,况蓝笙的心里泛起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悲哀。


    “可惜,我还挺欣赏她的。”


    罗兰腾芳做了快四十年的法官,她一开始为港城许多弱势女性免费打官司,也写了很多女性主义的书籍。


    “笙笙,在看一个人的时候,不应该只看到她的才华,有才华并不代表她是一个好人,如果人品有缺陷,那她仍然是不值得被欣赏的。”


    “才华和人品,从来不应该被画上等号。”


    鹿鸣野更改称呼的太过自然,况蓝笙有些措手不及,脸颊也染上一层可疑的绯色,“你可真会叫。”


    听出她语气里的别扭,鹿鸣野故意露出受伤的表情:“你不喜欢我这么称呼你吗?”


    “我和你关系有这么亲密吗?”况蓝笙毫不客气。


    她不高兴了,凭什么鹿鸣野说亲就亲,也不给她表白。


    况蓝笙没有说自己也等了很久,整整快24个小时了。


    鹿鸣野听到她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受伤了,“况高检,你是不打算负责吗?”


    “你简直在搞笑!”况蓝笙气急,她“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看着鹿鸣野开始谴责:“是你先亲我的,就算是上法庭也是我有道理。”


    可惜爱情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讲道理的,鹿鸣野倒吸一口凉气,像是扯到了伤口。


    “怎么了?”况蓝笙见状,心里那一点不愉快瞬间就烟消云散了,鹿鸣野现在还带着伤,一个皱眉都让她快担心死了。


    鹿鸣野见状,凑到况蓝笙的耳边轻轻吐气:“我喜欢你,况蓝笙。”


    “可以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吗?”


    猝不及防的告白让况蓝笙心如擂鼓,那一刻耳边传来鹿鸣野的心跳,后来不管是过去了多久,这一刻都足以让况蓝笙心动。


    况蓝笙沉默,呼吸却急促凌乱。


    她等太久了。


    但这一刻,她还是等到了。


    虽然和自己想的浪漫场景有些出入,但如果对方是鹿鸣野的话,她可以不去计较这些小小的细节。


    “所以况高检可以满足我的小小请求,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


    鹿鸣野的告白来的直白又热烈,她仰着头看着况蓝笙,黑暗里那双眼中盛满期待的星光。


    “我……”况蓝笙张了张嘴,一颗心被欢喜和酸涩搅在一起。


    鹿鸣野执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上去:“笙笙,我也明白你的性格,知道你是一个骄傲到有一点小别扭的人,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主动往前一步,请让我来做主动的那个。”


    况蓝笙的心在此刻软化,她低头看着那个亲吻自己手心的家伙,眼底氤氲起雾气。


    “所以笙笙,可以告诉我你的回答吗?YesorNo?”


    鹿鸣野再一次问道,她的心也伴随着问话紧张起来。


    她期待况蓝笙的回答。


    况蓝笙的指尖抚摸着鹿鸣野的脸部轮廓,这是自己喜欢的人。


    “我喜欢你,yes……”


    她情不自禁的低头,看着鹿鸣野眼中骤然亮起的万千星光,真正意义上的吻了上去。


    鹿鸣野,只要是你,我的答案都是唯一。


    ————


    律政司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况高检最近十分的忙碌,一个检控官白天的事情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可偏偏人家的女朋友受了伤在医院,可不是白天在律政司加班,晚上到医院去女朋友那里去加班吗?


    况蓝笙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两个人来用,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给小徒弟打去了电话。


    “你是不是不想留在DOJ了?”况蓝笙的语气不好,这个小姑娘已经休息了五天了。


    沈清芜的语气有些蔫蔫的:“师傅,我只是有点累。”


    况蓝笙知道,沈清芜和岳明月两个人之间大概是发生了些什么,可自己并不好去多问。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大概是岳明月的过去横在两个人之间。


    “你不是想做一个检控官吗?”况蓝笙只能迂回作战,希望可以转移一下这个小姑娘的注意力,“马上就是模拟法庭的日子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师傅,我明天就去上班,你放心,我没事的。”


    说完,沈清芜挂断电话,面前是喋喋不休的沈佩红。


    “乖乖你是最乖的,你听妈妈的话,不要和女人交往啊。”沈佩红是个单亲妈妈,她知道这个社会上女人生活有多么的困难。


    在知道自己的孩子喜欢女人的时候,她是那么的难过。


    “妈妈,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喜欢女孩怎么了?”五天了,沈清芜说这句话已经说的累了。


    她一次次的和妈妈解释这不是病,是自己的取向不一样,甚至不能说自己的取向不一样,自己只是喜欢那个人,而刚好那个人和她同一性别罢了。


    沈佩红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执迷不悟,她的眼角红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犟啊?刚刚是谁的电话?是那个坏女人吗?”


    “妈妈!”沈清芜实在是受不了妈妈的态度,“那是我师父的电话,我的实习期马上就要到了,如果这一次我不能转正,我就不能留在律政司工作了。”


    听完,沈佩红意识到这是女儿的前途,她闭上了嘴,没有再和女儿说她恋爱的事情。


    “那你早一点回去。”沈佩红说着,接而她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女儿眼底的乌青,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沈清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出门前留下一句:“我出门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沈佩红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划落下来。


    “怎么办啊?红姐?”


    沈佩红低头喃喃,她很害怕,她害怕没有把孩子照顾好。


    *


    岳明月的花店和平时一样,生意还不错。


    一个漂亮有品味的老板娘本身就可以吸引不少人。


    漂亮的老板娘在准备咖啡。


    路过的熟人停下脚步:“老板,在等你的小女朋友?”


    岳明月听后,嘴角微勾,眼里漾起笑意:“对啊,估计她很快就过来了。”


    “你们真幸福啊。”


    那人说完之后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岳明月接待完最后一单生意,她收拾着东西准备打烊,毕竟过一会儿沈清芜就应该到了。


    “叮叮。”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身形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


    “抱歉,我们打烊……”岳明月的话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哽咽在喉咙。


    她的脸骤然煞白,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僵在原地。


    “看来你不是很欢迎我。”


    金发碧眼的女人看着她,低低的笑出了声。


    她生的很美,一身高定西装,宽肩窄腰,长发系马尾,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模样惹得好几个小姑娘频频侧眼。


    明明是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可在岳明月眼里看到的只有恐惧。


    像是来自于身体的本能,她有一些颤抖。


    “你……为什么……Marry……”那些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岳明月嘴里说出来的瞬间,Marry像是被取悦到了,她唇角的笑意更浓,上前一步直接捏住岳明月的下颌:“我来找我逃跑的muse啊。”


    “你最好安分一点,这里是港城。”岳明月克制住恐惧一把打掉她的手,胃里泛起阵阵的恶心。


    挑眉看着自己被打的发红的手背,Marry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她耸了耸肩:“对,你说的对,这里是港城,所以亲爱的,你走在路上的时候要记得注意安全啊。”


    “所以我这是听到了一场威胁吗?”况蓝娇出现了,她的身后还跟着无数的保镖。


    Marry转过身,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娇娇,你不用那么爱我吧,跟的这么近?”Marry说的意味深长。


    况蓝娇被她的话恶心到了,不客气的反驳道:“你确定我是在跟着你吗?”


    说完,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况蓝娇的身后传来,“妈的,我要告你,Marry,你就是个神经病,这里是港城不是鹰国,你居然敢绑架我!”


    小爱从况蓝娇身后走出来,眼神恨不得把Marry撕碎。


    可Marry却一脸轻松的说道,“哦,我什么时候绑架你了?我为什么绑架你?我是缺你那一点钱吗?你的专利我也不感兴趣。”


    她的语气淡然,要不是小爱早就知道她的嘴脸怕是还真的相信了。


    况蓝娇全程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Marry,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而且这也是自己看到的第一个疯子。


    “你还是低调一点吧。”最后娇娇语气淡淡,她的视线落在Marry胸口的徽章上。


    那是一枚闪闪发光的射手座徽章。


    Marry耸了耸肩,“你觉得这座城市里面,有什么人可以拿我怎么办嘛?”


    况蓝娇没有在说什么,她的目光瞟了一眼岳明月,像是在探寻些什么。


    岳明月像是吓坏了,一直都没有说话。


    “姐姐!”小太阳一样的小姑娘不晓得从哪里来,冲到岳明月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她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保镖,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娇娇?”沈清芜看到了况蓝娇,欣喜的说道,“你的腿已经好了啊。”


    况蓝娇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对于沈清芜她还是颇有好感的。


    这些好感来自于她的妈妈——岳红。


    “你还是早一点去DOJ报道比较好,因为你我姐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我联系了,每一次我打电话过去总是说在忙。”况蓝娇的话有一些抱怨。


    在听到况蓝娇有一个姐姐的时候,Marry的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嘴角微微勾起,她有了一个“好主意”。


    况蓝娇自然是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像是在解释一般:“departmentofjustice,DOJ的缩写。”


    果然,在听到这个单词之后,Marry脸上的算计一扫而空,她来港城不是来找麻烦的,行事可以高调,但她还不想和那些地方的人扯上关系。


    Marry的视线落在岳明月的身上,语气轻佻:Moon,我还会过来的。”


    说完,Marry就离开了。


    “狗屁玩意儿。”小爱对着那个背影,骂出了自己素质之内所有的脏话。


    “想来你是和Marry打过交道的。”等到Marry彻底离开之后,况蓝娇才对岳明月说道:“你应该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建议你最近躲一躲比较好。”


    “为什么?”沈清芜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能感觉到岳明月的身体在颤抖,是因为刚刚的那个人吗?


    *


    医院,鹿鸣野表示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无聊过。


    妈妈知道自己受伤了之后,也是天天往自己的病房跑。


    鹿鸣野恨不得马上就可以出院,可警署那边说了一定要达到允许出院的标准才可以离开。


    一般来讲是不会有这样的规定的,这是古叔官复原职了以后定下的,就像是特意针对自己一样。


    现在她有了女朋友,她可不想和自己的女朋友约会的地方总是在医院。


    李惠珊看着又在走神的女儿,无奈放下手里的水果:“你又在想什么?”


    鹿鸣野没回答,转头说起别的:“妈妈,你不用随时往我这里跑,我没有事,你平时不是挺忙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鹿鸣野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惠珊抿唇,在她看来鹿鸣野是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有意见。


    可那个时候的她也很迷茫,一样不知所措。


    “小野,那个时候妈妈也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怪你……”鹿鸣野嘀咕着,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况蓝笙之后,她很理解自己的母亲。


    如果是自己的话,可能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去面对这些。


    她只能告诉自己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能让况蓝笙有一天去面对这样的心情。


    “我最近是真的不忙的。”李惠珊看她的表情的确是没有其他意思,这才说道:“最近那个Leo来了之后,我就没有那么忙了。”


    听到Leo的名字,鹿鸣野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可没有忘记这个人喜欢况蓝笙。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响起,况蓝笙走了过来。


    “李阿姨也在呀。”


    “笙笙,辛苦你了,这几天一趟趟的往这里跑。”李惠珊欣慰道。


    鹿鸣野听到况蓝笙来了,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来啦?”鹿鸣野那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一只可怜的狗狗。


    况蓝笙无语:“怎么住个院像是要你命似的。”


    “我受不了了。”鹿鸣野委屈,“我想出院,我感觉我继续待在这里就是在浪费公共医疗资源。”


    “哟呵。”况蓝笙好笑的在她的额前戳了戳,“你现在倒是会举一反三了?”


    “我实话实说。”鹿鸣野失落低头,看来自己短时间是出不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笙笙!”


    Leo的声音响起。


    这么些天,只要况蓝笙过来,Leo就会闻风赶来对况蓝笙嘘寒问暖,他的声音都快让况蓝笙应激了。


    况蓝笙咬牙,这人的脑子不是有什么毛病吧?自己拒绝这么多次听不懂?


    就在Leo刚推门进来,鹿鸣野强势的站了起来,将况蓝笙搂进怀里,对着发愣的Leo冷冷的说道:


    “不许你这么亲热的叫我女朋友!”


    第42章 我追的她


    鹿鸣野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种诡异的沉默。


    李惠珊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再看看在女儿怀里的况蓝笙。


    她们两个?


    什么时候的事?


    况蓝笙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鹿鸣野在干什么啊?!


    怎么就这么把她们的关系说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鹿鸣野你妈妈还在场啊!


    以前自己和李惠珊的关系也就是家属和医生,最多再加一层租客和房东的关系。


    可现在自己和人家的女儿在谈恋爱,那就不一样了啊!


    这么突然的情况,让自己怎么面对鹿鸣野的妈妈?!


    况蓝笙一整个社死,尤其是看到李惠珊看自己的眼神,那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震惊的,不可思议的……


    好吧,况蓝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Leo像是第一次见到鹿鸣野,他新奇的上下打量鹿鸣野,冷笑了一声:“你?一个女人?”


    “她说的没有错。”


    况蓝笙从鹿鸣野怀里出来,牵起鹿鸣野的手,朝着Leo举起来:“我觉得我和你说的已经十分的清楚了,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可能,这是我的女朋友,我很喜欢她。”


    况蓝笙的字典里,不允许有人欺负鹿鸣野,哪怕是李惠珊也不行。


    因此,在况蓝笙听到Leo话语里的讥讽时,她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鹿鸣野的身边。


    她不允许自己的女朋友被人质疑嘲讽。


    李惠珊站在她们身后,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手,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Leo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可是,笙笙……”


    “不要这么叫我。”况蓝笙打断他,眼神凌厉如刀:“我的女朋友说过不喜欢你这么叫我,陆医生的记忆应该没有那么差吧。”


    Leo沉默的看着她,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输给了一个女人:“我没有想过,你居然会是毕竟那个时候Linda都没有得逞。”


    听到这个名字,鹿鸣野敏锐的察觉到这是自己不知道,但绝对很重要的事。


    她的指尖在况蓝笙的掌心划了一下,痒酥酥的触感弄得况蓝笙一把握住她的爪子。


    但况蓝笙一转头,就看到鹿鸣野那“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老实交代”的目光。


    况蓝笙咽了咽口水,这件事自己是可以解释的。


    Leo没看到她们两个的小动作,他的情绪十分低落,自顾自道:“你之前说不喜欢女人的,甚至拒绝了Linda……”


    鹿鸣野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自己女朋友的过去这么精彩吗?


    况蓝笙无语,Linda和自己不过是朋友罢了。


    “我希望你可以遇到更合适你的人,Leo你要知道,我和你真的没有任何的可能性,我很喜欢鹿鸣野。”她再一次重申。


    鹿鸣野看着她好看的侧脸,眼神也不自觉的温热了几分,原来她这么喜欢自己啊。


    果然室女座是一个别扭的星座,自己从前从来没有在况蓝笙嘴里听到过这么动人的情话。


    可惜,鹿鸣野在心底叹了口气,她现在还是一个病人,没有办法把况蓝笙的说的话全部都录下来。


    Leo最终还是释然了,此时正好有护士找了过来,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讨厌。”


    鹿鸣野毫不掩饰自己对Leo的抵触,喜欢纠缠女孩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惠珊看着两个孩子,她已经被忽略很久了。


    终于她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鹿鸣野回头看她,她牵着况蓝笙的手并没有松开,况蓝笙很不安,她能感觉到。


    况蓝笙想抽回自己的手,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根本挣脱不开。


    她都快紧张死了,无奈之下只能看着鹿鸣野小声祈求:“鹿鸣野你妈妈还看着呢,你快放开我。”


    “妈妈,我喜欢她。”


    鹿鸣野直视自己的妈妈,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的防备,她不是沈清芜,不可能会被自己的妈妈控制。


    如果她真的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孩子,恐怕在很久之前就按照妈妈的安排进入了婚姻,同时也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李惠珊的心情很复杂,有高兴,也有担忧。


    “你……”话到了嘴边,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以前她希望女儿早一点结婚,这样她就可以不去冒险了。


    女儿身上有许多的伤口,李惠珊都很清楚,她希望女儿可以做一个安全的工作,不用那么的拼命,不要像她的爸爸那样,最终为了工作丢掉自己的生命。


    李惠珊的想法很单纯,她想着家庭可以让自己的女儿产生牵绊,变得稳定下来。


    可自己好像想错了,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李慧珊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是会有激烈反对的情绪。


    况蓝笙的心弦紧绷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鹿鸣野回答的也很平静:“这两天的事情,我追的她。”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的问题,和况蓝笙没有关系,她不想自己的母亲在心里诟病况蓝笙。


    在港城同性婚姻是不合法的,可同性关系并没有一条法律说是不合法。


    港城也有很多同性伴侣,他/她们的幸福,和别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李惠珊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喜欢上一个女孩,最终她叹了口气,只是重新坐回病床旁的小凳子,从果篮里给自己拿了一个橘子,慢慢的剥着。


    见她不吵不闹,鹿鸣野也悄悄松了口气。


    李惠珊心里百转千回,老鹿啊,你的孩子长大到了,她有了自己的女朋友,老鹿你说孩子以后……


    “既然你们在谈恋爱,也要考虑一下未来的事情。”李惠珊抬头看着两人说道。


    况蓝笙心道不好,这是*又要开始催婚了,在港城不能结婚不代表在其他的地方不能登记。


    她立刻开口说道:“李阿姨,你先不要着急,我们才刚刚开始恋爱。”


    言外之意就是说,我们的爱情刚刚开始,你先不要太着急,我们有自己的打算。


    李惠珊于是又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才再开口:“你们有自己的想法就好,我先去忙了。”


    李惠珊起身,鹿鸣野从善如流的将她送到门口,临出门李惠珊转头又对她说:“我和你古叔说一下,放你出去约会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鹿鸣野的眼眸亮了亮,真心实意道:“谢谢妈咪。”


    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李惠珊的心头一动:“你呀。”


    等她离开之后,鹿鸣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了况蓝笙的手。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自己刚刚牵着她的手好长的时间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特别的轻浮?


    况蓝笙却对她的反应有些懵,鹿鸣野怎么就变得羞答答了?


    “鹿警官,你没事吧?”况蓝笙笑道。


    鹿鸣野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回床上,挠头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恋爱,有时候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我也是。”况蓝笙坐到她身边:“我也是第一次恋爱。”


    “你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鹿鸣野有些好奇,主要好奇刚才Leo说的,关于Linda的事情。


    况蓝笙看出她的好奇,不就是想问那个时候自己的情感纠葛?


    “那个时候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和Linda是朋友,她是一个很“绅士”的女人。”况蓝笙告诉鹿鸣野。


    鹿鸣野能理解她说的话,“那就好。”


    也不要怪鹿鸣野多想,那个Leo实在是太可恶了,况蓝笙已经和他说了好多次了,可那个家伙一直纠缠。


    “Linda和我的志向也不一样。”况蓝笙说道,也表示了自己和她绝对不可能成为一路人。


    鹿鸣野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所以你和我就是一路的啊?”


    “是的。”


    鹿鸣野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里甜甜的,她的嘴角含笑,眼底的柔情不加掩饰,“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检控官。”


    在那些她在法庭上为了正义发声的时候,在鹿鸣野的眼里,那个时候的况蓝笙特别漂亮。


    况蓝笙啧了一声:“我现在不是你口中的女魔头了?”


    鹿鸣野举起手,做投降的姿势:“我的天啊,你就饶了我吧,你都知道这话不是我在说。”


    “安娜有龙Sir管着,你现在自然是归我管,我才不相信那个时候你没有乱说一些什么。”


    鹿鸣野不说话了,那个时候的她自然也是一个参与者,谁让况蓝笙当初在法庭上对她那么刻薄,让自己的升职泡汤了不说,还让自己在司法机关同事们面前那么丢脸。


    “63床。”小护士走了进来,在病例单上打了个勾,“你可以出院了。”


    鹿鸣野听到自己可以出院了,翻身起来,“走走走。”


    “你真是不想留了啊?”况蓝笙好笑。


    鹿鸣野撇了撇嘴,“这里可是医院,我好好的干嘛喜欢待在这个地方,我们去看看龙Sir。”


    “好。”况蓝笙笑着说道,她有些无奈,这人不是自己女朋友的时候,况蓝笙觉得她是一个特别冷静睿智的人。


    现在两人在一起了,鹿鸣野在自己面前总有几分孩子气的模样,自己在她面前,也偶尔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或许这就是恋爱。


    *


    况蓝娇跟着小爱来到她的实验室。


    小爱到了之后依旧是骂骂咧咧的:“那个Marry就是一个人渣。”


    提到这个人,况蓝娇的脸色并不好看:“这个人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比较好。”


    况蓝娇是一个商人,也是一个优秀的猎人,她的嗅觉十分敏锐,在Marry身上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小爱叹气,她想到那个漂亮的花店老板娘:“可惜了那个老板娘,怕是被Marry盯上了。”


    “你怎么看?”况蓝娇问,她并不了解Marry。


    小爱的脸上露出厌恶:“那是一个疯子,一个食人魔。”


    *


    岳明月像是回到从前,她在游轮上飘荡了整整三个月。


    她在T国做肮脏的行业很长时间了,为了钱她可以付出很多东西,身体和尊严一样可以被她拿去换钱。


    那一年她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上游轮的机会。


    那个时候有一个鹰国富豪想找一些女孩上船,去公海玩半年时间,因为听说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她心动了。


    那个时候的岳明月非常需要钱。


    在听说三个月就可以得到两万刀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可她没有想到,这将会成为自己一生的噩梦。


    她和其他九十多个女孩一起上了船,毫无所觉的踏入了那个泯灭人性的游戏。


    那些富豪把她们当做猎物,她们在船上无力的奔跑,而那些富豪一旦抓到她们,就可以对她们做任何事。


    一开始岳明月想的十分单纯,认为那不过就是男女之间那一点事。


    可事实证明她是那么的天真。


    被抓住的女孩,最轻的惩罚就是qj,皮肉交易往往是最简单轻松的。


    直到有一天,岳明月在游轮上遇到了另一个女孩,或者说她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长长的走廊里,她看到那个女孩的两截身体。


    可怜的女孩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碎了,她的身体被砍断成两节。


    女孩的眼里满是绝望,她朝着岳明月伸出手,无力的叫喊着,求岳明月救救她。


    岳明月几乎要被吓死了,她踉跄着掉头就跑。


    她身后有一个中年男人不停地追着她,她知道自己要是被抓到了会是什么下场,所以她不停地奔跑,直到力竭。


    就在岳明月以为自己逃不掉的时候,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救了她。


    那个女人很漂亮,也很温柔,她和岳明月说她不想看到女孩受苦。


    岳明月相信了她。


    可事实证明,她再一次赌错了。


    她成了女人的宠物,被女人关在一个房间里。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房间,里面有很多“玩具”。


    岳明月知道那些东西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玩具”,只是女人喜欢那么称呼罢了。


    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长的时间,她看不到太阳,也没有任何的计时工具。


    她只能数着那些“玩具”算日子,她开始算Marry出现的时间。


    Marry很喜欢她,每一次结束的时候都喜欢凑在她的耳边说,“你真是一个漂亮的玩具,我好喜欢你,你的身体好奇怪,怎么玩都不会坏。”


    那个时候岳明月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她不明白Marry话里的深意。


    直到有一天,另外一个女孩出现了,她衣衫褴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到了这个房间。


    那个女孩不屑的拨弄这岳明月脖子上的项圈,“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待在她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


    岳明月看到了那个女孩脸上的面具,她也是玩家。


    岳明月听出来了,这个女孩喜欢Marry那个变态,真是太奇怪了,那样的人居然也有人喜欢。


    女孩见岳明月不理会自己,拿起一旁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岳明月的身上。


    多日以来,Marry对她所做的事情,让她的身体十分的敏感,只是一鞭子身体就有了可耻的反应。


    岳明月咬住唇,尽量不让自己那么的狼狈,她是一个j女不错,可也不想在所有人的面前都那么下贱。


    女人被岳明月的样子深深的取悦了:“果然是一个很不错的玩具。”


    “是啊。”Marry回来了,她的左手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右手则是端着一杯红酒。


    “你的玩具不错嘛。”女人转过身,一把扔掉手里的鞭子。


    Marry一把摘掉她的面具,那是一张白人女性的面容,她很漂亮,棕色的头发,湖蓝色的眼眸。


    岳明月也没有想到,Marry那个家伙在自己面前就和那个女孩发生了关系。


    在这之前,Marry给她的身体注入了不知名的东西,在岳明月观看她们的时候,她的身体也悄然的发生着什么。


    她闭上眼,不去看,可耳朵会变得十分的灵敏。


    “特么的,Marry你是不是有病,怎么?要我和这个j女一起和你发生一点什么?”


    Marry听到她这句话,眼眸中的恼怒终于掩饰不住了,她抓住女孩的头发狠狠一拽:“你看看你,真是个下贱的东西,你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来我的房间玩我的玩具,我肯和你玩一会儿已经算是我好心了吧。”


    女人听出了Marry话语里的危险,疼痛使她开始求饶:“不要。”


    女人眼底的旖旎已经全部消失了,剩下的全部都是恐惧。


    但已经晚了。


    咔嚓一声,她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柱。


    温热的血液喷洒而出。


    血液飞溅到岳明月的脸上,也烫湿了她的梦境。


    ————


    岳明月一下子坐起身来,那些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些已经被自己遗忘的东西,好像随着那个女人的出现再一次浮出水面。


    “姐姐?”沈清芜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一把抱住她,担忧道:“你做噩梦了吗?”


    岳明月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声音轻的像片羽毛:“我不要紧。”


    “姐姐,让我留下来陪你吧。”沈清芜很担心她。


    听到这话,岳明月抬眼看着小姑娘的眼睛,那一双眼眸是那么的漂亮、真诚,她知道沈清芜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可自己这样的人怎么能……


    “姐姐?”


    岳明月缓过神,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用担心,我没有问题的,你先回房吧。”


    听到她的话,沈清芜变了脸色委屈道:“姐姐,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一些什么,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睡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沈清芜的眼角发红,看的岳明月心下一痛,她伸手抚摸着沈清芜的脸庞,“那睡吧。”


    “你同意了!”沈清芜一扫难过,开心的说道,她生怕岳明月反悔,干脆自己的枕头也不拿了,直接就在岳明月的身边躺了下来。


    夜很漫长,何况小家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的单纯。


    岳明月再一次抓住她的手,睁开眼警告:“你如果不乖,就还去那个房间睡。”


    过了一会儿,另一道声音才委委屈屈回应:“那好吧。”


    *


    鹿鸣野出院的第二天。


    刚刚出院的时候,鹿鸣野想的很好,自己恋爱了,那就和女朋友好好的去约会。


    比如去公园逛一逛,或者去商场看个电影,享受一下现在年轻人谈恋爱的慢节奏。


    可没有想到,古叔马上就安排她和况蓝笙去查案子,还是林炳安的那个案子。


    “烦人。”鹿鸣野把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看着导航剩下的三十公里嘟囔。


    鹿鸣野是一个工作和生活分开的人,可况蓝笙这样的工作狂显然不是那么想的。


    “你怎么看?”况蓝笙问道,她的心态十分好,反正是和鹿鸣野在一起,就算是一起工作也没有关系。


    要是让鹿鸣野知道她的工作狂想法,怕是要笑死了。


    “这个案子有问题,你给我看的那个视频里面,你发现的问题很明显,有人去更换了监狱的监控。”


    “更换?”况蓝笙以为在那个时候有人去对监控做了一系列的干扰来着。


    鹿鸣野点了点头,“那个情况十分明显,这种手段在一些偷窃金店的案子倒是比较普遍,一般都是作案的惯犯。”


    听着鹿鸣野的分析,这么长时间困扰自己的东西一瞬间豁然开朗:“你的意思是作案的是第三监狱自己的人?”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事实真相。”鹿鸣野笑着说道,心里也开始对现在的情况表示认命。


    鹿鸣野的余光瞟向那个坐在后座的小姑娘,“今天有点安静啊,你们两个吵架了?”


    沈清芜抬起手,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的嘴角挂着疲惫的笑容:“鹿警官,反正在路上,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啊?”


    “你昨晚去做什么了?”况蓝笙没好气,这小孩的工作状态实在是有一点太糟糕了。


    沈清芜摆了摆手,“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昨晚总算一起睡了吗?”


    “一起睡?”况蓝笙挑眉,她想到了之前李安肖问自己的话,“动词还是名词?”


    鹿鸣野被她这话呛了一下,她该不是在点我什么吧?可是……鹿鸣野想到自己以前空白的经历,她也没有任何经验。


    沈清芜听到这话之后,就像是泄气的皮球,“还动词呢?我名词都快没有了。”


    况蓝笙倒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岳明月也不像是……况蓝笙想到岳明月的过于,她的神色变得严肃,“你没有了解过岳明月的过去吗?”


    “啊?”沈清芜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认为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知道对方比自己的年纪要大一些,就算以前有过恋爱的经历也是正常的事情。


    况蓝笙和鹿鸣野看她的反应也明白过来,那就是还不知道咯,不过这些东西不应该由她们去讲。


    两人对视一眼,对此保持沉默。


    第三监狱,典狱长没有想到鹿鸣野会过来。


    他很抱歉的看着鹿鸣野和况蓝笙,努力措辞试图解释不是他不愿意接待:


    “鹿警官,不好意思,今天我们监狱可能不是很方便,有位客人来了。”


    典狱长的语气很小心,鹿鸣野听的蹙眉,什么客人会比案子还要重要。


    况蓝笙的视线落到典狱长的身后,她喊出了一个名字:


    “Linda。”


    第43章 食人魔


    听到Linda的名字后,鹿鸣野幽幽转身,她怎么会在这里?


    也不怪鹿鸣野敏感,现在任何一个突然出现的人,鹿鸣野都会考虑对方是不是那个组织里面的人。


    鹿鸣野对于这一次的事件有了全新的分析,林炳安失踪的太过蹊跷,再加上林奥梵现在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问题,鬼都不信。


    “你怎么在这里?”


    况蓝笙率先说出了鹿鸣野的疑惑。


    Linda也没有隐瞒,指着典狱长说:“没有办法啊,我为这个家伙来的,给的有点多。”


    况蓝笙白了她一眼,所以是为了案子。


    她们的对白进行到了这里,鹿鸣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如果是因为案子的话,Linda的嫌疑的确要小一点。


    “你们律所要接这个案子吗?”况蓝笙接着问,就现在的情况看,这个案子不管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说到这里,Linda叹气,她无奈道:“毕竟我也要吃饭的啊。”


    “得了吧。”况蓝笙没好气的回她:“港城的大律师会担心吃饭的问题吗?”


    “我的天,你看看你之前给我介绍的客户,一个个都是穷鬼,我用什么养活我自己呢?”Linda扔给况蓝笙一记白眼。


    鹿鸣野上前一步,朝着一旁的典狱长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要接待律师,不接待警察和检控官?”


    典狱长哪里敢说这样的话,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了办公室,“Hello各位,这里好热闹啊。”


    “Marry殿下,您来了?”典狱长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鹿鸣野蹙眉看着眼前的外国女人,她之前可没有在港城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Marry转过头看向鹿鸣野和况蓝笙,歪头眼中兴趣盎然,这两个漂亮女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Linda这是你的朋友吗?”Marry的国语说的不错。


    Linda有些迟疑,毕竟自己和当事人是来看现场的,这两位是公家的人,而且到了法庭上和自己是敌对的关系,不知道当事人会不会介意。


    “是的。”Linda犹豫了半晌说道,面对自己的朋友和工作她做不到说谎,“这是我的朋友,两位一个警察一个检控官。”


    听到这里,Marry的脸色未变,反而添上了几分客气的味道,她朝着鹿鸣野两人点头:“看来两位也很关注我叔叔的案子。”


    “叔叔?”况蓝笙嘀咕了一句,在林炳安的报告里面,她可没有看到有什么其他的亲戚。


    鹿鸣野也对这个女人的身份表示怀疑,“你是林炳安的侄女?外国人?”


    鹿鸣野的话说的比较直白,她的余光看向了况蓝笙,况蓝笙一下子就明白了鹿鸣野意思。


    况蓝笙低头在手机上搜索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国语说的很好,可况蓝笙还是听出来了一些鹰国的口音。


    这是一个来自于鹰国的贵族,她手上的戒指代表着她的身份。


    “是的啊,我的叔叔一直都在国内生活,很少和我们有联系。”Marry笑着解释。


    “你是鹰国皇室的女爵,他是港城法律专业的教授。抱歉,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是他的侄女?”况蓝笙直接把自己搜索出来的东西怼到她的面前。


    毒舌的检控官没有因此而停下,“你今年三十五岁,林炳安今年六十岁,他的前半生只去过一次鹰国,你们有叔侄的关系?殿下没有在撒谎?”


    Marry听了况蓝笙的话之后,瞥了一下旁边的Linda。


    Linda走了出来,她的嘴角含着笑,“你别乱想了,是之前林炳安在Marry殿下小的时候救过她,所以鹰国的皇室给了林炳安爵位,这个算是当年皇室的秘闻。”


    况蓝笙审视的目光落在Marry的脸上,这个人的城府很深,哪怕是面对自己和鹿鸣野的质问依旧是面不改色。


    鹿鸣野自然也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一个港城人莫名奇妙的就成了鹰国女爵的叔叔。


    按照Marry的年龄,如果是林炳安得了爵位,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说他们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一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亲戚,突然走出来说要给他一个公道?


    “现在我们殿下的意思是,不想过多的去追究了。”Linda直白的表达了当事人的想法。


    况蓝笙和鹿鸣野听到这,对视一眼,看来和她们想的差不多,对方极有可能是组织里的人。


    组织的人不是Linda,而是这个Marry,莫名其妙的出现,而且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行吧,你……”


    她想提醒一下Linda,可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好朋友可不是省油的灯,还不如不要说那么多呢。


    况蓝笙拉着鹿鸣野离开,两人刚刚走到地下停车场,鹿鸣野便开口说道,“那个女人有问题。”


    “怎么?”况蓝笙失笑:“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


    鹿鸣野摇了摇头,眼眸里满是复杂,“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她抿着唇,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你怎么了?”况蓝笙看她的脸色有些奇怪,担忧的捧着她的脸颊:“你的脸色不好,是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况蓝笙有些担心,她很少在鹿鸣野的身上感受到现在这样焦躁的情绪。


    在她的印象里,鹿鸣野一直都是一个冷静的人。


    难道那个Marry身上还有自己没有看到的问题?


    鹿鸣野深吸一口气,拉着况蓝笙上了车。


    等到车开上了路,外界逐渐变得嘈杂,鹿鸣野才开口说道,“你看过《沉默的羔羊》吗?”


    “当然。”况蓝笙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可是非常经典的犯罪心理学片子,我不相信学法律的人没有看过,你怎么这么问?难不成——”


    说到这里,况蓝笙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她的瞳孔猛缩,不可思议的看向鹿鸣野,“你的意思不会是……这不可能吧,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人。”


    “不好说啊。”鹿鸣野叹息,“你还记得王玲玲吗?”


    “你现在不会又要和我说什么玄学吧?”况蓝笙说道,毕竟鹿鸣野每次说到王玲玲的时候都是在说玄学。


    鹿鸣野脸色未变,她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在名门区,一个女孩子失踪了一个多月,我们警方没有一点线索,可王玲玲在看到女孩奶奶的时候,她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况蓝笙记得那个案子,那个奶奶就是凶手。


    那家十分穷困,一开始所有的人都觉得那个奶奶是一个很好的人,即便家里很困难,她也收养了不少可怜的孩子。


    “我记得后续报道那个老太太是一个食人魔。”况蓝笙说道,这个案子在当时实在是太过轰动,谁能想到,成魔成佛真的就在一念之间。


    鹿鸣野点了点头,“那个时候老太太来报案,王玲玲和我说,女孩就在老太太的肚子里面。”


    “什么?!”况蓝笙感到不可思议,这种事情真的可以算出来?


    鹿鸣野点了点头,她不知道王玲玲算的是不是对的,起码那个时候她不能确定。


    可后来她发现王玲玲算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对的。


    “那个时候她和我说了一下食人魔特有的面相。”


    “这玩意还有面相?”说到这里,况蓝笙就觉得鹿鸣野又在杞人忧天了,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怎么能信呢。


    鹿鸣野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说的,她抿抿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也希望我是看错了,可Maryy的面相就是王玲玲说的那种食人魔的面相。”


    “行吧。”况蓝笙应了一声,也没有反驳下去。


    随即她的思绪回到了林炳安案子的身上:“你说林炳安去了什么地方?”


    “应该还活着。”鹿鸣野猜测,“我觉得林炳安也和那个组织有联系。”


    “你是不是和我想到了同一个人?”况蓝笙挑眉看向鹿鸣野。


    鹿鸣野的嘴角上扬,说出了那个名字,“Andy。”


    “他居然还有一个儿子。”况蓝笙摇头,表示自己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本性居然这么喜欢八卦。


    鹿鸣野轻笑一声,她在况蓝笙的语气里面听出了几分不甚在意的味道:“你可不要把这件事情当做八卦来看,这件事可不简单。”


    “嗯哼?”况蓝笙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是在翻阅Sam的介绍的时候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的。


    “你想想,那个Andy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鹿鸣野开口,“能在ICAC做到这个级别的人,一定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如果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一个组织的走狗,是不可能做到这个位置的。”


    停了鹿鸣野的话,况蓝笙沉默了一瞬,“你说得对。”


    ICAC的审查是司法机关里最严苛的,不仅要审查本人,还要审查他的家人。


    只能说,Andy这个人是去了ICAC以后才出于某种原因走上了这条路。


    “我不能确定,我只知道林炳安是一个好人,Andy也是一个好人,可是一个好人为什么突然不做好人,要去做一个坏人?”鹿鸣野耸了耸肩,虽然这么说的,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况蓝笙沉默了一会儿,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坏人的手里有他的把柄,他不做坏人不行。”


    鹿鸣野听到这句话,她嘴角的笑意扩大:“Bingo!”


    看着外面的天色,况蓝笙心里叹了一句,对方不追究的话,自己手里最后一个案子也结束了。


    “师父,你们两个声音是不是有点大了?”后座的人睡醒了。


    况蓝笙白了她一眼:“沈清芜,你出来工作还是睡觉的?”


    刚刚沈清芜睡的太沉,况蓝笙索性就没有把她叫起来。


    沈清芜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嘛师父,我请你们喝咖啡,去我女朋友的店里。”


    鹿鸣野摆了摆手,“咖啡就算了,我喜欢奶茶。”


    花店的咖啡味熏得鹿鸣野有些头晕,况蓝笙见她的面色不好伸手打开了一旁的窗户。


    “你咖啡过敏的事情,我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况蓝笙失笑着说道,她从未见过对咖啡过敏的人。


    鹿鸣野悻悻:“我也是后来才过敏的。”


    况蓝笙看她的表情,快速的理解了“后来”两个字,之前鹿鸣野和自己说过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估计就是在她父亲离开之后过敏的。


    “睡不好吗?”况蓝笙想到那个时候鹿鸣野明明已经很累了,在自己的车上睡着才五分钟,自己不过是一个拐弯的功夫,鹿鸣野就醒了过来。


    鹿鸣野叹气:“这是老毛病了。”


    “没关系,不喝咖啡就是了。”说着,况蓝笙朝着一旁的小徒弟说道,“我也不要咖啡了,一样都喝奶茶吧。”


    “好的。”岳明月说道。


    鹿鸣野的余光看向她,总觉得她和平时的样子有一点不同。


    “岳明月有一些魂不守舍的。”


    况蓝笙摇了摇头,沈清芜并没有和自己讲过关于两人之间的事情,“或许发生了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事情?”


    “或许吧。”鹿鸣野说道,可心里的戒备并没放下,岳明月是一个很镇定的人,当时她在面对审讯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淡定。


    “她身上满是恐惧的气味。”鹿鸣野淡淡的说道。


    况蓝笙不明白她的话,在她看来,岳明月并没有表现出来有任何恐惧的迹象,自己的小徒弟叽叽喳喳的跟在岳明月的身边,对方只是偶尔淡淡的回应两句。


    “哟,Moon,你这里好热闹啊。”


    魔鬼的声音随着店门口的风铃叮铃叮铃的声音一起响起,岳明月手里的咖啡杯在一瞬间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Marry站在门口,她的身边跟着两个保镖和刚刚在第三监狱见到过的Linda。


    “笙笙?”Linda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听到这个称呼之后,鹿鸣野的眉头蹙了一下,况蓝笙敏锐的发现了鹿鸣野不开心,一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不开心,她知道我们的事情。”


    鹿鸣野轻轻的哼了一声,她的注意力被刚刚岳明月手里的动静吸引了,她感受到岳明月身上的恐惧变得更多了。


    是因为Maryy啊,那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好意思,我们店不接待你。”沈清芜走到了前面,她毫不客气的对Marry说道。


    可Marry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径直的走进了花店,“开门做生意,哪有拒绝客人的道理。你说是吧,Moon?”


    Marry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沈清芜的身上,岳明月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你要什么?”


    “美式咖啡。”


    鹿鸣野蹙眉,她怎么感觉刚刚岳明月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岳明月沉默着,把Marry要的咖啡打包,“你的咖啡。”


    Maryy看着用塑料杯打包好的咖啡,挑眉笑道,“我想要在你的店里喝咖啡。”


    岳明月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有点不对。”鹿鸣野沉声说道,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心里泛起一丝对岳明月的同情。


    况蓝笙在鹿鸣野的耳边低语了一声,“怪不得小徒弟说她和岳明月已经快不能在一起睡觉了。”


    鹿鸣野一言不发的看着现场的情况,沈清芜的眼里有愤怒也有不甘心,而Marry的眼里除了戏谑什么都没有。


    “岳明月,过来坐啊。”鹿鸣野招呼道,此时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


    得了鹿鸣野的话,岳明月拉着沈清芜走到她们那一桌坐下,Marry见状接着就要走过去。


    鹿鸣野一把拽过岳明月身边的凳子,“抱歉啊,这里有人了。”


    “这不是没有人吗?”Marry理直气壮地说道,她的眼里有不满和警惕,她知道鹿鸣野是警察。


    她以前不是没有见过警察,可没有见过鹿鸣野这样的,Marry觉得鹿鸣野就像是一只鹰隼,可就算是对方发现自己身上的问题又如何?


    Marry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她领口翻了翻露出里面的东西,一个射手座的徽章。


    鹿鸣野在看到的一瞬间身体猛然紧绷,但随即她又放松下来,将眼底的探究掩藏了下去。而一旁的况蓝笙显然没有她做得好。


    Marry是一个成熟的猎人,她从这两人的反应中看出了点什么。


    这两人也是认识组织的。


    “我也有案子的事情,想要和两位说一下的。”Marry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鹿鸣野耸肩,一屁股坐到岳明月身边的位置上:“那你站着说吧。”


    Marry有些恼了,她的眼眸眯起一抹危险的光:“你确定吗?”


    鹿鸣野岿然不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说呢。”


    “我来是找我的女朋友的。”Marry恬不知耻的说出自己目的。


    “谁啊?”鹿鸣野摊开手说道。


    一旁的Linda也开始了吃瓜模式,这位可是鹰国皇室的伯爵,虽说没有继承权,可也是个权势滔天的人物,她的女朋友在这?


    Marry的视线落在岳明月身上,“Moon,你真的什么都不说吗?”


    沈清芜的心脏传来了一阵钝痛,她怔愣着看着岳明月:“姐姐,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岳明月的嘴角噙着悲凉的自嘲:“我没有想过你会这么问我,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毫不掩饰的悲伤就像是一把冰凉的利刃,狠狠的刺进了沈清芜的血肉,她慌张的抓住岳明月的手,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岳明月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伸出指尖在沈清芜的手心挠了挠,她永远都不可能去责怪沈清芜,就像是况蓝笙一开始说的那样,她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并不公平。


    “我知道的。”岳明月的笑容疲惫,她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过去,更不希望自己的过去在沈清芜的面前被扒出来,血淋淋的,难看,不体面。


    Marry和鹿鸣野之间剑拔弩张。


    Marry嘴角的笑容终于在鹿鸣野第三次隔开她和岳明月的距离之后彻底冷了下来,“Madam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我都说了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


    “抱歉啊,我们这里没有你的女朋友。”鹿鸣野笑的坦然。


    这样子落在况蓝笙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种味道了,现在鹿鸣野看似是在笑的,可自己看的明白,那就是一抹坏笑。


    鹿鸣野丝毫不遮掩对Marry的厌恶,Marry也不是傻子,从她和鹿鸣野见到的第一面,她就知道自己和鹿鸣野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一旁的保镖看到自己的雇主遇到了麻烦,用英文问了几句,现在需不需要自己出手。


    Marry没有说话,可鹿鸣野知道这人是已经默认了。


    鹿鸣野偏头,嘴角的笑意更甚,“Marry……殿下,我不知道你来港城之前有没有学过法律,嗯……我记得鹰国的法律和港城差不多才对,你难道不知道‘袭警’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Marry冷冷的扫了鹿鸣野一眼,抬手阻止了保镖的动作,“Madam你真是一个有种的女人,我们以后走着瞧。”


    说完气冲冲的离开了,而她离开的方向是一片废墟。


    “去了那个游戏机店啊。”况蓝笙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奶茶,幽幽的说道。


    鹿鸣野冷笑一声,“她已经做的很明显了,这样的人位高权重,她并不在乎。”


    鹿鸣野的视线落在岳明月的手上,她的手指发颤,身体也有不同程度的颤抖,鹿鸣野的母亲是医生,她在医院的时候也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像岳明月这样的情况,鹿鸣野知道,叫做PTSD。


    对于岳明月来说,自己可能连朋友也算不上,所以对这件事她选择保持沉默。


    毕竟岳明月的过去是有可能会影响到她和沈清芜的未来的,自己还是不要去多管闲事比较好。


    况蓝笙见岳明月不停的发抖,好心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岳明月的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没有。”


    Linda见雇主走远了松了口气,她走到况蓝笙的身边坐下,“你们还真是厉害,这个女人吧,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她。”


    Linda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鹿鸣野有些好奇的说道,“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去做这种的人的律师,你跟在她身边的时候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Linda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一个瞎子,自然知道自己雇主的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她喜欢女人,这算不算特别?”


    “这算是什么特别?”况蓝笙失笑着说道,侧身看向鹿鸣野。


    鹿鸣野也侧目看她,况蓝笙的目光和鹿鸣野的在空中交汇的一瞬,两人的唇角齐齐上扬,勾着柔和的眷恋。


    Linda被喂了一嘴狗粮,心里十分不痛快,“你们叫我觉得恶心,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这个单身狗面前做这样的事情,十分的不体面。”


    况蓝笙白了她一眼,“你就嫉妒吧。”


    Linda知道自己应该闭嘴,可她不想受气,咬牙把话题再一次扯到了案子身上,“林炳安的那个案子算是结案了,Marry那边用了一点手段摁下来了。”


    听到这里鹿鸣野沉默,Marry来港城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按照那些星座图案的意义,Marry身上的那个射手座代表的是杀手,一个杀手堂而皇之的走到警察的面前,可以说Marry嚣张不在乎,可为什么组织在烧死林炳安之后还要派杀手来呢?


    这个杀手还是一个有权利的杀手,他们在掩盖一些东西最想掩盖的就是林炳安。


    所以……鹿鸣野福至心灵,唇角微扬,看来那个时候带走林炳安的不是组织的人,而是另外一些人,一些组织忌惮的人。


    第44章 那姐姐想要吃掉你,可以吗?


    回程的时候,况蓝笙坐在车里,脑海里满是刚刚鹿鸣野和Marry剑拔弩张的场景。


    “你刚刚看到了吧?”况蓝笙问,她知道鹿鸣野应该和自己一样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徽章。


    鹿鸣野嗯了一声,车在在红绿灯路口停下,她看向况蓝笙说道,“那个Marry是杀手。”


    “什么?”况蓝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有忘记那个女人的介绍,那是一个伯爵,一个伯爵居然是个杀手?


    “之前小爱的保护任务里面有一个杀手。”


    “就是他打伤的你?”况蓝笙问道。


    鹿鸣野听出来况蓝笙的愠怒,安慰着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况蓝笙生气,“毕竟那是非常危险的工作。”


    鹿鸣野看着她的侧脸,笑着说道,“你是个不一样的人。”


    “怎么不一样?”况蓝笙不知道鹿鸣野为什么莫名的来了这么一句。


    绿灯亮起,鹿鸣野再一次启动车子,“不管是我妈妈,还是龙Sir,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或者自己未来的妻子不要去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可是你并不一样。”


    “你喜欢不是吗?”况蓝笙说的那么的自然。


    “任何工作都有可能是有危险的,只是大小不一样罢了,你的工作是服务于大众的,自然是危险的多,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


    鹿鸣野听了这话笑意更加的浓郁:“你说的对,我的能力的确十分厉害。”


    况蓝笙切了一声:“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始开染坊了,真是不要脸的家伙。”


    鹿鸣野失笑:“什么话都是你在说。”


    “那当然了。”况蓝笙昂起下巴。


    两人开心的氛围从两人换到岳明月和沈清芜的话题上戛然而止。


    “你说我那个小徒弟是不是恋爱脑上头?”况蓝笙无奈。


    鹿鸣野有些好奇,刚刚在花店的时候,况蓝笙曾经拉着沈清芜说了一会小话,说的内容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


    况蓝笙哼唧了两声,把刚刚沈清芜和自己说的话说了出来,“她和我说想带岳明月和她妈妈见一面,问我的意见。”


    “你的意见是什么?”鹿鸣野问,心中想着好像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的妈妈也见过了,只是场合并不是那么的正式。


    况蓝笙撇了撇嘴,“说实话,我还是不看好她们两个的事情。”


    直白的话语,鹿鸣野没有反驳,她能看的出来岳明月很痛苦。


    或许一开始接受沈清芜就有冲动的成分,可现在那个Marry的出现就像是一记闷棍,打在了岳明月的头上。


    不管是之前多么的沉溺在虚幻的爱情里,现在她也必须要保持着清醒。


    “所以你觉得现在岳明月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况蓝笙有点摸不清楚,岳明月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坏女人。


    她没有拒绝沈清芜,同时也没有接受。


    在况蓝笙对沈清芜说出自己的看法,说岳明月就是一个渣女的时候,沈清芜差点就哭了。


    她说岳明月已经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了,可问题是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一些距离感,就像是到了夜晚的时候,对方总会把自己驱逐到另外的一个房间去休息。


    最近是沈清芜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争取来了和岳明月一起睡觉的权利。


    鹿鸣野想到Marry那一张明媚漂亮的面容,她的眉头紧蹙,“是和那个Marry有关系,你有没有关注到岳明月的情况十分的糟糕?她在面对Marry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颤抖。”


    “PTSD?”况蓝笙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鹿鸣野点了点头,“可已经不严重了,我看过岳明月的资料,她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有过相关的治疗,那个时候我并不是很在意。”


    “Linda也和我说过,不过她也说过这个事情和岳明月的案子并没有很大的联系。”况蓝笙说道。


    鹿鸣野转头问她:“现在你手里是不是没有案子了?”


    况蓝笙摊开手:“林炳安的案子结束了之后,最近的确没有新的案子送过来。怎么?你想带我去约会?”


    “可以吗?”鹿鸣野看了看车载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才五点半,请问我可以荣幸的邀请你吃一顿晚餐吗?”


    “当然可以,鹿警官。”况蓝笙脸上的笑意放大,她想到了一个可怜的小家伙,“当然如果你可以带着小汪一起去的话,会更好。”


    “啊?”鹿鸣野想到了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小拖油瓶。


    车辆行驶在车流之中,鹿鸣野的余光看到了路边一栋豪华的建筑,是自己被袭击的那个孤儿院。


    “你那个时候快把我吓死了。”况蓝笙幽幽的说道,她看着那所孤儿院心里止不住的发怵,“你就没有想过再去看看?万一那个就是你爸爸呢?”


    鹿鸣野听后摇了摇头,“你觉得,一个警察去了之后,他还会留下什么线索吗?”


    “不会。”况蓝笙斩钉截铁地说道,“而且,就算是你爸爸,也会离开的,他在这个地方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明显是要躲避一些什么,既然不方便让明面的人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可能留下线索了。”


    况蓝笙记得那个时候,她看到了已经完全烧毁的资料,和那一排字,“不要继续查下去了。”


    “所以你怎么想?”况蓝笙笑着问,她这是明知故问,她知道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鹿鸣野的脚步。


    鹿鸣野勾唇,“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一个喜欢看真相的人。”


    “哟~,那喜欢看真相的人,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啊?”况蓝笙凑到她的耳边吹气。


    鹿鸣野被她的这个举动弄的耳根一红,浑身有点不自在:“你干什么啊?我……还没有想好。”


    “那你可以慢慢想。”况蓝笙喜欢这样的鹿鸣野,自己以后的生活也是这样就好了。


    车辆疾驰而过,那座孤儿院像是一座历史的遗迹被人们遗忘在了过去。


    孤儿院门口站着两个鹿鸣野和况蓝笙的熟人。


    “殿下你来港城我自然是要接待你的。”林聪一脸讨好的说道。


    Marry让林聪带路,两人走进了孤儿院。


    “我只要绵羊,组织养的狼崽我不要。”Marry语气随意。


    虽然这样说,但她实际上更喜欢有挑战的猎物。


    以前她喜欢警察,可现在她喜欢岳明月那种狡猾且不容易坏掉的玩具。


    警察嘛……她想到鹿鸣野的脸,心底划过一丝恼怒,现在她只希望警察全部都死掉。


    “您放心就好了,我给你准备了三十多只,保证您在港城有个难忘的快乐回忆。”林聪笑眯眯的说道。


    “你是一个很好的牧羊人。”Marry的嘴角挂着笑意,她看着教室里认真读书的孩子们,眼神无比的温柔,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都是很好的绵羊呢。”


    可她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残忍让林聪毛骨悚然,他没有想到组织会让这个疯批来处理林炳安的事情。


    “林炳安的消息,不知道您那边……”林聪小心的说道。


    说到林炳安,Marry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手下那些没用的废物,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就该全把他们丢去喂狗,不过嘛……”


    Marry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林聪有些不安,他急忙问到,“怎么?”


    “我还是发现了一点问题,林炳安的确是死了。”说着她拿出手机把一则报道放在林聪的面前。


    上面是一则海外的新闻,说是在公海里发现了一个男子的尸体。


    林聪认出了那个男人就是林炳安,看到他的脸,林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都是我做的不够干净。”林聪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Marry冷哼一声,“知道你在装,在我面前你装什么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是,可您喜欢的那位现在可是和重案的警察关系很好。”林聪知道这个残暴的女人怕是动了真心,岳明月和其他的人并不一样。


    Marry在组织里面是疯批一样的存在,因为她尊贵的身份所以她无所顾忌。


    林聪在印象里面,在她身边的女人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可在那艘地狱一般的船上,岳明月在Marry的身边待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按照Marry的说法,那个时候让岳明月跑掉是件很可惜的事,T国的警察虽说废物了一些,可也不是什么都不管,最终船上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岳明月也在警察上船的时候被带走了,Marry记得那个时候岳明月拿到钱的时候很纠结。


    Marry不明白她的难过,也不明白为什么岳明月和自己发生那些事的时候会流泪。


    “我只是很好奇。”Marry的脸上露出恶魔一般的笑容,“她明明哭的那么的伤心,却还要忍受我,为什么不容易坏,她越是那个样子,我就越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


    Marry见过很多人,那些女人为了讨好自己用尽了手段,自己给她们钱的时候,她们的脸上也总是笑容,可岳明月不一样。


    那种不一样就像是一种Marry难以戒掉的毒,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记忆之中。


    Marry的视线落在教室里,那些花季少女的脸上,“就最后的那个小姑娘吧,我想今晚会有一场十分浪漫的约会。”


    *


    况蓝笙有些讶然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招牌,“你说带我来吃饭就是来这里啊?”


    鹿鸣野看着头上的“lemonbar”的招牌,她知道为什么况蓝笙无语。


    况高检哪里晓得这人带自己第一次约会的场所会是来酒吧?


    而且,这里可是酒吧啊,在港城很多酒吧可不是那种单纯的场所,也不是说这里有那种见的人的交易,只是有一些猎奇的男女。


    “我以为,起码是一个很浪漫的氛围。”况蓝笙嘀咕了一句,按照她的想象,应该是一个十分浪漫的氛围,鲜花气球还有蜡烛。


    不过电视剧里面的主角,每当有了那样的氛围,后面的事情也是水到渠成的。


    想到那些事情,况蓝笙的脸颊有一些发热,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东西,怎么想到那种事情上面了。


    自己是第一次恋爱,而且第一次恋爱是一个女人,她在DOJ做了三年的检控官了,对于女性的一些知识也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鹿鸣野会不会。


    可惜那个时候的鹿警官不知她的心里是在想一些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大方的说她知道的,只是缺乏实践。


    鹿鸣野牵着况蓝笙的手安慰她:“你放心,这里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不是那种酒吧,只是一个餐吧。”


    况蓝笙狐疑的跟在鹿鸣野的后面,两人一起进到酒吧里。


    “Judy,老样子。”鹿鸣野一进去拉着况蓝笙找了一个安静的卡座。


    鹿鸣野贴心的把菜单递给了况蓝笙,“我在这边特别喜欢意面和牛排,配一点红酒的话味道会更加的美味,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意面的话,里面会有花生酱,你有没有会过敏的东西。”


    “你这是在打探我的过敏源吧?”况蓝笙的嘴角擒着一抹狡黠。


    鹿鸣野没有否认,“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我当然想要知道你忌口的东西。”


    “鹿警官,我在两年前办过一个案子。”况蓝笙挑眉说道。


    鹿鸣野抿唇,想到了什么,深思一下况蓝笙的话,鹿鸣野含笑。“不会是那个为了骗保险的案子吧?”


    “嗯哼,男人为了得到巨额保险,利用妻子花生过敏,害死了妻子。”


    “况高检,这个指控实在是太可怕了。”鹿鸣野凝视着况蓝笙的双眼,“那况高检还记得那个妻子被发现在什么地方吗?”


    听到这暧昧的语气,看着鹿鸣野的双眼,况蓝笙的心头不禁泛起涟漪,那个案子的妻子最后被发现在情人的床上,在这之前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最重要的是,她的情人是个女人。


    “鹿警官,可不要背着我找情人哦。”况蓝笙嘴角的笑意扩大,隐约藏着危险。


    鹿鸣野失笑,“在你的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


    “自然不是啊。”况蓝笙挑眉,她不是一个喜欢背叛的人,和其他室女座一样,她也是一个有洁癖的,尤其是在感情上。


    鹿鸣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有不一样的看法,“我想,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是信任,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相信我了,一定是我有不忠诚的行为。”


    这么认真的神色,看的况蓝笙晃了眼:“鹿警官,可要记得你的海誓山盟哦。”


    “这一点东西就算是海誓山盟了?”鹿鸣野轻声回应,她的心口有一些发烫,自己好像也不是那种特别纯洁的人呢。


    况蓝笙的脸颊发热,该死的鹿鸣野,该死的渣女星座,自己这个正经的人在她的面前显得就像是一个小绵羊一样。


    鹿鸣野没有再继续调笑下去,她知道况蓝笙的性格,她喜欢和自己慢慢发展,但同时鹿鸣野也清楚的知道室女座的秉性。


    “室女座是一个什么样的星座?”鹿鸣野看着况蓝笙的发顶。


    “念旧。”合上手上的菜单,况蓝笙叫来了服务员。


    鹿鸣野看了一眼她点的东西,一份例汤和牛排,没有意面。


    “这么一点东西,你能吃的饱吗?”鹿鸣野有些不解地说道。


    况蓝笙点头,“当然了,我又不是你,不用那么大的运动量的。”


    “什么运动量?”鹿鸣野挑眉。


    况蓝笙翻了个白眼,“你不能乱说啊,有嫌疑乱搞女女关系。”


    “你这是诽谤,况高检你是我的女朋友,可不算是乱搞关系。”鹿鸣野直接了当的反驳。


    况蓝笙啧了一声,这人难不成想和自己来一场模拟法庭?


    “鹿警官,你的理由是不成立的,在我们国家,不管是哪一个城市,违背妇女意愿都是违法行为。”


    鹿鸣野双手抱胸,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况高检好像是忘了,我们国家还没有承认同性关系,所以你说的罪犯主体只能是男性,而我是一个女性。”


    况蓝笙白了她一眼,“你这是在狡辩,港城用的法律条款是普通法,如果是在我们国家有地方的条款作为参考是可以酌情考虑的,比如说湾省。”


    “我是说不过你的,不然怎么第一次在法庭被你那么呛声。”鹿鸣野的语气有些委屈,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况蓝笙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那个时候不是误会鹿警官嘛。”


    “我也没有说什么啊,况高检,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幼稚。”况蓝笙心里骂了鹿鸣野一句幼稚鬼。


    她没有意识到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很幼稚,沈清芜之前和自己说过,人在恋爱的时候会变成小孩,尤其是对方宠着你的时候。


    况蓝笙在两人在一起之前也从没有去关注过鹿鸣野的年龄,她记得鹿鸣野今年好像也才28岁吧。


    真是年轻,这么年轻做了重案的队长,她的人生也真是丰富啊。


    “鹿鸣野,你真的好厉害。”况蓝笙的语气里是满满的佩服,在她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是无懈可击的。


    况蓝笙是一个骄傲的性子,她不常夸奖某给人,可面对鹿鸣野的时候总是例外的。


    鹿鸣野嘴角的笑意温柔,“你也很厉害,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是最好看的吗?”


    “不是每个时候?”况蓝笙好笑。


    鹿鸣野摇了摇头,“你在法庭说结案陈词的时候,我会想怎么会有这么酷的女人?”


    况蓝笙愣了片刻,原来在那个时候吗?所以一开始自己和鹿鸣野相遇的时候,她看到自己做结案陈词的时候,她就对自己有好感了啊。


    “你还真是藏得深啊。”


    “当然,藏得再深也逃不过况高检的法眼。”鹿鸣野笑着说道。


    况蓝笙以前可没有发现,这个人居然有这么多的甜言蜜语。


    “我觉得况高检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鹿鸣野正色说道。


    况蓝笙不明所以,自己怎么就奇怪了?


    “你什么意思?”况蓝笙没好气,比起自己,一个半夜给人家发一张小狗图片的女人更加的奇怪吧?


    “呜呜~”小汪呜咽了两声,蹭了蹭鹿鸣野的裤腿。


    鹿鸣野拍了拍它的脑袋,让老板给它弄了一些狗粮。


    “我是觉得,你那个时候说我们两个在床上一起讨论案子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自然,好像一切都是应该的,为什么呢?”


    鹿鸣野的视线是那么的温柔,她凝视着况蓝笙,眼底的柔情是一张巨大的网,紧紧的困住况蓝笙让她没有办法躲开。


    况蓝笙受不了鹿鸣野眼底的温度,她打赌,如果鹿鸣野再这么继续看着自己,她一定很快就要缴械投降。


    “你怎么不说话?”


    鹿鸣野暧昧的低语听在况蓝笙耳中酥酥麻麻的,激的她心跳加速。


    真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妖精,况蓝笙在心里骂了一句,可她不喜欢在任何情况下败下阵来,她强迫自己直视鹿鸣野的眼睛,“鹿警官,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况高检就想和我……”鹿鸣野站起身,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乱搞女女关系’。”


    况蓝笙的喉头上下滚动一下,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口嗨,可现在可以和鹿鸣野这么说嘛?


    “我……”


    “您好,两位的餐到了。”老板娘Judy出现打断了两人之前热烈的氛围。


    鹿鸣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Judy,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Judy没有和她客气,一个白眼回敬,“你们两人的粉红泡泡都已经快把我这里淹没了,要亲回家亲。”


    说完,她就离开了。


    况蓝笙双眼微瞪看着Judy离开的背影,“她一直都是这么凶的嘛?这是这家店的特色?”


    “她单身。”鹿鸣野轻咳一声。


    实际上,鹿鸣野清楚的知道原因,Judy是个典型的吸渣体质,和前夫离婚之后,一直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况蓝笙撇了撇嘴,“行吧。”


    况蓝笙吃完饭后发现,这家店意外的好吃,怪不得鹿鸣野这么强烈的向自己推荐这家店了。


    约会结束之后,两人一起遛狗回家,小汪今天也特别的安静,像是明白两人在恋爱一样。


    “那……”走到家门口,况蓝笙欲言又止。


    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好像自己和鹿鸣野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很久吧?


    鹿鸣野看了看时间,“要不我们一起聊聊案子?再去我家里坐坐?”


    况蓝笙听到这里,笑着点了点头,就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没有聊案子。


    可那个时候的两人早就忘了,她们手上已经没有案子了。


    *


    港城最豪华的Ktv,Marry抱着一个小姑娘,“宝贝,喜欢这个约会吗?”


    Marry有一双漂亮的双眸,女孩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她像是被下了蛊的旅客,按照Marry的话来说,这个孩子现在是她的玩具。


    “姐姐你好漂亮。”女孩的话语稚嫩,如果可以擦掉脸上的粉黛,就可以看到她的脸庞,这个孩子不过是只有十六岁。


    Marry喜欢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可眼前的玩具并不是她喜欢的,那就不用留很久了,“那乖乖,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女孩点了点头,“我愿意的。”


    “那姐姐想要吃掉你,可以吗?”Marry的话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可小姑娘哪里经得住如此暧昧的考验,她羞红了脸,点了点头,“我愿意的……”


    第45章 心脏,不见了


    警署的气氛很凝重,毕竟在港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恶劣的事件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鹿鸣野匆匆赶到,况蓝笙跟在她的身后。


    夜里两人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毕竟况蓝笙走进鹿鸣野的家门就发现了两人的手上现在都没有案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古Sir打来了电话,说是发现了一具尸体。


    “你自己看看吧。”古Sir的表情很是凝重。


    鹿鸣野打开手里的资料,一旁的龙波面色也不好看,他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也是在夜里接到的通知,身边还站着迷糊的安娜。


    “在闹市区发现的。”鹿鸣野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的胆子这么大。


    龙波同样凑过来:“分解的手法十分的专业。”


    王玲玲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把手里的报告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


    “我用了最快的时间把这副身体还原,死者为女性,年龄大概十六岁,现在没有找到死者的头颅,没有办法快速的确认身份。”


    鹿鸣野有些不解,“在我们的数据库里面,没有发现有这个女孩的资料吗?”


    王玲玲摇头,“没有这个孩子的资料。”


    听到这,鹿鸣野脑海中划过一丝灵感,“孤儿院,案发现场附近的孤儿院,你们有没有……”


    “Madam。”迟潇走了过来,一把拉住鹿鸣野,“现在的情况不明,我们也是刚刚拿到这个报告的。”


    王玲玲也表示鹿鸣野说的没有问题,“我们的数据库里,只有普通市民的档案,孤儿院里面都是未成年的孤儿,没有父母和固定户口的情况下,是不录入系统的。”


    古Sir听后,他眯起双眸看向王玲玲,“那你能不能算出一点什么?”


    别说是这些警察了,就连一旁的况蓝笙听了都觉得有一些离谱。


    居然这么直白嘛?你们警署平时都是这么办案的?


    王玲玲耸了耸肩,“抱歉啊古Sir,这个是另外的价格了。”


    古振雄无奈,他也清楚,要道门的人出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行吧。”古Sir泄了气,他的目光落在况蓝笙的身上,“况高检,你可以先回去,我们找一下证据之后再去DOJ找你们。”


    说到这,鹿鸣野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回去吧,我忙完了就回去。”


    况蓝笙挑眉,她认为这个事情里面可没有那么的简单,她凑到鹿鸣野的耳边,“为什么我想到那个孤儿院,你遇袭的地方。”


    鹿鸣野一下子就明白了况蓝笙的意思,自己遇到袭击的地方,也是鹿鸣野怀疑爸爸还活着的地方。


    “古Sir我觉得还是带着况高检过去吧,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第一时间的寻求帮助。”鹿鸣野改口了。


    古振雄抿唇,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知道,查案子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如果说况高检在这个过程里面有什么闪失,我们如何和DOJ那边交代?”


    “我又不去冲锋陷阵。”况蓝笙的嘴角抽了抽,古振雄的意思说的好像自己要和他们警察一样去办案子,她才不要呢,况蓝笙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那个本事是绝对不会去逞强的。


    鹿鸣野朝着况蓝笙安抚一笑,接而对古振雄保证道:“古SIR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女朋友的。”


    “芜湖~。”随着鹿鸣野的话说出口,在场所有人开始了起哄,其中最大声的就是龙波了。


    站在他旁边的安娜眼冒星星,拉着龙波的袖子,她压制着自己的内心的激动,小声却又十分兴奋的在龙波的耳边说道:“我磕的CP是真的。”


    龙波表示,这是他认识鹿鸣野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鹿鸣野瞪了众人一眼:“严肃一点。”


    “你也严肃一点。”古振雄没好气的说道,死丫头说话就说话,撒什么狗粮?


    听到古振雄的话,在场的人一瞬间噤声,这可是真正的老大啊。


    古振雄看着况蓝笙,“那请况高检务必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任何的情况都请站在我们警员的身后。”


    “Yes,Sir。”况蓝笙保证道。


    像是往常一样,况蓝笙坐上了鹿鸣野的车。


    “你说这次的事情,会是谁做的?是那个组织的人吗?”况蓝笙说道,刚刚在警署,她并不好直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现在那个组织隐藏在黑暗里,没有人知道那个组织的真面目是什么样子,鹿鸣野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别人。


    “你刚刚没有在警署说这个事情是对的,古叔没有把这个案子公开处理,就说明这个组织里面有很多的疑点。”鹿鸣野说道。


    况蓝笙的视线看向了时间,夜里11:11分,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鹿鸣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现在的时间,“你先休息一下,还有二十多公里。”


    况蓝笙摇了摇头,“我不困,我现在很担心。”


    “担心什么?”鹿鸣野的内心是明白况蓝笙的担忧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些事情多少都是和那个组织有关的。


    况蓝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的心里很慌,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背着我和王玲玲学了一些什么本领?”鹿鸣野失笑着说道,她的女朋友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些玄学的东西了。


    况蓝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鹿鸣野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晓得我在说一些什么。我的脑子里刚刚全部都是那个Marry的脸。”


    鹿鸣野的脸色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十分的不好看,但她还是安抚着况蓝笙慌张的内心:“只是因为出现了一具尸体,就把一切放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身上这是不冷静的行为。”


    鹿鸣野的话让况蓝笙暂时冷静了下来,“我知道了,鹿鸣野你放心我不瞎想,我们先去找证据。”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那个孤儿院?”鹿鸣野笑着*说道,理性一点来看的话,对于孤儿院的论证,不过是一个猜测,还有可能是外地来的人。


    况蓝笙摇了摇头,她想或许是自己和鹿鸣野呆久了,可能自己会和那个组织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直觉。”况蓝笙淡淡的说道,她一手抚上心口,想要安慰那不安的心。


    许是过于的担心,况蓝笙给娇娇发了一条信息,问了一下妹妹在做什么。


    自从小爱回国之后,她和妹妹就很少联系了,说是公司现在有一款抗癌的药物,娇娇需要二十四小时准备好签文件。


    没过一会,妹妹的消息发了过来。“我没事的,姐姐。”


    况蓝笙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你今天是不是有一点太过于的敏感了?”鹿鸣野有点担心况蓝笙的状态,她的状态肉眼看见的很糟糕。


    况蓝笙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你放心,我没事,我有时候的确会这样的。”


    鹿鸣野听她这么说,并没有过多的去追问,况蓝笙有自己的一套处事的方式,只要没有受伤,鹿鸣野并不会介意。


    等到了孤儿院,时间已经来到了夜里十二点,半夜的孤儿院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这感觉十分的不好,鹿鸣野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到里面那一座巨大的灯塔。


    “晚上的确好亮啊。”鹿鸣野喃喃说道,可她看到周围是那么的暗。


    “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藏在那个下面一样。”况蓝笙紧盯着那座灯塔。


    此时此刻,手机群消息传来,其他几个小组纷纷说道,在其他的孤儿院并没有发现有那个女孩的DNA信息。


    “就只有这一个了。”况蓝笙淡淡的说道,她看着孤儿院的名字——“慈爱”


    多么美好的名字啊,可这个名字的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名字,“Tony”。


    况蓝笙上一次来的时候,是收到了鹿鸣野的求救信号,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小细节。


    “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鹿鸣野不解的问道,在港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英文名字,这没什么奇怪的。


    况蓝笙指着那个名字说道,“还记得斯密夫的那一块牌子吗?”


    鹿鸣野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学校,在学校的校训上,还真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签名。


    “林聪?”鹿鸣野那个时候可没有想到孤儿院居然还有院长,在港城,几乎所有的孤儿院都是社会福利机构。


    “这个孤儿院的规模实在是大,社会福利机构的话,不应该这么的豪华。”况蓝笙分析道。


    鹿鸣野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她在以前办的案子中,也接触过比较大型的孤儿院,所以是她刻板印象了。


    “那就说明,那个林聪也不是一个好人。”鹿鸣野说道。


    况蓝笙冷哼一声,想到了彭亮。


    “一个纵容学生在学校里面霸凌同学,贩卖糖果的校长,你觉得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看的话,我甚至觉得,他和那个组织也有一定的联系。”鹿鸣野沉声说道。


    况蓝笙没有那么快下定论,“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要不你在车里等我?”鹿鸣野看着漆黑的校园,她担心况蓝笙的安全。


    白天Maryy身边的保镖可不都是草包,如果是自己遇到了也没有关系,可是带着况蓝笙那就不好说了。


    况蓝笙摇了摇头,“尸体发现的时候,满城风雨,你觉得组织的人没有看到警方的动作吗?怕是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鹿鸣野叹息一声,她也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如此,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没有鹿鸣野的身边来的安全。


    “那鹿警官要好好的保护我啊。”况蓝笙笑着说道。


    鹿鸣野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道,“放心吧,况高检,而且我觉得吧,这里可能并没有那么危险。”


    “鹿警官说的话,我当然相信。”


    *


    况家,况蓝娇也没有入睡,她没有和小爱在实验室里面消磨时间,而是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室里里,参与一场神秘的会议。


    一群“人”带着面具围着圆桌而坐,仔细一看,哪里是人,那些都是一个个漆黑的屏幕。


    一个诡异的电子音响起,“林炳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死了。”况蓝娇回答,“在鹰国发现了他的尸体。”


    “没有头的。”Maryy讥讽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中,只有她没有戴面具掩饰自己的身份。


    “你做事,我一直都是十分放心,摩羯的消息我们是信任的。那你在港城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你今天在港城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早一点回国,免得给组织带来麻烦。”机械音再一次响起。


    Marry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轻蔑又轻佻,“不过是一只小羊羔而已,我在港城还有事情要做,我要把之前跑掉的小羊抓回来。”


    ————


    “Moon不要离开我,你听我的好不好,你只要听我的,你的妹妹都可以去读书。”


    “你应该知道,警察是不可能抓我的。”


    “Moon你逃不掉的,我以后会找到你的。”


    “你是我的礼物。”


    “Moon你的眼睛好漂亮,我可以吃掉吗?”


    “不要——!”


    岳明月从噩梦中惊醒,后背的冷汗湿透了衣服,她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想到被自己赶回家的沈清芜。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


    那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自己已经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离开了。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她的视线落在亮起来的屏幕上,是沈清芜的消息。


    “姐姐,明天不用紧张的,我妈妈是个很好的人。”


    光是看到这句话,就知道那个小姑娘有多么的开心。


    岳明月没有回复这一条消息,她的内心再一次陷入了挣扎之中。


    沈清芜的妈妈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沈佩红,妈妈给沈清芜找的养母。


    当年沈佩红也是被卖到港城来的,在这之前受了妈妈的恩惠。


    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和沈清芜的感情呢?


    岳明月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沈佩红知道自己,认识自己,她了解自己的过去,她知道自己那些年是多么的不堪。


    “她会怎么讲呢?”岳明月失神的说道,她知道今晚如果不吃药的话,怕是没有办法入眠了。


    打开抽屉,拿出药瓶,她取了好几颗药塞进嘴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岳明月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眼底的悲伤即将溢出来:“沈清芜,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好累啊,刚刚出狱的时候,她很想帮妈妈报仇,她想着自己烂命一条,就算是死了又怎么样?


    可为什么沈清芜会走进自己的世界,如果不是妈妈的女儿,想来她根本不会答应。


    只要看到沈清芜的眼泪,她就心痛的不能控制。


    她也怀疑过自己的心意,那是爱吗?那会是爱吗?


    还是自己对于妈妈的爱转移到了沈清芜的身上,她几度拒绝和沈清芜亲密接触。


    那个小姑娘是那么的年轻,她也正是对那些事情好奇和期待的年纪,可自己却不是了。


    她的思绪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恶魔的低语就在自己的耳边。


    “Moon你逃不掉的,你是我最喜欢的东方女孩。”


    那些可怕的话,一点点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岳明月从来不会说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什么出淤泥而不染,那些都是狗屁,她是做生意的,你情我愿就好。


    在遇到Marry之前,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她只是一个为了给妹妹攒钱的姐姐而已。


    可Marry的出现,让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滴——”


    手机响起了清脆的提示音,岳明月的脊背发紧,丝丝凉意顺着她的脊背爬上她白皙的后颈,像是有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盘旋在她的脖子。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不会选择打开短信,她知道一般都是垃圾短信。


    可今天,她鬼使神差的打开了短信。


    里面是一张血淋淋的图片。


    一个女孩被用专业的手法解剖,旁边还有六个女孩看着Maryy,她们的眼神里都透露出了茫然,没有一丝的恐惧。


    “恶魔。”岳明月的唇在颤抖。


    又是“滴”的一声,对面又发过来了一条新的信息。


    「你来的话,我就放了她们,不然我就把她们全部都做了。」


    岳明月绝望的放下手机,自己逃了这么久,以为终于拥有了自由,可现在才发现,这些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逃不了了。”


    她的眼底满是悲伤和决绝。


    “叮咚——”


    沈清芜的信息。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岳明月一直没有回复,沈清芜有些担忧的询问。


    看到她的信息,岳明月眼底潋滟起了一汪柔情,她拿起手机,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控制住手指的颤抖,打字回复道:“我睡的比较早,刚刚半夜醒了。”


    “对不起,姐姐。”小孩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忙不迭的道歉。


    岳明月知道她误会了,继续打字回复:“别在意,和你没有关系。”


    放下手机,她的心里下定了决心,自己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恋爱,不管是对自己也好,还是那个孩子也好,都需要一个交代。


    岳明月深吸一口气,给Marry发去了消息,“如果再有人死亡,我会比她们先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给我三天的时间。”


    “Ok。”


    *


    夜里的孤儿院,况蓝笙和鹿鸣野叫醒了入睡的修女。


    修女看着眼前熟悉的人,“鹿警官,您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有个孩子遇害了,我们想看看是不是你们孤儿院的孩子。”鹿鸣野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修女点了点头,她表示愿意配合警方,她走在前面领路,一边走一边说道,“大一点的孩子一般是不可能到处乱跑的,我想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肯定不是我们孤儿院的孩子。”


    鹿鸣野一路上都十分的沉默,任由对方和自己搭话,对方是修女不假,可极有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如果鹿鸣野说的太多的话,可能对案情的发展没有好的影响。


    三人一路来到了孩子们休息的地方,吱呀一声,修女悄悄的打开房门。


    一屋子沉睡的女孩,孩子们的用具都是统一的,放眼望去,大概有五十多个孩子在这间巨大的房间里休息。


    况蓝笙蹙眉,外面看着那么豪华的地方,为什么这里的孩子的住宿条件这么不好?


    也不是说不好,而是没有任何私密性?


    鹿鸣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时候。


    而且现在的这样的大宿舍,可以让自己一目了然的看到一些东西,鹿鸣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她发现有空的床位。


    “那里原本就没有孩子吗?”鹿鸣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修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空荡荡的床铺,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我明明检查过的啊。”


    鹿鸣野明白了,的确是失踪了,“这样的宿舍有多少?”


    听了她的话,修女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接着说道,“我带你去,一共是有五个这样的宿舍。”


    鹿鸣野三人一起去检查了这些房间,鹿鸣野算了算,一共丢了三十个孩子。


    “真是可怕。”况蓝笙嘀咕了一句,然后朝着那个修女说道,“你们孤儿院到底在做一些什么?”


    况蓝笙的眼眸中夹带着威严的光芒,修女害怕的一抖,“我真的不知道啊,可能……”


    她的声音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手,“可能是我们校长带走了。”


    “林聪?”鹿鸣野喃喃的说着那个名字。


    修女也没有再迟疑,立刻准备给林聪打过去电话。


    鹿鸣野率先一步阻止她的动作,“你不要着急,你知道一会应该怎么说嘛?”


    “我……”修女摇了摇头,“我想的是直接给校长说两位来了。”


    鹿鸣野给她投去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你这不对,如果是把我们两个来的消息告诉他,他会担心的。别忘了我们是因为命案的事情。”


    修女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敲,懊恼道:“你看我真是一个笨蛋,校长是个好人,还是让他不要担心比较好。”


    说完,她给林聪拨打过去了电话。


    “这么晚了,他会接听吗?”况蓝笙有些不安的说道。


    鹿鸣野冷笑一声,定定地看着修女的动作,“他一定会接听的。”


    电话不过是响了两声,林聪就接起了电话。


    “Jane,有什么事情吗?”


    Jane的语气里带着急切,“校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在打扰你,可我们孤儿院有几个孩子失踪了。”


    “三十个对吧?”林聪的声音没有丝毫着急,平淡的就像是在说一个数字那么简单。


    鹿鸣野在听到他的语气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是的,校长,孩子们是不是你带走的?”


    林聪安慰地说道,“你不要担心,那些孩子的成绩很好,一位鹰国的客人想要资助她们出国留学。”


    “原来是这样。”Jane听了之后放心了不少。


    等到挂断电话,Jane和鹿鸣野说了具体的情况。


    鹿鸣野含着笑意,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还有那个鹰国的客人,实在是太过于的巧合。


    “那就好,我们就不打扰了,可能那个遇害的孩子是其他地方的。”鹿鸣野没有说明。


    Jane也松了口气,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职导致有孩子遇害的话,她估计也会心痛的死掉吧。


    鹿鸣野拉着况蓝笙离开,两人刚刚上车,况蓝笙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林聪真不是一个东西,这是什么孤儿院,这是给他选妃呢?”


    “不是给他选的,是给Marry选食材。”鹿鸣野的语气森然可怖。


    她的内心早就已经风起云涌,刚刚王玲玲在群里说了,那个孩子的心脏没有了。


    “实在是太恶心了。”况蓝笙一直觉得那种事在电影里存在就可以了,若是真的放在现实的生活中,实在是恶心的难受。


    鹿鸣野自然也不明白那样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态,可现在她们的调查陷入了困局,没有证据是不可能去找Marry和林聪的麻烦的。


    “现在怎么办?”况蓝笙问道,她心里憋屈的难受,替那个死去的孩子觉得不值得。


    鹿鸣野点了点头,替她拉好了安全带,“现在你需要回去休息,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去律政司上班。”


    “你就是不想带我一起去。”况蓝笙冷哼了一声,她猜得到鹿鸣野想做什么,不就是偷摸的自己去吗?


    鹿鸣野没有否认自己的想法,她是想要偷偷去的,可她不想带着况蓝笙,她害怕遇到危险,她不知道林聪的住所和Marry的住所究竟危不危险。


    比起自己的身边,好好的待在律政司,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可况蓝笙不是一个乖乖听话的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哪怕是有一些伤人,她也要去找岳明月问一下。


    她们对于这个Marry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仅凭着Google的那些资料,鬼能才知道那个Marry的事情。


    鹿鸣野知道自己不能完完全的限制况蓝笙的行动,在她的眼底看出了不安分的光,鹿鸣野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如果去岳明月那儿也要注意。”


    “注意什么?”况蓝笙挑眉,“我可是港城的检控官,对我出手和袭警的罪名差不了多少。”


    鹿鸣野有些无语,她耐心的和况蓝笙解释:“我没有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关于岳明月。她现在对那个Maryy有PTSD,不一定会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本来也是,前两次看岳明月对Marry的反应,就知道这个人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创伤,想让岳明月克服这种心理创伤,怕是难度不会小。


    况蓝笙摊开手,一脸无辜:“我只能说我尽力。”


    鹿鸣野无奈的笑了笑,开车送她回家。


    等到了楼下,况蓝笙打开车门,还没有下车,像是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鹿鸣野的侧脸。


    “鹿鸣野。”她叫鹿鸣野的名字。


    “嗯?”


    鹿警官下意识的看向她的女朋友。


    是还有什么事吗?


    她眼神疑惑,只是不等她反应,况蓝笙就快速凑了过来。


    下一秒,温热的唇瓣贴上来……


    第46章 我没有把你当成爱人


    还是熟悉的花店,岳明月今天换了一身白色长裙,妆容清淡,简单却也不失礼貌。


    对于岳明月和沈清芜来说,今天是一个大日子。


    “姐姐,你不要紧张哦。”沈清芜看似在安慰她,实则自己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好不容易和妈妈说明白了自己和姐姐的关系,好不容易让妈妈了解了自己和姐姐的相处模式,妈妈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她想,自己终于可以把喜欢的人介绍给家人了,沈清芜很开心,同样她也很紧张。


    和沈清芜不同,岳明月很平静。


    就像是她一会儿要去见的不是女朋友的妈妈,而是自己的一个老朋友一样。


    “你才是吧。”岳明月摸了摸她的发顶以示安抚,转头时很好的掩藏住了眼底的悲凉。


    她看了沈清芜一眼又一眼,毕竟,以后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原谅我,清清。


    岳明月在心底一遍遍的道歉,她知道,当沈清芜的“妈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她们之前的爱情也就死掉了。


    自己的过去并不光彩,可她也想给自己的爱情和这个女孩的心意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沈清芜的确很紧张的,她今天特意和师父请假,师父最近好像很忙,而且是因为鹿警官的一个案子,才没有那么多的功夫来管自己,不然她今天可得不到这片刻的悠闲。


    “你呀,以后还是少请假吧。”岳明月说着,戳了戳她的脑门。


    沈清芜摸了摸自己并不痛的额头,装出一副吃痛的可怜样子:“姐姐,你知道我师父很严厉的,这个时间点律政司已经放假了的。”


    “好好好。”岳明月哪里争得过她,只好软了语气哄道。


    看着眼前温柔的爱人,沈清芜失神的看着她的嘴唇,“姐姐,我想吻你。”


    两人之间的氛围随着这一句话说出口陷入了沉默。


    又一次没有等到岳明月的回答,沈清芜有些泄气,两人在一起也有一个月左右了,可是姐姐一直拒绝和自己亲密接触,说起来好笑,两人最亲密的接触就是刚刚那种戳戳额头的行为。


    “还是不愿意吗?”沈清芜的语气有些失落。


    岳明月叹息一声,“先见了你妈妈再说吧。”她不敢说自己的过去,也不敢轻易的去玷污妈妈的女儿。


    她爱沈清芜,很爱很爱,在沈清芜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已经泥足深陷。


    她有着不光彩的过去,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接受其他人,可她答应了沈清芜的追求。


    之前况蓝笙和鹿鸣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况蓝笙是很是佩服岳明月。


    沈清芜鼓起腮帮子,她想,或许姐姐的心里有自己的考虑,或许自己的爱人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可能那种亲密关系要在见过家长之后才可以。


    小姑娘想到这里,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那听姐姐的,妈妈马上就要到了。”


    铃铃铃——


    门口的风铃响起,大门推开,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一身板正的旗袍,看上去有几分典雅,可又不是那种上位者的姿态,显得人亲切了几分。


    “妈妈!”沈清芜开心的上前拉住了沈佩红的手。


    沈佩红任由自己的女儿挽住自己的胳膊,语气宠溺的说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我想你可以快一点和姐姐见面。”沈清芜开心地说道,拉着自己的妈妈走到了岳明月的身后。


    “姐姐,我妈妈来了。”


    岳明月没有第一时间转过身,她知道她的女孩现在很开心,她声音很轻的嗯了一声。


    这语调落在沈佩红的耳朵里,只觉得有一些熟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好,我是沈清芜的妈妈。”沈佩红为了自己的孩子,带着诚意而来,介绍的时候也很是正式。


    岳明月深吸一口气,她知道需要面对的东西是跑不掉的。


    她鼓足了勇气,在对面人逐渐惊讶的目光中转过了身。


    “红姨,好久不见了。”


    “是你!”沈佩红大叫了一声,“怎么能是你?”


    沈佩红所有的体面都被丢到了地上,她看着对面表情平静的岳明月,整个人几乎要昏过去。


    “你怎么可以和她在一起,赶紧和我回家。”


    沈佩红转过身拉起沈清芜就要往门外走,她表情紧绷,声音尖利到颤抖,就好像站在她对面的岳明月是洪水猛兽一般。


    “妈妈,你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吗?”


    沈清芜慌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和妈妈已经说好了吗?妈妈不是已经接受自己和姐姐的事情了吗?


    可沈佩红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拽着她的胳膊硬要把她往外拖:“你必须和我走,不许你和她在一起。”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


    沈清芜被吓到了,她的妈妈是那么温和的人,她第一次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就像是一只失控的母狮。


    “谁都行!绝对不能是她!”沈佩红眼睛通红的怒吼。


    岳明月的视线落在沈清芜通红的手腕,轻声道:“红姨,你先放开她吧。”


    “我不放!”沈佩红愤怒的大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为什么要祸害我的孩子。”


    “你弄疼她了。”岳明月耐着性子说道。


    可沈佩红就像是失控了,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只一心把沈清芜往外拽。


    这个时候,沈清芜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快步的跑到岳明月的身边,朝着沈佩红大喊:“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大,瞬间就把沈佩红从失控的状态下拉了回来。


    沈佩红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儿,怔怔几秒,突然掩面痛哭起来:“我的孩子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她?”


    岳明月心心疼的执起沈清芜的右手,白皙的手腕上已经是红肿一片。


    “痛不痛?”她轻轻抚摸着沈清芜的手腕。


    沈清芜的心里一酸,她不知道自己妈妈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心中浮现起对岳明月的无限愧疚。


    “姐姐,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岳明月欲言又止。


    一旁的沈佩红接过了话头,“是你对不起她,小周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不姓周。”提及这个姓氏,岳明月的眼底泛起怒意,唯有这件事她不能容忍也绝不退让。


    听到这,沈佩红冷笑着点头,“好,你不姓周,你姓岳,那你对的起你妈妈吗?”


    一句话让岳明月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对不起妈妈。


    “阿姨……”


    “你让我说!”沈佩红的情绪十分的激动。


    沈清芜完全懵掉了,她们在说一些什么?


    沈佩红红着眼指着岳明月看向自己的女儿,厉声发问:“你知道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吗?”


    “花店……”沈清芜怔愣着开口。


    沈佩红冷笑,“花店?是啊,T国的万花街也是花店,漂亮的头牌Moon也是最美的一朵花,说是做花店的一点也没有错!”


    沈清芜突然有了一种耳聋的错觉,妈妈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什么万花街?是那一条北欧人的“天上人间”吗?


    “姐姐?”沈清芜愣愣的转过头看向岳明月,小心翼翼的求证:“这是真的吗?”


    岳明月看到了沈清芜眼底的痛苦,她知道自己和对方已经来到了要说永别的时候,她不想自己的爱人痛苦,那就让自己在她的心里做一个坏人吧。


    “没错,我是T国的花娘,做了十多年,你想想我现在多大年纪,十三年的时间都在做这个……”


    一桩桩一件件,岳明月把自己已经结痂的伤口亲自撕开放到沈清芜的面前。


    她想推开沈清芜,不希望她痛苦。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你是在为我难过吗?


    “那……”沈清芜的喉头哽咽,她不能想象那个时候的姐姐受了多大的苦,她是个没用的爱人,和姐姐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得到一次和佳人坦诚的机会。


    “清清和我回家!”沈佩红再一次吼道,她想拉住女儿的手腕。


    可沈清芜一下子就躲开了,红着眼睛执拗道:“我不走。”


    “你必须走。”岳明月说道,眼泪被她藏在了心底,她看着沈清芜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深情,可表情却比冬天的石头还要冷硬。


    “为什么?”沈清芜不敢置信,她不明白爱人为什么要驱逐自己。


    “因为我并没有把你当成爱人。”岳明月的语气平淡,她在叙述一个事实,她看着沈清芜的双眼,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


    “和妈妈好像啊。”岳明月眼底化不开的深情几乎要把沈清芜淹没。


    可这一双眼眸的主人告诉自己,她不爱自己,沈清芜不知道如何去接受,可下面的对白差一点击溃这个女孩。


    “红姨,你不是她的妈妈不是吗?”岳明月看向沈佩红,接着说道,“她的未来不容你去干预,我当然也很感谢你,你把她教养的很好,可是红姨,她是一个单独的个体,需要一定的自由。”


    “哼。”沈佩红不屑的冷哼,她不喜欢岳明月也不喜欢岳红,可岳红把女儿送到了自己的身边,让自己在港城的日子过得没有那么的凄苦。


    “妈妈?”沈清芜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是那么的陌生,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自己不是亲生的。


    看到自己女儿的表情,沈佩红有些慌了:“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你觉得我不爱你吗?”


    沈佩红替自己觉得有些委屈。


    沈清芜摇了摇头,眼角的泪挂着摇摇欲坠,“不是这样的妈妈,我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我有那个权利去知道我的身世,我的亲人在哪里呢?”


    “死了。”岳明月悲凉的开口,她想到那个女人,她们围在那个女人身边缠着她给他们讲故事,那个明明很温柔却要装出自己是坏人的女人。


    岳明月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沈清芜,语气悲伤:“我是妈妈的养女,你是她的亲生女儿,我们做不了爱人,但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


    “我不要!”沈清芜崩溃大喊。


    *


    往日热闹的花店突然关门了,邻里的商铺八卦说之前听到在吵架,而且吵的十分厉害。


    况蓝笙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关门的花店,没忍住“啧”了一声。


    她记得小徒弟说了今天要带岳明月和她的妈妈见面的,那现在这情况


    况蓝笙沉思了一下,看来岳明月和沈清芜的妈妈认识。


    况蓝笙避开了人群,她估摸着岳明月没有那么快离开于是绕到了后门进到了花店。


    “况高检。”刚刚进门,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


    况蓝笙只看到岳明月颓然的坐在地上,她的周围是散落的花朵,不巧和她一样都是白色的。


    况蓝笙上前想要扶她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你的旧识也不至于吧。”


    “当然啊。”岳明月的嘴边挂起了一抹自嘲的笑:“你知道我的事情不是吗?万花街的女人,哪有清白的。”


    况蓝笙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悲凉和决绝,如果说以前的岳明月是没有生气的一心等死的人,现在的岳明月就是想要马上去死的人。


    她忍不住有些担心。


    看出况蓝笙的想法,岳明月嗤笑一声:“我还没有那么的脆弱,况高检来我这里做什么?你的徒弟不在这里,她和妈妈离开了。”


    说到最后一句,岳明月的声音几乎哽咽,况蓝笙能看出来此时她的假装。


    “我不是来找她的。”况蓝笙说道,哪怕她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一定不是一个好时机,可她不想再错过了,斟酌几下,她还是开口先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岳明月有些诧异,心下觉得况蓝笙真是奇怪。


    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在尽力的帮助自己,一开始她很想就这么烂掉算了,在外面和在牢里没有什么区别,可况蓝笙倾听了妈妈的故事,也给自己找了律师。


    况蓝笙眼神躲闪,她觉得十分不自在:“我过来,不是找你喝咖啡,而是来揭露你的伤疤。”


    岳明月自嘲的笑意更浓,她还要怎么惨呢?她已经把自己的伤口掀开了,就算是况蓝笙来自己的面前再来一次也没有关系。


    于是她摇了摇头:“我不介意的,你尽管问吧。”


    况蓝笙听到这话之后,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我要问的东西,可能是你最不愿意提起的。”


    岳明月听懂了她的意思,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抱着自己的膝盖,看起来无助又脆弱。


    况蓝笙见状,连忙给她找了一个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安抚:“没事的,你不用紧张。”


    况蓝笙有点害怕了,自己都还没有问出口,她都已经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自己问出来的话,她会不会崩溃?


    岳明月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定了定神说道:“是因为那一具尸体吗?”


    平静的话语和询问,让况蓝笙愣了片刻,这个事情警方已经封锁了,岳明月的消息只能是凶手放过来的。


    “你那里有什么东西吗?是不是Marry做的?”况蓝笙有些激动。


    岳明月面无血色的点了点头,木然道:“是她,可那又怎么样?你们没有办法,她是鹰国的皇室,就算是犯了罪*也是送到鹰国,你觉得她到了鹰国之后还会面对法律的制裁吗?”


    况蓝笙沉默了,她知道岳明月说的都是真的,在华国古代有这么一句话——“刑不上大夫”。


    自己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么一桩案子,Marry想要脱罪有无数的办法。


    “没有办法不是吗?”岳明月彻底绝望了,自己面前的人是港城最好的检控官,在面对Marry这件事情上,她也只能沉默。


    岳明月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站在巨人面前,她没有把那几个女孩的事情说出来。


    岳明月不能确定警察是不是可以第一时间找到Marry藏人的地方,如果失败了,那些无辜的生命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自己不过是一条烂命,没关系的。


    “那可以和我说说那个Marry吗?”况蓝笙换了一个问题,她想知道自己和鹿鸣野正在面对一个怎样的罪犯。


    岳明月没有拒绝,邀请况蓝笙坐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子,还给况蓝笙端来了一杯咖啡。


    “谢谢。”接过咖啡,况蓝笙道了句谢。


    岳明月在她的身边坐下,“那是我最不想提起的事,况高检听过‘洋娃娃’游戏吗?”


    “你是说那个由几个欧洲的贵族联合举行的游轮逃杀?”况蓝笙不敢置信。


    她大受震撼,因为那个案子轰动了全球。


    一群花娘被贵族当做了猎物放在了一艘游轮上,三个月的时间,只要那些女孩活到最后就可以得到五十万刀的奖金。


    可那些女孩面对的是无法逃脱的地狱。


    “我就是那些幸存者之一。”岳明月淡淡的开口,她把自己的领口往下拉了一点,锁骨的下方赫然有两条狰狞可怕的伤口。


    “Marry抓住了我,但是她没有杀我。”岳明月苦笑着说道,“她用烧红的锥子穿进我的锁骨,她说我是她的猎物。”


    “还有呢?”况蓝笙不想知道这些,她不想揭露岳明月的伤疤,只想知道Marry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鹿鸣野之前说Marry的面相是一个食人魔,况蓝笙对此表示疑问。


    岳明月没有藏私,她说Maryy是一个十分享受x爱的女人,她身边的女孩都是她的玩具,她的爱好是药物和工具。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况蓝笙在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并不是很感兴趣。


    岳明月见状她想到了什么,打了个激灵,“你是不是想知道……她喜欢吃羊肉的事情……”


    *


    鹿鸣野和况蓝笙分开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Marry,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去找到这个女人,可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鹿鸣野怎么努力就是找不到她。


    鹿鸣野的大脑快速的飞转着,这件事情里这个女人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她想到那个Tony,自己怎么可以把林聪这个人忘记了?


    “所以,你那边是确认了是林聪名下的孤儿院出了问题吧?”古振雄的声音从车载电话传来。


    鹿鸣野笃定的说道,“是的,他那里一晚上少了三十个孩子,而且说什么有一个鹰国来的贵族要给那些孩子资助。”


    “可靠吗?”古振雄问。


    鹿鸣野摇头,朝着手机里回答:“不可靠,你想想如果是可靠的话,那么这么大的个慈善活动不应该早就在今天上新闻了吗?”


    古振雄被她的话噎住,不过鹿鸣野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那你就先去学校吧,一会儿重案的同事会过去。”


    “YesSir。”说完,鹿鸣野挂断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工作日,又快要到中午了,想来这个时间的娇娇应该也在学校。


    鹿鸣野开车来到学校,车子刚刚停好,迎面而来的就是自己熟悉的人。


    “鹿姐姐。”


    “娇娇你怎么过来了?”鹿鸣野想到自己刚刚给女朋友报备了自己的行踪,估摸着可能是况蓝笙说的。


    况蓝娇已经完全脱离拐杖,她的脸上不像是以往那般挂着甜美的笑容,她定定的看着鹿鸣野,“那些女孩不在这里。”


    “你好像知道一些什么?”鹿鸣野讶然的说道,这个小姑娘好像不是局外人。


    难道这个小姑娘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对着自己的姐姐有所隐瞒。


    那个故事里面,况蓝娇说自己解决了公司里面的问题,把那些组织里的人全部都赶走了。


    可在鹿鸣野面对那个组织的势力的时候,才知道对方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势力,那个时候的况蓝娇怎么可能把那些人全部赶出去。


    “要驱赶黑暗,自然要成为黑暗的一员。”况蓝娇说出了鹿鸣野想要的答案。


    鹿鸣野的瞳孔一缩,居然是这样,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比自己想象的要大胆,也就她的姐姐总是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姐姐看来是不知道这些了。”鹿鸣野沉声说道,她不再把对面的女孩当做一个孩子。


    况蓝娇的脸上再一次挂上甜美的笑容,“鹿姐姐你在说什么,姐姐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当然要好好的保护起来。”


    看着她藏在笑意里的城府,鹿鸣野接着说道:“你做了一些什么?”


    “你说呢?”况蓝娇的笑容变得冰凉危险:“为了姐姐,我可以付出一切,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危险出现在她的身边,不过很可惜……”有人也在保护你。


    鹿鸣野不明白她在可惜一些什么,她能感觉到自己之前遇到了一些危险和这个小姑娘脱不了关系。


    还有之前那个针对岳明月的狙击……


    “那个狙击手。”


    “我安排的,港城有组织的势力,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让Maryy这个疯子过来。”况蓝娇直接承认了,她没有隐瞒。


    “我不知道岳明月到底知道多少东西,如果让姐姐知道的太多,你觉得对于她来说的话,会是一个好事情吗?”


    听后,鹿鸣野陷入了沉默,的确不是一个好事情,就像是自己在灯塔遇到的事,和在小爱任务里面遇到的袭击,如果是况蓝笙遇到的话,绝对做不到全身而退。


    “可我也没有办法,我的姐姐是一个检控官,我姐姐的女朋友是一个警察。”况蓝娇像是认命了,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姐姐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可阴错阳差,她还是被卷了进来。


    鹿鸣野看着她少年老成的模样,叹息着说道,“你的姐姐是个很正义的人,你一直瞒着她,并不是好事,她也有知晓的权利。”


    况蓝娇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我的事情,我希望……”


    鹿鸣野适时打断了她:


    “我会保密,这种事情不应该由我来说,不过现在的话,麻烦这位同学带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吧。”


    第47章 你见过熊吃人吗?


    校长办公室,林聪焦急的踱步。


    他的签证出了问题,现在走不了了。


    他没想到那个疯子会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第一天就杀了人!


    “可恶!”


    林聪气的摔碎了眼前的杯子。


    哐当,瓷器破碎的声音在秘书的脚边响起,四分五裂的瓷器把他吓了一跳。


    “校长,警察来了,说是有事情需要你配合。”


    秘书的话让林聪僵住了,怎么来的这么快?!


    可恶,他在心里又骂了一遍Marry,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可自己和人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林聪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一定是那个被放弃的。


    “让他进来吧。”林聪咽了咽口水,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鹿鸣野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差点一脚踩在瓷器上面。


    “林校长这是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火?”鹿鸣野眯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


    林聪见到是鹿鸣野,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那么容易解决,他可没有忘记之前彭亮的事情,就是因为鹿鸣野和况蓝笙让自己挨了处分。


    “是鹿警官啊,您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他的视线看到了鹿鸣野身后的况蓝娇,“是来看你女友的妹妹啊。”


    鹿鸣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看来司法机关真的是很不干净啊,自己和况蓝笙在一起的时间可没有很长,一个学校的校长,是怎么知道司法机关的八卦的?


    “我是来问一下关于慈爱孤儿院的那几个孩子的事情。”鹿鸣野没有陪他兜圈子。


    林聪心里啧了一声,面上却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您和况高检刚刚在一起就要收养孩子了吗?可那些孩子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啊。”


    “林校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是好声好气的来找你询问,如果你不配合的话,下一次来就是带着逮捕令了。”


    林聪装出一副害怕惶恐的样子:“鹿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在问你关于那几个孩子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那些孩子去了什么地方了吗?你不是说有人资助那些孩子上学吗?那个好心人在什么地方?”鹿鸣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林聪的指尖几乎要嵌入掌心的肉里,他的心脏狂跳,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我……”


    “您可以思考一下再说。”鹿鸣野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反正我现在有时间,不怕浪费。”


    林聪咽了咽口水,板着脸说道,“警官你说的话我不明白,那些孩子已经由救助人带走了,你的话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


    “你不是吗?”鹿鸣野毫不掩饰自己嘴角的讥讽,在她看来林聪从来都是一个沽名钓誉的混蛋。


    听到这里,林聪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善了了,于是他收起了笑容:“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当然。”鹿鸣野面上笑容不变,但随即她几步逼近林聪,冷声说道,“但校长你知道吗?在我们港城有一项罪名,叫做妨碍司法公正。”


    “你们是在查案子吗?”林聪嗤笑一声,看着鹿鸣野的身后,“两个人才可以执法,所以我可以拒绝你的询问。”


    鹿鸣野点了点头。


    “那我还是那一句话,我有时间,可以陪你。”


    鹿鸣野从不怀疑自己找到证据的速度和能力。


    林聪看着鹿鸣野的眼神,他眼皮抽搐几下,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可那些女孩呢?”


    他破罐子破摔了,与其和鹿鸣野周旋帮Marry遮掩还不如自己把这件事说出去。


    鹿鸣野现在只有一个人,只要自己给她说了那些孩子在什么地方,Marry在什么地方,她就会先放弃自己,让其他人来接手自己,那中间这个空档就是自己可以跑掉的最好的机会。


    鹿鸣野的眼眸中眯起一抹危险的光芒:“你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


    林聪笑的阴险:“你说我知不知道,那些羊儿都是我给殿下送过去的。”


    鹿鸣野心底把林聪骂了个狗血淋头,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一个狗屁的教育家,居然把那些孩子叫做羊。


    鹿鸣野在SDU的时候也参与过一些重大的反恐活动,有些地方的人把小孩和女人叫做羊,看来自己看出来的面相是对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一个食人魔。


    “在哪?”鹿鸣野的耐心即将告罄。


    林聪想着可以拖延一点时间,如果这一次自己可以跑掉,Marry那个神经病可以死掉是最好的。


    自己在港城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没有问题,这个家伙一来就出事,真是一个丧门星。


    林聪表面上对Marry十分的恭敬,“我也是被骗了啊,她给我说的是可以资助那些孩子。”


    鹿鸣野被他的样子气笑了,“她?资助?她是那么好的人?”


    鹿鸣野在第一次见到Marry的时候,就觉得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不仅仅是因为那个面相,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林聪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是我不对,我一开始不了解她的。”


    滴滴滴——


    鹿鸣野的手机响起,是况蓝笙发来的消息,里面简单的说了一下她从岳明月那里了解到的关于Maryy的情况。


    一个来自于鹰国的贵族,而且是三年前“大逃杀”的主持人,一个十足的变态,原本在T国被捕了,可是没有多久就被放了出来。


    况蓝笙发来的最后一段话,“鹿鸣野,我帮不了她,你说法律是不是真的不够公允?”


    鹿鸣野知道,在这一刻况蓝笙的信念有一些动摇了。


    鹿鸣野知道,作为一名法学系的学生有多么的不容易,之前沈清芜和她讲过,况蓝笙每一次上庭有多么的认真,可现在一个人拿着权势出现在法律的面前,一次次的躲过闸刀。


    鹿鸣野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安慰她,只回了一句晚上我们说,接着就问到林聪,“我记得林校长三年前是在鹰国吧?”


    林聪不假思索的嗯了一声,“对啊,我还得了奖啊。”


    鹿鸣野的视线落在况蓝笙发来的那一段文字里面,里面写到,“那个时候,Marry的恶行在鹰国人尽皆知。”


    “难道您不知道吗?大逃杀游戏。”鹿鸣野说完,果然,她看到林聪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


    “您在说……”


    “你不知道?”鹿鸣野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她眯着眼强势的两步上前,“那些孩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全部都是花娘?我不这么觉得,你说呢?”


    林聪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实在是没有想到鹿鸣野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时候也是我……”


    巨大的压力让林聪开口,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对着鹿鸣野说了什么。


    自己居然当着警察的面,把自己犯罪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林聪感到不可思议,他做了那么的坏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鹿鸣野不过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内心的秘密挖了出来。


    鹿鸣野含笑,把自己刚刚和林聪的对话发给了警署。


    “林校长不过是太紧张了,看来Marry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伙伴。”


    听到鹿鸣野的话,林聪苦笑一声,认命一般的滑坐到椅子上,“伙伴?她那样的恶魔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鹿警官知道《沉默的羔羊》吧?”


    “Marry是一个食人魔。”鹿鸣野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林聪的脸色一变,看来鹿鸣野比自己知道的要多,这件事已经算的上是鹰国皇室的秘密了。


    “说实话我很讨厌那个女人,我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得来的消息,可Marry这个女人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的简单,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心里疾病,她是真正的恶魔。”


    鹿鸣野静静地听着,她知道林聪对自己依旧有这很强的防备的心里,除非他相信自己,不然自己永远不可能知道那些女孩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你慢慢说就好。”鹿鸣野说道,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挡着他的面把录音设备打开。


    林聪叹息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幽幽开口,“你们了解的食人魔,可能就是像汉尼拔那样的吧,影视剧里描写的,他可能是一个很优雅的人,但实际上很变态?”


    “可能吧?”鹿鸣野摇了摇头,“我遇到过的吃人肉的人大多都是别无选择的。”


    林聪冷笑一声,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Marry的时候,“Marry是个缺乏同理心的人,她喜欢看着人受折磨的样子,她不像是汉尼拔,会把人杀死之后吃掉,她更喜欢猎物受折磨的样子,你知道熊吃人吗?”


    鹿鸣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熊吃人都是活吃的,林聪是想和自己表达这个意思?


    “这么变态?”鹿鸣野蹙眉,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催促一下面前的人了,不然那些女孩……


    看出鹿鸣野的着急,林聪抬手打断鹿鸣野的思绪,“那些女孩不会受苦,Marry是一个享受的人,她只享受猎物的惊恐,但不喜欢猎物惊声尖叫,她会用药,那些猎物都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消失的……”


    鹿鸣野闭上眼,如此残忍的性格,出现在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身上。


    鹿鸣野睁开双眼,她的眼眸迸发出杀意,“带我去找她。”


    *


    和况蓝笙说出自己的往事,对于岳明月来说是一件极其需要勇气的事情。


    今天的岳明月把自己的伤疤反反复复的拿出来供人欣赏,“好了,况高检,我能说的,都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况蓝笙明白吗,她这是在要求自己离开了,今天这个女孩已经经受了太多了。


    “抱歉。”况蓝笙叹息一声,她的目光再一次打量起这个平日里氛围温暖的花店,现在花店实在是有一点冷清了。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过你和我说的那个案子,如果真的是Marry做的话,想来剩下的几个孩子怕也是凶多吉少。”


    况蓝笙听到这里,心里有些着急,可是自己现在没有任何的头绪,关于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她并不清楚。


    岳明月在况蓝笙的脸上看到了焦急的神色,“实际上吧,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可我知道我不应该告诉你。毕竟,鹿警官也一定不会告诉你的。”


    况蓝笙顿了顿,“你什么意思?鹿鸣野现在已经知道了Marry藏身之地了吗?”


    “是的。”岳明月点了点头,鹿鸣野是一个什么样的警察,她十分的的清楚,那个女人实在是厉害。


    那个斯密夫学校看似光鲜,可背地里的勾当只有它的校长才知道。


    “你什么意思?”况蓝笙想到孤儿院上面的名字,她瞬间明白了过来,鹿鸣野应该是去找林聪了。


    “林聪和那个Marry果然是一伙儿的。”况蓝笙咬牙,想到妹妹对于Marry的评价,一个富有有权利的疯子,对于整个社会来说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岳明月看着自己冷清的花店,她知道自己的花店怕是不能再经营下去了,她也很累了。


    “你不适合去那个地方,如果况高检方便的话,可以帮我联系警方的人吗?”岳明月说道,她的心里有了个不错的主意,或许可以把Marry抓起来。


    况蓝笙明白了她的想法,心中一喜,如果是岳明月可以克服自己的内心的恐惧,配合警方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把那个家伙抓起来。


    可……她想到自己之前和岳明月的对白,就算是抓住Marry又可以怎么样呢?


    或许是况蓝笙脸上的失落太过于的直白,岳明月的嘴角一勾,“怎么了?你可是整个DOJ最好的检控官,你是要放弃你自己了吗?”


    “你在说什么东西?”况蓝笙冷笑一声,不敢相信对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刚刚她的确是有一点不自信的,有一点对于法律失望。


    可自己是一个检控官,哪里可能真的放弃法律的公义。


    “她总是说,很喜欢当检控官,她说你是最好的。”岳明月的眼泛起骄傲,只要想起自己的小姑娘,她的唇角总会不自觉的上扬。


    “你倒是真心的喜欢沈清芜。”况蓝笙摇头,她明白,两人的关系怕是即将走到尽头。


    岳明月的眼中露出一抹苦涩,都是明知道的事情,自己在接受的那一刻开始,就这已经准备好了面对今天的结果。


    “你怎么不自己去报警。”况蓝笙说道,随便给龙波发消息。


    鹿鸣野估计也和警方那边取得了联系,可有了岳明月的帮助,现在不应该打草惊蛇。


    况蓝笙给龙波发完消息之后,接着又给鹿鸣野去了消息,可那边迟迟都没有给自己回复,难道鹿鸣野已经去拿Marry那边了吗?


    “不会吧?”况蓝笙有些着急的喃喃,随即给鹿鸣野拨打了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怎么会这样?”况蓝笙看了看和鹿鸣野对话框里,结束对话的时间,只是过去了半个小时罢了。


    “按照定位上面显示的话,距离学校不过是只有20多分钟的路程。”岳明月分析,“而且,Maryy十分的狡猾,你猜猜她为什么要带着一百个女孩去游轮上面。”


    “三不管。”况蓝笙咬牙说道,在一艘船上面出现任何问题,那警察都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如果说对方十分狡猾,可以躲避警察的搜捕的话,那更不可能了。


    “真是可怕。”况蓝笙摇了摇头,以前她听说过就怕流氓有文化这样的说辞,可现在她知道了,就怕变态有钱又有权。


    岳明月站起身,“那我们就不要再拖沓了,现在先去吧。”


    “可是龙Sir说,他们过来大概还有一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你可以做什么?”况蓝笙有些狐疑。


    “应该是可以把Marry的犯罪的证据全部掌握了。”说着她把一个微型摄像机放在自己的胸口。


    岳明月在自己的白色长裙外套了一个西装外套,这样的打扮倒是像港城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况蓝笙看着这样的岳明月,心里有些惋惜,如果她没有那么的悲惨的命运,或许还是一个有着幸福人生的普通女孩。


    “你这么过去,没有警察的话,可能会面对什么?你不清楚吗?”况蓝笙拉住她的胳膊说道。


    岳明月轻轻的笑了笑,拨开况蓝笙的手,“况高检,那是我的噩梦,这几年一直在我的心里折磨我,如果我不能把她送进监狱,那些死去的人怎么办?”


    “那个时候……”况蓝笙顿了顿,不忍心去看她的双眼,微微的偏过头,“有几个幸存者?”


    岳明月失神的冷笑一声,“大逃杀的游戏,原本就是只有一个啊。”


    况蓝笙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想象那一艘船上面会是怎么样的人间炼狱,死了九十多个人。


    “她们的血肉永远的留在了那片海里,Marry喜欢的狂欢,她会把那些女孩最美的血肉塞进自己的嘴里,剩下的就会直接扔进海里喂鲨鱼,这是最快的毁尸灭迹的方式。”


    况蓝笙沉默了一瞬,想到了新闻里面的那个姑娘,她的头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头……”


    “Marry还有一个怪异的癖好。”说到这里,岳明月的唇瓣发抖,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她喜欢收集。”


    “收集……”况蓝笙的瞳孔一缩,收集什么?头颅吗?


    岳明月点了点头,她的脸色惨白,“我在那个房间,看着那些藏品,和她待在一起两个月的时间,我好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其中的一个。”


    “没事了。”况蓝笙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安抚,可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那个时候她的恐惧。


    岳明月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况高检我建议你……”


    “我和你一起去吧。”况蓝笙说道,她不放心岳明月的状态,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有些担心。


    岳明月自然是不可能接受况蓝笙的提议的,自己要去的地方可是堪比地狱的存在,“你是正义的检控官,你不需要去地狱,我去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毕竟鹿警官也在那里。”


    况蓝笙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可能就是因为鹿鸣野在那里,她才想要和岳明月一起过去。


    “你真的不要过去,你也看到了Marry的保镖了,个个身手不凡,如果你真的过去了,可能对于鹿警官来说是一种负担。”岳明月不客气的说道,就差直接说况蓝笙去了就是鹿鸣野的累赘了。


    况蓝笙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想到那个时候鹿鸣野让自己先回来的场景。


    “你放心吧,我不过去。”况蓝笙安慰着说道,她也十分的清楚,岳明月说的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岳明月点了点头,长发挽起,随手系了一个马尾。


    “那我们走吧。”


    *


    港城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鹿鸣野一直都这么认为,她是一个那么发达的城市,可也会有之前和岳红初遇时那么荒凉的村子。


    就像是贵族学校斯密夫的下方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古墓,鹿鸣野看到这个古墓的规模的时候被惊呆了。


    “你们居然在古墓上面修建学校?”鹿鸣野冷冷的看着一旁的林聪。


    林聪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举起双手,“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且这个事情是国家住建部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哼。”鹿鸣野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了一些力道,林聪的身子被她拍的抖了抖。


    鹿鸣野冷冷的说道,“你放心吧,这些人我都会送去ICAC喝茶的。”


    林聪嘟囔了几句,说是这是当年内陆的大官过来弄的。


    鹿鸣野没有听清楚,不过她也care,况蓝笙和自己说过,在内陆也是有ICAC类似的机构的,好像叫做反贪局。


    都是一个国家,不同的机构,可只要犯了法,总是有办法把他们送进去的。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林聪有些不解的说道,“Marry在鹰国是伯爵,她有着无上的权利,她在公海犯了那么大的事情,鹰国的皇室还是十分轻松的就把她捞了出来。”


    鹿鸣野脸色严肃,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想到况蓝笙在法庭上的表情,“法律公义不可被侵犯,Maryy哪怕是天上的神仙,在我们的国土上犯了法,一样得付出代价。”


    鹿鸣野心中沉静,法律的威严需要她们去维护,只要是在她们的国土上犯了罪,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她的话语铿锵有力,林聪的心颤了颤,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自己真的还能逃脱吗?


    林聪的心里很清楚,Marry再怎么样都是鹰国皇室的人,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校长罢了,如果是真的这件事被抖了出去,遭殃的只会有他自己。


    鹿鸣野眸光微冷,看着眼前阴冷的走廊,她能感觉到前方等着自己的,会是一场恶战。


    第48章 姐姐,我喜欢你


    龙波在接到况蓝笙的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他也没有想到林聪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然敢在古墓上面进行学校的修建。


    “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龙波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入口。


    “这里是我们学校的禁区。”况蓝娇站在一旁说道,她成了警方的领路人。


    况蓝笙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你也是,不好好的在教室里呆着,出来做什么?”


    在龙波到之前,就已经通知教育部门派人过来疏散学生了。


    来不及疏散的孩子,都在教室里,由警员负责他们的安全,可况蓝娇是一个坐不住的,在龙波提出需要一个学生领路的时候,她毫不犹疑的站了出来。


    “姐姐,你不要生气嘛?配合警方调查,可以加学分的。”况蓝娇的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


    龙波没有说话,这是况高检家里的事情,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屏幕,“这是什么地方?”


    柯仔顺着他手指着的地方,说道,“这里是古墓的原本放置财宝的地方,不过看这个样子,这个墓室的规模并不大。”


    龙波点了点头,这个Marry真是可怕的,居然在这种环境里面都可以呆得下去,他一个大男人看的都毛骨悚然。


    “这样的话,这个学校的校领导都逃不掉法律的制裁。”况蓝笙咬牙说道,心里却十分的担心,鹿鸣野已经失联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柯仔看到她如此嘴硬,差一点笑了出来,况高检明明是担心Madam的,可却非要硬撑着不表现出来。


    龙波看到柯仔突然上扬的嘴角,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们Madam还在里面呢,陆柯你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柯仔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低头继续手里的工作,心里却没好气的嘀咕着,我们Madam是什么样的人物,她怎么可能会有事?


    龙波继续看着屏幕,那上面是岳明月身上摄像头传过来的画面,他的心中十分的不安,不仅仅是因为画面里复杂的环境,还有那个失联的鹿鸣野。


    Sky领着SDU的队员包围了出口,Maryy是不可能从这个地方逃跑的,可龙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这么焦虑,他右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难不成这个地方还能有鬼?


    岳明月克制住内心的忐忑,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地狱。


    这里是一个古墓,果然是变态喜欢的环境,岳明月看着眼前一个个墓室,她也不能确定那个女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岳明月只好冲着眼前的墓道大喊一声,“我已经来了,按照约定,那些女孩,你要把她们放了。”


    “桀桀桀。”漆黑的墓道深处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岳明月冷冷的注视着前方,她知道Marry再一次装神弄鬼了。


    当初在游轮的时候,她就是喜欢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她喜欢把氛围做的诡异又可怕,她喜欢看着猎物恐惧的眼神。


    可惜,岳明月不是那种胆小的猎物,“Marry你不是要我过来吗?我已经来了,你为什么不出来,是害怕我吗?”


    “我害怕你?”Marry讥讽的声音在漆黑的走廊里回荡。


    岳明月冷笑,嘴角荡起一抹嘲讽,“难道不是吗?你不是鹰国的恶魔吗?你喜欢吃人,你喜欢捕猎,可为什么到了今天你还是对你过去的猎物念念不忘,怎么?没有心的人有*心了?你爱上我了?”


    “可笑!”


    Marry的声音出现的是那么快,她毫不犹豫的否认了,那张狂的声音就像是一阵诡异的风,快速的在走廊里面回荡,“你是我的猎物,你逃跑了,我自然是要抓回来的。”


    高挑的女人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她的身后泛着淡淡的光芒,远远看去,有一点像是天使降临一样。


    岳明月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她的心中十分的清楚,这并不是一个天使,而是一个真正的魔鬼,这个女人总是喜欢这样。


    在她的猎物几近绝望的时候,以一个救世主的形象出现在她们的面前,然后在转身把猎物杀死,以此来满足自己变态的爱好。


    “哼。”岳明月冷哼一声,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她看着Maryy身后已经被做成标本的头颅,那个女孩的头挂在Marry身后房间的门框上,她的表情依旧栩栩如生。


    “我想雷德利当年拍摄《汉尼拔》的时候多少有一点保守了,你们这样的人应该待在地狱里面,永远不要出来!”


    岳明月的语气中满是愤然,Marry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郁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轻轻的捏出她的下巴,埋首在岳明月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你身上的味道实在让我喜欢,那些女孩和你不一样,她们的身上除了恐惧什么都没有。”


    “离我远一点。”岳明月一把推开她,她不喜欢有人距离自己这么近。


    “我的月亮啊,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自由了?可你出卖给我的灵魂又是什么呢?”Marry张狂的笑着,眼前的漂亮女人是自己的所有物,她口口声声说的自由,不过是她自己想象的假象。


    岳明月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颤抖,她的指尖发白,长一些的指甲嵌入了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一般的印子。


    岳明月不知道自己的冷静还可以保持到什么时候,她冷冷的看着Marry说道,“放了那些女孩吧。”


    Marry定了定神,她的眼中是岳明月看不懂的深情,Marry开口:“你既然来了,我留着那些人没有任何的意义。”


    随着她拍手的声音响起落下,接着一群保镖抱着昏迷的女孩们走了出来。


    岳明月看着那些女孩被鲜血染红的白裙子,还有那群保镖的餍足的脸,她崩溃了:“我已经按照你要求的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我做了什么?”Marry的脸上露出了无辜的表情,她的视线看着那些女孩的白色裙子,“我只是帮助了她们,你不是说了吗,不能杀了她们,可我那个时候已经给羊注射了东西了……”


    她后面说的话,岳明月听不清了,那些孩子是那样的无辜。


    岳明月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魔鬼,她很心疼那些孩子,真希望这些孩子们明天起来就可以把一切都忘掉。她的余光在墓室里搜索着,没有看到鹿警官,就连林聪都不见了。


    “既然来了,我们就开始我们的游戏吧。”说着,Marry把自己的猎物拖进了地狱。


    *


    鹿鸣野和林聪来到了墓室的另外一边,在这个地方Marry的监控室看不到的。


    “现在警察应该到了。”鹿鸣野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道,掏出手机看了看,依旧是没有信号的状态。


    林聪像只鹌鹑一样蹲在一旁,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个女人,原本想着自己等她和Marry打起来就趁机跑掉,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带到了这里。


    “鹿警官好厉害,怎么还能再墓室里面找到方向?”林聪实在是太好奇了,墓室的这一边是没有开发的,是原本的墓室结构,自己算是当年开发人中的一个了,可也不知道这里还有如此洞天。


    鹿鸣野没有回答,她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可她的朋友有啊,王玲玲可是道门的人。


    不过自己了解的不多,鹿鸣野对这些东西有兴趣,王玲玲也从来对自己不吝啬,会给鹿鸣野讲一讲五行八卦的故事。


    “林校长,我认为你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鹿鸣野冷冷的说道,她现在有些纠结,如果林聪落在警方的手里,很有可能自己手里的线索就断了。


    学校的下面是一个古墓,那么整个校领导都要率先去接受调查,那么案子的事情就要延后,所以这个人首先就要去ICAC接受调查。


    可现在ICAC那边有Andy,鹿鸣野知道那是组织的人,算上王泽和林炳安,但凡是组织的人一旦暴露,怕是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鹿鸣野不愿意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她还想要知道一些东西,如果有关于爸爸的消息是最好的。


    林聪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看着鹿鸣野的脸色,就明白自己没有那么容易跑掉,他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意,“鹿警官,我看你对我特别感兴趣,你知不知道我们是……”


    “组织里面的人。”鹿鸣野的话音落下,林聪闭上嘴巴,他的瞳孔地震鹿鸣野怎么会知道组织的事情?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林聪的双腿发抖差一点就跪了下来,“鹿警官,求你,救我。”


    他知道暴露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在他们组织里面,除了那些贵族,没有人有别的任何的特权。


    “那你和我说说,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有多少人?”鹿鸣野目光如炬,她特意给林聪选择了一个审讯的场所。


    这个墓室里面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自己和林聪的话不会有人会听到的。


    林聪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真的可以保我吗?”


    “你说还是不说!”鹿鸣野失去了耐心。


    林聪连忙举起手来,“我说。”


    他还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秘密,墓室的另外一边传来巨大的响动。


    鹿鸣野蹙眉,这是哪里来的动静?好像是来自她这一侧的外界,她的心里泛起了嘀咕,拉着林聪往墓室里面走去,刚刚是炸药的声音,一会进来的人大概率是组织的人。


    鹿鸣野想,那就只能先躲进黑夜里,如果让他们先到了,或许自己也好、Marry也好,还有林聪都得死。


    “Moon,你不愿意吗?”


    Marry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推开自己的女人,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胳膊,刚刚岳明月推开了自己的同时,居然给自己注射了不知名的东西。


    “你对我做了什么?”


    岳明月大口喘气,把自己脖子上的项圈撤下来,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十分钟前,Marry领着岳明月走进了这房间,这个房间的味道满是血腥。


    岳明月不喜欢,她想到了自己从前的遭遇,她想反抗,可她根本就不是Marry的对手。


    Marry很厉害,自己绝对不可能在现在的情况下对她做什么。


    “乖,你知道我喜欢什么。”Marry挑眉看着岳明月,她的眼眸里满是戏谑的光芒,调笑着看着眼前的人。


    就像是此时此刻的岳明月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好玩的物件。


    岳明月不喜欢这样的表情,可她明白这个人在想一些什么,Marry的确是一个变态,可她十分的警惕,她在怀疑自己。


    Marry当然怀疑了,那些保镖离开之后一直没和自己联系,这个墓室里面是没有信号的,保镖如果回来了,会用特别传递信息的方式通知自己。


    可Marry心里也清楚,自己的保镖可不是单纯的人,估计带着那些女孩出去了,也会找地方自己处理的。


    因此,现在的Marry并不能马上确认是不是有警察来了。


    岳明月也没有犹豫,她爽快的脱掉自己的衣服,摄像头也掉了下来,瞬间外界的人只能看到两人的脚。


    “你需要害怕吗?”岳明月冷冷的笑着大大方方的站在她的面前。


    Marry眼热的看着眼前的躯体,在上一次的大逃杀中,岳明月受了伤,在她的大腿上有一处十分可怕的烫伤。


    “真是美丽的伤痕呢。”


    岳明月看了看自己的大腿,美丽?她不知道这狰狞的伤口有什么好看的?


    “这也是因为你,不是吗?因为你的情人像一只疯狗。”岳明月冷冷地说道。


    Marry看不得她这样,含着笑意走了过来,虔诚的跪在她的面前,一手拿着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肩膀,“Moon,你才是我唯一的情人。”


    岳明月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就是Marry最变态的地方,她喜欢用一个极低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猎物面前,然后蛊惑她们,最后杀了她们。


    岳明月冷笑着,捏着她的下巴,多么美好的一张脸啊,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岳明月会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天使。


    作为皇室的成员,她有着惊人的美貌,岳明月摩挲着Marry的下巴,“乖啊,你说我是你的谁?”


    “情人……”


    岳明月一脚把Marry踹到地上,冷冷地说道,“就凭你。”


    “你什么意思?”Marry变得兴奋了起来,这就是自己最爱的游戏。


    如果对方这么拒绝自己,这么作践自己,那她就可以报复回去了。


    Maryy拿起一旁带着倒刺的鞭子朝着岳明月走了过去。


    岳明月的牙根发颤,她很怕那个东西。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啪的一声,Marry手里的鞭子重重的落在一边,清脆的破空声锋利的可以划过这世界的一切。


    岳明月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她两步走到Marry面前,张开自己的双手,“那你来吧。”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冷淡,可她的行为还是和以前一样顺从,Marry为她而着迷,这么可爱的特质居然在一个人的身上显现了。


    “好。”Marry一点点的走了过去,不似刚刚的防备,她已经完全放下了警惕。


    也就是这一瞬间,岳明月抠破自己大腿上的伤口,从里面抽出小拇指节那么大的一个针筒狠狠地扎进Marry的身体。


    “别碰我!”


    *


    Marry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居然为了杀自己,把自己多年的伤口撕开了。


    岳明月冷冷的看着她,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就像是捡起自己当年一件件脱掉的衣服一样。


    “Marry,我有一个很好的主意。”岳明月的脸色是那么的悲伤,她一脚踩在Marry的脸上,天使一般的人的嘴角立刻开始渗血。


    Marry不愧是个变态,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慌张,“怎么了?想要把我之前对你做的事情再做一次吗?”


    岳明月低头看着倒在地上却仍旧从容的Marry,她从没有想过这个女人怎么也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想法,“你想得太多了,我有女朋友。”


    “那个小孩子?”Marry控制不住的大笑,像是要把自己内心的嘲讽全部吐出来,“她知道你的过去了吗?她能接受吗?她如果接受,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亲爱的你要承认,你和我一样都应该活在肮脏的地狱。”


    岳明月沉默了,她想到沈清芜那一张天真烂漫的脸,在沈清芜小的时候,自己也是见过她的。


    妈妈带自己去看过沈清芜,那个时候她就发誓,自己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妈妈的女儿。


    可现在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岳明月看着一旁几近癫狂的人,“她是妈妈的孩子,妈妈给了我生命,我愿意把自己的生命送给她。”


    “送?”Marry因为疼痛大口的喘气,岳明月给她注射的是扩大疼痛感知的药物,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你能接受吗?用你的身体和她睡在一起?”


    岳明月没有说话,她的心事被拆穿了,她的确是不能接受的,她喜欢沈清芜。


    “和你没有关系。”岳明月拿起鞭子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你会和我一起下地狱。”


    岳明月淡淡的语气像是将死之人一般的冷,她已经看透了自己的生死,她每一次挥向Marry的鞭子,都是她和这个世界的告别。


    “所以,亲爱的,你是要打死我吗?”Marry有些害怕了,兴奋褪去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摆脱现在的命运。


    “是。”


    “岳明月。”鹿鸣野带着林聪一脚踹开了房门,“你不能犯错,你的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鹿警官。”岳明月转头讶然的看着面前的人,她以为鹿鸣野并没有进来,或者是林聪把她带到了其他的地方。


    林聪躲在角落里面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明显,心里不断地念叨着,你们看不到,你们看不到。


    鹿鸣野没有理会林聪的发疯,她死死的看着岳明月,“你不要冲动,想想你妈妈。”


    鹿鸣野心里暗骂道,岳明月已经疯了,可如果她真的杀了Marry,怕是她再也不能从监狱里面出来了。


    岳明月的嘴角勾起一抹灿然的笑,“鹿警官,我家里早就没有人等我了啊。”


    她的脸上是那么明媚的笑容,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落在地上。


    “鹿警官,你快离开吧,有人在等你,她很担心你。”


    *


    古墓外,况蓝笙等人焦急的看着屏幕,画面已经看不到了,视线非常的不好。


    “我觉得你们可能要准备行动了。”况蓝笙担忧的说道。


    “师父。”沈清芜来了,她安抚好自己的母亲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况蓝笙看到她只是浅浅的点了点头,她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和她叙旧。


    “Madam来了!”柯仔兴奋的说道,他的耳边放着一个耳机。


    “外放出来!”龙波说道。


    柯仔操作了一下,把收音设备的功能开到了最大,设备也打开了外放的功能。


    一时间,大家都可以听到里面的对白。


    “鹿警官,我的家里已经没有人等我了……”


    “姐姐?”沈清芜有些讶然,为什么岳明月会在里面?


    况蓝笙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的徒弟有许多的疑问,“你自己去问她吧。”


    沈清芜苍白着脸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她只是听Robin说师父在这里,就跟过来了。


    她不是不想去岳明月那里,她给岳明月发了消息,Robin说有紧急情况,希望自己可以去师父那里帮忙。


    沈清芜十分真诚的给岳明月发过去了无数的信息,“姐姐,我不介意你的过去。”


    “姐姐,你是因为你的过去才那么的介意和我的亲近吗?”


    “我叫你姐姐,不是把你当做我的姐姐,我真的喜欢你。”


    “你不要不理我,你等等我,我会和妈妈说清楚。”


    “你这么多年怎么过的啊?”


    “是不是特别的苦?”


    那些有温暖的文字,一点点的发到了岳明月的手机上,可惜她的手机放在了花店。


    岳明月根本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她要和那个魔鬼一起下地狱。


    *


    墓室,鹿鸣野接着说道,“怎么没有人等你,沈清芜那个小丫头一定会等你,还有你的四个妹妹。”


    “别说了。”岳明月绝望的说道,“鹿警官,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希望你死在这里。我的妹妹已经有了自己最好的归宿,我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归宿,我想妈妈了,你能放我去和她团圆吗?”


    鹿鸣野蹙眉,岳明月已经失控了。


    “岳明月你冷静一点”


    “别过来!”岳明月大喊,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岳明月抓起桌子上的烈酒砸到了门口的方向。


    岳明月没有迟疑,点燃了一根火柴扔向了门口,火舌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鹿鸣野没有办法只能先带着林聪退了出去,她有些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像在不久前自己刚刚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鹿警官,你是一个好人,如果今天Marry离开了这个房间,她不可能会得到公证的判决。”


    “岳明月!你不要做傻事!”鹿鸣野大喊着,她不想再见到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燃烧殆尽。


    岳明月含着笑,在炙热的火光中美的像一只浴火的白凤凰。


    “再见了,鹿警官。”


    再见了,沈清芜。


    第49章 坐坐还是做做?


    岳明月离开一个月了,大家的生活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除了一个人。


    律政司,况蓝笙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沈清芜已经陪着自己连续加了三天的班了。


    林聪的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不仅是他一个人,还有无数的校领导,还有港城住建部,这一次的事情十分的严重。


    “师父,这个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沈清芜把自己整理好的东西放在况蓝笙的面前。


    这个小姑娘变了,她失去了笑容和天真。


    况蓝笙的思绪回到那一天,在鹿鸣野带着林聪出来之后,沈清芜绝望到木然的神情。


    大火把那个墓室里的东西全部都毁掉了,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在里面找到任何人的尸体。


    Marry和岳明月人间蒸发,警方顺着墓室深处去找过,只看到了一个密道,密道的尽头是悬崖,那个高度不可能有人可以活着走出去。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况蓝笙拉着她的胳膊,沈清芜眼底的乌黑暴露出她此时已经十分疲惫了。


    沈清芜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我还需要快速的找证据,师父,警署那边有说什么吗?”


    沈清芜的内心还是觉得岳明月没有死,哪怕那个悬崖下是大山,里面有野兽,哪怕警方已经出了公告,说了两人已经死了,可她依旧是不相信的。


    “没有,我觉得你应该……”况蓝笙的话没有说完,沈清芜接着说道,“师父我去做事了。”


    况蓝笙知道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这个事实是那么的冰冷。


    况蓝笙心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也是不能接受的。


    最近鹿鸣野的心情也很低落,她总是对自己说,是她没有救出来岳明月。


    可况蓝笙知道,鹿鸣野已经尽力了,岳明月是去赴死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


    夜幕降临,况蓝笙坐在DOJ的图书馆里查阅着资料,她翻开着之前类似的案例,想找一点有用的东西。


    图书馆里的人越来越少,空气也渐渐变得更凉了。


    “啊啾——”况蓝笙打了个喷嚏,鼻子有点发堵,抬头一看,原来这里只有自己了。


    她叹了口气,也不是她一定要来这里工作,她有一点害怕沈清芜了,只要自己还在办公室那个小丫头就会找过来一起工作,顺带问自己警方那边的进度。


    “你都感冒了,还要继续工作吗?”鹿鸣野担忧的说道,她的手里拿着外套,见况蓝笙受了凉给她披在了身上。


    况蓝笙看到鹿鸣野来了,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你来了啊?”


    “嗯。”鹿鸣野的脸上是化不开的疲惫,岳明月的死还是对鹿鸣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案子没有进展,古Sir的意思是结案了。”


    “是吗?”况蓝笙也有些低落的说道,想来那个小姑娘会很难过了。


    “她的样子,很像一个真正的检控官了。”鹿鸣野淡淡的说道。


    况蓝笙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小徒弟,最近那个孩子变了,浑身的气质和自己是越来越像了,在两个星期前的模拟法庭上她表现的很好,“她现在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检控官了。”


    “是吧。”鹿鸣野沉眸,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火光里,岳明月对她说过,希望沈清芜以后都可以得偿所愿。


    “如果岳明月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鹿鸣野叹息一声说道。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随即再一次打了一个喷嚏,“我是不敢再在这里待着了,太冷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


    鹿鸣野帮她整理好桌子上的资料,“明天开庭,ICAC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也没有。”况蓝笙揉了揉眉心,她有一点头疼,因为那个时候在现场没有失踪的人,居然在ICAC失踪了。


    “你还是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我觉得林聪应该也没死。”鹿鸣野说道。


    那一天,鹿鸣野的确是不想把人交出去的,可惜啊,龙波的人就在出口守着,第一时间就把林聪控制了起来。


    按照规定他被送去了ICAC,鹿鸣野担心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当天夜里林聪消失了,就是字面上的消失了。


    他在看押的地方凭空消失了,现场的监控都没有拍到他是如何离开的。


    “Andy是怎么做到的?”况蓝笙有些诧异的说道,她和鹿鸣野想了几天都没有想通。


    鹿鸣野提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那就是ICAC里面已经没有好人了。


    对此,况蓝笙第一个反对,ICAC是港城的司法机构,她认为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坏人,如果一个机构里面不安全的话,那这个城市是没有未来的。


    “我还是认为……”鹿鸣野欲言又止。


    况蓝笙严肃的瞪了她一眼,“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你是一个警察。”


    鹿鸣野摇了摇头,她想到那一天岳明月和自己说的话,“鹿警官,我想妈妈了。”


    “那个时候的岳明月是绝望的,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点燃了火,她把自己放在了大火里面。笙笙那个时候她好绝望啊。”


    鹿鸣野的话让况蓝笙也陷入了悲伤,她知道Marry那样的人想要躲过制裁实在是太过于的容易了,可凭什么?


    或许就是在多年前,岳明月亲眼看到那个恶魔躲过了制裁,所以她才那么的绝望,她对生活绝望,对法治绝望。


    “可……”况蓝笙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心底的信仰说了出来,“或许我们现在的法律并不是完美的,可因为有它在,我们才可以得到现在平静的生活,我之前也怀疑过,可我是一个检控官。”


    “笙笙?”鹿鸣野弯了弯唇角,是啊,我的女朋友是一个检控官,自己是一个警察。


    “鹿鸣野,如果我们都不相信法律的话,那还有谁可以站出来主持公义。”况蓝笙铿锵有力地说道,她看着大楼外的国旗和港城的旗帜,它们并列在一起迎风飘扬,在港城冬天的夜里绽放。


    鹿鸣野拉住她的手,“你说的对,那我们准备好,你明天上庭,我继续去查手里的案子。”


    “好的。”况蓝笙吸了吸鼻子,感冒有些严重了,可能自己要准备一下资料,如果明天自己的情况太过于严重不能出庭的话还有拜托Robin。


    “师父。”图书馆的大门打开,沈清芜拿着资料走了进来,“如果你明天不能出席庭审,能不能让我去?”


    况蓝笙蹙眉,“你确定吗?可是明天的那个案子规模很大。”


    “你放心。”沈清芜说道,随即她看向鹿鸣野,她从来都没有责怪过这个人,她已经做了她可以做的一切。“鹿警官,我也相信法律。”


    况蓝笙叹息一声,自从岳明月离开了,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沈清芜的眼神都变了不少。


    “你明白就好。”况蓝笙如此说道,她也希望自己的徒弟也可以变得开心起来。


    沈清芜的脸上绽放出这一个月以来第一个笑容,“师父,我不会忘记我为什么来了律政司,如果姐姐离开是希望我可以好,我会的。”


    *


    夜里,况蓝笙睡不着,最终还是发了烧。


    鹿鸣野连夜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况蓝笙一开始难受的紧,嗓子也像是有小刀在割一般,也没有心情和鹿鸣野拌嘴。


    吃了药之后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鹿鸣野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入冬了,港城的夜也变的有些凉了。


    鹿鸣野轻轻的关上了窗户,她的思绪回到了一个多月之前。


    “鹿警官,你帮帮我吧。”岳明月找上了她,“我不能继续在她的身边了,我想带Marry离开。”


    鹿鸣野想着那一句话,可现在反应过来,那个时候的岳明月不过是在撒谎罢了,说什么岳红给她留了一个房子,她会把Marry带走,尽量可以去那个组织卧底。


    “唉。”鹿鸣野想自己一定是疯魔了,那个时候才会配合岳明月。


    有时候她会很自责,若不是自己答应岳明月那么荒唐的要求,那对方也不会死。


    鹿鸣野看着清冷的月亮,心中沉寂一片,今天好像是十五,月亮很圆很漂亮。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况蓝笙,一个多月之前,鹿鸣野发现Marry有食人魔的面相之后,就把岳明月带到家里来过。


    鹿鸣野问了她关于Marry的事情,岳明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鹿鸣野。


    鹿鸣野原本是想从她那知道一些关于组织的事情,可无意中知道了关于Marry的事情。


    鹿鸣野那个时候想配合岳明月做这件事,也是为民除害了,两人也商量好了,Marry如果只是失踪了,也不会引起鹰国和港城的紧张。


    鹿鸣野捏紧了拳头,她带着重案在现场勘探了一个月了,可一直的都没有发现那两人的踪迹,那个后山的山洞是那个时候自己听到的爆破的声音,那真的是组织的人来了吗或许岳明月真的已经去了组织里面了,可为什么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和自己联系呢?


    她又想到岳明月那个时候决绝的眼神,是不是她已经……死了?


    *


    眼皮很沉,岳明月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可怕的梦,她好像是拉着Marry进了地狱。


    她记得自己一刀捅了Marry,她记得自己被大火包围着,她不是死了吗?


    “哟,你醒了啊?”身边的女孩有着漂亮的金发和湖蓝色的双眸。


    可岳明月不认识这个女孩,她是谁?


    “醒了呀?岳明月。”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况蓝娇走到那个金发的女孩身边嘴角含着笑朝着岳明月伸出手,“欢迎来到‘沉默’。”


    沉默?岳明月不明白她的话,她的视线顺着况蓝娇看去,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岳明月浑身一震,血液凝固,愣愣开口,“你不是……死了吗?”


    *


    十二月一日是开庭的日子,关于林聪和校领导渎职的案子,在社会上的反响十分恶劣。


    庭审的当日,况蓝笙因为发烧,由沈清芜出席的庭审。


    整场庭审有实况转播,鹿鸣野在医院的公共电视区域看完了整场。


    “她表现的很好。”鹿鸣野回到病房,守着况蓝笙说道。


    况蓝笙的脸色依旧苍白,她刚刚退烧,一天没有吃饭导致她的精神十分的糟糕。


    “那就好。”况蓝笙叹息着说道,自己的小徒弟啊,希望她可以早一点走出来。


    鹿鸣野看出了她的担心,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说道,“你放心,她不是那个刚刚进到律政司的小孩子,她是个很厉害的检控官了。”


    况蓝笙够了勾唇,“鹿警官,还是那么的会哄我开心。”


    “鹿警官是不是会哄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个丫头实在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李惠珊走进了病房。


    鹿鸣野看到妈妈手里的保温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都忘了。”


    “你还能记得住什么?”李惠珊白了她一眼,看向况蓝笙的时候眼神却又很温柔。


    况蓝笙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还是李阿姨可以让鹿鸣野这么吃瘪,“阿姨,她是帮我看实况转播才耽误了。”


    “你要是想看的话,为什么不把电视机放到病房里面呢?”李惠珊放下手里的东西。


    况蓝笙摇了摇头,连忙说道,“李阿姨这可是原则问题,港城医院我们公职人员可以报销的医疗标准是不包括拥有电视机的高级病房的,我可不能犯错误。”


    “你真是……”李惠珊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小姑娘和自己的女儿的说辞还真是相似,怪不得两个人能好上。


    说起这个,李惠珊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宣传册,那是鹰国的旅游宣传,上面还有一个定制师的电话号码,“你们两恋爱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一直也没有去玩过吧?我看这个行程不错,你们可以去看看。”


    鹿鸣野拿过宣传单,“鹰国……蜜月……”


    读着这些字眼,鹿鸣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就蜜月了?


    “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催我们结婚吧?”鹿鸣野的音调不自觉的提高,她妈妈是不是有一点过于的离谱了?


    鹿鸣野注视着李惠珊的双眼,只见妈妈的双眸躲闪,的确是有一点心虚的样子,“我说对了吧?”


    况蓝笙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参与她们的对白,自己和鹿鸣野最多就是一个亲过嘴的纯洁关系,怎么就上升到要结婚了?


    港城和鹰国的法律体系是一致的,她和鹿鸣野不能在港城登记,但可以在鹰国登记啊。


    想到这里,况蓝笙有点脸热,自己和鹿鸣野八字都没一撇……哎呀。


    况高检的内心戏十分丰富,她的嘴角上扬。


    李惠珊眼尖的看到况蓝笙的笑容,这个丫头看来是十分喜欢自己的女儿,连忙指着况蓝笙说到此,“你看笙笙很期待啊。”


    鹿鸣野愣了愣,她看向况蓝笙,好像自己和她在一起之后也没有好好的享受生活,约会的时候也要说两句关于案子的事情。


    “你看你们这么忙,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说去玩一玩,年轻的感情是需要维护的,不要一天天的全部都是工作。”


    鹿鸣野第一次在妈妈的面前被说的无地自容,自己在这一段感情里面的确做的不够好了,*她有些愧疚的看向一旁的况蓝笙,“笙笙,等你出院了我们去玩一玩吧。”


    “好呀。”况蓝笙没有拒绝,她自然十分想和鹿鸣野一起出去玩一玩,可她想去的地方不是鹰国,“我们的国家这么大,我不想去鹰国。”


    鹿鸣夜也有一样的想法,“那我们再看看。”


    李惠珊在心底说了一句可惜了,如果女儿去了鹰国看到那么多浪漫的情侣,说不定就结婚呢,不过没关系,现在小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考虑家里有人等她了。


    “那你们聊……”李惠珊正要离开。


    一个青年男医生走了进来,是Leo,他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李医生,来了一个星形细胞瘤的患者需要你去会诊。”


    “来了。”李惠珊正色说道,她不喜这个年轻人,在医院急功近利,在科室的时候也是锋芒毕露,在她看来不过是在国外的时候发了几篇论文,临床的经验也不多,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喜欢况蓝笙。


    那可不行,现在笙笙可是小野的女朋友。


    Leo看到这个病房里住着自己的熟人,他的脸上立刻堆叠起了笑容,“笙……”


    “请叫我况高检。”况蓝笙冷着脸说道。


    Leo的笑容僵在脸上,转而换上一副受伤的面容,“况高检,鹿警官。”


    鹿鸣野在心里给况蓝笙点了一个大大的赞,不愧是自己的女朋友,说话的方式让她十分的受用。


    况蓝笙看着鹿鸣野嘚瑟的模样,心中也十分的开心,之前她偶尔还会觉得自己和鹿鸣野不能和其他的情侣那样相处,对她们来说可能是一种损失。


    两人约会的时间按照分钟计算,在一起的时候几乎说的都是工作和组织的事情,可况蓝笙转念一想,自己喜欢鹿鸣野,不就是因为她工作时候的样子吗?


    况蓝笙喜欢静静地看着鹿鸣野工作,鹿鸣野也喜欢看着自己说结案陈词。


    “我们走吧。”李惠珊不喜欢此时病房的氛围,拉着Leo就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开,况蓝笙立刻解释道,“他只是我的学长,我几乎和他没有任何的交集。”


    “没有关系,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鹿鸣野轻轻的哼了一声,十分“大度”的说道。


    况蓝笙有点无语,这幼稚的样子和自己认识的那个鹿鸣野好像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笙笙,你变了好多。”鹿鸣野看着她的笑容说道。


    况蓝笙顿了顿,“我哪里变了?”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


    鹿鸣野的话没有说完,况蓝笙就扔过去了一个眼刀子,“你什么意思?这个事情是过不去了对吗?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你是那种情况,而且那个时候的你真的让人看着很不爽。”


    鹿鸣野讶然,她现在是知道错了,为什么要惹她?女朋友的嘴是最可怕的。


    五分钟之后,鹿鸣野举手投降,“抱歉抱歉,是我错了。”


    “小野同学,我建议你还是把你今天的行为做一个检讨。”况蓝笙毫不留情的甩给她一个白眼。


    鹿鸣野心里大喊一声自己是冤枉的,可没有用,况蓝笙说了让写那就真的得写。


    可鹿鸣野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眼眸微眯,“况高检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给你念我的检讨书。”


    “什么地方?”况蓝笙顿了顿,难不成为了你这么一点破事你还要去法庭?况蓝笙那一刻的思想十分的单纯,鹿鸣野不是最喜欢自己的结案陈词了吗?


    鹿鸣野的笑意加深,“我的意思是去我家里坐坐。”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况蓝笙只觉得有一盏灯在自己的心底亮了起来,“鹿警官的坐坐是怎么写的?”


    是坐坐还是做做?


    况蓝笙挑眉,“鹿警官不说清楚,我是不好理解你的意思的。”


    “说的也是,如果不经过况高检的同意,我这是在违背妇女意志。”


    况蓝笙无语了,这个家伙怎么就把这些事说的那么的清新脱俗,不过自己也期待和鹿鸣野的更深一步的发展。


    和许多热恋中的年轻人一样,况蓝笙和鹿鸣野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两人明明都期待着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可谁到没有踏出那一步。


    “鹿警官你这是在和我说笑吗?”况蓝笙的笑意加深,投给鹿鸣野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我就不算是违背妇女意志了?”


    鹿鸣野啧了一声,心里的担忧松了下来,“你不早说。”


    毕竟自己和况蓝笙之前都没有谈过恋爱,在某些事情上面是没有任何经验的。


    “可这种事吧。”鹿鸣野抿唇,“我可是说我没有一点经验吗?”


    况蓝笙也面露难色,“说得好像我有经验一样。”


    鹿鸣野轻咳了一声,“那这个周五的晚上,能邀请你来我家里做做吗?”


    况蓝笙挑眉,“这一次哪个做?我需要你确定一下。”


    鹿鸣野嘀咕了一句,不可爱的女人,想到自己和况蓝笙之间也真是奇妙。


    这位检控官在司法机关亲自传自己和她的谣言,那个时候的她可没有现在这么……强装镇定。


    鹿鸣野注意到况蓝笙把双手藏在了被子里,这是一个小细节,说明现在的况蓝笙有些不安,那就说明她现在的状态就是装出来的。


    “你怎么不说话。”况蓝笙表示自己不能输阵势。


    鹿鸣野的嘴角挂起一抹玩味,“香槟和烛光晚餐,况高检你认为是一个什么样的做?”


    况蓝笙败了,自己的确不这个女人的对手。


    *


    “成功了!”实验室里,小爱发出兴奋的声音,她的抗癌药物成功了。


    况蓝娇听到她的声音,走进了实验室,“这么快吗?”


    “还不是你有钱,要不是你舍得,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研究出来这个药物。”


    况蓝娇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最快的话,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投产?”


    “立刻,马上!”小爱坚定的说道,她的神色紧张,“我得到的消息没有错,那个人在回国的时候把病毒也带了回来。”


    “那个人是谁?”况蓝娇正色说道。


    小爱摇了摇头,“我现在不知道。”


    滴滴滴,况蓝娇腰间的卫星通讯器响起,她看向屏幕,上面赫然是‘沉默’的消息渠道传来的消息。


    “病毒的源头在港城医院”。


    第50章 人类清除计划


    两个小时之后,况蓝笙退烧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鹿鸣野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你真的Ok了吗?”鹿鸣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说道。


    况蓝笙摆了摆手,因为发烧白天都没有好好的吃饭,她现在的肚子已经发出了激烈的警报。


    “我现在实在是太饿了。”况蓝笙说道。


    鹿鸣野见状也放下了不少,松了一口说道,“那我们回家去吃饭吧,你生病了不好在外面吃。”


    况蓝笙心里暖暖的,鹿鸣野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伴侣,可况蓝笙也很心疼鹿鸣野。


    自己生病了之后,这人一直在陪着自己。


    “最近你们警署不忙了?”况蓝笙含着笑意说道。


    鹿鸣野叹息一声,“要说忙也是忙的,可你也知道,最近的悬案比较多,像是林聪的案子,还有王泽的案子。”


    “王泽?”况蓝笙顿了顿,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把这人忘掉了,“你觉得是组织的人?”


    鹿鸣野点了点头,“不是觉得,这不是明面上的事情吗?如果不是组织的人,还有谁有如此的手段呢?”


    况蓝笙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地说道,“不知道,或许是内部的人呢?”


    她这话说的有几分隐晦,可鹿鸣野的心里也十分的清楚,这个内部绝对是不干净的,比如说那个Andy就是一个代表。


    “你说罗兰会不会也有问题?”况蓝笙眯着眼问到。


    如果是ICAC的话,自己和鹿鸣野可能没有那么容易打听到他的事情,可如果是法院的话,相对来说要容易不少。


    “小野?”熟悉的声音在鹿鸣野的面前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鹿鸣野听到这个声音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意,转过头就看到了董华珠,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好像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对她产生很大的影响。


    “董阿姨,最近变漂亮了呀,莫不是恋爱了?”鹿鸣野调侃道。


    董华珠啧了一声,“你个死丫头居然编排我了,你哥这不是回来了吗?”


    “真的吗?”鹿鸣野有些惊讶的说道,董阿姨的儿子在鹰国那么的多年了,现在居然回来了?


    “小野,你不会是不欢迎我回来吧?”一个瘦削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文质彬彬的样子。


    这就是董华珠的儿子董成华。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和我说,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啊。”


    董成华连忙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你请我吃饭,你看看这几天你什么时候时间,我请你和你的女朋友。”


    他的视线落在况蓝笙的身上。


    鹿鸣野见状立刻介绍到,“哥,这是我女朋友,况蓝笙。”


    随后鹿鸣野牵着况蓝笙手说道,“笙笙,这是董阿姨的儿子,董成华。”


    “你好,教授。”况蓝笙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听到况蓝笙的称呼,董成华有一点诧异,他看向鹿鸣野说道,“你和她说我的职业了?”


    “没有啊,你不能乱说。”鹿鸣野心里有了几分得意,她当然没有和况蓝笙说过董成华,况蓝笙是自己分析出来的。


    况蓝笙淡淡的笑着,“我只是看到您在医院罢了,还有小野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比较危险的任务,任务对象是我妹妹的朋友,那个朋友最近有一个大项目成功面世了,她和妹妹说她的团队最近也要回国了。”


    “就这么一点信息,你就知道了我的职业?”董成华的心里直呼可怕,鹿鸣野可怕,她的女朋友也可怕。


    况蓝笙没有多说,她看到了妹妹给自己发来的文件,小爱这一次的研究很成功。


    况蓝笙想着自己很久没有和妹妹见过面了,给她发过去了消息,问一下她什么时候方便,两姐妹可以一起吃个便饭。


    自己那个工作狂妹妹给她说自己没有时间,顺便给她说了这些事情。


    所以董成华的身份她是在妹妹发来的名单上面看到的,并不是分析出来的。


    鹿鸣野含笑,“哥,如果你有事情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和笙笙还要去吃饭。”


    董成华笑了一句重色轻友,“你去吧。”


    两人手牵着手离开了,刚刚走到医院的地下车库,医院的警报声便响起了。


    “请各位大夫注意,神外科有重疾患者需要会诊。”


    “请各位大夫注意,神外科有重疾患者需要会诊。”


    鹿鸣野系安全带的手一顿,神外科?


    “是李阿姨那边?”况蓝笙说道,“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鹿鸣野摇了摇头,“港城医院在遇到棘手病患的时候,会紧急呼叫医生。”


    “是因为发生了需要其他科室会诊的情况嘛。”况蓝笙浅笑着说道,“之前娇娇的那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她的腿脚在治疗的时候,不仅仅是神外的专家,还有儿科的一起会诊的。”


    鹿鸣野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不过这一次怪怪的。”


    “怎么了?”况蓝笙不明白鹿鸣野在担心什么,她的神色有些怪怪的。


    鹿鸣野失笑一声,“可能是我想的太复杂了。”


    *


    港城医院,神外科。


    一个黑影趁着没人的间隙独自进到了配药室。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不知名的针筒,随着他的动作,针筒里的药物一个个被注入了病人们即将注射的液体中。


    *


    和鹿鸣野回家之后,况蓝笙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小汪坐在她的身前趴着假寐。


    鹿鸣野独自在厨房里忙活。


    况蓝笙在这个时候总是觉得很幸福,哪怕没有和鹿鸣野发生十分热烈的关系,可这种平淡的幸福更加的让一个室女座觉得开心。


    电视里播放着况蓝笙喜欢的电视剧,正播放着她没看过的情节呢,啪嗒一下,一条新闻弹了出来。


    “请广大市民注意,我市出现了最新不知名的病毒,现在尚且不能确认这种病毒的威力,病毒传播力极强,可以通过呼吸传播。”


    况蓝笙蹙眉看着这个新闻,朝着厨房喊了两声,“鹿鸣野!”


    “来了。”穿着围裙的鹿鸣野走出了,在她的身边蹲下,顺着况蓝笙的视线看到那则通知。


    鹿鸣野蹙眉,“我给妈妈去个电话。”


    如果这个病的源头是在医院的话,怕是妈妈有危险。


    “好。”


    况蓝笙继续看着那则通知,随即想到了什么,打开了工作群。


    DOJ的工作群里已经炸开了锅,因为已经宣布新员工和一部分手里没有经济案件的检控官明天休息了。


    况蓝笙的心里哐当一下,看来鹿鸣野那个时候的预感是对的。


    “笙笙,你等会吃了东西休息一下,我去医院一趟。”没等一分钟,鹿鸣野就拿着电话回到了客厅。


    况蓝笙发现她的脸色不好看,眉梢里带着着急,“阿姨不会是没有接电话吧?”


    况蓝笙想着,鹿鸣野可不是那种冲动不冷静的人,如果只是没有接电话的话,不至于这么的着急。


    鹿鸣野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刚刚妈妈没有接电话,我想着那个时候神外不是呼叫了吗?我想着可能董阿姨没有那么忙,可我给她和哥都打了电话,都没有接。”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想到了娇娇发给自己的名单,或许这件事和小爱的研究有关系。


    鹿鸣野担心自己的妈妈,她也不好阻拦,只能说道,“那你快点去吧,不要耽误。”


    “马上饭就好了。”


    况蓝笙翻了个白眼,“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了,你快去看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快一点回来。”


    “那你自己一会记得去吃饭,大概还有五分钟。”鹿鸣野交代着。


    况蓝笙点了点头,乖巧地说道,“放心吧,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鹿鸣野叹息一声,又交代了几句,接着离开了。


    鹿鸣野离开之后,家里变得冷清了起来。


    况蓝笙摸了摸小汪的背脊,给自己的妹妹打去了电话。


    “姐姐?”那边接听的很快。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看了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况蓝娇此时还在实验室里,真的不清楚关于新闻的事情。


    可姐姐的语气冷冷的,况蓝娇有些担心,打开了手机查看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新闻。


    果然她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短信,连发了三条全部都是一样的信息,是关于那个未知病毒的。


    “怎么?”况蓝娇有些失语,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来的这么快?


    况蓝笙从她的语气里面捕捉到了什么,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太了解了,“你和那个小爱合作的,就是这个事情吧?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病?”


    “姐姐,你知道了以后先不要激动。”况蓝娇深吸一口气,她组织好语言之后说道,“这实际上就只是一种呼吸道的疾病,可这病会快速杀死白细胞,造成可怕的后果……”


    一些专业的术语说出口,况蓝笙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最后妹妹说了一句癌症。


    况蓝笙想到那个小爱就是因为研发了特效药所以才遭到了杀身之祸。


    “所以现在已经有药了对吧?”况蓝笙急切地说道。


    况蓝娇嗯了一声,并没有否认,“没有错,现在小爱已经成功了,不过我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况蓝笙顿了顿。


    况蓝娇说道,“姐姐,这个病的源头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内陆的一个城市,今天我们实验室的实验成功了,我们已经把特效药的药方给了过去……”


    “你什么意思?”况蓝笙没有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况蓝娇撇了撇嘴,自己的姐姐怎么那么的心急,“我的意思是,这个病在内陆已经传播了,为了这个病可以控制下来,内陆现在限制了离陆。这个病毒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一句话让况蓝笙陷入了沉默,她的思绪回笼,港城第一个发现的地方就是医院。


    她的心头一震,差一点拿不住手机,鹿鸣野现在不就是去了医院了吗?


    妹妹刚刚和她说了,那个病传染性极强,鹿鸣野有危险!


    *


    港城医院已经乱成了一团,无数的哭喊声混杂着咳嗽的声音。


    鹿鸣野是一个敏锐的人,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提前戴上了口罩,她尽量给自己做好了防护。


    她的心里焦急万分,也不知道妈妈现在什么情况?


    “鹿警官?”小兰认出了她,小兰担忧的说道,“你怎么现在来医院了?你来了就走不了了?”


    鹿鸣野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医院已经隔离了吗?”


    鹿鸣野想到家里那个家伙,立刻给她发了消息,“你不要来医院,医院已经开始隔离了。”


    “对啊。”小兰把她拉到没有人的角落,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悄声的说道,“李大夫没有事情的,你不要担心,你现在立刻离开,不然一会真的走不了了?”


    鹿鸣野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我不走,我得确认好她的安全。”


    “你确认不了的,现在整个医院的大夫都在和死神抢人。”小兰有些急躁的说道。


    叮铃铃——手机的专属铃声响起,鹿鸣野看到是况蓝笙的来电,和小兰说道,“小兰姐,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小兰见自己劝不住,只好先去忙了。


    “怎么了?笙笙?你不会已经出门了吧?”鹿鸣野担忧的说道。


    况蓝笙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把妹妹告诉自己的信息全部告诉了鹿鸣野,“鹿鸣野,小爱那里已经研究出了特效药了。”


    “小爱?”鹿鸣野有些茫然的说道,“她不是研究癌症的特效药的吗?传染病难不成是癌症?”


    “那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大夫。”况蓝笙被她问的一愣,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如果没有到的话,立刻回家,这不是开玩笑的。”


    鹿鸣野沉默了一会,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医护人员匆匆,病人的家属都是茫然无措的。


    鹿鸣野叹息一声,她知道况蓝笙说的是对的,她是一个警察,如果发生了更加严重的情况,自己也应该呆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


    可现在的情况有一些不同,鹿鸣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已经到医院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感染了。”


    所以,对不起啊笙笙,我不能回家,如果我被传染了,那你也就危险了。


    况蓝笙顿住,握着手机手指发白,刚刚自己为什么要让鹿鸣野离开?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你先自己去医院的隔离室,我问一下娇娇,这个病是怎么去检测是不是感染了,只要你没有问题,就早一点回来,好不好?”


    以往的女魔头软了语气,鹿鸣野听到她声音变了调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住,有些发紧。


    “我没事的,笙笙,我先去看一下妈妈,确认好了我就去司法机关的专用病房那边去。”


    “好,你随时和我说一下你的情况。”况蓝笙还是有些不放心。,


    鹿鸣野失笑,这个语气怎么有一点和自己之前出门的时候相似,“我又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那我不管。”况蓝笙没好气的说道,“你好好的给我回来,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再找一个。”


    “那不行。”鹿鸣野说道,


    况蓝笙哼了一声,“你别不要脸,如果你有什么事,我绝对去找别人。”


    “那我可不敢有什么问题,一定好好的回去。”鹿鸣野咬牙,心里有了一种想要违背妇女意志的坏想法。


    两人挂了电话,况蓝笙接着给妹妹打过去了电话。


    “姐姐,出了问题。”况蓝娇的语气严肃。


    况蓝笙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实在是奇怪,明明已经有特效药,直接发布就可以了,按照娇娇的办事效率,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一点的动作。


    况蓝娇语气严肃,“姐姐,我发给上面的文件被拦截了,说是有不符合规范的地方。”


    “疾控的人?”况蓝笙问道。


    况蓝娇的内心急的不行,可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她只好说道,“我也不清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姐姐你还记得你和我说的那个组织的事情吗?”


    况蓝笙顿住,“那个组织?你是说这个事情和那个组织有关系?”


    “对。”况蓝娇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定是有关系的,从小爱那里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实在是太想要小爱的命了。”


    况蓝笙有些茫然了,这个组织到底是要做什么呢?“把人类都弄死了之后,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不知道。”况蓝娇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她也不明白那个组织到底是在下怎么样的一盘棋?


    是想要统治世界?可又不像,倒是有些像一群疯子想要把这个世界全部都毁掉。


    “你把你手里的资料发给我,我发给鹿鸣野。”况蓝笙下定了决心。


    况蓝娇的心中有一些发颤,自己的姐姐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姐姐,如果没有疾控和药监的批准,那么你知道这份文件代表着什么?你知道,一旦鹿姐姐拿到这个文件她会怎么做?”


    “她会发给李阿姨。”况蓝笙坚定的说道,她喜欢的鹿鸣野就是那么正义的一个人。


    可同时,鹿鸣野也会被ICAC的人控制。


    “姐姐你也……”


    “我也会去ICAC接受调查。”况蓝笙坚定的说道。


    她的嘴角含着淡然的笑意,温柔的说道,“我可能会受苦,可我不会后悔。”


    “姐姐!”况蓝娇听到她这么讲,说什么也不愿意把手里的资料发给她。


    可能是某种巧合,电视再一次弹出了新闻,上面播放着这一次的病毒已经造成了第一例死亡了。


    “娇娇,已经有人死去了,你的手里本来就有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东西,你交给我好不好?”况蓝笙的眼眸中掬着一汪水,看似平静,却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波涛汹涌。


    她的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这么做,哪怕被调查,哪怕被ICAC的说自己和妹妹勾结。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逼我。”况蓝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想给自己的姐姐带来麻烦。


    况蓝笙叹息一声,“这不算是麻烦。”


    况蓝娇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发给李阿姨。”


    “不行。”况蓝笙淡淡的摇了摇头,“说不定,我们现在的这一通电话已经被监听了。”


    “可恶。”况蓝娇咬牙,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况蓝笙再一次催促道,“你快一点发给我,我怕再过一会,我的信息也发不出去了。”


    况蓝娇像是妥协了,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她的手里掌握了这么多的性命,不能再犹豫了。


    “我去送。”一个男声在况蓝娇的身边响起。


    董成华走进了她的办公室,他拿起桌上的纸质文件,“我去送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爱走出来问道。


    董成华含笑,“我又不是傻瓜,在医院听到紧急会诊的时候,我就大概知道了是这个病毒。”


    “你动作倒是很快,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做的?”况蓝娇问道。


    电话那头的况蓝笙屏住呼吸,难不成董成华真的知道一点什么?


    况蓝娇察觉到电话没有挂断,接着说道,“姐姐我先挂了,你也听到了,不用担心,会没有事的。”


    说完她的电话就挂断了,况蓝笙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自己的妹妹,真是一点消息也不愿意给自己听一下。


    况蓝笙想,或许那个董成华真的看到了什么呢。


    另一边,况蓝娇挂断了电话,看着董成华在一起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董成华耸了耸肩,“实话实说,我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人是谁,我去的时候,配药室的那些药已经被换掉了。”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他自然是十分的可惜的,差一点就可以抓住那个病毒的源头。


    况蓝娇狐疑的看着他,在董成华回国之前,她自然也是对这个人进行了调查。


    这人的人际关系十分的简单,而且和鹿鸣野是好朋友。


    有时候况蓝娇会想,自己还是要多信任一下别人,可血淋淋的经历告诉她,只有自己是最值得相信的。


    小爱是自己的朋友,而且况蓝娇给她做过测试,小爱不是那种容易藏事情的人。


    而这个董成华……况蓝娇并没有那么的了解,组织这么多年在全世界各个领域里面渗透了不少的人进去,或许这个人只是表面上看到着是个好人?


    董成华撇了撇嘴,尽管况蓝娇没有说话,他也知道对方是在怀疑自己,“不是我。”


    这话说出口,小爱狐疑的看着他,“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董成华翻了个白眼,把资料往自己的身上拢了拢,“你们不相信我算了,我唯一的亲人现在就在港城医院,我总不可能害她吧。”


    他的语气有几分急切。


    况蓝娇沉眸,想着再给他一个机会。“你先去吧。”


    等到董成华离开,小爱不放心的起身,“如果他真的有问题的话,那资料给他就危险了。”


    “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况蓝娇沉着脸说道。


    小爱揉了揉发酸的额角,“怎么会这样,看来你们港城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的平静。对了,之前救回来的那个外国女人醒了。”


    听到这,况蓝娇嘴角抽搐,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说道,:“你不也是一个外国人吗?”


    小爱连忙在自己的身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号,“你不要胡乱给我扣帽子,我是港城人,我是华国人。”


    “行行行,你是我尊贵的同胞。”况蓝娇失笑。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Maryy知道些什么,关于你说的那个组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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