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又是一个新的世界。 阮柔睁开眼,这一次的委托者名为阮……
又是一个新的世界。
阮柔睁开眼,这一次的委托者名为阮瑶,如今二十二岁,是一名军嫂。
原主阮瑶的丈夫名为田军,二十八岁,如今是一名副团长,两人在两年前结婚,婚后原主就开始随军,田军平时需要训练,原主就自己在附近找到了一份工作,两人的生活很是平静顺遂,是身边人都看好的恩爱夫妻。
可惜,一切很快就要化为泡影。
因为,阮瑶虽然跟田军是经过部队领导审核、有结婚证的正式夫妻,然而,田军在老家还有一个“糟糠妻”。
当然,糟糠妻是田军的说法,实际上,对方是田军在老家看好的儿媳,两家算是邻居,说起来还是青梅竹马。
两人在田军的老家早就办过酒,是本地人和田家亲戚都认可的田家儿媳,只是当初两人年纪不够,没领结婚证,后来田军回去的次数少,过了年纪也一直没补结婚证。
甚至于,两人还有一个七岁的孩子。
当初替原主跟田军牵线介绍的部队领导并不知道田军已经结婚的真相,只是以为当时二十六岁的田军因为忙于训练而无心关心自己终身大事,遂主动介绍两人认识乃至结婚。
等田军的老家妻子隋敏带着两人的孩子奔波来军队,哭嚎着让领导给自己一个说法时,领导懵完过后就是震怒,
然而,面对一个处于弱势的孤儿寡母,部队领导也得顾虑事件的影响,忍着怒气好声好气将人请了进来,又找来田军夫妻、隋敏和孩子,以及部队的其他几位领导和政委,几方人员坐在一起面面相觑,心内隐隐发苦。
阮柔穿来的场景,正是多方聚集在一起,商讨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的现场。
低着头的瞬间,她趁机接收原主的记忆后,不由得抬头看向其他人。
原主的丈夫田军低着头,沉默不语,从外表来看,田军其人年轻英俊,年少有为,他才二十八,已经是团长,更是有着高中的学历,未来还有往上走的无限可能。
任是谁也看不出来,他是一个隐瞒老家娶妻事实的人渣败类。
田军的乡下妻子隋敏倒是没有低着头,相反,她高昂着头,一副不认输的模样,那倔强的神情配上不停啜泣的表现,叫人哪怕知道麻烦是她带来的,也不由得心生怜惜,至少,现场的几个领导夫人已经凑近开始安慰。
或许是感同身受吧,从记忆中,阮柔得知这几位夫人也是部队领导的糟糠妻,或许是带入了自己,完全忘记了原主当初跟田军的婚事能成,可没少她们一直的撮合牵线。
至于几位领导,面上肉眼可见的为难,因为,这件事着实难办。
如果只是寻常的抛弃糟糠妻另娶,他们当然可以直接处罚明明在老家有媳妇却还是另娶的田军、以及知道对方有媳妇却还是要嫁的阮瑶。
如今问题的关键在于,田军或许有所隐瞒,但阮瑶本人绝对不知内情,且婚事是他们牵线的,但凡处理不当,会严重影响部队领导的劝慰,严重的甚至会危及整个部队的声誉。
在场的部队领导一共五个人,其中,一人是田军的直接上级,正团长钱辉,另外四个都是部队里更高级的领导,原主之前跟他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交情,关系还算不错,但在这样的场合,再好的关系也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还要避讳一二。
“田军,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钱辉作为直接上级,接收到几位领导的示意,只得开口询问,其实他也不想做这个恶人,可没办法,心内对田军有了深深的埋怨,这都做的什么事啊。
“我听几位领导的。”往常还算开朗正常的田军,此刻却跟鹌鹑一样。
这话险些没把钱辉气出个好歹来,什么叫听领导的,说白了这都是田军的家事,只是顾虑影响不好,这才需要几位领导出面协调解决,再者,田军这话未免有将当初他在军队结婚的罪责推给部队领导的嫌疑。
一时间,钱辉竟不知道田军当初是真这么想的,还是如今东窗事发单纯的甩锅。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认了这口黑锅。
“田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婚是你自己结的,喜酒是你自己摆的,孩子是你生的,如今你说听领导的?”他直接反驳道。
田军没吭声,倒是隋敏不乐意了。
“领导,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我跟田军感情那么好,如果不是有人逼迫,他怎么会选择另娶呢。”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频频看向田军,意味深长。
第682章 隋敏说着咄咄逼人的话,神情却依旧表现得可怜兮兮,死死将孩子抱在……
隋敏说着咄咄逼人的话,神情却依旧表现得可怜兮兮,死死将孩子抱在身前,好似担心孩子被伤害,又好似拿孩子作筏子。
阮柔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质疑道,
“按照你说的,你和田军在老家结婚摆酒生孩子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但我和田军结婚拿结婚证时,田军应该回老家开过证明,不知道这份证明是谁出的?”
隋敏一下子卡壳了,眼神不住看向田军寻求帮助。
在场的就没几个笨人,顿时都明白了其中内情。
一般开这种证明的都是村里的村支书大队长,对方肯定知道田军已经在乡下结婚,却还是开了证明,这才导致了这场荒谬的婚事,很难说存了什么心思。
钱辉刚才被将了一军,这会儿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阮瑶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内情,给你一个交代的。”
其实这件事再怎么掰扯,田军本人绝对是有错的,因为没有外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有没有结婚。
但是吧,在隋敏这个原配乡下糟糠妻子、以及在部队结婚的城里妻子间,要想分辨出一个对错来,就略显困难。
要说隋敏错了吧,她一个常年在乡下带着的农村人,哪里懂外面的这些弯弯绕绕,还带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看着就可怜,叫人根本没有办法坏责她。
而阮瑶呢,虽然是后来的那个,可她跟田军结婚是部队牵线的,她没去过田军老家,无从知道田军在乡下结婚的事实,错误更是谈不上。
最后,所有人谴责的视线再次投向田军,心中想道这人平常看着那么老实、实则真不是个东西。
要问田军此时是什么心情,那只能叫一个糟心。
他其实很想谴责一下隋敏,质问她为什么突然来部队闹事,明明之前不是商量过的吗,可当着部队领导的面,他只能沉默,事情发展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站在任何一边都会更凸显自己的存在。
事态一下子僵持住了。
钱辉看看自己的几位领导和领导夫人,几个人面上都是一脸疲态,且面带难色,显然短时间很难做出什么决定。
而田军呢,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叫钱辉看了就生气。
至于一脸可怜相的隋敏和孩子,他倒是有些可怜,可更叫他可怜的则是阮瑶,毕竟,对方曾经在部队也是一个风云人物来着。
眼见当天出不了结果,钱辉眼神跟领导请示后,索性直接做出散场。
“这件事怎么处理还需要再商量商量,等之后上报部队,再做决定。”
话说完,几个领导和领导夫人先起身离开,隔着一段距离,不怎么能听清他们说话的声音。
而后,钱辉等着阮瑶,两个人一起离开,期间钱辉免不了安慰几句。
其实相较于田军,原主阮瑶跟部队里的人还更熟悉一点,因为原主就是在部队长大的。
她是部队的孤儿,父母都是无父无母的军人,牺牲后,就剩她这么个小不点没人照顾。
一开始,部队里领导是想给她找一对养父母的,可后来,几经周折,原主到底留在了部队,被当时的部队领导收养,就这么在部队领导和父母的朋友们照看下慢慢长大,后来学了医进入了军区医院。
虽是养女,可阮瑶在部队里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哪怕看在牺牲的一双父母面上,也没人舍得苛待原主。
部队里的老人们都知道原主的身份,可很多新来的并不知道,比如——田军。
是的,原主会跟田军在一起结婚完全就是一场巨大的乌龙。
田军以为原主是部队大领导的女儿,玩千金大小姐微服私访的游戏,可实则原主真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孩。
然而,此时,两人的结婚关系早已铁板钉钉,纠结于过去毫无意义,怎么解决当下面临的困境,才是真正的难题。
阮柔听了钱辉的几句安慰,心中的主意愈发坚定。
跟钱辉告别后,她往自己的家中走去。
只是,在家门口,恰巧碰上了田军和隋敏母子。
两方对上,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硝烟味,没了外人,隋敏再没了刚才的可怜样,看向阮瑶的视线满是不屑。
“这里是我丈夫的家,我和孩子能住,你又有什么资格住这里?”
呃,阮柔回忆了一下,而后,看向田军的眼神一言难尽,“你没告诉她,这里是我的房子,跟你都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是他们。”
看着田军逐渐难看起来的脸色,阮柔很难不怀疑对方自己也忘记了这点、
“啧啧”两声,她感慨,“果然,别人的东西用得久了,就当成是自己的了吧。”
“阮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解释。”田军下意识挽回。
隋敏不乐意了,“军子哥,既然这儿不能住,那咱们就去招待所吧,正好,你好久没跟孩子相处了,都有些生疏了,趁着机会赶紧亲热亲热。”
提到孩子,田军顿时动摇,“阮瑶,你等我安置好他们再回来跟你解释。”说着被隋敏半拉半扯地走开。
而另一边,顺利回家的阮柔看着属于自己的屋内,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眼中露出明显的厌恶,这些垃圾,还是趁早扔掉为好。
原本原主是有一份工作的,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临时休假在家,想必田军也是如此。
接下来的两天都悄无声息,阮柔索性收拾起了房间里的东西,但凡不属于自己的,都被扔到了客厅,只等跟田军掰扯完了让人带着东西滚蛋。
两天后,事情到底定下来了。
部队领导到底没有在这件事上发表太多的意见,询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后,阮柔和田军飞速办理了离婚,当然,离婚的理由在阮柔要求下写得很清楚,是因为田军隐瞒在乡下已经结过婚的事实。
要离婚,东西切割很简单,房子也不是田军的,至于存款,去掉共同划掉,阮柔留下了自己的工资部分,而田军的则完全塞回给了对方。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分,当然是因为原主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工资基本都存了下来,而田军上要照顾父母,下要照顾妻儿,存款总共也才七十二。
对此,隋敏很是不乐意,在阮柔提出可以去调取田军的汇款记录后彻底偃旗息鼓。
当隋敏在招待所对于这微薄的七十二元存款喋喋不休抱怨的时候,她还不知道,结婚关系解决完后,田军即将迎接的此时部队的处罚。
第683章 田军的事乍然一看只是他个人的事,实则影响不小,至少对部队形象有……
田军的事乍然一看只是他个人的事,实则影响不小,至少对部队形象有极大的诋毁。
再者,这场荒谬的三人婚姻关系,错误的根源在田军身上,欺骗部队领导,欺骗未婚女军医,涉嫌串通或者逼迫威胁村主任大队长出具假的证明,一切的一切,总得有个结果。
很快,在这场闹剧结束后,田军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下场。
“钱辉,你什么意思?”田军看着手中的退伍通知书,再也维持不了沉默的淡然。
“田军,你自己做的事情心里应该有数,咱们是部队,是有纪律的地方,不是你可以胡作非为的。”
然而,不管钱辉说什么,田军都不愿意接受,“钱辉,你别说这些,这些不过是我的家事,跟我在部队为了任务出生入死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就这么让我退伍。”
钱辉此时看着田军只觉得想笑,他以为田军是个聪明人,结果,也不过一个蠢蛋。
他以为阮瑶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吗,阮瑶的养父母是不在军区了,可过去的人脉、交情乃至于照顾小辈的好名声,都是阮瑶做好的保护伞。
而田军做了什么,抛弃糟糠妻就算了,甚至还辜负了阮瑶,就这样还想继续留在部队,做梦呢。
“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咱们身上这身军装吗?”钱辉问。
田军不以为意,“这么做的又不止我一个,他们都还能留在部队,凭什么就让我走人,我不干,是不是你从中做了什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田军说的话也没错,但凡牵扯到权利金钱的地方,总有些例外,人品道德将一文不值,差别是,田军并不是那个例外。
钱辉一言难尽看着田军,第一次意识到对方简直愚蠢到可笑。
“你觉得我有那个能耐吗?”他叹了口气,“决定是部队下的,我劝你一句,还是好聚好散吧,闹得太难看,你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
尽管是被迫退伍,但田军到底已经是军官级别,事情又没有闹到外面去,所以还是给了田军一份工作,等同于正常转业。
但田军不愿意啊,他大概知道能给的工作,好一点的去地方公安局或者武装部,差一点的可能就是去一个国营工厂,但不管去哪里,都不如在部队晋升的机会大。
他是部队里难得的高学历,体力精力都还在高峰期,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就这么放弃,田军不甘心。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改话风,“我要见阮瑶。”
于是,阮柔就见到了脱下军装的田军。
田军眼神复杂看向自己的前妻,半晌没吭声。
“你要说什么快点说,我还有事忙着呢。”阮柔不耐烦道,离婚后,她的工作恢复,可不比田军这个清闲人。
“你,你帮我跟部队领导说说吧,我不想退伍。”田军哪怕再难堪,还是说了出来。
阮柔几乎要立时笑出来,“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被你骗着结了婚,又离婚,还要给你说好话?”
田军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阮瑶,你知道的,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优秀的军人,在部队发光发热,我真的不能离开部队。”
“你是不能不当军官,不想失去军队里的青云梯。”阮柔戳破他的谎言,“我不可能为你做什么的,不提你我之间的纠葛,就说你是个人品低劣的混蛋,就不配穿一身军装。”
田军到底无功而返。
他回到临时居住的招待所收拾自己的行李,满心踌躇。
而隋敏则带着孩子满心高兴,“退伍了也好,爸妈年纪大了,小宝也要开始上学了,以后咱们一家人都能在一起。”
隋敏自顾自说的高兴,田军却黑了脸,“头发长见识短,都怪你来奶事害得我要转业。”
“怎么能怪我,要不是我来闹,你舍得跟那个狐狸精离婚。”隋敏就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乡下妇人,当初田军说要巴结部队领导的女儿,她不能拒绝,但在得知对方身份造假后,又开始不甘愤怒,这才有了奔波千里来部队闹事的一幕。
“什么狐狸精,当初的事,我们都说好的。”田军看向隋敏,“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团长怎么来的。”
隋敏结巴片刻,而后装作不在意道,“反正现在都要退伍转业了,什么团长不团长的都不重要了。”
田军沉默半晌,到底接受。
离开了部队,跟阮瑶离婚,他还剩下来的唯有这份转业工作和隋敏及孩子了。
第684章 收到田军离开消息时,阮柔正在军区医院忙碌,闻言只是笑笑,并不放……
收到田军离开消息时,阮柔正在军区医院忙碌,闻言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有同事见她这样,不知她是真的不在意了,还是故作坚强,遂将听说来的八卦讲给她听。
“你知道田军转业后的工作是什么吗?”
“什么”阮柔还是有点好奇的。
“是去他们当地的一个国营工厂,当保卫科主任呢。”
阮柔遂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很明显,田军的所作所为给部队领导带来的印象很不好,连带转业后的工作岗位都有所降低。
正常来讲,正值年轻的团级军官直接退伍转业的很少,因为还有往上走的机会,即便转业了,因为原本的职级在这,转业后大多能安排到体制内,譬如公安局、武装部、市委等单位,再次一级的,才会是国营厂的干部岗,更次的就是一般的工人岗位或者不安排工作饿。
跟她八卦的女生对着她挤眉弄眼,虽没明说,可看好戏的意味明显。
阮柔似感慨般说了一句,“这样也不错了,一个保卫科主任,养活一家老小不是问题。”当然,至于更多的,就不可能了。
而返程中的田军,正在自顾生着闷气。
之前为着退伍转业的事,已经在部队里闹腾过一番,还没讨到什么好结果,田军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闹第二场,只得接受。
所以在颠簸的绿皮火车上,田军很是不满。
这份不满当下没有其他的发泄对象,就只有眼前的隋敏和孩子。
“这就是你要的,一份保卫科主任的位子就给你打发了。”他冷笑,看着把孩子护在怀中的隋敏。
隋敏有些不大懂,“这不是很好嘛,保卫科主任呢,好歹是个官,等你上位后,再分一套房子,以后咱们也能是城里人了。”
“城里人,哼哼。”田军头一次把视线放在自己的乡下妻子身上,无比后悔道,“怎么我就跟你结了婚。”
只这一句话,就把隋敏所有的自尊都碾在脚底下。
她为什么会跟田军结婚,自然是因为田军一个当兵的军人,在乡下是抢手的青年俊杰、结婚对象,而她隋敏同样不差,是同村大队长的女儿,两家勉强算门当户对,所以才会结婚。
与其问这个,隋敏觉得,他不妨问问为什么他能跟阮瑶结婚。
这么想,她也这么问了,同样讥嘲的语气,“那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跟阮瑶结婚?”
田军被问的一噎,倏然看向隋敏,眼神不带有丝毫感情。
隋敏却也不惧,“你与其有时间想这些,不如想想回去怎么跟村支书交代。”
部队里说要查,那就不仅仅是戏言,且由于他们得奔波坐几天几夜的绿皮车,而部队的调查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
至于为什么他们不打电话或者发电报回去,自然是因为如今的电话都需要转接第三方,期间说了什么、有什么敏感内容,随时都可能会被举报,所以,哪怕再焦急,也得等回去再说。
田军脸色又是一黑。
就这几天的功夫,他的心情一直往下往下再往下,简直就没有个好的时候。
这年头,村支书的权力可不小,上至上面的各项政策、资源,下至上工的公分、村民结婚外出转户籍等各项证明,但凡从中卡一道,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不小的麻烦。
所以,一般村民对村支书都是小心中带着讨好,哪怕不送礼,也不会轻易得罪。
而现在,田军绝对能把村支书得罪个彻底。
开假证明,还被部队领导发现,若是查处,轻则小惩大诫,重则丢官进大牢狱,且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村支书若是被惩处,想也知道会对一切根源的田家如何怨恨,而隋敏这个主动暴露其中关窍的人,同样逃不了。
所以,隋敏庆幸,幸好有一份工作在,等田军到了岗位上,他们也就不用跟在村里谋生,自然也不用担心被村支书及其家人亲戚使绊子。
田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问,“你爹那儿就不能使使劲?”
“使不了,压根不是送礼的事,而且,村支书倒下了,有可能我爹也能上的。”隋敏说着话,带着点微弱的期望。
田军同样如此,“如果这样是最好的,你爹上了,咱们的日子都好过,村支书他们也不敢多做什么。”
两人正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口中说着不在意的阮瑶也没闲着。
原主的人脉和人员可不是虚的,她在记忆里仔细搜寻了一下,就找到一位跟田军同县、且曾经在原主养父手下当过兵的叔叔,简单一通电话,含蓄地诉了委屈,她想要说的,尽在不言中。
第685章 绿皮火车颠簸了几日,等田军跟隋敏夫妻回到老家的时候,一切早已尘……
绿皮火车颠簸了几日,等田军跟隋敏夫妻回到老家的时候,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村支书被查,虽然没有查出更大的问题,但也因此被罢免职务,成为一个普通村民,可惜的是,继任村支书跟老支书是同姓,叔侄关系很是亲厚。
在两夫妻没回来之前,田家跟隋家就因此吃了不少排揎。
地里干的活是最累最苦的,记的公分尽可能的低,且在村支书明确表达不喜厌恶的态度后,村里人对两家基本都退避三舍。
等田军一回来,不仅丝毫没有亲人再次相见的喜悦,就迎来了田、隋两家人的哭诉。
“军子,你可是光荣的军人,可得为咱家做主啊,村支书他欺负人呢”田母吊着一双三角眼就开始号丧,想让儿子以势压人。
田父抽着老旱烟,满脸愁容,“军子,你好好跟老支书解释解释,这事跟咱们也没关系啊,要不是你媳妇儿去闹腾,哪里至于这样。”
闻言,隋家立马不乐意了。
“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儿子见一个喜欢一个,又想要攀附部队大领导的女儿,我们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隋母一见女儿和外孙回来,立即觉得有了底气。
隋父也说了句公道话,“军子,这件事怎么都是你田家对不住我们隋家的道理,你自己说是不是?”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两边父母加上兄弟姐妹们的喋喋抱怨,直将田军吵得脑壳子都疼。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但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盯着他,眼神明晃晃地写着要他给个交代。
田军顿时觉得头更疼了,他能给什么交代,如果自己还在部队,或许还能靠着身份压制一下村支书,可自己已经退伍,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身份就是国营工厂的转业工作。
“刚回来,让我先把东西收拾好,明天我去找老支书聊聊,可以了吧?”田军妥协,这件事到底要解决,否则,两家人在村子里的日子简直没法过。
隋家人听后,在隋敏的劝慰下,半信半疑地离开。
等田家只剩自家人,田母顿时看儿媳不顺眼了。
“军子,你真的退伍了?部队里给你安排了什么工作?”田父最关心儿子的工作问题,本来家里有个军人是最光荣的,奈何被儿子儿媳闹腾得被退伍了。
隋敏喜滋滋抢答,“是国营厂的保卫科主任呢。”
“进厂子啊?”田母有些失望,在她的眼里,厂子里的肯定不如当官的,要是儿子能进公安局或者武装部,田家可就是在上面有人的人家了。
“嗯,国营厂也不错了,保卫科主任,工资也不低了。”田军内心失落,但在家人面前却勉强支撑着不表露出来。
田军的两个大哥一个小弟跟着追捧,“还是三弟/三哥有出息,以后可就是城里人了。”
这话倒是跟隋敏说的一模一样。
田父又问,“什么时候去报道,咱们现在把村支书得罪了,大队长肯定也生气呢,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没事,我的档案在部队,到时候直接转去国营厂,就是隋敏他们的户口关系可能转不出去。”
田父闻言放心了,田母不以为意,“她又没有工作,去干嘛,不如留在村子里挣口粮。”
隋敏不乐意了,“之前军子哥在部队,我们夫妻分离就算了,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我肯定要带着孩子跟他一起的,不然以后孩子都不亲了。”
如果儿媳只说自己,田母肯定不会在意,可看向一直紧贴儿媳、离儿子远远的孙子,田母迟疑了。
一方面,儿媳没有工作、跟儿子一起去了厂里,就等于要白吃白喝儿子的,以后儿子能往家里交的钱就少了,且还少了儿媳挣的公分,里外一扒拉,就是不小的差距。
再者,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出去过活,以后这家里的账怎么算都成了问题,分家她是不愿意的,可不分,又担心几个儿子心里各有想法,怎么都不如把儿媳留家里。
田母犹豫着看向田父,田父便道,“这些以后再说吧,等军子先去国营厂报道,顺便看看什么情况,要是没宿舍,指不定还得租房子住。”
田军明白是这个道,附和点点头,“就是隋家和村支书那边的情况,爸妈你们再跟我细说说。”
田母随即一脸苦相把最近自己受的苦、遭的难,尤其新老支书刻意的针对夸大了三分,那叫一个可怜。
田军听了却是为难,村支书做的事不算隐蔽,说针对也没错,可问题在于,村支书并没有做的特别过分,只是把村里最难最苦的活计分给田家和隋家,在评工分上格外严格几分。
这种事就是闹得再大也很难站住脚,而田军并不想跟村支书一家撕破脸,尤其在老支书倒台跟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且原因还不可对外人道的情况下。
“军子,你是怎么想的?”
“妈,我明天去给老支书问好,要带两包烟、一斤糖、两瓶好酒和两包糕点,烟和糕点我这里有,糖和酒还得妈你准备一下。”田军眼下还是想着能解释清楚双方和好。
田母一听要送这么多东西,不大乐意,嘟嘟囔囔个没停,却还是在田父的眼神示意下,勉强同意。
“行吧,东西家里都有,我待会就给你扒拉出来,你可得跟人好好说,不要再记仇了。”
田父咬咬牙,道,“军子,你再给塞十张大团结,就当是咱们家的赔偿了。”
至于这一百块钱谁出,自然是田军。
涉及到自家银钱,隋敏面露不满,当即抗议,“爸妈,送礼可以,但这钱要怎么算?”
当下,一百块钱可不少,几乎等同于普通农户之家一年的收入。
且,隋敏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马上就要带着孩子、跟田军去当城里人,可不用继续留在村子里下地干农活,所以,村支书的为难跟自己本也没多大关系。
至于娘家那边,隋父好歹还有一个大队长的位置,比田家面临的局势稍微好点,这一百块与其送给村支书,不如自己偷偷塞给娘家堵住娘家兄弟的嘴巴,不然以后回娘家都是个难题。
“当然是你们出。”田母压根不用思考,“这事就是你惹出来的,让军子替你出这钱都算便宜了你。”
话扯来扯去,来回就这几句,道理很简单,事情也很简单,奈何牵扯实际的利益关系,就没人愿意认。
第686章 饶是隋敏如何不乐意,一来事情本就是她去部队告状闹出来的,二来,……
饶是隋敏如何不乐意,一来事情本就是她去部队告状闹出来的,二来,有田父田母的血脉压制,田军自己乐意出这一百块钱,事情还是就这么定下了。
商量完毕,一家人彻底没了团聚的喜悦。
田军为此颇觉落差,以前他回来是光宗耀祖,待遇不是眼前能比的。
彼时,他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是村里所有人眼中的焦点和羡慕的对象,但凡他回来,村里几乎所有男女老少都会聚集到田家,问东问西,田军虽然觉得他们实在过于浅薄无知,却还是会一一解答。
如今呢,他回来都半天了,碍于村支书的威势,没有一家人敢主动上门,保不齐还有不少人偷偷看笑话,只要一想,田军就恨不得拖着行李连夜跑路。
落荒而逃是不可能的,他田军当初风风光光去当兵,如今回来同样要衣锦还乡,继续当让村民们羡慕的存在。
回来的第一天,满腹烦忧,第二天上午,趁着大多村人去上工的时间,田军跟田父提着准备好的大量礼物登了老村支书的门。
老村支书年纪不小,如今不怎么下地,主要是拉不下脸来,否则,村里同样年纪的老人基本都是要下地的。
田军父子俩来的时候,老村支书正在自家院子里伸展手脚,顺带看顾几个小孙子,见着来人,只冷哼了一身,转头过继续逗孙子,全当没看见。
田军到底年轻,见老村支书这样,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田父常年在村子里混,知道老村支书的性子,抹了一把脸,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扬起到身前,“老支书,我带着军子来给你赔罪了。”
“哼。”老村支书打量了下两人带来的东西,自认不会被这点东西收买。
倒是老村支书的老妻,挤出笑脸接待。
“哎哟,军子回来啦,看这高个子,老田啊,你们家可真是出了个金凤凰,以后啊,家里日子都能跟着好起来了。”
老村支书瞪了眼老妻,到底没把人赶出门去。
随后,两方互相闲聊问好,田父于是好一顿哭诉,讲自己儿子如何如何倒霉,自家儿媳如何眼窝子浅,这才折腾出一摊子事故来,不仅自家儿子退伍,还连累得老村支书卸任,所以才来赔罪云云。
老村支书见他们还有点数,脸色终于好了些,只是那一口郁气难消,阴阳怪气道,“军子这是转业了,以后去了国营厂,可有的是风光日子,不像老头子我,以后就只能跟着下地挣口粮了。”
村支书、大队长这些岗位严格来说不算当官,可有一层职务在,以往他们不用下地,一天还能有八到十个工分,每个月还能领到几块钱的工资,比村里下地的百姓要好上很多。
丢了村支书的位子,远不止丢面子上,更多是实际利益上的损失,所以老村支书才会示意新支书的侄子为难田家和隋家,不仅为了解气,更为了叫他们知难而退,补偿自己的损失。
如今,田家人如愿上门赔礼,老村支书的面子勉强算保住,如今就看田家带来的礼到底有多重,足不足以弥补部分他的损失。
老村支书的老妻借着帮人泡茶的理由,把田家人带来的礼物一起带到后面,给哭闹小孙子拆吃食的机会,把所有礼物全都拆开看一遍,待看到卷成一团的大团结,细细一数,竟然有一百之多,顿时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看来这田家人还是懂事的,一百块呢,还是白来的,虽然比不上丢了村支书的位置,可也不少了。
心满意足地泡了两杯茶回来,老村支书的老妻戳戳村支书的后背,用眼神示意。
老村支书很容易理解了田家除了礼物,还赔了一百块。
“一百块哪里够赔自己的损失。”老村支书心想,遂没理会老妻的示意和田家人的讨好,而是缓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早有打算,村支书的位置干一辈子也就那样,走不出农村都没啥出息,而且,他年纪不小,就算没田家这出事,退下来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损失是有,却也没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嗒
之所以对田家处处为难,主要是因为他有一个谋算,他想给家里的小儿子要一份工作。
他和老妻一共生了三儿一女,女儿早就嫁出去了,不用操心。三个儿子里,前面两个都随了老妻的性子,老实能吃苦,就是不怎么长脑子,他拿鞭子在后面抽也就勉强读完了小学,就开始下地干农活,唯独一个小儿子读完了高中,可惜的是农村户口在城里找不到工作,依旧只能回来下地,好在他运作混了个记分员的位子,勉强养活自己。
他也没心大到惦记田军转业的工作,而是想要田家给自己一个承诺,要是有机会,田家得在城里给小儿子买一份工作,当然,买工作的钱他可以自己出,家里也不缺买一份工作的钱,主要是没有人脉根本等不到买工作的机会。
“老田,我也不跟你说虚的,这些礼物什么都是其次,以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差这点,东西你就拿回去吧。”
田父一听慌了,还以为老村支书拒绝自己的道歉,连忙问,“这是什么意思,老支书,我们是真心来道歉的。”
老村支书见他这着急的模样,心内满意,看来自己虽然退下来了,可好歹还有点威严。
他又看了眼不怎么说话的田军,缓了缓,这才道,“实不相瞒,我这也是有求你们的地方,军子,叔也是没其它法子,这才只能求到你这个有大出息的小辈身上。”
田军这才抬头,看着老村支书,基本的场面话他还是会说的,“老村支书,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有什么要求,您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田父内心嘀咕,这不尽力也不成啊,老村支书绝对能闹腾得自家日子过不去。
老村支书这才说出自己的要求来,“我家老小当初好不容易读到高中,可惜就因为农村户口,没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我如今年纪大了,也就操心操心这个小儿子,想着给他在城里买一份工作。”
田父的呼吸顿时都粗重了,老村支书不会看上儿子的国营厂工作了吧,那可不行。
田军也以为如此,整个人肉眼可见焦躁起来。
老村支书将两人反应看在眼里,对田家的未来也有了个大概的估摸,本来还以为老田家未来潜力无限,结果嘛,也就这样。
“可惜的是,买工作的钱都准备好了,可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老田啊,等军子去了城里,还要请请他帮忙注意注意。”
田军松了一口气,但又连忙道,“老支书,工作的事实在不好说,你也知道一份工作在城里有多紧俏,不是我说有就有的。”
“没事,我家老小今年十九,我都想好了,等到他二十,要是还没买到工作,我也就认了命,以后就让他在村里安心种地,也不惦记那些有的没的。”
田军还真以为就跟老支书说的那样,一年还没有机会就放弃,可田父人老成精,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要想老支书揭过这一茬,就只能替老支书的小儿子买个工作,要是没买到,想也知道老支书不是个好惹的,最近这段时间田家的经历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而,压根没有他拒绝的机会,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着,他点点头,“老支书,你放心,这事我让军子记在心里,去了城里一定好好留意,有人卖工作的话第一时间过来通知。”
“那就多谢了。”老支书此时笑眯眯的,再看不出刚来时那副生气的模样。
在田家同意老支书条件的前提下,双方重归于好,脸上都带着笑,好似那些矛盾没存在过一般。
老村支书的老妻见状,推拒着要把田家带来的礼物塞回去,田父当然不愿意接受,只说留着给孩子吃,你来我往一番,田家父子两手空空出了门。
等离了老村支书家,无人路过的小路上,田父这才悄声问,“军子,你觉得老支书的要求能完成吗?”
“难说。”田军坦诚,“如今城里的工作肯定不好买。”
“哎,我想也是,要是简单,老支书自己就办成了,哪里还需要找你帮忙,要是完不成,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田父忧心忡忡。
他们来一遭看似把问题解决了,实则只是把问题延缓了一年时间,老村支书可是有够狡猾的。
“老支书说了一年时间,要是实在找不到,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吧。”田军犹豫着问。
田父诧异看了眼这个他一直以为很聪明的儿子,忽然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也是,要真是个聪明的,怎么会为了两个女人,脚踩两条船把自己搞到丢了大好前途、被迫退伍的程度,可不就是个蠢的。
“这件事你用心去办,不要拖,不然以后咱们家的日子还是得不好过。”田父提点着,不禁为自家的未来担忧。
老村支书知道为高中毕业的小儿子谋划,他又何尝不是,如今一家唯一有出息的就是田军,就是不知道田军去了国营厂能不能混得开,还能不能更进一步,能不能帮着提携一下其他几个小孙子。
两父子沉默着回到田家,一年的喘息时间,勉强算个好消息,至于老村支书委托找工作的事,田父让隐瞒没告诉其他几个儿子,否则又是一场官司。
第687章 “怎么样?”田母问。 “差不多解决了。”田父回答,田……
“怎么样?”田母问。
“差不多解决了。”田父回答,田军瞅了一眼田父,没吭声。
而后,田父又吩咐,“军子,既然部队给你安排了工作,你也不能耽误,早点去国营厂报到吧。”
“嗯,我下午就去。”田军应下,他也担心时间长了会出事故。
中午,在家吃过饭,田军果真带着材料直接去了县里。
部队分配的国营厂在县里,位置距离田军所在的老家很远,中途得坐驴车到镇上,再转一趟汽车,很是奔波。
田军在路上倒腾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争取在厂子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宿舍,哪怕只是一个小单间,总比每天来回奔波要好得多。
等到了国营厂,取出一大叠材料,递给门口看守的保安看过后,随即被领着前往人事科。
程序无误,材料交接完毕,田军顺利入职,轻轻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没有出任何意外。
田军入职的岗位是保卫科主任,也就是负责管着整个厂子的治安,手下还能管着几个人,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田军对此有些满意,若真让他从工人干起,他肯定不习惯。
走马上任,可田军属于外来的,对整个厂子和保卫科的人和事基本一问三不知,便想着尽快熟悉人事,早点能接手真正的工作才好。
前脚,田军到国营厂报告,后脚,阮柔就从原主养父母故交家知道了其中经过。
电话那头,故交叔叔的声音有些严肃,好似带着点同仇敌忾,“阿瑶,需要叔叔教训一下那个田军,给你出出气吗?”
阮柔沉默,这么直白的询问,她哪敢直接答应。
“不用了,叔叔,我都跟他离婚了,不想再有任何牵扯。”顿了顿,她又说,“不过,人品好的人总会得到命运的馈赠,反之,应该也亦然吧。”
“肯定的,人品不好的,能指望他做什么事,更何况还是保卫科主任这么重要的岗位。”故交叔叔笑了笑,将田军如今面临的困境简单讲了下。
自从上次接了电话,他就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国营厂的状况,惊喜的是,田军要面临的处境很尴尬、
情况并不复杂,但对人生地不熟的田军来说,也足以令他多吃些苦头。
给田军安排的转业工作,是部队转业办跟田军当地沟通后,协调出来的岗位,所以,田军不能算完全的空降,然而,上面人不知道的是,这家国营厂保卫科有一个小伙子,是国营厂厂长的小舅子。
因着这层裙带关系,国营厂长特意把人运作进了厂子,还特意安排在了不需要什么学历的保卫科,就想着等熬上几年资历,就可以顺利成章把人提拔上来,为此,特意压着各方不给塞人进来。
那小舅子已经进厂两年了,眼看就能熬出头,结果,却被田军这个外来户摘了桃子,可不就得气急败坏,至于生气之下会做出什么,就看国营厂厂长有几分脑子,又有几分手段了。
当然,还有田军的手段,胳膊拧不过大腿,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田军想要顺利在厂子里安生下去,少不得低头,日子不好过是肯定的。
阮柔听完,很是满意。
“多谢叔叔为我费心了,您放心,之前你说的那位病人,我一定请人安排最好的医院治疗。”满意之下,阮柔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交情都是原主养父母那一辈的,对于原主一个小丫头,电话那头的四十多年成年人能有多少感情,说白了,都是利益。
对方可以在一定程度内针对田军,让田军不痛快,就是给原主出气,而相对的,阮柔则要帮对方生病的亲人介绍一家好医院,双方可取所需,再好不过。
“好好好,多谢你了,阿瑶,你放心,田军这边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看着。”男人没说出口的一句话是,“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说谢谢就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阮柔语气温和回。
挂断电话,阮柔笑容满脸来到离开电话亭,重新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作为部队里的军医,如今虽然没有战事不需要上战场,可部队里训练、执行各种野外任务,受伤的人也不少,她且也忙着,没太多闲暇时间。
至于对田军的了解,一来是原主的心愿要求,二来嘛,就是纯属见不得田军好。
毕竟,上一世的田军老家妻子隋敏带着孩子来部队闹腾后,原主的结果可不大好。
第688章 上一辈子,原主在被迫面对残酷真相时,并没能坚决的选择与田军分割……
上一辈子,原主在被迫面对残酷真相时,并没能坚决的选择与田军分割开。
原因很简单,原主从小沦为一个孤儿,虽然从小就被养父母收养了,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加上周围的闲言碎语,从小内心就很是敏感。
或许缺爱的人总是渴望家庭的救赎,所以在跟田军相亲结婚后,就无比认真热切地经营自己的小家庭。
她对属于自己的家倾注了全部的爱和希望,所以,哪怕隋敏带着孩子来,戳破了原主一直渴望的事实,但是,原主依旧不舍得放弃,而是选择了接受田军的花言巧语。
本质不是田军的谎言有多真实,而是因为原主太过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而一个为了追求所谓的权势富贵抛弃糟糠的男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呢。
而现在,阮柔从源头断开了跟田军纠缠的可能,加上田军如今转业,如无意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简直再好不过了。
至于原主的心愿,第一条是跟田军彻底分开,不再纠结于虚假无用的感情漩涡,这点已经完成。
二则是原主希望能活出自己的人生,她希望跟她的父母、养父母以及无数照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一样,总该做出些什么。
而军医,就是阮柔为原主选择的最好的道路,曾经,因为种种原因原主没有能走下去的路,如今阮柔想替她走下去。
当然,她还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小心愿,那就是只要有她在,田军就好不了。
上次从那位世交的林叔叔处得到田军的消息后,阮柔就想好了对策,在她看来,田军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穿上绿色的军装,也不配得到这一份工作。
所以,田军退伍了,而最后,他也会失去工作,带着他的妻子隋敏,回到他本来待的地方。
想到此,阮柔又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在周末的休息日,又去拜访了几位长辈,顺利在医院安排一个长期床位,这才算把林叔的委托办好。
相对应的,林叔也该对自己的愿望更加尽心尽力才对——
县城,国营厂。
田军已经上任有几天了,靠着自己退伍军人身份,他在厂里的人缘还不错,但也有烦恼,那就是他感觉自己被针对了,且还是被自己如今的下属,保卫科的员工们,其中尤以一个叫孙华的小子最为放肆。
鉴于自己初来乍到,田军很想杀一杀对方的风头,但是,他偏偏从同事的口中得知,孙华是厂长的小舅子,裙带关系,他一个外来的,虽然看起来风光,退伍军人,说不定还有不少人脉,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几乎等同关于被部队赶出来的,根本没有足够的人脉资源,所以更不敢随意动弹。
相反,面对孙华的处处挑衅,他只得假装大方根本不在意的模样,彰显自己的好人品,尽力不叫人看出一丝异样。
可他不知道,有的时候,忍受压迫本身,就是在彰显自己的弱势。
一日下午,厂长办公室,孙华正懒洋洋靠在办公室的沙发座椅上。
纪厂长看着小舅子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很是无奈。
“大白天的,你不去外面巡视,也不去补觉,在我这里赖着做什么。”
“这厂里哪里还需要我啊,不是已经有一颗保卫科长了吗。”孙华不忿道。
听见小舅子这话,纪厂长很是无奈,“都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了,田军是上面调过来的,根本没过我的手,我也拿他买办法。”
“那他现在是你的手下,你给他调个岗不就行了。”孙华从沙发上猛地爬起来,双眼精神囧囧,哪里有刚才的懒散样子。
“哪里你说的这么简单。”纪厂长第一时间拒绝小舅子的建议,但内心不由得考虑起背后的可能性。
当然,他没想真的把田军赶走,主要他没那个本事,他想的是,能不能靠着交换,把这个保卫科长的位置争取过来,哪怕付出一些代价。
但在作出任何举动前,他得先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背景,毕竟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行了,没事就去查查这个田军到底是什么背景。”
“姐夫,你同意帮我了?”孙华兴奋道。
纪厂长不置可否,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但孙华是谁啊,他可是从小看着爸妈以及亲姐姐脸色长大的,脑子可能不够聪明,但看人脸色那绝对是顶级的,当即跳起来往外冲,等人影都消失不见了,声音还在传过来。
“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带回好消息的。”
第689章 很快,纪厂长就从小舅子的口中得知了田军的全部过往,这个……
很快,纪厂长就从小舅子的口中得知了田军的全部过往,这个一向懒散的小舅子,甚至十分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去打听了田军退伍的原因。
听着小舅子的转述,纪厂长眼神几番变化,最后到底决定冒险一回。
已知,铁军虽然明面上说是正常转业,但实际上却是因为自身品行、道德有亏得罪了部队领导,这才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赶了出来,最关键的是还是他出生于普通农户之家,并没有显著的背景,也没有在低谷时可以伸出援手的友人。
面对这样一个人,纪厂长要是不出手,都觉得对不起家里跟自己几次三番恳求的岳父和小舅子。
一抬头,正对上小舅子孙华灼灼的目光,纪厂长于是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姐夫,你再帮我一次呗。”
纪厂长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我再想办法,但你也不要声张,尤其不能在外面表现出来。”
孙华知道事关重大,保卫科科员和科长之间那可是巨大的鸿沟,说不定就是自己这辈子能攀登到最高的位置了,当即保证道,
“姐夫,你放心,我这段时间一定老老实实,半句话不多说。”
纪厂长于是挥挥手让他出去,转而自己思忖起了办法。
要想达成自己的目的,拿下保卫科科长的好位置,最大的难点在于叫田军自己点头。
他转而想起了田军家与村里的矛盾,觉得这是个可利用的点,遂又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去打探一番,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用一份城里工作,换两份田军老家镇上的工作,其实就价值而言,一份工作的价值并不相差很大,尤其在工作机会尤其难得的如今,但谁叫小舅子一家都在县里呢,而且,作为国营厂的厂长,他总是有些手段的。
于是,一个月后,新上任不久的保卫科科长田军再次申请调任,还是从县里调去镇上。
厂里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唯独田军清楚其中内幕——纪厂长为了给自己的小舅子谋位子,竟使计让老村支书再次出面,半逼半求自己换了工作。
如今,欠老村支书的债还了,可自己的县城里工作也没了,只有镇上一个普通工人岗位。
辛苦一遭,到头来,快三十岁,就混了个厂子里低级别的工人位置,田军也唯有一声苦笑。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折腾,说不得当年毕业就找工作,都要比如今的境况更好。
人在失意的时候,都很喜欢回忆过往,田军尤甚。
他会回忆起自己还在部队时候的意气风发,彼时他还是个前途远大的军人,不敢说有着崇高的理想,却又有着做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
也会回忆起自己曾经的那个妻子,那是个城里人,有工作、长得好看体面,更有背景,本来他们是该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可是阴差阳错、分道扬镳,也不知对方过的如何?有没有再嫁人?
更会回忆起乡下妻子去部队闹腾的过往。
越是回忆当初那一幕幕更是就如同浮现在眼前,犹如昨日般。
当时匆忙慌乱之下,田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劲,但或许是时间久了,终于从状况中抽身出来,有可能导致的后果太过严重,所以更能品尝出其中自己的过错来。
“唉,要是当初隋敏没有去闹腾就好了。”
“要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就好了。”
“如果我还在部队,一定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
如今田军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呢。
其实也不太差,这年头,只要有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日子就总能顺顺当当过下去、
田军便是如此,一开始,隋敏想带着孩子跟他一起去县城国营厂,他没同意,后来,工作被调到了镇上,离家近了,倒是不用特意搬家,因为他自己都改成了每日回乡下老家。
隋敏依旧需要带着孩子下地,挣自己和孩子的口粮,至于田军的工资,没了那份愧疚,又因着如今田家还未分家,所以,田军的工资是要交公的,每个月三十多块的工资,仅留个零头自己花销,隋敏是半点沾不上边。
隋敏当然也闹腾过,可是闹腾没有用,在乡下地界儿。婆婆对儿媳就是完全的压制。
所以时日久了,孙敏也渐渐的歇了心思,左右她从头到尾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至于愈发窘迫的田军,又有谁会太过在意呢。
如此又是几年,时光飞逝,形势一天一变。
明明几年前还是厂子工人的天下,如今竟又要闹什么改革,一批批工厂倒闭,工人失业,田军赫然就在其中。
没有固定的房产,失去了稳定的工作,田军索性收拾铺盖回了老家,好在乡下还有自家的几亩地,总归能养活自己。
偶尔,隋敏看着旁人出去做生意赚大钱眼热,总会说几句酸话,催着让他也出去做生气,可那么多年没出去,埋头在厂子里干活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做生意的头脑,更何况田军早就歇了那份心气儿,懒得动弹了。
隋敏拿田军无可奈何,自己又没那个胆子,嘟囔几句后,还是正常过日子,只是每隔一阵子总得再来上一回。
人生就是无数次的重复,重复着,重复着,一生也就到了头。
除去部队那几年,田军几乎所有的人生都是在老家这个村子,从生到死。
托这辈子是个军医的福,阮柔除去少数特别忙的场合,大多时候还是十分注意养生的。
故而,她也就活得格外的长寿。
可惜的是,当年得知田军被赶回了老家镇上,阮柔就没再关注过对方,自然更不知道对方被困在小小的村子里,默默地死去。
她一直忙于工作,几十年下来,竟也积攒了无数的经验,成为了一个众人交口夸赞的老医生,当初年轻时那点小事,早就消失在了人们茫茫的回忆中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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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任务结束,阮柔寿终正寝,回到系统空间。
“嘀嘀,恭喜宿主任务已完成。”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阮瑶的怨恨。”
“主线任务完成奖励10000积分。”
“嘀嘀嘀,恭喜宿主达成特殊成就,累计积分1000000。”
“请问宿主是否选择脱离系统?”
回到系统空间的阮柔,听见陌生的系统问话,难得一怔。
“一百万积分就可以脱离了?”
“是的,宿主。”
“我完成了多少个任务?”阮柔问,走过那么多世界,经历过不知凡几的人生,她已经有些记不大清楚当初绑定系统时候的情景了。
往日不愿意废话的系统,在即将面临分别之际,难得多了几分温情。
“宿主已完成三十三个任务,帮助委托者及其亲人朋友足一百多人。”
系统说话间,书本模样的本体飞快翻页,其间或文字、或画面扑面而来,阮柔似乎一瞬间看到了自己曾去过的三十三个世界,见到了那些或几面之缘、或相伴终身的人影。
“宿主做得很好,帮助地府消除了很多人的怨气。”系统真诚地夸赞。
这会儿,系统倒不似以往冷冰冰跟自己发布任务与结算的模样。
阮柔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突的,她问道,“系统46892,你所代表的,真的是地府吗?”
突兀被点名的系统46892一个机灵,险些像同上级汇报时一般点到,还是想起自己宿主跟前,这才稳住了心神,“宿主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系统你真的很不像地府出来的。”阮柔十分有条理地指出系统的漏洞。
“系统你的表现很割裂,一方面对任务很是看重,可过程中,却全然不提供多余的帮助和指引,很是矛盾。”
系统沉默没吭声,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反驳。
阮柔于是继续,“这反而更像是一种选拔,选拔符合条件的任务者,你刚才所说的脱离,不会也是选拔中的一环吧?”
被问到关键点上,系统终于无法沉默下去,而是反而,“所以,宿主你要选择脱离系统吗?”
“脱离如何,不脱离又如何?”阮柔问。
“选择不同,自然有不同的去处。”
阮柔于是明白,脱离就是真的脱离,离开这神奇的系统和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生旅途,走向终点亦或另一个起点。
“你可以让我再看一看我第一世的人生吗?”
她问的自然是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那一世,经历了这么多,她突然想看看,最开始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系统听话地幻化自己的身体呈一片巨大的屏幕,其上浮现她原本的人生轨迹。
从一介小官之女到太皇太后,从后宅的委屈求全、到后宫的小心翼翼,她挣扎过、努力过,陷入过低谷,也攀登过顶峰,或许从始到终,唯一不变的,只有她的坚持。
这一刻,她有很多话想要倾诉,也有很多感情想要喷薄而出,可最后,都只汇成了一句话。
“我想继续看看,你展现给我的,更加精彩纷呈的世界。”
“好的,宿主,但在此之前,你可以先了解更多,再做选择。”系统的语气比之刚才郑重了许多,想必这道考验在它看来很是重要。
“好。”阮柔回答。
但在此之前,她只希望能彻彻底底睡上一觉,不再考虑任务,不再考虑前路,只用与世隔绝、陷入黑暗的梦乡。
阮柔这一睡就是一个月,等被系统唤醒时,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懒洋洋的,舒坦得紧。
“宿主,到你说要醒来的时间了。”
阮柔伸展了一下身体,对系统道,“那就带我去看看吧。”
“嘀,更高级权限已开启。”系统播报间,一道白光闪过,原地再也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