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没办法，你忍忍吧。”……
隔日沈云舒是顶着两边肿胀的脸去训练的。
大家都因为他这诡异的新造型沉寂了几秒, 知道昨晚内情的青训生完全不敢说话，只是一味惊恐地看着祁霁。
老板都敢打，那要哪天不高兴掀了他们俱乐部不手拿把掐的。
就连一向无所畏惧的薛琪见到沈云舒的脸都有点惊讶。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家伙出手了？
被打了两拳的沈云舒像是一下子顿悟了, 通透了, 不作妖了，搞得大家还有些不适应。
阿莫扫了眼日历，离正式比赛还有最后三天，这种变化倒也不错, 至少不会上头去砍祁霁然后被反杀。
确认他是真的有改变，祁霁挑了个休息的时间淡淡道：“那天你原本想和我说什么。”
心境不同后，沈云舒说得有些犹豫。
“其实我选这期回来，除了俱乐部有沈家股份外还有个理由。”
“之前来俱乐部巡视，我一眼就看到天泽不甘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境遇不同的自己。”
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战胜的对手, 如同梦魇般萦绕在身边，绝望中又带着些无能为力。
产生这个想法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后是自嘲，原来他对于这件事已经在意到这种地步。
“我从小到大都很听父母的话，唯独这一次背着他们有了自己的想法。”
“说出来也很可笑, 我觉得如果能同时战胜你和天泽，就像是一下子跨过两座大山。”
一个是翻版的，懦弱的自己, 另一个是仿佛命中注定的宿敌, 他对这场比赛的寄托比众人想象中还要多。
祁霁短暂地沉默几秒。
原来系统的猜测真有几分正确, 这岂不是证明系统真的长脑子了。
“那天我想问你到底是和天泽说了什么才让他振作起来。”
然后再嘲讽两句，就算是振作起来又怎么样，结果不还是失望。
祁霁：“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沈云舒笑了下, 脸上浮现出刚录制节目时候的轻松戏弄感，“不需要答案，答案是自己创造的。”
等到比赛结束的那一天，一切当然会有定论。
“……”祁霁总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系统44及时为他解惑，【你看如果给他背后放个光环，会不会更适合现在的场景。】
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顿悟得有点过了，好像下一秒就会羽化登仙，脱离世俗而去。
祁霁试探性地继续说：“比赛……”
沈云舒立马接道：“输赢都无所谓，我已经从中学到很多。”
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效果让人毛骨悚然。
真的一下子打击太大都开始说胡话了！
矫枉过正莫过于此，祁霁难得有些心虚，“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本还觉得差点什么的沈云舒在说出刚才的话后更加感觉自己通透了。
“不，我懂你的意思，我现在真的和之前不一样，我会证明自己不是孬种的。”
祁霁哑口无言。
系统感叹道：【其实你才该来干我的活儿。】
随随便便就把人洗脑，被卖了都得心甘情愿帮人数钱，这不用来骗别人去做任务可惜了。
沈云舒的变化大到身边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薛琪忍了两天后终于忍不住说：“你能不能正常点，现在的你让我恶心。”
如果说之前她对这门婚事仅仅停留在不满意也不抗拒，那么现在她认为是时候重新考虑一下。
她的未婚夫可以和自己貌合神离，但绝对不能有精神分裂的前兆。
【终于有人说了，最近的沈云舒感觉哪里都没变，但又好像哪里都变了。】
【有种离疯还有一步之遥的美……】
【我就知道，在这综艺里哪有不疯的。】
【阿莫最近也肉眼可见的变菜，隔壁电竞圈都在说是被嘉宾带坏了，有几位已经快进到祖坟保卫战了。】
【按照这个架势走下去，如果祁霁真的带队赢了，下一秒不会户口本都出来吧。】
【泽姐那边的战斗力也不差，要是真能赢，泽姐包护着你们的，放心吧。】
【们电竞圈……其实也挺可怕的。】
沈云舒：“没办法，你忍忍吧。”
薛琪：“？”
同天泽研究战术之余，祁霁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次不管干什么都会有种违和感。
先前的逆天改命值多多少少都和爱情有关，只有沈云舒和薛琪，一来就是表面关系，而且表的透透彻彻，完全不担心让别人知道。
这种全是利益没有感情的关系，还有什么可值得拆散的。
“仔细想来也挺可怕的。”祁霁拿着手上的战术纸揉了揉。
原本这么多对情侣，让他和系统这么一掺和，竟然一对都剩不下。
“什么可怕？”天泽迷茫地抬头，“我的战术吗？”
可是他明明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按照主教练的话来说就是，在作为选手时没什么天赋，但作为教练时还有几分灵气。
“不，和你没关系。”祁霁摸了摸天泽的脑袋，手感像是某种大型犬类。
【沈云舒如果真的被洗脑了，怎么逆天改命值还会差20％】
明明之前的逆天改命值反馈都很准确，几乎事情解决当天也就一下子满了，对此系统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心病根本就没好，现在只是在装样子。”
说实话祁霁也觉得沈云舒这种人有点棘手，非要说的话就像是个敏感自我的小孩，还很会用表演的方法伪装自己。
如果不是明晃晃的数据摆在眼前，他大概也不会相信沈云舒其实根本就没有改变什么。
【难道还非得让他赢一次才能甘心？】系统一下子炸了。
这种实力不达标，几乎靠强取豪夺来的胜利，一向是它们系统最为不齿的！
“可能是，之后再看吧……”祁霁没有把话说死，“如果真是这样，输的是我，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一说起这点，系统又用整顿军队为理由遁走，丝毫不给祁霁留下任何继续套话的机会。
几天训练的时间并不长，在直播间的观众来看，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开播到现在从穷酸逐渐变得财大气粗的节目组为最后的比赛包下了市内最大的体育馆。
先前能用到这种场地的只有一些十分出名的歌手，在此之前或许没人能想到一部综艺衍生出来的比赛竟然敢租借这种地方。
张导本人其实在开票前夕也有些紧张，不过转念一想不只是综艺粉，电竞粉也可能抢票，他就心安理得了一些……个屁啊！
真正唯成绩论的电竞粉怎么会来看这种比赛，一定还是他们娱乐圈的自嗨，这票要是卖不出去要亏多少钱！
网上对于这次的买票也是衰声一片，尤其是之前租借过同个场地的明星粉，之前一致觉得万人演唱会长脸，可是一想到现在竟然连一个综艺都能蹭上，就觉得掉价。
就在这种情况下，当天八点放票，万数票一扫而空，震惊大半个娱乐圈。
【不是哥们，综艺衍生小比赛万人场秒空，这合理吗？】
【听信了网上谣言想着过几分钟再买，结果现在一票难求，我缺的哪个无良营销号赔给我？】
【你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遭了吧，还是那句话，张狗这死东西怎么事业运这么好！】
【怎么有些人就是死都不肯承认360是近几年最爆的综艺，难道就因为嘉宾几乎纯素人？】
【都睁开眼睛看看吧，现在祁霁的人气堪比一个小顶流了，360这么强的造星能力，现在不知道多少艺人排着队都抢不到飞行嘉宾的名额。】
除去网上的震荡，嘉宾们其实对这个结果也很震惊。
从来就没有人和他们说过这次比赛竟然会有万余观众！
打比赛时除了决赛都是千人小场，还有可能坐不满的俱乐部这才知道自己其实蹭了个大的。
“终于要比赛了吗？快点结束这一切吧。”几天的训练下来，陆月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由于硬件上的不足，使得很多纨绔子弟喜欢做的事情其实他都没办法做，于是除了找人炒绯闻外，陆月白唯一喜欢做的就是打游戏。
再年轻七八岁的时候，他也天真地同父母说过自己想去打职业，打不出名头的话再继承家业，但由于经济大权不在自己手上，他的梦想最终还是幻灭了。
一直到很久之后，陆月白都在想着如果当初自己执意去参加了职业训练，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经过这几天训练他才明白什么叫作不要美化自己从未走过的道路。
每天抱着手机训练十几个小时，腰疼肩颈疼，这是人能干的活吗？
每一个草丛都要探好，技能时间和点位都得牢记，什么装备有什么效果也要一一分析，更过分的是竟然还要考试！
当职业选手还要考试！！！
每次内部训练都要被自己的队长砍瓜切菜，打友谊赛又要被祁霁当人机刷，或许一开始还能感觉到自尊正在慢慢流逝，等到了后几天，完全就无所谓了！
就是菜！就是没这个天赋打职业，那又怎么了！
同陆月白抱着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这么多天的训练下来，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赶快比赛吧，这破训练一天都不想继续了！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不管是节目组……
不管是节目组还是俱乐部都很懂得怎么炒热度, 晚八黄金档配上装饰亮眼的场馆，只是看现场的分享图都能感受到今晚会有多么热闹，更是让没抢到票的网友决定好好蹲守直播。
如果说之前还对自己的热度没有概念, 那么今晚看到座无虚席的场馆, 360嘉宾们这才有自己好像火了的概念。
“这以后出门都得全副武装了吧。”陆月白暗自咂舌。
“何止，说不定还能遇到黑粉然后追着你扔板砖。”薛琪不客气地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明明之前就算是个网络名人了，现在装些什么。
不愿意和她一般见识, 陆月白看向其他人，“你们就没有一点表示？”
顾凌州缓缓摇头，“人越多，越丢人。”
仔细想想他们在节目里没发生过什么好事，看过的人还不如少一点。
厉斯年冷笑两声，“早就如此”
远在海外的父母都知道他在节目里干的蠢事, 更别说公司里员工都在看，好像还有几个合作伙伴也知道, 出门谈生意的时候一见到他就憋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责任，当然罪魁祸首还是祁霁。
根本不需要表现得这么优秀, 然后把他们衬托得这么平庸！
自从来到场馆后，阿莫和天泽就像是变了个人，周身的气质都沉稳了许多。
“别聊了, 准备进场。”抬头望向场馆明亮的灯光, 天泽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到了现在内心才有实感, 打完这一场他貌似就真的退役了，以后或许还会来到这种场馆，却不会再是现在的身份。
职业生涯, 到今天就要结束了。
阿莫斜睨一眼自己过去的对手，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涌上心头。
哪怕教练组和天泽都没说什么，可这几天若有若无的气氛还是能感觉出差异，只是那个想法跳出的那一刻，还是有些让人吃惊。
刺眼的灯光晃过，再看清时，天泽也微笑着看了过来。
“全力比一场吧。”
让他看清两人的差距，甘心走到教练组的位置。
“当然。”阿莫收回视线，淡然开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尊重每一场比赛。”
祁霁看着身边惺惺相惜的少年们，想着当初两人别扭的样子，颇有种本人才知道的微妙感。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至少现在他们都是真心希望对方能有更好的前途。
场馆内逐渐响起开场音乐，这次节目组联合俱乐部算是下了血本，请来的开场都是国内知名的音乐人，抢到票的观众还没见到嘉宾就高呼值回票价。
彩排时的流程是开场音乐完毕后，烟火盛开前进行入场。
听到音乐接近尾声，天泽径直向场馆内走去，队服后摆随风翻飞。
“到我们进场的时间了。”
也怪不得天泽哪怕许久没上场都有粉丝追随他，这张脸平日看着就好看，此时一道白光打下来，配上认真的表情，更是帅到没边。
祁霁想了想主教练之前说除了俱乐部天泽没地方可去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天泽不是真对电竞圈有感情的话，转来娱乐圈或许不会大火，但维持基本的热度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是认准了少年的真心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抬脚准备跟着队长进场，一旁的阴影中突然窜出一个不知名的人，猛地扑过来就想抱住他的大腿。
晏和光反应很快，在人影靠近祁霁的时候便抬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明显没有收力，人影径直滚出去两米远。
“祁霁，我们好歹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你对我就这么无情？”
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停步回首。
薛琪不确定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霁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晏和光多看了两眼后替他回答道：“前男友，历史遗留问题。”
根据他的话，祁霁又朝人影倒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还真有点像之前见过的那个前男友，只不过今天他的穿着比之前看起来干净了不少，至少像个人样。
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晏和光竟然比祁霁本人都先认出前男友，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已经暗自看过很多遍，说不定还会背地里偷偷扎小人，诅咒两人快点分手。
听起来或许有点奇幻，但总感觉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更离谱的是，祁霁的前男友竟然这么……普通？
说普通可能都有点抬举了，光看目前在地上蠕动的样子，简直就是丢人。
根本无法想象祁霁和这种人在一起的样子。
不说其他选择，光是一个晏和光不比这人好千倍万倍？
晏和光站在祁霁身前，高大的身影显得安全感十足，“王锋，你们早就分手了。”
趴在地上的人不甘怒吼，“他爸早就把他卖给我了，不管你说什么，他就是我的人。”
祁霁的声音在此刻同时响起，“哦，原来他叫王锋啊。”
“？”
其他人不敢置信地看向祁霁。
不是前男友吗，名字都不知道？
王锋一肚子的话也因此卡壳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继续骂道：“你TM现在装不认识我是不是太晚了，一千万，你给我一千万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和你的新姘头在一起我不管，综艺也能继续录下去。”
“不然我就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媒体，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男人粗喘着气，原以为对面的人会惊慌失措，没想到祁霁还没反应，他周围的人先翻了几个白眼。
薛琪：“原本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这里有你一个娘们说话的地方吗？”见先说话的是个女人，王锋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其他男人都怂了的标志，不然哪有先让女人出来说话的道理。
陆月白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薛琪这疯女人一向不讲道理，该不会直接把人打死吧。
场内的开场音乐逼近尾声，薛琪雷厉风行地走到男人面前，十厘米长的高跟鞋直接踩在他的手上碾了几圈。
耳边是刺耳的哀嚎声，薛琪充耳不闻。
“媒体？娱乐圈这边的媒体一半和沈家有合作，一半和薛家有合作，只要我一句话，没人会接你这个生意的。”
被一个女人踩在脚底，王锋又急又怒，“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什么叫王法。”抬起脚，薛琪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只要我们想，就有千百种办法能够弄死你，还能逃离法律的制裁，你想试试吗？”
“再让我见到你纠缠祁助理，我保准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王锋原本就不是什么有原则的人，不然也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威胁人，此时听到薛琪的话完全没有怀疑其真实性，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薛琪黑着脸拉着祁霁就走，半路上还小声念叨着。
“他能活到现在也不是没理由。”
祁霁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感觉到了薛琪的好意，他迟疑着问，“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薛琪认真道：“一个好的前男友就该和死了一样。”
寒风拂面，祁霁知道她这是在逗自己开心，配合地应和了两句。
“你说让他横着出去，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过他信了就行。”
赛场上的灯光十分亮眼，台下的人觉得灯火辉煌，台上的人连睁开眼睛看清对面都有些勉强。
开赛前阿莫看着天泽还想说些什么，刚一抬头就被这灯光劝退。
有什么话还是等赛后说吧，就现在这情况一抬头感觉都能看到太奶在朝自己挥手。
天泽脑子里一会儿是自己马上要退役了，一会儿是祁霁刚才被人威胁的样子，直到开始banpick都魂不守舍的。
由于心神不宁，他在局内的表现也十分诡异，阿莫还以为这是他们的什么新战术，拉扯了半天不敢擅自上前。
“天泽好像也没那么废物，这不是也能和天泽拉扯个五五开？”不知道哪个看客在台下说道。
一段时间后发现天泽是真的在发呆，阿莫脸色顿时格外难看，不敢想象有人会在自己的退役比赛中都丝毫不专注。
阿莫最出名的便是战斗风格，平静如水和波涛汹涌随时切换，让对手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节奏。
原本双方还在平淡补兵，下一秒阿莫操控的角色便长刀出鞘，技能的特效让虚幻的刀刃无限延长，直逼天泽的咽喉。
好快！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天泽的血条降下一半。
这在适合1v1的上路已经是个极其危险的血量，只要他一丝不查就可能被对位单杀。
好在平日里练的基本功还没有荒废，天泽以极快的手速退回安全区域，吃掉防御塔提供的血包后着手开始反打。
见无法完成单杀，阿莫的打法又平静了许多，几乎是在互相换血。
台下又有人小声说道：“不可思议，天泽的反应竟然比冠军上单还要快！”
比赛刚开始没多久，网络上就涌现出不少相关的讨论。
#天泽阿莫宿敌之争#这个词条很快登上热搜末尾。
网上大部分人的看法都和现场的观众相似，惊讶于一直被嘲讽的流量选手好像竟然真的能和冠军选手打得有来有回的。
天泽被打得后退约等于独自抗下阿莫所有压力。
阿莫状态不好吃个血包等于被天泽逼退。
天泽直接被打回泉水，差一丝血单杀，那又怎么样？他是流量选手，不就该这么菜吗？
现在能一个人牵扯住天泽已经算是个奇迹了！怎么还能用苛刻的眼光去看。
原本还在为了阿莫奋战的粉丝逐渐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怎么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输啊喂！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残局的王将
平心而论, 在知道这场比赛可能是天泽的退役之战，阿莫从一开始就拼尽全力，发挥堪比世界级比赛夺冠的那一天。
一些放在往日会被夸赞的极限操作在今天像是司空见惯, 但光论网上的风评, 明明比赛还在进行，他却像是已经输了一样，被许多人审判。
友谊赛采取的是国内五局三胜的打法，第一局为了提高士气天泽选了许多核心英雄, 阿莫则是避其锋芒选了几个无功无过的角色，在一番僵持下，这一局还是由天泽拿下。
在英雄有巨大差距的前提下，能拖到二十分钟后几乎已经是个奇迹，对剧中阿莫的表现也只能用燃尽来形容，可是当摘下耳机的那一刻, 阿莫看向自己的粉丝团，竟然听到一片嘘声。
愿意为娱乐性的比赛买票, 粉丝们当然也是喜欢阿莫的，也正是因为喜欢，他们不能接受自己的偶像输给天泽。
不是之前还能稳稳压制天泽坐稳首发吗？这种娱乐的比赛为什么也会输！
也不知道天泽的那些粉丝到时候会有多猖狂, 就算是为了他们，不能漂亮地赢下这一局吗？
或许有这种情绪的粉丝仍在少数，但也狠狠刺痛了阿莫的心, 休息时间本该调整情绪同自己的队友讨论下局战术, 此时的他却双手颤抖地握着耳机, 怎么都说不出安慰人的话。
他们队里本就没有擅长活跃气氛的人，此时见队长状态不对，也都纷纷选择了沉默。
如果队中还有第二个有经验的人, 那么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已经走在了悬崖边缘。
电竞比赛不怕输，就怕沉默，如果一个队伍连最基础的沟通都做不好，那么这场比赛就算是输掉了一半。
祁霁看了看对面的情况，摇了摇头。
还是太年轻，一路上都顺风顺水，现在碰到点坎坷，总比真在正式比赛上心态失衡要好。
摘下耳机的那一刻，天泽的手指也在颤抖，心脏同时不停高频振动。
他能感受到阿莫的发挥真的很好，可以说是从头至尾都压制着他，哪怕他看起来那么狼狈，哪怕只有这么一小局，可确实是赢了。
像是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一扇巨门，突然间破开，眼前一片光明。
“大家都做得不错。”
本该由他说出口的话最后是祁霁代劳，天泽觉得这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没有祁霁的话，他应该也早就放弃了，如果没有祁霁，他们也赢不下这一局。
明明只是一个人，却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再转头面向祁霁的时候，天泽激动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谁能想到在最初见到祁霁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靠着外貌才在网上小有名气的人。
这样的人，才该站在闪光灯下面万众瞩目。
“祁助理，你真是太帅了，像是天生该吃这碗饭的。”回忆起局内祁霁一打多还把人按在地上锤的场景，薛琪异常兴奋，“真的不考虑跳槽吗？专门陪我打游戏也行，我给你开个不错的工资。”
祁霁笑了笑，“不太行，以后的日子另有安排。”
游山玩水钓鱼赏花的退休生活怎么不算是一种安排呢？
薛琪也只是随口一说，脸上未见沮丧，用手肘怼了怼身旁的晏和光，小声道：“听到没有，想下手要趁早。”
就连流浪汉一样的前男友都敢直接堵在门口提要求了，晏和光这种有钱有权的怎么就不能把人先拐回家剩下的以后再说。
到时候就可以先这样，再那样……祁霁虽然很厉害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助理，应该没有能力反抗吧……
眼见薛琪的表情逐渐放肆，晏和光冷静的帮她打破美梦。
“最近少看点小说漫画，祁霁的话，不行的。”
心里那点小九九被戳破，薛琪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整天憋在这电竞基地里，既不能逛街，也没有小美女陪着，就连看看文件都不行，她都快闷出病了，找点乐子容易吗？
谈笑间来到了第二局选人环节，由于第一局选了太多核心，天泽选择英雄时难免多了几分纠结，阿莫几乎是很轻松的凑出了一套完成体系。
作为一名合格的冠军选手，轻微的心态失衡几乎影响不了他的选择，在打完上一把之后，阿莫立马就发现该如何回敬对手。
如果没法轻易解决祁霁的话，那不如再更薄弱的其他几路创造出巨大优势，大到就算是那个人杀穿也无力回天。
祁霁能猜到阿莫在想什么，不过这就是个明着让他们踩进去的陷阱。
为了避开对方的想法从而改变英雄选择，这只会让他们接下来的几局处境更加被动，严重的话会被逼到没有合适英雄选择的地步。
天泽：“我们换个优势射手……”
“不行。”祁霁严肃道：“按照你的想法来，不要被我影响。”
“就算是劣势我也能打回来，相信我。”
相信我，仿佛有魔力的三个字，让还在动摇的天泽下意识换回原本准备的体系，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锁下了英雄。
队内其他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个人就是这样，好像有魔力一样，轻而易举就能让所有人相信他可以。
还会让人觉得，如果不相信这个人才是错误的选择。
局内的情况同祁霁和阿莫预想中的都差不多，对于祁霁这边来说，可以说是祁霁一个人的顺风。
这种情况在真正的联赛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看得二路解说们都有些惊讶。
“我们可以看到祁霁操控的霓虹发育真的非常好，这个英雄也是最适合他的角色，可队友都没了啊……”
“如果不回队伍队友就都没了，回去的话自己的伤害又会被降低，这个霓虹选得不应该。”
“阿莫的发挥和上局比起根本不是一个人，我们可以看到他几乎已经把上路打穿了。”
“又是一波团战，天泽这边的中单怎么站在这个位置，要被包了，祁霁赶不回来啊！”
“1v5退守高地，他能做到吗？他做到了！可是就算这次脱险，还能做到第二次吗？”
大屏上只剩一层血皮的基地前只剩祁霁一人，周围倒着许多尸体，其中有队友的也有对手的，这种残血反杀的场面，放到任何地方都会让人热血澎湃，镜头转到祁霁脸上，他却还在平静的清兵，像是对自己先前的操作没有任何波澜。
不知道哪个二路解说叹息一声，感叹道：“面对阿莫也不曾落入下风，这样的人竟然只是个业余选手。”
“现在的画面让我想到那个英雄，残局的王将。”
残局的王将，其实是一个英雄的皮肤名，但是从一局比赛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以这个名字称呼这位英雄。
同霓虹这种极致的孤狼英雄相反，残局的王将可以说是整个游戏中最需要队友的英雄，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英雄，在赛场上以一人之力扭转全局，震惊当时全部解说，散播出去的切片更是将游戏热度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唯一让人觉得可惜的是，当时的场面有很大运气的成分，不过也就是这些运气，让这个画面载入史册，再无人可以模仿。
能让二路解说拿出这个名场面来比喻，含金量不言而喻。
哪怕再让人遗憾，留下再多名场面，真正懂得游戏的解说都能看出来，这场比赛祁霁必输无疑，现在的情况只能用电竞精神来形容。
对于一名电竞选手来说这可能只是最基础的，可也没有多少人真的能在赛场上做到，不管是心态的影响还是其他的原因，面对这样的场面，产生无力感是很正常的，他们也能够理解。
偏偏是一个他们嘲讽过来蹭热度的，同电竞牵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人做到了，任何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都由得他们由衷地敬佩。
祁霁也知道这局比赛赢不了，对面的阿莫将作为队长和上单该做的都做到了完美，所以当失败的特效弹出时，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可是当转头看到队友如丧考妣的表情时，他还是着实吓了一跳。
这……这局应该也没有那么惨烈吧，比分到目前为止也是一比一，还有挽回的余地。
“祁助理，之后我们会努力的。”薛琪为了打游戏流畅些特意将美甲卸了，现在甲片薄得不行，一个用力又撇下来一块，还见到了血丝。
“……”祁霁看了眼她的指甲，咽了下口水，低声说：“嗯……好。”
他有点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该说些什么，总觉得如果劝解的话，会起到反向作用呢。
再扭头看向情绪比较稳定的冉禾雪，眼角竟然噙着泪水。
天泽满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从眼神来看像是给他套了某些不得了的设定。
对比下来晏和光还算正常，只是不停在擦手机屏幕。
这下祁霁觉得不得不思考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难道是他的共情能力太差，这一局比赛对大家来说都很重要？
哦，也是，赢下这一把就赛点了，确实也是挺重要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这真的是针对着祁霁来的……
有了第二局时的悲怆情绪作为buff, 等到了第三局，祁霁发现自己的队友都变了许多，最明显的是天泽, 从之前对阵阿莫时的犹豫变得果决了许多。
前两局经常犯的小失误全部少了很多, 队伍的整体性一下提高不少。
连祁霁都能明显发现，作为对手的阿莫更是有些感叹这些人的成长。
明明几天前都还是一些连游戏都没接触过的新人不是吗？
难道这就是大家都喜欢说的，在一个领域做到极致的人，哪怕去到别的领域也不会太差。
努力和毅力是一方面, 天赋又是一方面，真让人觉得惊讶。
好在他这边的人也都并不差。
侧头看向身边的队友，团战后的调整时间往往是最容易放松的时间，几人却都严阵以待，哪怕最跳脱的陆月白都在有条有理地指挥。
有些模糊的余光扫到旁边队伍的祁霁，天泽摇了摇头。
恐怕不只是他, 其他职业选手在看过这场比赛后也只会有一个感受，实在是太恐怖了。
哪怕现在的发挥就已经足够骇人, 如果再年轻个两三岁，来到职业圈怕是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只要看他一眼就会不自觉感到惊悚，连最基本的情绪控制都做不到的噩梦。
祁霁还不知道阿莫就这样给自己扣了这么大的头衔, 平静指挥还在诡异兴奋的队友拿下这局。
原本的指挥权应该是在天泽手里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着打着指挥就变成自己了，但是局内总需要一个指挥, 临时顶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的打法变得突兀, 二路解说都有些猜不透下一步会做什么, 更别说处在局内的另一个队伍。
如果说天泽的指挥偏向于保守，那么祁霁应该算是迂回进攻，像是繁花盛开的盘丝洞, 外面看着没什么危险性，只有走进来的才知道早已踩进陷阱，可到了这种时候，想离开就没那么简单了。
被措不及防的埋伏了三波，阿莫看了下已经被拉开的经济差，猛地明白了什么。
竟然连指挥都会吗？
一个愣神的时间，祁霁又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来，阿莫反应很快，几乎是立马捏出了闪现反打，可惜顶尖的对局中往往就是只差这么一点。
祁霁使用的一直是刺客类射手，一套伤害爆发极高，再加上经济的压制，哪怕阿莫手速拉到了极限，也只换了半血。
作为队伍核心的阿莫一倒，祁霁立马指挥队伍拿龙推高地扩大优势。
兵败如山倒，阿莫原本以为至少还能撑到自己复活，没想到只是几十秒的时间，就被一路从中路二塔推到基地。
屏幕上失败的大字弹出时，他还有些愣神。
作为一名职业选手，输是难免的事，这局还是第一次他觉得输得这么虚无。
明明前期看着还有些势均力敌，中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一切好像都变了。
从教练位置退下来的一位二路解说看得更透。
“应该是中途换指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指挥应该是祁霁。”
“看着风平浪静实际杀人不见血，光靠运营都等把人玩死，这可不是现在硬碰硬时代的主流玩法。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他把运营思维玩得很好。”
二比一，由天泽这个颜值派带领的队伍率先进入赛点，这或许是开赛前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局面。
哪怕是天泽的粉丝都没想到一切会进行得这么顺利，他们也能看清楚队伍内到底是谁在扭转乾坤，此时恨不得直接振臂高呼祁霁的名字。
如果真的能让天泽赢过阿莫，不难想象祁霁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将会升到怎样的高度。
阿莫的粉丝团又开始寂静无声，这种无异于给正主施压的方式，确实也给阿莫带来不小的压力。
好在阿莫反应也足够快，接下来直接在选人环节针对祁霁。
四ban射手，给足了尊重。
天泽看着剩下的射手英雄眨了眨眼，“没有好用的爆发射手了。”
“还有个维安勉强能用，我们先抢这个，如果这个都被对面先拿下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祁霁摇摇头，“阿莫先手。”
眼看阿莫先一步锁下维安，这个沈云舒玩着并不是那么舒服的英雄，一切都已明了。
这真的是针对着祁霁来的。
阿莫的打算很明显，简而言之可以概括成一句话——既然打不过打就往死打压。
“阴险狡诈。”天泽看了眼阿莫得意的表情，恨得牙痒痒。
祁霁：“也算是件好事，其他位置都空出来了，抢版本强势英雄。”
为了彻底压制祁霁，阿莫几乎是将成体系的阵容全部放了出来，也让第一局就把强势英雄用得七七八八的队伍真凑出来一个不错的阵容。
天泽在教练这方面当然是有天赋的，不然也不会被半强迫的转教练，在优势回到自己手中后，他很快就将其他体系拆散，最后只给天泽留下一套上限一般，下限还极低的阵容。
在两边阵容成型的那一刻，就有二路解说大喊不妙。
“阿莫这一手风险很大，阵容容错率太低了，只要被对面冲散就是团灭，那应该把优势英雄放给祁霁吗？弹幕这是什么问题，当然不行！所以大家可以喷阿莫阵容选得不好，但是这都是有理由的。”
“让我们看看祁霁这一把选的英雄，就是之前说的残局的王将，看到现在大家应该也清楚了，祁霁最擅长的是刺客类英雄，这个显然不在他的舒适区内，所以天泽这一手针对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不担心祁霁复刻名场面吗？这个弹幕有点意思啊，工具人型射手和刺客爆发完全是两种类型，就算是天才也很难同时练会两种截然不同的体系，更别说名场面其实运气的成分更大，不是那么好复制的。”
“不说那么多了，比赛要开始了，这把我压阿莫赢，你们就看对不对吧。”
二路解说对游戏的解读没问题，可惜祁霁擅长的其实并不是刺客型射手。
之前一直拿刺客型射手也只是因为这样的英雄大多比较好carry，带节奏很容易，能用最小的操作意识获得最大的收益。
残局的王将一直被大家称为工具人射手，简单来说就是给打野和中单让经济，然后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辅助输出就算是完成任务。
祁霁先前在训练时出于好奇也练过一段时间这个英雄，他认为残局的王将并不是工具人英雄，而是运营英雄，同时也是最适合他手法的，上限极高的英雄。
队伍阵容好，还拿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英雄，好好一场万众瞩目的赛点局硬是被打成了平推局。
作为一个射手，祁霁不但不站到队伍的安全位，反倒一直顶在最前面，更逆天的是就这样都没人杀得掉他。
来一个秒一个，到后面看得二路解说都麻了。
哦，打野上去了，打野被射手秒了？秒就秒吧，无所谓了，没看到隔壁阿莫的上单都被秒吗？
残局的王将？不存在的，有这么一个英雄顶在最前面，怎么可能出现残局。
“我们可以看到祁霁已经操纵着残局的王将……不，是操纵着里莫一路打到对面高地了，刚才我就说过了阿莫的队伍容错率太低，现在很难反攻，除非拖到二十分钟后。”
“不过现在才开局十分钟，刚到游戏中期，想要拖到二十分钟后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奇迹再次出现。”
“不过我认为奇迹是不会出现了，毕竟那个名为祁霁的人属于对面。”
十三分四十五秒，基地告破，成为自训练赛以来，两队结束最快的一局比赛。
天泽鞠躬和对手握手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简单，他们3：1赢了？
他赢了那个阿莫？
握手时阿莫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管网上那些人怎么说，你打得很好。”
如果非得说有多好的话，大概是只要有个好指挥，天泽还有留在赛场上的能力，只不过教练组那边逼得厉害，强大的上单又太多，情势所迫。
阿莫粉丝团那边嘘声一片，还有粉丝直接退场，手中的手幅换成了写着失望话语的平板，天泽光是看着替人难过的习惯都犯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心情安慰自己。
也是，一个是输掉比赛被骂，另一个可是直接要退役了，对比起来还是他惨一点。
或许一年前天泽就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这个画面，每次都是以呼吸停滞，浑身颤抖结束。
他没办法接受退役这个现实，如果真的到了退役这一步，他又将何去何从。
可是真到了这一天，站在聚光灯下，看着观众席那一面自己的粉丝骄傲地挥舞着印着他脸颊的手幅，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他甚至能平静地说出那句在梦中重复了无数次的话。
“感谢大家的喜欢，从今天以后，我可能就正式退役了。”
感谢现役，这句话不光只是说说而已，退役对每个选手都是大事，在退役面前，其他恩怨都能放下。
这么大的消息，原本还在闹腾的阿莫粉丝席也安静了许多。
粉丝席沉默了两秒，反应没有天泽想象中那么大。
实际上在天泽坐冷板凳的这么久，许多粉丝也都觉得退役时间快要来了，只不过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罢了，真听到这个消息，她们还有种总算来了的感觉。
摸不透粉丝的心理，天泽继续小心翼翼说道：“接下来我将转到教练岗，以教练的形式继续和大家见面。”
粉丝席仍旧是一片寂静，阿莫都觉得有点窒息，更别说当事人天泽。
如果不是今天一定得把这件事说完，他能当场晕过去！
不知道是哪个粉丝先喊了一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先给祁爹磕一个吧。”
“看看你今天的表现，要不是有大佬带你飞，赢得了吗？”
“泽宝！妈妈永远爱你！”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男粉喊的，还喊得非常大声，全场几乎都能听到。
天泽愣了三秒转头想按照粉丝的话给祁霁鞠躬，没想到一个用力过猛差点真的行了个大礼，还好祁霁立马抬手扶了一下。
“免礼免礼。”祁霁顺口说道。
不说还没事，一说直接给天泽闹了个大脸红，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话，一开口先出来的是哭音，接着涕泗横流，五官皱到连喜欢他脸的粉丝见到后都没法继续溺爱。
除了天泽外大家都在笑，系统的提示音同时响起。
【沈云舒逆天改命值100％】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霸总您好，霸总再见……
系统的造反计划已经进行到开疆扩土的阶段, 除非必要情况，很少来掺和祁霁这边的事情。
闲暇之余看一眼，哦, 改命值满了, 再看一眼，沈云舒怎么是输的那一方！
输了还慷慨地给改命值，这不是人类世界说得拿什么，抖m吗？
真是让统大开眼界。
从系统这个方向来看, 沈云舒看天泽的眼神也很古怪，很难形容其中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总归是不太清白。
难不成逆天改命值变动的最大原因是BG霸总文变成BL了？
系统想着纠结，也就顺势将问题问了出来。
祁霁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沈云舒有没有霸总别的资质暂定，嘴硬这一点是肯定有的。
先前是怎么说得来着？看到天泽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 再加上还有他这个心结，想着一起跨越。
也或许是沈云舒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从一开始就更想要天泽赢，想看着过去的自己堂堂正正赢过那个比自己强得多的对手。
不过这还需要赛后沈云舒自己感悟一下，改命值满得这么快的根本原因其实是粉丝团的态度。
阿莫的强大在电竞圈毋庸置疑, 就是这样一个冠军队长，只是输了一把娱乐赛，周围的指点声都要把人淹没, 反之则是输了无数次, 只赢了这一次的天泽却在此刻万众瞩目。
强大有些时候不一定是好事, 一直强大也是很累的事情。
对自己一直纠结的事情看开了，改命值自然也就上来了。
祁霁：“让我看看还剩下谁，厉斯年改命值20％……有点棘手。”
系统：【他, 棘手吗？可是他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不该是离霸总人设最远的吗？】
“你的数据会出问题吗？”
祁霁的问题刚出，系统立马反驳道：【当然不会，我可是权威系统！】
【不对！那他的逆天改命值怎么才20％！这小子竟然深藏不露！】
系统终于反应过来，祁霁欣慰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厉斯年才是最棘手的，目前还看不出来他到底哪里有问题。”
改命这件事还得讲究一个对症下药，没有病症想解决起来就很棘手。
比赛结束后天泽办了一场名为庆功宴，实际上是退役聚餐的小活动，气氛到了那里，哪怕是不太喜欢的热闹的几个人都被灌了些酒。
聚餐到了后半场，天泽抱着祁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事后还不忘摸摸祁霁的腰感叹。
“祁老师，你的腰好细啊。”
祁霁不想和醉鬼计较，天泽迷茫中又摸了几下，然后被晏和光拎起来丢了出去。
天泽吹着冷风没有冷静下来，回头一看到晏和光的脸色倒是清醒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脸色，贴到鬼片宣传海报上都不会突兀。
醉鬼一号消停后，醉鬼二号堂堂登场。
如果说一号是这场聚餐的主人公，那么醉鬼二号就纯属主动来凑个人头，此时还在别人的退役场合又唱又跳的。
张导不知道从哪个小角落里拿着酒杯冲出来，拍了拍祁霁的肩膀。
“祁助理啊，我们节目能有这么高的热度，真是多亏了你。”
不管是神态语调还是说出的话，都给人一种无良老板发言的感觉。
祁霁一点点把肩膀上的那只手掰开，淡定道：“如果真的感谢的话，就涨点工资吧。”
张导闻言立马掉头，走路也不打颤了，言语也不含糊了。
“这不归我管，你得和自己的老板商量。”
原本以为这个环节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分钟，张明又故态重发。
“这一季反响这么好，两个月后，不，一个月后就立马原班人马录制下一季！”
祁霁：“？”
等等，怎么就开始说下一季了。
是他想象的那样吗？
一句话，现场气氛暗流涌动。
沈云舒手中捏着刀叉动作一顿，虽然很快便反应过来继续动作，但实际上刀下连一块儿肉都没切到，一直在切空气。
陆月白正拉着阿莫拼酒，听到这话手上一用力，被呛得直咳嗽。
薛琪原本正在和冉禾雪说悄悄话，此时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张明。
终于要逃离祁霁的折磨了/以后见祁霁还得专门跑一趟。
完全背道而驰的两个想法在这群人脑海中同时浮现。
作为祁霁老板的顾凌州反倒冷哼一声，不甚在意。
如果非得说在意的哪一点，估计是以后都不用被在大众面前公开处刑了。
反应最大的其实是不算在场的系统。
【什么！怎么就第一季要完结了！】听到这么一个噩耗，系统完全不能接受，【是不是以后都没机会接触厉斯年了？那我们的改命值怎么办，我都磨刀霍霍了！】
改命值清零的那一刻就是主系统最薄弱的时候，这可都是它算好的，不然直接冲过去基本是和祁霁说的诛九族无异。
它现在都带着统打到一半了，箭在弦上，退回来基本不可能。
主系统也不是傻子，突然冲上去然后说我就蹭蹭不进去，这算是个什么事。
【哇！祁霁子！你得救我！】系统几乎是一瞬间，汪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祁霁子是什么东西……面对精神失常的系统，祁霁还是很宽容的，毕竟诛九族这种事万一牵扯上他就不好了。
“张导，你说得下一季的意思是。”
张明立马回道：“你不知道吗？因为上一季回报率不高，所以这季投资商只投了短期。”
知道内情的祁霁立马看向顾凌州。
什么回报率不高投短期，怕是因为最近没法和莫天天接触，所以变成短期的吧。
察觉到祁霁的视线，顾凌州默默转头。
张明继续道：“不过我们这季收视率这么高，要是就这么结束，观众也不会允许的啊！所以下一季其实已经在准备中了。”
祁霁总算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你们都商量好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明憨憨笑了两声，“这不是你的合同在顾总手里嘛，我已经和顾总商量好了。”
祁霁：“……”
淦，员工没有人权是吧！他就说这个工作迟早得辞职！
被扔出去后抱着前队友又哭了一阵的天泽闻言感叹，“祁老师不然你也来我们俱乐部吧，给你最好的待遇。”
挖角虽迟但到，事到如今顾凌州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这一现实。
莫名其妙被安排好接下来工作的祁霁心如死灰，对退休的渴望更胜一筹，当然不可能再接受一份新的工作。
系统的数据几乎都要碎成一片片的，【诛九族……】
祁霁现在只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诛九族这个事，现在他一听到系统复述就脑瓜子疼。
聚餐结束，祁霁觉得现在自己的心比外面的寒风还要萧瑟。
这个综艺结束得比他快穿之旅还要突然。
“要回公司吗？”见他站在餐厅门口吹冷风，顾凌州说：“公司里还有一部分事情要处理。”
不强制加班那为什么要加班。
又不是抖m。
祁霁很疑惑自己的老板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态来询问这个问题。
顾凌州也只是礼貌性地问一句，见他摇头，也没有多做纠缠。
没等祁霁感受到下一阵风，又有一抹身影矗立在面前。
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
沈云舒站在前面笑得温柔，眼中都好像充斥着阳光暖意，估计也只有熟人才知道这位温柔贵公子到底有多幼稚。
“综艺刚开始说的，请你来我的公司薪酬翻倍，这句话一直有效。”
祁霁无力点头，他懂，霸总嘛，感谢人最真诚的方式就是砸钱。
他也挺喜欢这个方式的，如果不用工作的话就更好了，已经要工作ptsd了！
陆月白原本站在沈云舒后面，着急下用力推了一把，沈云舒没做防备，差点被推得栽倒在地里。
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作为旁观者的祁霁还是稍微躲了下，没有让战火波及自己。
沈云舒稳住身形后脸上的笑容都僵了，额前还出现几根青筋。
陆月白完全没有看脸色的打算，抬起刚才推人的那只手看了看，傻乐道：“原来我还是挺厉害的嘛。”
那一刻，祁霁在沈云舒身上感觉到了杀意，只不过这阵杀意之后不了了之。
如果和一个傻子对线的话，别人会分不清谁是傻子。
沈云舒的想法也是如此单纯而朴实。
傻乐完后，陆月白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
“我之前请你的那件事，之后记得来。”
身旁还有外人在，他说得很简洁，如果祁霁脑子转得稍微慢一点，那还真理解不了。
简洁可以，但这简直是加密通话的程度了！
哄走这两位，其他嘉宾的性格应该不会直接找来，祁霁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清静一下，刚在路口半蹲下，一道修长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
“祁助理，听说你的房租到期了，考虑和我去看看房子吗？”
祁霁抬眼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晏和光。
快穿之旅到期后，他的房租才刚续了半年，怎么可能到期。
疑惑的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身边的手机铃声便将他带回现实。
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
接起通话，果然是房主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租期要提前结束，据说是房子要拆迁了没法续租，会将房租退回，也会补偿一部分违约金。
据祁霁所知，这套房子所处的位置绝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拆迁的。
“44你是不是漏了个霸总。”祁霁皮笑肉不笑地询问系统，“我觉得晏和光很有这个潜力啊。”
像是知道自己被误会了，晏和光摆出一个投降的手势，“真不是我干的，只是这块区域是我开发的，凑巧知道了而已。”
祁霁：“……”
霸总您好，霸总再见，向霸总投降。
晏和光继续道：“房子是之前说好送你的那套，可以办转让手续了，所以想带你去看看。”
有时候语言的艺术就是这么美妙，从房租被迫到期后的愤怒到现在的愉悦，只需要这一句话。
“房子带花园吗？”想起自己的退休养老计划，祁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谁让他是我一眼就选定的人……
如果一夜暴富是梦的话, 祁霁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多重梦境。
他询问小花园时想的是那种十几平方米，足够人在里面自由活动，再在边缘养些漂亮植株的温室小房子, 没想到晏和光印象中的花园是真·花园。
光影与色彩交织, 五彩斑斓的花朵将天边的烟霞都染上些许绚丽的颜色，微风轻拂，花枝伴随着一起摇曳，馥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到处都是一幅充满生机的画卷。
晏和光说：“这是合同里说好的别墅，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这个还算不错。”
不知道多少人豪掷千金都买不来的地段，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就这样都只能算还是不错吗？
希望下辈子也能做个这样的有钱人。
祁霁在心里感叹的话被系统敏锐捕捉到，下一秒它就跳出来辩论。
【明明在小世界里很多次你都是有钱人！】
什么富可敌国的奸佞宰相, 一天薪资200多万的顶流明星，一个人拥有一个星球的星际海盗, 就连皇帝总统都能偶尔当当，要说完全没富过绝对是不可能的。
有时候它都不明白经历了这么多，祁霁为什么还一副很缺钱的样子。
谈起这个话题, 祁霁完全不知道系统是真傻还是在和他装傻。
“现实的钱和快穿世界里的钱是一个概念吗？”
快穿世界里的别说带回现实，就连带到下一个世界都不可能，那他还留恋那些钱做什么。
就算二次元的钱再多也不能用来买三次元的东西, 明白这个道理后他对快穿世界一下子就失去了很多兴趣。
“这栋别墅先前的主人其实我们都认识。”晏和光带着祁霁又往里走了些, “厉斯年在国内有个秘密情人, 这里就是她之前住过的地方。”
正好和祁霁在闲聊的系统一听这话，立马兴奋起来。
【秘密情人！这一定是改命值下手的好方向！】
系统有点缺心眼，祁霁可没装傻子的习惯。
如果说先前都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晏和光的行为就太明显了，几乎是把“我是狼人”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你到底知道什么。”祁霁猛地抬眼，“接近我也是因为知道内情？”
“反了。”晏和光说出这个貌似和侧重点不同的词，目光真诚，“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真的是想帮你，没有一丝害你的意思。”
“接近你真的是因为对你一见钟情，这些都是真的。”
祁霁眼中没了看到别墅时的春风和煦，一把扯过晏和光的胳膊，手臂微微发力，逼着他以一种劣势的姿势看着自己。
“夹杂着假意的真情我也不需要。”
此时的气氛按理说该是剑拔弩张，晏和光非但没有一丝反抗的动作，反倒顺势单膝半跪，呈现出一种顺服的姿态，他的眼中还含着一丝笑意。
“所以你是认可我一见钟情这个说法的。”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缓缓加重，他继续说：“我很想向你全盘托出，但是它不说，我就也不能说。”
他不能说……这句话就很有深究的价值，知道这件事的，还能有谁。
系统这下子反应过来了，【卧槽，他说的不会是我吧！】
自喻高文明产物的系统连脏话都忍不住飙出来。
这小子连系统的事情都知道，只能说明之前他也和别的系统有过这么一段，怪不得主系统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最低，只能说这个世界早就漏成筛子了。
这下祁霁能确定，自己身边装傻的和真傻的齐全了。
晏和光的嗓音有些发沉，“你当初也和我说过，不想再谈起这段经历。”
“时代变了。”祁霁看着晏和光，“我的想法也会改变。”
没等晏和光继续反驳，他直接道：“你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不然我就会让你被迫毫无顾忌地说，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个喜欢的。”
见他铁了心，晏和光稍微往后靠了靠身子，“系统44也不允许我说。”
系统44：【？】
怎么还有他的事，不对啊，他的内存条里都没有和晏和光有关的事情！
“原来你们之前还有一段故事。”准备和系统秋后算账，祁霁点头，证明自己有权可以越过系统知道这件事。
突然变成二手统的系统心虚之下没有阻止。
晏和光轻叹一声，说出其中一小段往事。
“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应该也能算是一见钟情。”
这其中细微的区别大概是，一见钟情的不是他，是他脑海中的系统。
含着金钥匙出生，晏和光的一生原本都按照家里规划好的那样，在朝着光明的方向迈步，但是在他成年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多出来一道声音。
“如果不和我一起前往快穿世界并且完成任务的话，就会死。如果你能完成所有任务，则可以向我提出一个愿望。”
自身已经拥有一切，完全不需要冒这种险境，他当然不会答应这样的亏本买卖。
系统还是没有放过他，其他同为系统宿主在快穿世界里的经历，不管是万人之上备受敬仰，还是遭人唾弃死无全尸都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重复，直到他疲惫不堪。
“从系统找上我的那一刻起，我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应付它上，生活都变得一团糟。”晏和光自嘲地笑了笑，“家里为我找了许多心理医生，但都用处不大。”
这时候他已经对快穿世界中的内容略知一二，也很清楚自己根本完不成所有任务这一现实。
完成绑定然后去送死，或是继续挣扎然后沉入那摊死水，人生看起来没有一丝希望。
时间久了，他甚至产生一种想法，想要远离这一切，就这样去死。
那天其实他是打算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的，可是就在学校门前，一直对他没什么情绪的系统对一个人展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像是溺水的人看到希望后便会毫不犹豫地抓住岸上那个人，拉着对方共赴沉沦般，他几乎是立马找到了系统感兴趣的那个人，在那人疑惑的目光下，用几乎没办法正常运转的大脑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可不可以给我留一下联系方式，我对你一见钟情。”说起这句话的事情，晏和光轻笑一声，“当时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在我想要继续纠缠的时候，转身给了我一拳。”
不过这好像也合情合理，他那个时候的状态和疯子没什么区别，再加上那副做派，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论事情真实性，至少到这里还是能说得通的，祁霁一抬眼，挑眉说：“所以之后你就把系统过继给我了？”
“也不是。”晏和光沉默一瞬，“还有个问题横在中间。”
祁霁用手抵着下巴，思考片刻，“你是说在快穿世界死亡现实也会死亡的问题？系统和我说过，我当时也接受了。”
“都到了这种地步，你不会还想着不能让别人帮自己担负风险吧。”
晏和光：“是纠结过，但最后的问题不在这里，我犯了一个错误。”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却让祁霁眼皮一跳，果然，晏和光接下来说的话简直就像是天外来音似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合起来久没有那么能听懂了。
“系统虽然是电子产物，但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其中喜好这方面比较明显。”晏和光：“44说，不管谁去接受任务，最后受惩罚的人都是我。”
其实这还是美化过后的说法，他们当时的对话大概是这样的。”你对他感兴趣，这种风险转嫁的事情，得让我考虑一下”
系统：【哪来的话，他帮你做任务，失败了死的还是你。】
【谁让他是我一眼就选定的人，你是路边随便捡来的，这不一样！】
当时的晏和光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一个荒唐的比喻，祁霁和系统就像是背着他互通款曲的真爱，他则是那个不受人待见的糟糠妻。
祁霁轻轻吸了口气，下意识接道：“所以说系统的话都是骗我的，惩罚是你的，奖励却是我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夹在其中的晏和光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冤大头。
系统沉吟，【听着像是我的作风……不过我绝对不是二胎！我不会承认的！】
心虚地将被自己压在地上的晏和光扶起，祁霁还有些好奇，“你就真的这么把自己的命放到我手上？”
晏和光微微摇头。
他拒绝系统的本意就是不想这么去死，换人后更是直接把生死任由别人拿捏，当然不能就这么接受。
“我拒绝，但是系统也拒绝了我。”
见到了更喜欢的人，糟糠妻当然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系统当时的反应是互相折磨，看谁先受不了。
本来就在崩溃边缘的他只好动用缓兵之计，先去试着接触祁霁。
祁霁象征性地发出一个单音的“嗯？”
“我应该不会是那么快会接受别人的人，更何况这个所谓的系统一听就是霸王条约。”
晏和光唇角微动，“当初系统说你很聪明，我不相信，决定自己去试探。”
结果是他被扒的连底裤都不剩，相处了没多久就连系统的事情都被套出来。
这种程度的话，不得不承认，祁霁确实比他要强很多，更适合快穿世界。
“你那个时候的状态……怎么说呢，其实也并不好，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几乎没有犹豫就给了我答复。”
为了给自己留最后一点筹码，当时他并没有将惩罚并不会落到祁霁身上这件事也透露出去，所以当时的祁霁是抱着自己可能会死的心态同系统绑定的。
或许是因为祁霁答应得太快，几乎没有犹豫，正式解绑前，他也和系统增添了一项条约。
祁霁进入的每个快穿世界，他也要跟着进去，哪怕是个路人甲的身份。
原先晏和光一直以为这个条约产生的原因是自己还是不放心祁霁，得跟着进去看着对方做任务才能安心。
等到意识到心动的那一刻，他才明白，有时候同情比爱慕更加让人飞蛾扑火。
从产生同情的那一刻，就注定他日后会真的爱上祁霁，甘愿将自己的生命放到对方手中。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原剧情.zip
祁霁其实挺想知道, 自己的过去到底有多么不堪，才能在系统和晏和光这里都得到不太好这个委婉的评价。
不过从那个所谓的前男友就可见一斑，说不定真的挺惨的……不然他的审美怎么会降低到那种程度。
“你带我来这栋别墅根本就不是为了看房子, 是为了厉斯年那边的改命值。”这么一想, 他又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44对你不太客气，你却想着帮44完成谋反大计？”
按照晏和光描述的那个不近人情的系统，割肉喂鹰都不是这个喂法。
晏和光闻言目光微动, 单调陈述道：“没办法，谁让它运气好，一直贴着你。”
在快穿世界中得到成长的不只是祁霁，再接触到星际这些高维度世界的知识后，他其实已经大概有了如何捕捉系统的想法。
可惜系统和祁霁是绑定着一起回来的，哪怕只有一点风险, 他也不想让祁霁承担。
最后思来想去，果然还是完成系统愿望让它自己滚蛋这一条路最好走。
还不知道自己暗戳戳逃过一劫的系统觉得自己有被羞辱到。
晏和光还没忘记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给祁霁送助攻, “这里之前确实是厉斯年秘密情人居住的地方，我派人去查到一些有关的线索。”
祁霁猜测，“秘密情人, 父母那边有阻碍？”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没有切实的证据，就只是觉得这种说法太不霸总。
系统之前可是特地说过的, 这些主角多半都和霸总有些关联。
为了满足祁霁的探究欲望, 晏和光又给了些提示, “厉家的总部在国外，近些年才有产业向国内发展……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
稍停片刻，祁霁终于又有了一个念头。
“总裁, 夫人已经被你送去国外三年了。”
接下来的话就更加熟悉，上一句说完后，下一句马上也脱口而出。
“她知错了吗？”
晏和光摇摇头，“夫人她已经有自己的事业了。”
两人相视一笑，没错，就是这段话！这个味道太对了！
不过顾及晏和光不按套路出牌的下半句，祁霁也有了些许推测。
“菌子中毒的时候，厉斯年抱头痛哭呐喊的那个玉兰？”
晏和光帮忙补全其他消息，“秦玉兰，五年前和厉斯年有过一段瓜葛，三年前回国租下了这栋别墅开始了自己新的事业，现在说不上风生水起，但也绝对有一部分话语权。”
祁霁在别墅内走了走，别墅的前主人搬离时应该比较仓促，有些不重要的生活物品都没带走，其中还掺杂着几本育儿书。
“她回来的时候怀着孩子？”祁霁眉头微皱，果然带球跑这个霸总剧情随迟但到，“厉斯年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孩子的照片，感觉和自己很可能有血缘关系，然后用回国内扩展市场的名义回来找孩子。”
推理到这一步几乎是八九不离十，系统确认主系统确实管不到自己后，直接丢来一个原剧情.zip供祁霁继续研究。
祁霁打开看了两眼，这还是个追妻火葬场的套路。
厉斯年回国后找到秦玉兰后，对方说什么都不肯带他见孩子，于是厉斯年用了一些手段证实孩子的血缘关系后决定采取怀柔措施。
秦玉兰不喜欢他张口闭口都是控制人的话，他改，不喜欢他傲慢的样子，他也改。
改到后面厉斯年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秦玉兰也终于承认了这个男人的改变，可是只有厉斯年自己才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只要孩子的抚养权一到手，他就还是那个潇洒的厉家大少爷。
原本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离去时也十分干脆利落，还同秦玉兰放出了不少狠话。
可是当真正离开秦玉兰，将孩子交给父母后，他的眼前却总是浮现出秦玉兰最后绝望的目光。
接着厉斯年又发现自己的生活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习惯养成后，就很难再这样改回去，也是这个时候，他终于醒悟自己其实是爱秦玉兰的，不然堂堂厉家大少爷怎么会为了别人去改变自己。
看到这里祁霁其实就没什么耐心继续看下去了，为了任务严谨性继续向后看了一段，果然和自己想象那般，先是虐身虐心，然后再来个包饺子大团圆结局。
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祁霁还是控制不住内心升起的那点疑惑。
“这和你说的秦玉兰真的是一个人吗？”
为了一个男人就伤心欲碎，哭哭啼啼的小白花女主，和带着身孕被驱赶回国仍自力更生创建出一个公司的女强人，竟然能是一个人？
晏和光主动开口解释，“一切皆有可能。”
都能出现系统和快穿这种东西，也就别指望什么逻辑了。
想到自己绑定的这个只有武力但确实一路连胜未尝败绩的系统，祁霁认可他说的话。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目前剧情已经进展到厉斯年更改自己的性格来骗取孩子的抚养权。”如果秦玉兰已经被厉斯年的甜言蜜语打动，那么这次逆天改命值的获取就会艰难很多。
晏和光拿出手机，“我提前联系过秦玉兰。”
提醒的内容很简洁，厉斯年是想来骗走你的孩子，不可信。
不怎么熟悉的人的提醒秦玉兰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可是当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厉斯年的种种行为就会完全变味。
既然当初能够狠心到将她送回国三年不闻不问，又怎么会突然摆出这副痛改前非的模样。
垂头思考片刻，祁霁缓缓说：“那厉斯年的一切举动和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
偏偏当事人还不知道，勤勤恳恳表演着深情。
光是想到那个场面，他就有点脚趾扣抵了。
“不对。”祁霁看了看系统后台的改命值，“你的后台数据更新延迟了？”
系统即刻反驳，【我是高纬度生物，怎么会有延迟这个东西！】
【逆天改命值的判定是根据主人公的想法浮动的。】
厉斯年现在完全没有自己被当猴看的自觉，改命值当然不会有任何改动。
说到这里，祁霁其实觉得厉斯年这个逆天改命值已经不用自己多费什么心思。
等到对方醒悟的那一刻，就是逆天改命值飙升的时间。
对于送离系统这件事，晏和光比祁霁还要着急，主动道：“秦玉兰的联系方式需要吗？”
祁霁想着以防万一留一个联系方式也是好的，点头。
晏和光的打算似乎和他并不一样，又或许是行动力太强，不过半小时的工夫，两人还在别墅内谈论以后的装修问题，秦玉兰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前。
秦玉兰的个人形象完全符合许多人对商业女强人的刻板影响，面容精致，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英气，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眸中藏着锐利，透出一股飒爽的感觉。
剪裁利落的西装套装显得专业干练，脚下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浑身都充斥着一种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她的气质。
“祁……老师。”在祁霁和晏和光两人之间，秦玉兰立马找到自己需要沟通的对象，她似乎在纠结到底怎样称呼祁霁，不过很快就找到一个适合的称呼，“感谢您之前提点我的那些话。”
“……”
一片寂静之中，祁霁转头望向晏和光。
就是这么给他扣高帽子的？这件事和祁霁到底有什么关系？
没等晏和光开口，秦玉兰先解释了一句，“确实要感谢您，如果没有您的话，晏总一定不会关心这种小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玉兰有眼尖的说法，晏和光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并且试着进行一下日常的交流，“对于厉斯年，你怎么看？”
“恬不知耻。”
祁霁都想感叹她语言的精练性，四个字竟然就能完美概括一个人。
“厉斯年约我三天后在一家游乐场见面。”秦玉兰从手提包中拿出两张门票，“我准备在这天和他一刀两断，还请来做个见证。”
拿出门票这个举动祁霁还能理解，毕竟有钱人出门都喜欢包场，可分手还得有人做见证……祁霁目露求解的诉求。
晏和光解释，“减少有人恬不知耻将这件事当没发生过的可能性。”
当然其中还涉及一些商业上的内容，比如有晏氏在的话，厉斯年就算想动秦玉兰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手段。
祁霁其实对这种凑热闹的行为不太感兴趣，他更喜欢躺在家里不劳而获的过程，可系统却嚷嚷着一定要亲眼去看到改命值飙满的经过。
想到系统现在本该在前线奋战，却还有心思来这里看热闹，祁霁就觉得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综合目前已知信息，厉斯年的改命值将在三天后解决，那么现在对于他来说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他的过去到底是惨到什么程度，才能让系统和晏和光这两个不对付的物种同时三缄其口。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小白花原来是我自己……
每当祁霁问起这个问题, 系统的第一反应就是装孙子，从硬盘损毁这段记忆丢失到当初清除记忆的愿望也包括它这个系统，总之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晏和光对此的态度要缓和一些, 但话里话外也是不推荐他了解过去。
人的叛逆心理有时候就是这样的, 如果过去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祁霁说不定还没有去了解的心思，但当他们都这样遮遮掩掩的时候，那这个过去他就必须得了解一下。
也能说是他在退休前给自己找的小麻烦吧, 努力过后的安逸往往才更让人向往。
以前男友作为基础，祁霁推断了一下自己过去的情况，“说吧，我是不是已经穷到去卖身了。”
系统和晏和光几乎是同时被这个说法吓了一跳。
人总不能对自己没有了解到这个程度。
祁霁确实是抱着活跃气氛的心思，可当系统和晏和光还都是沉默的时候，好奇心在此刻来到了顶峰。
“你们自己说还是被我拷问出来, 选一个吧。”
两看生厌的，就算绑定的时候都无话可说, 从来没有达成统一的晏和光以及系统在此刻达成了共识。
好像真的要糟。
当你和伙伴同时遇到野兽的时候，往往只需要跑得比同伴快就能存活下去，深知这个道理的晏和光先讲述了一段不痛不痒的往事。
“我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 曾经跟着你去过一间黑酒吧。”
祁霁：“我年轻的时候……还挺有个性。”
有个性是委婉的说法，不务正业或许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词，如果没记错的话, 刚认识晏和光那段时间还是高中阶段, 高中就该好好学习, 去什么酒吧！
晏和光继续说：“当时你在酒吧驻唱表演，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误以为你是被迫的, 然后以举报聘用未成年以及无证营业为理由，要求他们放你走。”
“……”
听到误以为这个词的时候，祁霁就明白接下来的情节应该不太妙。
“我是带着保镖冲进去的，酒吧见情况不对选择了放人，等我强硬地把你拉走后才知道，你是在这里兼职打工，原因是欠了一部分高利贷。”
“从酒吧出来后保镖功成身退，高利贷的人围了过来，我为了保护你差点被板砖拍死。”
“酒吧在这个故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
听起来问题都在后面高利贷这里。
“这是你当时薪资最高的兼职，被我嚯嚯以后，对我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看在他被砸的那一板砖上，祁霁也没有再过多地追究什么。
赔了夫人又折兵，晏和光后来每次想到这件事都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当初竟然会这么蠢。
祁霁：“所以我当时欠了高利贷还穷到去酒吧驻唱表演。”
抓住重点后，思路一下子好像通畅了不少，“我绝对不会进行欠债消费，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在为了还款打工，也就是说这些钱我也有还的必要……是我父母其中一方欠下的。”
一个略显恐怖的念头在此刻浮现，“那个所谓的前男友，我不会是被卖给他的吧。”
不同于之前还算轻松的话题，此时氛围急转直下。
晏和光承担了开口，系统当然自动就被分到结尾的工作，也是到这个时候系统才知道晏和光提前开口是有多么用心险恶。
这完全就是把它置于不忠不义的境地！
虽然他们也没什么忠义可言的，不结仇就不错了。
【是你非要了解过去的，不是我的问题……我之前也没骗你，这段记忆被我直接打包丢进回收站了，最近才翻出来，我知道的并不多。】
提前叠好护甲之后，系统又丢出来一份庞大的zip文件。
看完后祁霁只能惊叹小白花原来是我自己。
母亲被拐进大山然后在他三岁那年逃离，父亲更是担不起这个称呼，从一开始就只把他当作榨取利益的工具。
所谓的前男友其实是父亲给他找的婚事，不过后来在发现他出去打工能赚更多的钱后，单方面选择了毁约。
当时拦在比赛门前说的手里的东西，八成就是当时婚约的证据。
可能是因为当时的记忆都被系统收走，现在填鸭式灌进来的都不太深刻，对于过往的自己，祁霁能感受到那份绝望，却不会对现在造成影响。
他早已习惯了没有父母陪伴的日子，也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想着只有学习才能逆天改命的小孩。
看着晏和光以及系统小心翼翼的模样，暖洋洋的情绪从心底涌起，一路流过五脏六腑，带起一股让人忍不住勾起嘴角的感动。
如果真的是当时的自己，在知道还有人愿意为他的伤心而担忧，也是会开心的吧。
“我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在哪里。”祁霁手指蹭了下下巴，“按照他的个性，在知道我火了的第一时间就会扑上来吸血，可到现在他还没出现。”
“赌博还不上债，现在应该在黑矿场。”晏和光：“算是有一段时间了。”
像是怕祁霁突然想回忆一下亲情，他接着说：“如果你希望的话，能找到你母亲的身份。”
被抓去深山还能回来的本来就是少数，只要动用的人脉够多，想要找出来也不是难事。
祁霁毫不犹豫地拒绝，“能够忘记这段经历是好事，没必要再去打扰她过自己的生活。”
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她不一定会希望这个孩子诞生，再找过去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祁霁说得轻描淡写，晏和光和系统全程自动过滤完后，只剩下满心满眼的心疼。
系统本来就是双标狗，不然也做不出让祁霁拿好处，晏和光受罚这种离谱条约，现在更是直接一口敲定。
【既然是我主动违约，那之前那个愿望不算，等我造反成功，随便向我许多少愿望都行。】
比起公司上层张口就来的诺言，系统给出的大饼是祁霁吃过最没有技术含量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挺满意现在的生活。”
打动人心往往只需要一个小细节，统心也一样，祁霁这么一说，系统立马被感动到不要不要的。
见祁霁还想转头和晏和光聊些什么，系统灵机一动，伸出黑手悄悄在祁霁身后推了一把。
它的本意是想着按照偶像剧的套路，两人莫名其妙摔在一起，说不准还能有别的亲密接触，从此感情更进一步。
没想到现实十分残酷，祁霁确实措不及防被推了一下，然后在晏和光诧异的眼神中，鼻子先撞在了一起，就算有了这个缓冲，祁霁的嘴唇直接磕到晏和光的脸上也留下一个明显的印子。
这时候就彰显了真鼻子的重要性，祁霁和晏和光同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鼻尖，不明白系统这到底是想谋杀谁。
【按照数据分析，晏和光同宿主的适配性很高，并且在人类里也属于高质量男性。】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但好歹也是曾经被我选中的人，还算是优秀，也能接受我的存在，是个再适合不过的伴侣人选。】
【战场上还有事情需要我做决断，先走一步。】
系统一下子叽里咕噜说了半天，心虚跑走，任由祁霁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干了坏事就跑这点到底是和谁学到的，难不成是无师自通……对于系统说得伴侣这件事，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但就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比如从经济实力这一块，他同晏和光就绝对称不上门当户对。
而且晏和光对他的那点心动，其实也可能是濒死时看到救赎的激动，不能一概而论。
系统：【从心理学上讲，下意识逃避对方真的可能喜欢你的可能性，是你怕自己没法回应这份真情。】
【你已经考虑过和他在一起的事情了。】
从某种角度讲，系统绝对是在侮辱心理学的，但是从另一方面看，它把祁霁看得很透。
祁霁反问，“那你说我和他现在是什么状态，非要说的话，我们甚至连牵手都没牵过，这能算是在一起吗？”
现在这个状态，如果硬要和别人说他们是天生一对，这才让人发笑。
雄赳赳气昂昂的系统被这么一说又消失了一段时间。
祁霁还以为自己终于又能清静一会儿，没想到晏和光的手突然从一旁伸出。
能感觉到他的指尖正在微微发颤，起初两人的手刚碰到一起的时候，晏和光这个主动的人更像是被吓了一跳，缩回去一截，但又很快不经意的触碰，交叠，最后完全重叠相连起来。
指尖上仿佛充斥着电流，随着手臂不断攀升，直到窜进了心脏中，让心脏的跳动都失了节奏。
晏和光精致的五官几乎要被红晕爬满，眼中的笑意温柔又隐含着期待。
“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牵了我的手就得负责。”
他几乎恨不得把“我爱你”三个字写在脸上。
“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合该通知父母准备订婚宴。”
祁霁愣是被说得不知道如何反驳，好在秦玉兰不知因何返回救他脱离困境。
看到眼前两人双手相扣的景象，秦玉兰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恩爱的。”想起在网上看到推测两人感情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的帖子，女强人悄悄红了脸颊，“不过屋内没放那什么……如果需要的话，可能得你们自己去买。”
祁霁：“？？？？”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这是何等的公开处刑……
综艺录制暂时结束, 日常生活还得正常进行，现在是工作日，祁霁依旧需要过着朝九晚八的打工人生涯, 时不时再去给陆月白看个病, 履行一下之前同晏和光签的合同上的指导事宜，没什么自己的空余时间。
系统最近日子也没怎么出现过，好像正在准备发起总攻，只要他这边改命值一清零, 系统那边就会马上逼宫造反。
好不容易等到休息日，骤然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又染上社畜气息的面容，祁霁蹙了蹙眉，很快调整好心理状态。
现在的忙碌是为了日后悠闲的退休生活。忙点好，忙点好啊。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后，窗外传来鸟雀鸣叫的声音, 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后，祁霁望着窗外, 忍不住轻飘飘叹息一声。
忙习惯了，陡然间休息下来反倒是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难不成打工人的思维又要再次深入骨髓。
伤春悲秋了不到一分钟，手机传来消息提醒声, 目光转到手机上去，祁霁又是一声叹息。
对了，这下子都对了, 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闲下来这么久。
消息的内容是厉斯年想在今晚再办个宴会来补足上次的差池, 一方面他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了祁霁, 另一方面祁霁本来就该以助理的身份跟着顾凌州前去，还需提前做好准备。
想起厉斯年上次选择的宴会地点，还有那史无前例的特警当场抓人, 祁霁只祈祷这次的宴会真的能和邀请上说得那么普通。
先去公司见了老板一面想着做好紧急事态预警方案，顾凌州却觉得他完全是多虑了。
“有你在，还有什么是更不普通的。”顾凌州冷声说：“我很相信你。”
祁霁：“……”想阴阳怪气可以明说。
“今天你不用跟着我。”顾凌州唤进来另一个助理，“你以宾客的身份前去，我自有安排。”
像是担心祁霁还没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又补充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千万别说是我带你来的。”
祁霁确实是不明白顾凌州一副笃定自己会搞事情的样子，明明最近他都很老实。
顾凌州的心思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和来公司前的祁霁一样，防患于未然罢了。
如果当天不搞事最好，要是真的搞事了，他当然要先把自己摘出去。
托综艺的福，现在整个圈子里谁不知道祁霁就像是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在哪里，他们这些“同党”也享受了特殊待遇。
自买东西不找零后就被人狠狠嘲笑了一遍，原本以为综艺结束后就算是熬到头，没想到这些日子没有直播的观众们又生出一个新的兴趣，细细解析之前的节目。
也就是将先前的直播摊开了再研究一遍，甚至还有熟悉心理学的人认真分析当时所有人的心理状态。
这是何等的公开处刑！
闲暇之余顾凌州也会用手机看些新闻，没想到最近手机一开屏就全是同自己有关的消息，就算想躲也躲不掉。
【第一次看的时候感触还没那么深，现在重刷，为什么感觉在祁霁的衬托下，那些霸总好像巨婴一样……】
【我说之前怎么看祁霁都不对劲，跪下看果然好多了。】
【祁霁你差不多得了，没必要优秀得那么惊人，把其他人衬托得那么平庸又那么自信。】
【霸总们看祁霁骚操作时候的表情都好好笑，感觉他们要碎了。】
碎不碎的顾凌州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脊梁骨是快要断了，最近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觉得别人看自己时带着异样的眼光。
或许不是他太敏感，而是真的是这样，毕竟就连回家看父母的时候，父母都会感叹他们养孩子的方向不对，虽然在学习工作这方面算是不错，但在生活上，要提高的地方还有很多。
顾凌州相信其他嘉宾的想法与他也大致一样，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当初就不该答应参加综艺。
不过木已成舟，现在他能做的事就是在公共场合尽量躲着祁霁走，免得又出现什么离谱解读。
不需要跟着自己的老板，也没有事先约好的同伴，于是晚上的宴会祁霁就这么朴实无华的落单了。
在入场前他也不是没试图挣扎过，奈何大家看到他都好像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好吧，其实在看完网上的消息后，祁霁也明白大家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总归不是所有人都想被公开处刑的。
大约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厉斯年这次的宴会举办得非常……普通。
明明不算是什么夸赞的词汇，但是在场所有人对这次的宴会都十分满意。
普通好啊，直接极大地降低了他们被挂在网络上处刑的概率。
不过其实说是普通也只是和上次对比后的结果，宴会场地是市里新建的不久的一座剧院，耗资不少，未来有了年头后或许也能成为一个代表性建筑。
宴会开始前剧场门口便停了豪车无数，好像一会儿还会有不少全国知名的明星到场。
这种规模的宴会从外面的偶遇开始就分外热闹，有名有姓之人数不胜数，可作为圈子中的焦点人物，晏和光的出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祁霁端着到处搜罗来的小零食也跟着望了眼，西装整齐笔挺，头发上好像还喷了发胶，再配上那本就俊秀的面容，任谁看都只有风度翩翩几个字能形容。
来这种宴会上免不了先是一番虚以逶迤的交谈，再加上剧院内人数众多，祁霁没想着晏和光一来就能找到自己。
其实晏和光自进场后便一眼看到了祁霁的位置。
宴会到处都很热闹，祁霁不喜欢这种氛围就可以寻了个清静还方便拿食物的角落，再加上大家都是结伴而来，俊男美女搭配的不少，显得祁霁一个人就格外显眼。
甩下身边前来应酬的人，晏和光径直走到祁霁身边，缓缓牵住了他的手。
一气呵成的动作像是已经做过千遍万遍，娴熟至极。
宴会的其余来宾见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纷纷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综艺的热度发酵至此，在场的人或多或少也看过几集，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晏总的极致倒贴行为以及独特的感情观。
如果说在这之前晏和光是圈子里出名的洁身自好金龟婿，那么现在大家在撮合姻缘的时候都会有意避开此人，不为别人，心有所属还好说，圈子里也不是没有小三上位的前例，就是这个感情观，实在是让人无福消受。
再加上两人有奸情的事情网上这不是传得沸沸扬扬，听说有一部分还是当事人推波助澜的结果，就算现在想掩饰也晚了，所以干脆不装了是吧。
也好，总之只要内部消化不出来嚯嚯别人，就都是好的。
晏和光娴熟，众宾客了然，祁霁反倒是成了其中最为惊讶的那一个。
“昨天说好的要对我负责。你不会反悔吧。”晏和光的声音听着有几分黯然，祁霁却能感受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
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放手，却还摆出这副怕被他责怪的可怜模样。
不得不说，吃软不吃硬的祁霁真受不了这一套。
再过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或许是因为借用了剧场的地方，厉斯年特意让人排了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其余人看到男女主情意绵绵却要生离死别时感动万分，祁霁和晏和光确默契的精神萎靡。
看到这一幕的来宾更加确定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天生一对，锁死就对了！
宴会内灯火通明不知时间流逝为何物，同熟人搭了一圈话后，祁霁又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不断穿梭。
“张导。”走近前确认后，祁霁的视线看向张明手中那一叠名片，“你这是？”
“这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也得为综艺第二季做准备啊。”张明利落地将名片装到口袋中，从动作熟练度来看，这应该不是他收获的第一叠名片。
祁霁想了想，委婉问道：“原本的那几位都有事不能来？”
“没有啊。”张明面露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你们闹别扭了？可是我之前问，他们都答应来第二季了。”
祁霁：“……”
该说什么呢，这群人的行为可比嘴诚实多了，说什么再有选择的机会绝对不会参加综艺，这不还是会来。
望着综艺的摇钱树，张明笑得讨好，“这不正好，我们来聊一下之后的合同。”
祁霁沉默了一会儿，他立马激动道：“不会是你不想来了吧！”
“这倒是没有。”祁霁搓了搓手指，“就是演出费是不是该提高一点了。”
一谈加钱，张明又开始支支吾吾，天南海北地说半天都说不到正点上。
反正宴会现在也没什么事情，祁霁还真起了和他好好掰扯掰扯的冲动，看别人割肉有时候还挺好玩的，更何况自己现在正占据着绝对有利的优势。
两人谈得正欢，一双手臂突然从腰后伸到前方将祁霁一把搂住，来人还特意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侧一个方向，喷出的鼻息就尽数洒在祁霁的脖颈上。
“小奇迹，你跟我回家，我的家产全都给你，好不好？”晏和光的声音低沉有力，眼中也满是认真。
或许是他过往惯用撒娇无赖的方法，将这种话以轻松的方式说出，这次说得如此认真，反倒是让祁霁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
“现在想见我的人太多了，你得排号。”想了想，果然还是这种方法最合适，祁霁继续道：“从现在开始排，大概三年后就能一起吃一顿饭，我们可以到时候再说。”
晏和光反手握住他看行程表的手，“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么你呢，喜欢我吗？”
低头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祁霁蓦地一愣，那感觉轻得像是羽毛，在手背上扫了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他的方向看去，晏和光生得极俏的眼眸在灯光下泛出些蜜糖的暖色，精心打扮得体的模样让他显出一种从容的感觉，只有从略微抿紧的唇瓣才能看出这个男人确实在紧张。
像是花枝招展的孔雀在心上人面前战战兢兢地开屏。
“你们打算在我的宴会上干什么。”匆匆赶来的厉斯年脸色不太好，狠厉的眼神从祁霁扫到晏和光身上，“当场求婚？是不是要我再给你们配点玫瑰花。”
鬼知道他在听到这两人的一举一动时有多惊讶。
这是他厉斯年举办的宴会，他办的！想要求婚的话能不能自己去办个宴会，非得蹭别人的吗？
要是这让这两个人搞成了，那今天的宴会谁还会记得他厉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