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谢谢你
咒术总监会的会议室内，昏暗的灯光让本就压抑的氛围愈发沉重。
‘啊——好烦。’‘五条悟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站在中间，脑中自动过滤那些没有什么信息量的无聊发言，’出差途中被紧急叫回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听这些烂橘子的唠叨。’
“乙骨忧太，立刻执行绝密死刑。”苍老的声音打断五条悟的神游，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反对。”
推门声与人声一同出现，门外新鲜的空气随之涌进这沉闷的房间中。
你身穿制服，缓缓走到五条悟身旁，身姿笔挺，眼神中透露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小夜？”五条悟满是惊讶地看着你。
“出差途中急忙赶回来肯定很累吧，前辈辛苦啦。”你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就好像此刻不是在紧张的高层会议上，而是在轻松的日常碰面。
“你怎么来了？”五条悟不解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是督察部的部长嘛。”你轻触了一下领口处的胸针，蓝白色的碎光在这满是暖色的环境中格外醒目。
五条悟看着这枚熟悉的胸针，更加茫然了。那是他很久以前送给对方的礼物，没想到十年过去，它居然成了身份的象征。
你转过头，看向说出这个指令的高层人员，直言问道：“您真的是在为咒术界的未来做考虑，而不是为自己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才提出的死刑吗？”
“你什么意思？！！”
你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嘘——小声点。五条前辈可是匆匆忙忙赶回来的，经不住你这么大喊大叫。”
高层：“……”
五条悟：“～”
“这么激动，您是在怕什么？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一遇到棘手问题，就妄图用死刑来解决的人，咒术界才会发展得这么缓慢啊。”你的话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指责，如利刃般，直直刺向这几位大人的内心。
“只要我们掌控好他，咒术高专，咒术界可是会多一名特级哦。”你故作遗憾，轻声叹了口气：“那可是特级啊，你们居然要对他执行死刑，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时，一位保守派的高层冷冷地笑了一声，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失控，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和伤亡？到时候，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喂喂，我还在这呢。”五条悟提高音量突显自己的存在感，他始终是一副漫不经心，不以为然的神态。在他看来，有自己在，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不动声色地轻轻拍了拍五条悟的手背，示意他让你来处理。
五条悟一愣，看着你坚定自信的眼神，对你扬起嘴角，选择放心交给你。
“你说得对，确实也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你朝这位保守派的大人点了点头，承认他的顾忌并非毫无道理。
“可是……”就在他们以为你要妥协时，你突然笑了起来，极其嚣张，“只要我不同意，你们的指令就会一次次被打下去重新修改哦。”
作为督察部的部长，就是有这个权利。
接下来，你们上演了一出“讨价还价”的场景。他们接连抛出一条条关于如何处置乙骨忧太的指令，而你毫不示弱，每次都果断否决，将这些指令原封不动地打回。
在悄无声息的精神消耗下，原本对乙骨忧太立即执行的绝密死刑，改成了以东京高专学生的身份交由五条悟指导。他们不仅要大力支持、还要协助乙骨忧太早日掌控力量，成为特级咒术师，为咒术界发光发热！
“小夜真是太帅啦！”回想起刚才那些高层们被你怼得哑口无言的模样，五条悟心情大好，忍不住大声夸赞你。
“哼哼～”你先是收下你推的夸赞，小小得意了一把后，连忙反过来夸他，“都是前辈教的好！”
……
会议结束，你和五条悟前往禁闭室接乙骨忧太。
“这位是你的救命恩人哦。”几句轻松的闲聊过后，五条悟双手搭上你的肩头，把你往乙骨忧太面前轻轻一推，夸张道：“全靠她在会议上唇枪舌剑，努力为你争取，才有现在的结果呢～”
“谢谢您！”乙骨忧太红着眼眶深深朝你鞠了一躬，非常标准的九十度。
“没事没事，”你尴尬地笑了两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五条悟，“毕竟你是五条前辈的亲戚嘛。”
“诶？”x2
五条悟和乙骨忧太诧异地抬起头，看了看对方，又将目光投向你，眼中满是疑惑。
五条悟：“真的假的？”
乙骨忧太：“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督察部部长，想要改变对你的处决，肯定得对你的事做个全方位调查嘛。”你一边解释，一边暗自心虚，眼神不自觉地飘忽起来，不敢跟乙骨忧太对视。
因为狱门疆和里香的事在时间上撞在一起了，里香出事那个时候你正在外地收狱门疆呢。两者之间，你肯定选前者啊。
见人接出来了，你看看时间，向两人告别：“前辈，我还有点事要忙，就先走啦。”
五条悟好奇问你：“忙什么呢，这么急？”
“批文件。”废除对乙骨忧太的处决，放他回高专需要督察部的批准，你得赶紧回去补上才行。
你刚转过身，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就感觉肩膀一沉，被五条悟伸手按住了。
你：“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去参观一下小夜工作的地方。”五条悟微微歪着头，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尾音上挑，“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嗬—”你捂住被无形之箭射中的心口，抽气，颤颤巍巍道：“是的……”
“好耶！”五条悟欢呼一声，紧接着便联系了伊地知和狗卷棘，让他们来接乙骨忧太回住处收拾行李，而他自己则跟着你去你工作的地方参观起来。
你带五条悟来到任务部，他饶有兴致地东瞧瞧西看看，又在部长室里坐了会儿，吃了几包你背着木城偷偷藏起来的小零食后，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你连忙放下手上拿着的文件，打算送他。毕竟这里面积较大，门又多，很容易迷路。
……
好吧，你承认，你就是想多跟你推待一会儿！
“没想到居然是来任务部。”五条悟看着任务部大门上挂着的牌子，摸着下巴低头看你，“督察部没有自己的地盘吗？”
你带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耐心解释：“嗯，督察部的性质比较特殊，它更像是一个工作内容有点特别的兼职，不需要专门的办公场地。”
“哼～所以……”五条悟停下脚步，突然弯腰靠近，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微笑着压低声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当上部长的？还是两个作用不小的部门。”
“啊哈哈～这就说来话长了……”正面是生气的五条悟，后面是冰冷的墙壁，你无路可退，只能干笑两声，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氛围。
让自己细说做过哪些好人好事什么的，莫名有点羞耻啊！而且被他这么盯着，压力暴增，心虚感瞬间就冒出来了。
你：目移.jpg
“诶？”就在你眼神慌乱乱瞟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之中。
小桑，那个曾被高层派来“监视”你的新人辅助监督。
是啊，现在五条悟27岁，按照上个世界的时间线推算，她确实是这个时候入职的。
“你、你好！”小桑对上你的目光，眼睛一亮，快步跑过来，“请问你知道后勤部在哪儿吗？”
你：“你是新来的？”
“是的！我是前天才入职的小桑！”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面露尴尬，“虽然前辈有告诉过我怎么走，但是我方向感不是很好，这里又没有导航可以用……”
你给她指了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打算做点什么。
“小桑。”你开口叫住她。
小桑闻声迅速转过身：“是？”
你走上前，用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下一串数字递到她手中。
“他是我的学弟，是位非常优秀的辅助监督。”你对她扬起一个鼓励的微笑：“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他。”
“非常感谢！”小桑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五条悟手揣在兜里，目光悄然落在你身上，随口问道：“认识的人？”
你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嗯，认识的人。”
*
时间悄然流逝，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你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最后一批文件。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你专注的面庞。
“叩叩—”
“部长，这些文件放哪儿？”
“多的那摞。”你下意识地给出回应，随后猛地抬起头，看向来人，“川泽？这么晚了你居然还没下班吗？！”
“部长不也没下班么。”川泽轻声笑了笑，指着桌上的文件堆问：“少的这些是已经处理好的？需要帮你放入任务库中吗？”
你：“不用，那是督察部的文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部长你还兼职咒术师执行任务吧？”川泽叹了口气，感慨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您真是辛苦啊。”
“已经习惯了。”你瞥了眼他带着手套的右手，悠悠道：“而且，自己把主动权掌握在手里的话，会更安心些。”
川泽眼神闪了闪，低下头附和你：“你说得对。”
川泽，第一个世界杀过你，第三个世界曾试图杀你。没想到，他成年后居然主动入职到任务部，成为了你的部员，而且似乎还是冲着副部长的位置来的呢。自从他来了之后，木城都清闲自在了不少。
“部长你累了吗？”川泽看向你的眼神有着股奇怪的热情，“这些可以交给我，我来帮你处理。”
“哦，谢谢，不用，你下班回去休息吧……”说着说着，你突然顿住。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这么耳熟呢？仔细一想，你好像经常对五条前辈说类似的话啊。
“好的。”川泽眼帘垂下。
怎么还遗憾起来了？！这孩子该不会是加班加糊涂了吧？这要是累出个好歹，算不算工伤啊？！
你，部长，瑟瑟发抖：“川、川泽啊，你明天可以晚点来，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别生病了哈。”
川泽神情坚定：“不，明天我也会准时来工作的，部长请放心。”
你扯动嘴角，强颜欢笑：“啊，嗯……”
五分钟后，人总算被你劝走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你的工作状态也没了。无奈，你起身接了杯热水，走到窗边，望向夜空中皎洁的月亮，放空自己。
部长室没有挂着钟表，水杯中渐渐消散的温度代替了“嘀嗒”声，告诉你时间走过的痕迹。你趴在窗台，静静地凝视着明月旁边那颗耀眼的星星。
“小夜～”
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唤回了你飞散的思绪。你转过头，看到五条悟在部长室外，探出毛绒绒的脑袋望你。
“五条前辈？！”疲惫的时候看见你推，你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疑惑，“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就想来看看你。”五条悟脚步轻快地走进办公室，顺势坐到沙发上。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闲适又自在。
没有被绷带遮挡住的眼睛注视着你，目光轻柔，眼中是你看不懂的神色。
四月的夜晚并不冷，却带着丝丝凉意，你为他倒了杯温水，猜测他的来意：“前辈你是想去哪玩，让我把你的任务安排给其他人么？”
“我……”五条悟刚想说什么，就被你迅速打断。
“好的！没问题！交给我吧！”你笑着冲他竖起大拇指，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噗、哈哈哈～”五条悟忍不住笑出声，看向你的眼神越发柔和，“小夜你果然还是这么有趣。”
“谢谢夸奖～”你被他的目光撩到，双手捧着脸嘿嘿笑了起来。
五条悟上身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上，支着下巴，嘴角含笑：“小夜，叫声老师听听？”
“……”你猛地愣住，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着。你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老师是看见什么了吗？”
五条悟点点头，神色依旧如月光般温和：“嗯，老师做了一个梦哦，很长很长的梦。”
你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视线错开，声音微微颤抖：“那老师梦见了什么？”
“这个嘛，”五条悟沉默下来，直到你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重新看向他的眼睛时，他才笑着说：“我忘了～”
你：“诶～～～”
“yona。”
一贯拉长的语调突然变得轻短，宛如小石子落入水中的声音。
五条悟站起身，在你的注视下来到你面前，伸手摸了摸你的脑袋。他美丽的眼睛中倒影着你的面容，好看的唇形带着浅浅的笑意，轻声低语出那最简短的三个字。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