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大结局
“岁……”
叶挽刚开口，眼前一花，人就出现在一片虚空里。
往下看是翻腾的雷海，雷电如同远古巨兽，奔腾在云层里。
叶挽第一时间抱起岁岁，摸她的头安抚，“岁岁好厉害，这是把娘亲带到哪了？”
“带到老天爷爷家里。”岁岁哭得小鼻子红红的，眼泪都还没干。
叶挽微微瞠目。
厉害了我的崽！真应了那句话，新脑子果然好用。
也只有天真无邪的小孩才会想到跑到天道家里去躲避雷劫。
关键还让她跑成功了。
天道无处不在，祂能让岁岁跑到这来，暂且当是天道的家吧。
岁岁
扭过头往下看，又仰头看天上，上面没有雷窝窝了！
她欢呼道：“娘亲，我们真的到雷窝窝上面啦！老天爷爷下的雷不会劈到娘亲了。”
叶挽抱着岁岁就地坐下，下面是柔软的云层。
她亲了口岁岁，“是娘亲吓到岁岁了，我家岁岁真棒！都能保护娘亲啦。”
“娘亲不怕，要是老天爷爷赶我们走，我再带娘亲逃跑。”岁岁坐在娘亲腿上，认真地说。
现在的岁岁，带娘亲逃跑可有厉害了，谁也追不上。
“乖。”叶挽摸摸岁岁的脑袋，“娘亲先看看。”
叶挽抬头往上看。上面是一片灰蒙蒙的苍穹。
她好像看到了天穹之眼，那巨大的漩涡将她整个人吸入进去。
“娘亲……”
岁岁见娘亲不动了，眨了眨眼。
娘亲是在修炼吗？
爹爹娘亲都说过，修炼入定不能动。
岁岁轻轻地从娘亲怀里退出，而后，又看了眼娘亲，乖巧地挨着娘亲坐下。
小黄黄和树哥哥他们都不在，她只能把小叶芽戳出来，和小空空说话。
其实不用小叶芽她也能跟小空空说话，但是有小叶芽，她对着小叶芽说才像是有人和她说话。
“小空空，我们保护娘亲啦。小空空很棒！”
“岁岁也很棒。”小空空同样是奶呼呼的声音。
“小空空，你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跟我玩吖。”
“传承告诉我三百年为人族一岁，我在刹那芳华阵里才过了千年，可能还要再厉害一点。”小空空也是根据传承一知半解。
岁岁掰手指头数了数，没数明白，她挠挠脑袋，不数了。
“小空空加油！”
“岁岁也加油。”小空空认真地回应。
“嗯嗯，岁岁会加油哒！到时候岁岁找爹爹帮忙。”爹爹可以让她睡一觉醒来就变厉害。
岁岁扭头看四周，这里空荡荡的，除了灰灰的云朵什么都没有，她有点害怕，赶紧把小岁岁拿出来抱在怀里。
娘亲说这里面有师祖祖，放在大石头里才更好，她后面就很少抱出来了。
“师祖祖，我是岁岁。师祖祖听得到我说话吗？我还有好多玩伴哦，有树哥哥，小黄黄，莲姨姨，等师祖祖睡醒了，也能看到他们了。”
“我还有个超厉害的爹爹，这次太着急，没带爹爹。爹爹不会像娘亲一样打岁岁屁屁的吧？”
岁岁和小岁岁里的师祖祖说了会话，小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
本来之前就有点困，经历了一阵惊险慌乱后，放松下来，岁岁的眼皮子开始打架，慢慢合上了。
岁岁是坐着的，眼睛一合上，小身子一歪，就这么抱着小岁岁躺在云朵上睡着了。
怀里的小岁岁散发出点点微光，将小崽崽身上不好的情绪吸走，岁岁睡得更香甜了。
一大朵云飘过来拉长变宽盖在岁岁身上，像是给她盖被子似的，谁见了不得惊呼一声：好家伙！
*
地面，雷劫依然覆盖整个天空，只是九个雷劫漩涡消失了。
之前还能根据九个雷劫漩涡知道母女俩去了哪，如今这九雷漩涡也不在了，不知是何种情况。
大家一致看向厉九殊，相信在场没有比这位仙尊更着急的人。
方才叶挽母女俩消失的刹那，这位可是抬手封锁了整个空间，但是没用。
由此可见，岁岁那能力连堂堂仙尊都没法，难怪能随意进出秘境。
就是不知这几岁小娃娃将她娘亲带去哪了，这般躲天雷任谁也想象不出来啊。
大家忍不住想起当初小团子渡化神雷劫时的场景，乐观点的，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期待。
说不定这浩劫会因为小团子有不一样的结局呢？
厉九殊抬头看了看天，挥手设下结界，就地盘腿而坐，合上眼，似是要入定。
边云默默守在边上，她猜测仙尊是要以元神出窍之类的去寻叶挽母女，所付出的代价可能也不小。
这传回仙界，怕是没人敢信。历来守财又守色的九殊仙尊，在下界为个女子，命都可以不要。
琅轩和小黄黄、小莲藕也跟着守在一旁。
琅轩很后悔之前在那秘境里没让岁岁把他收进空间，不然他现在都能跟着岁岁啦。
……
叶挽一直握在手里的珠子缓缓飘起，厉九殊的元神从里边走出。
他看了眼虚空之上，又低头看陷入法则之眼的叶挽，蹲下身瞧累得睡着的小家伙。
小家伙睡得小嘴微张，可能是怀里小玩偶吸走她的恐慌害怕等一切不好的情绪，又或者胆子被他宠出来了，在一片浩瀚虚空里也能安然睡着。
厉九殊将手凝实，轻轻碰了碰岁岁的脸蛋。
也不知小家伙如何想到的，竟带她娘到虚空之上，自古契约神树者，没一个想过要用神通跑到雷劫之上的。
不愧是他的崽，让“异想天开”这词成真了，也确实能保护她娘亲。
*
叶挽被吸入这片漩涡之眼，脚下是一片更为空旷而幽邃的虚空，在这里，她看到了天道运转的所有法则。
时间、空间、生命、因果等等，各种各样的法则之线纵横穿梭飘荡。
叶挽直觉这里能逆转一切，不需要牺牲谁，包括她自己。
叶挽想起当初接受织术传承时，师尊说的话——
织之一道，万物可织，可织万物，修炼大成，织魂，织天地。
天道之所以降下灭世雷劫，是为了杜绝系统流落其他世界，导致另一个世界灭亡。
主要是防止星际信号探测，高科技文明入侵，那最应该做的是防御。
若是，修仙界有了能干扰信号，甚至屏蔽信号，不让高科技文明探测到的防御法则呢。
雷电是一种强大的电磁现象，可以干扰无线电波、通信信号等。
既然就连天道将乾元界关进天罚之地都以雷电为囚笼，那如果以雷电织一道防护网之类的法则呢。
叶挽刚这么想着，元神回到身体里，没出窍却形同出窍。
她看到眼前出现好多不规则的光点，让她想起了连连看。
厉九殊看到叶挽的手指又在拨动，像极了那日领悟时间法则的样子，只是这次她拨弄的是一丝丝雷电。
哪怕是细丝的雷电，也能在指尖劈哩叭啦炸开，叶挽好似没感觉，手指依旧不停拨动拉扯。
厉九殊只能凝实一只手，一遍遍给她施治愈术，才不至于等她领悟完醒过来发现手没了。
叶挽整个人完全融入到这连连看的最后考验。
一条条雷线在点与点之间交织、缠绕，形成了一道道复杂的线条。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运转，只剩下一条条带闪电的雷线在叶挽的掌控之下，不断被演化。
终于，在无数条雷电线的交织和碰撞之下，经历过无数次失败，那些线条终于亮起来了！
一道全新的法则诞生！
“还需一样。”厉九殊说。
叶挽听到厉九殊的声音，睁开眼发现不是幻觉，虽然他只是以元神的方式陪伴。
“差什么？”叶挽问。
她编织成功的时候，法则也出现在虚空里，似乎等着她补上最后一步。
“需要法则有灵。”厉九殊说。
叶挽有点颓然。
所以，到最后还是要有所牺牲。
“为师来吧。”
岁岁怀里抱着的小岁岁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道身影在空中缓缓成形。
“师尊！”叶挽先是惊喜清微重新拥有了神智，而后摇头，“师尊，我手里已有可以塑造肉身的材料，等一切了了，您可重塑肉身，重新追寻大道。”
清微摇头，“为师的道在这，不然你以为为师为何会醒。”
“您莫不是又骗我？像当初骗我说已经飞升仙界一样。”叶挽问。
清微有点不好意思，，“为师不是想着让你有点底气吗。”
叶挽：“那您可以货真价实地让我有底气。”
“为师化作法则不是更
能给你底气。“清微说。
“不要。”叶挽直接拒绝。
清微看她这般孩子气的拒绝，想起那个奶声奶气喊她师祖祖的徒孙。
“为师的命数已断，续不上了，要么融入小岁岁里彻底当一个器灵，要么融入法则里，为师选择融入法则。”
说完，她不再给叶挽拒绝的机会，直接化作光点没入叶挽编织出来的法则里。
“师尊……”叶挽喃喃喊了声。
紫色的法则横贯苍穹，天地间响起一声清越的破壁声，如同某种桎梏被打破。
“防异法则，立！”
天道之下所有生灵全都感受到了全新的法则之力。
新的法则覆盖天道之下的所有世界，好似在进行一场病毒清除，所有不属于天地间诞生的异能量，均被剔除或者吞噬。
譬如厉九殊封锁在识海里的数据体，被无声无息地抹杀。
“宿主，若我有一丝叛逃迹象，将会自动启动自毁程序，绑定的宿主也会因此没命。”
这是富贵在识海里被清除前，对叶挽说的最后一句话。
“富贵！”
叶挽直至现在才知道当时她让富贵当器灵的时候，为什么富贵沉默不语。
现在说出来是因为在无损宿主的情况下，可富贵被她新创立的法则清除了。
叶挽心里五味杂陈，但她没有后悔。
*
天上乌黑浓厚的劫云开始消散，天空重现清明。
大家才发现原来天已经开始亮了。
一道金色霞光从东边升起，洒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是修仙界还是世俗界都看到了，这道朝霞拂开了所有人心中的阴霾。
看着霞光万丈的天空，所有人欢呼雀跃，欣喜地互相拥抱。
活下来了！乾元界不会再被毁灭了，最重要的是，有可以将那些天外来物隔绝在外的法则了。
他们不用再担心还会有下一次浩劫，哪怕那道虚空裂缝无法马上补上也不用担心了。
其他人在狂欢，万衍宗一个个仰望天空，等待叶挽母女俩归来，没看到人，他们更担心，生怕叶挽连带岁岁牺牲自己拯救世界。
……
叶挽以为事情圆满完成了的时候，忽然听到虚空响起威严悠远的声音。
“尔创造了新的法则，可达成一愿。”
叶挽想到当年为救世牺牲的前辈，她想学岁岁天真一回，“如果我要让当年为救世而牺牲的人复活呢？”
“你开辟了新的法则，庇护万千世界，可成仙，成神。”
“我之所愿，希望当年救世牺牲者复活。”叶挽坚定地说。
虚空中陷入许久的沉默，仿佛在衡量。
就在叶挽飞快运转大脑想着如果不行，怎么将这个愿望最大化的时候，天道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容许魂体复活。”
随着这话落下，言出法随。
四合秘境上空落下一道神光，神光在里边的战场遗址拂过，所到之处，一个个魂体出现。
有完好的，有残缺的，完好的是那些以身祭阵身魂俱散的。
残缺的是交战时没了胳膊，少了腿的。
所有活过来的“人”，记忆都还停留在战场之上，神情均是带着决一死战的决然。
直到目之所及只有同胞，四周一片废墟荒芜，地上亦是一堆堆小山高的天外武器，大家才缓缓清醒过来。
“这是哪？发生了何事？”
“我的手穿过身体了，咱们这是成鬼了？”
“修士没有来生，死后不会有魂体遗留，咱们这算哪般情况？”
“乾元界，增鬼修一道。”
大家听到这道威严深远的声音，虽然跟每个人经历问道时听到的不一样，但都知道这是天道之声。
刚活过来的魂体立即感受到这天地间多了一股有益于自己的能量。
“看！这是魂珠！有益于凝实魂体！”
“咱们这算鬼修了？这战场是鬼修的机缘之地？”
外边，大家本来以为叶挽母女落入四合秘境里了，没想到等来的是天道之声，以及各宗驻守弟子传来有前辈魂体归来的消息。
鬼修！
修士追求长生就没有转世机会，更不可能有鬼修一说，听闻有些世界能存在鬼修是因为特定的条件。
就好比他们乾元界天道法则增加了鬼修一道，但也只有符合条件才能成为鬼修，正常的修士以为往后死了还能成为鬼修继续修炼，就别想了。
那是修为寿元都在的情况下，若肉身不存，可转鬼修。
这定然是叶挽做了什么才使得这些当年死在战场上的人，又活着回来了，虽然是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能让天道允许新增鬼修一道，必然是拿飞升之类的机缘换的，试问在场的人谁能做到？
大家更加迫切地想要确认叶挽是否安好。
很快，厉九殊元神回归，转瞬间又化作流光消失，眨眼落在云层之上。
厉九殊看着盘腿坐在云层上抱着岁岁，轻拍她安睡的女子。
他上前将岁岁抱过来，压低声音有点咬牙切齿，“你给本尊等着。”
叶挽搭着他的手站起来，挑眉，“等着就等着。”
厉九殊气笑了，一手抱娃，一手揽着她的腰飞身而下。
大家看到的就是仙尊携妻带女出现了一下又消失了，但这也叫人放心了。
剩下的，几个大乘老祖先联手将那道虚空裂缝封印起来，待日后再寻其他法子填补。
浩劫一过，整个大地像被摧残过。
浩劫有惊无险地过了，但对于太一宗丹霞宗抓走万衍宗弟子，伤了欢喜门门主的事，哪怕罪魁祸首他们老祖没了，这代价该付还是得付，这需要几方扯皮割地赔款，倒也不急于一时。
…
仙界，自打自家叔父下界后，厉家家主一直盯着三千界碑台，得到乾元界那个小世界“劫”字消失的消息，整个人都笑成了花，迫不及待去给老祖报喜。
厉家老祖正横看竖看某位长老不顺眼。
岁岁小崽崽定是太珍惜他这个老祖的神念珠子不舍得用，早知道他也给封个一招半式的了。
若是厉家老祖知晓厉九殊是一视同仁将什么神念珠、招式球一股脑给岁岁的，怕是免不了又一番生气。
这时，厉家老祖收到厉家家主的传讯，预告乾元界有浩劫的提示消失了，喜不自胜。
也就是说不用担心厉九殊那小辈逆天而行了，也不用担心他回不来了，有那小子在，他们的神树崽崽总有飞升的一日。
可惜了，等神树崽崽飞升上来，都成大崽崽了。
……
厉九殊将还在熟睡的岁岁放到柔软的床榻上，挥手布下一道结界，步步朝叶挽走去。
叶挽背后贴着门，杏眼流转，在考虑要不要逃。
刚刚回嘴回得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慌。
在厉九殊靠近的时候，叶挽怂得转身拉开门。
只是门没拉开，男人就从身后就贴了上来，一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覆上她的手，将开了一条缝的门合上。
“去哪呢。”厉九殊用鼻尖轻轻蹭她的秀发。
叶挽转过来，手抵着厉九殊的肩膀，“你身上有反噬的伤，我不打扰你养伤。”
她元神回归后发现身上的反噬伤没有了，流失的寿元也回来了，应该算是天道额外的嘉奖。
厉九殊的可是还在的，不受一次反噬伤，都不知道那得多难熬。
厉九殊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低头靠近：“你不就是最佳良药。”
清洌的气息贴近，叶挽微微后缩了下，厉九殊的气息就覆盖了下来。
原本以为会是如同疾风骤雨般激烈而带着怒气的吻，没想到却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绵长。
他轻轻贴合，慢慢辗转，仿佛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疼惜。
叶挽抬手搂上他的脖子，主动引颈回应，这让原本的小火苗变成熊熊大火，彼此气息炽热交缠。
喘息渐浓，厉九殊在叶挽的锁骨上流连再三，留了个印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逞能。”
叶挽被温情
浸染的眼眸微微一转，也勾着他低头，凑上去在他脖子上留下个印子，双手环着的脖子。
“看你下次还逞不逞能。”
厉九殊眸色刚褪去的炽热再次燃起，大手摁住这不知何为怕的女子，俯首吻上去。
最后叶挽觉得嘴都不是自己的了，这还是某人眼看要失控才放开她的。
那手除了在她细腰上来回摩挲，是不会往上也不会往下的，也就是唇落在她锁骨的时候，微微挑开了些衣襟。
他似乎守着一条线，克制得不行。
“火气太大不利于养伤，我就不打扰仙尊了。”
叶挽离开的时候可得意了，就仗着他不会越线。
厉九殊：……
厉九殊唇角微勾，迟早让她笑不出来。
*
厉九殊这一养伤就养了半个月。
听说徐澹要在十几年内从筑基突破金丹，时间太紧迫，很大可能会失败。
叶挽想给徐澹做个时间流速阵，被厉九殊知晓后，直接将徐澹扔进秘境的修炼室里了。
仿佛在说休想为别的男人损耗半点修为。
这半个月里，万衍宗将延迟的化神大典提上日程，这次亲自得了仙尊交代，化神大典和结侣大典一起办，主要是结侣大典。
化神大典这日，六宗门在浩劫之后再次齐聚。
叶家凭借着当初跟着万衍宗打上太一宗这一出，也算是能上桌了。
叶家家主别提有多春风满面。
丹霞宗则是由叶声声作为代表前来，大家都知道这大概是下一任宗主预备人选了。
叶声声得了岁岁给的那滴万年灵乳，修养半个月，不但好了，待参加大典回去，就能闭关冲击金丹期。
大家都说她因祸得福，确实。
在知道岁岁给的是万年灵乳后，她特地问过叶挽，担心小孩不知贵重给错了。
叶挽说没给错，合该是她的机缘。
她是真需要，也唯有千恩万谢收下，往后有机会便补偿回去。
她不知道为何回去后，宗主将她改收到门下，开始着重培养她，隐隐有要将宗主之位传给她的意思。
闳言只是觉得，既然她这个领头人都歪了，那就让心正的人来带领，看看是否能给丹霞宗改换一片天地。
除了太一宗和丹霞宗是派下一任宗主人选过来外，其他宗门都是宗主、老祖都亲自来了。
万衍宗魂体归来的长辈们融合了修炼塔里的神念，一个个坐在上面争着抢着当叶挽的师尊。
“叶挽学了我的一招半式，也算是我徒弟。”
“她也学了我的，我怎么不能算是师尊呢。”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飘进来，落在被争抢的那个主位上。
化神大典一般是由师尊或者宗门份量重的人跟大家宣布其道号，拜托大家多多照顾云云，所以大家才都抢这个位置。
“你是何人？”万衍宗前任宗主横刀问。
“师尊。”叶挽欣喜地喊。
看到师尊还能化形出现，她真的彻底放心了。
众人哗然。
这便是教叶挽那个织术的师尊吗？
“取了何道号？”清微问。
“名字于我而言有不同的意义，弟子选择沿用本名做道号。”叶挽说。
清微点头，“道号重在合乎心境，你觉得行便行。”
她起身，牵起叶挽的手，声音洪亮而庄重：“吾名清微，今日，乃所收弟子叶挽化神大典，她勤修苦练，终得化神之境，自号叶挽，望诸位道友往后多多提携照顾一二。”
在场的修士纷纷拱手祝贺，“恭喜叶挽真人，愿叶挽真人仙途无量！”
大家对叶挽以本名为道号并不觉得多稀奇，比起她为乾元界做的事，哪怕她叫阿猫阿狗，他们都能恭恭敬敬地予以尊称。
叶挽拱手致谢，“多谢诸位。”
轮到岁岁的时候，是那位让人敬畏的仙尊抱着出现的。
白衣金纹的衣裳，行走带风，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愣是将他的高冷威严减弱了几分。
“岁岁还小就不取道号了，想如何喊便如何喊。诸位吃好，本尊先带人回去试喜服。”
厉九殊说着，对清微微微颔首，揽着叶挽的腰消失。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这位仙尊主要是来带叶挽回去试喜服的吧？
还没开席，突然觉得有点饱是怎么回事？
清微也直接化为法则融入天地间。
“方才那位，大家可看出何修为？我怎么觉得她没有修为？”
“我们都能感觉到那位仙尊的修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这位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那是法则化身，今日乾元界得以保住，大家除了要感激叶挽，还要感激她。”太上长老站出来说。
这是叶挽告诉他的，他正好借此昭告天下。
不能让人家为乾元界牺牲奉献了，还无一人知晓。
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叶挽这位师尊化为新的法则，让法则得以创造成功。
他们打心底里由衷佩服这对师徒，也铭感五内。
……
第一日是化神大典，第二日的结侣大典才叫人万众瞩目。
翌日，天一破晓，万丈霞光穿透云海，将整座挽云峰映照得越发似仙境，仿佛连老天也在庆贺这大喜之日。
整个万衍宗一片喜气洋洋，到处挂满红色绸缎。
大家听到清越的一声凤鸣，纷纷抬头望去。
小黄黄变身为大冰凰，翱翔天空，负责前头开路，岁岁和琅轩、小莲藕坐在上面，手挽小花篮撒花瓣。
身后是精心装饰过的花车，以星河为路，缓缓朝万衍宗的广场而去。
前后左右是充当送嫁的秦子栒几个，花车里并排坐着今日的新人。
两人的喜服是厉九殊亲自炼制的，飘逸的红色喜服里炼入金丝星沙，通身暗含周天星辰，摆动间可见光影流转。
新人走出花车的刹那，大家只觉得天地都黯然失色了。
“吉时已到——”
随着新人到来，太上长老的嗓音穿透云霄，喜乐奏响。
厉九殊朝叶挽伸出手。
叶挽缓缓把手递过去，两人牵着手飞身而下，落在高台之上，一旁便是鉴心镜。
“两位新人以天道见证。在此鉴心立誓，结为道侣，从此，大道同修。”
太上长老话音落下，厉九殊和叶挽取出一滴精血，相视一眼，齐声立誓。
“以吾九殊之名，愿与叶挽结永生道侣，神魂相系，大道同修，福祸与共。若违此誓，神魂俱灭！”
“我以叶挽之名，愿与厉九殊结永生道侣，神魂相系，大道同修，福祸与共。若违此誓，神魂俱灭！”
两道声音同念，声声回响，仿佛在回应彼此，苍天见证。
鉴心镜呈现出鸾凤和鸣的画面。
一道同心契印落入两人眉心，天上投射下来一道祥瑞之光笼罩住两人，不光是天道见证，还有祝福。
此等异象让观礼的啧啧称奇，这怕是第一个得到天道祝福的道侣吧？
*
仙界，厉家族谱忽然出现在厉家上空，属于厉九殊那一页翻开，旁边突然多了个名字：叶挽
不光是厉家，整个仙界都炸锅了，纷纷向厉家打探，九殊仙尊去哪了？不是闭关吗？
怎的还闭出个道侣来了？
不敢想象能让九殊仙尊甘愿结为道侣的女子长什么样子，别说九殊仙尊是被逼的，就九殊仙尊那不吃亏的性子，真被逼，他就是死也先将对方挫骨扬灰了。
厉家老祖也没想到家族里最不可能结侣的厉九殊，居然到下界就老树开花了。
找道侣总好过妄图救世把自己救没了好，不过，他的神树崽崽会不会受冷待啊？
……
新房里，灯架上的鸾凤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似有凤鸣鸾舞。
厉九殊正在帮叶挽取下珠帘凤冠。
岁岁趴在娘亲腿上，让娘亲给脱衣摘头发。
岁岁今日也穿着爹爹给她特地炼制的红色小裙子，头上扎两个花苞头，还戴了个眉心坠，好看得小家伙臭美了许久。
岁岁看着红色与金色交替布置出来的布灵布灵的床帐。
“娘亲，今日爹爹的床好漂亮，岁岁可以睡吗？”
“自然可以。走，娘亲带你去洗香香。”叶挽抱起宝贝蛋，往后边的汤池走去。
“边云师父说今夜不能打扰爹爹和娘亲，因为爹爹和娘亲成亲第一晚，只能两个人一起睡。”岁岁抱着娘亲的脖子，撅起小嘴，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叶挽吧唧地亲了口闺女，“也不一定对，爹爹和娘亲可舍不得我家岁岁。”
“娘亲，那其他小孩是不是也不能和爹爹娘亲一块睡？”
叶挽：……
有没有可能，其他小孩他们爹爹娘亲成亲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出生？
厉九殊看着母女俩去了
后边的汤池沐浴，将手里拆下来的凤冠放下，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叶挽和岁岁洗漱好回来，厉九殊已经一身同款红色寑衣半靠在床头等着了，发丝只随意挽了个发髻，可能是岁岁在的缘故，腰带系得很紧。
“爹爹。”岁岁扑过去，踢掉鞋子往上爬。
厉九殊伸手将她拎上来。
岁岁爬到爹爹腿上，“爹爹，你在哪洗的澡呀？娘亲说男娃跟女娃不能一块洗澡，要不然岁岁就带上爹爹一起了。”
厉九殊眼神幽深地看了眼叶挽，将岁岁抱起来放到中间，“你娘亲说得对，下次爹爹就不带你了。”
“不用爹爹带，娘亲带。”岁岁说。
叶挽听懂了厉九殊的话，但她一点儿也不想懂。
岁岁在中间滚过来滚过去，她今日好开心呀！
学堂的念念姐姐说，爹爹和娘亲成亲啦，成亲了就是一家人，往后爹爹和娘亲就都住一起，睡一块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让爹爹和娘亲快些成亲了。
厉九殊用手戳了下小家伙肉墩墩的小屁股，“倒像个滚床童子。”
“滚床童子是什么呀？”岁岁趴着，小短腿晃呀晃，想起什么，她眼珠子一亮。
“娘亲，小鱼哥哥说了，爹爹和娘亲成亲睡一块就会有小娃娃。爹爹，娘亲，你们可以给我生个侄子吗？我要当姑姑。”
叶挽噗嗤而笑，小崽崽对当姑姑的执念还在呢。
厉九殊把她翻过来，“你要是快些睡着，爹爹保证让你当姑姑。”
“真的吗！那我睡着啦！”岁岁立马躺得直直的，闭上眼睛。
因为用力过猛，小脸都皱起来了。
“听说睡着的人，小手会举起来。”厉九殊说。
岁岁立即高高举起手，眼睛用力闭紧。
叶挽乐得不行，也加入，“岁岁睡着后不举手，都是举起脚丫子的。”
岁岁立马放下手，举起小脚脚。
叶挽扭过头去，怕自己笑出声。
岁岁没再听到爹爹娘亲说话，她的小脚脚可以放下来了吗？
岁岁悄悄睁开眼，看到娘亲好像在笑。
“娘亲，你是在笑吗？”
“没有，娘亲刚刚在给嘴巴按摩。”叶挽抬手捏了捏嘴巴。
“那岁岁也要。”岁岁也跟着抬手捏自己的小嘴巴。
“不想当姑姑了？”厉九殊问。
岁岁猛地想起自己在装睡的事，小孩子也是要面子哒。
她嘻嘻一笑，把整个人缩进爹爹臂弯里藏起来。
“爹爹，我睡着啦！”
“嗯。乖，睡吧。”厉九殊揽着小团子，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还掐了个助睡诀。
不一会儿，小家伙蜷缩在爹爹臂弯里当真睡着了，睡着的小团子，小手还抓着爹爹的衣裳。
厉九殊轻轻掰开小家伙的手指，差点又把人弄醒，叶挽赶紧过来轻轻拍着安抚。
抬头时，两人目光交缠。
厉九殊将熟睡的岁岁抱起来，回头眼神灼热地看了叶挽一眼，大步走出去，将她交给边云。
房门打开又关上，叶挽听着男人折回的脚步声，心跳在加速。
厉九殊停在床边，看着侧腿坐在榻上的叶挽，目光落在数次丈量过的腰肢上。
沐浴过后的叶挽穿着一条红色浮光锦裙式寑衣，喜庆的红色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宛如凝脂般细腻光滑。
寝衣是侧边系带，再加上光滑如缎的衣料有坠感，微微弯腰，就能贴合出姣好的身段曲线。
厉九殊坐上前，揽住她的纤腰，“还有一礼尚未完成，可知是何？”
“合卺酒吗？”叶挽想起古人成婚是有喝交杯酒这一环的，她以为修仙之人不需要呢。
她看了看屋内，没看到准备有酒。
正回头，眼前一晃，男人已将她压在软枕上。
厉九殊俯首看她，一字一顿地说：“云雨之礼。”
叶挽差点被男人眼里的炽热灼烧，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要被吞噬掉。
目光往下，看着领口已然微敞的男人，叶挽暗暗咽了咽口水，绝对不是紧张的。
厉九殊将她的神态看在眼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襟，似笑非笑地看她。
“我那是紧张。”在好色与紧张之间，叶挽果断选择了紧张。
“嗯。”厉九殊点头，一把将她的手拿过来按在胸口，顺着衣襟滑入，笑着说：“还紧张吗？”
叶挽瞠目。
这就是他跨越那条苦苦克制的线之后的样子吗？
可她像是会被乖乖逗弄的人吗？
叶挽唇角一勾，手指调皮地在男人胸口轻弹，逐渐往下，拐弯，眼看就要到达小点点。
厉九殊猛地抓住叶挽的手，克制的线彻底崩断，再也无法自持。
他将叶挽的手往旁边一压，俯首吻上去，任由积压许久的岩浆汹涌而出。
叶挽低估了男人火山爆发的威力。
比起之前几次总怕惊扰了她的那种温柔，此刻如同出闸的猛兽，再也收敛不了一点。
厉九殊嘴上没停，大手顺着腰线滑到腰侧，修长的指尖轻轻勾掉叶挽腰间的细带。
衣带一松，过于顺滑的衣料便自然分两边坠落。
厉九殊抬手一挥，帐幔落下，哪怕屋里再无他人，他也不愿她的美好泄露出去一点。
红烛摇曳，光影朦胧，两道交缠的身影被锁在红纱帐里，声音如潮水般起伏不定，交织成一场酣畅淋漓的交响乐，似是恨不得融入彼此的生命里。
后半夜，叶挽迷迷糊糊听到厉九殊在耳边说试试双修，不能浪费了，之后便被拉着再次沉沦。
到这种事的时候，不管多冷静、多自持的男人都会变得这么疯狂吗？
这一双修，就修了三日，叶挽的修为也的确涨到了化神后期，再这么修下去，她怀疑她靠双修都能飞升了。
……
春风和煦，叶挽躺在露台的摇摇椅上，一下一下地摇着摇摇椅，觉得日头刺眼，便施法给眼睛蒙上一层纱。
厉九殊挥手去掉，叶挽睁开眼，眼纱虽然没了，刺眼的光线也被挡住了，顶上多了把星河扇。
一颗剥好的果子喂到嘴边，叶挽张嘴吃下，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咸鱼躺平生活嘛。
旁边有男人在烹茶剥果，远处是孩子欢快的笑声。
不对，欢快的笑声消失了。
“岁岁呢？”叶挽问。
浩劫的事情结束后，岁岁还一直以为那是自己闯出来的祸，很是老实安静了一阵，不敢再随便乱跑，跟她说清楚后，小家伙又满宗门乱窜了。
“你用神识看看。”厉九殊说。
叶挽展开神识，看到好笑的一幕。
小家伙躲在长流峰的石碑后探出小脑袋，小黄黄最矮，在岁岁最下面，其次是小莲藕，接着才到岁岁，上面是琅轩，就连边云也一本正经伸长脖子看热闹。
而热闹的主人公正是已经用混沌塑泥重塑肉身成功的靖徵真人，还有崇蕴长老。
叶挽看到这一对，顿时也有了吃瓜心情。
她收回神识，看向厉九殊。
厉九殊一眼看懂她的心思。
怎么说呢，岁岁打小就爱吃瓜的性子不是凭空而来。
他起身，整整衣袖，朝她伸出手。
叶挽眉眼一弯，把手给他。
厉九殊勾唇，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两人携手飞向长流峰。
到的时候，两人隐在半空没叫人发现。
崇蕴对靖徵有些情怯，以至于都没发现自己被看热闹了。
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坚毅的男子，他就像是被封印停止成长五千年，一朝解开封印依然是赤子之心。
五千年，可以让世界化为沧海桑田，也可以让一个人的心褪去所有炽热和灵动，变得沉稳厚重。
她沉寂了多年再度恢复跳动的心忽然冷却下来，脚步再也无法往前。
靖徵真人收起残缺的长流剑，走向崇蕴，板板正正地说：“我是否该称你一声长老？”
崇蕴心里一暗，这便是答案了。
她负手在后，攥成拳头，生硬地说：“小师叔若是想这般喊也可以。”
靖徵回身看向院子里开着的紫藤花，来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花还开着。”
“这本就花开不败。”崇蕴说。
靖徵回过头来，看着她，“那么，花还在，你的心可还一如当初？”
崇蕴眼里熄灭的光一点点复燃。
“抱上去！抱上去！”
叶挽看得心里嗷嗷叫。
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恋爱香，恨不得给他们摁头亲。
厉九殊就光看她握拳激动了，莫不是她喜欢这般？当初怎没见她主动抱上来？
崇蕴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怀疑自己会错意，“你……何意？”
靖徵走上前，站在她面前，“你可知我当日入阵时最遗憾的是什么？是你，遗憾顾忌太多，遗憾没能早些与你心迹相通。”
崇蕴眼里渐渐有了光，她展露欢颜，明媚如初，扑进能让她肆意玩闹的怀抱。
“哇唔……”
虽然声音捂得及时，但是还是被听到了。
刚久别重逢，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手忙脚乱地分开。
靖徵看到石碑后缩回去的一串小脑袋，无奈又好笑。
叶挽第一时间不厚道地拉着厉九殊溜了。
发现岁岁，就不能发现他们了哦。
叶挽觉得今日注定是吃瓜的好日子，神识一扫，又看到可以吃瓜的一对。
她拉着厉九殊悄悄靠近。
在下界之前，厉九殊哪怕是自毁道心，都不会想到自己有偷听别人墙角的一日。
他宠溺又无奈地任由叶挽牵着走，还不忘掐诀隐身。
“合悦门主这伤养得差不多了吧？鄙宗地贱，就不留合悦门主了。”又一次被堵住的崇渊，声音冷硬。
“崇渊宗主，我瞧着你与合体期就差临门一脚，不如本门主来助你一臂之力？”伤养得差不多的合悦又恢复了妖娆妩媚的样子。
“合悦，你哪次想进阶不是这般说。你若想双修回欢喜门去。”崇渊脸色不虞，把他当什么人了。
“你的意思是，你与我回欢喜门就可以吗？”合悦勾着崇渊的发丝缠在指间。
叶挽看得啧啧咂舌，“宗主真是的，有本事你就推开她啊。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厉九殊眼神微动，是这样吗？
叶挽可不知晓自己的话让人暗暗记在小本本上，打算实践了。
“你欢喜门那些弟子还不够你进阶的？”
“哪里有你的……足啊。”合悦凑近崇渊耳畔，魅惑低语。
崇渊脸色一沉，拉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合悦叹息，又失败了，这人是越来越难啃了。
忽然，她整个人被竖着扛起。
“崇渊，你不是不愿意吗？”
“最后一次！”崇渊咬牙切齿。
合悦娇笑，“上次，你也是这么说。”
厉九殊早在崇渊扛起合悦的时候，就将叶挽也扛起着离开了。
“厉九殊，我还没看够呢。”叶挽抱怨。
“你还想看哪？本尊的不够你看？”
叶挽脸颊一热，“仙尊，注意形象。”
“无妨，本尊开了隐身结界。”
“那我方才鬼鬼祟祟的算什么？”
“没隐你的。”
叶挽：……
想到自己一路被扛着飞行，叶挽气得咬上厉九殊的肩膀。
厉九殊低声一笑，“别崩着牙了。
春光留下两人的身影，仙途漫漫，长生无尽，他们会是彼此的归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