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大哥X生气X游客体验3
友客鑫最近新开一家网红餐厅，位置在空中，需要乘坐小型飞艇才能上去。
餐厅老板要求用餐的客人必须着当季的礼服，且身价在10亿戒尼往上。但富江凭借富贵连锁这一掌权人的身份，获得了在此用餐的资格。
2星美食猎人正在砧板上轻轻敲打虾肉，这位猎人先生站在透明宛如太空舱的厨房，不多时为今晚的客人、也是唯一的客人——富江送上炸好的美食。
一颗荔枝虾球。
虾球被分割成两半，上面撒了蓝色的酱汁，盘子里还点缀着假山与草地。
富江将虾球戳起来，还未送进口中，一只手冷不丁从一旁伸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腕，于是虾球中途换了轨道，送进另一张嘴。
“你是怎麽找到这的？”
对于伊尔迷的出现，富江的脸上出现几分诧异。
因为嘴里有食物，伊尔迷的面部鼓起了一块，没什麽表情的轻轻咀嚼，认真吃东西的白净样貌透着些无害。
那只握着富江手腕的手没有松开，修剪整齐的尾指指甲戳到了皮肤，有一点点疼，但对方明显把握着分寸。
“当然是把汤浴中的那些人都解决掉，就找过来了。”
伊尔迷理所当然又轻松的口吻，带着一种平静的惊悚。
伊尔迷猜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富江了悟。
“你不生气吗？”他反问对方。
可伊尔迷并不急着回答富江的问题，他捏着他的手，用餐叉将另一块荔枝虾球也叉起来。
半块荔枝虾球在灯光底下看起来晶莹剔透，富江以为对方想吃掉它，就任由对方的动作。但伊尔迷并非想要吃掉虾球，转而虚捏着他的手腕，让叉子旋转着晃动虾球。
“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
伊尔迷白净的掌心反托着下颌，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捏转他纤细的手腕。眼前的人看上去像是抓着逗猫棒在玩的猫，可光线打在他深不可测的双眸，在眼下投映三角形的阴影，那样轮廓清晰的一张脸又透出可怕的压迫感。
伊尔迷重复：“所以，富江觉得我应该生气的对吧？”
富江想收回手，但虚捏着手腕的手此时像钢筋般难以抽离。
“为什麽不说话？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有些晚了？”
伊尔迷保持着凝望的动作，不快不慢的语速如百斤巨石让心灵蒙上压力。
富江确实感到了后悔。他不该心血来潮让那群舞女去试探伊尔迷的另一面，去试探对方会不会在自己不在时管不住小朋友，或是对那种事持开放态度，随意放纵自己。
既然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说再多也是苍白无力，说了会被对方揪住漏洞，那还不如不说。
“我无话可说。”
富江想转过眼，可这动作感觉就像心虚，顿了顿后，他又转过头，直视伊尔迷空洞而虚无的眼。
“我只能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所以这次富江打算轻轻放过吗？”
伊尔迷缓慢凑近的头颅，这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不动声色的掠食者。
死过人的汤浴充斥浓郁的血腥气，没有人敢来打扫，应该说伊尔迷在此杀的人太多，几乎将整个楼层的人都屠戮殆尽。
被鲜血染红的热水池纠婵着两道影子。
富江像个奻人一样被翻来转去。
四周死去的人还瞪着眼睛，新鲜的瞳孔就像刚被宰杀的鱼，透着活人般的灵动，这让他生出一种被人围观的羞耻，但同时他的心中又生出一种隐秘的兴奋。
啊……就这样看着我们吧……
你们失去性命也得不到的极品男人，现在正在努力的惩罚我。
富江俯着身，将脸悬在一具新鲜漂亮的尸体上方，近距离端详死去女人的容颜。
女人皮肤保养的很好，看那些稀少布料的材质，生前可能是令人追捧的人气角色，这让她的眉眼不自觉染上了傲然。
但她的青春定格在了这一刻。
她仅剩惊恐的双眸倒映着富江染上红晕的漂亮面颊。
尽管她很漂亮，但依旧不及富江的十分之一。
尽管她很有魅力，但依旧不及富江海妖般动人心魄的美。
只要富江露出他的那张脸，他能让所有人迷醉，甚至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富江的脸不自觉勾起醉人的笑意。
一条新鲜的血线顺着女人眉心的致命伤流淌下来，就像一条小蛇痒痒的爬在他的心间。
他忍不住地伸手，奇异的感觉让他想要触碰那鲜艳动人的腋体，可尸体却在此时自己动了起来，艰难的翻进另一座热水池，漂在上面再无动静。
一只手从背后掐住他的脖子，伊尔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压上他的肩膀，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再乱碰脏东西的话，就连你的手指一起掰掉哦。”
上翘的尾音带着些开玩笑般的婉转，可熟知他的人，能听出他的认真。
富江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注视伊尔迷的目光就像在看最亲密的爱人。
他在伊尔迷的嘴上轻轻舔了一口，用含着蜜意的声线咬耳朵：“今天还真是严厉呢……我亲爱的男友先生。”。
巴托奇亚共和国波比镇
安口在佣兵公司的客房醒来。
这次房间的设施照比酒楼负三层，少了些海底场景的创意，多了些大众化的奢靡。
今天是他体验当雇佣兵的一天。
同枯枯戮山参观一样，今天同样也是梦幻的一天。
一大早安口便和佣兵们一起排队，在食堂吃了些自己在友客鑫沿街售卖的早点。
他今天要参与的任务是与别的佣兵团队执行冒险任务。通过顶楼的飞机，6个小时的行程，安口与团队来到了目的地。
任务目标遗迹森蚺拥有近百年的蛇龄，当那条庞然大物的身躯离开坍圮的遗迹，安口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竟然和这样危险的物种同处于一个世界。
动物园里的巨蟒对比眼前这位，简直就是保温杯与辣条的区别。
不过幸好安口只是以游客的身份来体验过程，仅做了打打下手的工作，比如向作战中的队友丢出各种属性加成的饮品，或者丢出一份可以增加力量的肉炒面。
围剿结束后，安口得到了团队队长的2万戒尼酬劳，一边旅行还能一边赚钱的事，大概也就富贵连锁旗下产业能够做到。
安口还参加了佣兵团队在当地酒吧举办的庆祝活动，虽然酒的品质不高，烈性中还带着酸味，但并不影响酒吧热闹的气氛，他们甚至还带了一头驯鹿让老板娘料理。
安口认为这将是自己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等到老了也要和子女们吹嘘，说他们的爸爸或是祖父曾参加过这样一次旅行，全程都透着惊险和刺激，但是一路上碰到的好人很多，他们愿意替自己解围，请自己喝酒，明明没帮多少忙，但依旧愿意给自己酬劳。
更重要的是，他实现了儿时的梦想，甚至有幸走进那扇神秘的山门，看到传说中暗杀一族的居住地，见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猎犬。
安口结束了当佣兵的这段旅行体验，旅程的最后一站是农家乐。
来到这里时，天色依旧微暗，于是安口早早爬上床，套上眼罩与隔音耳塞，打算最后一项游戏开始之前，养好精神。
安口以为自己今晚的梦境依然与白天出现的森蚺脱不开关系，最好是那种热血的打斗场面。他更希望这次的梦境能做出调整，把自己变成讨伐巨蟒的战斗主力。
佛朗歌先生挥舞重剑的样子真是帅呆了！
怀揣着这样的期望，安口陷入柔软的被子中。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各房间的客人纷纷来到走廊，做好开启撞鬼任务的准备——却发现3楼304号房传出了震天的呼噜声。
对着鬼宅都能睡的这麽死……
服——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包括站在安口床边的裂口女。
对待这种人……
红包绝b不能给！
第122章 撒冷的毒计X租狗X新执事
撒冷酒店的音乐嘉年华首场活动意外遭遇滑铁卢，尽管88万一张的门票被人抢购一空，造成的影响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大，只因同一时期，农家乐也同样推出了环球旅行套票。
环球旅行的项目这个世界比比皆是，但凡一家旅游公司拿出价格表，首当其冲的就是这类王炸套餐。撒冷酒店的经理一开始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农家乐老板这样明显的“价格战”就是在自取其辱。直到他们的音乐嘉年华结束，网上对于他们的宣传却没炸出丝毫水花，反倒是农家乐的环球旅行稳稳占据热门榜首。
大家都在分享这趟旅程见到的不一样的风光，以不同角色体会到的不同人生。这次农家乐的环球之旅火的并非农家乐自身，它带火了周边参加此项目并将视频发布到网络的所有人。
对，所有人。
有人“冒死”在揍敌客地界拍摄到巨型幻兽——白色猎犬的短视频播放量高达整整1000万，点赞量破300万。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可这类短视频但凡和农家乐的环球旅行沾上边，几乎都是这样的点赞量。
虽然那头猎犬对于参观过黄泉之门的游客们来说并不陌生，只要恰好赶上入侵者闯进那扇小门，就能免费观看一场《现代人作死日常之揍敌客篇》这类大型写实记录节目，并在片子的结尾近距离观看人体骨骼各部位的分布图。
但对从未出过国，从毕业开始就在当牛马的人来说，揍敌客的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遥远到仿佛富江穿越前那些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人名，人们清楚他们很富有、很神秘，但不清楚他们在过怎样生活。
所以揍敌客一族领地内展现的冰山一角，尽管白色猎犬的出现仅有极短的时间，依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有人把那头猎犬做成了手机屏保。人们惊叹黄泉之门背后原始森林的风貌，惊叹那只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危险的“白色魔鬼”——这是网友们为那头看门犬起的爱称。
可农家乐的相关视频有多火，撒冷酒店的几位经理就有多不好过。
经营经理将手机重重摔在地上，破碎的屏幕中，白色猎犬的视频还在重复播放。
“就一条狗而已！这群穷b是没见过狗吗？喜欢狗就去狗市买啊！喜欢幻兽就去看幻兽猎人频道啊！你们他麽！全网！刷一条狗！！”
经营经理怒不可遏，人事部经理站在一旁抽着烟，财务部经理却笑呵呵捡起手机，递给已经失去理智的经营部经理。
“怕什麽。咱们还要感谢那边的帮忙。这样我们也能明确知道现在大家都喜欢什麽，对什麽感兴趣。”
经营部经理被一句话点醒：“你是说……”
财务部经理递给对方一支烟：“对。这股东风那边的能吃，我们怎麽不可以？”
4天之后，一艘飞艇降落在枯枯戮山门前。
经营部经理走下飞艇，态度倨傲的通知保安亭里的保安：“去通知你们的主人，就说是撒冷时空穿梭酒店的经理有大生意找你们合作。”
保安亭内拿着报纸的皆卜戎在惊讶中回神，保持着即便面对入侵者依旧可以和善面对的面容。
皆卜戎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如果想下暗杀性质的委托，揍敌客官方网站可在浏览器查找，上面有相关操作的指导，可根据流程拨打电话，委托一旦承接，会有管家将适合的订单下派到家族成员手里。”
经营部经理表现出不耐烦，根本没将皆卜戎的话听进去：“我不是来你们这里下单的。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租赁你们的网红白色魔鬼，也就是那头猎犬。和你们主人说，价钱一切好商量。”
皆卜戎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惊讶，应是从未听过这种离谱的要求，想一想，他还真的拨通总管室的电话，将内容通报。
经营部的经理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到皆卜戎挂断电话，以为很快会有人将自己接进去。
皆卜戎仅仅只是推开保安亭的门，一脸为难地走出来：“老爷那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鉴于三毛这头幻兽的价值，老爷给出了一天1000万的优惠价，但你们需要交10亿的保证金。”
1000万戒尼，还是一天。经营部经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整个音乐嘉年华活动，包括布置场地、请知名音乐家表演、邀请星级猎人制作料理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这些全部加起来也没有800万。
经营部经理注视着眼前体态臃肿的保安，皮笑肉不笑：“就算这条狗现今的流量很高，它也无法给我们酒店带来几千万的利润。你们揍敌客的吃相不要太难看了。”
惊讶再次出现在皆卜戎无害的脸上，这次的保安已经惊讶到把眼睛都睁开了：“你怎麽会这麽想？三毛可是稀有度A+级的幻兽，虽然这类猎犬山林里还养了十几头，甚至家主还专门饲养了一些无毛的品种。但市面上这类幻兽的价值早就超过10亿戒尼每头，1000万一天的价格怎麽都不算贵吧？”
皆卜戎实事求是的陈述让经营部经理对揍敌客一族的印象恶劣到了极点。
“10亿戒尼每头？吹牛也没这麽吹的。你们揍敌客是穷疯了吧？”
“怎麽会。”此时大致摸清楚经营部经理身处哪个阶层的皆卜戎恢复到开始时的气定神闲，“主人们每单任务几乎都在1亿戒尼以上，虽然不清楚存款数额，但单个成员的存款拿出来一部分，维持揍敌客百年以上的运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经营部经理恶狠狠摔了耳朵上的烟，转身走了。
飞艇的螺旋桨带起飓风，皆卜戎目送那辆飞艇飞远，才挠着脑袋摇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他回到了保安亭，拿起桌上没看完的报纸，喝了口杯子里的热茶。
又一星期过去。
撒冷酒店不知从哪找来的一米五身高的“巨型猎犬”出现在宣传视频中，称只要参加二期的冰上嘉年华就有可能和“白色魔鬼”合影。
一米五的白色猎犬完全没有视频中揍敌客饲养的那只威风，也完全没有那种直面危险的战栗。
视频底下，一名叫【巧克力糖球】的网友发出一张笑岔气的表情。
还有一位叫【业务洽谈请私聊】的网友犀利的指出一米五猎犬的品种，顺便科普了揍敌客家那只猎犬的稀有度。
网民们不是傻子，这样劣质的西贝货也敢拿出来骗人，一时间，关于撒冷酒店吃相难看的言论铺天盖地的传播开来。
就算撒冷酒店及时删除了白色猎犬的相关视频，一落千丈的名声短时间内依然难以挽回。
尽管撒冷酒店很快以回馈消费者的名义降价、打折，并推出新的嘉年华活动的宣传，但这一次明显没有多少人再买账了。
也就在此时，农家乐那边再一次地——再一次地推出了新的游戏活动。
撞鬼游戏的主人公终于不再是裂口女一个鬼了！
农家乐官方账号刚刚放出瘦长鬼影系列电影的第一部，而裂口女在视频开头就痛哭流涕连干了三罐啤酒，庆祝自己退居二线，从此过摸鱼生活。
而接手新的撞鬼游戏的主角——瘦长鬼影却没急着露脸，反而是电影中的主人公们，也就是昨晚参加撞鬼游戏、却对新刷新的BOSS怪毫不知情的客人们——
——所有人都被吓尿了！
电影的结尾处，瘦长鬼影纤长的轮廓站在阴影中，他对着镜头脱下礼帽，优雅地鞠躬后，发出令人胆寒的笑。
【皮埃鲁：……怎麽办？有种对着视频也能做噩梦的赶脚。】
【金科金控：……楼上+1】
【暖了咯：阿巴阿巴农家乐新的鬼怪BOSS都给老娘冲！！！】
第123章 鬼影短剧X粉丝大哥X粉丝三弟
最近一个月，全网最热门的短剧莫过于瘦长鬼影系列了。
在第一部瘦长鬼影大电影推出后，农家乐每天都会推出一集时长为5分钟左右的短视频，以上帝视角围观众玩家被如何祸害，是近期全网最津津乐道的事。
另外每星期的周末，农家乐还会额外推出瘦长鬼影与原著剧情出入极大的番外篇，极具反差萌的瘦长鬼影每次更新，都会收获一群女友粉、妈妈粉以及精神状态堪忧的姨姨粉。
安娜是友客鑫市中学的一名普通学生。原本闲暇时间，她只喜欢刷一些萌宠或是腹肌帅哥的视频，对恐怖与血腥类的东西毫无兴趣，顶多有时候会刷刷天空竞技场有没有实力强悍的新晋帅哥，因为这类男人一般腹肌形态都很好看。
直到她无意中刷到别人留言底下一张遛狗却反被狗拖了三条街的搞笑动图。原本这没什麽的，直到安娜无意中瞥见那位笨手笨脚的男人露出脸——精致的面容尽管缺乏情感，脸孔也是死人般苍白，但意外的吸引人。
出于好奇，安娜顺着网友的提示，摸到了农家乐的官网账号。她原本只是想看看男人相关的视频，没想到点开其中一个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瘦长鬼影是农家乐推出的新晋BOSS。
他拥有强大的实力。
他是撞鬼游戏中玩家们的噩梦。
他身着黑色的西装，头戴礼帽，明明优雅如上世纪穿越而来的绅士，可身影仅仅是出现在走廊尽头，只一个照面，就能将玩家们吓得屁滚尿流。
另外，瘦长鬼影还有同化的能力，但凡被他拖进实验室改造的玩家，出来时都会变成他的伥鬼，为他狩猎更多的人。所以换BOSS至今，还没听说有哪个玩家能顺利通关这场游戏的。
网上一些参加过撞鬼游戏的客人曾说过被拖进屋子里的感受。他是真的会卸掉客人们的四肢，装上机械义肢或是不知名怪物的手脚，有时手脚还会有装反的情况。
虽然这些手术不会对回到现实的客人造成影响，他们依然能恢复如初，可当改造完毕，客人们仅剩意识还能思考，身体却会不受控制的去狩猎其他游戏的参与者。
这可太好玩了。
安娜很想到农家乐去体验一下撞鬼游戏，但能说服妈妈才是关键。
“安娜，下来吃饭。”
“哎来了！”
虽然嘴里答应，但安娜还有5分钟时间摸鱼。她熟练打开视频软件，进入农家乐官方账号，准备看看视频有没有更新。
按照以往的经验，视频大概会在7点到9点之间放出。如果恰好赶上7点，安娜可以在用餐时将最新更新追完，如果再晚一点，她就只能等到中午吃饭时间，在学校的天台看完它。
但很遗憾，直到安娜用完早餐，去门口换鞋，视频依然没有更新。
面对帮她提书包的妈妈，安娜的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讨好：“妈妈，假期我们去农家乐玩好吗？”
安娜的妈妈是一名传统的小学教师，对于网上流行的那些刺激性娱乐项目并不感兴趣。
但妈妈还是说：“如果这次你的成绩能在班级排到前20名的话。”
安娜很高兴的做出保证：“这可是你说的！”
尽管全班50名学生，安娜的成绩排在第41名，但为了能见到“男神”，安娜决定拼了……
地理老师的课程，正好讲到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的地貌。
安娜对那麽偏远的地区不太感兴趣，直到老师提到著名暗杀家族揍敌客一族也居住在那，安娜才稍稍被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了老师一眼。
但这位年迈的教师真的对学生们感兴趣的点不太敏感，将杀手一族的话题一带而过，继续讲起了那片地区的物种。
“特西鹿是仅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生存的物种，它有着驯鹿的脑袋，狮子的前肢，以及黑白相间的花纹……”
安娜想像以往那样发呆到下课，但想到和妈妈的保证，她勉强拿起笔，做起了笔记。对于安娜的行为，她的同桌简直像看怪物一样盯了她半节课。
“……你是不是被什麽东西附体了？”同桌小小声说。
“滚。”
“哦……”
熟悉的味道。同桌满足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安娜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讲台上被收走的手机。她有点想看看瘦长鬼影系列有没有更新，但不太敢上台去把手机偷过来。
耳畔响起几个同学聚在一起的谈话。
“你说揍敌客的杀手和瘦长鬼影打起来的话，他们谁能赢？”
安娜的目光落在说话的人身上。是泰罗，他们班最皮的同学。
“我猜是杀手能赢。就算瘦长鬼影再厉害也是人扮的，但是揍敌客可是现实中就存在的。”戴眼镜的西瓜头男生一本正经地开口。
“你这不是废话麽！”泰罗对着说话的人翻了个白眼，“我是指，如果瘦长鬼影是真的，他和揍敌客谁最厉害。”
经过这麽多天的追更，抛去番外的反差萌，安娜早已迷上那位神秘的鬼影先生。此时不等其他几人开口，安娜便踢开桌子，起身回答。
“肯定是瘦长鬼影能赢！毕竟鬼影先生能造出那麽多的伥鬼，就算揍敌客再厉害，也抵挡不住源源不断的人海战术吧？”
“……可是我去枯枯戮山旅游过，导游说他们家有10名暗杀者……”
戴眼镜西瓜头的言论被无视个彻底，泰罗果断站揍敌客能赢，但安娜却站瘦长鬼影。
“是鬼影先生能赢！”
“是揍敌客！”
……
小学生般的争吵直到再次上课才迎来结束，接下来又是几节课程，安娜终于迎来了中午休息时间。
她迫不及待的点开了今天的视频。
这次的剧情是熟睡的玩家。晚十二点的撞鬼游戏，他并没如预期中醒来。
玩家躺在床上，随着镜头的拉近，平和的睡颜开始出现细微的挣扎之色，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挣扎变成了痛苦，与此同时，玩家的眼睛、耳朵、以及口鼻中开始渗透出红色的血液。
玩家从睡梦中惊醒，窗外正好有雷鸣响起，伴随闪电的光晕，玩家看到房间角落高挑的身影。
细长的胳膊几乎与地面平齐，鬼影的头顶抵在天花板，此时正姿态怪异的凝视着他。
玩家发出一声怪叫，他拼命地冲向大门，按下门把的过程中，瘦长鬼影的身影已经来到近前，一只手按在了玩家的头顶。
这是今天的第一只伥鬼。
瘦长鬼影拖着玩家的脚，无视持续不断的惨叫，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将对方拖进自己的实验室。
十分钟后，人身章鱼腿的伥鬼旋转着如变色龙一眼的眼球，奔向各楼层躲藏的玩家。
……
视频的最后，瘦长鬼影再次展现自己的第二能力，他的影子在微弱的烛光下无限延长，将逃跑的三名玩家全部吞了进去。
“鬼影先生果然是最强的。”
安娜捧着手机，对着镜头中瘦长鬼影隐没在黑暗中的轮廓，露出崇拜的笑……
一部手机放在了桌上，屏幕中正播放着瘦长鬼影今天的更新。
富江的动作顿了一下，注意力从面前的午餐转向伊尔迷。对方正端着勺子，里面是咬了一半的小馄饨。
似是察觉到富江的目光，伊尔迷的视线短暂从屏幕上脱离：“？”
他望来的眼神表达了明确的疑惑。
“没。”富江笑着咽下小馄饨，他没继续吃，单手撑着脸，注视伊尔迷时，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眼下的泪痣。
“只是意外你会对这些感兴趣。”
“这个啊。”
伊尔迷倒是不打算掩饰。
“我一直都对你公司发生的事有兴趣。这些视频虽然对现实起不到辅助作用，但是打发时间来看，确实很有趣。”
“是吗。”富江将一口馄饨汤送到嘴里，“那有没有兴趣来一期双BOSS争夺战？”
伊尔迷是利益至上主义者，没有好处的话，他是不会出手的，除非惹恼他。
但富江可不打算用这样的方式。
“赢的话，给你7000万戒尼。”富江说，“或者去克苏鲁那边许个愿。”
“许愿？”
伊尔迷乌黑的眼眸难得眯了次眼。
“嗯。算是我家执事的新能力吧。”
上次探索撒冷酒店的限时任务中，百晓生获得了神笔马良的能力，克苏鲁则获得了许愿铃。
这是他将撒冷酒店彻底碾死的最后一张王牌。
“怎麽样？”富江问伊尔迷，“要来吗？”。
同一时刻，奇犽刚脱离G.I，打算参加今年288期的猎人考试。
他跑到附近城市，在车上打开手机视频，狂补了近期积攒的瘦长鬼影系列短剧。
“啊啊，果然一口气看20期是最爽的。”
奇犽长出一口气，回归现实后，他漆黑的猫眼望着窗外的景色。以前都是独自一人，他习惯了孤独，这次离开小杰，他反而生出些身边过于安静、少了些什麽的不自在。
玻璃上映出他无所事事的面容，山林或农田的虚影也映在上面。
“啊——好安静。”
未进入变声期的少年音带着些无聊，直到瞥见某个小镇的外墙电视也在播放瘦长鬼影的视频，奇犽突然放开撑面的手，内心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反正距离考试截止还有一段时间……”
低头沉思，随即面容带上些跃跃欲试：“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参加一期撞鬼游戏好了。”
想到视频中瘦长鬼影出现的那些能力，刚刚掌握电系念技的小少年变得摩拳擦掌。
“也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视频中那麽强。”少年露出狡黠的笑，“嘿。希望挡住强电流的一击。”
青葱般的两指之间，有电流一闪而过。
“啪！”
爆开的电流轻轻掀起少年银色碎发。
第124章 对话X能力X逃跑
撞鬼游戏开始的时间为午夜12点，他们回来的比预计还早了一些。
因为刚结束一场运动，富江的肚子感到有些饿。
“我下碗面条，你吃吗？”
富江脱掉外衣，换上门前衣架上的家居服，柔软舒适的衣服能让行动更加舒服一些，感觉这幅打扮吃饭也更香。
“不用了。”伊尔迷的嗓音一贯飘忽如海面拂过的风，带着种娓娓道来的缓慢，却又不会在心里留下痕迹。
那种从容，仿佛刚刚出力的人不是他，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热身。伊尔迷的体力一直让他有一种越训练却越难以追上的错觉，也让他对于男友的那一身肌肉下蕴含的力量，越加生出更直观的认识。
见对方拒绝了面条，富江也不强求，他拉开冰箱门，取出里面冷冻好的面条和肉馅。
“酒水和饮料冰箱里都有，有需要自己选。”
伊尔迷“啊”了一声，漆黑的目光从富江身上平静落在敞开的冰箱门。
庄园外的天空飘起了小雨。
虽然庄园经过几次升级翻新，但厨房还在院子里，照比最初多了雨棚和院墙。
锅竈因为点火而热起来，火光给寂静的夜透出暖意。富江分别在两口锅里炒了肉卤，又煮了面，端碗进屋子时，房间内的冰箱门关着，伊尔迷的手中多了一瓶果汁。
冰箱里的饮品他都尝过，仅扫了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一瓶含轻微酒精的芒果汁。竹节分明的手指虚握着窄小的瓶身，看瓶内残留，伊尔迷虽然选择了它，但其实并没有喝多少。
认识至今，对方对于食物的偏好，似乎只要能维持机体运转就好。不仅如此，伊尔迷除了特定的时机会表现出侵。犯领地般的压迫感，让人产生即将溺死的美妙错觉，其他时间，对方都会保持一种端正的、泾渭分明的气场。
这种气场有时让富江感受不到爱，让他困惑到底是什麽环境才能造就这种习惯性保持自身独立的性格。直到他们有次谈到了家人。伊尔迷整个家庭的相处方式，虽然是父母与子女，但同时也是利益共同体的合作夥伴，这让他们同进退，但彼此又保持疏离。
如果遵循伊尔迷对待家人的方式，他会生出一种对方之所以选择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的条件有资格成为利益共同体的一员。
所以用利益与伊尔迷对话，会收获对方最直观的感受。
吃完面条后，富江平静的将筷子放在碗上。
真奇怪，自己好像越来越了解伊尔迷的思维模式了。
“吃饱了？”
红色串珠缠绕白皙的手臂，伊尔迷的手搭在桌面，长发柔顺的散落在胸前。
富江点点头：“嗯。”
“说起来，认识了这麽久，富江对我的能力已经足够了解。”
缠绕串珠的手，撑起脸颊。伊尔迷如一只猫般懒散的眯了下眼。
他注视着富江：“可我还不清楚，富江的能力是什麽。”
除了利益共同体之外，富江还从伊尔迷不经意的懒散中看到了散发出来的野心。
虽然蒙在伊尔迷身上的那层神秘面纱正在逐渐褪去。
但富江并未感受到索然无味。
相反，他喜欢这种剥开洋葱的感觉，一层一层，然后看到伊尔迷更多不为人知的野望。
“我的能力麽……”
伊尔迷注视着富江，并不开口。
室内出现短暂的静默。
富江突然用引导性的语气问他：“其实伊尔迷一直都有猜测了吧？”
“啊。”
伊尔迷托起下巴，这是他分析时的惯有动作：“但如果创造建筑是你的能力，那麽便不应该出现各类属性加成的料理。可料理是你的能力，那些与你拥有同样容貌的执事又说不过去。”
“所以，富江的念能力到底是什麽呢？”伊尔迷将手掌水平端起，朝向富江，“能具体告诉我吗？”
虽然伊尔迷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但依然带着一种不认真回答的话，以后对方也不会那麽好说话的错觉。
不，可能会更糟。这会让他们的关系退回到解放前。
难得得到一件上心的玩具，他还不想这麽快放弃。
其实说了也无所谓，只要系统作为念技存在，主动权就会一直掌握在自己手里。
富江思量片刻，开口：“伊尔迷应该没玩过游戏吧？”
“游戏？”
这个词汇让伊尔迷感到了在意，他偏了下头，胸前的发丝轻轻摆动了一下。
“如果你玩过游戏，应该就能很容易看出，我在玩一款经营类的游戏。”
“先是发展菜田，将地里的菜全都卖出去；随后是盖一座公司，发展壮大，灌入新鲜的血液……”
“这样就很容易明白了吧？因为是经营的念能力，目标是发展壮大，所以为了完善目标，其中会衍生出诸多辅助性的人员和产品。”
这是个很新奇的能力，但因为念的六大属性，这世上无论出现怎样千奇百怪的能力都不足为奇。
伊尔迷短暂思考过后，并未否认富江的说法，毕竟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问出能力。
“那，制约与誓言呢？”
富江笑了，没正面回答对方：“问的这麽详细，伊尔迷是打算帮我完成它们吗？”
“帮你？”这句话引起了伊尔迷的关注，“看来你的制约与誓言是需要不断去完成的。”他思考片刻，“是类似【完成任务】一样的限制吗？”
富江有些意外：“看来你对游戏并不是一无所知。”
“啊。因为家里人的缘故，有一些大致的了解。”
伊尔迷很明显还想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富江却率先拿起碗，走向水池。
“你的BOSS战时间到了。去你的战场吧，我亲爱的男友先生。”
伊尔迷似想起了正事，这次没再说什麽，他起身，离开了这栋房子。
不远处就是今晚的战场，农家乐的几层小楼已经熄了灯，破旧的楼身宛如荒野的坟茔，透着诡异。
通过手机视频了解到，瘦长鬼影善于制造伥鬼为他所用。
那麽首先……他也需要制造足够的帮手，才能让战斗轻松一点。
伊尔迷走进大楼，此时正巧游戏刚刚开始，很多家庭刚刚来到走廊。长针在他指尖闪着寒芒，但还未挥出，他便在这群人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银白色的碎发在人群中过分显眼。
“呦——”
几乎是在伊尔迷发声准备打招呼的下一刻，奇犽火速冲出人群，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踩着墙壁翻跳而过，擦过伊尔迷的肩膀。
在那双乌黑眼眸平淡的注视下，奇犽来到一楼大厅，急切的一掌拍上服务台。
“给我办退房！！”
戴安娜：“……啊？”
第125章 不要命X的X许愿
这场比赛的奖品是向克苏鲁许愿，富江不清楚这戳中了伊尔迷哪条敏感神经，但对方确实为了这份奖励稍稍认真了些。
可暴露出更多，伊尔迷漠视人命的一面。
手中具现出农家乐的虚影。
这才是他真正的念技，被命名为：产业的全面掌控。
富江抬手拆下虚影的房盖，打开双手，将每一层楼全部拆分。
他凑近了脸，透明的墙显现2层走廊奔逃的客人，数量已不多，这是仅剩的幸存者。余下的都在4楼，成了伊尔迷的傀儡，以及瘦长鬼影的伥鬼。
很明显，瘦长鬼影制作伥鬼的速度不如伊尔迷的迅速，傀儡们如失衡的野兽，流着口水咬上伥鬼们的脖子及四肢。
最终，两位指挥战斗的BOSS打在了一起。
雨下的更大了，一些透进屋子，富江起身，感受着扑脸的潮气，关上了窗。
亮起的闪电照亮窗台上的玻璃瓶，里面有朵枯萎的玫瑰，衰败的样子不复绽放时的美丽。
富江将它丢进垃圾桶时，大门被人打开了。
伊尔迷并未撑伞回来，发丝被狂风掀起，进屋时发尾带着雨水。
闪电亮在他头顶，照亮了眼白，却显得那双眼瞳更加漆黑。他通身弥漫着未散尽的杀意，靠近了，富江的身体会止不住的跟着战栗，这并非是害怕的情绪，尽管汗毛全部竖起，但他的大脑并不认为这样的伊尔迷很危险，反而生出深吸一口烟的微麻微醺。
“你回来了。”他明明已经从虚影上看到了结果，依然明知故问，“还顺利吗？”
“啊。是我赢了。”
伊尔迷的面容转向自己。
除了刚进门时的危险，此时伊尔迷的气息已近平稳。
“是吗，真是恭喜。”
富江勾起对方还残留着丝丝血味的手指，放在唇下咬了一口，感受着落在头顶的注视，他说：“明天我带你去找克苏鲁。”
“关于这个。我恰好提前结束了战斗，预留了时间。”伊尔迷漫不经心地在口腔内挑起手指，指尖撩拨着柔软的舌头，“许愿现在就可以进行。”
他抽回手，指尖离开花瓣一样的双唇，不意外的带出剔透的银丝……
一朵黑伞撑在雨下，两人推开农家乐的大门，走进刚刚结束游戏的建筑大楼。
富江从虚影中看到了比赛的惨状，还是因楼内浓烈的血腥皱起眉。
“啊对了。”伊尔迷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刚刚稍微没控制好力道，你的执事此时正在4楼走廊上躺着。”
他重点提醒：“心脏正放在窗台上。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因为有红皇后的前车之鉴，富江对自家执事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没关系。既然是辅助经营的存在，他们不会死。”
对比经常掉头的红皇后，缺颗心脏应该不影响行动。
“是吗。那就好。”
伊尔迷像是再次获取到有效信息，收回落在富江脸上的目光。
“那麽，你说的克苏鲁现在就在这座石像里吗？”
对比早期呈现在视频中的石雕，现在的克苏鲁雕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他只剩下圆球般的身躯，中心的浮雕刻着或哭或笑或妒或恨的几张脸，那些脸全部都是富江。
富江站在雕像前感受了一下，摇摇头：“他现在不在这里。”
他带着伊尔迷走上楼梯，在4楼的走廊看见恢复意识的瘦长鬼影，对方站在烛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对着富江优雅地鞠了一躬，随即消失在原地。
富江继续带着人查找，最终在冥想教室找到了克苏鲁。
“出来吧。”
随着一声轻唤，教室的墙壁透出蓝色虚影，透明如水球的容器中漂浮着几张富江粘合在一起的脸，哭声与笑声混杂在一起，直到克苏鲁的身影彻底离开墙，那些声音中又掺杂进类似喋喋不休的咒骂。
“噤声。”
房间骤然安静，富江缝合般的脸一同转向本体。
富江说出了来意：“我需要许愿铃的力量。”
水球中心的主头是怨脸富江，他注视富江本体，不久后，面颊被某种东西撑起，他很快吐出了一枚篮球大小的古铜色铃铛。
“叮铃。”
金色的光晕在空中扩散。富江回过头，伊尔迷此时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一眨不眨注视空中悬浮的铃铛。
在这一刻，富江感受到野心从对方身上溢出的气息。
但伊尔迷明显没被野心摧毁理智，他反而更清醒了。
“许愿铃可以没有限制的实现任何愿望吗？”
伊尔迷问出第一个问题。
从执事日志中，富江早已了解了许愿铃的能力。
“它能达成结果，但过程随机。”
这句话令伊尔迷蹙起眉：“那麽过程中，是否会出现不可控的风险？”
这是富江第一次从对方脸上看到这麽明显的情绪，阴翳笼罩在对方脸上，在伊尔迷的额头，在眼下，在半边脸直至下颌。
“这个不清楚。”
“但只有一点，它不会要了你的命。”
富江面对着伊尔迷，他的身后，浸泡在液体中的缝合脸起起伏伏，这让他看起来就像引人堕落的魅魔，透着诱惑和神秘。
“我亲爱的男友先生。”
富江张开双臂。
“不是对许愿很感兴趣吗？那要不要亲自试试呢？”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第126章 许愿X力量X反转
执事走进房间。
她想到房门合拢前，少爷交代的任务。
房间密不透风，昏黑的环境平添几分压抑，就像在逼仄狭小的电梯。
但这里明明很宽敞。
张望的执事后退了一步，脚下却踩到了柔软的东西，她低下头，发现了摆放整齐的垫子。
应该是瑜伽或者冥想教室。
执事认出那些长垫的作用，她上前几步，望见了玻璃外站立的男人。
男人双手自然垂放身体两侧，俊逸绝伦，气质超群，但就是这样淡然的存在，连家里最年长的管家，都为之忌惮。
执事还记得，三年前这位少爷为了检验念针在普通人和念能力者间分别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进行的多次以人命为单位的测试。
执事隔着玻璃望见了少爷的眼，那双眼是迷雾海岸关闭的灯塔，静看着深夜迷路的轮渡，即便撞翻上岸依旧袖手旁观。
几乎是撞进那双眼的刹那，执事便弯下腰，用鞠躬掩饰眼底的慌乱。
直到，不慌不忙敲打玻璃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少爷的手，指向了教室的一角。
首先离开墙壁的是发光的蓝色虚影，随后是扭曲又分裂成多张脸孔的头。他像是发现了房间的不速之客，或恨或怨的脸孔渐渐朝向房间唯一的人。
执事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直到古铜色的铜铃从怪物口中吐出，执事充满恐惧的内心，忽然想起进门前少爷的指令。
她的下唇抖动着，直视怪物产生的精神错乱与窗外少爷如有实质的目光给予她内心沉重的压力，但最后，执事依然谨遵指示许了愿。
因为不听话的执事……都无声地消失了。
“请……请给予伊尔迷少爷，更加强大的力量。”
怪物的目光紧锁执事，两米多高的脸孔像食人的妖魔。昏黑的教室逐渐被铃铛亮起的红光侵占，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直到玻璃外站立的人通身涌现更加精纯的紫色念气。
“成功了吗？”
教室外，无所事事注视掌心的富江抬起头。
“嗯——怎麽说呢。”
伊尔迷抬起手，翻涌的紫色念气包裹着手臂，不详的光晕在那双沉积着深潭的双眼留下燃烧的痕迹。
富江第一次在伊尔迷的脸上看见这麽明显的笑，明明眼神还是一潭死水，不断上扬的嘴角遮盖不住牙齿，这状态比裂口女还要诡异。
“怎麽说？”他下意识的追问。
翻涌着紫色念气的圆头针霎时脱手，玻璃发出短促的破裂，蛛网般的裂痕还未蔓延，房间中的执事却像受到重击，重重跌倒在地。
咣！！
地板发出巨响。
“还是这样看比较直观吧。”
伊尔迷缓缓收回手，云淡风轻的语气，与上次告知他并不饿，让他一个人下面条时别无二致。
“你杀了她吗？”
刚刚放出凶器的那只手，指尖挑起富江耳畔的发。那只手干净、漂亮，如精美的白玉，细看也没有薄茧，不像是沾染过血腥气。
可也是这样的手，丝毫不带犹豫的结束了别人的生命，又在他耳畔的发上转了几圈，玩弄般将发丝缠在指上。
“这会让你感到不适吗？”
伊尔迷耐心地询问，放下发丝的手摩挲上。他的脸。伊尔迷已经无声来到他身后。身体紧紧相贴，他强势地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玻璃，仔细地看。
“我以为富江已经改变了很多。”
“说实话。这麽明显的改变虽然反常，但现在的富江确实让我感到满意。”
玻璃的倒影，伊尔迷弯下腰，两张脸一上一下交叠。
“不可以不变回去哦。”
“这样，你就会是我最可爱的新娘。”
冷如冰的手托起富江的下巴，交叠的两张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教室。
克苏鲁多张面孔一齐垂视眉心被穿透的女人。她还没死。圆头针涌动的紫火将女人流出的血液照成了诡异的黑色。
嘻嘻嘻……
哈哈哈……
呜——呜——
那些脸凑近了女人，冰蓝色的光晕逐渐映在女人眼底。
“……”
女人注视着克苏鲁，哀求与挣扎之色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的眼角溢出泪水，口中正断断续续、艰难的重复着什麽。
巨大的脸孔此时又压低了一些，这样的动作就像妖魔进食的前奏，而地面则是献祭的女孩。
“救……救我……”
克苏鲁听到了她的话。
“我想……”活……
但许愿铃对同一人的第二个愿望，并给予不回应。
“求……求……你……”
更多的泪水涌出执事的眼眶。
执事的身体从来没有这麽痛过。
明明山上的每一次极限训练，都让执事感到痛不欲生，肌肉纤维被拉伤的痛，被同班人从背后从腹部袭击的痛，但执事依然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痛过。
她的头就像被冰锥一次一次的凿开，尖锐的异物在里面搅动，疼痛传到四肢百骸，渐渐燃烧每一个细胞。执事的身体剧烈的颤抖，撕裂又重组的痛苦让她终于尖叫出声。
“好痛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
一只冰冷带倒鈎的五指骤然抓上克苏鲁的水母般的外壳。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
另一只带着倒鈎的五指骤然扎穿外壳，刺入脸孔的眼睛。
“——！！”
扭曲缝合的面孔发出痛苦的尖叫，他向后拉扯身体，可带着倒鈎的两只手已经撕扯开水母外壳，大量的蓝色液体倾倒而出，流了满地。面部已被鳄鱼皮覆盖的执事，张开双排牙齿的口腔，重重朝着缝合的面孔咬了上去。
怨恨的富江脸被扯下皮肉，哭泣的富江脸被掰下下颌，所有面孔被重新站起的3米怪物扯得四分五裂，渐渐地，咀嚼声盖过了神明的惨叫。
富江注视着玻璃内，自己那些被扯碎的脸：“你故意的？”
“是富江想看结果的吧。”
“撒谎。”
“嗯。被你发现了。”
伊尔迷依旧气定神闲。
“算是一个测试吧。”
“如果富江的执事们都死不了，那麽被吃掉，被分解到这种程度，又能复活麽？”
“这里突然少了一位上课的老师，你让我很难办。”
富江叹了口气，抬手抓住伊尔迷耳畔的发，这次他使了力，正常人会疼到喊出来的力道，伊尔迷只是垂眸看向他，无动于衷的目光，纵容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不懂事家人的目光，却不拂开他的手。
“富江是生气了吗？”
平淡的询问，最后一个字尾音满含情感的翘起。
“如果只是缺少一位老师的话，你可以放心哦。明天就会有人过来填补这份空缺，一个太少的话，十个也没问题。”
富江依旧没松手，他保持扯着对方头发的姿势，两人互相对视。
富江想通般笑了：“在测试新能力时，你不光打着我的执事能否复活的主意，也打了鸠占鹊巢的心思吧？”
伊尔迷没有被戳穿心思的羞愧，反而理所当然：“毕竟富江早晚都是我一个人的，帮忙管理也是应该的吧。”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伊尔迷的全名是什麽呢。”富江突然问了不想干的问题。
棒读般的笑声从伊尔迷口中发出，几声之后，他凑近富江的耳朵，将冰冷的呼吸灌进去。
“告诉你也没关系，早晚你都要冠上这个姓氏。”
“我的名字：伊尔迷·揍敌客。”
勾起的薄唇在富江的耳畔一开一合。
“你依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叫我男友先生，毕竟这样的称呼我还是蛮喜欢的。”
拽着发丝的手渐渐松开，富江眯着眼睛，突然露出邪异的笑，那张脸倒映在影子上，就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镜。
就像伊尔迷在测试，富江其实也在测试。
通过克苏鲁的许愿铃，他终于清楚的看到了伊尔迷的野心。
触手可及的野心。
“揍敌客一族啊……那可真是个大家族。”
富江说。
“既然被称之为少爷，那麽上面势必还有爸爸和其他长辈。”
“伊尔迷想得到家里的绝对话语权吗？”
他弯起的眉眼可比伊尔迷人偶般空洞的脸孔精致许多。
漆黑的眼眸一如既往折射不进光，面对着突然不语、透出淡淡审视的伊尔迷，富江开口。
“既然要做揍敌客的【新娘】，那我希望我的男人能够在家族中拥有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利。”
他仰着头，双手插入对方脸侧的长发，捧着那张脸，轻轻咬在对方的下巴。
“需要我的全力支持吗？”
“阿、娜、达。”
那一瞬间，富江清楚的感受到，伊尔迷的气息——
变了。
面前的教室内部，随着玻璃蔓延出更多蛛网样的痕迹，进食完的妖魔针人缓缓支起狼腿，披散着灰色长发，将头转向他们。
富江仰着头从下颌舔上伊尔迷的唇，一只手却调出系统面板，在执事页选择召唤已被激活的——
克苏鲁。
伊尔迷的眉头刹那间搅死了，他轻飘飘的跳离，瓷白的面容不含情绪的注视富江那张脸。
那张脸上，此时已分裂出另外一张脸孔，此时的富江看起来就像生有两个头的畸形人。
两张富江脸撑起同样魅惑的笑：“看。我不是说过了。”
“我的执事是不会死的。”
伴随羊。水坠地般的声音，全新的克苏鲁通身亮起蓝色的光晕。它撞破了玻璃，一口将针人吞噬。
第127章 揍敌客X大哥房间X谈判
揍敌客一族世代栖身之所，建在枯枯戮山临近山顶的位置。
这是富江第一次来到这。
外观与外界绝大多数豪宅别无二致的主宅，内部却如地堡般粗犷，却也坚不可摧。
进入地堡，长长的甬道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如果不是身边的人、伊尔迷近在咫尺，富江都要错以为，自己是独自在废弃的城堡里探险。
“伊尔迷的房间在哪里？”
“不在这一层哦。”
壁灯的光源自成圆心向外扩散，但只给极小的范围染上暖意，整个甬道依旧充斥肃穆阴冷的气息，基调一直沉到底。
在这里出生成长，会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的。
怪物的……
怪物的……
心底有一道声音在长廊内扩散，回声不断传回来，成了堆积在心头的压抑，那份压抑关注的久了，好像内心深处都滋生出扭曲的鬼怪。
普通人是没办法进入这座宅邸的。不。应该说，普通人光是进入这座长长的甬道，心理防线就会全面的崩溃。
这里就像一个全新的、充斥着整个世界黑暗面的另一个世界。
富江这时抬起眼，望向身边领路的伊尔迷。
对方步伐沉稳，从侧面看，高挺的鼻梁通向额头前，带着一条稍微向内弯曲的漂亮弧度。下颌线条清晰，不刻薄也不尖利，如一笔勾勒，没有突出的腮骨，线条柔和的来到耳底。
耳朵卡住了绝大多数散下来的长发，但也有一缕遗漏下来，落在肩膀的位置。直视前方的伊尔迷眼睛眨也不眨，一如既往如橱窗精美的人偶，看上去了无生气。
而他整张脸上最独特的地方，莫过于那双似被炭笔重重描画上的双眼。
“我就那麽好看吗。”
向前走的伊尔迷忽然开了口，但步子并不停下，依旧保持目视前方的姿态。
“好看的。”富江想也没想回答，“你知道我一直都对你的那张脸十分迷恋。”
黝黑的眼眸旋向左侧，落在身后半步的富江身上，伊尔迷转回眼球，没有回应。前方出现了岔路，向前是更深的甬道，向右是石梯。伊尔迷停下步伐，两靴的落脚点保持平行一致。
伊尔迷规整的站在原地，犹如一部机器，随后他旋身，目光淡淡地落在富江身上。
“我需要先去会客室见一见爸爸。”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
富江没兴趣听两父子的机锋，但为了以防万一。
“我需要听到整个对话过程。”
对此，伊尔迷举起手机：“没问题。进入房间前我打给你。”
富江毫不犹豫地走上右侧的阶梯：“让你家的执事送我到你的房间，差不多时候再来叫我。”
“知道了。”
富江走了几步回过头，下方岔路口的位置，已经没了伊尔迷的身影。
“富江先生。”
头顶阶梯的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执事轻轻鞠躬，随后侧开身做出“请”的手势。
“伊尔迷少爷嘱咐我为您带路。”
金色短发的女执事长腿细腰，黑色燕尾服犹如螳螂的尾翼，语气恭敬却不谦卑。
对方耐心地等待富江一步步走上二层，再次向他倾身过后，快步领他走去更深的黑暗。
伊尔迷的房间十分空旷。
这是富江对这个屋子的第一感觉。
卧室的床很大，灰色的床单铺的十分平整，看不到一丝褶皱的痕迹。这个房间明明有窗户，但照进来的光线始终不太明亮，清冷的光线就像淡淡的雾气，而雾里起伏着并不活跃的灰尘。
有一座房间单独存放着服饰，富江看到了正常穿搭的休闲装，当然还有伊尔迷出任务时的服装，有熟悉的绿色练功服，还有一套黑红色款式。富江摸了摸黑色的铆钉夹克，质地有些硬，但手感很好，看不出是什麽材质，而里面的红色半袖，料子不是反光的丝滑质感，但绝对足够透气舒适。
富江没见过市面上有哪个品牌做过类似的衣服，但想一想伊尔迷的姓氏以及自己身处的位置，他觉得这些衣服应该是掌握着家族成员身体数据的私人订制。
这个房间没有厨房，但是有一尘不染仿佛没人使用的卫生间，没有想象中泡澡的大浴缸，但是有淋浴。富江在淋浴左侧的吊柜中看到了医药箱。
普通人家里配备的医用酒精、医用棉签或是跌打损伤的用具没看到，里面最多的是一卷卷的绷带以及不知道什麽功效的药瓶。富江拿出一瓶看了看，发现这东西6、7年前就已经过期了。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伊尔迷。富江将药瓶放进箱子，扣上锁扣，放回原位，随即接通。
他知道电话那边即将发生什麽，所以并不说话。而那边也传来石门推开的沉重响声。
【伊尔迷。】
富江听到了熟悉的声线。
是……那个白发的大叔。
浑厚低沉的嗓音极具辨识度，富江在听到的刹那，脑子里便浮现对方的身影。
【什麽事。】
听筒中对话还在继续，这一次，富江听到了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某种生物沉重的喘息。
那个房间，有动物吗？
富江觉得，能发出这样绵长沉重声音的生物，体型也不会太小。
是熊吗？
他听到手机中传来伊尔迷的声音。
【你想死吗。】
是很认真询问的语气。
他竟然和他爸这样说话！
巨兽的喘息停滞一瞬，不久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山落地般的响动。
富江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伊尔迷是在跟那头生物说话。
这之后，是两父子之间的对话。
他们说了一些家里人手不足的情况，提到离家出走的老三，以及加入幻影旅团的五弟。
富江曾在酒楼见过那名叫柯特的少年，没想到那麽小的年纪就加入了那麽危险的组织。
幻影旅团。自己没记错的话，就是大闹友客鑫拍卖会，在街上肆意屠杀嘿帮保镖，最后又宰了十老头的团体。
听那两父子的对话，就像在听另一个世界的天书。而自己这边能让人觉得重要的，能当做筹码的，一个是佣兵公司提供的取之不尽的资源，一个是强化自身属性的食物和饮品，还有一个是那些身怀独特能力，又拥有不死特性的执事。
啊还有最近签署的，让揍敌客一族也能联网佣兵公司，在家就能直接接取暗杀任务的网络权限。
嗯……这麽看来，自己的筹码还真是多啊。
他将身体摔进柔软的床铺，将平整没有丝毫褶皱的床单趴出礼裙层层叠叠一样的褶皱痕迹。
手机中，对话仍旧继续。
【如果爸爸觉得南大陆那单生意棘手的话，不如交给我做。】
【毕竟等到阿奇继承家主的位置，我就是家族的中坚力量。到时候你和爷爷退居二线，任务资源还是要向我这里倾斜的。】
话筒中静默了一会，并没有预料中打起来的情况。
【你是在挑战我的权威吗，伊尔迷？】
沉稳浑厚的嗓音依旧不含多余的情绪。
那个白发大叔，意外的难对付呢。
富江躺在床上，直视伊尔迷房间的天花板，依旧是单调的灰色调，如果忽略大理石的质感，还以为是故意拉深色调的水泥墙。
他将手机放在胸口，继续听着父子的对话。
【……家族的子女……成长……实力就是话语权……我认为……互惠互利……】
【你现在……需要开放更多……】
只凭一次对话就妄图扳倒一位实力强劲，带给家族几十年辉煌光景的一家之主，或是让对方痛快交出权限，确实天方夜谭。
所以这次他们过来，富江是筹码，伊尔迷是说客，只为要到部分家主手中的权限。
反正一开始是一小部分，慢慢地，就会一点一点蚕食掉，把家主变成一具傀儡。
傀儡——
伊尔迷应该很喜欢这个词吧。
房间门被敲响，富江转过头，然后起身。
他挂断了电话。
刚刚躺过的大床趴出一个娇小的人形印记，他突然幻想自己以那个姿势来承受伊尔迷的强势，用汗水和尖叫来打破揍敌客冰冷宛如墓地般的气息。
嗯——他决定了，今晚就住在这里，然后喊上一宿。
富江拿着手机，推开房门。这次换了个执事等在门前，红发的执事除了开始时那三下叩门，就一直安静等待到现在。
不得不说，这个家族对于下属的培训，确实十分有分寸。
“走吧。”
“这边请，富江先生。”
富江跟随执事来到一楼会客室。
他看到一间空旷的房间，没有窗户，壁炉燃起的火焰是青蓝色，尽管气温并不寒冷，但依旧不太舒适，心理上的不适。
天花板的位置很高，隐入黑暗看不见高度。富江也看到了房间中的野兽，它看起来和山下那头白色猎犬一样高，只是缺少绒毛，紫色的皮肤有点丑。富江还看到了猎犬脖子上的项圈。
大概是陌生气息惊动了猎犬，它再次站起身，朝着他而来，却被伊尔迷淡淡的目光钉在原地。
“去你该去的位置。”
猎犬听话的回到角落，伴随小山坍圮的巨响，它闭目沉睡。
而富江，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房间正中央的那个人的身上。
席巴的脸色依旧平静得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盘腿坐在软垫上，以一种放松的单手撑脸姿态，蛇一样的竖瞳望过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审视。
“伊尔迷和我说，他想要家里最高级任务的领取权限，以及部分家族成员的支配权。”
席巴的语气也听不出太多情绪。
“你觉得，我该给他吗？”
沉重的石门发出响动，富江的身后，面部被层层绷带包裹的贵夫人走进会客室。
“伊尔迷！不要和爸爸无理取闹！自己去单人牢房领一万鞭，然后向爸爸道歉！”
第128章 家族成员X比赛X表现
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才是赢得话语权的关键。
这是一场比试，参赛者只有席巴与伊尔迷，而其他家族成员则袖手旁观，站在监控器前，成为这场比赛的观战者。
左边监控影像中，席巴凭借飞行果实与数十位念能力者周旋。
右边显示器里，伊尔迷操控的兽化针人正在对目标进行追击。
揍敌客虽是一个家族，但能看出，每一位家庭成员的行事风格并不一样。至少从面前的屏幕中，富江看出席巴的性子主攻，找到目标后会直面对上，并不拖泥带水。而伊尔迷的脾性，喜欢操控傀儡，不费力气的解决暗杀对象。
“你就是伊尔迷的朋友吧。”
富江收回目光。
身边的老者与他身量差不多，乍一看气息也偏向无害，但能冠上揍敌客的姓氏，本身就不能小瞧。对方话语中的“朋友”二字，也昭示已经点透两人的关系。
“有事吗，爷爷？”富江不动声色。
负手而立的老者并不驼背，他拈着胡须：“不用紧张。就算伊尔迷这样的情况是受你撺掇，我也没打算把你怎麽样。”
“你这样说，反而更让人紧张啊，爷爷。”
老者笑了笑，没再说话。
富江还注意到，房间中一直没有开口的贵夫人，不知何时已将目光转向自己。但她并没有表示，富江也没办法从那副黑色的机械屏幕中获取对方的情绪。
没多久，贵夫人转开了视线，耳下两条锥形装饰耳坠优雅摇曳。
“如果动用特殊手段，你们应该可以孕育出相貌与资质都足够优秀的后代呢。”
贵夫人用羽毛折扇挡住红唇。
对于这句令绝大多数男人感到尴尬的话，富江并不难堪。
“如果伊尔迷能生的话。”他说，“我不介意。”
贵夫人呼吸都漏了一拍，屏幕中有机械音响起，里面出现短暂的花屏，又恢复了正常。
她不想再和自己说话。富江能感受到。
这个家族唯一的胖子坐在监控器的面前，他明显听到了长辈间打的机锋，狭长的眼眸底下，与伊尔迷如出一辙的黑眸落在富江的身份，但那双眼却没有那种无形的威慑力。
对方聪明的没对富江发表任何言论，眼眸扫向屏幕上时，“啊”了一声，引走所有人的注意。
“大哥他分裂成两个了。”
11级分裂果实，不仅能将食用者的身体分裂成两人，还能共享视角、能力及思维模式。
屏幕中，伊尔迷从高楼一跃而下，落在被针人追击的黑色轿车。冲击让轿车如遭遇风浪的扁舟，在道路上剧烈转动，甩入对车车道，连撞好几辆行驶而来的汽车。
但即便车子如一头发疯的公牛，车顶的男人依然能泰然自若，直至车头撞上大楼，冒起黑烟，男人才轻巧从车顶跳下。
车内的保镖率先发动公里，回旋镖冲破变形的车门，直直刺向伊尔迷的面门。侧身而立的他只是转黑眸，并无动作，飞镖飞入20厘米范围时，一只利爪准确的抓住了它。
虎头的针人用飞镖的尖端暴力劈开踢来的车门，与保镖扭打在一起。而此次的目标从另一端下车，被又一名保镖拉进胡同，黑暗很快包裹两道仓皇逃命的身影。伊尔迷站在原地看着，无动于衷。
【我们很快就到老爷的公司了，大小姐！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仓惶的女人表情流露出一丝希冀，这丝动力迫使她哪怕筋疲力尽也要努力前行。
她们离开胡同，钻入人口密集的长街，形形色色的人群是天然的保护色，令女人和保镖同时生出终于安全的希望，直到巨大的鼹鼠冲破地面，拦住了两人去路。
“我来拖住他小姐！向左跑！从老爷公司后门进去！”
女人双眼泪花注视保镖，随后下定决心转身欲跑，却被围上来的人群堵住去路。
两人这才感到了不对。
神情呆滞的人群让出一条缝隙，刚刚身在胡同外面的伊尔迷缓步走上前。
“你……不可能！你怎麽能这麽快追上来！”保镖不敢置信。
一辆车头严重变形的车子从天而降，重重砸落两人面前，保镖眼睛一花，另一个伊尔迷站在了路灯顶上。
【不可能吗？】
伊尔迷跳下路灯。
【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他缓缓与另一个伊尔迷相融合，直至两人合二为一。
他甩出了手中的念针，结束了战斗。
不再动弹的针人站在原地，街道陷入死寂，很快，仿佛静止的镜面崩开裂痕，所有的针人都在刹那倒地不起。
【第15个……】
站在一地死尸的中心，伊尔迷神态平静。
他拿出手机，目光对着屏幕，被风吹拂的发丝有时会遮盖那双夸张而可怕的眼睛。
他在翻看着什麽信息。
【数量已经超过老爸。】
伊尔迷勾唇。
【看来是我赢了。】
第129章 枯枯戮山日常X实习管家X新果蔬
他最近都住在揍敌客。
一开始是为了观察伊尔迷与席巴的比赛，直到伊尔迷终于接管揍敌客的部分话语权，他开始探索这座距离波比镇有几公里远的……邻居。
枯枯戮山面向山门那一面的树林还很年轻，后山则遍布古树林，虽然就连家族成员都鲜少踏足，那里依然被清扫的很干净，断裂死去的树下没有如地毯般厚重的腐植，但树桩上有苔藓植物，和一些菌菇。
他还发现一处泉眼。自地底涌出的泉水顺着树根和低洼出流下，山里巡视的猎犬们喜欢蹲在这里河水。
是的。白色的猎犬不止一头。
仅有一只是用来看门，其他的则生活在这片山林，同时担任巡视的工作，毕竟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但猎犬的鼻子不会，它们会在第一时间将潜进来的入侵者吃掉。
富江除了在后山闲逛，还在主宅附近的局域找到了一处儿童玩乐区，但那里的大象滑梯已经掉漆，半埋在沙子里的恐龙玩具积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荒废很久了。
这应该是揍敌客为子女们准备的游乐场。
不知道伊尔迷孩童时期有没有去那里玩过。
这样想着，等到伊尔迷再次完成任务回来，富江忍不住问出口。
“那个啊。其实是家里后期打造的，算一算是在糜稽出生大概5年之后吧。那时候糜稽因为资质问题被家里放弃，随后爸爸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这是富江第一次听对方说家里人的事。
“是吗。那伊尔迷的童年是怎麽度过的？”
“训练吧。”
对方说的轻飘飘，但得知自己用来散步的后山，早期是用来玩以性命作为赌注的捉迷藏游戏时，富江忍不住生出一丝同情。
但他又绷不住的笑了：“真可怜。”
“富江是在幸灾乐祸吧。”伊尔迷回问时的反应不大，证明他并不觉得这是什麽值得关注的事。
“哪有。”
因为伊尔迷难得回来，他们又在山里逛了一会儿，期间富江在高处望见了管家培训的房子，正巧一群人正在空地上训练。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这次训练的人都没穿统一的执事服饰。
“那是新来的实习管家。”
伊尔迷站在一边，指了指远处两两对战的人。
“大部分都会被淘汰，所以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为他们准备衣服。”
富江注意到训练的人群中，打的最猛反而不是成年人，几乎都是一些穿着破烂的小孩。
“那些都是来自流星街的，成年人的部分来自孤儿院。”
流星街，富江没听说过。
“两边有什麽区别吗？”
“能力强的，一般会担任家里重要的职位，而差一点的……”伊尔迷动作迟缓地抱臂，又撑住下巴，看起来是在查找合适的形容词。
“算是耗材吧。”
他想到了，自然而耐心的向富江传达。
富江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还在为了不被淘汰而奋力厮杀的众人。
伊尔迷在前方路口叫他了：“走了，富江。”
“嗯。”
富江收回视线，但在收回之前，他看到人群中，一个金发的男孩突然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但富江还是随着伊尔迷走了。
“第一轮被淘汰的人会怎麽办？”
“他们是自愿签署协议成为这里的人的。”
伊尔迷好似回答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但富江听懂了。
[既然自愿成为这里的一员，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第二天早饭后，富江果然看到一车车推下山的尸体。
风拂来树林中青草的味道，同时带来腥臭味。一只只白色猎犬随同而去，于是富江又领悟到，推下山的车，不是去埋人的。
这一次再去管家培训室，空地上的人明显清空了大半。昨天与他对视过的金发少年还在，和其他人一样，少年的身体带着不少伤。
今天的训练比昨日还激烈，就算有部分幸运儿昨日侥幸活下来，今日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被淘汰。
明天剩下的人会更少。
格挡下对手攻击的金发少年，再次敏锐的转头，与山头上的富江对视。但他很快因为对手更加猛烈的杀招不得不拉回视线。
心灵已近崩溃，外加体力严重透支的对手企图在自己分心的那刻要了自己的命。少年露出笑，很快矮身将匕首刺了出去。
少年今天的二次筛选合格了，走向评审管家的少年再次向远处山头抬起头，这一次，站在那里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就是……这里的主人吗？
富江正在半山腰的凉亭，与基裘喝茶。
精美的骨瓷茶具如同艺术品，褐色的茶汤倒映着他的面容。桌上三碟瓷盘，分别放着不同种类的茶点。
富江扫了一眼：马卡龙草莓冰淇淋、樱桃鹅肝、卷着巧克力酱的小巧煎饼。
上面都撒着可食用金箔碎，精致的宛如橱窗里美好的模型。
“你最近很关注实习管家那边的情况。”
基裘放下茶杯，优雅的嗓音带着傲气。
伊尔迷告诉过自己，他们的妈妈掌握着家里所有的监控，包括整座山。
“夫人都看到了啊。”
富江没去喝杯子里的茶，转而将一块巧克力酱煎饼丢进嘴里。
唔，真好吃。
因为他随意的动作，基裘屏幕中的光晕收缩又恢复，她不悦的抿起唇。
“你最好不要再生出别的心思。”
富江面露意外：“怎麽会。我只是平平无奇的生意人。”
女主人没有说话，哼了一声，又轻酌一口茶。
一旁安静站立的梧桐总管家，走上前执起茶壶，为女主人斟满。
见面前的贵夫人不再有聊天的意思，富江起身，说了两句客套话，随后离开……
芭蕾躺在培训室地下一层的宿舍，身上多处见骨的伤口让他轻轻喘息。
“好疼……”
“呜……我就不该来这……”
这当然不是芭蕾发出的声音，而是临时室友因疼痛发出的啜泣。
“为什麽不给我们药膏……这种程度的筛选真的有人会留下来吗……”
临时室友已出现精神崩溃的症状，这样的情况芭蕾见到过很多次。没去看对方的情况，他觉得自己明天大概率又要换室友了，而这样的情景……他遇到过3次。
如果明天运气不好……自己应该也回不来了吧。芭蕾笑笑。
“好痛啊……”
“真的好疼啊……”
芭蕾闭上眼，伴着室友持续不断的呜咽声，芭蕾沉沉睡去。
睡着了……
就不痛了。
这是芭蕾入睡前唯一的念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
第二日醒来，芭蕾沉默的望着隔壁床盯着天花板的临时室友，起身来到门前，通过墙壁上的电话，告知了考核的管家。
“对……他死了……嗯。我会将他的尸体一起带上去的。”
今天，是枯枯戮山难得见到日光的一天，但有很多人都见不到了。
芭蕾笑着加入第三场考核。
这次是在后山森林进行猎杀行动，审核官明确表示只留10人。
后山的地形比想象中复杂，也没有给人熟悉地形的时间。芭蕾全身上下最重的伤来自肋骨，明显的血腥味自然成为其他人屠戮的对象。
这一次，运气是真的用完了。
芭蕾露出笑。
他生在流星街，不后悔见过外面的时候，虽然短暂，但也是因自己技不如人。
芭蕾闭上眼睛，疲惫让他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直到——
眼前若隐若现的光影，被一道身影遮挡。
是要自己命的吧？
芭蕾睁开眼，但又怔住。
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曾远望过培训室这边的这个家的“主人”。
“你……”
富江蹲下。身，与少年平视：“有兴趣买几瓶伤药吗？吃下去立刻痊愈那种。”
少年的瞳孔出现刹那收缩，他知道对方的话意味着什麽。流星街中，掌握强大力量的人，他们都是拥有特殊技能的念能力者。
而自己……是没有老师的初学者。
这也是少年决定来这的原因。
“可我……没法支付报酬。”
富江从衣兜中，掏出一把杏仁递了出去。
“没关系。我想要的报酬，等你强大之后，再偿还也不迟。”
芭蕾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他没有犹豫，抓起那把杏仁，塞了一半到嘴里。
【27级治愈杏仁】
【说明：只要不死，通通治好。】
这是富江暂时未对外售卖的新解锁果蔬。这样的果蔬还有很多，毕竟也不是什麽东西，庄园都要毫无保留的卖出去。
他对着森林中的某处监控，缓缓露出笑。
远在主宅的基裘，屏幕忽然出现裂痕……
芭蕾掀开自己的衣服，面露不可思议。
“真的治好了……”
富江起身，让对方把剩下的杏仁收好。
“你可以随意【发展】自己的同伴。”他随口说，然后转身离开，“正好让审核官们看看你的领导能力。”
“啊对了。”富江单手扶着树干，偏过头去望站在原地的少年，整个人透着强烈的非人感，像冷水里浸泡的尸体，但却又带着令人晕眩的魅惑。
他偏头看着少年的样子，眼下的泪痣好像带着鈎子：“你的名字。”
少年恍惚了一瞬：“芭蕾。”
“嗯。”
离开的富江将芭蕾留在原地。
不过进入猎杀圈子的行为确实有够冒险，回去的路上，有三名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新人将自己当成了猎物。
【24级火尖枪豆角】
【说明：伤害2300，50%概率触发暴击，伤害72000。】
第一个扑上来的人明显比较倒霉，被暴击整个钉在树上。富江没有杀他，因为以现在的状况，对方已经从猎人的角色变成十分受欢迎的猎物。
不如将这项成绩留给一直跟在他后面的芭蕾少年。
于是富江继续往回走。
第二个新人扑上来时，他丢了一颗白花生米到嘴里。
【21级冰雪花生】
【说明：想冻什麽冻什麽，赐予你冷冻万物的能力。】
将对方整个冻住，富江绕过冰雕，继续返回。
然后，是第三个扑来的人。
【26级陨石茄子】
【说明：啊流星——砸下来了！】
是真的砸下来了。巨大的陨石表皮还崩裂火焰的纹理，在枯枯戮山的后身砸出一个一米多深的深坑，而被砸的目标——富江选择的落点是对方那双腿。
此时新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惊惧，能看得出他很想逃跑，就像兔子面对狐狸的威胁，但被压住的双腿让他很难做到这一点。
富江对他微微露出笑，海妖般的容颜令新人面露恍惚，冰火两重天在新人脑海升腾，翻涌，又烧干了。
“富江。”
头顶响起情感含有奇异色彩的声线，富江仰起头，望见正在上方看着他的伊尔迷。
背对光线，已经黑成整个剪影的男人沉淀着可怕的气息，惨白的眼白中央，包裹着如漩涡一样的紫黑色海底。
“你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啊。”
伊尔迷向他伸出手。
第130章 揍敌客X的X日常
他真的按照想法喊了一夜。
醒来后，伊尔迷不在，富江喝了口床头的水缓解嗓子的干燥，从浴室洗漱出来后，有管家敲响房门，告知席巴老爷请富江先生去用早餐。
富江知道是昨天那些果蔬惊艳亮相的功劳，没有推拒。
“伊尔迷呢？”
鞠躬的管家声音平稳：“大少爷在餐厅等您。”
“嗯。”
跟随管家去往餐厅的路上，富江特地认了一下路。不过这迷宫地堡还真是难记，拐上第三个岔路口后，富江放弃了。
反正也不常去餐厅，记这东西干嘛。
今天用餐的人数，加上他才4人。分别是家主席巴与家主夫人、伊尔迷、他自己。
菜色都是富江没见过的，味道超乎寻常的美味，一些餐具也是能上拍卖会的绝品。果然有底蕴的家族，每个细节都透出其背后有无数奇人异士支持的痕迹。
吃饭时，坐在餐桌对面的家主夫人时不时会将目光转来，盯着他。联想到对方能观察整座山的能力，富江猜到大概是自己的叫声刺激了她一宿。
不过，他对此并没有歉意，反而对这位基裘夫人笑笑。
女人轻咬下唇，但这次没发出代表傲慢的哼声。
依旧是果蔬的功劳，也可以说，这个家更奉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就像伊尔迷现在正在做的，用实力合理的从自己父亲手里获得足够的权利，而作为家主的父亲却没有大发雷霆，反而选择放任。
直到用餐结束，这个家族的二子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家主夫人对此只是不轻不重的呵斥几句，便放任了。
二子揉着肚子落座，等到餐具端上来后，兴奋的向在座的众人分享改良后的鸽子炸弹。
看来对比外界规矩森严的老牌贵族，揍敌客一族的子女虽然学习过礼仪，但却不重视礼仪。
吃好的富江放下餐具，和伊尔迷离开时，席巴破天荒开口叫住了他。
“我听审核管家的汇报。昨日你在后山使用的果蔬……”
席巴的话并没有说完，未尽之意却很明显。那双蛇般的竖瞳锁定着立在门前的富江，面色平静，只是身居上位者的气息还是如山般压来。
“那些果蔬，我并未放在市面上售卖。”
席巴点点头：“公司的售货架上确实没看到它们。”
“席巴先生看来对它们十分感兴趣。”
放出口风的语气会令人产生有谈判余地的错觉，但在对方提起前，富江话锋一转。
“放心吧。我会协助伊尔迷，让揍敌客整体实力提升一个台阶的。”
竖瞳依旧盯着他，仿佛能将一个人看到底：“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
“嗯。”
随着石门的合拢，富江离开餐厅来到甬道，伊尔迷没走，这次在甬道尽头等他。
“爸爸打算和你谈谈那些果蔬的问题吧。”
微弱的灯光仅照亮伊尔迷半块额头、脸颊的边缘和下巴上的某一点，其余则全部隐没在黑暗中，眼下的三角形阴翳最为深刻。
富江走到伊尔迷面前，自下而上仰望这张怎麽瞧都好看的脸。
“果然什麽都瞒不过你。”
“你答应他了吗。”
现在的伊尔迷，乌黑的双瞳被光线横向刺入针，像橱窗里的人偶突然动起来那般恐怖。
富江搂住伊尔迷的腰，看似满脸依恋：“我说会协助你，让家族的实力整体提升一个台阶。”
他没有看错，在话说出口的刹那，富江清晰的看见伊尔迷的嘴角勾起猫一样的笑容。
“这很好。”
修长漂亮的手轻轻落在富江的头顶。
“能认清自己阵营的富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富江顺势埋在伊尔迷的胸口，他轻轻“嗯”了一声，勾起的笑容耐人寻味……
下午时，富江终于走遍枯枯戮山的每一个角落。
【您已解锁揍敌客家族地界全景地图】
这也是富江这几天坚持不懈一直散步的原因。他回到房间，调出整个枯枯戮山的虚影地图，可惜这里不是自己的产业，所以念能力无法掌控更多的权限，但观察整座山的动向，神不知鬼不觉的搞一些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整座枯枯戮山，一共382个监控。
富江尝试着点击地图上那些代表监控的红点。
【您已关闭185号摄像头。】
果然可以。
虽然不像自家产业那样做的更多，比如给农家乐的撞鬼游戏填入刀山火海场景的走廊，但现在这样，也够用了。
他正捣鼓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
“我是合音，富江先生。”
合音是实习管家那边的审核官，这是他从伊尔迷那里得知的。
“进来。”
“是。”
房门被人开启，合音壮硕的身影走了进来。
“什麽事。”
“是芭蕾想要见你。”
看来自己给予少年治愈果实的事传的很快，不然以一个实习管家的力量，根本不会有正式管家愿意帮忙，可能还会降下惩罚。
富江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其实他猜到对方叫他来有什麽事。
果然等到合音离开，芭蕾进入房间，那小子就开门见山的说，希望自己能再给他一些治愈果实。
“您让我挑选的同伴已经就位，不过，我还需要些筹码牵制他们。”
富江靠着椅子注视芭蕾。
“实习管家……是有工资的吧？”
芭蕾愣了一下：“对，有的。”
“嗯。”富江略一思忖，“我可以给你治愈果实，由你自由支配。”
芭蕾恭维的话还没说出口，富江便打断他：“但这次是□□卖。100万一颗。还是你团队成员在有特殊贡献时才有资格购买。”
富江说：“毕竟物以稀为贵，这样这些果实才会被人重视。”
他摊摊手：“我可是连主人家都没谈交易，就把使用权交给你了。”
芭蕾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在流星街，治愈系的念能力者有多珍贵，没人比他更清楚。
短暂的思量过后，芭蕾询问：“那如果同伴以外的人想要呢？”
富江意味深长：“1000万一颗。”
天价果蔬，芭蕾并没有反驳：“也好。这让才会有更多的人才加入我的团队。”
拿到治愈果蔬的芭蕾离开了。
冰冷的指尖拂过富江的后颈，他转头，伊尔迷不知何时靠在身旁的桌上。
“你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身穿无袖紧身衣的男人环抱手臂，望下来的目光带着探究。
“就算赢得家族的话语权，也应该有人来推动你的指令。”
这一次，伊尔迷对富江的话不是很在意。就像父母爷爷都有自己的专属管家，他却不需要一样。在他看来，没必要对耗材投入太多心思。
富江不赞同这个歌态度：“上次你和我说过那些实习管家来自孤儿院和流星街，你也不想未来什麽事都要事事亲为吧？”
伊尔迷清楚富江说的很对，短暂思考过后，他将这项工作全权交给富江处理。
“只要我说是在培养部属，妈妈就不会对那些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