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发送念技X变脸念技X洞察念技
进门规则是：坐在电视前，用左手拍打屏幕三下。
“啪、啪、啪。”
全新的面容在漆黑的屏幕前留下陌生的轮廓，只有左眼下的那颗泪痣是他所熟悉的。
规则继续：之后，是右手在屏幕前敲击两下。
“咚、咚。”
手下的屏幕出现泥沼般的涟漪，但电视屏幕依旧只是屏幕而已。熟悉的家具摆设以倒影方式呈现，身后沙发上端坐的人，正是刚刚帮助他修改过外观的伊尔迷。
规则继续：最后，是对着电视屏幕念出【撒冷时空穿梭酒店信道开启】。
富江依然照做：“撒冷时空……”
随着漆黑的漩涡在电视上荡起，微风充斥整个房间。伊尔迷不知何时离开沙发，闪现般站在他身边。
“应该是拥有远距离发送能力的念者创造的规则。”伊尔迷用食指扣着下颌，微歪着脑袋显露出一丝兴味，“【信道开启】这几个字是开启制约与誓言的必要条件之一。”
“所以，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伊尔迷像是在对他认真建议，但缓慢而上挑的语调，让富江听出，她对这件事颇感兴趣。
但在建议后，她像是反应过来什麽，轻“啊”了一声，竖起食指：“放心。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会给你非常可观的折扣的。”
就算成了男女朋友关系，对方依然是亲兄弟明算账的态度，一点都不肯吃亏。富江有些哭笑不得，但现今的他倒是不介意给女友花些钱。
且，两个人行动的话，比一个人有效率的多。
“那就一起来吧。”
富江明确强调：“这次的任务是查探敌情，不是上次救我一样把人都杀了。”
“了解。”
伊尔迷明显对此接受良好，确定了分开行动的方针，两人一同步入漆黑的漩涡。
“欢迎光临……撒冷……穿梭酒店……”
眼前天旋地转，电视屏幕的漩涡与室内沙发地毯的色块粉碎又重组，再次识别外界场景时，就是明亮的大厅，与人来人往的景象。俊美的模特与外貌动人的迎宾小姐笑容满面的对他们二人鞠了一躬，随即礼貌询问他们是通过体验卡来入住的客人，还是正常办理手续的游客。
但可惜，富江现在的身份，两者都不是。
“我是过来面试的，索菲亚经理让我去负一层的办公室。”
迎宾小姐与接待互相对视一眼，有人收敛笑容，出列并开口：“随我来。我带你去经理的办公室。”
富江与对方走至大厅的电梯，当察觉进入电梯的只有他们两人时，迎宾小姐不解的询问：“你的朋友不一起吗？”
远处人来人往的热闹营业厅，伊尔迷的身影很突兀。
富江摇摇头：“我是来应聘，她是过来玩的。”
迎宾小姐没有多想，按下电梯负一层的按键，随着门扉的合拢，人群中那道高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
而伊尔迷也在富江离开视线的刹那，如一道淡化的影子，彻底消失在人群……
面试进行的很顺利，应该说，发送型的念者十分稀有，对方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便带着富江来到了工作地点。
那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办公桌围绕巨大的黑色水晶球设立，一共7张桌子，可只有3个人坐在座位。
【滴——探查（1）任务已被激活，请获取撒冷酒店如何发送客人的情报，进度达到100%方可领取奖励，进入下一阶段。】
富江的目光自然先落在房间中央的黑色水晶球，想了想，与其藏着掖着的隐晦打听引人怀疑，不如大方问出口。
于是他说：“这东西不像某些科技产物，是做什麽的？看起来和我的工作有关。”
索菲亚瞥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你们的辅助设备。”
“能说的再清楚一点吗？”
“简单来说，就是锁定坐标的设备。那不是科技产物，是老板花大价钱买来的，具体是从谁那里入手，这我并不清楚。”
【情报进度27%】
富江点点头：“明白了。那麽索菲亚小姐能和我说一下工作上的细节吗？毕竟将自己的能力与设备结合使用的方法，我没有一点头绪，”
“很简单。你只要戴上桌面的头盔，就能与水晶球创建链接。它会让你感应到念动【发送规则】的人在哪里，到时候使用你的能力就行了。”
【情报进度49%】
富江听话的点点头：“好的。”
“还有什麽问题吗？”这次，索菲亚主动开口。
富江想了想：“确实有一个……算了，也不是什麽大问题。就只是想问问发送的人数标准。”
这一次，索菲亚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正常来讲，这个标准并不设限，需要等到你的气消耗殆尽，才可以结束工作，回房间休息。”
“不过，公司也不是魔鬼。你只要像其他人一样，每天至少保证30人能够正常通行，就算你完成任务。至于多拉过来的人数，月底会根据你们的排名情况，发放奖金。”
【情报进度73%】
“还有问题吗？”
这一次，富江摇摇头：“没有了。”
交代完工作的索菲亚离开了办公室，富江随便挑选了一个座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戴上了头盔。
激活的头盔视野由暗转亮，等他通过头盔的镜片再看眼前的巨大水晶球，发现它亮得出奇。犹如地底流淌的暗河，水晶球在静静旋转，上面不规则的图案是各大陆板块的地图。
突然，一块仿佛曲奇饼干的地图停止转动，上面亮起白色的光点，只一瞬，富江听到了念动发送规则的咒语。
他按照索菲亚的指示，使用系统给予的技能，轻松开启了信道。
【情报进度100%】
【探查（1）任务：获取撒冷酒店如何发送客人的情报已完成。】
【在完成下一阶段任务前，庄园主可选择任意念技作为此次环节的奖励。】
【—发送念技】（已获得，不可再选）
【—洞察念技】
【—篡改记忆念技】
【—换脸念技】
【—神之祝福】
完成探查（1）任务后，富江现今的工作是需要尽快脱身。所以他选了【换脸念技】。
【滴——已选择新的念技。请庄园主尽快抵达下一地点，激活下一阶段任务。】
他摘下头盔，望着继续工作的其他人，离开办公室，进入厕所。
富江在厕所隔间拔掉头顶的念针，恢复本来模样后，他给伊尔迷发送了短信，得知对方已经改变容貌混入员工培训室。
【富江：我刚获取到他们如何将客人发送的情报，现在正准备去别的部门看看。】
【伊尔迷：啊。一路小心。】
【富江：你也是。】
结束了聊天，富江走出厕所隔间，这时一名身量不高的男性走进厕所，看到富江时，那位男性下意识看了眼厕所的门牌，确认是男厕所后，才放心进入。而富江则注意到对方宣传部的工牌。
嗯，就决定是你了。
趁着对方放水的功夫，他抬手敲晕了这位宣传部的员工，随后顶着对方的脸，进入到另一间办公室。
“喂，法鲁。”面相凶恶的绿帽子男人掐灭手中的烟头，吊儿郎当的开口，“今天组长让你负责网上的话题，继续抹黑那家农家乐。”
嘿，这可真是撞到点上了。
【滴——探查（2）任务已被激活，请获取撒冷酒店抹黑农家乐的证据并保存。进度达到100%方可领取奖励，进入下一阶段。】
“啊，好。”富江佯装点头同意，“那你去做什麽？”
视线落在对方的工牌：“凯撒。”
“我吗？”对方升起猥琐的笑，“当然是拍摄美女们穿着比基尼跳舞的视频，剪辑后再发到网上。”
【情报进度19%】
“那他呢？”
富江指向另一个人。
“佩琪一会儿去各个房间拍视频，后续还要搞体验卡活动。嘿，你家里人要不要来体验那？就是事后在网络上写几句赞美酒店、抹黑农家乐的话就行。”
原来网上那些负面言论都是这麽来的。
【情报进度35%】
富江对着说话的人摇摇头：“不用了，我家人不太愿意干这种事。”
绿帽子的凯撒闻言耸耸肩，没再出言劝说。富江则顶着法鲁的脸走到房间唯一空出来的计算机桌后，坐在椅子上，打开计算机。
当屏保的动态壁纸消失，富江很快顺着桌面的文档夹发现了法鲁所持有的十几个账号名称。
大部分都不认识，但其中几个让他有些印象。一个是前几天在网络上说带表弟一家体验过酒店并对酒店进行夸赞的人。
另一个叫【苗苗姐】，这个账号就是自称不是酒店的粉丝，又替酒店说话，最后还认为抹黑农家乐的视频十分可爱的人。
还有几个富江不太有印象，但是登录账号简直大开眼界。
有黑装粉，伪装成农家乐的粉丝四处为农家乐声讨酒店的，但因为在各大视频主播评论区蹦跶，招致人们的反感，不少人已经对农家乐路人转黑。
还有装成客人陈述在农家乐住店经历的账号，声称已经被裂口女吓出心脏病，找店里要精神损失费结果被老板找人打出来的“真实故事”。
然后还有……
【情报进度53%】
还有……
【情报进度71%】
以及……
【情报进度89%】
好家夥，这个宣传部真是从根上就是烂的。
富江将计算机上的所有证据都悄咪咪发送到自己的邮箱里。
【情报进度100%】
【探查（2）任务：获取撒冷酒店抹黑农家乐的证据并保存任务已完成。】
【在完成下一阶段任务前，庄园主可选择任意念技作为此次环节的奖励。】
【发送念技】与【换脸念技】已经变成灰色不可再选，想到伊尔迷那边的收获，富江果断选择了【洞察念技】。
【您已获得新的念技，请尽快抵达下一场景，开启下一阶段任务。】
第102章 探查敌情X大黑猫X易容
员工培训室门前的墙上，挂着这座酒店的内核理念。
【打败竞争对手，争做行业领头人！】
【发展连锁，扩张经营项目，进军各行各业！】
短短两段话昭示勃勃野心，而里面提到的【竞争对手】，除了自己的农家乐，别无二家。
富江近乎怜悯着开口：“哎……步子迈的太大了，早晚扯到淡啊……”
“什麽扯到淡？”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富江回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身量和他差不多的女生。
伊尔……迷？不，身高差太多了。
且女生甜美的笑容也与伊尔迷的气质天差地别。
他闭上嘴，没去理会女生提出的问题，径直绕过对方，打算进入培训室。
肩膀这时却被带了一下，他踉跄了两步，眼角的余光瞥见有黑影闪过，下意识挥出的手被不容反抗的力道捉紧，随后被拽进了储物室。
身份被发现了吗？
这是富江的第一想法。
对方干脆利落的手法就像要把人灭口，再顺手毁尸灭迹。
他们僵持着站在储物室，双手的动作被对方预判，此刻正反剪着压在腰间。
对方柔软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后脊，对方每一次呼吸都吹在他的后颈，引起酥麻的颤栗。
他抬起腿准备向后踢拉开彼此尴尬的姿势，可行动再次被对方预判，几乎是抬起右腿一瞬间，女生也抬起腿，似蛇般盘在他的侧面胯骨。
现在，他的所有行动都被封锁，而女生呼出的气息还似有似无的擦在他的后颈上。
要是还感觉不出异常，那他就是傻子了。
“原来你连身高也能改变。”
“我还在想，你什麽时候能够反应过来。”
轻快的嗓音因过快的语速显得有些活跃，能听出话里的打趣。当那熟悉的嗓音在逼仄的空间响起，这声音也令富江由衷的松了口气。
“因为作为外人，你对我未免太过熟悉了。”
他回答，同时身后的人放开了对自己的钳制。
富江回过头，眼睁睁看着长相甜美清纯的女生在后脑上拔出针，随着女生面容发生扭曲，又伴随几声骨骼的咔咔脆响，伊尔迷在他的眼前一步步恢复成本来面目。
高大的身影遮盖住储物室门扉上的窗口，将仅剩的光源覆盖到一丝不剩。肩膀的长发随着头颅摆正的动作自然滑落，对方神态平静望下来的模样，即便是现今两人不再普通的关系，富江仍旧感到了头皮微麻的颤栗，那种电流窜过脊背的感觉，一直是自己深深迷恋对方的原因，而现在仍是。
这之后的情报，由伊尔迷进行了口述。
“这家酒店一旦招到新人后，会在第一时间送来隔壁的教室进行培训，并非是学习岗位上的知识，而是进行潜移默化的洗脑……”
【探查（3）任务：获取撒冷酒店经营模式……】
【情报进度24%】
“酒店会对培训成功的人员进行初步分类，容貌达标的男女，会被分配至特殊部门拍摄擦。边视频，吸引网络的特定群体……”
【请报进度49%】
“拥有特殊才艺的将会进行专业分工……”
【情报进度76%】
“而他们推出的特色美食也是为了吸引喜欢吃的特定人群……”
【情报进度88%】
说到这里，伊尔迷微妙的顿了一下，随后继续。
“他们的游泳馆，有人会装扮成二次元的人物或热门的游戏角色，再次吸引特定群体进入酒店。”
【请报进度100%】
“那麽以上，就是这家酒店的全部运营模式了。”
伊尔迷轻松的口吻，搭配竖起食指的小动作，透着认真的模样，却让富江觉得过分可爱。
这其中还透出一丝小小的崇拜，因为第三个查探任务是在对方口述下迅速完成的。虽然完成两个查探任务的自己也不差，但在这麽短的时间探听到整个酒店的运营内核，富江自认自己做不到。
自己的女友，效率简直太高了。
“也就是说，整所酒店的内核便是满足不同圈子的人的喜好，并从中谋利。”富江做出总结，
“嗯。”伊尔迷漆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似乎想到什麽，“手办这种东西，我记得市场价格浮动还是蛮大的，尤其涉及到限量版，这证明这家酒店在有意的挑选客户群体。”
虽然伊尔迷的建议在理，但富江却感觉自己对女友的了解出现了偏差：“……你竟然还知道手办。”
“嗯？”伊尔迷的微表情透出莫名，“很奇怪吗？”
“……非常奇怪。”
“是吗。”伊尔迷不置可否，“其实这算是家里弟弟的一个喜好吧。他曾经为了某款限量版手办和我做过交易，让我帮他把那东西带回去，为了开出合理的价钱，就稍稍查了一下这东西的价值。”
虽然合理，但听起来还是好诡异。
但现在明显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两人的耳朵捕捉到走廊外越加明显的脚步声，伴随车轮在地面滚动的声响。
目的地应该是储物间。
富江下意识看向一旁置物架上悬挂的拖布，而伊尔迷则在车轮声出现时微微偏头，此刻目光又落向自己。
“那枚针，你没有丢掉吧？”伊尔迷冷不丁的开口。
过来见伊尔迷前，富江就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容，否则他无法解释任务期内短暂拥有的变脸能力是怎麽回事。托他平时戴口罩的福，这次只是微微调整发帘的位置朝向，即便是混入人群，也没有人认出他来。
“你的东西我怎麽可能丢掉。”
富江在口袋中翻出伊尔迷的那根长针。
“嗯。”
接过那根长针，伊尔迷点点头：“这次需要再换一个外貌吗？”
“嗯，麻烦你了。”富江真诚的强调，“请给我一张普通点的脸就好。”
心思被戳破，伊尔迷捏着念针的手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随后找准位置，再次将念针刺入富江的后脑。
这次的面容，是脸被拉长近3厘米的富江脸。
呃……
他女友好像对长脸莫名的钟情。
透过储物间一面蒙尘的旧镜子，富江看到了此时的面容。
口罩有些遮不住脸了。
富江向下拉了拉。
此时，车轮的声音停在门外，富江微微眯起眼，打算等门外的人进来的那一刻，就将对方打晕，再将人藏起来。但他刚想带着伊尔迷隐匿，就见女友以光速在后脑的发丝中补了几针，再次披上刚刚甜美清纯的外皮。
违和感令富江僵立当场，伊尔迷却习以为常一般，淡定自若地将衣扣解开，露出半面肩膀，给人以刚刚在和情人约会的假象。
推门的人果然被门内的景象惊在原地，富江只能硬着头皮扮演临时剧本的另一号人物。他板着脸将对方的衣扣扣好，拉着人离开时，还恶狠狠的瞪了门外的清洁人员一眼，一副被打断好事的样子。
清洁人员很快从震惊的情绪中清醒，对于那双盛满凶恶的眼神，清洁工莫名其妙的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而离开了储物间的两人，此刻正以客人的身份，在整个酒店闲逛。
美女、帅哥拍摄擦边视频的过程看到了，还去吃了酒店费心收集的各地美食，那些食品80%都是他在友客鑫酒楼菜色的仿制品，只有外形相似，味道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尝到那些美食之后，富江对这家酒店急于求成的心态，生出“也就只能到这了”的评价。
他将装有臭豆腐的纸盒丢进垃圾桶，打算利用【洞察的念技】以及刚刚选择的【篡改人记忆的念技】进行下一步任务，却发现四周工作人员的人数突然明显增多，看那些人的身量，应该是安保部门。
他在其中发现了被自己打晕的宣传部员工，那个叫法鲁的人。
自己现今最大的破绽就是还穿着对方的衣服。
富江拉着伊尔迷走向游客更多的局域，他们穿过大厅，来到刚刚伊尔迷提到过的二次元游泳馆。
这里到处都是人，穿着比基尼的女人和在人造沙滩上打排球的男人，以及，盛装打扮、扮演成二次元角色的人。
富江来到售卖沙滩服的摊位，态度自然的拿出戒尼，为自己挑了一套画满橙子图案的上衣及短裤，在只有隔帘的更衣室换上后，他将那套衣服丢进垃圾桶，转身再次和伊尔迷查找情报。
他在收银台旁边的展板上，听到了最后一项任务的完成提示。
那张展板上写着充值卡的办卡说明，不同的价位会赠送不同的礼品，比如免费的美食券，免费的套房体验等等……这些都是酒楼玩剩下的，不值得他上心。
此次探查后，他深刻的认识到这座酒店就是一家徒有其表、只知道模仿、野心勃勃却无能的空架子。
虽然不去管它也会自取灭亡，但可惜，酒店的枪口一开始就对准了他，在对方灭亡之前，自己的农家乐还真有可能因为对方的某次抹黑而一蹶不振。
他选择了任务完成后的最后一项技能【神之祝福】。
本来这个祝福是为自己的农家乐而准备的，但是现在……
“祝福这家酒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吧。”
身边的美少女伊尔迷明显感到不解，富江朝着对方笑了笑，没有解释太多，只让女友回去等结果。
而捜査的队伍此刻已经对每一位客人开始了盘查，轮到富江与伊尔迷时，搜查队看着富江戴着口罩的脸，狐疑的拿出培训时上层收集到的富贵集团老板早期直播时的照片。
“你把口罩摘下来。”
富江闻言没有回应。
“上层怀疑酒店进入了□□，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将口罩摘下来接受调查。”
在搜查队队员逐渐警惕起来的目光中，富江这才慢吞吞的拉下口罩。
低配版的长脸富江魅力值虽还在，却需要除以二。拿着照片的搜查队队员顿时打消了怀疑，对方收起照片，随便问了几句审讯台词，便前去盘问下一位客人。
富江也借此机会带着伊尔迷离开，离开前与那位宣传部的法鲁擦肩而过时，抬手抹消对方在洗手间被打晕的记忆。
“奇怪……我为什麽会在这儿……？”
法鲁迷茫的看看四周，随后不顾随行的搜查队的阻拦，回到工位上继续着抹黑农家乐的大业。
“嗯……这次就选个9岁女孩的账号说自己被农家乐的裂嘴坏姐姐关在厕所里一天一夜好了。”
第103章 富江脸的大哥X美丽的大哥X大哥
如果你的根基不稳，那麽站得越高，摔得便越狠。这家酒店的老板一开始便肆无忌惮的暴露自己的野心，可急于求成的心态，只会招致灭亡。
富江所做的，就是利用祝福的力量送对方一场“造化”，这样万丈高楼盖的再高，坍塌也只在一瞬间。
【深入敌营并查探4处有效信息任务已完成。】
【滴——您的现有执事：百晓生、克苏鲁已升级。】
【恭喜您，您的农家乐已增加至7层。】
对于执事们升级后的变化，他确实好奇。只是现今还走不开，所以富江决定暂时将这份好奇延迟处理。
但是在此之前，他还需要趁热打铁，给那家酒店再送点“小礼物”。
毕竟对外都将农家乐欺负到头上了，如果不回敬点什麽，就显得有点太窝囊了点。
【富江：最近没事去撒冷酒店帮忙照顾一下生意。】
【裂口女：了解。】
【裂口女：我可以带同事一起吗？】
【富江：只要你能说服他们。】
【裂口女：OK】
放下手机，富江抽出脑后的念针，望着镜子中的容颜，那张长脸此刻犹如橡皮筋般慢慢缩回到正常比例。
恢复熟悉的相貌后，骨头和皮肤均未受到变形带来的影响，富江摸着脸上富有弹性的皮肤，满眼的惊奇：“你这根针简直太万能了。”
进可攻退可守，分分钟还能换张脸，说走就走。
伊尔迷斜靠在富江身后的沙发，闻言，从手机中抬起头，随口回了一句。
“啊。”
“毕竟当初创造它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有种趁手的武器而已。”
对比刚刚认识时，伊尔迷此时面对富江的态度明显随意了许多。
【他】放下手机，打开交叠起的双腿，从沙发上悠然起身，来到富江的身后。
伊尔迷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抽出富江手里的长针，针尖在昏暗房间折射着锋芒，【他】未如富江预料的收起针，反而偏着头颅，缓慢而平稳地将那根针刺入到自己的后脑。
只是片刻，那张死水般无波的面孔每一块皮肤都活跃起来，就像有了自己的思想，它们互相排斥撕扯又如绷紧的皮筋抽搐着收缩，最终变成与富江面孔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富江脸孔的伊尔迷俯下。身：“而且有些时候，我还喜欢利用针来做些有趣的事。”
轻轻将下巴垫在富江的头顶，现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面对着镜子。
富江望着两张脸，仿佛看到两朵出尘清丽的玫瑰，通身充满禁欲又放纵的腥气。
他的注意力自然还是放在伊尔迷身上，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蛊惑人心的魅力，而这张脸放在伊尔迷的身体上，竟然毫无违和，不夸张的说，甚至更胜一筹。
对方扮演的富江看起来比自己更加有危险性，那种引起生物本能的颤栗，仿佛下一秒对方就会咬破自己的喉咙，混着鲜血，在这张椅子上将自己侵饭。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
因为伊尔迷抬起那只比自己还要无骨上三分的手指，擦过他的下巴，轻柔的抚摸他的耳垂。
“伊尔迷……”
他不禁颤抖着声音出声。对方却扳过他的脸，让他不要出声，说要收取这次折扣价的利息。
那是一个缠绵的吻，是气息暧昧的吻，是浸泡在水中般湿热绵长的吻。
富江在不可抗拒却动作轻柔的吻中奇妙地感受到自己嘴唇的柔软，感受到自己的舌尖在自己的口腔中掠夺的滚烫与酥麻，感受到自己无骨般的手伸进了自己衣服那恰到好处令人眼角湿润的轻抚，更感受到……感受到……
他情难自禁地发出啜泣的声音，又因为这声音源自自己而难为情到闭上嘴。
但那动人的旋律却令伊尔迷霎时睁眼，顶着富江那如蛇蝎美人般的美艳脸孔，【他】的眼底依旧如深潭般的死水，只是呼吸微不可察的停顿两秒，便顺势将人推倒在地。
两人在柔软的地毯上亲吻，浓烈的吻仿佛要榨干唇齿中最后一丝氧气。
“伊尔迷……”
富江再也忍受不住喷涌的浓烈情感，似满足似哀求的出声。
“和我一直……一直的在一起吧……”
四周的空气刹那被可怖的气息抽干，顶着自己脸孔的眼前人突然停下动作，站起身。
那头乌黑的发丝此时如在水中铺开，如网般铺天盖地的起伏。
那张平时缺乏情感的面孔，此时垂望下来是带着笑的，那样的神态就像披着人皮的怪物即将戳破脆弱的躯壳，显露出最真实的可怖面目。
此时微笑的伊尔迷，比漫画中如异形拼合的富江还要可怖十倍。
他有一瞬间突然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麽。
而伊尔迷已经一件件褪掉了身上的衣服，不久后，富江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想要落荒而逃的景象。
富江的瞳孔剧烈收缩，可眼前的人已经俯身下来，不留退路般将他的双手扣在头顶。
这一夜，他经历了仿佛被卡车碾压般的痛。
第104章 真相X跑X奇犽酒店找茬记
从昨晚开始他的思绪就处在浑浑噩噩之中，痛楚伴随难以言喻的奇怪畜感，一波波顺着脊柱触电般刺激着大脑，让他既痛苦又感到失控的欢阅。
但还是太痛了。
这一夜过分漫长，他像个对四肢失去管束的病患，被泡在浸满热水的泳池中，不管怎样用尽全力的在水中扑腾，都只是徒劳无功。他唯一能做到，就是奋力昂起头，大口吸着气，尽可能让更多的氧气进入胸腔。
但水下依旧有凶猛的鱼类在攻击他，让他有种自己的下半参已经遍布白骨，不剩血肉的错觉。
太腾了。
昏睡又醒来不知多少次，窗外不变的夜空与星辰也看了无数次，记得某一次的恢复意识，他甚至升起微弱的绝望，认为时间已被对方施了魔法定格在长夜，而他要继续忍受那种陌生的、无力的、失去控制的折磨。
眼前都是对方比黑夜还要深刻的双眼。
漆黑而大的瞳孔就像吸收生命体的虫洞，仿佛实质，又仿佛虚无。
她、不，是他让自己一遍遍重复“要永远在一起”的誓言，如魔鬼般从那些誓言中榨取令人无法共情的愉悦。他喜欢顶着自己的脸与自己亲近，也曾恢复让自己魂牵梦绕过的俊秀脸庞，让自己再一次认清，喜欢的人已变成男人的事实。
这一夜清醒是折磨，梦境是光怪陆离。曾经迷恋的掌控，现在变成令自己痛苦的根源，曾经想一想都心跳加速的压迫感，变成压制的枷锁，整整折磨了自己一夜。
直到又一次的清醒，余光中陡然捕捉到晨曦的微芒，迟钝的思维，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意识到了天亮。
伊尔迷终于放过了他。
对方终于不再摆弄娃娃般继续做过分又可怕的事。
处在报废边缘的身躯由衷的感受到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他很快又生出逃离这里、远离那个人的冲动，但野望还未付诸行动，思绪很快又被睡意盘踞，他再次在柔软的床铺中失去意识。
不知过去多久。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麽久。
富江从深眠挣扎着醒来。昏暗的房间，合拢的窗帘遮挡住温熙的暖阳，仅浴室的光线无声从门下的瓷砖一路漫到地毯的边缘。
静静转动的时钟，让他知道仅仅只昏睡了十五分钟。富江颤抖着胳膊在那张柔软到难以找到支点的床铺上翻下来，他忍着痛楚，努力的穿上衣服，最后跌跌撞撞逃离这座房间，逃离佣兵公司，逃离波比镇。
离开的一路他的脑子仍旧不清醒，思绪仿佛碎成漫天飞舞的蝴蝶，在眼前若即若离。混乱让他的负面情绪交织，他一会儿陷入女友竟然是男人的不敢置信，一会儿又陷入对自我眼光的怀疑，同时伴有世界观重组的崩溃。
记不清返回庄园的全过程了，他头重脚轻，就像踩在云端，从身到心就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回来后就直奔庄园顶层，一头栽进被子里，短时间内谁也不想见。
可能是熟悉的味道安抚了惊弓之鸟般的情绪，久违的安全感让他的眼皮仿佛挂上两条鲸鱼，在逐渐放松的身体中，他终于找回了安心的睡眠。
但一直没清洗身体又吹了风的后果……
他发烧了。
迷迷糊糊间，他在抽屉里翻出退烧药，就着保温瓶中不知道放了几天的凉水，当苦药混着水一路滑到胃里，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因为电量耗尽而自动关机的手机，在充上电的几秒钟后，顺利来到手机界面。
【3通未接来电】
可怕的记忆席卷脑海，令他的动作僵住一瞬，但很快又庆幸只有3通，因伊尔迷不是那种没有回应就歇斯底里疯狂打电话的性子。
他丢开手机，再次将自己藏在被子里。
新发来的短信让手机屏幕亮起一瞬，一闪而逝的询问还是让眼睛捕捉到了信息。
【为什麽离开？】
他将头也缩进被子里。
屏幕由亮转暗，最后彻底黑屏，他都没有钻出来回复。
这种扭曲荒诞犹如噩梦般的关系，他要将它斩断、结束，再也不要想起来！
他曾经交往的高挑、漂亮、身手利落又让人有压迫感的女友，已经与他分手了！。
“喂，小杰，你还没完吗？”
少年无聊的在房间踢着桌角，每一次力度都控制的恰到好处，桌上的水壶与杯子只轻微弹起，又稳稳落下。
“啊，马上就好。”
眼神清澈的少年在盥洗室的镜子前为颊上的伤口抹上药，又粘贴创可贴，随后走出来。
“穿成这样过去就可以了吗，奇犽？”
银发的少年转过头，奇怪的挑起一边眉毛：“所以你到底在紧张什麽？不就是去踢馆的吗？”
小杰挠挠脸：“可是……不是奇犽说过要帮富江【找回场子】的吗？所以想穿得有气势一点。”
“——哈？”
短暂连通上好友脑回路的奇犽眼角抽动了一秒，就露出轻松的笑，他走过去敲了敲小杰的肩膀。
“不需要那些东西。到了那里我们只要尽量找茬散播负面新闻就行了。”
奇犽放松了声线，安慰道。
“放轻松，放轻松，一切都交给我好了。”
“啊……嗯。”
“你也看到网上那些针对农家乐的负面言论了吧？”
“嗯！”
“既然敢做出那种事，那我们替富江回敬回去，也不是很过分的嘛。”
“嗯……”小杰皱着眉思考，随即表现出再次被说服的认同，“也对。”
奇犽满意的点点头：“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好！”
两小孩照旧背着双肩包，来到电视前。
首先是——
用左手在屏幕敲击三下……
……
随着黑洞在眼前出现，两小孩对视一眼，互相笑着击掌后，同时迈步走了进去。
发送的地点在酒店的一楼大厅，照比上次富江来时，这里的客流量整整翻了十倍不止。
“啊啊……人真够多的。”
发送而来的人一旦出来太多，俊男美女们的欢迎仪式就完全无法进行下去，毕竟谁也无法做到1小时内迎接50位以上的客人，而也因为人多，甚至还出现了因工作人员的疏忽，而导致的不愉快现象。
对比小杰的轻微紧张，奇犽则表现如常。
他带着同伴走到频繁接电话处理业务的服务台，表达了想要住宿的需求后，等待收银小姐在柜台底下的柜子挑选房卡钥匙时，透过背景墙反光的玻璃，奇犽神情微动，将柜子里的信息记在心底。
“这是您的房卡钥匙，请收好。”收银员双手递出房卡，“电梯在服务台右侧尽头。”
“嗯，谢谢大姐姐。”
奇犽露出甜美的笑。被漂亮小孩撒娇般的声线融化了心田的收银员柔和了表情，突然有种见到了天使般的开心。
而两指夹着房卡的少年则带着朋友一起走向电梯，中途时，奇犽突然停下脚步，一脸狡黠的让小杰站在原地等一会儿。
“我马上就回来。”
银发的少年消失在人群，没过三分钟，他指尖顶着房卡走了回来，带着同伴进入电梯。
而10分钟之后，位于第三层的走廊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衣衫不整的男女套上衣服，一脸怒气冲冲的来到一楼服务台，同样表情不悦的还有银发的少年。
“我说你们这家酒店是怎麽回事？？竟然能做出一个房间卖给两波客人的缺德事！想钱想疯了是吗？？”
女客人嘴边还有口红晕染的印记，带着明显被打扰好事的愤怒。反观她身边的男人，一身名牌西装，正对着服务台后面的镜子整理发型。
“不、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女收银员看看愤怒的男女客人，视线又落在两名男孩的脸上。
“大姐姐是想让我们帮你说话吗？可是作为一个未成年，打开门时看到那样的景象，你知道这对我造成了怎样的心灵冲击吗？我也是受害者吧？”
奇犽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而且这件事要是被妈妈知道的话，她会将你们所有人送上法院的吧，而罪名就是……”他点着下巴，“啊……大概是未成年人未形成正确世界观并加以好好引导便受到成年人世界来自忄生方面的冲击致使留下心理阴影……”
随着奇犽的客观陈述，不管是服务台内的收银员，还是服务台外想要找茬的客人，均闭嘴对着银发的少年露出惶恐又忌惮的表情。尤其是那个整理发型的男人，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直到管理大堂的经理前来和两波人道歉，发型男直接拉走了女人，而经理只能把事先准备好的其他局域的免费体验券全都送给奇犽，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收银员：……这哪是什麽小天使，明明是小恶魔才对TAT
奇犽拿着票离开电话铃声不断的服务台，对着一直没敢出声的小杰扬了扬手中的票。
“好了。这下不用花钱又能找茬的通行证算是有了。”奇犽捂着嘴，笑容狡猾。
小杰似乎第一次见到这种找茬方式，不太适应的开口：“奇犽，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银发的少年数着手里的票，闻言大力拍拍小杰的肩膀：“没问题，没问题！而且不光是这些票，我猜刚刚那个房间里的男女，男的应该是某个家族的少爷或者是私生子，为了自己的【丑闻】不被宣扬出去，大概率还会找上门。”
仿佛在印证奇犽的猜想，两人离开服务大厅没多久，男人便找了过来，并将两人拉到角落，递出一张存储了100万戒尼的卡。
“记住小鬼，这件事是收银台里那个女人失误造成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张卡交给你妈妈，密码是六个0。”
男人塞完卡就匆匆离开。左手拿票，右手拿卡的奇犽转头看向小杰，在同伴豆豆眼的注视下，银发少年再次露出贱兮兮的猫脸。
“看吧？我说什麽来着～”
“……”那个人竟然真的相信了……
“好了。不要去关注不相干的人了，我们继续原本的计划吧～”
“啊……嗯。”
小杰莫名有种任务好难做的压力。
接下来，两小孩来到了二次元coser云集的游泳馆。
这里有正在玩沙滩排球的男女，有晒日光浴的模特，自然还有跟在coser身后球合影的二次元角色粉丝。
酒店雇佣的服务人员外貌基本没有差的，再加上化妆技术，所以每个coser的颜值都很能打，这也是酒店短时间内吸引众多动漫及游戏爱好者的原因，自来水的宣传简直铺天盖地。
奇犽一开始只在附近水池边闲逛，在饮品区买罐果汁，和小杰坐在椅子上看游客们从滑梯上落下去。
说实话，氛围还是蛮不错的。如果没有一两个人从他们身后经过，一边走一边夸赞酒店的舒适，并带上两句农家乐的坏话就更完美了。
“啊——真是一群被舆论洗脑，没脑子的家夥们啊……”
奇犽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可声音已经大到盖过了两人的谈话。两个男人停下步子，神情不悦的望向没礼貌的少年。
“小鬼你是在说我们吗？”
男人身边的夥伴拽了拽他的胳膊：“算了，没必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但男人依旧不依不饶：“你没听到他那样说我们吗？喂小鬼！我们说农家乐的坏话碍着你了？也不看看他们家什麽服务态度，竟然还能做出拐走小孩子这种混账事！还给老太太吓出病来……”
男人自顾自在那里细数农家乐犯下的罪行，但银发的少年却一脸懒得理会的表情，前倾着身体，用手支撑脸颊，无聊的远望远处水上滑梯的热闹场面。
“小鬼！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对比男人的愤怒，奇犽叹了口气。
他终于回过头，嗓音中满含带着不想理会白痴却不得不解释的懒散：“喂大叔，你说的这些条罪行，只要单独拿出来一个，农家乐就得接受审查并封店了吧？”
男人露出怔愣的表情。
奇犽摊了摊手：“所以说，网上的舆论听听就好。”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招呼同伴。
“走了小杰，这里太无聊了，我们换个地方玩玩。”
两小孩的步子渐行渐远，直到快要消失在男人视野之外，银发的男孩突然停下脚步，银色的发丝下，清冷的猫眼突然闪过一丝狡黠：“其实大叔根本没去过农家乐吧？如果胆子够大的话，不妨去体验一次试试，真人恐怖逃生游戏，包终身难忘的。”
说完这些，银发的男孩拿着饮料罐和同伴离开。
这之后，奇犽和小杰在游泳馆的出口邂逅了一群与coser合影的人，正在所有的粉丝都在为coser的颜值与还原度大加赞赏，一旁的奇犽低下头查了一下手机，随后装作粉丝的样子，希望coser能给自己的衣服一个签名。
面对着可爱的小孩，对方自然满口答应，在签上二次元人物的名字后，奇犽突然提出让对方写下这个人物招牌台词的要求。
coser表情微愣，笔举了很久都写不出一个字。
“内～大哥哥不会连蓝调琼斯是哪个组织、什麽级别的人物都说不出来吧？”
“啊？怎麽会……我当然知道蓝调琼斯是哪个组织……”
“那麽蓝调琼斯加入组织前的真名呢？”
“……”
仅仅只是酒店的雇员而非真正cosplay爱好者的男人这下彻底回答不上来。
四周的粉丝早已察觉出异样，经过奇犽的一次次灵魂拷问，所有人都炸起毛。
“你连我本命的真名都不知道！你这个假货！”
“冒牌货没资格穿我老公的衣服！脱下来！”
“这个人就连最基本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那其他的角色呢？？是不是都是披着皮的假货？！！”
二次元这个圈子是有爱才会存在的，如果仅仅只依靠空壳般的外表就想笼来人心，翻车只是早晚的事。
奇犽带着小杰离开陷入混战的人群，在便利店买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小杰注视奇犽表情困惑：“呃……奇犽是怎麽知道他是冒牌货的？”
奇犽不太在意的用舌尖舔着兔子糖，随后一口将兔子的耳朵咬碎：“我不知道啊……”
“那为什麽……”
“就是心血来潮想要试探一下而已。”。
随着奇犽在各个微小的环节制造出更大的矛盾，小杰也在围观几次后找到了窍门，与同伴打配合，往往不需要他们的参与，就能让酒店的每一个局域爆发出一场大规模的争吵或客诉。
他们玩了几乎一半的项目，直到入夜才收了心，打算在酒店住一晚，明天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直到他们在客房走廊上，听到两个人的聊天。
“你听说了吗……最近这里的客房也开始闹鬼了……”
“我也听说了……上次有家公司在这里团建，据说老板晚上睡在这里时，床底下滚出来一颗头！”
第105章 到处X都是X大黑猫
哪怕已经单方面切断了与伊尔迷的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伊尔迷已经退出了他的生活。
伊尔迷本人倒是没对他纠缠不休，那天之后，对方仅打来3通电话外加一条短信，便不再发来消息。对方有时务实到不近人情的处事风格此刻让富江感到了庆幸，至少他曾喜欢的人，不是那种过分粘人、遇到问题就会歇斯底里的头疼性格。
富江所说的“对方没退出他的生活”，指的是那些随时会触发的回忆。
玄关柜子上折叠收纳的帐篷及野营工具会让他想到伊尔迷。他熟悉那张帐篷的每一个地钉，知道打火石放在背包的哪一格。每次他不厌其烦地支起那些帐篷，伊尔迷则会去附近的山林猎来可以烹烤的动物。
冰箱贴覆盖的便签纸会让他想到伊尔迷，那些纸张上明确写着与伊尔迷吃过的料理。
拿起手机时，他不可避免的还是会想到伊尔迷。
满脑子的伊尔迷。
清晨时他想到伊尔迷，临睡前他想到伊尔迷，无意识发呆时，他的思绪还是会不自觉拐到伊尔迷的身上。
此刻富江这才意识到，将伊尔迷剥离自己的生活，犹如剥下身上的那层皮，不剥撕心裂肺，剥下来又会流血不止。
可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残留一丝对伊尔迷的复杂情感。
但他更不能接受自己费尽苦心追到的人，竟然是个带把的事实！
如果这是场噩梦，请让他尽快醒来。
但神没有听到他的祈祷，于是他特地腾出一天时间，不去关心公司的任何事，不去关心任何人，他花费一天时间从里到外彻底打扫了整座庄园，把关于伊尔迷的一切全部都清了出去。
他以为这样就能够解脱了，但入夜后，伊尔迷又进入到他的梦境。
在一起后，他已经很久没做过那个梦了。
那是两人的第一次相遇。这一次，富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做梦，而救他的人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做好心理准备，他抗拒他的出现。
可当那张俊秀熟悉的轮廓出现在低矮扭曲的门后，那踏着鲜血向他走来的男人，疏离又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与那样的伊尔迷对视，富江依旧控制不住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甚至产生令人无地自容的生。理反应。
那天夜里醒来，富江觉得自己病了。
他睁眼熬到天亮，什麽也没拿，逃跑一样离开那座充满伊尔迷气息的庄园。
他漫无目的的驱车四处走，又因没有目标，最后来到了佣兵公司，在服务台内一直发呆到百晓生过来上班。
“？？你怎麽来这麽早？”
对于百晓生的询问，富江充耳不闻。升级后的执事提升的不光是级别，系统还赠送了道具。
没有工作时，百晓生就坐在他旁边练习画画，富江对那些抽象的火柴人提不起丝毫兴趣。
直到他觉得公司都充斥伊尔迷的身影，就离开了服务台，走上街。
人来人往的街道，他却不能共情那份热闹，本就不能集中的思绪又无意识的放空，直到再次清醒，他发现自己正坐在通往枯枯戮山的旅游巴士。
“……这个家族的曾曾祖父、祖父、爸爸、妈妈以及五个儿子全部都是杀手……”
他坐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耳畔隐隐听到导游小姐的解说。
虽然在波比镇开了很久的公司，但以游客的视角前往揍敌客一族的居住地参观，他还是第一次。
这份陌生让他没来由地感受到一种心灵上的轻松，好似压在心口上名叫伊尔迷的沉甸甸的东西被一只手拂去了。
但又是为什麽呢？
富江想了想，突然悟到了摆脱伊尔迷影响的方法。
那就是到陌生的地方旅行。
现在只有陌生的、全新的事物才能让他走出过去的阴霾。
这样想着，他突然振作起来。
窗外崎岖的山路焕发不一样的色彩，正在解说的导游小姐身后，被乌云笼罩的枯枯戮山近在眼前。
第106章 枯枯戮山旅游X奇犽X裂口女
散心的计划进行到一半，出现了不大不小的插曲。
他只想着去揍敌客参观的事，却忘记同游客们一样出场率颇高的复仇者们。
当那些人拿着从门卫寻到的钥匙，满脸得意地从旁侧的小门进入，可门扉还没合拢多久，整个空地上方便被凄厉到破音的惨叫笼罩。
人类在痛到极致时竟然能发出这样绝望而可怕的声音，大部分游客都被吓得面容失色，有的甚至丢下了相机，跑上车，似乎狭窄的空间能够给予心灵一丝别样的安全感。富江也有被那些声音惊到，但难以置信的画面还在后头，门扉在眼前被再次打开，开门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白色巨爪，它将那些入侵者们的遗骸无情地丢了出来。
“那是……”
他的皮肤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白毛汗，因为从爪子的大小推断，门内的不知名生物身高可能不止5米，而他刚刚与那东西仅隔了一扇门。
门卫此时提着桶从值班室走到遗骸位置，驾轻就熟的将骨头丢铁桶，随后连尸骨一起带到值班室。
对方甚至照旧拿起桌上的报纸，一副安逸过头的姿态。
……这强大的心理素质。
富江不可避免的想到淩晨的值班室，尸骨缓缓站起来的鬼故事。
此时身后的巴士响起鸣笛，导游小姐小心翼翼的从车门处伸头，招呼道：“那边的客人，你要不要上车和我们回去？”
他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已上了车，宏伟的门前空地现今只剩下他一人。
“来了。”
下一班巴士不知道要等多久，富江不想在原地傻等，也不想厚着脸皮去避风，何况头顶上这天……
从波比镇那座百年钟楼能一眼望见即便在群山中依旧十分独特的枯枯戮山，这座山长年被乌云围绕，使用望远镜观摩时，有时还能望见闪电在阴云中作祟。
随时会下雨的山峰，富江不打算久留。
回去的路上，平坦的道路突然被雨点打湿，随着枯枯戮山被抛诸脑后，路上的雨点越发密集了。
巴士行过一个拐弯的道路，一阵颠簸后，竟然踩下急刹车。
“喂！会不会开车？！”
“好痛！啊我的头出血了！”
“为什麽忽然停车？！”
司机没有说话，就连一路说话声不停的导游小姐也闭上嘴。没过多久，车门传来玻璃撞碎的巨响，一队人马拿着武器走上车。
“终于有辆像样的交通工具了。”
为首的翘下巴男人叼着雪茄，雨水浇湿了他的金色卷发，他扛着巨大化的冰球球棒，一步步踏着碎玻璃走了进来。
“本大爷是来猎杀揍敌客一族的赏金猎人。”翘下巴男人将球棒的顶端“嘭”地一声杵在脚下，“你们这群人很幸运，因为不用在明天打开电视后，才在上面看到我闻名世界的面容。”
男人叼着雪茄哼笑着：“现在，幸运的你们——需要离开这辆巴士，冒着雨从这条路走回去了。”
所有人：“……”
“滴滴——”
巴士在雨中亮起车灯，向枯枯戮山的方向再次驶去，很快便消失在被山林簇拥的羊肠路。
导游和司机一脸沮丧，而客人们则抱怨连连，只有富江戴上了兜帽，沉默着与众人行走在雨里，向着远处的小镇走去。
回去的路途中，一辆报废的巴士倒在路中间，黑烟向阴沉沉的天空升腾，车内的乘客不翼而飞，但碎掉的车窗有被拖行过的血迹。
“车门和轮胎上有被野兽撕咬的痕迹，这辆巴士应该是遭到了路过此地的幻兽的攻击。”
情况似乎有点不妙，如果那些幻兽们还在附近没有走远，且恰好没吃饱的话，在场的诸位就有危险了。
所有人终于闭上连连抱怨的嘴，大家开始闷头向着来时路奔跑，仿佛已经被闪着凶光的兽瞳瞄上，下一秒就要身首异处。
富江虽然也被那种可怖的气氛影响，但并没有疯了一样向前奔跑。在没被那群幻兽找上门之前，他还是保持着自己习惯的步速前进，直到脚下的路被两道车灯照亮。
当他转过头，那辆车已经擦过他的身子向远处行驶，在那辆倒着一车人的座位上，富江似乎在最前方驾驶室的位置瞄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集塔……喇苦？”
仿佛在认证他的猜测，已经走远的车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倒回到他面前。
正驾驶着巴士的集塔喇苦转过头，小如绿豆般的双眼落在他的脸上。
“呦，好久不见。”
对方自带金属感的嗓音，每次听都令他感到新鲜……
奇犽已经在酒店住过两天了，但并没有遇见其他客人口中所说的鬼怪。
“应该是酒店制造的噱头，我猜也有模仿农家乐的成分在里面，毕竟找人扮鬼这种刺激性的项目，会吸引来更多的游客，往不要脸了说，也许这家酒店正打着撬走农家乐死忠粉的坏主意。”
清晨时分，两小孩正在餐厅里吃着早饭。
培根煎蛋的组合让吃惯了包子烧麦的奇犽有些嫌弃，对比小杰不挑食般接受良好的态度，银发的少年则一脸不爽的将盘子里的食物切了个稀巴烂。
“嗯……那奇犽，我们怎麽没碰到扮鬼的人呢？”舔掉嘴边的酱汁，小杰的表情带上疑惑。
“嗯——这个很容易解释。还记得第一天我给前台留下的深刻印象吗？”看小杰点头，奇犽勾起猫唇，满脸得意，“大概是酒店怕我找【妈妈】起诉他们，特地和扮鬼的人打过招呼了吧。”
但还在贪玩的年纪，在得知有好玩的事物之后，怎会轻易选择放过。
奇犽像是想到什麽，他向着小杰勾了勾手指，待好友凑近后，在对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等到了淩晨……到时候……我们……”
小杰是越听越冒汗，但眼中却闪着孩童对于玩乐的不可抗拒。
就这样，终于到了淩晨。
“奇犽……我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满脸鲜血，身穿破烂衣裳，提着猪心的小杰迟疑着离开房间，来到走廊。
同样在脸上画了露出骨头妆容的奇犽满脸自信：“相信我，我们这样的妆造一定会把那群扮鬼的人反吓回去。”
虽然还是不太适应，小杰提了提猪心，还是和奇犽前往走廊尽头的电梯……
亨利在酒吧喝了个烂醉，正打算返回房间睡一觉。
他明天还有个会议要开，因为涉及到裁员这种重要的事，所以只能婉拒了酒吧中那些身材火辣的美女，遗憾的走进电梯，觉得今晚就要抱着冰冷的枕头入眠。
手机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喂——托里，什麽事？”仅仅听了一会儿后，亨利便暴跳如雷，酒醒了大半，“到底是谁把裁员消息放出去的？！我不管，不论用什麽方法都要给我先稳住他们……那些老员工已经占用公司太多资源，现在还想通过期权套走公司近一半的资金！公司是我一手创立，我不会让这群蛀虫得逞的……托里，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如果这件事办的好，我将给你更大的期权，那笔钱足够你退休后在海滨城市买栋别墅，吃穿不愁的度过一辈子了。”
说到这，亨利的脸上露出笑：“想想你无底洞一样的妻子和名牌学校上学的儿子。”
电梯内的数字显示器一路上升着数字，直到抵达亨利居住的楼层，才停缓下来。
叮——
随着清脆的声响，门扉在眼前缓缓开启。
挂断电话的亨利走出电梯。
“嗯？怎麽回事？”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点不对劲。
今天的走廊没有开灯，除了身后电梯溢出的光线将脚下深红色的地毯照亮，眼前没入黑暗的地毯，犹如通向地狱的死亡信道。
“停电了吗？”
亨利打了个酒嗝，随着电梯门的合拢，无边无际的黑暗令人莫名升起烦躁的情绪。
他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因为酒精的作用，黑暗中安全指示灯亮起的绿色标识在眼前模糊成了双影，看得人眼前发晕。
“算了……”亨利嘟囔一句，“明天再去投诉他们。”
他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在衣兜中摸出房卡，借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亮光，查找自己房间的门。
“704……709……711……嗯……就快到了……”
清冷的灯光能见度有限，走廊中的事物更是被电筒光晕染成了灰白色。
突然，亨利脚下踩到什麽般一个踉跄，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手机也摔了出去。
“哎呀我擦！”
走廊又恢复到黑暗，仅剩的光源源自手机底部的一圈缝隙，微微勾勒出手机的轮廓。
“什麽鬼东西绊的老子？？”
亨利气急败坏的向后踢了一脚，湿软触感的东西被他踢飞出去，但是没过多久，那东西又带着煨肉时抓拌般的奇怪响声，缓缓滚了回来。
“谁……谁在那里……”
就算思维再次被酒精麻痹，亨利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
但黑暗中，没有人回应他的询问。
幸好地毯卸掉了一部分力，他的手机没有摔出去太远。亨利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当他小心警惕地将光源朝向脚下的某个位置，眼前的画面几乎令亨利的血液冻结。
他的脚下……静静停在地毯上的……
是一颗心脏！
黑影在光源下一闪而过，未知的存在如恐怖的阴影爬上亨利的内心，让他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连滚带爬的起身，想要立刻冲向自己的房间。
713、715、717、719……到了！
亨利哆嗦着去翻房卡，可是房卡早在摔倒时丢失，翻不到房卡的亨利开始升起绝望的情绪，此刻酒吧的美女和明天关于裁员的会议都让他丝毫想不起。
直到，一只手离开黑暗，在手电光的映照下，将他丢失的那张房卡送到他面前。
“啊……谢……谢？”
亨利抬起头，刚升起的笑容凝固在他脸上。
一张惨白的脸从天花板倒挂下来，半张脸的位置没有皮肤，露出血红的牙床与森白的牙齿。
“啊……啊……”
亨利喉咙中发出细碎的气音，但灭顶的恐惧令他很快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小杰，你看到那家夥吓出尿的样子了吗？”
对比奇犽首战告捷的满意样子，小杰则显得有些过意不去。
“奇犽，我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嗯？你怎麽会这样想？”
奇犽摆摆手。
“那就是一个重于利益、只喜欢自己享乐、不顾员工死活的利己主义者而已，只是吓吓他，对于那种人来说就是最轻的惩罚了。”
其实这种人也是最容易成为他们家目标的一种，每年揍敌客有65%的委托都与仇杀有关。
奇犽从沉思中回神，转动灵动的眼，露出笑：“安心啦！就只是吓一吓人而已，我会挑选合适目标的。而且今天吓过人之后，给这家酒店增加负面新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吧。”
“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他们使用房卡打开门，与盥洗室门前站立的长发女人擦身而过。
……等等。
这好像是他们的房间。
两小孩的笑容石化在脸上，正在这时，长发的女人如蜘蛛般爬上天花板，长发伴着头颅缓缓落在他们之间。
唇角裂开至耳根下的女人凝视着他们：“奇怪……我的外援中有你们两个小鬼吗？”
奇犽此刻如应激的猫般异常僵硬，被裂口女死亡视线般的眼神凝视，他几乎坏死了99.9%的脑细胞中，仅有的0.1%爆发出无限的潜力。
他脱口而出：“我们是富江安排来的外援。”
室内的气氛静止了几秒，温度仿佛在这期间一降再降，直到裂口女的头缓缓收回到天花板。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奇犽……
奇犽牛脸淌汗。
裂口女缓缓退到了门前，正当两小只以为对方打算离开而松了口气，裂口女又折返回来，一双手拍在俩孩子的肩膀。
“你们两个……”
她凑近脸，阴森道。
“怎麽有点像我讨厌的一个小鬼……”
“……”X2
第107章 回去路上X集塔喇苦X是长男
巴士后位七扭八歪倒着那群刚刚劫车的人，只是现在他们已说不出话，成为了目光呆滞、没有行动力的尸体。
富江的目光一一落在那些深陷脸孔中的圆头利器，觉得那些能要人命的东西莫名的眼熟。
“你刚刚是去试炼之门参观吗？”
正独自沉思，思绪却被人打断，富江的目光落在前方驾驶室。
驾车的集塔喇苦看着前方的道路，没有回头，如果不是那极具辨识度的金属质感嗓音，他都无法分辨出刚刚的话是出自对方之口。
“嗯……就是觉得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却从没以游客的视角上来看过，有点遗憾吧。”
富江不自在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因为他撒谎了。
其实也不全是撒谎吧，上来的理由多多少少确实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但更多的，他是想借着旅游的借口散心，借此来刻意忽略无时无刻冒出来的伊尔迷。所以这不算撒谎。他在心里重复了一句。只能算隐瞒。
这样想着，他偷偷瞥了对方一眼。
挺拔的肩背与稳举方向盘的侧影透出几分安静与沉稳，虽然刚刚问话的人是对方，但认真开车的举动，透着一点并不关心自己的答案的淡然。
莫名让人心安。
他不自觉道出了抱怨：“可惜，路上遇到了这种事。”
巴士依旧稳步前行，满脸钉子的男人此时抬起头，从后视镜瞥过一眼。
“现在他们做不出劫车的事了。”
金属感的嗓音怎麽听都富有磁性，就像通了电的吉他拨出带有电流的音律，一种奇异的感觉令富江不由自主再次望向开车的人。
对方所穿的那身黑色马甲与红色内衫的服饰颜色搭配的有些怪异，但配上金属圆头的装饰，就稍显洋气了许多。
富江说不清自己那股向对方涌去的奇异感觉来自哪里，但望着这样稳重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自己对于伊尔迷的思念减轻了很多。
好像和这个人相处时，他那份对伊尔迷的思念都淡化了。伊尔迷的一切都如同隔着一张毛玻璃，他对着自己说话的样子，他一开一合的薄唇，他利落的身手，以及他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一切都变得不再清晰。
他有点欣喜于这样的发现，仿佛找到了彻底脱离伊尔迷的拐点，以至于不自觉的想要和对方搭话。
“集塔……喇苦，怎麽从那个方向下来……”他再次望了眼后车座位东倒西歪的尸体，剩下的话他没说。
“你是想说，我为什麽从揍敌客的领地过来对吧？”
对方直白的反问令他苦恼要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知道多了，益处他没有想到，反而可能带来不少的麻烦。
但看他没有回答，开车的人反倒主动揭晓答案。
“刚巧回去办点事，出来时看到那群人正在炸门，就顺手解决了。”
富江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话中的异样用词。
【回去】
却不是【过去】
一般这样的字句可以解释为，叙述者对某个地点存在【回归】的意味，通俗易懂来讲，也可以比喻成独狼回归族群。
所以富江被集塔喇苦话语中的信息震慑，但既然对方已经表达的那样明显，装傻就不太现实了。
“所以集塔喇苦是家里的……”
“是长男呦。”
波比镇在前方道路若隐若现，即便已经离开枯枯戮山的地界很远，这场雨依旧没有停下。
随着开车男人揭晓身份，闪电刺目的光芒突然照亮风挡玻璃，那布满钉子的可怕面容在窗户上若隐若现。
富江注视那张脸半晌，可能是对方依旧稳重平和的态度给了他过分的勇气，他继续说。
“那你现在这张脸……”
“是一些必要的伪装。”
玻璃上的倒影似乎看了他一眼，雷声在头顶肆意猖獗，但那双眼却平静如死水。
富江忽然忆起对方曾帮自己度过的几次难关，在佣兵公司发展初期，是对方叫来几位实力不俗的强者撑起了公司的高难度任务。
原来对方的真实姓名是集塔喇苦丶揍敌客，所以才会有这样强大的人脉和资源。
此时在富江心里，集塔喇苦的形象已经升华，可靠的佣兵配上神秘的杀手身份，再加对方能够抑制自己对伊尔迷的种种幻想，让他不禁生出莫名的冲动。
他想雇佣对方加入自己旅行的队伍。
没想到对方在短暂时间后，竟然爽快的点头同意。
“可以啊。反正最近进入到了委托淡季。”
第108章 旅行地点X全权安排X出发
当巴士缓缓停在波比镇的中心广场，雨已经停了，只是乌云还残留在天空，如晕染的水墨迟迟不肯散去。接到通知的旅游公司小心翼翼接管了这辆车的使用权，却对里面的尸体感到苦手。
集塔喇苦回视运营经理的求助视线，又平静转过头，无视对方，抬手指向门外，告知富江这家旅游公司的一楼大厅有旅行路线的册本可供参考，到时候可以根据路线安排自助旅行的行程。
一旁的运营经理气得眼镜都崩裂了，心想你无视我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白。嫖！
富江顶着经理的死亡凝视，真心做不到像集塔喇苦那样淡定自若，可他犹豫不决的态度似乎让集塔喇苦误会了什麽，劲风掀起富江脸侧的长发，等他意识到发生什麽时，男人手中的圆头针已经飞了出去，那阵风就是集塔喇苦抬手所引起。
“啊啊啊啊！！”
脚背被扎的经理如一条受惊的肥鲶鱼，扑通一下翻出了车窗，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所以，需要我帮你将旅行册拿到手吗？”
集塔喇苦的问询让人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他确实也很心动，便点了点头。
等到旅行册顺利拿到，富江再次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近距离参观枯枯戮山不需要带旅行用品，但长途旅行似乎不行。
意识到这点，富江让集塔喇苦在公司稍作等待，独自一人开车回了庄园。
可回去后，去更远的地方旅游都需要带些什麽，富江并不太有头绪。
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旅行箱里塞了些零碎的物品，等东西全部装满，他又觉得箱子太沉，面对着犹如小型垃圾堆的行李箱发了一会儿呆，就默默将东西摆回原位。
对比旅行中那些随时可以补充的身外之物，他现在应该注意的，是容貌在这一路可能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将行李箱放回衣柜，富江推开通向屋顶的门，将课程学习那一排栏目拉到最底，点击了念能力的学习。
一个小时后，他空着手回到公司。
当车子停在公司的正门，拱廊下是里三层外三层躁动的人群，从富江的角度向内仰望，没多久便看到人群的中心——集塔喇苦正站在那里。
集塔喇苦是公司里的名人，长年霸榜榜1的位置，不论是出色的身手或是高额悬赏任务的完成度，都是佣兵们向往的存在。所以对方的每次出现，必然会引起在场诸位佣兵的关注。
但集塔喇苦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如果有人想要签名，会被无视彻底。如果贸贸然想要偷拍，男人就如后脑长眼般毫不手软的丢出几枚长钉，位置每次都会准确到心脏周边——刺入的地方虽不致命，但阻隔心脏供血的管道，濒死体验也足够人记一辈子。
所以尽管被无数人围观，但并没有人敢上前搭话，众人只聚在一起兴奋的分享集塔喇苦的人物事迹。
但集塔喇苦依旧表现得无动于衷。直到富江出现前，他都背靠门前的廊柱，闭目环抱着手臂，一副习以为常、却置身事外的态度。
等到富江停好了车，踩着楼梯一步步走上来，集塔喇苦就像能准确分辨步子频率的猫科动物，睁开双眼，视线明确的越过人群，落在富江的身上。
对于富江空手而归的行为，集塔喇苦只是疑惑的偏了下头，却没表现出多少询问的欲望。而当富江苦恼怎麽让自己的旅行同伴能够顺利脱身，对方就如脱机的风筝轻飘飘跃起脱离众人，脚借着廊柱使力，轻松跳到了富江身边。
动作流畅而利落，落地时脚步无声无息，这种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运用到极致的身手，使富江看得有点入迷，不自觉向男人竖起大拇指。
“？”
集塔喇苦凝视着夸赞的大拇指，并未做出过多回应。男人只是抬起手，顺势抓着那根竖起的指头，带着他穿过人群，进了大厅。身后是小跑追上来的一众迷弟，集塔喇苦一律选择无视，径直走向通往顶楼的电梯。
“我看了旅行册上的内容。”
“嗯……所以？”
电梯内逼仄的空间让对方的金属音能够更好传达到自己的耳里。
“每年的11月初，位于大陆以南的萨鲁国都会举办一场亡灵节庆典。我们现在坐飞机过去，只需等待两天，就能看到庆典的全过程了。”
去看节日庆典，这旅行目标确实让人心动。
“可你也说了是庆典。我们知道，全世界喜好旅游的游客们也会知道。这个时间过去，你确定我们真的能找到可以入住的酒店？”
“啊。确实像你说的，当地能够入住的酒店已全部住满游客了。”
集塔喇苦摊开手，坦然陈述现状。
“那我们……”还去干什麽？
只见男人竖起一根手指：“不过我恰好有一张畅行无阻的黑卡，不管去了哪家酒店，他们都会为我们安排好房间。”
“……”
……不愧是揍敌客。
富江默默羡慕了一瞬，转眼又忧心这次的雇佣费用会不会直接掏空自己的存款。
就这种级别的陪玩，是不是玩一次就破产一次？
但他也确实对自己的旅行计划无从下手时，如果这次旅行真的会掏空他的钱包，那不如就让对方制定周全的游玩计划，自己少操一点心，也许还能值回票价。
电梯缓缓停在顶层，敞开的门扉外，是停放整齐的飞机。他顺从的和对方登上一架速度更快更稳定的小型飞机。集塔喇苦熟练的启动飞机设备，又稳步走到驾驶位，淡然的操纵着把手升到高空，最后定好地址转为自动驾驶。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第一次这麽操作了，富江望得有些出神。
察觉到视线的集塔喇苦分出眼神，用回望的动作表达疑惑。
“没事……就是觉得你会的东西挺多的。”
上次和自己说会开飞艇的人，富江一直都当对方在吹牛B，一个12岁的小屁孩怎麽可能会这麽复杂的东西。但是今天，他看到真的了。
“啊，还好吧。算是家里的必修课。”
集塔喇苦径直走向放在桌上的那本旅行册，将册子翻到亡灵节那一页，指着上面扮鬼的照片问他。
“所以亡灵节开始之后，你打算参与进来吗？”
“……”
患有恐人症的富江被问住了，他下意识的选择了在酒店看电视转播这一选择……
而同一时刻身在撒冷酒店的奇犽与小杰……
“喂前面的大叔！不要挡路啊啊啊！”
银发的少年一脚将中年男人踹下30米高大滑梯，随后一个借力跳上男人的背，踩着对方滑滑板一样冲浪到底。
而他身后，裂口女举着双剪，同样踩着下一个倒霉蛋来到滑梯之下。
“让开让开！！”
银发男孩撞飞了一个即将收工下班的coser，将对方一头撞进垃圾桶，又冲进一间帘布围成的更衣室，在女客人的惊声尖叫中，银发上挂着凶兆飞奔而出。
“奇犽！这边这边！”
远处小杰在游泳馆出口位置向同伴招手，奇犽接到信号，躲过直奔后脑而来的剪刀，踩上正巧来这边旅游的半藏的光头，一个借力跳到小杰身边。
两小孩默契的直奔大厅办理退房。
回到G.I就安全了。
他们坚信着。
第109章 早上X陌生人X伪装的大黑猫
抵达萨鲁国之后，陌生的环境果然让自己对伊尔迷的那份思念减轻许多。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又被窗外街头上节日氛围感浓烈的鬼怪装饰分走了更多的注意。
集塔喇苦安排的地方果然不错。
他靠在酒店的外窗台，从街尽头的骷髅灯开始，一直望到楼下的独眼巨人摇摇车，清晨的街道被阳光洒上一层白盐般的质感，整块刺目的白很快又被走上街的人踩成拼图般的碎块。他的目光与举着鬼怪气球的小丑不期而遇，对方的目光让他下意识触碰脸颊，柔软的肌肤触感令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醒来后并未及时戴上口罩，此时面容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天光下。
他已经很久没用真面目示人，口罩早已成了他的保护壳，被人看到的感觉就像白化病人突然见到阳光般的不适。没再关注小丑绅士般的鞠躬动作，富江离开护栏，直起身体回了屋。
此时时钟指针仅指向6点。早晨的时间人体状态最好也最清醒，索性修炼起刚刚学会的念。
首先，是【缠】。
……
他将四大行依次进行练习，直到房间响起敲门声，才解除修炼的状态。
时钟已经7点了。
“来了。”
集塔喇苦应该是来找他吃早餐的，但修炼到现在，身体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决定先放对方进门稍作等待，用十分钟洗一个战斗澡就走。
“稍等10分钟，我马上就好。”
按下门把后，富江径直走向浴室，进门前，他比从前要敏锐许多的五感突然听到鞋子踩在地板的嘎吱轻响。
响声？
他错愕着回头。
牵着大团气球的小丑缓缓走进房间，壮硕的身材几乎要撑破西装，加上高顶礼帽，对方的身高几乎快要杵到天花板。
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眼前的人就像一大朵阴晴不定的乌云，随时都会降下可怕的雷电。
“这位美丽的……”小丑的嗓音意外的年轻优雅，他注意到富江细颈上如铃铛般小巧可爱的喉结，用咏叹调般的声音开口，“美丽的小先生。不知是否有幸邀请您与我共进晚餐？”
富江讨厌没有边界的人，且对方的闯入让他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没时间。不用了。请你离开。”
他拒绝的干脆，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
小丑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上不见多少失望，但也没有意外的情绪。他只是放开了手里的鬼怪气球。
随着那些气球铺天盖地飞向自己，富江几乎下意识运用起刚刚所学的念气，并学着集塔喇苦跳起来的样子，踩着墙壁跳上天花板，保持着【缠】勉强撞开飞来的气球，扭身落在门前。
“不要那麽急着走嘛，小先生！”
小丑的白色手套涌现蓬勃的黑雾，对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此时一只手越过他的肩膀，对着黑雾飞来的方向准确甩出一针。
刷——
没入的针让黑雾倒飞回去，小丑发出一声惨叫，忌惮的望着他身后的方向，随即跳窗而去。
金属质感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这种随时招惹危险人物的体质，还真是不能掉以轻心。”
第110章 花车X小丑X墓地假大哥
尽管是白天，但已经有化妆成骷髅的人走上街了。他看到每家商铺都有摆出骷髅糖果售卖，听当地人说，这些糖果将和万寿花以及蜡烛一起摆放在逝者长眠的墓碑前。
他还注意到，刚来那天略显空荡的街边长椅，此时也被安放了两具手牵手的骷髅模型，一旁的牌子解释说：这是斯普林夫妇生前最喜欢坐的长凳。
而他们的脚边，还有一只狗的骷髅老实地趴在地上。
他以度假散心为目的来看异国文化，当地人却以怀念又盼望的心情等待逝去亲人的回归，那种模糊了死亡界限的文化理念，让他升起一种怪异却又感动的情绪。
“过一会儿花车就要来了，你还打算留在下面吗？”
富江回过头，视线落在集塔喇苦身上一瞬，但很快被远处不同寻常的人影转移视线。
小丑注意到他望去的视线，压了压帽檐钻入人群。
“需要帮你彻底解决他吗？”
集塔喇苦显然在偏头的瞬间，瞥见了上次逃掉的人影。
这样的处事风格……一道身影清晰跃入脑海。
俊美到模糊了性别的漂亮五官近在咫尺，那张欠缺情绪的面容难得勾起唇，漆黑如丝绸的墨发犹如深入地底的树根，正以禁锢的姿态一寸寸将他的脸，他的锁骨，他的每一块皮肤包裹，密不透光到给人以窒息的绝望。
富江。
那双薄唇一开一合，飘忽而愉悦的嗓音浸满将心仪已久的东西彻底掌控到手中的快慰。
他几乎是惊恐地回过神，但现实的长街安闲祥和，来往的人比刚刚多了许多，大家聊天的内容充满人间烟火气，完全没有思绪中翻涌的那层绝望感。
集塔喇苦只是站在原地凝视他，并未做出任何逾越的动作。他定定的注视那张刺满钉子而略显丑陋的脸……集塔喇苦和伊尔迷的面相特征及脸骨形态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心中有一个意识提醒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但很快被眼前人偏头的动作打断。
“啊。花车来了。”
三米高度的骷髅拐入长街，它穿着黑色的礼服，头顶的高帽是当地绅士们经常戴的款式。伴随花车而来的还有大批围观人群，光是由远及近如海浪般翻涌的交谈声，都足够社恐人升起爬蚂蚁的感受了。
富江选择回到酒店楼上，当他推开窗户向下望，游街的队伍已经顺利来到他们的正下方。
面容刷满白色涂料的人群整齐走过街道，有些头顶上围了一圈印第安人的羽毛头饰，有些则叼着夸张的雪茄道具，帽子上装扮漂亮多彩的花。
富江很喜欢队伍中那些身高3米的巨大人偶，因为它们每个人的装扮都很滑稽而独特，独特到能消除他人对死亡的刻板印象，觉得死亡也是一件鲜活而滑稽的事。
当富江的目光集中在楼下的热闹景象，集塔喇苦高大的身影却直挺挺地立在房间中央。漆黑的靴子与地面的光线仅一指的距离，但他就站在阴影里。宽阔的肩膀，充满力量感的肌肉长臂，高挑而纤细的身影明明没有丝毫变化，可照不到阳光的背后，仿佛有无尽未知的生物在滋生，在绵延，在吞噬。
直到一道自以为隐蔽的气息贪婪的出现在斜对面的窗户后。
房间中的人影微微抬起手臂，顷刻后，他消失在阴影之内……
男人的左臂被无数念针贯穿，明明那些针飞出的轨迹是向着心脏方向，但随着一个个气球的破裂，既定的死亡轨道偏离到不重要的四肢。
但被扎成刺猬的左臂依旧疼痛难忍，他惊恐，他尖叫，他挣扎，画满涂料的脸上终于升起一丝后悔，但想到清晨下，沐浴在阳光中那张散发死亡玫瑰馨香，比海妖还要引人堕落的脸，清醒片刻的思绪又被疯癫所代替。
想要再见对方一面的执念令小丑生出无限对生的向往。
尽管因疼痛已经满脸冷汗，但小丑还是撑起笑，舔动被油墨涂满的嘴唇。他开始对着眼前的钉子头提条件。
“只、只要让我再见他一眼，触碰一下他的皮肤，我、我可以将账户里的687万戒尼全部转给你。”
指尖夹满念针的手无动于衷，动作流畅的将针掷出，随着房间中最后一颗气球冲上来被念针刺爆，直奔眉心的针再次偏离轨道刺入小丑的左臂。
“啊啊啊！！”
疼痛的汗水模糊了眼前视线，小丑后退的步伐遭遇到墙壁的阻隔。
“我、我不碰他了！让我再看看他！再看他一眼就好！到时候戒尼还是你的！”
眼看那只手再次夹着念针准备投掷，被逼入绝境的小丑不得不使出保命绝技。
他的脸顷刻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银色的稀碎短发，上挑的黑色猫眼，稚嫩白皙的脸庞——
“不、不要杀我。”
那张脸布满冷汗，却带着恳求，就连声线都和原装货一模一样。
抬臂投掷的动作终于停止，并非是对那张脸无法下手，而是想到了这项能力的利用价值。
就在顶着奇犽脸孔的小丑松了口气，一枚紫色念针准确没入他的眉心……
游街离开之后，带走了大批游客和当地居民。一起回来的集塔喇苦不知何时离开了，所以富江独自来到楼下。
清冷的商铺还有不少商品，他在其中挑挑拣拣，买了点亡灵面包、头骨糖，还有一些巧克力。
亡灵面包的外观很独特，顶端有一块小球凸起，这东西被当地人称之为头骨。
而头骨糖顾名思义，就是骷髅一样的糖果。
继续在街上闲逛时，他咬了一口糖，却因为太甜而被劝退，又撕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但味道他有点吃不太惯，只能决定回去后蘸着热巧克力酱解决它们。
他就那样呆到了夜幕降临，期间一直没见到集塔喇苦的身影，但也没看到如阴魂般躲在暗处的小丑，第六感没拉警报提醒，他也就不太担心。
入夜后，街上洒出的花瓣路在路灯下过分显眼，行人不多不少，保持着令人舒适的人数。有街头卖艺人穿着当地的传统服饰唱着弹舌般的歌谣，每一家的院子都布满欢歌笑语。
他顺着那些鲜花铺成的路一直走到城外，墓地就这样猝不及防闯进视线。大片鲜花环绕着逝者的照片，暖色调的蜡烛点亮，犹如地面亮起的孔明灯，从山脚一直燃到了坡顶。
视线一路追随光源，他在众多石头组成的墓碑之间，看到了伊尔迷的那张脸。
“……”
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你……”为什麽会在这？
那双隔绝了一切情感的无神目光即便面对着一排排的蜡烛，依旧如浸不透的黑夜。
“为什麽不告而别？”
伊尔迷说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他的下半张脸暴露在光源中，露出轮廓姣好的下颌，上半张脸却沉浸在浓重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