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温辞书午睡醒来, 第一件事是拿起枕边的手机。
结果,并无任何回复。
他丢开手机坐起身,眼帘垂落,长睫遮住眼瞳,越想越气,忍不住磨牙
——薄听渊,今晚睡地板吧!
几分钟后,温辞书从浴室洗了脸,醒醒神,慢慢吞吞地下楼。
正好钟姨要上楼,遇到他便道:“二少爷,一鸣的爷爷来了。”
温辞书望向敞亮的客厅:“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钟姨道:“特意交代说不用。”
温辞书还有些困乏,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点了点头。
钟姨扶着他往下走,口中说着:“爷孙俩现在在网球场打球。”
“嗯。”温辞书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闲闲地问,“徐叔告诉他们家薄大少爷了吗?晚上是怎么个安排法?”
“他们家薄大少爷”,多新鲜的称谓。
钟姨哪能听不出来,估摸着是闹情绪了。
“他们家大少爷的事情,我可不管。我现在给你去问问?”
温辞书抿着唇浅笑,还得是钟姨。
钟姨瞧他眉眼弯弯的样子,哪里像是个有九岁孩子的人,脾气性格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小孩子。
随后,温辞书喝了一碗甜汤,坐进家里代步的小车,去网球场。
他远远望着场上的爷孙俩。
李赟穿着白色条纹的运动休闲套装,跑动间丝毫不见老态,打球风格稳健。
薄一鸣从背后看,倒有抽条的青春期少年的模样了,挥拍的动作极其利落干净,非常专业。
温辞书不禁拿手机拍摄照片,下意识地要点开某个人的对话框。
结果发现对方还没有回复,两眼一黑,咬牙切齿地退出。
他单独截出小猴子,发到小地瓜:【新鲜出炉的鸣崽】
阳光下,少年起跳,抬臂挥拍。
他的背影高挑,身姿利落,颇为专业。
【等等,这是鸣崽?那上一个坐在小爸爸身边歪头笑得像个小憨憨的是谁啊?】
【好帅气的鸣崽啊,退一万步说,为什么不可以是的我弟弟/儿子!】
【mommy,如果我们投票超过十万,你就让鸣崽出道好不好?(你出道也可以啊)】
【姐妹,十万?你是看不起谁呢?一百万也是分分钟】
【百万粉丝送出道,鸣崽他可以】
温辞书被这些可爱的留言逗笑,往下翻动时,屏幕上方跳出微信消息提醒。
他看清谁发的,鼻尖轻哼,继续翻看留言,挨个点赞。
第二条消息提醒时,他才慢悠悠地点开。
薄听渊:【一鸣和我爸在打球?】
不消说,徐叔早把李赟来大宅的事情汇报给他。
温辞书腹诽:不好好上班,刷社交软件!
薄家老太爷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他没回,按灭手机,看向跑来的小猴子。
“小爸爸!”薄一鸣连蹦带跳,摘掉额头上的黑色发带甩了甩,满脸的热烈灿烂,“我打赢了哦!”
太阳西斜,温辞书眯起眼眸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等李赟走到车边,他递过去一瓶水:“爸,先去洗个澡吧。”
“好。”李赟接了水。
祖孙三代人,徐徐走向大宅。
李赟揽住大孙子拍拍肩:“辞书,我看一鸣比上次你生日期间,又结实不少。”
“啦啦啦啦~”薄一鸣快乐地扭来扭去。
“小爸爸,我们晚上去湖边吃火锅好不好?我们还没有跟爷爷一起吃过火锅呢。”
温辞书建议:“要不去农场吃?”
农场的风景不错,他想李赟应该也会喜欢。
李赟自然是知道农场的存在,第一时间赞同:“好啊。”
结果薄一鸣默默地低头,饮水,不做声?
走路的步子都变得拘谨。
李赟连忙问:“这是怎么了?一鸣想去湖边啊?那就去吧,爷爷都一样。”
温辞书见小崽子的反应,顿时了然。
他揉揉儿子热蓬蓬的短发:“不想我们去你和星星弟弟的秘密基地?”
“嗯。”
薄一鸣的食指勾住小爸爸上衣口袋拽了拽,腻腻歪歪地问,“小爸爸,这样是不是特别不好?”
“当然没有。”
温辞书揽住他,“不过你下次得告诉我们一声。”
薄一鸣听小爸爸的意思,丝毫没有责怪他,继续扭扭:“好哒!”
三人走入大宅时,爷孙俩得上楼回房间冲澡换衣服。
温辞书则走进花厅,舒舒服服地坐上软塌。
等钟姨端着茶水过来,便道:“钟姨,你问问徐叔,家里有没有中式的摇椅?”
钟姨放下水杯后去问。
差不多十几分钟,徐叔就凭空变出一把有年份的花梨木摇椅。
摇椅上铺一张柔软的毯子,温辞书坐进去轻轻晃动,眼眸望向花园的风光,别提多惬意。
二楼楼梯上。
李赟提醒:“一鸣,跟你大爸爸说一声晚上吃火锅的事。”
薄一鸣点头答应,低头用手表联系。
等进房间,电话接通。
等他说完,没有立刻听到大爸爸的声音,格外孝顺地说:“大爸爸,你要是很忙的话,也可以不用陪我们去。”
“我不忙。”
薄听渊道,“下班后就准时过去。你们先到先点菜。”
“哦~”薄一鸣踢掉鞋子,往浴室走,“大爸爸,那你为什么刚才犹豫了?”
薄听渊:“你小爸爸在做什么?”
薄一鸣将小爸爸一天的行踪都不厌其烦地汇报一遍。
末了,他轻轻问:“大爸爸,你让小爸爸生气了?”
“没有。”薄听渊果断否认,“好了,晚上见。我先忙。”
“大爸爸再见。”
薄一鸣乖乖说完,将手表放在洗手台上,摇摇头摸一把头发,以一种少年老成的语气,“哎,大爸爸真是的!”-
傍晚。
轿车抵达餐厅的宁静小院。
副驾驶的李赟,一眼看到前面停着的车辆。
他一笑:“听渊比我们还早到了啊!”
薄一鸣在后排往前探,就看到大爸爸的长腿迈下车。
温辞书挑了下眉。
他们的车刚停稳,薄听渊上前打开后排车门,弯腰看向他。
两人视线交汇,各有企图,无形之中花火四溅。
在薄听渊的眼神落在他唇上时,温辞书快速别开眼神,踏出车门,在他伸手来握的时候手臂一转,避开了。
薄听渊索性抬起手臂,揽住他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同李赟打个招呼。
一家四口走进餐厅的房间。
李赟走向落地窗外的景色:“这儿的湖光夕阳,还真不错。”
薄一鸣得意洋洋。
他选的地方哦~
薄听渊拉开椅子,温辞书入座。
两人一语不发,却又默契十足。
餐厅的管家来安排菜色,随后所有人都撤离,只剩下一家人用餐。
期间,温辞书桌下的手被薄听渊牵住时,赶忙甩脱,生怕被李赟或者小猴子看出端倪。
谁知道,薄听渊的手掌顺势按在他的腿上,沉沉地施力揉了揉。
温辞书猛的想起午睡前发的两张照片,后背生出几分燥热,连忙端起手边的杯子,抿两口酸梅茶。
薄听渊见杯子快见底,低声提醒:“别喝太多。”
他点了呼叫,请餐厅管家送来一壶温水。
李赟点点头:“是啊,这茶虽然开胃但性凉,辞书少两口。”
温辞书心道:您有所不知,我就是想要凉快凉快。
他抬手推薄听渊的手掌,结果纹丝不动。
非但如此,隔着薄而透气的裤子面料,薄听渊的指尖仿佛是掐进软肉里来回摩挲。
温辞书:够了!
他从鸳鸯锅的辣锅里捞起食物,放进薄听渊的碗碟里:“你上班辛苦,多吃点。”
“谢谢。”薄听渊的手在他轻搭两下,才收回去拿筷子品尝,“嗯,火候正好。”
温辞书:……
李赟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模样,格外安心。
昨天他接到温铭辉电话,说是让他得空就去大宅看看三个孩子,也算是替远在南方的亲家关照关照。
他的视线从两个孩子转到大孙子脸上,心中颇感欣慰: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他问道:“一鸣,要不今晚,你跟爷爷回家?去爷爷那边住?”
“好啊。”
薄一鸣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那一会儿,爸爸你们送我和爷爷过去吗?”
“好。”薄听渊答应下来,又看向温辞书。
“我当然没意见。”温辞书总感觉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分分钟都晦涩,压低嗓音,“看我干嘛?”
桌下,敲了一记他的手背。
他都怀疑那一处的皮肤已经出现红印。
结束晚餐。
本来薄听渊打算和温辞书坐一台车,让爷孙俩单独坐车。
但薄一鸣率先贴着小爸爸钻进后排。
薄听渊就只能往另一边上车,坐在温辞书另一侧。
温辞书被挤在中间,心里想:很好,小猴子的某些毛病全都是跟这位大爸爸学的。
李赟依旧坐副驾驶,时不时回头跟孩子们讲话闲谈。
他今日心情格外舒畅,谈笑儒雅,风度翩翩。
温辞书瞎捉摸着,薄听渊好像没继承李赟这一点,可能是像身在法国的母亲。
他一瞥眼,就被薄听渊的眼神捉个正着,灰溜溜地转开视线,看向车前方。
左手一直都在薄听渊掌心,此刻,无名指的戒指被他转了转。
温辞书深吸气,心中默念清心咒。
几句之后,毫无作用,他只得放弃,恼怒地想,捉妖道士在哪里?收了这妖孽。
薄一鸣挨着小爸爸嘟囔:“小爸爸,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好不好?”
“嗯。”温辞书反手摸摸他的脸,“知道了。”
薄一鸣抬起头眨眨眼:“我晚上给你们打电话哦。”
温辞书默然:“哦。”
薄听渊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抵达后,李赟原本想让两人再进去喝杯茶。
薄听渊以时间太晚为由婉拒他的好意,揉了下儿子的脑袋:“乖一点,早点休息。”
薄一鸣哑然:“七点多,哪里晚了?”
李赟倒是不在意:“你小爸爸身体弱,是该早点休息。”
温辞书:这位爸爸!您可真的是个大善人呐!-
回大宅时,坐的是薄听渊的车。
一上去,温辞书就见他按住控制按钮,前后排的隔音板徐徐上升。
温辞书后背抵在车椅上,以眼神警告他。
但还是被轻易地抱过去跨坐他的腿上。
危险!
温辞书单手撑住他的肩膀,却被他的手掌揉了揉后腰。
不知道怎么的,这手就跑进他衣摆中,指尖摩挲着触及他腰窝的地方。
薄听渊不紧不慢地问:“下午的照片怎么回事?”
温辞书心道,亏你还记得呢。
不回消息,没礼貌。
他凉飕飕地回答:“哦,照片啊,发错了。”
薄听渊可没想到会有这个答案,一侧眉尾挑了挑:“原本是要发给谁?”
“发给……”温辞书仰头,避开他贴在脸上的唇,“你管我?”
薄听渊的手掌到到他腿上,慢慢地往下滑到膝盖位置,再一路往上……
温辞书赶忙按住他的手腕,似乎摸到他绷紧的青筋。
两人无声地较劲,狭小空间里,越来越燥热。
薄听渊侧过脸欲要亲吻他时,温辞书转头避开,嘟囔:“一身火锅味,别乱来。”
嗓音压得特别低,温柔如晚风。
薄听渊俯首,鼻尖在他颈侧蹭过,低声:“嗯,是闻起来很好吃。”
温辞书:“……”
第102章
路上,车辆平稳行进中。
“不能亲?”
薄听渊低声问,听他“嗯”了一声,又确认“真的?”
温辞书拧着修长的脖颈:“当然。”
谁让你不回我的消息!
刚说完,喉结被吻住,他不设防地发出一声闷哼。
薄听渊如同在舔吃糖果一般,慢慢地反复吮吸,竟然意外地品出一丝甜味,便越发肆无忌惮。
温辞书自然想避开,可是他的手臂掐在腿上腰上,令他不得动弹。
他被吮得浑身激灵、头皮发麻,只能勉力仰起纤细脆弱的脖颈,却更像是主动相迎。
“别啊,别留下明显的痕迹。”
薄听渊却像是没听见,抬起幽暗的绿眸,隔着薄薄的镜片欣赏他急切又沉溺不自知的模样:“亲这里不舒服吗?”
温辞书的手撑在他结实的肩上,踌躇见快速摇头。
薄听渊暧昧轻笑,“知道了。”从善如流地沿着脖颈吻下去,一只手飞快地挑开衣服的扣子。
温辞书很快袒胸,坐立难安,在他唇瓣用力吮吸时,羞耻得低声提醒他:“在车里呢~”
薄听渊没摘眼镜,只能浅尝辄止。
他微微呼出一口热气,惹得温辞书浑身轻颤,呼吸紧促。
车子停在薄家大宅的车库。
温辞书红着脸低头准备系扣,手指尖有些发颤,扣子又小,怎么都扣不上。
薄听渊快速将西装脱下裹在他肩上,扣上西装扣,用力搂了搂,在他额角亲吻,低声安抚:“直接回房间,别怕。”
这道嗓音总有安定人心的魔力,温辞书便不再与小扣子做斗争,任由他抱着下车。
温辞书便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侧脸贴在肩膀处。
然而,他注意到薄听渊右臂的臂环时,差点没弹跳发射。“你——”
真堂而皇之地戴足一整天?
温辞书心有余悸,幸好这人没有在吃火锅的时候脱西装,不然的话……
他可能会当场跳进热气腾腾的鸳鸯锅。
一楼大厅光线明亮。
徐叔迎上来时,温辞书赶忙装死。
——阿弥陀佛,希望徐叔不会注意臂环这种东西。
薄听渊默契地配合他,对徐叔示意怀里的人睡着了,请他不要开口。
徐叔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等一,自然是说话,只是视线往后看。
薄听渊轻声道:“一鸣跟我爸回去住一晚。”
徐叔了然,放心地点点头,抬抬手,请他上楼-
二楼卧房。
温辞书原本要落地,却被他紧紧圈着没动。
他的手指插进臂环下方,用力拽拽,“薄总,要干什么呀?”
薄听渊以眼神示意衣帽间。
温辞书:?。?
——危险!
“很晚了,我要洗漱睡觉。”
“嗯。”薄听渊径直走入浴室放下他,解开罩在外面的西装后,挽在臂弯处,“我也去洗漱。”
温辞书还以为……他要跟自己一起洗呢。
他看着高大挺拔但冷漠的背影离开浴室。
——呵,无情无义薄听渊!
等冲过澡,温辞书慢慢吞吞地拉开门,就看见靠在门边等候的人。
“嗯?”
薄听渊关掉浴室的灯光,顺势弯腰端抱起他,嗅到柔软的馨香。
两人进入衣帽间。
温辞书被放在更衣镜前,他抬眸便注意到薄听渊眼神中极其强烈的欲望,转身要跑,但被牢牢禁锢。
薄听渊扯掉他睡袍的腰带。
原本就半敞的衣襟垂落,露出白腻绯红的一片。
镜子里,温辞书喉间、颈侧、锁骨布满大片大片令人想入非非的暧昧印记。
刚才洗澡时,温辞书已经看过。
可现在完全不同,是在薄听渊的注视下。
他的瞳孔微缩,手肘试图顶开他。
薄听渊不为所动,视线紧紧盯着镜中害羞的眼眸,将睡袍扯下来。
衣襟滑过皮肤重重地垂落时,辞书浑身一怔。
薄听渊的视线在他肌肤上一寸一寸地滑过,仿佛是无声的抚摸与摩挲。
下一秒,薄听渊低头,亲吻他的肩。
他宽大粗糙的掌心在细腻的皮肤上揉过,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温辞书不敢直视地垂下疯狂乱颤的眼睫。
薄听渊偏偏与他作对,托起他的下巴。
镜中,身形相差悬殊的两人叠靠在一起。
一个是□□的冰雪玉人,偏偏处处浮现红痕。
一个裹着黑色睡袍,堪称严丝合缝,禁欲森然。
温辞书微微扭头,想避开他的手。
薄听渊却贴着他的脸,唇压着他的耳问:“中午拍照片的时候,穿了?”
温辞书大脑如被闪电击中,轰然瞪眼。
“你……我……我当然穿了。”
薄听渊挑眉:“是吗?”
很明显,语气里透着怀疑。
温辞书恼羞成怒,手肘用力杵在他胸口:“你满脑子什么东西呢?”
薄听渊吻着他的耳尖:“那两张照片不允许我想其他东西。”
“别说了……”
温辞书耳朵快被他嗓音烫化,侧过脸主动去堵住他的唇。
大半天了也不给亲亲。
简直是罪不可恕。
薄听渊越加放肆地吻回去,手掌在软玉一般的肌肤上游走。
他抱着人坐上沙发。
热烈的拥吻中,温辞书被他转过来,背靠着他胸膛,双腿被托高打开悬在两侧扶手上。
他试图合拢双膝,但薄听渊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温辞书气息渐浓,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左手揉上来,才发现,他洗完澡不仅仅没戴眼镜,连戒指都已经提前摘掉。
更要命的事,温辞书意识到两人对面竟然正对着镜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激动又诧异:“你,你动过沙发?”试图挣扎下来。
薄听渊抱紧他,望向镜子,低沉嗓音似蛊惑一般:“试试?”
紧紧一个眼神两个字,就让温辞书陷入莫名的高温与低喘中。
他干涩的嘴唇抿紧,难以抗拒这般诱惑。
……
温辞书的额角沁出薄汗,后脑勺抵在他肩处,明明满心羞耻,视线却紧紧盯着他的手。
有时,薄听渊的过分温柔,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当温辞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动过快时,薄听渊总能第一时间克制住欲望,慢慢地等他恢复平静。
这短暂的过程明明是一个不得已的过度,但之于两人仿佛变成一种特殊的缠绵。
煽情得令温辞书只想越发抱紧他。
……
等一切躁动平息,温辞书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仿佛两个人比方才更加融为一体。
薄听渊的手指轻轻地掠过他的肌肤,带起一阵阵涟漪与酥麻。
温辞书如此困倦又如此餍足,但他知道薄听渊还远没有满足。
充沛旺盛的精力,实在是令他难以招架。
他低喃问:“你呢?”
薄听渊未做声,只是拉着他的手握住。
温辞书羞得闭上眼,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当鸵鸟。
他忽然仰起脸:“次数多了是不是也对身体很不好?”
“多?”薄听渊抚过他的发丝,“你是说,十年个位数?”
温辞书:“……”
脸继续埋在他胸口,嘟囔,“那也不能一次性补回来,肯定对身体不好。”
薄听渊捏了捏他的脸颊:“嗯,明天让厨房给我炖汤,补一补。”
温辞书:越说越离谱!
他起坏心,手掌用力握紧。
“嘶……”
薄听渊在他耳边吐出长长的气息,极其性感。
温辞书皱眉:嗯?怎么像是让他爽到了?-
回到床上后,也不到十点。
两人的手机都有未接来电。
“一鸣啊!”
温辞书诧异,小崽子居然真的打来了。
两个爸爸都没接到,这算什么事情啊!
薄听渊按住要起身的人:“别急,我打过去。”
温辞书:“开免提。”
电话刚接通,那边没声音。
两个爸爸对视一眼,薄听渊问:“一鸣?”
依旧没人应答。
温辞书也跟着唤道:“宝贝?”
“嗯~”
凉飕飕的一个音节,代表薄一鸣受到冷落后的极度不满。
薄听渊解释道:“一鸣,刚才我跟你小爸爸都去洗澡了,没接到。”
温辞书真想捂耳朵。
不过,薄一鸣比他想的要懂事一些,有个合理的解释,他就欣然接受了。
“知道了~小爸爸,那你晚上要想我哦。”
温辞书立刻顺杆爬,努力表达爱意:“当然很想宝贝的。”
薄听渊听他突然温柔到极致的嗓音,淡淡瞥他。
温辞书以眼神无声地问:看什么?我们儿子诶,我不哄你哄?
他又说了好一会儿才挂断。
电话结束的瞬间,他松口气。“还好一鸣没生气。”
薄听渊俯身靠近他。
温辞书瞧见他眼神有异:“嗯?”
薄听渊皱眉,指尖滑过他略微肿起的唇瓣:“你用刚才的嗓音跟我讲两句?”
“……”
温辞书皱眉,拍开他的手,侧过去睡,“不要!”
薄听渊平躺,拉住他的手按下去。
温辞书恼羞成怒:“你你你……”
薄听渊却很平静,像是习惯了自己完全不受控的身体反应。
他语气极其严肃:“你要为此负责。”
温辞书实在是忍不住打趣道:“我中国人,不背法国的锅。”
说完,可能自己也觉得很荒唐,忍不住笑出声。
薄听渊也笑了。
两人抱做一团,像是两把瓷勺亲密无间地嵌在一起。
第103章
几日后,开学家长会如期开展。
当天上午,薄一鸣还在给小爸爸选衣服。
温辞书早提醒他,不是去出席时装周,不必搞得花里胡哨。
但很显然,薄一鸣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拉住小爸爸定衣服。
他振振有词:“小爸爸可是第一次参加啊!当然要万众瞩目!”
温辞书抱着方枕,满眼都是大写的“NO”。
不仅如此,他对着小崽子偶发叛逆,振臂高呼:“我要穿西装衬衫!你大爸爸那种正装。”
“啊?”
薄一鸣低头看看臂弯间仙气飘飘的衣服,“正装不好看啊。”
温辞书幼稚地仰起下巴:“就穿就穿!”
薄一鸣:这个语气为什么这么熟悉?
——嗯,小爸爸一定是跟大爸爸学的。
正好钟姨端着果切进来。
“钟奶奶!”
薄一鸣蹦过去,讲述一遍后,请她表态,“你说是我选的衣服好,还是西装好?”
温辞书捏一粒蓝莓吃,眉眼弯了弯。
这道题,看似有选项,实则选项都一样。
钟姨给出自己的想法:“这个问题真是蛮要紧的。我立刻就打给老徐,帮你问问。对,现在就打,我去找手机,你等等我啊。”
她一边说,一边小碎步离开房间。
薄一鸣:==
“哈哈。”温辞书笑得倒在沙发里。
钟姨实在是太可爱了。
薄一鸣噘嘴,准备耍无赖。
温辞书喂过去一个蓝莓,捏捏他的脸,哄着道:“以后每次开会,爸爸都去,又不是只去这一次,对不对?不要搞得这么隆重,自然一点。”
薄一鸣咬破蓝莓,听到这话,甜甜的。
“等我长大,大学毕业丢学士帽的时候,小爸爸也要去的哦?”
“当然啊。”
温辞书坐直身体,揽住他的肩,“我怎么能错过宝贝这么重要的人生时刻呢?”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管你是在国内念书,还是去国外的大学。我和你大爸爸一定到,我们还要拍合影的啊。”
薄一鸣遥想未来,画面美好。“嘻~”
眼尾瞥见一道身影,他扭头看去,惊诧:“大爸爸?你怎么突然回家了?”
他转过脸再观察小爸爸。
温辞书也疑惑,看着他问:“不是说好,不要回来接了?学校又不远。”
他想着薄听渊工作忙日程满,特意在昨晚和今早都叮嘱过的。
薄听渊走到沙发背后,手掌搭在他的肩上揉了揉。
“你第一次去,我陪你。我不进去,在车里等。”
温辞书仰头眨眨眼,黑眸中似乎在说:
薄总,拜托你搞清楚,不是我第一天去上学!
薄一鸣抱住小爸爸的胳膊:“我也要去的啊。我负责带小爸爸去开会的地方。”
温辞书:难不成,家长会是开着开着要打起来
“耶~~”薄一鸣兴高采烈地蹦起来,“那我要给自己选一件衣服!”
温辞书扶额,仰头轻声道:“薄总,你儿子属孔雀的吗?这么爱开屏。”
薄听渊挑眉,不置可否。
他从水果碟里取出一粒大小适中的蓝莓,递到温辞书的唇边。
微润的唇瓣,显得格外柔软。
温辞书自然地启唇,谁知他的手往上抬了抬,他下意识地仰起脖颈想咬住。
等反应过来,他才往后靠:“大中午的,不好好上班,专门回家捉弄我?”
薄听渊将这枚蹭过他唇瓣的蓝莓送进自己口中,双手撑在沙发背上,俯身看他。
温辞书往一侧扶手歪过去,以眼神警告:小崽子会突然出现的。
薄听渊并无进一步动作,只是大半天没见他,总想要多看两眼。
等薄一鸣跳跃跑上前,两个气质迥异,但都分外英俊的爸爸同时抬脸望来。
他颇为可惜地想,家长会为什么不请两个家长呢?
只有一个席位,实在是太少了!-
国际学校。
车子一停,薄一鸣说看到同学家的车,先跳下车跑过去打招呼。
温辞书则稍稍整理白色衬衣和头发,谨慎地轻问:“你说,老师会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够得体?给我们一鸣减印象分啊?”
薄听渊看着他难得穿正式衬衣,虽然是松开领口,显得比较休闲,但充满了独特的魅力。
温辞书的窄腰直肩,修长脖颈,都能为简简单单的白衬衣增色良多。
他没听见薄听渊的回应,疑惑抬眸,却见他凝神盯着自己。
这人向来眼神如炬,轻易烧得他灰飞烟灭。
他赶忙去推车门,“行了,你坐着等吧!”
下车后。
薄一鸣又跑回来。
他弯腰看看后排的大爸爸,疑惑地问:“小爸爸,为什么大爸爸好像很担心你啊?”
温辞书望一眼四周围的轿车与下车的家长,嘀咕:“他不是担心,他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薄一鸣疑惑地满脑袋问号,心中愤愤:最近两个爸爸的眼神往来,总是在瞒着他打暗号似的-
学校会议厅。
一些学生在暑假看过《崽崽是超人》的综艺节目,看到父子俩便热闹起来。
有些年纪小的孩子,直接在父母身边直瞪瞪地看着温辞书,满眼的好奇。
温辞书瞥一眼身侧莫名其妙骄傲的小猴子,忽生心疼。
这么多年了,他也就来这么一次。
小时候的一鸣,一定很难过吧。
他握住孩子的手,正想说什么,却被他轻轻挣脱。
薄一鸣赶忙嘟囔:“小爸爸,你不要拉我,同学看到会笑我的啊。”
温辞书咬牙:“小屁孩!”
薄一鸣见状,勉为其难地伸手:“如果小爸爸要拉的话,就拉一下吧。”
温辞书扭头:“不要!”
他模仿小崽子的语气,“被其他家长看到的话,也会笑我的哦。”
薄一鸣:“……”-
薄一鸣所在班级一共就二十名学生。
家长们围绕U字形的会议桌入座。
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已经通过节目认识温辞书。
唯有他本人,满脸都是“第一次开家长会”的清澈表情。
幸好家长们都非常友好,温辞书同左右都分别聊了几句。
“班上,就属你们家一鸣的网球打得最好,我家女儿前几天还在提呢,说期待开学同他一起组队打球。”
“骑马也很出色。你们家真是会教孩子。”
温辞书气定神闲地面露淡笑,一边为小崽子感自豪,一边心虚得没底,客客气气地表示:“哪里哪里,我们家都是他大爸爸教育比较多。”
突然,凭空出现一句:“一鸣爸爸,你比综艺节目里更好看呢。难怪一鸣从小就那么可爱。”
大家纷纷看过来,表示认同。
温辞书:“……”
在正式开会之前,家长们已经交换一轮家庭教师的相关信息。
温辞书也热心地表示,可以帮忙介绍孩子的网球教练和游泳教练。
“一鸣爸爸,请问你们家孩子过一年是不是要送去法国?选好学校了吗?”
一位家长忽然出现在身后,温辞书礼貌地欠身:“暂时没有。”
家长友好地询问:“到时候,我们能不能详细交流一下?我们也想送孩子去法国。”
温辞书默默地想:
这个“也”是自从哪里来的?
难道大家都默认一鸣去法国念书?
随后,是长达一小时的公开会议和多对一的私下交流。
整个会议结束,温辞书感觉回到大学时代,上了一堂大课,累得想原地躺下。
回到车里。
温辞书浮夸地指着腰:“诶唷,我的腰好酸好酸。”
薄一鸣殷切伸手:“小爸爸,我给你揉揉~~”
“我来。”薄听渊揽住温辞书往怀里带了带,手掌搭在腰侧力道正好地揉捏。
薄一鸣则握紧双手,敲敲小爸爸的腿。“我同学都说,小爸爸特别好呢~都想认识你哦~还有人问我能不能去我们家里玩。”
温辞书推他的小手:“刚才是谁啊?都不让爸爸牵手。”
薄一鸣嘟嘟嘴:“对不起嘛小爸爸~”
他赶忙握紧小爸爸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揉揉,撒娇:“今天是我好幸福的一天哦~”
温辞书捏他的小脸,这孩子有时候真是甜死了。
“希望你开学后,也这么说。”
薄一鸣:啊哈,原来他还要开学呢?!
薄听渊轻咳一声:“一鸣,为了庆祝你开学。”
“啊?”
薄一鸣满眼震惊。
“噗……”
温辞书笑得倒在薄听渊肩头,亏他能用这么一本正经的嗓音说出这句话。
薄听渊继续道:“我们去外面餐厅吃饭,一鸣,你想吃什么?”
薄一鸣的眼眸在两个爸爸脸上来回扫视。
一定是很期待自己开学吧!
——哼!爸爸们可太坏了!
“想吃一些不用开学的菜,有吗?”
薄听渊淡然地下指令:“嗯,那你换一台车,先回家。我跟你小爸爸单独去。”
“嗷嗷嗷嗷嗷!”
薄一鸣气得抱住小爸爸的手臂,“不可以丢下我!我是你们可爱的小儿子啊!”
温辞书搂住他:“好啦,你大爸爸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薄一鸣嘀嘀咕咕:“小爸爸,你一点都不了解大爸爸。”
薄听渊让司机刘师傅开车前往餐厅,难得反问小儿子:“你了解我?”
薄一鸣龇牙:“大爸爸每天都只想和小爸爸过二人世界!别以为我不知道。”
温辞书:?
薄一鸣:“等我开学,大爸爸肯定就要天天在家里不去公司了。”
温辞书:??
薄一鸣:“说不定早就打算送我去法国念寄宿学校呢!”
温辞书:???
第104章
“对哦~我小爸爸一出现在学校里,大家都看过来了!”
薄一鸣兴奋地在床上打个滚。
床头,一个超大的机械怪兽伸直手臂,食指和中指伸出,上面挂着儿童手表。
手表里传出星星的声音。“我妈说,叔叔天生就像是明星一样,大家都喜欢叔叔。”
“是的呢!”
薄一鸣怀抱大枕头,闭上眼畅想,忍俊不禁地翘起嘴角,“跟我关系一般的同学都找我问小爸爸呢,还约我打球。”
“打什么球?”
“篮球。”薄一鸣嘟囔,“但我比较喜欢打网球。”
星星:“哥哥,那我们一起打网球吗?我假期作业都完成了。”
“好啊~”薄一鸣揉揉怀里的软枕,“哥哥去接你来家里好不好?你住家里,住好几天?”
他纠结,“要不然我们在农场造一个网球场?”
“造网球场?”星星不是很明白,懵懂问,“自己造吗?”
“我去跟两个爸爸商量下。”
薄一鸣起身,不小心撞到怪兽的手,“哎呀!”
“哥哥?你怎么了?”星星的语气急切,一叠声地唤,“哥哥?一鸣哥哥?”
薄一鸣捂住额角,忍住不发出声音,听星星喊了好几下哥哥,才语气夸张地道:“嘿嘿,哥哥没事啦!就是撞到头。星星不担心哦!”
“嗯。那你慢点走。”
星星,“先挂电话吧。”
“不要。”薄一鸣躺回去,“那我明天再问好了,反正我大爸爸不喜欢我晚上去他们房间。”
“为什么?你大爸爸凶你了吗?”
“没有。”
薄一鸣抱住枕头侧身蜷缩,像是一只超大号的卷尾九节虾。
他认真思考一番,才解释说,“大爸爸平时都在公司,所以下班后会黏着小爸爸。大爸爸总是说,他们要谈话之类的。”
“那我们说话就好了。”
薄一鸣揉搓揉搓软软的抱枕:“嗯!星星真好哦~”
星星闷闷地说:“哥哥也很好。”
薄一鸣忽然想起一首歌,情不自禁地哼唱:“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哈哈,星星就是会Twinkle twinkle的little star哦!”
电话那端的星星默了默:“哥哥,不要唱歌,不好听。”
薄一鸣气得瞪眼:“啊啊啊啊啊啊坏星星!不要跟你好了!”
手表里传出星星稚嫩可爱的坏笑声-
为了筹备慈善基金会,温辞书连续几天出门开会。
虽是跟各方沟通有点繁忙,但他倒是意外地干劲十足。
李赟得知此事后,表示愿意为基金会与市政府相关部门牵线搭桥,尽力扩大基金会的影响力,真正帮助那些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在薄一鸣开学前,诺心儿童先心病慈善基金正式开展授牌仪式。
仪式当天。
温辞书起得格外早。
他为了今日精神充沛,前一晚九点就已经入睡。
薄听渊感觉怀里人一动,也跟着醒来,见他已经起身,手掌搭在他后腰处揉了揉:“不赶时间,不用这么早。”
温辞书拿起床头柜的稿件:“这么正式的场合,我可不能闹出笑话。”
今天将有市政相关、多家医院的领导和几十个新闻媒体记者出席,自然是需要他严肃对待。
薄听渊侧身抱住他,在后腰处亲了亲:“我跟一鸣都在,有什么临时突发事件我会处理,你别太紧张。”
他这话的确能让温辞书安心不少,但还是再仔细看一边讲稿,口中念念有词。
薄听渊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等他念完一遍,提醒说:“语速再慢一点,得留给其他人时间做出反应。整个仪式时间不长,讲话太快,立刻就结束了。”
温辞书打趣:“早结束早收工。”
他将讲稿放回床头柜上,垂眸看向侧身抱紧自己的人,手搭在他英俊的侧脸摸了摸,“薄听渊。”
薄听渊握住他的手往唇上拉,抬眸看向他。
温辞书慢慢地往下躺,窝进他怀中,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两天我都睡得早,过一天补偿你哦。”
薄听渊摩挲他的腰侧,温热的掌心顺着凹凸的曲线来回,墨绿的眼眸里透出某种暧昧的信号:“什么形式的补偿?”
温辞书一下子被他带入欲望之境,推了推他越来越紧的手臂,提醒他:“诶,不是现在啊!”
薄听渊即可松开,躺在自己的枕头上,闭上眼,发出低沉的闷笑声:“回头又说忘了。”
这道愉悦的笑音,听起来意外的性感。
“才不会。”温辞书戳他脸,“我是那种人吗?”
薄听渊抬手去拿柜子上的手机,快速操作一番后摆在他的嘴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再说一遍。”
“诶?你怎么一点都不信任我呢?”
温辞书气死,脚掌找到他的脚背,轻踩几下。
随后,不得不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一字一顿地保证:“我,温辞书,等忙完今天就——”
薄听渊语气严肃地提醒:“明确下时间地点。”
温辞书蹙眉瞪他一眼,不得不说:“九月二十三日……”
他迟疑几秒钟,“在家里卧室。行了吧?”
薄听渊:“具体几点几分?”
温辞书:想骂人。
他随口瞎诌额:“晚上八点二十三分。”
薄听渊:“具体补偿形式?”
温辞书掀开被子:“你定你定,行了吧?!”
他推开人,下床去浴室洗漱。
薄听渊关掉录音软件起身,趁着他慢吞吞穿拖鞋,把人打横抱起,送进洗手间。
温辞书手臂圈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玩笑到:“薄总,这么急不可待了?”
薄听渊挑眉,把他放在洗手台前,帮他挤牙膏。
温辞书注视镜中人的眉宇,见他神色如常,自己倒是忍不住侧身抱上去依偎在他胸膛上,亲昵又依恋。
薄听渊将挤上牙膏的牙刷递到他唇边,在他伸手时道:“张嘴。”
“哦。”温辞书慢慢启唇,任由牙刷探入口腔。
他看着薄听渊的脸,不得不稍稍抬起下巴,好让他刷牙的动作更顺利。
只是牙刷的软毛不停地蹭过牙齿,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温辞书喉间甚至发出非常短促又让人羞耻的轻吟,他意识到后刹那止住。
他的视线始终没办法离开薄听渊的绿眸。
当柔软的舌尖不小心碰到牙刷,温辞书感觉到他好像是故意地轻柔地抵了一下。
温辞书伸手去拿牙刷,回避他的注视,低声含糊道:“我自己来。”
他单手撑在洗手台边,微微俯首,试图将注意力拉回到刷牙这件事本身。
薄听渊的手臂从后绕上他的腰,很不节制地探入衣摆,直接的肌肤相亲勉强可以算是一种浅尝辄止的欲望抚慰。
温辞书自然没有拒绝,更不会推开他,任由他慢慢地揉。
在漱口时,他意识到他起了反应。
他将牙杯牙刷放回去,单手撑着洗手台,忍住羞耻地低声询问:“……我帮你?”
“不用。”薄听渊伸手扯下毛巾,反而催促他,“洗完脸你先出去,我冲个澡。”
温辞书捏住毛巾揉了揉,脑海里闪过非常不得体的念头:
可是我有点点想……
算了。
温辞书老老实实洗过脸,转身往外走。
到门口处,他扭头望向薄听渊:“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薄听渊望着他抬手解睡衣扣:“不用。你先下楼吃早饭,再多看几遍讲稿。”
温辞书眯起眼眸:“?”哇,他是故意的!
他的视线扫过他线条完美的身躯,稍微向下移动,到了腰间颇为可观的……
他视线被烫了一下,快速收回:“那我出去了。”
晨起的薄听渊,的确蛮可怕的,估计得需要一点时间-
餐厅。
薄听渊露面时,薄一鸣已经吃到一半,诧异:“大爸爸你怎么会晚起啊?今天从西边出太阳吗?”
他动作夸张地探头往落地窗外看,“也没有啊。”
温辞书帮忙解释:“你大爸爸也会累,稍微迟几分钟起床很正常。”
薄听渊拉开椅子,望着他问:“你的稿子背熟了?”
“咳……”温辞书松开牛奶杯,没好气,“你这人,我帮你讲话你怎么还专门刺我?”
薄一鸣好奇:“小爸爸,你都要背出来吗?”
他今天也是要出席活动的。
温辞书拿筷子夹点心给他:“没有,我看着讲。”
薄一鸣点点头,咬住虾仁饺后,笑着问:“那我们今晚庆祝,去外面吃饭好不好?”
温辞书正要答应,却意识到刚才的“承诺”,迟疑地看向薄听渊。
薄听渊道:“一鸣,你小爸爸这几天很累,今晚就早点回来休息。”
薄一鸣善解人意,腾出手抚抚小爸爸的手臂:“好的哦~小爸爸不可以太累。”
温辞书浮夸地发出“呜呜”声音:“一鸣真是个好孩子。过一天,我们去吃饭~”
薄一鸣乖巧点头,喜欢得到小爸爸的夸奖哦。
吃过饭,温辞书回房间换正装。
今天场合尤其正式,会有各方领导和不少社会媒体记者到场。
薄听渊帮他选了一条正式又不失优雅的细斜纹领带。
温辞书站在他身前,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薄总,帮我戴一下咯。”
“诶呀。”
脸被薄听渊的手指捏了一下。
随后,薄听渊将领带绕过他的衬衣领,慢条斯理地打了个温莎结。
两人站得很近,温辞书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不由得浮想联翩,慢慢转移视线,看向他笔挺的衬衣领。
他抬手,指尖滑过衣领:“用了领撑吗?”
“嗯。”薄听渊整理他的领带和衣领,“你需要?”
“不不不。”温辞书连穿衬衣都没耐心扣扣子,更何况要用领撑。他轻声打趣,“到底有法国基因,真讲究啊薄总。唔——”
话都没说完,后腰被搂紧,他得到了一个强势又浓烈的热吻。
等到气喘吁吁,薄听渊吮了下他的唇,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揶揄:“你呢?白天巧舌如簧,晚上支支吾吾。”
“哈!”温辞书荡漾着水汽的眼眸露出明媚的笑意,“这你不懂了吧?我们管这个叫含蓄。”
薄听渊再要欺身上前,温辞书的手掌撑住他的胸膛,疾声喝止:“别害我迟到!”
薄听渊浓眉微抬:“嗯,我记在账上。”
温辞书:“……”奸商!
第105章
诺心慈善基金的授牌仪式现场。
在温辞书上台致辞前,薄一鸣用力抱了抱小爸爸,努力地踮起脚轻声说:“小爸爸,加油!”
温辞书倒也不是为发表讲话而犯憷,主要今天场合特殊而正式,他不希望自己出现一丁点纰漏。
他站上发言台,看向列席的领导和诸多联合医院的医生,简单地讲述了作为一个先心病患者的心里路程,并且表达了希望可以帮助很多小朋友的心愿。
薄听渊一直静静地望着他。
稿子他在家中已经听过很多遍,甚至拿过来阅读过。
是温辞书撰写的。
第一遍时,温辞书认为个人情绪太重,过于煽情,删删改改,最终定下现在这一稿。
在温辞书提出筹办基金会的想法时,薄听渊其实第一反应是将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办。
但随着进展,薄听渊真切的感受到温辞书希望为同病相怜的人做点什么的内心诉求和愿望。
所以,薄听渊按捺住要他多休息的想法,尽全力地支持他投入基金会的事宜中去。
他深深地明白,如果不是先天性心脏病,温辞书的人生将拥有更多的可能与精彩。
镜片后,薄听渊深邃的眼眸里映入熠熠生辉的温辞书。
坐在一旁的薄一鸣,全程沉浸地听小爸爸讲话,听他谈生病时的难受心情,也听他谈想要帮助小朋友的决心。
他想起自己之前吵着闹着要去娱乐圈当明星,忍不住的嘟嘟嘴。
忽然,他的脑袋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温柔地揉了揉。
薄一鸣瞥向大爸爸,忍不住地靠过去贴贴大爸爸的肩膀。
——呜呜,鼻尖突然酸酸的。
温辞书发言结束,郑重其事地对所有人鞠躬,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他快步走下来回到座位上,才敢松口气。
因为微凉的手被薄听渊拉过去握紧揉了揉。
两人都不曾开口说话,但相视间已经明白彼此的心意。
随后是善款捐赠仪式。
作为发起人,温辞书以个人名义捐赠一千万。
另有其他多家企业等总共五千万的善款,这些金额将全部用于先心病的救助行动。
整个活动结束后,现场的媒体记者希望能够给温辞书做一次个人专访,但温辞书并不想喧宾夺主,就婉言拒绝了。
他客气地道:“希望大家可以帮忙宣传,让更多有需要的小朋友得到有效救助。”
记者问道:“温先生,请问你上次带着孩子参加综艺直播,是否是为了慈善基金会的事情做准备呢?”
温辞书还没有回答,站在一旁的小崽子以为小爸爸被误会,忍不住抢先回答:“不是这样子的。参加综艺是我想去,我小爸爸才陪我的。”
记者将镜头对准他:“鸣崽,那你现在还想参加其他节目吗?”
薄一鸣摇摇头:“我才九岁,应该好好念书。”
他一想到小爸爸刚才发言稿里说他因为身体缘故经常中断学习的时候,就已经难过得要落泪。他有些青涩但真诚地道:“我觉得小朋友都应该先上学。”
伴随着诺心慈善相关的新闻,这一段采访片段也被广为流传。
微博上空降了“鸣崽一家三口诺心慈善”的词条,很多综艺观众和网友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看到他们。
【看到词条前半句,我还以为又有新的综艺追了呢!(当然慈善基金是好事,支持鸣崽一家人!】
【嗷嗷嗷嗷今天终于知道了大美人的全名,温辞书,好文雅的名字啊好听!】
【原来mommy是先心病患者,难怪时不时就不舒服,呜呜,心疼】
【绝美老婆在一群领导中间,感觉像是二次元的人像P进去的,好搞笑(对不起,这是严肃新闻,我不该笑】
【妈妈呀,我追的素人明星搞慈善了,我要转发广而告之,希望真的可以帮助到先心病小朋友】
粉丝们翻看诸多的合影、现场采访,都没有看到温辞书与薄听渊的过多亲密互动。
【鸣崽大爸爸全程冷脸当背景板,是为了不抢mommy风头?还是起床气没消啊!】
【就是啊,给我们看冷脸就算了,别回家给老婆儿子冷脸哦!】
在一家三口的超话里,终于有粉丝找到一家政府媒体官网上放出来的视频。
镜头扫过台上正在致辞的温辞书后,又扫向观众席的领导,于是带到了不远处的薄听渊。
画面中,薄听渊默然端坐,正凝神望着台上的人,绿眸的视线极其专注。
【哇这个好清晰!Daddy看起来很支持mommy的工作啊】
【另一个新闻采访片段里,有记者询问到daddy,他都婉拒回答】
【夫夫俩好甜哦~(只可惜这一家子没人要进内娱,生气气】
整个活动结束没多久。
小地瓜上,就有粉丝@温辞书。
【mommy你能不能让工作人员联系这个账号?@小天妈。小天就是先心病患者!天啊,mommy快救救他!】
几万粉丝同时顶这条求救消息,很快温辞书就回复。
【谢谢你,已经联系上了。大家也可以关注@诺心慈善基金,会有工作人员及时处理消息。】
没多久,小天妈的账号上,发出相关的联络讯息,表示接下去会同步情况。【替我们家小天谢谢大家帮忙,谢谢主动来联系的诺心慈善基金的工作人员。】
【好像见证了很有意义的事情发生……】
【全程看完mommy的发言,感觉mommy一定很高兴可以帮到小朋友】
【姐妹我也看完了!mommy看起来很文弱,但很有力量……真的很感动。】
在具体得知四岁小天的情况后,温辞书的确很受触动,越发坚定要努力运作好基金会的想法。
薄听渊从他手中拿走资料,合拢摆在一边:“别影响你自己的身体。”
温辞书用力呼出一口浊气:“嗯!我得健健康康的。”在短暂的人生中,尽可能多地帮助更多小孩子。
他倒在沙发上,瞥他:“今天好累哦。”
话音刚落,薄听渊站起身。
“嗯?”温辞书抬眸眨眨眼,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随后,他被抱着坐上薄听渊的腿。
两人近距离地大眼瞪小眼。
温辞书忍不住笑起来,仰头在他嘴角碰一下:“不累不累骗你的。”
薄听渊的手掌抚着他的长发往下滑,搭在肩上。
其实不用温辞书自己说,他能看得出来疲倦。
“你以为我在等你做什么?”
“嗯……”
温辞书指尖戳戳他黑色衬衣的母贝小扣,“就是……那样那样咯……”
薄听渊放松地淡笑,主动摘掉眼镜,轻叹着气看他。
温辞书:“?”
往常,摘眼镜不是要亲亲的暗示?
可是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温辞书不明所以地眯起眼眸,表达内心的迷惑。
薄听渊正要开口,一阵猝不及防的脚步声传进来。
薄一鸣“破门”而入,闪亮登场。
沙发上的夫夫俩同时扭头看向他。
不出意外,温辞书神色拘谨,而薄听渊浓眉微皱。
薄听渊戴上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怎么又不敲门。”
这个“又”字,让薄一鸣知道大爸爸都给他“记着”呢。
他握住门把手,做一个卓别林式的夸张耸肩,“我怎么知道大爸爸在啊。”
温辞书被抱住,没法动,只能硬着头皮问:“怎么了一鸣?”
薄一鸣热切地邀请:“我的小土豆长得可好了,冒出嫩绿的新叶子哦,小爸爸你要不要去看看?”
温辞书正要回答,薄听渊抢白:“你小爸爸今天累了,明天起来去。”
薄一鸣欣然接受这个理由:“好的哦~那小爸爸早点休息。大爸爸的话——记得加班哦!”
说完就嘿嘿笑着退出门外。
走廊上又是一阵脚步声,飞速远去。
温辞书收回视线,看向薄听渊,“听见没有?一鸣让你加班。”
今天薄听渊陪他出席活动,的确是一整天都没去公司。
温辞书见他幽深的眼眸深处似乎在若有所思,轻声问:“嗯?”
薄听渊看着他:“一鸣如果知道他种的土豆其实发霉烂了——”
“啊?”温辞书大为惊诧,“什么烂了?”
薄听渊皱眉:“你不知道?”
温辞书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可能挖出来看。”
“徐叔上次跟我提的。”
薄听渊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说完,“我让他种了新的。”
温辞书道:“你还真是一个好爸爸。”
等他反应过来时,连忙问:“那你现在要告诉一鸣?不带这样伤孩子心的啊。”
薄听渊一锤定音:“等他下次不敲门再说。”
温辞书:“???”
他想起有一次,薄听渊似乎还专门等在小猴子的身后,趁机“吓唬”他。
这人还的确干得出来这种事。
温辞书连忙“警告”道:“你不许说!听见没有?一鸣可能会哭的。”
薄听渊微微眯起绿眸,给人一种神秘又危险的信号。
温辞书慢慢后仰,手掌撑住沙发扶手:“我去……我去休息。”
他刚站起来就被搂着跌回去。
如此反复三次,温辞书看着他:“嗯?”
薄听渊拉住他的手慢慢地往下。
“诶诶——”温辞书急眼,低声提醒,“这在起居室呢。”
要干坏事也不能不挑地方啊。
薄听渊笑得愉悦,随后手一转往上,搭在自己的衬衣扣上:“帮我解开,我们去泡澡。”
温辞书捏了捏衬衣扣,扫过他的薄唇与喉结,轻声道:“我好像真的有点累。”
薄听渊俯首在他唇边亲了亲:“所以我泡你看,给你解解乏。”
“啊?”温辞书直直地看着他性感得足以蛊惑人心的脸。
——这合适吗?!
第106章
浴室。
薄听渊将置物的椅子推到浴缸边,抬抬手,示意温辞书坐下。
温辞书见他还真当回事,索性随手抽过摆在架子上的诗集才落座。
薄听渊颇为贴心,转而去调整顶灯的光线,直到适宜阅读的最佳明暗度。
温辞书耳中听见他解衣衫的细微动静,面上毫无波澜,黑眸看向书页上的法语诗句,一派目不斜视的正经模样。
结果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等薄听渊解开黑色衬衣转身时,温辞书的视线如飞鸟掠过湖面般,快速扫过他的后背与窄腰。
也不知是薄听渊抬手臂的动作缘故,还是他身材真的是出色,后背的肌肉线条显得有力又不突兀。
他转回来时,温辞书故作淡然地道:“这把椅子坐着腰背真难受,我还是出去吧。”
肩被薄听渊的手掌按住,还顺势揉了揉。
“我去拿个靠枕来,坐着。”
“哦。”
温辞书对着书本挑了下眉,扬起嘴角忍笑,等他往外走,快速抬起书挡住下半张脸,眉眼悄然观察他的背影。
殊不知,浴室里的镜面、墙面都有反射,他的动作立刻落入薄听渊的眼眸余光里。
薄听渊淡笑,去起居室拿了软枕过来给他垫在腰后。“舒服了?”
“嗯~马马虎虎吧。”温辞书动了动,适应下饱满的枕头,双手捧着诗集,慢慢地念起诗句。
他的法语发音会有些滞涩,但胜在嗓音清润,别有一种青年诗人在倾泻情意的韵味。
这道声音交织着浴缸里的水流声,薄听渊脱掉长裤,踏入浴缸中。
温辞书稍一瞥,两条腿无比修长,视线一寸寸往上……
直到发现薄听渊站着没动。
“额……”温辞书抬起书盖住脸,“薄总准备站着泡澡?多新鲜呐?”
书被一点点抽走,露出他泛红的脸和一双湛亮又俊俏的眉眼。
温辞书的眼睛往别处瞥,随后赶忙闭上。
结果下巴被一只手掌轻捏住。
他抬手推他:“诶呀,你泡就泡,动手动脚的想干什么?”
薄听渊问:“不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天天看,还天天……摸呢。”温辞书垂眸嘀咕,“我不爱摸,还有人非拉着我摸。都腻味了,没意思。”
他摘下手腕的竹节手串,给拨弄念珠似的一个一个往后拨。
薄听渊坐进浴缸里后颈靠在头枕上,翻开诗集,听他打趣时心里格外愉悦。
“就这么容易腻味?”
“那可不。”
温辞书嘴皮子伶俐起来,主要是看他躺在浴缸里,也不至于起身来捉自己,说的格外没脸没皮。“我又不是你,天天逮住机会就又揉又掐又捏。”
他叹气,往后靠实软枕,两条长腿搭在浴缸边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摸骨大师,专门给人摸骨算命。”
说完,他慵懒又恣意地仰头,自顾自笑起来,仿佛也为自己的口才了得所倾倒。
薄听渊眼帘微抬,觑着他,绿眸深处藏着一点点笑意。
手掌搭在他的脚踝上揉了揉。
“又开始了。”
温辞书笑得发颤,长发披肩。
薄听渊:“进来一起泡。”
温辞书望天,直言拒绝:“不要,我吃不消的。”
“嗯。”薄听渊收回眼神,看向右手中的诗集,沉默之中,左手却沿着温辞书的小腿慢慢地往上,手背推高裤管直到揉上膝盖。
温热的指尖蹭过微凉的肌肤,带来一阵阵涟漪般的痒。
无声之中,温辞书静静地注视这只手。
宽大的手背,青筋微凸,骨节清晰,莫名性感。
随着手往上的动作,温辞书微微眯了眯双眸,呼吸渐慢。
他回家就换掉了外出的衬衣西裤,此刻穿的是宽松的家居裤,很轻易地就被推到了大腿根部。
就在温辞书以为他要做什么时,手又沿着修长的腿重新滑下去。
薄听渊抚揉的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竖琴的琴弦,在温辞书的心中弹奏出缠绵的音乐。
温辞书稍稍仰了下脖颈,灯光太亮,令他视线模糊。
他放在身前的手被牵过去搭在了薄听渊的唇上。
掌心得到轻轻的一吻。
他的指尖慢慢地往下滑,沿着下颌、颈侧、锁骨,掠过结实的胸膛,最后没入水中,在碰到什么后立刻抬起,掀起哗啦的水声。
两人蓦地对视。
温辞书眼眸圆瞪,将水中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这一次,薄听渊没再说话,而是直接站起身,同时拽他站起来,为他解开衣裤。
湿淋淋的水液沿着身躯往下淌落,砸进浴缸,如演绎着一场请欲交织的变奏曲。
四目相对,潮气如雾,氤氲了两人的眼眸。
温辞书以为他要吻自己,唇动了动,却见他只是摘掉手腕的手串摆在一旁,再为自己脱去衣服后抱入浴缸。
没有放泡澡球的透明水液里,一切都清清楚楚。
温辞书坐在他身前,心想:他就拉自己一起泡澡呢?!
薄听渊揉着他圆润的肩膀。
柔然的肌肤,像是能掐出汁水来。
他不舍得用力,俯首触碰濡湿的皮肤。
温辞书动了动肩:“不许亲。”
薄听渊揽着他的腰往后靠在自己胸膛,手掌由腰往上,揉过胸前再落到唇上。
“嗯,你累了,我知道。”
温辞书:“……”
居然用他的话堵他,过分。
薄听渊体贴地拿一块干净的毛巾,泡湿后为他擦拭。
毛巾细软,但免不了蹭红皮肤。
像是雪白绢布上的红痕,令人迷恋。
薄听渊在他耳后亲吻,嗓音低哑地问:“我能自己动手?”
“……”
温辞书羞耻地扭头,嘀咕,“你……问我干什么?以示尊重吗?”
薄听渊浅笑:“嗯,尊重你。”
温辞书鼻尖轻哼,又有点想看。
他忽然攀住浴缸边缘,从他怀里起身,转到浴缸另一端去靠着,要笑不笑:“那你开始吧。”
虽然他有心理准备,但当薄听渊的绿眸盯着自己做这件事时,仍旧在生理与心理两个维度都带来了无比强烈的冲击力。
浴缸里的水似乎都在浮游起伏中,变得滚烫,让温辞书的肌肤温度即刻攀升。
理智上,他知道应该礼貌性地回避视线。
但在欲望面前,又有几个人能谈理智呢。
温辞书干渴得口唇间都要冒烟了,死死地咬住下唇。
露在水面上的肌肤,热的白里透红,脸颊亦是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这副模样,反过来又刺激着薄听渊的感官和内心。
温辞书无心之中,火上浇油。
不知过了多久,薄听渊仰头,咬牙时颈侧的青筋凸起,粗大的喉结有力地滚动。他的喉间发出沉闷压抑的嗓音。
温辞书最终还是没有看到最后,快速闭眼,呼吸短促。
“不看了?”
薄听渊的嗓音沙哑,抬手去拧开关换浴缸水。
温辞书别过脸,闷声:“一点都不解乏,累死了。”
薄听渊淡笑,把他捞进怀中,亲了亲被他紧咬许久的软唇。
“你一动不动,累什么?”
“心累。”
温辞书抱住他的肩,突然有点委屈,“你都不亲亲我,只顾着自己……”
薄听渊啄吻他的唇:“你刚才说了不许亲?”
“额……是吗?”温辞书视线闪躲,又瞬间理直气壮,“没有!”
他幼稚地戳他的脸,“这样算补偿吗?”
薄听渊等水换好,快速地拿毛巾擦拭:“只能算利息。”
“啊?这怎么成高利贷了?”
温辞书气死,“高利贷可是犯法的。”
薄听渊抱着他起身:“判几年?”
温辞书笑着抱住他的肩膀亲他:“无期徒刑。”
擦干后两人上床搂在一起,他握住腰间的手腕拉高:“摸骨大师,又摸哪儿呢?”
薄听渊淡笑着吻他。
两人如热恋般拥在一起,温辞书喘着气故意在他怀里乱扭乱蹭,直到他有反应,而后闷声发笑。
薄听渊拉着他的手压在枕头上,覆上去:“看来还不够累?”
温辞书湿润粉嫩的舌尖快速扫过下唇:“谁让你刚才在我面前那样……我又没有那种定力。”
身体里的燥热无从宣泄,只想做点什么。
薄听渊俯首亲了亲他,右手塞进他手指间,暧昧的嗓音里藏着明显的暗示:“摘戒指。”
温辞书轻声反问:“你……你还可以吗?”
刚问出口,唇被重重吮了一下,微微发疼,咕哝,“知道了嘛。”
在薄听渊幽深的眼神中,温辞书摘下他的婚戒握在掌心,隐隐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羞于同他对视,紧紧地闭上眼睛,却不知自己是如何柔弱可欺的动人模样。
薄听渊的手指仅仅只是蹭过,他便已经簌簌发颤,满脸绯红。
……
薄听渊的确怕他受累,抱着他坐在床边,让他背对自己坐在腿上。
左手手掌按在他的胸口处,感受着心跳。
温辞书双臂难以自持地往后试图抱他,又忍不住弓起薄腰,酸胀的感觉如影随形。
两只条小腿垂落,脚尖勉强踩在地上,随着动作不断蹭动地毯上的绒毛。
薄听渊今天第三次,动作并不激烈,极尽温柔体贴之能事。
在绵长彻骨的交缠中,温辞书软成了一团棉花,轻飘飘地飞上了云端。
第107章
“钟奶奶,我小爸爸呢?”
走廊上,薄一鸣扑楞着跑过来。
钟姨的手指压在唇上,比了个“嘘”,又指了指花厅。
薄一鸣懂了,便沿着墙根悄悄溜到花厅移门外,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花厅里面,摇椅按照一定节奏,上下轻微地晃悠晃悠。
温辞书躺在上面,已经侧歪着身体睡着,手里拿着的书搭在身前,细长的手指倒还是轻捏着书拨。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暖融融的,显得时光都变得慢慢悠悠。
薄一鸣轻手轻脚地进去,却不知刚走近,小爸爸就醒了。
温辞书视线有些迷糊地看着他,伸手。
薄一鸣跟小狗狗那样乖巧温顺地弯腰靠进小爸爸怀里,抱抱他。
“小爸爸?”
温辞书一听这语调,就有事相求,故意逗他:“小儿子。”
薄一鸣:“?”
“小爸爸~~我有事情跟你说哦。”
温辞书打哈欠,拉着毯子往脸上挡:“要不?找你大爸爸?”
薄一鸣赶忙拿住书拨和书,放去一边。“我先跟你说嘛!”
他兜一圈绕到摇椅对侧,拉下毯子,对上小爸爸的黑眸,“小爸爸~我想在农场造一个网球场,你说好不好?”
还没说完,小爸爸的手指已经掐住他的脸。
温辞书:“你最好是真的来询问我的意见,而不是必须要我同意的。”
“没有啊,我是来询问的!”
钟姨刚好端着茶饮进来,抬脚推一把脚凳给这小少爷。
薄一鸣就蹲坐在脚凳上:“小爸爸,有了网球场我跟星星就可以每周打球,锻炼身体,促进身高增长哦。星星说我最近都长高了呢。”
钟姨笑了:“还长?那家里的门框到时候都得拆了重新挑高做。”
“钟奶奶!”薄一鸣咻的一下站起来,原地蹦蹦,“你看,我距离屋顶还很远呢!”
温辞书坐起身,结果被小崽子一把按住扶手,重新摇着躺回去。
他索性没动:“想弄个网球场?具体位置呢?你都想好了?”
薄一鸣用力点头:“当然!”
他从背后抽出一张塞在裤腰里的图纸。
这倒是挺让两个大人吃惊,同时凑近。
是一张非常规整的农场平面图。
绝对不是小孩子随意画的,必然是某些项目文件里抽出来的。
温辞书诧异:“这是哪里来的?”
“之前大爸爸让签合同的时候,有很多资料里的一份。”薄一鸣仰头,颇为骄傲地交代,“这不是原件,是复印件哦。原件我怕弄丢。”
他指着上面的一个用尺子画出来的长方形,“农场在这里。小爸爸,等造好,你也可以去玩。”
温辞书笑了:“那你大爸爸呢?”
“大爸爸也可以去玩呀。”
温辞书使坏:“不行,不让大爸爸去。只有我能去。”
“啊?”薄一鸣没懂,小爸爸怎么突然不跟大爸爸玩了?那正好,就跟他玩好了。
“嗯!我跟星星说,只能让小爸爸去!”
温辞书心中嘀嘀咕咕:这孩子怎么满脑子星星?
原书设定里,这俩孩子完全没有交集,没想到这么投缘。
他有些好奇地问:“一鸣,你在学校里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
“有啊。”薄一鸣点点头。
温辞书凝神看他,“谁?叫什么?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因为太多了呀。”
薄一鸣嘚瑟,“大家都很喜欢我,都想跟我做好朋友,老给我打电话,约我去游泳打球骑马,我不要哦。”
温辞书还以为可能是跟原书有关的人物,谁知道竟然如此。
“为什么不要?你不希望自己有很多朋友吗?”
薄一鸣摇头:“我不喜欢他们太热情。我喜欢星星弟弟。”
温辞书:“……?”
他没忍住,惊讶地抬眸和在场的钟姨对视一眼。
钟姨轻微耸肩,似乎在说:小孩子都这样,你有什么办法?
薄一鸣认真地将平面图放在小爸爸身前的毯子上,两只脚分开往两边滑,身体慢慢矮下去,口中继续道:“我对星星热情,星星会很开心;等我不热情的时候,星星会对我好。不像是学校同学……”
“嗯?”
薄一鸣抬眸对小爸爸眨眨眼:“学校的同学一到考试出成绩,就要闹情绪,一会好一会坏的。”
原来如此。
温辞书揉揉他的头发。
薄一鸣歪头靠在小爸爸怀里贴贴,又瞬间抬头,“那小爸爸答应造网球场哦!谢谢小爸爸!”
他一溜烟地跑走。
温辞书:“?”
他慢悠悠地问钟姨,“我答应了?”
“你不是说要去玩?”
钟姨按住摇椅,让他起身,“去花园走动走动,躺着太久骨头又要酸胀了。”
“哦。”温辞书起身掸了掸空气里的浮尘,往外走去看看薄听渊让种下的“父爱小土豆”。
长势良好,的确是毫无换过的痕迹。
估计真的能长出新土豆来。
“二少爷,有电话。”钟姨拿着手机上前。
是薄听渊打来的。
温辞书接过,往花厅走,还是躺上去。“一鸣是不是找你了?”
“不是。”薄听渊关心道,“你午睡过了?”
“刚醒。”温辞书好奇,“那你找我是?”
薄听渊:“没什么事情。”
温辞书拉住毯子搭在身前,见钟姨已经离开,压了压嗓音,柔声问:“想我啦?”
薄听渊:“你过来?”
温辞书轻哼:“你那办公室有什么好去?我不要去的。”
薄听渊慢条斯理地道:“那我换个沙发,再换了休息室的床。”
“诶!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温辞书打断他,“回头公司里的人还以为我们俩干嘛呢。众目睽睽,有伤风化!”
他丝毫不怀疑,一言九鼎的薄总真能干得出“换床换沙发”的离谱事情。
薄听渊轻笑。
电话结束后。
温辞书坐在摇椅中发呆,等钟姨重新回来,他才问:“钟姨,我结婚纪念日以前怎么过的?”
钟姨头一回听见他关心这个问题,神色看似平静又带着几分惊讶。
“你不是说你不过?”
温辞书卡壳,只能给自己打圆场:“这不是也快十年了?总是要纪念纪念。”
刚说完,他抬起手看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慢慢地转一圈,心里有个主意。
钟姨问:“那我们家里准备准备?”
温辞书笑着道:“不用,你们一准备,他不就知道了?”
“他”是谁,不言自明-
公司。
薄听渊在忙碌的间隙,腾出几分钟时间听温辞书说说话,整个人的精神都放松不少。
他刚放下手机,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提示有新的邮件。
邮件来自一家法国珠宝品牌的设计师。
当年他初见温辞书时,所前往的古董珠宝店。
内容是几张非常清晰的对戒照片,并请薄听渊给出最终的意见,如果确认无误将如期送出。
薄听渊查看过后,回复确认。
他的绿眸看向办公桌上的照片,是最近更换的一张。
一家三口在综艺里的某个欢笑瞬间-
当晚。
薄一鸣被两个爸爸提溜到书房,重新解释网球场的构想。
温辞书已经听过一遍,因此没仔细听,眼眸一直瞥往薄听渊搭在扶手上的左手。
也不知道第几次,薄听渊自然是注意到了,悄无声息地留意他。
温辞书心中想:我光看干嘛?我直接要不就得了?
索性,他趁着薄一鸣说的嗓子冒烟,在桌下伸手去扒拉薄听渊的戒指。
结果,薄听渊手指一抬,握住他的手。
温辞书推他,非要去摘戒指。
两人孩子气地一来一回,打“手仗”。
薄一鸣端着水杯抵在唇边,眼神望着书桌上的资料,虎着脸龇牙:“你们可爱的小儿子在说很重要的事情呢。要尊重小朋友啊!”
温辞书赶忙拍开薄听渊的手,瞪他一眼:你快跟小崽子解释!
薄听渊握紧他的手,压在掌心和膝头揉了揉。
他对小儿子道:“嗯,会安排上。”
说完,他看着纹丝不动,还不愿意回房间的儿子:“还有别的事情?”
薄一鸣低头,扭扭捏捏。
温辞书心道不妙。
这一天天的,提的要求是越来越多。
“还要挖个游泳池?”
“不是哦。”薄一鸣抬眸看向他,“小爸爸~就是,我觉得如果我和星星一起上学,会很开心的哦。”
温辞书扶额。
这孩子当两个爸爸是什么?
许愿池吗?
薄听渊问道:“你跟星星都谈过了?”
“还没有。”薄一鸣低头,“星星弟弟说的,想去我的学校看看。所以我就想……”
温辞书语重心长地说:“一鸣,你先不要跟星星说。这件事蛮重要的,不是单纯你们一起上学这么简单。”
“哦。”薄一鸣乖乖答应。
温辞书怕他伤心,揉揉他毛茸茸的头发,发现手感不对劲,提醒说:“等开学前,你理个头发。”
薄听渊不语,静静地看着温辞书说这些话,若有所思。
“哦。”薄一鸣鼓鼓脸颊,“那小爸爸,大爸爸,你们会考虑一下么?”
薄听渊道:“我们先商量。”
温辞书点头,表示同意。
等薄一鸣离开房间时,脸探入门缝,扬声道:“请爸爸商量一下我的提议,要认真地商量哦。”
薄听渊抬手,让他快回去休息。
等小崽子合门,温辞书才轻声问:“你觉得呢?”
薄听渊转动他无名指的戒指:“我以为你会立刻同意。”
“啊?……”
温辞书望着他的绿眸,一瞬间冷静下来,不禁轻声反问,“是不是从你的角度,我是很希望星星和一鸣来往?”
“嗯。”
薄听渊并没有否认,“你提到这孩子的次数不少。”
温辞书:……原来是自己导致的吗?
“那你准备答应了?”
薄听渊静静地看他,神色淡然。
几秒种后,温辞书挑眉:“嗯?”
薄听渊:“你希望办成吗?”
温辞书沉眸思考:其实现在两个孩子关系这么好,已经算是改变原书剧情。
单纯只是从现在两个孩子的状态而言,他乐见其成。
他慢慢地点头,随后反问:“我希望有什么用?你当人家星星父母没有自己的考虑吗?说不定要很快送出国。”
之前参加综艺,温辞书就听几个嘉宾说过,很多明星的孩子为了避免被娱乐记者拍摄,会早早地安排出国。
薄听渊起身,弯腰在他腮边落个吻:“正好一起送法国念书,你也不必担心。”
“哦——”
温辞书反应过来,在他要抱自己的时候还推了一下,结果没推开。
“你私心就是打算把一鸣送出去,还在给他物色学伴是吧?!”
薄听渊端抱住柔软的人往卧室走:“我还在物色一样东西。”
“什么?”
“暂时保密。”
温辞书心道,刚好我也有。
他平时藏不住话,什么都要问个究竟。
今天竟然没往下细问。
薄听渊反而看着他道:“不好奇?”
温辞书在他的注视中嘟唇,又在他准备亲吻时往后仰,轻笑:“薄听渊,你怎么经不起一点点考验?没有一点定力!”
黑色长发披散在薄听渊的肩上,如杨柳枝条在暖风里摇曳轻抚。
第108章
几日后。
温辞书下楼时,正见徐叔拿着两个大礼盒走进客厅。“徐叔?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徐叔笑着道:“对,我早上刚到大宅。”
他仔细看了看先生的气色,似乎是比自己离开那天还要好,便更放心。
这两天他在家里,跟大宅的人通电话,也是要专门关心一句。
温辞书加快两步走上前:“在家怎么不多待几天?”
徐叔请他坐上沙发,解释道:“忙完就没我什么事情。刚好小少爷要开学,我还是早点回家得好。”
他将手里的盒子摆在先生面前,“这是学校刚送来的新学期制服。”
这些东西往年都是直接送进薄一鸣的房间,温辞书从来没有经手过。
好几个盒子,显然是多套。
他有些好奇,但让小崽子失去亲手打开盒子的乐趣,只取出上面的学校信封卡。
中英双文的致辞,大意是欢迎学生返校并送上祝福。
温辞书想了想,感觉可以先给小崽子准备个开学礼物。
他正要开口,望着徐叔熟悉的面庞,叮嘱道:“徐叔,你今天别忙了,先休息吧。”
刚巧一位阿姨走来,温辞书请她帮忙去安排下出门的司机。
“去商场的。”
阿姨点点头,连忙去办。
徐叔道:“我不累。先生出门的话,配两个保镖吧。”
温辞书想了想,没拒绝。
等徐叔离开,他提起茶几上的衣服盒子走进电梯里。
到薄一鸣的卧房。
温辞书将盒子放在衣帽间的衣箱台上。
他打开小崽子的衣柜,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准备着给他再添置点衣物-
等薄一鸣回家,发现小爸爸不在家。
“去哪儿了?”
他上午去参加同学组织的骑行活动,急冲冲地赶回家,脸还是热得发红,“为什么不带上我啊?”
徐叔道:“先生也有自己的事情。”
刚才先生临走交代过,别透露他是去商场。
“那小爸爸在外面不舒服了怎么办?”
薄一鸣接过阿姨递来的温水,仰头灌一大口,“我大爸爸呢?”
徐叔解释说带了两个保镖的。
“小少爷,先去洗个澡换衣服吧,出了汗容易着凉。”他提到学校衣服的事情,本来打算引开他的注意力。
但薄一鸣还是戳戳手表,打给小爸爸,一接通就嘟囔着问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出去
温辞书质问:“小笨蛋,我就没点自己的事情要办?”
薄一鸣嘟嘴:“我可以在小爸爸办事的地方等啊。”
小语气听起来别提多委屈。
徐叔一想就明白过来,多半以为错过了跟先生去玩耍的好机会。
温辞书轻笑:“真是谢谢你的孝心哦~”
薄一鸣同徐叔打个招呼,走向楼梯的方向:“小爸爸,几点钟回家?我去等你好不好?”
商场某品牌店的专柜VIP休息间。
温辞书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笑着岔开话题:“你上午去骑行,好不好玩?”
“还好,就是一直骑车。”薄一鸣果然被引开注意力,开始说起骑行期间两个同学不小心撞了一下,擦破膝盖的事情。
“那你没事吧?”温辞书进展地问道。
电话中传来嘚瑟的声音。
“当然没有哦,我可是拥有超强运动天赋的薄家小少爷!”
刚说完,他又道:“到底在哪里啊!小爸爸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我就告诉大爸爸,说你失踪了。”
温辞书蹙眉:“……这是小孩子可以乱说的吗?”
薄一鸣:“那不然……我去问司机叔叔?他们肯定知道。”
温辞书怕他真是要跑去跟大爸爸瞎说,“好了好了,我在商场。行了吧,小跟屁虫。”
“嘻嘻~我是关心小爸爸呀~”薄一鸣骄傲地道,“那等我洗个澡就过来哦。”
温辞书的确还没选好礼物,便答应下来。
放下手机后,他的眼眸望着面前宝蓝色丝绒盘里的男士配饰首饰。
饰品上镶嵌的小钻石折射出冷冷的光耀。
原书里说,一鸣无法忍受看不到主角受的情绪,于是选择非法囚禁对方。
温辞书看向手机,喃喃自语:“……难道现在就有了?”
他无意间抬手,不小心打翻茶几上的水杯,剩余的三分之二水倾倒出来。
这个小意外,让两位品牌销售顾问几乎同时起跳,同时伸手去拿客人的手机。
温辞书先天缺乏运动细胞,后天身体缘故,一贯反应不够灵敏。
因此,等他慢半拍地要动手时,手机都已经被夺走,反而是首饰盘里溅了一些水液。
销售顾问连忙关心:“温先生,真抱歉。您是不是受到惊吓了?”
他递上手机。
另一人快速清理现场。
温辞书去拿手机:“谢谢你们。”他见人要将首饰盘拿走,便道,“这里面的首饰一会儿都打包了。”
“啊?”两名销售顾问没想到,愕然地面面相觑。
两秒钟后,两人同时笑了。
“好的好的,谢谢温先生。”
本来这一托盘的首饰,已经是温辞书初筛过后,比较中意的一部分。
尽管没找到最合适作为十周年纪念的,但可以作为日常更换合适。
销售顾问道:“温先生,我们的袖扣、领撑还有领带夹、领带针、西装扣,除了特殊的母贝材质,其他金属类都可以刻字,您看有需要吗?”
温辞书看向他。
销售顾问见他望来,忍不住站直身体。
上一回,温先生来过商场后,前往的那几家品牌的销售顾问在商场员工群里大概提过几次,说他很斯文得体,完全没有架子。
“刚才是不是有一对被我拿出来的,完全没有log的纯铂金领撑?”
“对。”顾问立刻去取来。
温辞书道:“这对也装起来。”
他心生一个好主意。
年少时代,他不得出门玩耍,看书看得腻烦时,练过字、学过琴,除此以外还学了点篆刻的皮毛。
今天可能刚好派上用场。
等薄一鸣抵达,被小爸爸按在沙发里,不允许动。
顾问送上茶歇后离开。
VIP休息间,只有父子俩。
温辞书踩着轻软的地毯,走来走去。
薄一鸣的琥珀色眼眸随着小爸爸的身影,往左往右扫视。“小爸爸?你怎么了?我过来陪你,你不高兴吗?”
温辞书心道:小崽子别叨叨,你爸爸我在思考很重要的事情!
“一鸣,你过几天要去上学了,爸爸如果出门,你也要陪着?”
薄一鸣立刻反问:“小爸爸你天天要出门啊?就不能等我休息你再出门?”
温辞书:……?
他站定,双手斜插在长裤口袋中,不远不近地盯着儿子。
“一鸣,你爷爷奶奶也不这么管我。我是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
这句话说到一半,他有点点迟疑,但还是顺畅说完。
薄一鸣丝毫不为所动,还伸手去拆开一次性甜品勺,端起一份精致的小蛋糕。他理直气壮地说:“可是小爸爸身体不好,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啊。”
温辞书凝眸蹙眉。
他现在怀疑原书受的身体也不好,至少在薄一鸣的眼里,对方身体不够好,所以必须要“全方位保护”。
他走上前,揉揉小崽子的头发:“一鸣,我知道你关心爸爸。但如果爸爸身体还不错,那你平时就不用太过度操心,好不好?你看你大爸爸,虽然很关心我,可也不会过问这些。”
薄一鸣低头,嘟囔了一句话。
不只是他口中抿着奶油的缘故,还是故意的,语气含含糊糊,以至于温辞书没听清楚。
“什么?”温辞书坐进旁边的沙发上,捏捏他的小耳朵,“嗯?再说一遍哦。”
薄一鸣往嘴里塞了剩余小蛋糕,气鼓鼓地道:“大爸爸才是最希望小爸爸天天在家里的人啊!比我更希望哦。”
温辞书:“……”
所以,都是跟大爸爸学的?
薄一鸣见小爸爸沉默,拿起小蛋糕送过去:“小爸爸?你生气了?”
“没有。”温辞书推他的手,低声道,“你自己吃。”
他之前有几次隐隐约约觉得薄听渊好像是很希望他留在家中,但并没有当一回事,也没有认真沟通。
加上自从他得知薄听渊有轻微的分离焦虑,就更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现在小猴子一句话挑破,反而重新提醒了他。
温辞书眼神充满谨慎地瞥向吃第三块蛋糕的小猴子:
你大爸爸倒没事了,你好像蛮严重的。
“嗯?”薄一鸣感觉到犀利的眼眸。
他的膝盖稍微动了动,小心翼翼地问:“小爸爸,你怎么露出大爸爸一样的眼神?”
大人们常说结婚很久会有夫妻相。
薄一鸣觉得两个爸爸的确越来越像了,尤其是某些微小的神情和生活习惯。
温辞书气得捏他的小脸:“你也不跟你大爸爸学点好的?”
说完站起身。
“什么哦?”
薄一鸣嘴里还有东西,鼓起脸,放下小勺子也起身跟紧小爸爸的步伐,“我学了法语——”
温辞书开启第一波嘲讽:“哟,你法语还要学啊?你不是基因带的吗?”
薄一鸣嘟嘴:“呼!”
“那英语怎么不好好学呢?你大爸爸英语不也蛮好?”
薄一鸣二度中枪:“哼!”
不过还记得孝顺地上前一步,给小爸爸开门。
“乖啦~”
温辞书揉揉他的头发,揽着他出去。
“还有中文也是。你大爸爸学十年,你学九年,虽说差一年,可说得也远不如他。”
“啊啊!”薄一鸣跺脚。
门外的销售顾问见状,都以为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薄家小少爷要跟温先生发脾气,谁知他都没脱开小爸爸揽着的手臂。
温辞书颔首道谢,带着小崽子走下去。
刚到楼下,一名销售顾问将几个购物袋都送上,在交给保镖之前先同温先生清点一下东西。
“无刻字的铂金领撑,单独放小袋子,方便您立刻要取用。”
“好,谢谢。”
温辞书接过克莱因蓝的小首饰袋子。
他没想到这个品牌的顾问如此周道。
下一秒,薄一鸣一把接住其他所有袋子,语气幼稚且任性:“我不管,除了小爸爸手里的,其他都归我了!这是我刚才被暴击的精神损失费!一个礼物都不给大爸爸!”
他转身将所有东西都交给保镖,严正交代,“到家里,直接送进我房间。”
店里的销售顾问都忍不住要被他逗笑。
保镖接住购物袋,但眼神充满请示意味地看向温先生。
温辞书点点头,表示自己跟小崽子说。
他带着人往外走:“宝贝,我都是按照你大爸爸的风格选的。”他压低嗓音提醒,“很老气的哦~”
“哦——”
薄一鸣跳开一步,“小爸爸说大爸爸老气!”他开始戳手表打电话,“我现在就要联系大爸爸,告诉他!”
温辞书:==
第109章
上车后,电话才接通。
薄一鸣超大声地说“老气”,没听见大爸爸的特殊反应,还强调三遍。
温辞书脸朝车窗外,心道:汽车行业内的设计师至今没有发明车内弹射器,真是莫大的遗憾。
“我快下班,你跟小爸爸来公司?”
薄听渊如此问,倒是让温辞书转过脸,看向满脸失望的小崽子。
他点了点头。
薄一鸣却道:“小爸爸说不要哦。”
“嗯?”温辞书正要开腔,他快速按断电话咧嘴大笑。
他怎么记得之前“教育”过这臭小孩,让他不要当面恶作剧?结果还来这一招。
“一会儿你大爸爸就该打给我了!”
温辞书无奈地摇头,教小孩难于上青天。
刚说完,手机有来电。
薄一鸣忍着坏笑凑过来,被温辞书撑着脸推开。
司机看一眼后视镜:“先生,小少爷,你们坐好,前面拐弯。”
“哦!”薄一鸣赶忙扶着小爸爸坐正,自己也乖乖靠着椅背坐好。
温辞书往车窗挪了挪,接通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正要解释自己刚才没说那话,就听见电话那端的人率先开口。
“怎么没当面跟我说过,觉得我老气了?”
温辞书张张嘴,百口莫辩!
不行,他得辩一辩,看着小崽子道:“薄一鸣小朋友的话你也信?”
薄一鸣第一次听见小爸爸直呼自己的全名,眼睛都要瞪大。
温辞书又道:“我也没说不去接你,是薄一鸣故意那么说。”
顿了顿,补充,“我看家里那只小奶锅除了热牛奶,还得充分利用起来。你说呢?”
薄一鸣:?。?
屁股隐约有点疼。
大脑边浮现出自己一米五的“高大个子”,被大爸爸按在沙发上打屁股。
薄一鸣拽住小爸爸的袖子,眨巴眨巴眼睛卖惨:“小爸爸~~~”
电话中。
薄听渊道:“那你们现在过来?”
温辞书轻哼,反将一军:“鉴于你刚才怀疑我的人格,现在我不去了。请自行回家。”
薄一鸣嘟嘴:糟糕,两个爸爸闹情绪了。
“小爸爸,我们去吧~~~大爸爸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的。”
“噗……”温辞书脑补该画面,甚是离谱。
薄一鸣继续央求:“去吧去吧~”
薄听渊也道:“我们晚上去看电影?”
温辞书故意问:“带不带薄一鸣小朋友呢?”
薄一鸣竖起耳朵,试图凑近手机。
薄听渊:“让他一个人坐一排。”
“成交。”
温辞书立刻让司机师傅开去公司接人,按断通话说,俊美的脸上露出颇具迷惑作用的微笑。
薄一鸣缩了缩脖子:“小爸爸,你别这么笑。”怪吓人的。
温辞书将安排说了一遍。
薄一鸣乖乖坐好,开始还以为两个爸爸看电影不带自己,结果并没有落下他,他就已经美滋滋地扭动起来。
“一个人坐也没关系,我已经是一个一米五的大朋友了。”
温辞书想,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呢-
父子俩接上薄听渊,一同前往薄一鸣提议的儿童餐厅。
本来温辞书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直到踏进去,发现全是五岁以下小幼崽。
一家三口坐进单间,餐厅服务人员认出他们,有一种兴奋但欲言又止的怪异表情。
温辞书看着小崽子浑然自得地点菜,不住地哼哼什么调调,显然是格外激动。
他端着杯子稍稍靠向薄听渊:“你听见我们来接你的时候,有没有开心地跳起来?”
薄听渊镜片后的眼眸格外锐利地扫他一眼。
温辞书快速挑眉:“嗯?”
薄听渊伸手拿水杯,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我下班的时候,还安排人在修理办公室天花板。”
温辞书:“……”
他夸张地抖了抖肩,好冷的笑话。
薄听渊看向对面的小儿子:“嗯?”
薄一鸣不语,只是单纯地将所有想吃的菜全点了一遍。
他很小的时候路过这家餐厅,就很想和两个爸爸一起来,不过那时候小爸爸都不怎么走出卧房……
当然,往后他就可以实现这个小心愿啦~
用餐中间,薄一鸣离席去洗手间。
温辞书想起在品牌店的事情,郑重地转告薄听渊,低声询问道:“你会不会觉得,一鸣也有一点点分离焦虑之类的症状?”
薄听渊皱起浓眉,绿眸注视他。
温辞书没读懂他的眼神,下意识地反应过度,试探性地询问:“你是没察觉,还是察觉了没跟我聊过?”
“不是。”薄听渊握住他的手腕揉了揉,语气沉而缓地道,“单纯怕你在外面不舒服,又没有人在身边陪你。”
温辞书蹙眉,直觉让他脱口而出:“你是说一鸣,还是在说你自己?”
两人视线交汇。
温辞书看到镜片后的绿眸一闪而过什么神色。
他好像猜对了。
但是,薄听渊神色依旧平静,语气不疾不徐:“你看,一鸣去学校,或者去农场玩,就不会担心,因为你在家里有人照顾。”
温辞书想:这不就相当于他去公司一样么?
原来一切源头都在薄听渊这里,或者说是在他们两个爸爸的关系上。
温辞书还要说什么,听见了小猴子回来的脚步声,便点了点头。
话题到此为止。
他怀疑薄听渊似乎有所隐瞒,开始有些不安地担心他是否停药。
用餐结束后,三人一同坐车前往一家私人影院。
观看的是动画电影。
温辞书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薄听渊以为他在外面太久有些困乏,脱掉西装披在他肩上,把人搂进怀中。
整个小厅,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除了超大荧幕上的画面和声音,剩下的是薄一鸣咔嚓咔嚓咬爆米花的动静。
温辞书靠在薄听渊肩膀上,低声说了一句:“你儿子好能吃,还好家里有余粮。”
也难怪九岁就能蹿一米五,除了两个爸爸的基因,还靠全天候不间断的主动摄入。
薄听渊扫了一眼专注看电影的小儿子,低眸在怀里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温辞书低声“警告”:“看动画片,不准有成年人行为!”
薄听渊淡笑。
薄一鸣趁着故事转场的间隙悄悄扭头观察两个爸爸。
哼~果然没有好好在看电影!-
温辞书心里记挂着薄听渊吃药的事情,到家便说自己有点困,先靠一会儿再洗漱。
等他催着薄听渊进浴室,才快速跳下沙发跑去开抽屉。
没有药瓶的踪影。
会不会换地方放呢?
他将抽屉合上,看一眼浴室的方向,蹙眉走上前。
等薄听渊洗过澡拉开门,就见温辞书靠在门外的墙边,一副沉眸敛目、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上前搂住他的腰,在他唇上碰了碰:“在等我?”
最近以来,薄听渊洗完澡之后一般就不戴眼镜。
温辞书被他揽住后腰,用手臂撑在他胸前,直接问他是否还在吃药的事情。
说完,他看着幽深的绿眸,字字恳切地说:“我也会担心你,所以你一定不可以骗我,知道吗?”
薄听渊眉尾仍有一些水珠,此刻一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线条滑落。
温辞书抬手,覆在他脸侧抹去水迹,低声说:“我一点都不想自己背地里猜测、怀疑你。”
薄听渊俯首,贴着他柔软的唇摩挲,“过一天,我们都去做个体检?”
“嗯?”温辞书后仰,看着他的眼睛问,“我们都做吗?”
“还有一鸣。”薄听渊道,“家庭体检。”
温辞书轻声道:“所以你没有再吃药对不对?如果你说没有,我会信的。不一定非要做检查来证明。”
薄听渊弯腰抱紧他慢慢往床走去:“药已经停了。”
两人如连体婴一般,拥在一起。
温辞书的心脏贴着他的胸膛,脸颊贴着他的鬓角轻轻蹭动:“如果医生认为吃药会对你更有利,也是要听医生的。但你要让我知道,就像你关心我,完全了解我的病情一样,好不好?”
薄听渊听着如此温柔的嗓音,忽然产生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他等了很多年,在等什么,其实并不完全清楚。
但在这一刻,他好像等到了。
两人凝望着彼此,温辞书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说,便耐心安静地等待。
随后,薄听渊启唇:“你晚餐时,说一鸣不希望你单独出门。”
“嗯。”
温辞书甚至不敢眨眼,总疑心下一句话至关重要。
薄听渊的唇动了动,临了却改用法语说:【无论我是否在吃药,我都无法遏制这个念头。】
他说得踌躇、迟疑,但说完的刹那,仿佛如释重负。
温辞书尽管已经隐约猜到,可听他这么说出口时,仍需要一些时间反应。
瞬间,他想到了原书里他们两人的结局,呼吸有些滞涩:“那……”
薄听渊抿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不用对此做任何反应,我会自己调节控制。”
温辞书仰头,主动贴了贴他的脸,安抚道:“我知道,你控制得很好,真的很好。”
他很难想象一个人总是需要用理性来战胜内心深处的渴望,尤其是当他拥有一定的权力能力时,仍能保持冷静。
“我主要是怕一鸣……”
他不能说,一鸣在原书里有样学样,简单粗暴地将人关在家里。
薄听渊道:“你只要健康,他不会过度担心,加上往后还会交更多朋友,他的注意力会被分散。”
温辞书沉思良久,有些犹豫要不要以某种方式告诉薄听渊一些原书的设定。
他的视线正落在手腕的手串上,想起永宁禅寺,便道:“要不我们去做体检,然后去一趟永宁寺?”
“好。”薄听渊抱起他,“但今晚,我还有点其他事情想跟你谈。”
温辞书被他抱着往浴室走去,疑惑:“什么哦?”
薄听渊:“你认为我老气的事。”
温辞书:“……啊?”
第110章
当晚。
“笃笃。”
“一鸣?”
薄一鸣听见大爸爸的嗓音, 第一时间将面前的一堆东西塞进盒子里,手忙脚乱地用抱枕盖住。
“进来哦。”
穿着睡袍的薄听渊推门进来,扫视起居室,察觉小儿子这个时间还没上床。
他走到沙发边:“在忙什么?作业?”
“当然不是拉!”
薄一鸣稍微侧过身,企图用身体挡住大爸爸的视线。
薄听渊的手掌搭在儿子脑袋上,倾身伸手打开抱枕。
沙发角落里团着学校新送来的制服外套,还有露在外面的针线。
薄听渊准备拿起制服。
薄一鸣紧张地道:“大爸爸你别乱动我的东西啊,小心弄掉我的扣子了。”
他伸手按住袖子的位置,打开后的确是针线缠绕的西装宝石扣。
薄听渊想起今晚到家后,小儿子就嚷嚷着购物袋都要送到他房间。
“你小爸爸今天选的?”
“嗯!”薄一鸣见已经“暴露”,便重新铺在茶几上,身体滑到地毯上坐下,专心梳理团在一起的针线。
薄听渊才看明白,原来是将新扣子缝到学校制服上。
“学校允许?”
薄一鸣点点头,顺好针线后继续拙劣的缝扣子行为。
薄听渊也没多说,扯过一个垫子塞进儿子的屁股底下。
他坐进后面的沙发里,“怎么不让阿姨给你缝?”
“我要自己设计。”
薄一鸣指着袖子、衣襟的位置,“我要一边缝一边思考,不是完全定好的。”
薄听渊看着他的小背影,瘦嶙嶙的。
不知为何,这个视角会让他产生一种,这孩子需要更多悉心照料的感觉。
尤其是当他听到温辞书今晚的担忧时,内心不禁会有失责的内疚。
薄一鸣认真地穿针,已经搞定新换上去的扣子。
他笨拙地打结,再剪短线头,确保美观。
“一鸣?”
“嗯?”
薄一鸣放下针线,往后靠在大爸爸腿上,将衣服搭在膝头铺平,“大爸爸你看,我缝得好不好?”
薄听渊揉揉孩子的头发,看着独特的绿宝石扣子,的确很别致。
他点头,肯定了儿子的审美和手艺。
薄一鸣疑惑大爸爸突然过来,态度又怪异。
他将衣服抱入怀中:“小爸爸呢?你不陪着吗?”
“我陪他睡着再过来的。”
薄听渊本来想跟小儿子开诚布公地聊聊,不过此刻看着扣子,打消了念头。
毕竟孩子还小,才九岁。
他若是觉得缺乏更好的照料,是他的责任,总不至于要这么小的孩子去理解三十多岁的成年人。
薄一鸣眨巴眨巴眼睛,好似在问:那大爸爸你过来干嘛呀?难道真的就是来检查我的作业?
薄听渊转而说起网球场的安排,又提了去医院体检的事情。
“好哦。”薄一鸣忽而揉了揉衣服上的新扣子,不知道是第几次询问,“大爸爸,小爸爸以后都会像现在这样健康的对吧?”
“嗯。”薄听渊定期在跟医生沟通,明确温辞书的身体状况。
末了,他握住儿子尚且单薄的肩膀按了按:“你小爸爸的身体我会照顾,你就顾着你自己的事情。别操心太多。”
“哦,好的。”薄一鸣听大爸爸这样说就比较放心。
他歪头卖萌,“要不要我给大爸爸的西装也缝一颗呀?”
他捏起配饰盒里的扣子,“都是小爸爸挑的哦~”
薄听渊原本要婉拒,但话到嘴边改口:“走吧,跟我过去拿西装。”
“嘿嘿!”薄一鸣就知道大爸爸无法拒绝“小爸爸严选”,蹦起来跟上大爸爸。
薄听渊见他生龙活虎的模样,个子估计很快就要超过一米七,便问道:“我背你?”
“不用啦~”薄一鸣格外孝顺,“大爸爸别累着哦。”
他蹦跶蹦跶往外走。
薄听渊顿在原地,皱眉看向他的背影-
隔天。
一家三口坐车前往薄家私人医院,做全身体检。
温辞书当天答应得好好的,临门一脚有点犯憷。
万一检查出点别的什么毛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爸爸,你怕抽血吗?”薄一鸣总觉得小爸爸的脸色有点泛白,“你别怕哦,不疼的。”
温辞书自然不可能怕扎针。
他从小扎针,早已习惯。
“不是,是饿了。”
薄听渊道:“等做完空腹项目,我们先吃点东西。”
温辞书点点头。
他总感觉今天行程安排弄反了,应该先去永宁禅寺,再来医院体检的。
薄听渊留意到,他突然开始拨弄手腕上的手串,颇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
等薄一鸣去做儿童项目,他问道:“突然不舒服了?”
温辞书苦笑着开玩笑:“怎么办,我好怕检查出别的毛病。我好怕死啊。”
他将这话说出口后,又紧接着道,“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属于他的新生活,好像才开始。
他可太害怕失去了。
薄听渊忙揽他入怀中,宽大的手掌在他后背用力抚了抚:“不会的,医生一直说你比过去几年都健康。”
温辞书点了点头。
抽血的时候,他盯着暗红的血液一点点地充满小管子,心里默念心经。
抽完后,薄听渊扶着他起身:“头晕吗?”
温辞书脸色尚且正常,摇了摇头。
他其实很希望一次性抽四管,别分几次了,搞得提心吊胆,但医生并不同意,说是要分几次上门采血。
好在,其他初步检查都表明温辞书并没有特殊病症,除了原本的心脏病。
他暂时得以放心。
大家吃了早餐才离开医院,前往永宁禅寺。
薄一鸣没理解今天的安排,不过考虑到是最喜欢的“一家三口集体行动”,他就没多问。
他的眼尾悄悄观察,大爸爸一直牵着小爸爸的手呢。
明明他也在后排,但两个爸爸说悄悄话。
算啦,谁让他是孝顺崽崽呢!就不跟大人计较那么多!-
永宁禅寺。
薄家的轿车停在门外后,三人下车进入庙内。
另一辆车上的徐叔和钟姨也随后跟上,手里提着要供奉的鲜花水果。
温辞书见庙内没有其他香客,问了一句才得知,寺庙提前发出通知,以修缮为理由今天上午不接香客。
“那我们上香了就回去吧,别耽误太久。”
薄听渊揽着他往里走:“嗯。”
随后薄听渊举香点燃后,递给温辞书与薄一鸣。
温辞书将三支香举起,拇指扣在额头上,心中虔诚地祈祷自己能多活几年。
他并不知晓,此时此刻,左右两侧的家人都在许下同一个心愿。
庭院里历经多个时代的古树,树冠如盖,遮下浓阴。
温辞书仰头,眯着眼望向树梢。
薄听渊也随着他抬头:“你有一鸣之后,我时常做一个梦。”
“嗯?”温辞书立刻看他。
“梦见你……”
薄听渊顿了顿,才道,“身体不舒服。”
温辞书察觉出他的语气。
很显然,并不是“不舒服”这么简单。“是不是梦见我出事?”
薄听渊没有否认,只是深深地看着他,并且揽住他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
温辞书忽然心惊。
难道除了觉醒的他,难道薄听渊也知道什么?“然后呢?”
薄听渊侧过身,看向正殿。
此时的他们,站在寺庙的中轴线上,视线正好望见低眉慈祥的菩萨。
温辞书浑身一凛,屏住呼吸。
薄听渊收回眼神,看向他:“有一天,我又做完同一个梦,就去守了你整晚。早晨去公司的路上,听见广播说起永宁禅寺需要大笔善款修缮的新闻。”
温辞书想起他妈妈说过的话,当时的确没说明具体的缘由。
“后来呢?还做那个梦吗?”
“次数逐渐变少。”薄听渊道,“最后一次是你去综艺的时候。”
“综艺?”温辞书缓缓思索。
“第二期,在影视城附近的酒店。”
薄听渊记得清楚,当时他压折了诗集的封面。
他揉了下温辞书手腕的手串,“可能有用。”
温辞书垂眸看去,抿了抿唇,深切地感受到了薄听渊十年来的煎熬与痛苦。
如果是他,他也会寻求一些精神上的庇佑。
薄听渊怕他多想,便道:“我已经很久没做梦了。自从我们同床。”
温辞书前一秒还有些低落情绪,听见这话便不禁老脸一红。
——是啊,哪有时间做梦。
不过他还是紧紧反握住薄听渊的手,“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可能是寺庙磁场过于特殊,也可能是薄听渊的“梦”启发了他。
他决定将自己知道的原书相关剧情,同样以“梦”的形式告诉他。
只不过,他略过了自己和薄听渊的剧情,只谈薄一鸣。
“你是说,你梦见一鸣长大后,变成了一个……”
薄听渊很难用负面的词汇去形容自己的孩子。
温辞书点了点头:“你答应我,不管以后怎么样,都要把一鸣往正途上带。”
薄听渊前后一联系,便也清楚为什么温辞书那么担心孩子的心理状态,郑重地点了点头。
温辞书试探性地询问:“你以后会不会不同意星星和一鸣继续玩?”
薄听渊看着跑来的小儿子:“在这件事上,我们的意见,可能都没那么重要。”
温辞书一听,的确也是这么回事。“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啊?”薄一鸣眯着眼睛上前,“我刚才跟星星打电话了哦。他很羡慕我长高呢。”
他挪着小碎步,挤进两个爸爸中间,仰头左右看了看,征询道:“我可以带星星来这里拜菩萨吗?我们不吵的哦,就是拜拜。”
温辞书同薄听渊对视,随后他温柔地笑着说:“可以啊。”
“嗯~”薄一鸣抱住小爸爸,开始嘀嘀咕咕地说起刚才在其他地方的新发现。
薄听渊看着身体日益健康的温辞书,又垂眸看向在他梦里成为大反派的小儿子。
离开寺庙前,他另外捐赠一笔资金用作修缮菩萨金身。【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