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得过且过地生活
“我、我、我……”林清轻激动得手指颤抖，声音也在颤抖，想过很多次她大爆大火大富的场景，但幻想总归只是幻想，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激动得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点开了自己的后台，富婆读者的评论早就被吃瓜群众们刷下去了，但话题楼还能看到对方的留言。
【平平无奇钞能力】好看，爱看，多写点。
平平无奇的几个字，让她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林清轻反反复复地盯着那几个字翻来覆去的看，甚至没有去看后台收益。
这是她的第十本文，是她自己动笔写小说的第五年，也是让她动摇让她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写文的第五年。
十本了，五年了，她写了八百多万字，但最高收藏也没能突破五千。
两本完结v，三本倒v，五本擦线v，她想过很多次，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写文，自己是不是该放弃写文。
但她喜欢小说，喜欢自己笔下的世界和人物。
但现实是很残酷的。
一个月一千多的收益，她没办法养活自己。
工作、码字、生活、家庭……她的一切都一团糟。
【平平无奇钞能力】好看，爱看，多写点。
林清轻反反复复地看着这几个字，想起了自己收到第一条被夸好看的读者评论，想起自己第一次靠着小说赚到钱的欢喜，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眼睛已经破皮红肿，但林清轻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她没有关掉后台页面，也没有打开收益后台，简单地给几个关系好的基友们回复了消息，她打开文档哐哐就是敲键盘。
*
没有任何烦心事困扰的曲柔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早上吃点清淡的，你看着送点吃的。”曲柔给管家发完消息，并没有起床，醒后在床上先玩会手机才是她的习惯，要不是迫于生活压力，谁会那么拼死拼活地赶时间起床上班啊！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曲柔昨晚的梦都是新嗑上的小情侣，甜得让她一大早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昨天砸了那么多深水鱼雷催更，今天要是能有六千更新就好了。”曲柔这么想着，点开了目录，然后——
“卧槽最新章65章 ？！我昨天看到哪一章来着？”
曲柔正被章节数震惊着，一眨眼又多了一章更新。第66章 感谢【平平无奇钞能力】小天使的深水鱼雷
曲柔定睛一看，从第58章 开始，都带着这一句。
一看更新字数和更新时间，这个作者是从凌晨就开始给她现码更新啊！
两万七字！就在她睡觉的这个时间，小作者被她榨出了两万七千字啊！
曲柔震惊了，不仅是她震惊了，吃瓜读者们也震惊了。
【打分：-2】我来吃瓜的，结果没想到这本小说还真的怪好看的。嗯？怎么更新变多了？我的天呐，太太，您是有8只触手吗？！
【天降横财一个亿】天呐，我的同担太有实力了。原来钞能力是真的超能力呀！
【平平无奇钞能力（接财运版）】是不是所有叫“平平无奇钞能力”的人都这么有实力，那从现在开始我也是“平平无奇钞能力”了。
【平平无奇钞能力（暴富版）】这喷不了，这是真钞能力！我也好想这么潇洒痛快的过这种日子啊！
【平平无奇钞能力（财运max版）】不管是“平平无奇超能力”正主还是小作者，无论哪个经历都让我体验一次吧！我也想过一下这种挥金如土的日子！
自从曲柔的微视账号火了之后，“平平无奇钞能力”这个网名就火遍了各个app，无论是哪个ip地址的账号都出现过这个昵称。
在晋江这种对读者昵称重复性没有任何限制的app，t“平平无奇钞能力”甚至成为了比-2君更随处可见的昵称。
正因为这个昵称太过随处可见，并没有太多人怀疑这个【平平无奇钞能力】就是曲柔。只以为是一个比较有钱的富婆。
曲柔也不是那种有很强的表演欲，希望有许多人来追捧自己的性格，因此并没有站出来说自己就是曲柔。
满足的看完了更新，曲柔这次没有再留【好看，爱看，多写点。】这样的评论。
【平平无奇钞能力】好看，爱看，快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产粮。
九章的更新，九章的深水，又是900块钱，震惊了林清轻。
林清轻激动的语无伦次，敲着键盘写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又反复斟酌地删掉。
900块钱在微视那样的大平台里，甚至算不上一个豪华直播礼物，但在顶格就是100块钱的晋江，这已经是“顶流”才能享受到的超级待遇了。
林清轻激动的手都在抖，但是最终她只将无数的情感化作了一句话。
【作者回复】谢谢喜欢，我会把好好把故事写得更精彩。
林清轻没有继续码字，看着空白的文档，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一次的哭泣不再是苦闷、焦虑和绝望。
第1次被人用这么真金白银的支持肯定，她的大脑很活跃，林清轻甚至觉得自己再不眠不休地写上72个小时都完全没有问题！
为了不【平平无奇钞能力】读者的期待，她可以坚持！
但大脑的亢奋并不能完全阻挡身体的疲惫。
事实上经过了昨天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加班和七八个小时的通宵码字，她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
手指开始变得绵软，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她很努力地敲着键盘往文档上打字，但她渐渐发现自己对故事的掌控能力下滑了。
林清轻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但最后她看着【平平无奇钞能力】的留言还是选择了去睡觉。
【平平无奇钞能力】喜欢的是小说世界里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单纯的字数增加并不能让故事变得更精彩，没有质量的数字什么也不是！
林清轻心里暗暗决定，今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就提离职，接下来她要将这个故事好好的写完，不仅要提高质量，还要增加时速。
【平平无奇钞能力】给她打赏的钱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比她辛辛苦苦赚一年还要多。因为【平平无奇钞能力】带来的热度，也将原本收藏只有几千的小说带飞翻了好几倍。
订阅收益还在源源不断的增长着，足够她用这笔钱去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一年之内的生活费也有了保证，她能专心致志的埋头于创作。
这就是她人生的新起点啊！
【平平无奇钞能力】！我的神，我唯一的神！
林清轻带着满腔的激动和热血很快就睡着了。
曲柔的一天才正要开始。
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只是快乐的看小说这种事情让她非常沉迷。
然而这样的颓废生活违背了前几天刚制定的计划。
梁甜在约好的时间内，没有在训练室见到曲柔便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半点也没有起床想法的曲柔：“……”
曲柔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我发现大家是不是都没有办法学着松弛啊？这样的生活哪里颓废了？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在休息娱乐又没有吸D没有开y趴没有杀-人放0火，要是连学习放松都没有那么努力，工作的意义又何在呢？”
梁甜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有一大堆的道理和理由去和曲柔展开辩论，但——
梁甜：“柔柔说的好有道理哦！”
“是吧，你也这么认为吧！”从梁甜这里得到了肯定，曲柔就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这一天曲柔基本上是在床上度过的，除了自己下床洗漱上厕所外，连饭都是李芸送到她房间支着小桌子在床上吃的。
曲柔享受完了无所事事的一天，感慨道：“唉，真是无聊的一天啊。”但她的眼睛分明是笑着的，嘴角比ak都难压。
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曲柔倒是从床上爬起来了。
姜瑶瑶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正看完了一本小说的曲柔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她没让温舒芸喊化妆师，而是让梁甜帮忙画了一个甜妹妆，又戴上了一个棕色框的眼镜。
姜瑶瑶见到曲柔的时候，差点都没认出来。这样的打扮和曲柔平时的风格相差太远了。
平时上班的曲柔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这两个月的曲柔穿衣风格偏向于冷酷霸总，一看就不好“驾驭”。
如此甜美，连眼镜都充斥着一股娇俏，是姜瑶瑶从未见过的样子。
曲柔问：“好看吗？”
姜瑶瑶用力点头，还怕自己口头说说的力度不太够，就连竖起的大拇指都在用力。
“哎呀，早知道我也化个妆再出门了。”
曲柔起床前和姜瑶瑶说过，自己得花点时间收拾，让她也别闲着，打扮打扮自己。
姜瑶瑶闲适惯了，所谓的打扮自己，也就是穿一条裙子涂个粉底液化个口红。
非常日常又漂亮的出门了，但是和曲柔以及梁甜隆重的穿搭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太不“重视”。
曲柔很自然的挽住了姜瑶瑶的手，梁甜则是挽住了曲柔的另一只胳膊。
曲柔今天出门只带了梁甜一个明面上的贴身保镖，但已经足够了完美融入曲柔好友身份妆容的她有足够的武力值，但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曲柔问她们：“今天想要逛的店吗？”
姜瑶瑶说：“我就是想逛逛街。”
梁甜说：“我现在暂时还没有想去的店。”
两人都表现出了听曲柔安排就好的随意。
曲柔指着一家蕾丝蝴蝶元素比较多的服装店道：“那正好，从这家店开始逛吧！”
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现在才是商场的人流高峰，曲柔三人进去的时候，店内都有不少人。
一个柜姐服务一波客人都不够分的，好在她们三人一起来，自逛自的更自在。
这家店的衣服不少，大部分是偏活泼可爱的花哨少女风格，衣服和衣服之间的元素重合程度有些高，但每件衣服各有不同，属于是这类爱好者都会很喜欢的类型。
“这件也试一下，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曲柔试了几套衣服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指挥着姜瑶瑶不停地试衣服。
一趟一趟地进出试衣间，姜瑶瑶却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反而原本有些强撑的笑容都变得真切了几分。
“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逛街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如果不是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件衣服上面的吊牌。
这家店虽然不是价格十分夸张的奢侈品店，但是一件裙子定价也在2-6k，大衣更是快破万了。
姜瑶瑶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其实这些衣服他都挺喜欢的，所有衣服都很好看，喜爱值差不多分布在70～80之间，，没有特别丑的，但似乎也没有特别好看的。
以姜瑶瑶现在的财力买一两套不成问题，但再更多的话就——
曲柔突然地朝柜姐的方向举起手挥了挥，一直在注意着她们的柜姐立刻加快脚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微微弯腰。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堆在沙发上的衣服没有，一百件也有五十件，想一想之后的整理工作就会让人觉得非常头疼，但像她们这种名气不是特别大的轻奢牌子pua不了顾客，哪怕会觉得后续工作量巨大而觉得眼前一黑，但也努力露出了良好的营业笑容。
“这些都包起来吧，然后帮我送到……瑶瑶你现在住哪呢？”
姜瑶瑶：“！！！”
柜姐：“！！！”
姜瑶瑶：“啊，要送去我家吗？”
“你的裙子不送你家送哪？”曲柔理所当然地说完这句话又对柜姐道，“再按照我的尺码开一份单，甜甜，你有看上的衣服吗？一起付款吧，然后把地址发给她们。”
后半句是对梁甜说的。
梁甜没和曲柔客气，利索的挑了两套自己喜欢的搭配，用曲柔给的卡付了钱。
她们每个贴身保镖手里都有一张余额为10个亿的银-行-卡，是负责曲柔出门时的开支。一开始的时候她们只觉得手都在抖。她们虽然也都是留下过各种传奇的顶级兵王，但这可是十个亿啊！武力值高强并不代表着她们就是富豪，实际上她们7个女兵，家庭都很普通，邬雨含的母亲还生病了，在遇到曲柔之前t生活过得很拮据。
一个月60万的工资对她们来说属于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超级无敌高薪，在来之前她们对这份工资的期望薪资是甚至是一年20万。
60万这个价格一出的时候，她们甚至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在听到是月薪的时候，整个人都属于一个放空的状态。
曲柔却觉得这个薪水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还一人给了她们10个亿。
“你们可是我最贴身的保镖，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万一被人用金钱诱。惑绑架我呢？”
她们很想说请不要质疑她们的职业素养和信念，但十亿这个数字一出来，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力量。
“曲总您说的对，请让我接受这样的考验吧！”
金钱的诱。惑比她们想象中的更大，但这么一大笔钱放在她们身手里让她们保管，不管是对曲柔还是对于她们自己来说都是一个考验和锻炼。
“舒芸姐，我这个方法不错吧，这样就能省了你很多报销的工作。”
温舒芸：“……”温舒芸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但已经遭受过曲柔一见面就给她丢了几百亿蘑菇蛋级别震撼现在的她已经能够不动声色的言起笑容，对曲柔夸赞道——
“曲小姐真是个天才！”
出门主动去支付曲柔的全部花销，也是贴身保镖们的工作之一，总不能还让曲柔自己去帮她们付款吧！
至于付款的时候里面多一些保镖们的花销也很正常。
“出门的时候大家都是朋友，只给我自己买，你们什么都不买，那不就是一眼假吗？如果是你们喜欢的东西自己付款也就罢了，万一你们不是那么喜欢或者是超出了你们的工资呢？为了配合我的消费能力，需要用自己的存款去填，你们是来上班挣钱的，还是来付费给那些店冲业绩的？”
曲柔一锤定音：“就当是工作福利吧！”
斗米仇升米恩，她不是没听过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她甚至亲身经历过，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不缺试错的成本和机会，更重要的是她给出的东西足够多，利益足够大，只要是个脑子还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背叛她。
即便背叛了她——那就换个人。
梁甜很痛快干脆地付完了款。
来服务曲柔的柜姐甚至都没想到自己能开出这么大的单子，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像曲柔她们这种频繁是衣服又拒绝柜姐服务的顾客，可她们之前也遇到过不少，大部分人都是不买甚至是只买一两件。试得越多，买的几率就越小。
沙发上面对着50多件衣服光是收纳整理就是个不轻松的活，其他的柜姐都假装很忙碌的，但没有看到，过来服务，最后哪怕是一单没成交这些衣服的整理工作也得落在她们身上，不如假装没看见。
过来的这个柜姐也是因为手上恰好没有其他客人可以服务，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却没想到轻轻松松就拿到了5位数的提成。
天呐！！！！！！！
她在心里发出了尖叫，就差把曲柔当财神爷供起来了。
“那个……您好，可以加个微信吗？下次店里有新款的话方便……”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看向曲柔的眼睛里闪着，几乎化为实质的爱心。
梁甜不动声色的将曲柔挡住，十分有亲和力地露出甜甜的笑容，并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过去。
曲柔的微信好友几乎没有陌生人，之前加的一些半生不熟的所谓“人际关系”也早就分门别类的让温舒芸接手了。
“加我的吧。”
“好的好的！”柜姐忙不迭的点头，虽然心里知道主事人是曲柔，但能和她们加上联系方式，就已经是让她觉得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他的柜姐们也在心里尖叫，只不过和喜气而泣的惊喜不同，她们的心疼得都在滴血了，这可是5位数的提成啊！
“瑶瑶，你穿的这身就很好看，不用换了，把吊牌剪了，我们穿这身逛街去吧，再去买点化妆品，再买一些高跟鞋包包首饰什么的，你怎么都没给自己添置这些呀？”
姜瑶瑶也从曲柔的财大气粗中缓过神来，她小声的凑到曲柔耳边：“这也太贵了！”
曲柔反倒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买了这么多新衣服，你不开心吗？”
姜瑶瑶咬着唇：“开心是开心，就是……太贵了。”
曲柔这段时间送了她很多东西，光是钱就给了她大几十万，更不要说其他的东西了。
只要她多看两眼，曲柔发现了之后随口问喜欢吗？她要是表现出一些喜欢的倾向，曲柔就会很大方的说送给她了。
一开始姜瑶瑶还觉得没什么，直到她刷到一个晒奢侈品的帖子，同款项链竟然高达200多万。
她的手都在抖。
她一点都不怀疑那是真货，但正因为是真货，所以才让他坐立难安。
曲柔送她的东西越多，给她花的钱越多，姜瑶瑶的心里就越惴惴不安。
她还不起这么贵的回礼。
曲柔倒是很懂她这样的想法，她们能从普通的同事发展成好朋友，从一定程度上道德水准是差不多在一个水平层次的。
曲柔能够理解姜瑶瑶的这种负担，但是没准备这样迁就她。
从衣服店里出来，曲柔问了姜瑶瑶一个问题。
“瑶瑶，你有准备接下来干什么吗？”
姜瑶瑶略带迷茫的看着曲柔。
以前一起上班，摸鱼的时候两人曾经谈论过财富自由了以后要干什么，那个时候她们兜里没有一分钱，但是对财富自由后的生活规划的十分充实。
但真的等到财富自由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姜瑶瑶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在家里“得过且过”颓废地度过了一个多月之后，姜瑶瑶陷入了空虚的内耗之中。
姜瑶瑶抓了抓头发，眼中露出了十分明显的迷茫。
“唉，我也不知道，前天璟城跟我求婚了，我有时候都在想，要不然我就结婚，生孩子去好了！”
“啊？”
“啊？”
话题转换的太快，曲柔和梁甜都发出了无法理解的疑问声。
不是在说未来规划的事情吗？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结婚生子？
哦哦，结婚生子也是未来规划啊……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42章 第42章你的名字
曲柔是个很边界感的人，对待朋友男朋友的相处方式就是正常且普通的陌生人关系。
虽然会在朋友哭诉的时候一起骂对方，分析对方的种种缺点，但一般情况下，她连对方的长相都不是太清楚。
曲柔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下姜瑶瑶的男朋友信息，只隐约记的是个长相普通身材微胖，身高略矮，家境还行，但是有点抠搜爹味的普通男人。
姜瑶瑶虽然给她看过对方的照片，但曲柔也就当时瞄了两眼，接着陪着姜瑶瑶一起怒骂对方，大肆批判，实际上没有在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只记得是一个不太配得上姜瑶瑶的男的。
这倒不是曲柔对姜瑶瑶有什么滤镜，单纯的是因为对方不太爱干净、没有一点身材管理意识、不修边幅、穿搭糟糕、偶尔会开一些黄色玩笑、不会做家务、抽烟喝酒……
另外打游戏这个点需要单独拎出来强调，曲柔也会在休息的时候沉迷游戏，玩上一个通宵，屁。股就跟长在电脑前一样，但她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忽略过自家的小猫，会为小猫换水添粮。
有回小猫吐了，她一听到呕吐声立刻就起来去查看，发现不是吐毛团而是唾液里面带一点血丝，她立刻就抛下游戏，带着猫去宠物医院。
但姜瑶瑶的男朋友只要坐在电脑前开始玩游戏，姜瑶瑶痛经痛到在床上打滚也是没人理会的。
哪怕是知道姜瑶瑶痛经痛得受不了，也只会在玩游戏的空隙随口吩咐一句多喝热水，至于让他去帮忙倒水拿布洛芬买卫生巾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曲柔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那次姜瑶要痛到几乎晕厥，是曲柔赶到出租屋带姜瑶瑶去的医院。
在医院里姜瑶瑶哭着说想要分手，曲柔陪着她怒骂了垃圾男两小时，但一个月后他们就和好了。
至今没有谈过恋爱的曲柔有些无法姜瑶瑶为什么还能和对方和好？
换来的却是一个现实又无奈的回答。
“他也就打打游戏，抽抽烟，不酗酒，不赌博，也不出。轨家暴，已经比很多男人都好了。而且我已经和他磨合了三年，人生又有多少三年呢？柔柔，我年纪不小了，也该开始考虑谈婚论嫁的事情t。”
母胎单身的曲柔没有考虑过这么现实的问题，在几年之前她或许会看到怒其不争，但是已经工作了几年，见识了各种已婚同事生活的曲柔不得不承认，姜瑶瑶的考虑是这个社会上大多数普通人的考量。
那个时候的曲柔很心疼姜瑶瑶，虽然一开始气愤她的恋爱脑，但冷静下来听完姜瑶瑶的解释，她又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除非选择一条不婚不育的道路，要不然那个男朋友就是姜瑶瑶目前的最优解。
提出建议的人说的所有提议都只是一种可能性，但其中的艰辛和痛苦都是需要当事人自己去面对的。
——除非提建议的人能同时帮助对方给出更优解的可行未来。
曲柔深深地望着姜瑶瑶，十分认真的问她：“瑶瑶，你是为了更幸福，所以才准备结婚嫁给他的吗？”
姜瑶瑶说不出话，她的眼神甚至开始变得躲闪，不敢直视曲柔的眼睛。
“我……”
姜瑶瑶刚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如释负重地接起了电话。
但轻松的表情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很快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有钱没处花啊，开什么单身派对？！还是去浮云涧这种高级会所，你知道那里人均消费有多高吗？！”
姜瑶瑶大概是不想在曲柔面前丢脸，一开始的时候特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哪怕是曲柔耳力不错，也只能听个大概，但后面姜瑶瑶已经是压不住怒火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
浮云涧倒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恰恰相反，它不仅正经而且高档，作为燕京一家比较高级的会所，人均消费近千，姜瑶瑶也只在去年做活动的时候狠狠心花699去吃了一顿自助餐。
那顿自助餐让她十分满足，不管是装修打光氛围还是菜品服务，都让她十分满意，除了价格贵，其他什么都好。
但也就那么一次20周年庆活动，让她捡了个大漏，换做平时，她是绝对舍不得去那里消费的。
曲柔给了她不少钱和首饰让她一。夜暴富，但这种“暴富”在燕京的房价和生活成本面前也算不了什么。
能活，能活得比一般人都轻松，但是和有钱人比起来，依旧什么都不是。
姜瑶瑶男朋友林璟城的家庭背景还不错，虽然不是燕京土著，但父母在东北有几家烧烤店，收入也还可以，前几年在燕京城郊给他买了一套房子。
只是那套房子距离他们两人上班的地方都有点远，因此林璟城将那套房子租出去，房租则用来填补自己的房租。
虽然城郊和五环内的房租差距有点大，但好在房子面积弥补了这一点。
更何况林璟城和姜瑶瑶同居，房租每人各出一半，林璟城四舍五入在燕京生活不仅不需要房租，而且还有多余的钱。哪怕比姜瑶瑶挣得少少一点，但加上多出来的房租，他更占优。
更不要说，有了房租这一个稳定进项后，哪怕被辞也可以生活，压力小了，心态自然好了每个月工资到手后，只管吃喝玩乐就行了。
浮云涧这个地方还是姜瑶瑶通过他才知道的，她靠着20周年店庆活动抢到了699自助餐才进去享受了一回，但林璟城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
这也是曲柔对林璟城印象非常糟糕的原因之一。林璟城抠搜只针对姜瑶瑶，对自己可一点不抠搜。
姜瑶瑶道德感有点高，她觉得林璟城爱怎么花自己的钱都是他的事，带不带她去浮云涧吃饭都一样，反正她靠自己也能去！
姜瑶瑶自己不觉得有问题，曲柔站在一个外人角度，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这一次林璟城带着一堆人说要去浮云涧开单身派对的事情，真的把姜瑶瑶气到了。
既然是林璟城邀请朋友们参加的单身派对，总不能还让朋友aa吧？开单身派对请客付钱这件事，姜瑶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关键是浮云涧——
平时吃个饭人均就要上千了，他们还要开包厢，还要往尽兴了去喝酒，就林璟城那么点破工资，够个屁！
林璟城也知道自己的工资不够，而他是没有存款这种东西的，别说花呗额度已经快用完了，就算是额度一分未动，也负担不起十几个人在浮云涧尽情喝酒的开支。
为了之后不丢脸，他特意提前给姜瑶瑶打来了电话，询问她的意见。
姜瑶瑶自然是不同意，但林璟城已经和朋友通知了这件事，包厢和一部分菜品的定金也交了，现在就算是要退，也要损失8000块钱。
不怪姜瑶瑶气到发昏，没辞职前她一个月的基本工资都没有8000。
更不要说她现在已经辞职了，没有工作收入的她，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定期利息。
姜瑶瑶凑了个整张100万拿去银行存了大额定期，只是和曲柔选择存本取息不同的是，她选了利息更高的整取整存。
不管是本金也好还是利息也好，都得三年后才能拿出来。
姜瑶瑶目前手里所有的活钱加起来也就只有23万。林璟城在浮云见预定的包间不能退的菜品损失加起来就已经达到了8000，更不用说一场单身派对下来花费会有多大。
“你这是和我商量吗？你这不就是通知告知命令吗？！”
“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以后我们的支出项只会越来越多，但你的工作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升职加薪，我们必须得更有规划的去花钱！”
电话那头的林璟城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让姜瑶瑶气得都快手舞足蹈了：“现在省点多为以后的小家做考量，这不是你昨天才跟我说过的话吗？！”
“瑶瑶你们要办单身派对呀。”曲柔笑眯眯地拍了拍姜瑶瑶的后背，温温柔柔的声音里却带着力量，“这是好事呀，恭喜你和林璟城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作为朋友也很替你们高兴。”
姜瑶瑶更委屈了，眼眶里一下就蓄满了泪水，泪汪汪地看着曲柔。
此刻她希望曲柔能用她那淬了毒的嘴巴把林璟城狠狠的骂一顿。
但曲柔不但没骂林璟城反而拿过了电话对那头说：“浮云涧也就那样，今晚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密林山奢聚聚吧。”
姜瑶瑶瞪大了双眼，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连忙伸手想要捂住曲柔的嘴巴。
“你疯了啊，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比姜瑶瑶更加迅速的是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
“好好好好好！我现在立刻通知他们！哎呀，曲柔你不愧是瑶瑶最好的好闺蜜，真是太有实力了！”
姜瑶瑶气得都哭了，威胁的声音都在颤抖：“有什么狗屁的实力，你要是敢带人去密林山奢，老娘就跟你拼命！这婚别结了，结个屁！”
林璟城早就挂断了电话，姜瑶瑶的威胁，他是一个标点符号，也没有听进去。
姜瑶瑶给林璟城打去了电话，但迟迟没有人接，她挂断电话还想要再打，却被曲柔握住了手腕。
“一顿密林山奢而已，我请的起。”
浮云涧的人均还只是在4位数，密林山奢光是进店的门槛就要500万。
非会员不接待。
这个会员当然不是要求所有人都有会员，而是预定包厢的人得有会员，其他客人得刷二维码邀请函才能进。
姜瑶瑶做梦都只敢做自己中500万的彩票，而500万在这里只是一个开卡的门槛。
贫穷限制了想象，姜瑶瑶根本无法想象十几个人在这里一个晚上会消费掉多少钱？
“你的笑容可比这点钱值钱太多了！真要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喊我一声干妈吧，实不相瞒，我在小学的时候有过‘以后我要成为一个好妈妈’的梦想，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只要你愿意叫我一声妈妈，我也愿意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
姜瑶瑶：“……”
曲柔兴致勃勃地看着姜瑶瑶：“叫啊，叫一声妈妈圆我一个梦！我的一个梦可比密林山奢一顿饭值钱多了！叫一声我给500万！”
姜瑶瑶虽然经常开玩笑，只要能有人能给她500万让她给小三伺候坐月子都没关系，但真的出现了这种抉择，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曲柔显然也没有忘记她说过的“豪言壮志”。
“叫啊，你怎么不叫了？你宁愿去给小三伺候月子，也不愿意喊我一声妈妈吗？”
姜瑶瑶闭上眼睛：“太羞耻了，比喊‘主人’更让人难为情。”
“？”曲柔觉得她怕不是说反了，但曲柔根本不放过这个机会，“t那也行，喊一声主人100万。”
姜瑶瑶觉得她是在开玩笑，于是喊了两声：“主人主人你最好啦～我跟你天下第一好！”
曲柔一高兴立刻给姜瑶瑶转去了200万。
姜瑶瑶手机一阵立刻就跳出了200万请收款的页面。
姜瑶瑶：“…………不是曲柔，你玩真的呀？！”
曲柔非常震惊：“你觉得我是玩不起这种小游戏的人吗？！”
姜瑶瑶痛心疾首：“卧槽，早知道我刚才就真喊妈了。”
曲柔哈哈大笑：“你已经错过这个暴富机会了！”
看着曲柔笑，不知为何姜瑶瑶也破涕为笑轻松了起来，她抬手擦去眼泪，认真地看着去曲柔了一句——
“柔柔，能认识你真好！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或许就是能够与你相遇，并和你成为朋友吧！”
曲柔虽然二十几了，但女人至死都中二，这样听着有些肉麻的话，对她来说却是刚刚好，上翘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一高兴又想给姜瑶瑶库库打钱了。
但不等她的转账消息跳出来，林璟城已经动作迅速地将兄弟名单和手机号码发给了姜瑶瑶。
姜瑶瑶：“……”姜瑶瑶已经彻底无语了，气到说不出话。
林璟城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请了几个最好的兄弟，还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领导，一共12人。
但一听说曲柔请客要去密林山奢之后，短短两分钟的时间这串名单人数已经增加到了25人。
姜瑶瑶一看名单上面还有林璟城的前同事，这个前同事曾经和林璟城闹得非常不愉快。现在却把对方请来，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无非就是借着曲柔的光，狠狠来抬高自己装腔作势装逼装个大的！
速度这么快，想来他是将所有在燕京能通知到的人全部通知了个遍，但是又怕曲柔反悔，因此才在两分钟内将名单发来。
姜瑶瑶没有回他的消息，反而是点开了对方的朋友圈，没看到有新动态，但她换了个小号，立刻就发现了对方装逼味溢出屏幕的新顶置。
【K】浮云涧今天的和牛品质有点糟糕，主厨的状态也没之前好了，为了给朋友们一个最佳的用餐体验，只能临时改了安排。朋友听了我的遭遇之后，向我推荐了密林山奢，我试了一下，这里的材料品质也不错，只能临时定下这里。各位好友们的安排也全被打乱了，真是抱歉。[抱拳][抱拳][抱拳]
姜瑶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生气了，连无语的表情都没办法挤出来。
看似抱怨道歉实则全是超不经意地装逼，关键是这个装逼的钱是他自己出的吗？！
姜瑶瑶只现在地上要是有个洞，她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钻进去，然后投入地底将自己深深埋起来，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
太窒息了，太绝望了，天哪，为什么她会跟这种人谈恋爱呀？！
林璟城到朋友圈屏蔽了姜瑶瑶和曲柔，但他大概率没想到姜瑶瑶还有小号。
这个小号还是当初林璟城集赞需要才加上的。集完赞之后姜瑶瑶就将他删了，但微信曾经的好友再加回来也很简单，姜瑶瑶忘记是因为什么事情将他加回来的，只是这个小号不常用，两人都没想到姜瑶瑶还有一个小号在他的好友列表里。
“天杀的装逼怪老娘要让你社死！”姜瑶瑶杀红了眼，简直六亲不认，但曲柔却将她的手机拿走。
“没必要，如果你准备要跟他结婚过一辈子的话，现在的争吵也不过是白白消耗两人的力气，气出病来就得不偿失了。你做好要跟他分手，然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了吗？”
姜瑶瑶一愣，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他的人品原来这么差……”
姜瑶瑶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活得稀里糊涂的恋爱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挺清醒的，但清醒的沉沦有时候更让人痛苦。
“我以为他只是臭毛病很多，是可以慢慢嚼慢慢改，但是……”
这段时间林璟城的变化让姜瑶瑶开始细想，这个人真的值得托付吗？
以前两人过的都是不咸不淡的苦日子，姜瑶瑶有股子清高在身上，林璟城的家庭条件比她好，她就有一种“我要靠自己”“我很独立”的倔强。
林璟城怎么花钱都是花他自己的钱，她也不怎么管。林璟城倒是会说她两句，嘀嘀咕咕的让她少买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包包，化妆品，护肤品，浪费钱什么的。
姜瑶瑶花的是自己的钱，能够理直气壮地呛回去，林璟城自知理亏，一般被骂了就不敢说什么了。
但自从姜瑶瑶辞职之后，情况就变了。
姜瑶瑶还是有心眼的，她没有将辞职的原因和曲柔给她钱的事情说出来，反而去银行悄悄办了一张银-行-卡单独将这些钱存了定期。
林璟城得知姜瑶瑶辞职之后，也是表现的很有男子气概，说他来养家，甚至还给姜瑶瑶开了亲密付，给足了安全感。
但时间一长，林璟城脾气越来越暴躁，尤其是在看到满地的快递之后彻底爆发了。
姜瑶瑶再怎么谨慎，穷人乍富后买买买的手痒还是有些止不住，一下子十几个快递出现在家里，并且是连续好几天。
两人爆发了一场很激烈的争吵。姜瑶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任何事，她买的全部都是生活必需品，纸巾垃圾袋垃圾桶餐具各种单价不超过百元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直是姜瑶瑶采购的，只不过她现在对生活品质有了要求，像是纸巾盒这种以前从未买过的东西，现在会为了追求好看，花十几块钱的溢价去买可爱的款式。
还有各种平均不会超过三四十块钱的桌面小摆件，快递看着很多，但只是像以前从未买过的从未考虑过的生活品质必须凭一次性买全了而已。
姜瑶瑶甚至没给自己买一套贵妇保养品！
这一切落在林璟城眼里就是姜瑶瑶拿他的钱再乱花，哪怕亲密付没有提醒过一次扣款。
可是等姜瑶瑶剩的那点存款花完了，还不是得花他的钱吗？
两人的冷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爱心筹事件发酵，曲柔的各种真实信息在网上流传开来。
林璟城突然福至心灵——为什么一直勤勤恳恳，发烧也要拿全勤的姜瑶瑶会在距离年终奖发放只有几个月的时候突然辞职？！
肯定是因为从曲柔那里拿到了一大笔钱！
林璟城主动买了一大束玫瑰，又订了人均500多的西餐厅，真诚又充满爱意的主动和姜瑶瑶道歉认错。
两人和好后的第3天，林璟城才假装刚发现曲柔是超级有钱人的对着姜瑶瑶大喊大叫。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姜瑶瑶也没有承认过曲柔给了她钱，但随着曲妈妈手术顺利结束，曲柔有心情和她约着一起出去逛街，姜瑶瑶身上的奢侈品就越来越多。
根本瞒不住。
姜瑶瑶和林璟城坦诚布公地聊了一次。
“璟城，我和柔柔是好朋友，虽然现在我们的差距很大，但我还是希望我们可能是纯粹的朋友，你能懂我这个意思吗？我很珍惜柔柔这个朋友，所以我不想让我和她之间掺杂太多利益。”
林璟城很支持她的想法，甚至对她说——
“瑶瑶你给我一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成为跟她能够平起平坐的林太太，到那个时候你就不需要再这么小心翼翼了。”
姜瑶瑶非常感动，也是因为这件事，林璟城跟她求婚的时候她才会答应并考虑起未来的事情。
而此刻，姜瑶瑶却有一种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的荒谬。
林璟城好像烂掉了……但好像又不是突然烂掉的。
曲柔一直安静的听她说完，没有发表意见，只好奇的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能够‘和我平起平坐的林太太’，而不是支持你去成为‘和我平起平坐的姜总’？姜瑶瑶，你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第43章 第43章请你喝奶茶
姜瑶瑶真的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林璟城给出的答案是非常爱她的表现，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她的未来里有自己的存在。
创业这么难，当然是舍不得让自己吃苦受累啦！坐着等豪门太太的位置从天上掉下来难道不好吗？投资林璟城这个潜力股难道不好吗？
当然不好！投资别人哪有投资自己好！
姜瑶瑶破防了。
“为什么我就不是那只潜力股，为什么他就不能多支持我一下呢？”同样的处境姜瑶瑶是愿意支持林璟城，为她打理好一切，照顾老人孩子，但她没有后顾t之忧，甚至是愿意把自己辛苦赚来的工资交给他，让他放心大胆去创业的。
林璟城为什么不行呢？他为什么不能当那个做好一切背后的人呢？
今天之前，姜瑶瑶不会想这个问题？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非要有一个人创业的话，必然会要求男人出去打拼，女人只要在家干完所有的活，全心全意的支持对方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姜瑶瑶甘心吗？看着店里异常忙碌的柜姐，她说不出自己心甘情愿这样的话。
姜瑶瑶不是一个傻子，她只是不愿意去面对那样残酷又现实的真相，但林璟城那点小九九她都心知肚明。
姜瑶瑶的家庭背景很一般，父母虽然都是工人，但她还有一个哥哥。父母没有说要支持她买房买车创业，没说，那就是默认就是一切要靠她自己打拼，家里能给的也就是几万到十几万不等的嫁妆。
和林璟城作为家里独子不同，姜瑶瑶的身后没有人能够给自己兜底，她得小心再小心。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她的前同事兼好朋友曲柔突然跨越阶层成为了百分之一的顶尖富豪。
光是曲柔手里随便露出的一点东西，就足够她们生活的很好。
姜瑶瑶虽然嘴上天天说口嗨，说着要给大小姐当老奴，骨子里还是有那点清高劲的。
与其说是清高，不如说是为了维系自己可怜的自尊。自卑地知道自己和曲柔之间的差距，只能用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清高来维持着自己脆弱的自尊。
“因为你什么都没有，所以你才自卑。”
曲柔的这句话让姜瑶瑶更加破防了。
“但你有没有想过，朋友之间并不是一味的付出与等待天降馅饼。我的关系网和人脉给谁都是给，肥水为什么非要流到外人田呢？你因为自己的那点清高，所以要错失成为百亿千亿总裁的机会吗？”
姜瑶瑶愣住了。
啥玩意？百亿总裁？千亿总裁？她姜瑶瑶也是能当这种大人物的吗？！
姜瑶瑶眼里流露出的清澈和迷茫让曲柔有些无语了。
“我给你的那些钱你都没花吗？”
姜瑶瑶终于有了可以回答上来的机会：“花了呀，我最近花了好多钱呢！”
姜瑶瑶点开支付宝的月账单给曲柔看，一脸心疼：“两万块呀，这个月还没过完呢，我就已经花了两万块？！再怎么下去我都要入不敷出了！”
曲柔：“…………入不敷出个屁，我可是刚给你转了两百万，你怎么这点出息都没有？！”
曲柔总算是知道姜瑶瑶身上那股畏畏缩缩的自卑和不安从哪里来了？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暴富的实感，也没有以后会出人头地的自信。
甚至因为没有了工资这项稳定收入来源之后，还开始患得患失。
曲柔不用猜就知道林璟城没少在里面多做功夫，但这也不能全怪姜瑶瑶。
或者说她这种性格的人，才是可以守住钱不至于暴富之后几个月内就全部花光，最后甚至会落到家破人亡，身负巨债的下场。
但弊端也很明显，姜瑶瑶太过保守，到现在还以之前的思维方式继续生活着，只是想将日子过得舒心一些好一些。
两人之前一起上班摸鱼的时候做的梦就是类似的——有几百万存款，有一间自己的小房子，利息能够覆盖自己每个月的支出，可以干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姜瑶瑶已经实现了当初的梦想——需要不断的升职加薪打工几十年才有可能完成的梦想突然就实现了。
惊喜之后便是迷茫，梦想已经实现了，那接下来呢？
姜瑶瑶这种想法并没有错，但她遇上的是投机者林璟城。
林璟城还没享受到什么暴富带来的实际巨款，就已经野心蓬勃的想要成为霸总。
他很清楚自己和曲柔之间目前唯一的纽带是姜瑶瑶，花言巧语的哄着姜瑶瑶让她觉得自己非常爱她的同时，也在不断的用语言和行为PUA。
人情这种东西是有限的，一旦姜瑶瑶用了，那么分到他身上的人情就少了，人都是自私的，林璟城自然是想要更多更大的人情。
或许在林璟城看来，自己甚至是非常深情的小说男主。毕竟他要在外面打工拼搏，姜瑶瑶只需要和曲柔喝喝下午茶拉拉关系，坐等他成为百亿霸总，还有比这件事情更轻松的未来吗？！
被曲柔这么一提醒，姜瑶瑶也慢慢回过味来了，她思索了片刻后，抬眼认真地看向曲柔。
“柔柔，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考虑的，至于今天晚上的——”
曲柔没有听完姜瑶瑶的话，直接拿过外套穿上，看向梁甜：“最近的能买到法拉利的店在哪？”
梁甜不是很懂这个，但她立刻向最近的柜姐询问。
曲柔可是刚在她们店里消费了近百万的大客户柜姐立刻说：“您从这边出去，拐个弯直走，隔壁今天就在办车展，现在应该还没下班。”
曲柔立刻拉着姜瑶瑶朝着柜姐指的方向向前走去。
“你不要急着做决定，我先让你见识一下百亿霸总每天过的日常是什么。”
曲柔是个很尊重别人命运和选择的人，她不会去干涉姜瑶瑶的选择，但什么样的未来都没见识过就得进行选择的姜瑶瑶也未免太可怜了。
姜瑶瑶有些疑惑，此时林璟城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是小心翼翼询问晚上密林山奢的事情。
曲柔在旁边说：“我还在逛街呢。”
姜瑶瑶没有开免提，但曲柔就在姜瑶瑶的身边，声音能够很清晰地传到电话那头的林璟城耳朵里。
他立刻不敢说话了，过了几秒之后才谄媚地说：“瑶瑶，你和曲小姐好好逛，需要我去帮你拎包吗？”
曲柔甚至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或者抱怨，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下事实，林璟城自己就已经脑补出了曲柔和姜瑶瑶正逛街逛得兴起，但因为他的电话被打搅了好心情，生怕对方误会自己，是打来催促抱怨的，林璟城跟姜瑶瑶解释了一大堆。
姜瑶瑶表情复杂地听完，才不满地抱怨：“行了行了，知道打扰我们逛街了，还啰里八嗦的说这么一大堆？不浪费我们的时间吗？！”
林璟城心生不满，姜瑶瑶以前可从来没这么跟他说过话！但他现在不仅不能表现出有一点的不爽，还要轻声细语的哄着姜瑶瑶。
林璟城哄人的本事还是很强的，姜瑶瑶曾经无数次想过分手，但最后哪怕分了也会复合，很大原因就在林璟城的这张嘴上。
只是姜瑶瑶这次不吃他这一套了，她沉默着只觉得这个人恶心的可笑。
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璟城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界面，表情阴晴不定。
“城哥，不是说要去密林山奢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把二维码发过来？我就快到了，待会被门卫拦在门口进不去，很丢脸的，你该不会是根本就没有那里的会员吧？！”
林璟城也顾不上生姜瑶瑶的气，硬着头皮解释：“我还在统计人数预订菜品呢，你以为临时改到密林山奢是这么方便的事情吗？密林山奢的预约都已经排到下个月了，如果不是我关系硬都插不进来。行了别吵了，我等一下就让人把邀请函二维码发给你们。”
他做的派头很足，好像真的只是因为临时从浮云涧改密林山奢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并且暗戳戳的炫耀了一下自己的牛逼之处，装得非常像那么一回事。
有人不屑：“切，待会儿大家被拦在门口就有意思了，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也有人十分热心：“城子，需要我帮忙吗？”
姜瑶瑶挂了电话难掩愤怒，一点都不想让林璟城和他的朋友们占便宜。
“别浪费那个钱了，让他们在密林山奢门口丢脸去吧！”
曲柔虽然没有上帝视角，但也大概猜到了那里会是一个怎样兵荒马乱的场面。
她的心情倒是不错：“没事，花不了多少钱。”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就忍不住想笑：“这钱花你身上，我觉得很值！”
姜瑶瑶看着曲柔一脸“我要干搞个大的”搞大事专用得意，也不再嚷嚷着要让他们在门口丢大人，然而好奇的缠着曲柔想要在她这里得到剧透。
“告诉我，告诉我嘛～”
曲柔指着前面的车展：“去完这里告诉你。”
曲柔目前还没有一辆自己的车，她对车并没有特别的喜欢，在她看来都差不多只是出门的工具罢了，比起豪车他更想要私人飞机。
曲柔购买的楼王大平层上面就t有一个专属的停机坪，但光有停机坪还不行，想要在燕京这种首都大城市开飞机上下班需要很多步骤的申请和手续。
飞机也不能一直停在楼顶的，停机坪还要有自己的“停机场”以及保养维修班底。
温舒芸已经在走各种程序，只不过这件事涉及到的部门有点多，靠钞能力也快不了多少。
和私人飞机一比，豪车的诱。惑力就一下变小了。
不过现在曲柔需要一辆足够撑门面的豪车，临时买一辆过渡一下吧。
临近六点的车展即将到下班的点，展馆里面的人少了很多。
但依旧有不少长枪短炮对着车前的模特在不停地用闪光灯咔咔咔。
曲柔之前没怎么来过车展，不清楚要怎么在这里买车，但好在她有嘴可以问。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最贵的红色法拉利怎么买？”
“？”被问到的工作人员缓缓的冒出了一个问号。
“小姐，您的预算是多少呢？”
曲柔不是很清楚这些车的价格，但偶尔刷到全球最贵的十辆豪车这类营销号，多少也有一点印象。
“十个亿吧。”
“噗——”工作人员虽然忍了又忍，但还是不小心笑了出来。
这个预算数字，比小孩过家家听着还要离谱，小孩过家家说出十亿这个数字，大人只会觉得可爱会心一笑，然而换一个成年人说出这种话就显得有点弱智了。
“小姐，您还真是一点都不懂车啊！”工作人员忍着笑，指着旁边的一辆黑色法拉利，“我来给您介绍一下吧，这是我们今年卖的很好的——”
曲柔只看了一眼就打断了对方：“我要红色的。”
“哎呀，小姐您不懂这辆法拉利是性能最强悍的——”
“我说了我要红色的！”曲柔有点不耐烦，“我是来买车的，不是来听你上课的，有没有价格一个亿以上的红色法拉利，有的话我现在提车，没有的话就别废话。”
“噗……”工作职业素养让他必须要忍住，然而曲柔说的话实在太好笑好笑。
不止他一个人笑出声，周围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曲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
有几个拿着摄像机一直在拍的游客甚至将镜头对准了曲柔。
展厅很大，略带空旷的空间，将众人的窃窃私语放大了很多。
“这妞长得还不错，怎么没来当模特啊？”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点都不懂车，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让这些女的进来。”
“不让女的进，那些大佬怎么猎艳？”
“穿成这样，我看是故意过来钓凯子的吧！”
姜瑶瑶气得不行，回头路的那些凑在一起的男人。
“喂，你们乱说什么呢？！你们这种人就是得被告才老实！”
被骂的那些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曲柔没有将这些议论放在心上，这些人除了口嗨造-黄谣，没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优点，等她开着一亿的法拉利大摇大摆的出去，他们自然而然就闭嘴害怕了。
曲柔换了一个询问对象，这一次她没有找离自己最近的，而是找了一个女性工作人员。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最贵的红色法拉利怎么买？”曲柔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次工作人员没有笑她，而是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您好，我们目前展厅里最贵的红色法拉利是法拉利812Competizione，请跟我来。”
曲柔一边跟着她往812的方向走一边询问价格：“多少钱？”
工作人员微笑着回答：“我们的最低售价是一千万，具体多少钱，价格方面会根据选配的不同进行一定程度的浮动。”
她刚才也听到了曲柔问的那些小白问题，因此也用了最没有门槛的大白话。
曲柔微微皱了皱眉：“没有价格更高了的吗？”
不是说法拉利，是全球顶尖的百年奢侈豪车品牌吗？怎么这么便宜？
曲柔疑惑的皱眉落在别人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一群跟着过来看合适的男人们凑在一起指指点点。
“女人过的就是舒服啊，到豪车去转几圈被看上两腿一张，这辈子的钱都赚够了。”
姜瑶瑶听到这句话，气的整个人都要膨胀了。
曲柔的大心脏倒是被锻炼出来了，毕竟线下做的人再多也就这么一点，她可是经历过网络几万人网暴的轰炸啊！
即便是已经快到了下班的时间，法拉利812附近依旧围着很多人，价格昂贵的812停在了一个高台上，阻拦了众人用手去触碰可能会造成的损害。
工作人员十分细心的开始给曲柔讲解着812的各种特点，但是曲柔根本就听不懂。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对工作人员说：“给我看一下选配的册子。”
曲柔在周围的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姜瑶瑶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听着曲柔现在在自己家一样的闲适当然十分羡慕好奇。
“你怎么背着我偷偷进化了这么多？！”
曲柔轻轻一笑：“当你拥有足够买下这里所有东西的钱，你也会像在家那样闲适的。”
是所有，包括这栋大厦。
姜瑶瑶：“……”学不来，学不来。但这个理由足够强悍，立刻就说服了姜瑶瑶。
真好！她也想像曲柔这样强大自信，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意气风发。
工作人员很快就拿来了，选配的册子。曲柔大致看了一下价格，即便是所有的选项都选最贵的，也才两千多万。
“喂，我说你呢！你个垃圾，你往哪拍呢？！”
紧接着一声凄惨的惨叫，便响彻了整个展厅。
“啊啊啊——”
一声怒吼，加一连串好像死了爹的绝望惨叫，让不少人都下意识的回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曲柔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转过了头，看到的就是梁甜假装惊慌失措地将一个男人踩在脚下，而她踩的地方恰恰是他的第三条腿。
梁甜哭得惊慌失措：“呜呜呜呜呜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只感觉有人想要摸我下意识地转身不小心就把他踢倒了。”
“没事没事，我们报警喊警察来，警察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曲柔朝着梁甜走了两步，梁甜才碾了对方的第三条腿慌张地朝着曲柔跑了过来，实则是悄悄将曲柔带离危险的范围。
曲柔悄悄用眼神询问梁甜发生了什么，梁甜低声将事情简洁的概括了一下。
“偷拍您，被我揍了。”
曲柔挑眉，再看一下那个男人的眼神，已经和看死人没有区别了。
男人痛得说不出话来，除了惨叫就是惨叫，像一只煮熟的虾，捂着自己的第三条腿在地上滚来滚去。
保安很快就赶了过来，姜瑶瑶紧张地挡在了梁甜的身前，并不知道梁甜是曲柔的贴身保镖，还真把她当成是柔弱可怜的小女孩。
“你们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我们甜甜可是受害者，别想对她动手动脚的！”
为首的保安身材十分魁梧，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有压迫力，他公事公办地说：“我们也已经报了警，请跟我们到保安室坐下先谈谈吧。”
曲柔拒绝：“既然都已经报了警，就等警察来走流程吧。”
大概是打滚让疼痛渐渐消了一点，被保安扶起来的男人满脸凶狠的瞪着梁甜和曲柔：“妈的贱女人，老子一定要你们赔得倾家荡产！”
曲柔冷笑：“你一个猥-亵-犯还敢勒索，罪加一等！”
男人也冷笑：“谁说我摸她了？是她自己不长眼走过来的，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你们就把我打成这样子，没有一百万这事解决不了！”
他放完狠话，紧接着眼珠又是一转：“反正一百万对干。你们这一行的也不算很多，给我一百万再陪老子几天，这事情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姜瑶瑶简直要被这人的恶心惊呆了。
撸起袖子甚至都想再上前打对方几巴掌。
曲柔拉住了她：“小心别把他打爽了。”
“他才不是不小心碰到！他就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了，他蹲下来偷拍的时候，这个小妹妹只是路过就被他摸了大。腿。”隔壁展车的车模走过来指着男人十分大声的告发他。
“我可以当目击证人！他的相机里面也全部都是证据！”
曲柔觉得她的声音十分耳熟，想了一下就记起来了，是刚刚提醒有人偷拍自己的那道声音。
梁甜比她发现的更早，本准备悄悄靠近解决掉他，众人的目光都被那道提醒集中了过来，于是梁甜t一不做二不休，将对方踢了个半死。
但她可是“不小心”啊！
梁甜像是终于从恐慌中缓过神来似的，立刻跑过去拿起了地上的相机。
她的手很巧，相机里面的内存卡早就已经被她在殴打男人的时候拿走，当做证据保存起来了，不过能光明正大地将证据留好，那自然是更好。
趁着众人不注意，又将内存卡放了回去，看着相机里面满满当当的偷拍证据，气愤不已。
男人却笑了。
“我又没有拍到她们，我拍的都是车模，车模不就是让人拍的吗？！”
说着要目击证人的车模先是一愣，随后十分不甘地将视线扭开了。
曲柔能很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泪水。
“车模怎么了？车模就能被偷拍吗？我可没听说车模的工作是给人偷拍！”
曲柔转头问身边的工作人员：“如果我买那辆车的话，车模会有提成吗？”
工作人员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按道理来说模特的工资是日结的，不过如果您是为了她购买的车子我可以分一半的提成给她。”
曲柔点头：“那也行，那辆车我要十辆。然后这辆812我也要了。付款后就能开走吧？”
随手一指，就好像在说白菜要一颗，蘑菇要十个。
“？？？”
“！！！”
柜姐愣了，车模愣了，保安愣了，围观人群没有一个不是愣住的。
旁边的那辆车价格虽然没有八幺二这么昂贵，但毕竟是能够这么近距离。被展览在八幺二身边的法拉利价格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桂姐小心翼翼的提醒：“这位女士，我们今天展览的这辆法拉利812售价2865万，是用作展览的，它的各方面配置都是顶配，因此价格方面……”
曲柔有些惋惜：“其实我是想买一辆九点九九九九九亿的红色法拉利，你们这好像没有这个价格，这辆812也凑合，就先这辆吧。”
“！！！”
人都要怀疑人生了，就算是凡尔赛，这也有点过了吧！接近三千万的顶配法拉利812竟然只是“凑合”？！太离谱了！
工作人员嘴巴张开又合上，接着又张开。
“这辆法拉利488也是展览用车，顶配365万，十辆的话——”
“甜甜，付钱。”
六千五百一十五万付款成功的时候，中途接手的工作人员脚步都是飘的。
梁甜待会儿要去警局做笔录，于是曲柔假装打电话摇来了邬雨含，其实邬雨含一直都在人群中。
曲柔不会开车，但邬雨含会，曲柔坐上副驾驶，姜瑶瑶坐在后面，顶着众人震惊艳羡的目光以及无数的手机摄像头，邬雨含将车开到了刚才喊着要当目击证人的车模旁边。
曲柔一手搭着车门一边冲着她吹了个口哨：“小姐姐，要不要一起来吃个晚饭呀？”
特事特办收到了六位数提成的女孩一甩头发，意气风发极了。
“要！姐有钱，姐请客！”
第44章 第44章别吵，我在烧烤，容我狡……
明媚又张扬的姑娘总是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曲柔的注意力就毫不意外地被她吸引了。
曲柔将刚拿到手、还没捂热的车钥匙朝着她扔了出去：“作为请客吃饭的回礼，这辆车就送你了！”
法拉利488价格虽然只在300多万，但库存也不多，曲柔一口气定了十辆顶配，但目前能直接给到她的也就两辆。
其中一辆就是展厅里停着的这辆展览用车。
下意识接住车钥匙，女人震惊地看着曲柔，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其实这个“送”只是让她体验一次亲自开法拉利488，而不是真正的——
女车模震惊地说不出话，但周围的车宅们却是争先恐后地将一片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变成山呼海啸。
“300多万的车说送就送了，装逼装过头了吧！”
“肯定是假的！这一定是剧本！”
“女人，你的动作彻底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品牌方不要再演了，求求你快出来终止这场闹剧吧！”
“围观别人随手就送出一辆法拉利488没让我破防，但是围观一个车模随手就得到了一辆法拉利488让我超级无敌破防！”
“这可是法拉利488！不要当成什么玩具模型，随手送出去啊！”
曲柔随手付款6000多万，虽然让吃瓜群众们齐齐散发出了柠檬园的香气，但因为差距太大反而没有太大的实感。
随手就丢出一辆300多万的车钥匙，随口就说送人——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个幸运而不是自己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啊？！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已经有人开始大喊了——
“漂亮富婆看看我！我身高180，有腹肌长得帅985毕业，能提供情绪价值，富婆看看我吧，只要一辆法拉利488，我什么都会做的！”
姜瑶瑶下意识的朝着喊话的人看去，对方可能是今天过来兼职当氛围组的大学生，眼神清澈，一眼看去也算是个氛围感帅哥。
曲柔眼看了一眼，然后评价道：“你帅的不够有特点，再多努力努力吧。”
马上就有另一个更帅的男大学生自信一笑：“姐姐，您看我可以吗？”
曲柔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点评道：“你有信心比得过她吗？”
曲柔说的“她”自然指的是接到车钥匙的长发车模。
长发车模穿着黑色的皮衣短裙，随手一撩长发便是无限的风情万种，搭配着张扬无比的红色法拉利，明媚亮眼的让无数和车宅们扛着长枪短炮对着她咔咔拍照。
男人自信一笑：“我只是没好好收拾自己——”
曲柔面无表情：“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自己不努力，怪得了谁呢？年轻人再好好努力努力吧。”
“车模这行，的确容易赚钱，不过这钱也不是谁都能挣的。羡慕车模赚钱多的自己也去当车模不就好了，在那里对别人的劳动冷嘲热讽有什么用？”
曲柔嗤笑一声，意有所指的话显然是在为刚才有人蛐蛐在背后造-谣——两腿一张就能赚大钱的傻。逼进行捅刀。
这下没人再自取其辱了。
车模的日薪很高，但就像刚才那个偷拍犯说的一样，车模的工作就是吸引人来看车。
各种找角度卡视角视图找到“秘境”，也是让车宅们涌到车展现场来凑热闹的重要原因。
绝大部分会选择干车模这一行的模特们心里早有准备，但再多的心理准备都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享受并喜爱性。感的自己，然而那些人的眼神却一遍遍地让她生理不适。
“我可以不穿这件吗？”曾经喜欢的短裙皮衣她竟然也有一天会抗拒。
但得到的答案是——
“那些人过来就是为了看你穿这个！你不穿这个他们看什么？！”
她们也有各种炫酷帅气的创意和造型，但没人在乎。在拥有话语权之前，她们只能任人宰割，顺应规则努力向上爬才有可能改变现状，一个没有任何话语权的人，除了顺应规则还能怎么办呢？
等我往上爬，等我掌握了话语权就好了！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但热血漫的经典发展套路并没有在她的人生中出现。
做到了二线车模能站在三百多万的豪车前面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被卡角度，还不是要听着这些人说着车模怎么怎么样脏！
嘴上说着车模怎么怎么样脏，车模圈怎么怎么乱，但如果有可能的话，最想挤进车模圈玩车模的也是这群人。
她只是干着一份工作，既没有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人就上。床，也没有针对某个人拉着他的衣服不给钱就不放手，她只是干着一份工作，站在车前，展示车的美丽——这难道不是她们的劳动吗？！
“对，我就是看了她，觉得这辆法拉利很不错，我买十辆！”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啊！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认可她的工作价值了！
穿着性。感的车模脱下了高跟鞋，她的脚很红，甚至有一点变形，这是长期穿着过高的高跟鞋造成的职业痕迹。
一手提着自己的高跟鞋，走到了曲柔面前，对着她伸出了另一只手：“您好，我叫童赢，很高兴认识你。”童赢喜欢自己的脸蛋、身材，也为自己车模的工作感到自豪，但这么多年的工作，却是第一次遇到了“知己”。
眼前的这个人用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为了她，买下十辆的法拉利488，并让工作人员将一半的提成分给了她，用事实告诉所有的人——车模的工作就是t展示车的魅力让人激发购买欲！
童赢从未有过如此自豪骄傲且满足的时候。
车模的确很赚钱，她的身材脸蛋条件很好，几十万块钱也不是赚不到，但这几十万提成的对她来说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童赢获得了比赚到几十万提成更大的满足感和职业自豪感！
她就是喜欢车啊！她就是很喜欢自己的脸和身材！她就是喜欢性。感又美丽的自己！做车模不仅能够见识各种各样的车，而且还能尽情展示自己的美丽！这就是她的理想职业！
童赢从来不后悔自己成为车模，她讨厌的是那些打着拍照旗号来偷拍用鄙夷视线看着自己的垃圾。
这些垃圾有什么资格鄙夷自己？！自己堂堂正正靠着自己的劳动赚钱，而这些垃圾们只会卡角度“光明正大”偷拍，什么社会劳动价值都没有产生！
在之前，她也曾经遇到过志趣相投的暧昧对象，对方的条件很好，事业有为，绅士英俊，童赢差一点就和她走到了婚姻那步，但对方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以后就别当什么车模了，从良吧。”
从良？从什么良？她一没杀人二不放火，要从什么良？！甚至在这段恋爱关系里，她都没有出。轨过哪怕一分一秒！
这个被她抓到过和别的女生聊-骚的案底在说什么胡话啊！
对方觉得自己真是大度极了，宽容极了，像做出了世界上最大的牺牲一样，但那一刻童赢却下定决心要和他分手。
她根本就不能理解自己，也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自己！原来他们曾经所有的相谈甚欢都只是“她以为”，对方从来就没有将她的梦想和喜欢往心里去。
“女人嘛，当车模不就是为了嫁个豪门吗？现在目的达到了，也不用再去干这种累活。”
童赢扇了他一巴掌，又将咖啡泼到他脸上才故作潇洒地离开。
谁说女人不能喜欢车，她就是因为喜欢车、喜欢自己，才走上了车模这一条充满偏见和荆棘的道路。
从那以后，童赢虽然也会谈恋爱，但已经不指望谁能够理解她。
然而她怎么也等不到的理解或者说是平和的包容，却出现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童赢有点想哭，但她忍住了，只是伸出的手微微颤抖着。
曲柔也伸出手，用力握住她的手：“曲柔，红色的法拉利很配你，这车就给你作为过渡使用吧，下次可以买更好的。”
听到曲柔的名字，童颖瞪大了双眼。
曲柔虽然火，但也没有火到每个人都会将她的五官细细刻在脑海里的程度，更没有电子计算机一样的记忆力和分析对比能力。
换了和平时完全不同风格的妆容和服饰后，“曲柔”和网络上的超级无敌大神豪“平平无奇钞能力”看起来似乎没有一点的相似。
世界上叫曲柔的人那么多，但是轻轻松松的买下6000万的法拉利，又随手送出一辆300多万的法拉利，也只有那个神豪曲柔了。
童赢瞪大了双眼，有一种梦幻的不真实感。
那个曲柔竟然、竟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曲柔没有刻意抬高音量，以此向在场的众人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她显然是低估了自己随手丢出300多万法拉利送人的威力，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一个个恨不得竖起耳朵将曲柔的每一个字都录下来，反复琢磨怎么才能讨好这个富婆，让自己也有可能勇敢的得到一辆法拉利。
“曲柔”两个字一出，立刻让现场变成了瓜猹叫声一片的养猹场。
“原来是曲总啊，也就是曲总才有这个魄力了！”
“笑死，刚才说曲总是来钓凯子的呢，站出来我倒是想看看什么人有那个实力能包养我们曲总！”
“几个上市公司啊？敢造谣我们曲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现场的氛围瞬间逆转，每个人的声音都掷地有声，恨不得使用全身每个细胞的戾气在怒吼展现自己的大义凛然。
姜瑶瑶分明看到——义正言辞斥责那些造谣的人里面就有造谣者。
半个小时前猥琐油腻见不得光，半个小时后又变身成了一个正义使者。
曲柔看向姜瑶瑶：“看吧，我就说不用生气，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自然有人站出来维护正义。”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在这一刻的含金量又升高了许多。
曲柔戴上墨镜，轻轻地往后一靠，并没有理会现场的热闹和欢呼：“走吧，去密林山奢。”
邬雨含启动了车子原本会在前面的人群很有眼色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童赢花钱跟现场的女工作人员买了一双平底鞋，也开着车跟着离开了。
开车不能穿高跟鞋，也是因为这一点，童赢才脱下了高跟鞋。
她可没有什么小心翼翼的不配得感！曲柔说要送她法拉利488，在确定了不是开一次的使用权权后，便瞬间将展览处的那辆法拉利488视作自己的所有物。
这是她该得的，她展示了法拉利488的美，让曲柔觉得送她一辆法拉利488很值得，那她的工作就是值这个价格的！
姜瑶瑶大受震撼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她既震撼于吃瓜群众们的前后态度对比，更震撼于童赢的配得感。
那可是300多万的法拉利488欸！如果现场被赠送法拉利488的人是她，她会这么痛快地收下钥匙吗？
大概是不会的吧。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也没有驾照，不会开车，用到这辆车的机会很少……”
她会找各种借口推脱，觉得还不起曲柔的人情，没办法回以同等价值的礼物。
童赢却明媚张扬的相信自己值得任何贵重的东西！不管是6位数的提成也好，还是7位数的法拉利也罢，她通通值得！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姜瑶瑶的三观被冲击得有些不稳，整个人处于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
曲柔没有马上去问她有何感想，更没有去催促她，赶紧从这种茫然空白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六七点的燕京正是晚高峰，但或许是红色的法拉利太过亮眼，就连红灯都要在它的光芒下退避三舍，很幸运的一路一绿灯在路上飞驰着。
11月的燕京气温已经有些低了，曲柔戴着墨镜为半边脸遮住了风，但依旧有半边脸被寒风刮着。
邬雨含本想将车速降低，让曲柔舒服些，曲柔却摇头拒绝了：“这样挺舒服的。”
“我之前还觉得车这种东西没什么必要，坐着的舒适度也就一般，原来我是晕廉价车呀！”
曲柔之前有晕车的毛病，每次需要坐车的时候她都各种不情愿，哪怕是酒店给配的500多万宾利，曲柔依旧有些晕车，但今天试了一下才发现，那么多人坐过的车，和她气场不合。
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坐上2000多万的敞篷车，她就不晕车了！
道路两边每隔几十米就有列队整齐的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前方则是一望无际的璀璨星空。
密林山奢的位置并不偏远，甚至可以说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但越靠近路上的车辆就越少，周围的绿化也越来越多，空气变得清新了起来，闹中取静才是彰显财力和实力的最佳方式。
曲柔享受着微凉的风感慨道：“偶尔出来兜兜风还是很不错的。”
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豪车的魅力，女人，还是得玩车啊！
这个想法再见到童赢的瞬间就更加明显了。
墨镜、长发、皮衣、红色法拉利。
简简单单的几个词就将张扬这两个字勾勒得再具象不过。
童赢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她赚的钱虽然不少，但和密林山奢的消费水平对她来说还是有些负担。
“曲小姐，我没有这里的会员，这次请客让我挑地方，下次等我够格了再请你到这里怎么样？”童赢落落大方的将自己的窘境说了出来。
又让姜瑶瑶多看了好几眼。
“好。”曲柔先是点头，然后才说，“那我今天先请你，第二轮的时候你再请客吧。”
两人两句话就将接下来的安排做完了。
童赢重新换上了高跟鞋，曲柔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
“这个身高可真好，我也想要。”保养可以靠医美，但身高却没有办法用手术将骨头打断，接上一截再缝合，就算这个技术出现，曲柔也是不会用的，想想就好痛。
走到密林山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某个人拉拉扯扯的林璟城。
“城子，你这样的话可就有些不地道了啊，之前在公司的时候，我作为你的师傅t可没少教你东西！今天我好不容易来燕京一趟，就正好的事，怎么就不能让我进去了？！”
林璟城身边被好几个人簇拥着，显然还没有从人生赢家的状态中醒过来，那副腔调端的很是有味儿。
“李哥，真不是我双标，我要是知道你在燕京，肯定也会邀请你的，但我这不是以为你出差去了吗？就没算你的人头。”林璟城说的好像很诚恳似的，但话里话外的拒绝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试图将锅推到密林山奢的格调和预约制度上：“这些菜品都需要提前预定，我临时要他们备菜，已经很难为人了，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加了。”
林璟城找这个借口的时候，内心是没有多少不安的，毕竟在大部分人的心里顶奢酒店就是各种规矩，规矩越多越会pua才能显得高档，要不然的话怎么能将豪华顶级酒店和普通酒店区分开来呢？
但这个理由显然是说服不了觉得自己被小瞧的人：“我也不是那种非要吃鲍鱼鱼翅海参帝王蟹的人，这些需要提前预定的菜没有就没有嘛！但你连顾东树都邀请了，却把我拦在门外，这可就不地道了啊！”
李友东说话非常不客气，虽然林璟城现在看着是突然跨越了阶级的样子，变得人模狗样了，但作为一个也算是事业有为的中年男人，他的面子也是很重要的！
李友东和顾东树都是林璟城在前一家公司工作的前同事，区别只在于李友东是他刚进去时带他的“师父”，顾东树这是和他有竞争关系的同组同事。
在前一家公司的时候，林璟城嘴甜也懂，人际交往经常给李友东送烟酒请客吃饭什么的，靠着他的关系，比顾东树升职加薪得更快。
顾东树业绩比他强，但送的东西没他好，眼瞧着升职机会被林璟城抢走，两人针尖对麦芒明里暗里都闹出过不小的恶性竞争。
后来林璟城跳槽去了更好的公司，两人的矛盾也只是因为时间和距离，按下了暂停键，却没有就此和解。
林璟城“发达”后的第一时间就是给顾东树发起了消息，给出了密林山奢的邀请函准备在他面前得瑟，为的就是要享受昔日死对头的恭维，那真是爽上加爽！
让林璟城没想到的是顾东树把李友东也给喊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林璟城也是想在这个昔日需要百般讨好的上司面前转换一下身份地位的，但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他以为李友东不在燕京。
李友东的确出差去了，但就是这么巧合，今天刚回来，然后就被顾东树拉来了。
温舒芸按照曲柔转发的名单订了包间，密林山奢的工作人员也给名单上的每个人发了邀请二维码，只要刷二维码就能进入。
李友东不在名单上，他根本进不去！
李友东觉得林璟城能够在密林山奢订包厢，心里酸酸涩涩的，但也相信林璟城出息了，没有故意要和他作对，让他下不来台的意思。
可是他人都到了，林璟城却让他灰溜溜的回去，他不要脸的吗？！
两人僵持住了。
和林璟城关系并不好的顾东树特意将李友东带来，为的就是看林璟城是不是真的走狗屎运发达了。
如果林璟城真的发达了，打声招呼就把李友东安排得妥妥贴贴，他还能从李友东那得到个人情。
如果林璟城只是用了他不知道的什么办法，偶然获得了进入密林山奢的机会，趁机让他出丑，也不关他的事！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顾东树乐呵呵地看着曾经的两个仇人在这里狗咬狗，嘴巴上还要假惺惺地劝架：“哎呀，在大门口闹成这样多难看啊，咱们进去进去说吧！”
林璟城脸色十分难看，就是因为李有东进不去才闹成这样的啊！
“顾东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伴随着一身怒和一个人影冲上来，揪住了顾东树的衣领，虽然个子比顾东树矮了半个头，但是她的气势非常足。
“你不就是记恨当初城子升职比你快吗？城子升职快是他自己有本事，你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记恨的！”
原本只是打算搅浑水的顾东树，火气也上来了：“妈的，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护得倒是挺紧！林璟城都有女朋友了，用得着你在这里替他出头吗？”
原本只是在一旁安静吃瓜的曲柔立刻看向了姜瑶瑶。
姜瑶瑶：“……”
姜瑶瑶无语，但此刻占据她大脑的情绪并不是愤怒，而是丢人。
“走吧走吧，这就是一个烂瓜，没什么好吃的。”姜瑶瑶拉着曲柔想要往另一个路口走。
“您好，请扫码。”
进入密林山奢的大门和林璟城那一群人也就隔着十几米，清脆的机械音响起，让他们纷纷放开了手，倒不是认出了曲柔一行人，而是觉得不好意思在这种地方被人看见，丢人。
曲柔和姜瑶瑶都是有二维码的，梁甜也有，但邬雨含和童赢没有，曲柔刚才都把这件事忘了。
曲柔敲了敲门口值班室的窗户：“你好，我有两个朋友临时过来，怎么给她们开邀请码？”
那边，大概是不想将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李友东退了一步。
“我老婆说要跟我过二人世界，我就先——”
门卫的声音此时传了过来——
“您是会员，直接刷会员码就可以了。给客人发邀请码只是为了方便会员的，会员本人在的话，无需邀请码。”
隔得有点远，众人看不清人脸，但手机屏幕的光还是非常显眼的，只见光源在机器前移动了两下，没有二维码的两位临时客人也跟着进去了。
李友东停下了正要离开的脚步，转身目光幽幽地看着林璟城。
林璟城：“……”
第45章 第45章恭喜单身！
半分钟前还在不依不饶的李友东终于变得安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样子像换了一个人。
然而这样的安静却让林璟城觉得浑身上下有几十万根刺在扎他。
林璟城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众人的沉默比讽刺嘲讽这样明晃晃的打脸，让他更加难受。
【真是笑死人了，借老婆的人脉给自己贴金，还和别的女人搞暧。昧，软饭硬吃就算了，还没藏好尾巴被曝光了。】
【太蠢了，连这点都圆不上，也是，没真正经历过上流社会的土包子就是这样的！】
【真丢人啊，这种没本事连装都装不会的傻逼到底是从哪跑来搞笑的？】
有些嘲讽的话说出来杀伤力也就那样，但自己脑补的嘲讽鄙夷恰恰是最能戳心窝子的。
林璟城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吃软饭，最觉得丢脸的就是吃软饭，暴露在众人面前。
虽然在场的没一个人说他吃软饭，但是他的心脏已经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林璟城不觉得靠未来老婆的人脉有什么不对，老婆的人脉就是他的人脉，不管事实如何、会员是谁的，他就是能请亲朋好友到这里来吃饭！这就是他的实力！
但越缺什么越怕什么，即便是自信如他，也怕被人指着鼻子笑是吃软饭的凤凰男。
吃软饭的事实，夫妻俩背后知道就行了，他一个给人当丈夫的在外不要面子的吗？！
在这一刻，林璟城甚至开始埋怨起了姜瑶瑶的假清高，有这么好的一个人脉却不知道利用。借什么会员啊，直接让曲柔给他办一个会员不好吗？凭她们两个的关系，难道自己连一个密林山奢的会员都不配吗？！
特意把李友东拉来为这就是这一幕的顾东树也没有说话，但他十分明显的笑了一下，刻意压低，但是又特意让这种压低的笑声传入林璟城的耳朵里。
林璟城：“……”血压直接拉满！
不可以在这么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下去了！
林璟城决定将主动权拿回来，他清了清嗓子，即便还没有将谎话圆好，但只要将开头说出来，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想各种办法圆上！
“我最近都在忙着公司和婚礼的事，像这种小宴请，我一般都是交给助理去做的，谁会去看一大堆的会员规则啊，我打个电话给助理——”
他这会儿到已经忘记了，半个小时前还在和众人说着自己有多么亲力亲为的事。
但是问题不大！他亲力亲为的是菜品啊！
林璟城特意走远了两步才给姜瑶瑶打去电话，十几米外的地方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
姜瑶瑶一脸生无可恋，有种现在就想去死一死的冲动，她是犯了死罪嘛，要这么在新认识的朋友面前公开处刑她？！
柔柔就算了，她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t，丢脸就丢脸，但在邬雨含和童赢面前，她还不想暴露自己曾经谈过这种男朋友的案底呀！
姜瑶瑶很想当没接到这通电话，林璟城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想要挂断电话。
但他的好兄弟柳霏霏也发现了姜瑶瑶，抢先一步挥手打了招呼。
“瑶瑶，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林璟城的亲朋好友，对姜瑶瑶熟悉的也就是柳霏霏一个，但再怎么不熟悉，“林璟城的女朋友叫姜瑶瑶”这个信息还是知道的。
顾东树阴阳怪气道：“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啊？是发达了瞧不上我们这种人了吗？”
姜瑶瑶表情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的难堪得亏了夜色的遮掩才没让人看到。
曲柔替她开口：“怎么都站在这里啊？不是来吃饭的吗？进去啊。”
顾东树的眼神在姜瑶瑶和曲柔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了林璟城。
林璟城赶在他阴阳怪气前就抢先开口：“时间不早了，大家快进去吧！”
顾东树不依不饶：“那李哥怎么办？李哥可是手把手把你教出来的师父！要是没有他，你林璟城能有今天吗？！”
李友东自己的那点真材实料早就着酒排干净了，但不妨碍他这会篡改记忆想象自己是如何含辛茹苦地将林璟城培养出来，林璟城又是如何用自己教的东西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的！
他甚至都觉得林璟城要是没有自己这个贵人，林璟城都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地位！
李友东微微抬着下巴，看向林璟城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对英才的疼爱，好像他真是发现千里马的伯乐一般。
“璟城啊，今天是你的重要日子，我也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玩闹，但你们年轻人闹起来就没有轻重，我在场还能帮你控控场。”到底是舍不得进顶级会所长见识（装逼）的机会，李友东这话里就带上了威胁。
话说到这份上，林璟城不能再赶人了，要不然他就真要丢脸了，而且曲柔在这，就是顺手的事情看，想来难度也不是多大。
曲柔和姜瑶瑶那么多年的朋友，总不至于连这点忙都不帮。
“李哥今天能来也是给我面子！走走走，咱哥俩进去好好喝一杯！”
林璟城热情地揽住了李友东的肩膀，像是刚才从未发生过矛盾似的，哥俩好地朝着密林山奢的大门口走去——
“您好，尊贵的客人，请出示邀请码或是会员码。”
李友东再一次被拦在了外面。
林璟城连忙学着曲柔刚才的动作去敲保安室的门。
保安按照规定说：“刷会员码或者是邀请码就可以了。”
林璟城指着马上就要走进里门的曲柔的背影说：“我们是一起的，刚才她不是都出示过会员码了吗？兄弟通融通融……”他递出烟的手被推了回来。
“抱歉，我们有规定，要按照规定来。您可以让会员本人通知一声服务员。”
林璟城急得额头都要冒汗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需要无数个谎话去打补丁，但是他别无选择。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暴露自己吃软饭的真相，这不是真相大白，这是把他的命抽出来让人践踏啊！
林璟城开动脑筋大脑快速转动，想要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补丁时，再一次被拦在门外的林友东脸色已经差到随时有可能爆发了。
他林璟城虽然现在是发达了没错，但也不至于把他的脸这么往地下踩吧，他以前是收过这小子的不少礼物，可那些东西都是林璟城自愿给的！
他拿了钱，也帮忙了啊！要不是他让林璟城顺利升职，也没那么容易实现跳槽涨薪！他要是没去这个公司，也不可能傍上富婆！
是的，傍富婆。
和“好兄弟”柳霏霏玩了几年的交情不同，姜瑶瑶没有进入过林璟城的职场社交圈。在场的除了柳霏霏以外，没人知道姜瑶瑶是林璟城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
都是同一个行业的，这行能升职加薪的速度和上限在哪？谁不知道谁呀！
要是林璟城请他们到人均七八百的酒吧他们还真可能相信了林璟城这小子是为了让他们羡慕嫉妒恨，所以过来显摆自己升职加薪出人头地事业有成了！
但密林山奢这种地方，是十个林璟城升职加薪了也够不着的天花板。
靠他自己？算了吧，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呢！
这家伙怎么拿到的密林山奢邀请函，懂的都懂！
只有林璟城还自以为天衣无缝罢了。
“谁知道他怎么勾搭的？我看他长得也就那样，我条件难道不比他强？”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为了上位，这人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柳霏霏虽然衣服中性打扮乍一看挺像男人的，但大家都知道她是女人，因此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特意没有带上她一起。
倒也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她一个女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敢在背后区区造谣老子的兄弟，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挥了挥拳头，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但这样的威胁却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被放狠话的几人甚至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明显地窃笑了起来。
柳霏霏气得要命，作为林璟城的好兄弟她见不得自己的朋友被这么嘲笑，冲上去就要找他们问个清楚，理论个明白。
林璟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他已经够焦头烂额的，实在没有第三第四只眼睛去关注这边。
“我是给林璟城一点面子才没对你怎么样？但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虽然不打女人，但你这样的死人妖我早就想动手了！”
“一个女人没一个女人样，你爸妈知道你这样吗？！不男不女的简直——”
“把你的手给我放下！”一道低沉的女生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传了过来，顾东树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平静，但似乎带着强烈杀气的眼神。
邬雨含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和故意往男生印象打扮的柳霏霏不同，她的五官和衣着打扮都带着强烈的女性特征和气息。
但和柔弱无害的女性气息不同，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凶猛的雌性野兽一样的气息，冷酷又强大，好像下一秒就会挥爪将人撕碎。
顾东树颤颤巍巍的将举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邬雨含虽然只穿着简单的冲锋衣，将肌肉遮了个严实，但顾东树一点都不怀疑对方一拳打过来自己的鼻子会和鲜血一起飞出去。
“我们瑶瑶小姐说了，既然来了都来了，就一起进来吃个饭吧。”她隐含警告的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保安十分利索的开门出来，人工刷卡给李友东放了行。
刚才好说歹说了半天也没任何用处的林璟城：“……”他的拳头用力捏紧，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的火焰。
狗仗人势的东西！不是说必须要会员本人吗？怎么现在就不用了？！合着就欺负他是吧？！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着吧！等着他出人头地之后，一定要让密林山奢的老板将这个该死的保安开除！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用不着三十年，三年就够了！莫欺青年穷！
林璟城气势汹汹的就走了进去，但还没走到包厢门口就看到了服务员在撤椅子。
他顿时有点慌，别是曲柔又突然反悔了吧？！不能吧，那么大一个富婆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呀？！
林璟城连忙拉住一个服务员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撤桌子了？”
服务员礼貌地回道：“瑶瑶小姐觉得这个包厢太小，让我们换个大一点的。”
林璟城：“啊？”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朝包厢看了又看。
这个包厢面积一眼看去至少有三百平，比他父母在郊区给他买的房子都要大得多，别说装下区区二十几个人了，在他们老家两百多人的婚宴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场地呀！
这么大的地方都嫌小？！
姜瑶瑶：“啊？”她吗？她嫌这个包厢小？！
退一万步来说她又不是会员，就算嫌小那又能怎么样——还真能怎么样！谁让至尊vip会员是她亲爱的柔柔呢！
姜瑶瑶挺直了腰杆，抬着下巴矜持地说：“这个装修看着虽然豪华，但也就那样。”她点评道，“有点俗。”
众人：“……”众人看着豪华得宛如置身于凡尔赛宫殿的巨大包厢，齐齐陷入了沉思。
说这里又小又俗，那岂不是显得刚才他们大呼小叫一个角落拍几百张照片的样子很没有见识吗？！
——他们确实很没见识！
空中花园、星空、漫天飞t舞的萤火虫、浪漫唯美又广阔。
这一刻他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正身处于寸土寸金的首都繁华区。
上千平的温室花园开启了高清模式，玻璃几乎变得完全透明，站在温室里面和外面似乎没有一丝差别。
向远处眺望，是车水马龙的不夜首都，抬头向上是繁星点点的唯美银河，微风拂面，萤火虫伴随着花香翩翩起舞。
忙碌的城市似乎与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远离城世又超然于世。
顾东海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给自己抓拍了一百张又一百张的照片。
脱了外套是几千张，穿上外套又是几千张，恨不得在这里将自己的一生都拍完！
上千平的空中花园足够二十几个人分散着去找自己的绝佳拍摄布景，曲柔占据了最豪华位置也是绝佳的秋千，考虑着晚上要不要吃满汉全席。
“啊，满汉全席不是有很多菜得提前好几天甚至得好几个月才能准备的吗？”
曲柔说：“那是他们的事，我只要提要求。”
曲柔手里的会员卡说是能够满足顾客一切要求的至尊贵宾卡。
她是不清楚这张卡的使用权限有哪些，也不是很清楚里面有多少钱啦，但她能付不起这点钱吗？！
说到这张至尊贵宾卡还是季岳光送给她的。作为全球都数一数二的投资公司，季岳光因为之前的矛盾表现出了极大的想要和曲柔修复关系的渴望。
各种东西送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曲柔也不清楚，曲柔收下了就代表着愿意和他缓和关系。
仅仅是透露出的这个倾向就已经能让季岳光兴奋不已。
“瑶瑶，你觉得这里的风景美吗？”
姜瑶瑶并不清楚曲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这里的风景真是太棒了！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燕京五环内还有占地面积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地方会所！”
姜瑶瑶以前总觉得浮云涧已经是顶级餐厅中的顶级，但是只有见过更好的才能一眼看出差距。
浮云涧和这里比起来，那真是连块边角料都算不上了！
“喜欢就好，喜欢的话那就要努力成为姜总，而不是林太太。”
姜瑶瑶一愣，并不知道曲柔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这件事也是曲柔最近从温舒芸那听说的。
“不管是燕京大酒店还是密林山奢，这种顶级的会员制场所，只有‘姜总’才有资格办卡，‘林太太’的话只能等‘林总’办完了卡之后去办附属卡。”
姜瑶瑶愣住了，虽然只是细微的差别，但是她像是被什么挖去了半块心脏，整个胸口都被冷风吹得开始结冰。
“我……”她张了张嘴，嗓子发堵，说不出话来。
姜瑶瑶想结婚，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该考虑结婚生孩子这种人生大事了。
姜瑶瑶也不排斥结婚生子，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各种忍受自己的不舒服和林璟城进行种种的磨合。
“成年人只做筛选，不磨合”这句话听起来很酷很潇洒，但沉没成本会让本就不果决的人动摇。
下定决心分手却又复合的那次，姜瑶瑶哭得比分手更痛苦：“我的身后空无一人，没有人会支持我。‘姜瑶瑶’做的所有决定，都必须满足一些条件，符合他们的期待，才可能被接受。柔柔，你知道吗？我不可能单身一辈子的，我没那个勇气一直对我妈说‘不’。”
曲柔无法提别人的命运做决定。
结婚不结婚、要不要和林璟城结婚，都是姜瑶瑶自己的选择。
曲柔哪怕是看到了姜瑶瑶婚后可能会出现的凄惨生活，她也不准备阻拦。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选择的路要自己走下去。
但是，我那优柔寡断但善良温柔的朋友啊，人生的路不止委曲求全那一条。
你可以选择陪着一支“潜力股”白手起家，我也会出于我们的友情，给予你的丈夫一些帮助。
你也可以选择自己踏出“我想成功”的那一步，哪怕你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才，我有那个本钱能让你把所有的可能都尝试一遍！
要怎么选呢？
曲柔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姜瑶瑶的手里。
“不要急，慢慢选，即便你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一百个项目，每个项目给你一个亿，全糟蹋完了，再给你第一百零一个项目的启动资金，前面那一百个也不算浪费，只要能够学到东西，也是成长。”
曲柔丧失了自己完成任务时几乎所有的记忆，但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
偶尔做梦的时候，她会思考：“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的试错机会，为什么即便成为了超级大魔王也可以获得拯救呢？”
这个问题的思考或许只是她在无数任务过程中一闪而过的思考。
但在现实里，曲柔回望过往二十五年普通的人生时总会在想——
为什么我没有那个机会呢？
这样被救赎、被拯救、被从生活的泥淖中拉出来的机会有没有可能会落到我的头上呢？我有可能会被偏爱一次吗？
答案是没有。
因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机会都很难落到身为女孩子的她头上。
但曲柔并不憎恨身为女孩子的自己。
“为什么是我？”姜瑶瑶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黄金钻石，超级无敌大金饼砸中了，整个身体都开始摇摇晃晃。
“因为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呀！”
曲柔和姜瑶瑶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普通同事的关系，但有一次加班到凌晨下班的时候，曲柔的共享单车在半路坏了，她摔在地上，手臂、膝盖、小腿、脚踝，都被粗糙的地面蹭得血肉模糊。
虽然是凌晨，但在加班严重的燕京，那个点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并不少见。
但只有姜瑶瑶对她伸出了手，将她扶起带去医院。
她们因为这件事情，关系才慢慢好了起来。
不可否认的是，曲柔因为姜瑶瑶的恋爱脑和优柔寡断生过气，但恋爱脑又不是死罪。
“我气你都是因为担心你，怕你再吃亏，从来没有那一秒真心觉得你该死。”
曲柔没有被人救赎改变过命运，但她认为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总有机会得到这样的机会的。
“我能给出的机会并不多，但多一个机会就能拉一下比例，我花钱买到了成就感，这很值得！”
曲柔看着她，轻声说：“瑶瑶，你值这个价！”
姜瑶瑶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用力的去擦眼眶里涌出的泪水，但那泪珠就像是连绵不断的天上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柔柔，谢谢你，谢谢你呜……”
“瑶瑶你怎么哭了？这么高兴的日子，你哭什么呀？！让曲小姐看到了还以为我对你不好呢，快，别哭了，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我们来看礼物吧！”正准备来找曲柔拉进一下关系的林璟城一看姜瑶瑶哭，立刻就慌了神。
姜瑶瑶甩开林璟城伸过来的手声音虽然依旧带着哭泣，但目光十分坚定地看着曲柔。
“柔柔真的非常谢谢你，二十多年了，第一次有人能够给我兜底，让我可以去试错。”
姜瑶瑶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不顾林璟城的目光径直走到了空中花园中间最高的假山上。
姜瑶瑶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巨大的声响让沉浸在美景美酒，以及美食中的众人齐齐看过来。
“哟，这是要宣布婚讯了吧，某人要失望了哦！”
阴阳怪气的声音像是要说给姜瑶瑶听似的，故意用力地喊了出来。
姜瑶瑶听到了，但是没有理会。
她举起手，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自信和张扬，大声地向众人宣布：“让我们恭喜林璟城先生从现在开始恢复单身状态！让这个单身派对名副其实！今天全场的消费我买单！大家尽情享受！”
曲柔带头鼓掌：“大家鼓掌恭喜！”
邬雨含和童赢用力地鼓掌：“好！恭喜！”
第46章 第46章所有人都会羡慕嫉妒的女……
曲柔带头鼓掌，邬雨含和童赢也啪。啪。啪地一边鼓掌一边喊出欢呼和尖叫。
但在上千平的空中花园里他们三个人闹出的动静小得可怕。
曲柔问：“怎么这么大的喜事，没人一起高兴吗？”
李友东刚才才被下了面子，顾东树更是为了看笑话才跑来的，这两人立刻反应过来，将手拍得通红也舍不得停下，像两只猴子似的在那里怪叫。
“太好了，恭喜林璟城回到我们普通人的平凡世界！”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别人轻易的成功更让人心寒t。
有什么能比亲眼看着得意的死对头重新跌落凡间更让人痛快的呢？！
被恭喜的当事人林璟城呆呆的看着站在高台上的姜瑶瑶，愣了几秒，才恼羞成怒地回过神来，大跨步冲向高台，想要将姜瑶瑶扯下来。
“别闹了，这种玩笑并不好笑，我们两个不都要准备结婚了吗？你现在在说什么胡话？！”
姜瑶瑶一把甩开林璟城的手，她这会儿虽然哭得脸蛋发麻，但身体里也不知道从哪涌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让她的力气暴增，一把就将林璟城推开了。
“林璟城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单身派对呀？！”
林璟城对“单身派对”理解是什么呢？在步入婚姻之前最后的狂欢，在这个派对上，他们可以暂且忘掉所有的烦恼，派对结束之后，他们也就从各种意义上结束了单身状态。
“这个‘单身’并不否认我们两个的男女朋友关系，只是一种象征意义，虽然我们现在是在交往没错，但和结婚还是不一样的，等结了婚之后，我们就是彻底绑死的两个人。”
林璟城的诡辩一直都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姜瑶瑶说不过他，然后自己把自己开解了——反正只是一场花钱活动，反正不是自己喜欢的活动，那么无论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了。
“林璟城你自己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反正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是你在自说自话，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你觉得我在开玩笑，那就是开玩笑好了。”姜瑶瑶顶着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笑得却是肆意无比。
“你一个人去结那狗屁婚去吧！”
林璟城被当众这么下不来台，彻底怒了，指着姜瑶瑶的鼻子就开始骂：“你耽误了老子这么多年的时间，现在是你说不结就能不结的吗？！而且你觉得离了我，谁还会要你这种被人睡了好几年的破鞋？！”
童赢拳头都硬了，脱下高跟鞋就想往林璟城的头上砸去。
曲柔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拦下：“别把这小子打爽了。”
曲柔没上前，也没有让邬雨含上前，交给姜瑶瑶自己去处理这件事。
林璟城以为自己这番PUA人真的让姜瑶瑶动摇，这么多年他早已将姜瑶瑶的各种心思拿捏死，不怕姜摇摇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可是姜瑶瑶的爸妈都十分满意的女婿！说好听点是优柔寡断，但其实就是软弱好拿捏的姜瑶瑶根本没办法反抗他和家里人的一连串“劝说”。
但此时的姜瑶瑶已经不会因为这点“不值钱言论”就开始否定自己。
曲柔可是说了——她，姜瑶瑶，值一百零一个亿！
一百个项目都失败了也没关系，她会有第一百零一个项目。
一百零一亿都能投在她身上，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父母给不了的安全感和底气，她的好闺蜜给了！
姜瑶瑶平静地看着林璟城，用最宽容最心平气和的语气跟他商量：“我们只是商量要结婚，连结婚证都没领，现在及时止损单身派对彻底让你恢复单身不是更好吗？”
林璟城彻底不装了：“呸，你算是个什么玩意？！我能忍你三年不就是图你温柔贤惠能做家务会暖床吗？给你一个名分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还在这里挑上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
林璟城抬手就要往姜瑶瑶的脸上打去，下一秒后腰却被一只脚踢中，狠狠的踹了下去。
邬雨含不知何时走到了台上，却没有看林璟城一眼。
“姜小姐，需要我将这个垃圾打断手脚丢出去吗？”邬雨含是专业的，即便是把他四肢都卸了，顶多也就是鉴定出个全身软组织挫伤，连司法鉴定上的轻伤都够不上。
而且林璟城先动手，想要打姜瑶瑶，在场有这么多人证，邬雨含完全是见义勇为，是值得嘉奖的行为！
林璟城只要稍有反抗的动作，骨折到什么程度都能特别定制。
“姜瑶瑶你疯了是不是？竟敢这样对我？！”林璟城的嘴是真的硬，即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的嘴巴依旧能说出威胁人的话。
“城子，你没事吧？！”
在场的人即便是想笑林璟城，但也比较克制，毕竟姜瑶瑶和林璟城闹得再厉害也是两口子，两口子的吵架可不能随便掺和，谁知道上一秒吵的死去活来，下一秒又会不会甜甜蜜蜜。
更何况他们巴不得林璟城失去富婆，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上去劝。
在所有人都没站出来劝和的情况下，站出来的柳霏霏显得是那样突兀。
“姜瑶瑶你别太过分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城子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他虽然抽点烟喝点酒，但是不嫖不赌也从来没有真动手打过你，至于闹到这么难看的地步吗？！”
柳霏霏特意加重了“没真动手”这几个字大概也是觉得轻飘飘的说出来没有什么可信度，毕竟刚才在那么多双眼睛下，林璟城可是将手举起来了，没有打到姜瑶瑶，只是因为邬雨含出手了。
歪屁。股的话让人听了烦躁，童赢上前两步将柳霏霏扒拉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但这种情况下不指望你帮忙，你就安安静静在旁边吃瓜不好吗？”
柳霏霏甩开童赢的手，挑剔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你这种不正经的女人——”她话说到一半，大概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讨论正不正经的话题是如了对方转移话题的话，于是说到一半又生硬的转回来。
“我跟城子可是十多年的好兄弟，他被人欺负了，难道我能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吗？！我是不知道姜瑶瑶怎么突然变得有钱了，但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有钱就能立刻把一起扶持这么多年过来的男朋友踩在脚底下吗？！”
姜瑶瑶的脸色苍白了一下，柳霏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指责她说她的道德有污点。
对面林璟城气急败坏的贬低和轻蔑姜瑶瑶或许还能维持冷静，但柳霏霏颠倒黑白的污蔑却让她眼眶瞬间发红。
她才不是这种——
“好兄弟，你拿他当好兄弟，但你有那东西吗？”曲柔目光直直射向柳霏霏两腿中间的那地方，“想和他当好兄弟，我觉得你得先去一趟泰国。”
柳霏霏气得发抖：“你真龌龊，男女朋友之间难道就没有纯洁的友谊吗？！我怎么就不能当城子的好兄弟了？！我和城子认识的时间比姜瑶瑶长多了，要真有什么我们早就有什么了，哪里还轮得到姜瑶瑶？！”
“你是他的兄还是他的弟？”曲柔的表情无辜眼神，天真好像就真的只是在等着柳霏霏解惑，“你们之间既然清清白白，为什么不当好兄妹？”
柳霏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问题，嘴巴张张和和“你”“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东西来。
曲柔冷笑：“扯着兄弟的幌子，玩的是哥哥妹妹那一套，不敢说出来，是怕觉得丢人吗？”
童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也知道丢人啊！”
绝杀！
柳霏霏被气得想哭，和她中性的打扮完全不同，脸上充满了违和感。
曲柔随手将手里的一颗糖给她，拍拍她的肩膀：“一边玩去！”
柳霏霏更气了，曲柔就是在羞辱她！
但她完全不敢对曲柔动手，邬雨含冷冰冰的视线注视着她，让她有随时可能被撕碎的危险感觉。
曲柔越过柳霏霏，走向林璟城。
在面对姜瑶瑶的时候，林璟城还能装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但是在面对曲柔时完全不敢有任何的气焰。
曲柔低头看了他一眼，懒懒道：“我有点想打你，但是又觉得打你脏了自己的手，你自己动手吧。”
曲柔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这什么反派大恶人的发言啊！哪怕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剧本里这样嚣张的反派也略显无脑了。
但林璟城拿的也就只是“死者为大”的剧本，他甚至没有办法找个地洞钻下去，而是用力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才屈辱地低下头。
曲柔转头看向柳霏霏：“看到没？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兄弟，你觉得我让他也给你两巴掌的话，他会照做吗？”
柳霏霏气的眼睛都要瞪裂了：“你侮辱人也要——”
“闭嘴！”林璟城凶狠的瞪着柳霏霏，如果不是刚才摔得太狠，他这会儿说不定真站起来冲上去给柳霏霏两巴掌了。
柳霏霏不敢置信地t向后退了两步，似乎是从未想到林璟城竟然是这种人——曲柔甚至都没有下达让他打人的命令。
“伤心什么兄弟，这种东西只要你站得够高，就会有无数人扑过来想要当你的狗哦，不是、”曲柔露出不小心口误的歉意，纠正道，“是兄弟。”
柳霏霏更破防了，摇摇欲坠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有点可怜。
曲柔给他们腾出了地。
姜瑶瑶看着这个狼狈将头埋到胸口里的男人，明明是交往了将近三年的男朋友，她们也曾是最亲密的爱人，按照流程此刻她的脑中应该要闪现出他们的美好回忆，但此刻却是一片虚无。
于是她就真的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中间的那一小截插曲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林璟城大概摔得真的有点狠，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但眼中的怒火却没有半点的消退，反而随着姜瑶瑶高高在上的审视目光越来越旺盛。
姜瑶瑶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明白姜总和林太太的地位。
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处境，只是前后几秒，就因为眼前的人不同，对待曲柔的卑躬屈膝谄媚讨好，只一眨眼就切换成了胸有成竹的自得自满。
明明她现在也很有钱，可为什么林璟城对她的态度还是这么糟糕，是因为她是个好骗的蠢女人吗？
只是因为她不是“姜总”罢了。
“曲总的朋友”和“林太太”一样，都是附属品，地位和权势可以有，但随时有可能被收回去。
林璟城害怕曲柔，却不害怕她，甚至自信地觉得可以掌控她。
姜瑶瑶给了他两个选择。
“今晚的消费你来买单，我们结婚；为你庆祝单身，我来买单。”姜瑶瑶说，“选吧。”
就算是借别人的势，那又如何？！
林璟城会出口贬低让他丢大人的姜瑶瑶，并不是真的愤怒，并不是真的想和她分手，人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完全不想要的东西去砍价呢？
“好，瑶瑶我给你这个台阶，但你今天的任性让我非常失望！”林璟城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摆出“优势在我”的傲慢。
他的手里还是有钱的，曲柔买东西完全不看价格，送东西也就是随手就给。
或许是曲柔送的时候太过随意，姜瑶瑶也下意识的以为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哪怕后来知道了一些首饰的价格也只会小心的将那些镶嵌了宝石钻石的首饰和衣服收起来。
对于一些非常普通的东西——普通的外观甚至是质量不太好的质量，压根就没往贵价商品上想。
那些顶奢，她也就听说过牌子，不印logo，也不是搜图软件，曾经的她根本不懂。
姜瑶瑶不懂，但林璟城会用手机搜啊！装富二代可是需要真金白银往下砸的！林璟城没少偷拿看似不起眼，但价格昂贵的东西出去换钱。
即便花了不少，他的卡里也还有足足五十万呢！
这五十万要是放到蜜雪冰城的话，都够他们村的人喝出巨人观了！
密林山奢费用再高，但他们这会也还没点多少东西，就一个场地，一点酒水总不能超出五十万吧！
林璟城自信满满，甚至想着自己将这笔钱付了之后就能向众人洗清自己是软饭男的形象。
但服务员的一句话打碎了他的幻想。
“您好先生，一共三百六十二万。”
林璟城知道密林山奢贵，但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贵。
他不死心的说：“还没有上的菜全部不要了，就只是这些酒水，也得这么多钱吗？！”
服务员礼貌微笑：“这只是酒水钱，先生。”
林璟城感觉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
顾东树像是嫌他不够崩溃似的大声的喊道：“天呐，这瓶酒竟然要五十六万，这是谁开的呀？！”
林璟城下意识的朝着喊话的方向回头看去，发现顾东树用手机识图对准的那瓶酒，正是他让服务员开的。
顾东树这次是真被冤枉了，他没想火上浇油，只是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就想长长见识，谁能想到随便搜的一瓶酒竟然这么昂贵呀！
八二年拉菲这个梗流传了这么久，已经快成了顶级名酒的代名词。
前些年就有个网红靠着“品鉴”八二年拉菲火了一大把，七万多一瓶的八二年拉菲让人惊掉下巴。
但八二年拉菲爆火的同时，它的格调便消失了，区区七万多的八二年拉菲根本够不上顶奢的门槛。
林璟城的目光渐渐从惊恐转变为了平静，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姜瑶瑶爬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想要去抱姜瑶瑶的大。腿。
姜瑶瑶一个闪身躲开了，她的脑子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嫌恶。
林璟城像是完全察觉不到似的，在酒香中，他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深情的男主。
“瑶瑶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这么说你，我只是太在乎你，太爱你，太害怕你离开我了。”林璟城深情地看着姜瑶瑶，“瑶瑶，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
“童赢，瑶瑶今天她请客，一起吃大户，你有认识的朋友吗？一起喊来。”
童赢秒懂曲柔的意思，立刻掏出手机给微信列表里所有颜值在九分以上、情商在九点五分以上、性取向为女的男模发去了消息。
姜瑶瑶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了林璟城的肩膀上，看着他像坨垃圾似的从台阶上滚下去。
林璟城绝望又痛苦的看着姜瑶瑶，好像他是是那个苦等了姜瑶瑶千年又被狠心伤害辜负的世界第一苦情男主一样。
曲柔作为一个吃瓜群众，都忍不住扭开了：“丑得有点污染到我眼睛了。”
姜瑶瑶：“……”有这么丑吗？！她的案底有这么不堪吗？
“童姐，今天沾你光了！”温室花园的门被打开，一群身高窄腰大长腿的帅哥走进来。
——有这么丑！她的案底就是十分不堪！
姜瑶瑶的眼睛似乎都不会动了，美颜冲击和身材眩晕晃得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模特圈本就是一个靠脸蛋身材吃青春饭的圈子，童赢自己就是一个明艳大美女，能和他加上联系方式，被特意分组的男模特本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这八人还是她精挑细选找来的。
童赢冲姜瑶瑶眨了眨眼睛，八个男模特立刻朝姜瑶瑶围了过去。
“姜小姐，您喜欢喝酒吗？”
“还、还挺喜欢的……”
“姜小姐，您能接受朗姆酒的辛辣吗？”
“还、还挺喜欢的……”
“姜小姐，您喜欢小猫吗？我家的猫会翻跟斗，我给你看视频。”
“还、还挺喜欢的……”
姜瑶瑶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干些什么，只记得的有个人的红衬衫特别红衬得奈子、胸肌格外发达。
林璟城没有走，虽然软饭硬吃还失败的事实很丢脸，但脸已经丢了，总不能什么连几十万的酒都不喝吧！
“什么五十六万一瓶的酒，喝起来明明也就这样嘛！”
他嘀嘀咕咕，眼神却一刻也不离姜瑶瑶。
“什么男模，我瘦的时候长得也很好啊！只是胖了一点就看不上我了，可笑可笑！”他摇着头，好像自己是什么被命运迫害的可怜人。
倒是不敢上去找姜瑶瑶说一些酸话了，本就是仗着姜瑶瑶是个心软好说话好的才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姜瑶瑶强硬一点，他就害怕会被报复针对了。
林璟城埋头苦喝，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倒也顾不上嘲讽他，嘲笑林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密林山奢可能也就这么一次了！
“不用了，谢谢。”柳霏霏谢绝了服务员要给倒的昂贵红酒，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坐着，一瓶又一瓶的酒往嘴里灌，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一幕幕的回放、0.5倍速回放、0.25倍速回放。
“我真傻，真的。”
她只会说这一句，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傻在哪里。
“怎么只喝酒，瑶瑶说你喜欢吃烧烤，是觉得这里的烤海参不好吃吗？”
曲柔端着一盘烤海参坐到了柳霏霏的身边。
柳霏霏没吭声。
“借酒消不了愁，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这样也能让空气中的快乐因子总量变高不是吗？”
柳霏霏：“……”
柳霏霏：“您平时都不舔嘴唇的吗？”
曲柔爽朗一笑：“一般情况下我嘴再毒，他们也只会恭维我直率真诚。”
柳霏霏：“……”
好气，但没法阴阳回去。
曲柔也不是圣母心发作刻意来开导，只点了点她身边的酒瓶子，提醒道：“适度就好，别喝死了给我添麻烦。”
提醒完曲柔就准备走了。
柳霏霏瞪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问：“我t真的有这么讨人厌吗？”
柳霏霏“兄弟”不少，但几乎没有一个女性朋友，和女性。交集比较多的也就是兄弟的女朋友，但奇怪的是没几个看她顺眼。
柳霏霏觉得她们就是嫉妒她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但此刻她有些无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柳霏霏和兄弟们的兄弟情，在曲柔和姜瑶瑶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比纸更脆弱。
曲柔完全不顾及柳霏霏的心情点了点头：“是啊，挺讨厌的，看着就挺烦。”
柳霏霏的眼睛里冒出了怒火，灼灼燃烧着，像是要——
“讨好上司有可能获得升职加薪的机会，但你讨好这群废物男人能得到什么东西？被他们女朋友嫉妒的情绪价值？这比真金白银还吸引你吗？”
曲柔一抬下巴示意柳霏霏朝着姜瑶瑶的方向看去。
“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让所有人都嫉妒吗？”
柳霏霏下意识地问：“什么？”
“拥有一百个亿的女人。”
第47章 第47章（配角视角）超级幸运的……
“给你找的相亲对象不好吗？三十出头就做到管理层了，年薪二十万，还有年终奖，人品也不错，最主要的是他家里人都是跟咱们家认识这么多年的，知根又知底，还能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吗？”
“我也没说他不好啊。”南宫雨纯很无奈，“就没那种气场呗，不是人品不人品的事情，我和他合不来，不适合结婚。”
“你都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气场气场气场这东西是能看出来还是能算出来的？合不来合不来多少也要去试着相处一下，你就和他见一面，就能决定一辈子的大事啦？！”南宫妈妈越说越生气。
可不是就一面不能决定一辈子的事情嘛！见一面就决定结婚，不是脑袋进了水就是猪油蒙了心！而且这种事情是需要试的吗？！是要试的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再说了，真跟人试着结婚了，觉得不好还不能离，傻子才做这种赔本买卖呢！
但这话，南宫雨纯也就只有在心里嘀咕嘀咕。
南宫雨纯可不敢在她妈的气头上跟她冲，薯片也不敢抱着啃了，小心翼翼地含着嘴里的薯片，连咀嚼声都不敢发出来。
“吃吃吃！你还吃！南宫雨纯你可老大不小了！三十岁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你看隔壁的婷婷，她比你还小两个月了，马上可就要当妈了，你再看看你，男朋友都还没个影子呢！”
“妈，我还小呢！”三十岁又怎么了？南宫雨纯觉得自己永远十八！更何况这三十岁里面水分多了去，按照身份证上的年纪，她现在也才二十六。
二十六岁没负债，有房有存款，虽然暂时失业，但她又不是这辈子都完了有必要这样吗？！
“小什么小！你还有脸说自己小！这个年纪别的小姑娘都在和男朋友甜甜蜜蜜地规划未来，你看看你！”
“你也说了别的小姑娘，这不代表我也是别人嘛！别人和男朋友规划未来，我和我自己规划未来不行啊！”南宫雨纯也有些不乐意，每天念叨的都是这样，好像她二十六岁不谈个恋爱就是犯罪一样。
“你自己规划，那你说，你要这么规划！”南宫妈妈拍着桌子瞪着眼睛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
“也就……攒个三百万退休幸福过一辈子什么什么的，我那房贷不只有每个月两千吗？反正我现在有房，出门有公交卡，饿不死累不死的，找个男朋友给他全家当保姆，我是傻了——”南宫雨纯怕她妈一口气喘不上来真憋出什么毛病，赶紧闭了嘴。
“南宫雨纯！我给你下一个最后通牒！今年过年，你必须给我带一个男朋友回来！”
“……哦。”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现在十二月，距离过年，还有好、呃，0舍1入好个月呢，不急。
南宫雨纯翻了个身，薯片渣渣跟随着她的动作掉到了沙发下面，看的南宫妈妈血压又是直线飙升。
但还不等她骂出口，扫地机器人便勤勤恳恳的过来将薯片渣清理干净。
南宫妈妈的怒骂声卡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真是难受极了，眼不见为净，她一甩胳膊，转身就走。
南宫雨纯听到大门被用力拍上的声音，快快乐乐地去够不远处的遥控器，遥控器距离她的手指还差了十多厘米，姿势诡异到了极点，骨骼发出了咔咔声，也不愿意让她最后一点屁。股离开沙发。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挣扎，南宫雨纯终于拿到了遥控器，打开投影开始快乐追番。
薯片、可乐、炸鸡、奶茶就着新番……，等她骂完傻逼动画制作组把好好的剧情改成这个垃圾样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南宫雨纯摸了摸自己不是那么饱，但又说不上很饿的肚子，打算先把再把最近追的小说更新全部追完，再去决定晚上（或者是夜宵？）吃什么。
“哎呀呀，真是堕。落但快乐的一天啊！”
一个月前的南宫雨纯还不是这样的，她积极上班，省吃俭用，为了她的小房子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花，每个月都在进行着别人看来灭人欲的极致省钱抠门生活。
南宫雨纯的生活并不“南宫”，没有任何主角光环的她，想要成为靠着利息就能生活的“幸运儿”，必须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
一个月打着三份工，收入近万旦日常生活费却被压缩到了一千块钱。
但是她并不后悔，如果没有这些年的艰苦生活也不能趁着房价大跌，买下一套二十多平的小一居室。
为了还贷，也为了攒够四十岁退休之后的生活费和利息，南宫雨纯更加努力了。
终于，这一次主角光环降临了。
她的大号、以及为了增加千万现金宝箱中奖率申请的临时小小号，小小小号都没中奖。只有因为压力过大时用来发疯的小号中奖了。
这个账号由于是发疯专用号，什么人都没加，不带一丝一毫的社交属性，甚至只是一个隐私账号。
之所以会在上面发作品，也只是为了在形式上用来发泄一下压力。
千万现金宝箱中奖后，即便是隐私账号也会被改为公开，但南宫雨纯无所谓，发疯专用号和她南宫雨纯这个清清白白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南宫雨纯在第一时间领了奖，但是谁也没有告诉，继续去上她的班，过她一分钱掰成两分花的抠门生活。
直到她在上班路上，一不小心把自己摔了，鲜血淋漓，看着就非常吓人。
公司给了她两天假，让她去医院好好检查身体。
南宫雨纯受的都是皮外伤，回来之后依旧勤勤恳恳的干活，但动不动就会贫血身体摇摇晃晃，看得同事和领导都心惊胆战的。
又这么过了一个星期，南宫雨纯在去上班的时候就被告知自己被辞退了，她据理力争，但并没什么效果，最后也只争取到了n＋1的赔偿。
南宫雨纯浑浑噩噩地回了家，这种“颓废”又麻木的日子便开始了。
家里人急得不行，南宫妈妈一开始还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但次数多了，就觉得南宫雨纯只是懒。于是又开始催她相亲，劝她去多认识认识朋友，为未来考虑考虑。
南宫雨纯左耳朵进右耳朵，也不做过多的反驳，只是眼神呆滞的嗯嗯两声。
发展到现在，南宫妈妈对南宫雨纯的耐心已经全然告罄。
南宫雨纯无所谓，时间长了，南宫妈妈自然会习惯认命的。
“怎么又没有了？！为什么就不能多更新几章呢？！”南宫雨纯正看到兴起，就翻到了最后一页，气得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她气呼呼的把手指按在投雷的按钮上：“异能力【百万英镑】——”
她自娱自乐地拿来一个小风扇，对着自己的脸蛋按下了开关，发丝被吹动——一个深水鱼-雷被砸了出去。
这个账号是她新申请的晋江账号，读者昵称就叫【百万英镑】而不是最近超级流行的【平平无奇钞能力（各种后缀）】，为的就是发挥一下这种中二充满热血的体验。
女人至死是少年，谁说她没有超能力的？！
南宫雨纯享受地打了个滚，虽然在别人看来，她只是颓-废麻木的过日子，但除了家里人催婚，目前的一切都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快乐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坦，即便今天是交易日，她也没顾得上抽空去看一眼股市。
这会想起来了，才准备打开app看一下交易单。
千万现金宝箱开出了一千万，提现的时候就已经将t税缴纳了。
剩下八百万她将钱放在三个篮子里，三百万大额存款的利息每年高达十三万五千块钱！比她辛苦工作一年赚到的钱更多！
一百万买了投资金条存在了银行保险柜里，又买了两百万的积存金，随着金价上涨，可以随时交易扣掉手续费之后就能取用，也能兑换成实物黄金，算是非常灵活的理财手段。
剩下的两百万则是全部砸进股市，她不是很懂股票，但跟着曲柔总没错！
南宫雨纯买入微视的股票时间算是比较晚了，可即便错过了好几个跌停，两百万买进去到现在也已经赚了八十万。
简直是暴利！在吃到第一个涨停时，南宫雨纯甚至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把八百万一起砸到微市股票里！
但股市起起伏伏才是常态，连着小绿了三天之后南宫雨纯总算是重新调整了心态。
这八百万本就是白来的，想要好好守住这份幸运，保底、稳健、高收益高风险同时进行才更适合她这种普通人。
南宫雨纯的物欲不算高，这些日子虽然因为报复的冲击将花销翻了数倍不止，但每个月的支出依旧在利息收益内。
但因为利息收益是每三年才结一次，因此她想要继续维持这样的快乐生活，还是得卖一点股票或者积存金。
“小王还不够努力呀，怎么才红这么一点？”南宫雨纯打开股票看到百分之零点几开头的红色收益率，忍不住皱眉。
今日收益15967.32，是涨得很好吗？不，纯粹是因为她本金多！
股票已经休市，南宫雨纯便只是单纯的看了一眼收益，骂了两句王昆林就关掉了。
刚打开银行积存金账户，好闺蜜的电话就打来了，是约她一起去吃火锅的。
比南宫雨纯答应下来更快出现在眼前的是今日积存金的收益。
＋14692.26
收益率值比微视的股票高一点点，但自从南宫雨纯买入了积存金之后，金价几乎一直在涨，虽然涨幅很少有超过百分之一的，但胜在稳定。
总收益已经十多万了！
“好啊，去城南那家新开的庆市火锅吧，我上次去吃过他们家的鱼，都是现杀的。”物美价廉才是少数，那家店之所以这么好吃，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它的价格。
闺蜜看了一眼人均有点犹豫，南宫雨纯立刻说：“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开心不起来，陪我去吃，我请客。”“一直开心不起来”大概是她最近撒过的最大的谎言了——弥天大谎！
“就几百块钱，哪用得着你请客，上次就是你说好的一人一次的，我看看有没有团购！”101-999都在几百块钱的范围内，吃这一顿大概得花999，但没关系，只要开心就行！
活着已经够难的了，也就吃东西，这点是最简单方便且低成本的获得快乐方式，999贵吗？一点都不贵，一点都不！一点都！不！
南宫雨纯很想说，就几百块钱而已，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千万现金宝箱的是她不打算跟任何人说，现在她在闺蜜眼中就是一个被黑心公司裁员的小可怜，上次南宫雨纯偷偷付了钱还被骂了一通。
“没事，我这里有代金券和优惠券，还有做任务得的一分钱换购菜品，用我的账号一百块钱就能吃一顿了！”
闺蜜也不再纠结：“那行你用完了券和换购之后跟我说多少钱，你出券我出钱咱们俩天作之合！”
南宫雨纯薅羊毛的本领有多强，闺蜜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南宫雨纯有各种做任务，薅羊毛合法零元购的渠道，但以前这种活动总是要占据她很多时间，按照性价比来说，比去随便哪个商场发传单都更不值当。
然而每天累的要死的人是不可能再去商场发传单的，不仅是工作辛苦，更因为交通时间成本。
南宫雨纯以前会干这个，并不是因为喜欢，但这会儿又庆幸以前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这会儿也能理直气壮，根本不怕露馅，她只要先付个一百块再付款一次，剩下的金额。
然后拿着一开始的截图给闺蜜看。
辛辣的香气，虽然刺鼻，但浓郁的味道瞬间将味蕾打开。
从公交车站下来隔着几百米远就能知道这家店的味道会有多么美味了！
南宫雨纯看到闺蜜疲惫的脸上，以极快的速度浮现出沉醉，而幸福的笑容悄悄松了一口气。
红油翻滚，半罐啤酒下肚已经被工作灌醉的可怜社畜将那些令人痛苦不堪的回忆都吼了出来：“啊我受不了了，人为什么要上班啊？！这个b班我真的是上的够够的了，我是什么很该死的人吗？！”
“好想辞职啊，好想暴富！！！”她想化作一只可以抓老板头发、撕老板衣服、扇老板巴掌、把马桶水喂给老板的峨眉山猴子，但这个愿望也只能在脑海中随便想想。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真的进入到七分醉的可怜社畜醉眼朦胧的看着南宫雨纯。
“宝，别人都说你丢了工作浑浑噩噩非常可怜，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羡慕你。”她突然捂着脸，开始呜呜的哭出了声，“工作好累呀！老板好傻。逼啊！客户好难缠啊！同事好烦人啊！每个月就给我开四千的工资，给老板赚了四万的活却要我为四十万的活拼命。”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了，每天都好累好累，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我好想辞职啊，好想什么都不干，就只是每天悠悠哉哉的生活。”
南宫雨纯也想哭了，她们两个人的处境，在一个月以前还差不多，因此她非常能够理解闺蜜的想法和心情。
她很想说——要不然辞职吧，我养你。
但在众人眼中只是一个无业游民的，她有什么底气说这种话呢？
突然一道灵光从她的大脑中闪过。
她们的拉住了闺蜜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到：“辞职吧，我们去有力量当厂妹！”
闺蜜瞠目结舌地看着南宫雨纯，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疯了吗？！你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而且你马上就三十岁了，现在去其他地方打拼就相当于是把你这二十多年所积累的一切资本都给——”
“我们有什么资本？”南宫雨纯问，“我勉强还有一套小房子，你有什么？”
可怜社畜的嘴巴张张又合合，好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我们点的是黑鱼片没错吧！不是什么河豚吧？”
南宫雨纯的话说得十分扎心，但越是扎心才越是让人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南宫雨纯对现在生活的满意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则在于她的亲戚朋友都觉得——南宫雨纯现在的生活是颓废的、堕落的、是不正常的。
翅膀已经硬了的南宫雨纯并不在意别人怎样定义评价她的生活，但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的环境非常窒息。
南宫雨纯最近也在思考，她要如何将这样幸福的生活继续懒散的过下去？
要么结婚生子，满足父母的期待，但接下来的婚后育儿生活大概率是和她的人生目标背道而驰。
要么找个清闲的工作继续上班，耳根子清静几个月后，然后继续回到“你快三十该结婚”的死循环里。
南宫雨纯的人生计划里是有恋爱结婚生子那三项，但她想要的是爱情，而不是男人。
她想要爱情有错吗？！
或许是这段日子的懒散生活实在是太舒坦了，让她的大脑也懒散了起来，直到现在，她终于找到了打破这个死循环的方法。
“有力量”公司在每个省都有工业区，她们所在的省也不例外。
南宫雨纯作为获得现金宝箱的幸运儿，怎么可能不关注曲柔和有力量？
她早就查过了，离她们最近的有力量工厂只有一百二十五公里，这是一个听起来很遥远，实际上只需要坐几个小时车就能达到的地方。
几个小时的车程，她就能逃离这个定义她要求她束缚她的环境。
更幸运的是这个工业区需要改建后才能投入使用改建工程虽然已经完工，但需要通风散甲醛，等各项验收通过后才能正式开工。
除了中高层管理层，数量最多的女工应该有几大一部分数量是空缺着的。
很多上了年纪的人消息不那么灵通，不会使用招聘软件，也不一定能刷到微视上面的招聘信息，因此线上线下的招聘比例是1：3。
不过实际上能应聘上的正常成年女工数量只会更少，招聘女工总数首先要按照1：1t的比例分给残疾女工，然后才是线上线下招聘比例一比三。
“晓晴，和我一起去有力量创造我们的未来吧！我们这么年轻，能干肯吃苦，这么多年混不出头，并不是我们的错，是公司和老板的错，只会压榨我们，根本就没给我们上升的空间！”
方晓晴下意识反驳：“你怎么就觉得有力量就——”
“因为那是曲柔啊！晓晴你知道吗？那是曲柔啊！”南宫雨纯的眼睛里冒出了极其浓烈的憧憬，甚至已经到达了狂热的程度。
作为开出千万现金大奖的超级无敌幸运，没有人比南宫雨纯信任曲柔的人了！
难道有谁会相信财神会害自己吗？不是八百不是八千更不是八万，而是真真切切的八百万啊，这是改变了她人生的超级无敌啊财神啊！
方晓晴愣愣地看着南宫雨纯：“你——”
“曲柔这么有钱从手指头缝里露出来的一点就够我们幸福生活一辈子了。她难道还能骗我们不成？反正工作不是被这个老板压榨，就是被那个老板压榨，至少曲柔画的饼是真的香！退一万步来说，你能在我们这个破地方找到比有力量工厂工资更高的公司吗？”
“流水线女工的工资都快有一万块了，我们努努力评优评先评积极分子，年终奖有没有、有多少先不说，但工厂给分房啊！晓晴，我爸妈是要是有那个能力，也不会看着我可怜兮兮地掏空所有钱才买下一间那么小的房子。”
“我想要自己的一个房子，晓晴你懂吗？”
方晓晴怎么不懂？她虽然没有那么极端的省钱，但也是那种心情低落的时候就打开各个购房软件，幻想自己住进去的人。
有一个自己的房子几乎成为了执念一样的存在，但是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背井离乡、房子、背井离乡、房子……
方晓晴一咬牙：“好，我们就去有力量工厂当女工！”
她们俩大学学的专业和毕业之后出来干的工作没一个和卫生巾相关，也就只能从流水线女工开始干。
但不知为何，明明是远离所有亲戚朋友背井离乡的决定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两个好闺蜜各开了一瓶新酒，轻碰一下后豪情万丈地开始吹瓶。
“我们要有自己的房子，我们要变得很有钱，还要找一个很帅的男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两人勾肩搭背一起分发的走出火锅店，方晓晴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
“真是个好天气啊！”
细细的雨丝混着点点冰雪，砸得人浑身发抖，但南宫雨纯却大笑起来。
“今天真是超级幸运的一天！”
第48章 第48章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魂……
曲柔睡前吃了邬雨含特地熬的解酒汤——据说是能让第二天没那么痛苦的特效药。
曲柔第二天宿醉醒来的时候，头的确没那么疼，但脑瓜子嗡嗡的，非常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下次还是少喝点吧。”曲柔不是很爱喝酒，那些几十万一瓶的酒她也尝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味道，还不如几块钱一瓶的气泡水好喝。
但昨天姜瑶瑶很高兴曲柔也很高兴，不知不觉一口接一口就喝了不少。
她的酒量并不好，几杯下去便晕乎乎的，到了后面就已经失去了知觉，完全就是靠邬雨含把她带回来的。
睡醒已经是接近中午该用饭的时间，什么都不想吃的为了三餐“规律”，还是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唉，真是颓废堕。落，但快乐的一天啊。”曲柔在床上滚来滚去，除了洗漱上厕所就没下过地，李芸将瘦肉粥送来并带来了一个出乎曲柔意料之外的人。
姜瑶瑶神采奕奕抱着一大堆资料站在曲柔面前，完全看不出是宿醉的人。
“曲董，我把项目投资规划书的初版弄出来了，您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她的称呼用词以及态度都将曲柔看作了一个合作者以及天使投资人，态度转变的非常迅速。
姜瑶瑶的速度和效率让曲柔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这还是那个分不分手能纠结犹豫好几年的优柔寡断姜瑶瑶吗？！
姜瑶瑶看出了曲柔的惊讶，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您给了我这么多的支持和鼓励，我要是还不能将这些事情办好，那就真的太废物了。”姜瑶瑶知道自己非常幸运，整个农国十四亿人，有谁有她这样的运气，有一个能无条件支持她的好闺蜜？！
曲柔对她越好，她就越要努力让自己对得起这份幸运，绝对不辜负曲柔的眼光！
有一百次可以试错的机会托举着她，她完全可以“任性”一次！
“曲董我想做游戏，做一个完全女性向的游戏！”姜瑶瑶本就是学计算机的，但是这个专业早已过了红利期，男女比例也很大，几乎所有的就业岗位都不考虑女程序员。
觉得有一种“女生都是为了成为万绿丛中一点红，享受万人迷待遇才报得此专业”的刻板印象，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专业能力不高，不能吃苦。
姜瑶瑶认命的很快，几次碰壁之后就转变了求职岗位，但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为爱发电，搞同人游戏分享给同好玩。
“这类游戏我做过很多，也算是有经验，而且成本比较低——”
曲柔只是随意翻了两页就打断了她：“你在瞧不起谁呀？！”
姜瑶瑶一愣，整个身体下意识的绷紧，这是长期在职场上被甩锅被劈头盖脸一通，责骂被指责侮辱养成的习惯。
“对——”
“你给我闭嘴，你看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十万块你来搞笑的吗？！”
姜瑶瑶完全不觉得十万块钱用来做这个小游戏什么很寒酸的事情。像她们冷圈，大家都是为爱发电，她负责程序，画手负责游戏背景和人物，同人写手负责文案。三个人几个月花费0肝出一个游戏。
十万块钱！已经可以把这个小游戏做得非常精美了！
实际上，这个小游戏的大部分代码框架，她都已经在这三年里慢慢完善好了，缺的就是画面，美化文案之类的。
曲柔虽然只是简单的翻看了几页，但也能看出来姜瑶瑶的用心程度，这不是一天就能赶工出来的，推翻又重写了无数次不断完善才慢慢有的现在这些资料。
姜瑶瑶平时看着优柔寡断，被生活工作拿捏的像块橡皮泥一样没有棱角，但谁的心里没有一个梦呢？
你有梦想吗？
没有。——假的。
不考虑生活，不考虑社会束缚，不考虑任何东西只为了追逐梦想的话——那种事情不是谁都会有这样冲动的吗？！
这年头游戏已经卷得不像样，姜瑶瑶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游戏行业里挤出一片天，但她还想试试！
姜瑶瑶认真的看着曲柔，眼里燃烧着野心：“虽然只是十万块，但我有信心，这个游戏一定可以靠着爱和信念——”
曲柔冷笑：“你的野心就这么点大吗？！”
“成本就这么十万块钱？！一个亿得花到猴年马月去啊！”曲柔大发雷霆，“我不是说了吗？一个亿！你就这么给我吃回扣的？！”
“啊？”姜瑶瑶懵了好半天，才明白了曲柔的意思，“一个亿不是做游戏公司的项目预算吗？”
曲柔像是被气到了身体往后依靠，虽然是躺在床上比姜瑶瑶矮了，半个身体，但气场两米八一点，让姜瑶瑶产生了自己，才是那个仰视着她的错觉。
“要做就给我做到最好别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你不是想做游戏吗？你不是喜欢做游戏吗？怎么连孤注一掷的勇气都没有？！我说了哪怕你失败一百次也不要紧，那你就去给我做一个亿的一百个游戏呀！连一百个游戏都没有做过，你怎么能判断自己在游戏这行有没有天赋，适不适合做游戏呢？！”
姜瑶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曲柔虽然用的是非常严厉的训斥，但她丝毫不觉得曲柔是在践踏自己的尊严。
她强忍着激动的泪水，用力的看了曲柔一眼，然后将带来的资料全部收拾好。
“柔柔，其实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场梦！我今天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跟你说过话，我现在还躺在床上，因为宿醉头疼的起不来床呢！”
姜瑶瑶喊完这一句，就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根本没有那个耐心，等到电梯便从顶层一路踩着楼梯跑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她完全不顾酒店里保洁保安大堂经理和外面路人的目光，发了疯似的一路狂奔。
一路狂奔着用尽全身力气，大脑虽然还在兴奋，但她的身t体和心脏已经受不了了，迫使她强行停下。
躺在床上假装刚起床的曲柔撑着已经不怎么痛的脑袋，感慨着：“宿醉真难受下次不喝这么多酒了。”
但她实在不想下床，这个时候又不讲究仪式感了，跳过下床洗漱的步骤直接进入到准备吃皮蛋瘦肉粥。
原本温热适宜入口的皮蛋瘦肉粥已经微微发凉，但曲柔也不是讲究这点小差距的人，舀起一勺正要吃姜瑶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随手接起，以为是要开始新的一天，却没想到破音的吼叫从话筒里传出来。
“柔柔，我知道这话很肉麻，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柔柔谢谢你！！！！！”
喊完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曲柔看着黑下去的手机，有点好笑。
多大点事啊！
她重新将盛满了粥的勺子放到嘴边，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这皮蛋瘦肉粥是犯了天条吗？被我吃到底要打断多少次啊！”
不过吐槽完，曲柔给温舒芸打去电话吩咐道：“瑶瑶她第一次搞这些没经验，你帮忙找一些靠谱的专业人员带带她吧。”
“好的，曲小姐。”
从这次电话之后，姜瑶瑶很长时间没有再联系曲柔，曲柔也没有主动给对方打电话。
想都知道姜瑶瑶最近忙得不行。
和她比起来，曲柔最近快闲得发霉了。
只能捧着一杯奶茶坐在最豪华的燕京大酒店，总统套房大落地窗前，感慨道：“人生啊，真是无聊。”
话音刚落，温舒芸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五张照片里面都是华贵到要穿破镜头和手机的美貌首饰。
曲柔最近突然爱上了翡翠——也不能说突然爱上，翡翠的确是漂亮，曲柔以前只是一般喜欢，见过了顶级的翡翠之后get到了翡翠的美貌一下就上头了。
曲柔是一个有欣赏美丽事物眼光的博爱的女人，这个喜欢，这个喜欢，这个也喜欢，那就全部买了吧！
衣帽间首饰展示台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多，也有人投其所好的送来最近一些拍卖会上会出现的顶级翡翠消息。
这些拍卖会有的是近期就开，有的还需要等一段时间，甚至大部分都不在燕京。
不过曲柔只要买就好了，怎么买那就是全能助理温舒芸要考虑的事情。
温舒芸又新招了一个去各个拍卖行给曲柔买看中拍品的专业助理。
曲柔只需要在不想起床的时候，拿着拍卖会宣传册页面打上几个勾，过段时间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手镯就送去林城我妈那吧，这个颜色太老气了，我现在不喜欢了。”
有一些拍品是可以私下协商提前买下来的，但大部分拍品作为宣传，都只能在拍卖会上出现，等待的时间就比较长。
这五件翡翠似乎是曲柔一个星期前看中的，那时候的她正对墨翡翠上头得厉害，一口气打了十多个勾。
但很快她又对颜色更加瑰丽的紫翡更上心，她就两个手腕，那么多翡翠戴不过来，正好快过节了，就送去给曲妈妈戴。
曲妈妈不喜欢也没关系，过节亲戚走动比较多，那么多亲戚，总有一个是喜欢墨翡。
就算不喜欢转手卖掉也能卖出大几百万，没人会讨厌这种礼物。
让曲妈妈直接转大几百万的跟要了她的命也没区别，但随手从手腕上撸下个镯子送给顺眼的亲戚她还是舍得的——如果她不知道镯子价格的话。
曲妈妈知不知道曲柔不清楚，但她的确是不知道价格。
那么多镯子，而且还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情了，哪能记得住。反正是一个星期前曲柔花的钱跟现在的曲柔有什么关系？
曲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心地安排了因为喜新厌旧被她换了个主人的墨翡，喝完了奶茶便懒洋洋的起身收拾自己准备出发去公司。
有力量公司刚起步，大部分的工厂还没有进入正式生产的状态，但燕京这里的有力量产区，几乎是一个现成的工业区，稍作改建之后就投入了生产。
总部也被暂时安排在了燕京有力量生产工业区里。
曲柔嘴上说着不管公司的事，事实上也不是很想做这种让自己劳累的工作，但这么重要的日子，曲柔还是得去总部露个面，开个会。
令人昏昏欲睡的会议总算是要开到了末尾，按照惯例就改曲柔来简单讲“两句”了。
温舒芸没有给曲柔准备稿子，主要是曲柔很讨厌这些形式主义，各个领导的发言也都是直白简洁直中要害。
虽然都是中高层领导，但大会议室里面的管理人员们年纪平均在三十岁左右都还是年轻人呢。以前没得选，只能听啰里八嗦的啰嗦会议，现在轮到他们自己说了算，自然是怎么高效怎么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曲柔，曲柔就真的简单的讲了一句。
“说起来快过年了，员工福利也要筹备起来了。”
这还是她安排墨翡的时候想到的，快过年了，她们有有力量，虽然是个新公司，但年后是员工最容易离职的时间点，招人可是个巨大工作量的活，好不容易磨合一个多月，放个假回来发现要全部重新磨合，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要给员工们希望和信心啊，这样离职的员工数量才能降低！
“我们有力量，不是那种给人画大饼却骗人的黑心公司！全部都是实打实先吃到嘴里的喷香大肉饼！”
曲柔越想越激动，一拍桌子就说：“财务和hr也不用算时间了，所有人全部给他们按照一个月的工资发薪水吧！”
曲柔之前给自己招小助理的时候，都是按照这个标准，身为前社畜，她觉得这个发工资的制度简直妙极了棒极了！但下面坐着的管理人员们却没有露出开心和惊喜的笑容。
在公司福利和工资方面，从员工拿到offer的时候就开始计算，而不是按照实际进场工作的时间计算——这个制度是大家都认可的。
工厂开不了工，那是工厂的问题，员工才拿几个钱，怎么可能要对这种事情负责？不管工厂开不开工，发薪日都按照正工资给员工发工资。
但曲柔提出的这个——入职未满一个月，直接按照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发放建议，除了财务和hr，没人笑得出来。
这样就给财务和hr省事了——个鬼啊！
财务和hr也不开心啊！虽然这个时候她们是省事了没错，但公司倒闭了怎么办？
为了减少一点工作量，就把后半辈子全部搭上，她们还不至于这么蠢！
如果不是怕曲柔生气，管理层们都想直接扑过去抱住曲柔大。腿了。
“曲董，求求您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曲董虽然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我真的很喜欢有力量，我想给有力量打一辈子的工！”
“曲董求您了，我们还想公司一直开下去，别干倒闭了呀！”
曲柔根本没想到众人会是这个反应，疑惑道：“给你们发钱还不开心吗？”
曲柔作为法人兼董事长，反而成了对自家公司长期持久经营最漠不关心的人。
“曲董，冷静点！不能开这个头！您自己招人就只是小打小闹，十几个公司员工，怎么胡来都可以，但有力量是几十万人大厂必须按照规章制度来，开了这个先例，后来的员工怎么办？工厂虽然只有几十万人的岗位，但员工离职入职几百万个岗位循环，如果都按照这个来有人恶意卡bug的话，对公司经营是个很大的挑衅！”
不满一月按照一月工资发放的福利，对于他们这些高工资的管理人员来说才是能利益最大化，换做其他公司这种羊毛能薅就薅，傻子才会往外推！
但这里是有力量啊！
是未来行业的标杆，是能给后来人做出成功普适性经验的行业典型啊！
曲柔有钱可以嚯嚯，但他们必须要从长远来考虑。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曲柔这个财力。
曲柔也不是真的有钱没处花所以才到处撒钱。
“那就还是按照原本的制度来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曲柔还是非常听劝的，会提出这个提议，也只是因为想给员工们鼓鼓劲。
如果因为这个事情反而阻碍了公司的发展，那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曲柔认认真真的跟她们道了歉：“是我想当然了，在公司管理方面我是个外行，我这个外行犯了瞎指挥的大错，幸好有你们及时把我拉回来！”
在职场上让领导尤其是曲柔这样的超级大股东给她们道歉，那简直是不想活了，就算是情商最低的员工也拼命开动脑筋，想要将这个尴尬的局面扭转一下。t
曲柔却没给她们这个机会，直接朝她们竖了个大拇指：“有你们这样的员工，我们有力量不愁不成为世界第一的行业标杆！”
被曲董夸了欸！她们被曲董夸了欸！！！
曲柔简简单单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钓成了翘嘴。
但下一秒曲柔的一句话又让她们将心提了起来。
“员工的凝聚力的确很强，但物质上也不能缺。”
曲柔虽然开了几场直播，用实打实的财力给了很多人信心，但有力量，现在连个产品都没有，没有销量，没有利润，没有订单，想硬气地说话都很困难。
曲柔的热度给有力量带来了极大宣传力的同时，也给有力量招来了一批又一批的黑粉以及水军。
尤其是同行以及大主播，简直是要恨死曲柔了。
他们觉得有力量的崛起完全就是踩在无数卫生巾工厂上，曲柔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超级大反派。但他们在网上没有多少影响力，甚至因为最近有人深扒卫生巾行业内幕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曲柔可是狠狠的从那些头部大主播们嘴里挖去了一块又一块的肉。
乐子人们乐此不疲的在头部大主播的直播间里面带节奏，不发现金宝箱就不下单，你不下单我不下单，世界也不会被毁灭！
如果只是零星几个乐子人，只要封号拉黑踢出直播间一系列操作就可以了。但架不住一天诞生一百多个百万富翁的战绩太过辉煌，即便是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都会哼哧哼哧地复制粘贴“不开宝箱不下单，你不下单我不下”简直要把人逼疯。
他们买水军也就买个几百人，而这些真实路人却是成千上万，比捅了蟑螂窝更可怕！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越来越多，但成交率却越来越低，数据变差的后果就是坑位费和佣金的降低，总有坐不住疾病乱投医的主播开始发千万现金宝箱。
发宝箱这种事情只有零和无数次，开始内卷的主播们干的活比以前更多，一看收入比以前更少了。
曲柔简直就是毁了他们轻松赚钱，人生的超级无敌大仇人！
企业有钱，主播有影响力，双方联手，整个互联网几乎都在唱衰有力量。
“这样吧，无论是什么岗位的工人。每人两千块钱的开工红包单独发下去，走我的账，不走公司的账。”
管理层们下意识的就是张嘴想要劝曲柔，没必要，真没必要，每人两千几十万员工那就是——
但曲柔却很坚决：“有力量，现在什么都没有，在这个风雨飘渺前途渺茫的艰难时刻。大家却愿意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为公司奋斗，每位员工都是元老。这笔开工红包是出于我个人的感激，非常感谢大家和我一起从零开始和有力量一起艰苦奋斗！”
“曲董……”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动的稀里哗啦，不管是三十岁的还是快四十岁的，这和似乎都成了十三岁的中二少女。
“曲董我这辈子都是您的人，我要和有力量共存亡，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魂！””
“曲董，您放心我们有力量的所有员工都特别有力量！不把有力量干成世界第一，我这辈子死都不会瞑目的！”
众人感动的稀里糊涂，一时之间都忘记反驳“风雨飘渺”、“前途渺茫”、“艰难时刻”、“艰苦奋斗”。
这些词和有力量有一丝半点的关系吗？！她们有力量的员工宿舍，甚至全部都是人均三十平的单身宿舍！
倒也不是没有双人宿舍三人宿舍，但那些双人宿舍三人宿舍就是大二居室，大三居室，甚至有四室二厅的大阳光房。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卧室和附带卫生间，只是共用阳台客厅厨房和杂物间。
在燕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单身包宿舍包吃住的条件就能拿出去吹了。
更不要提她们豪华精装房一样的宿舍了，这哪里是流水线工厂，这分明是乌托邦啊！
第49章 第49章最大幸运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要，其他都包起来吧。”曲柔点了点柜台里面的几处，在柜员惊喜的目光中沉思了一秒，然后又改变了主意，“算了，这个也包起来吧。”
在金店里面买金条是一件非常不划算的事情，同样是投资金条金店里面的金条工费比银行工费要高不少。
但银行的金条样式可选择的太少，曲柔还是更喜欢金店里这些花里胡哨的金条。
快过年了，曲柔也慢慢开始准备要带回家的礼物。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虽然很烦那些客套以及装模作样的亲戚，但今年和往年都不一样！
太有钱了，有钱不炫个富，尤其是不在亲戚面前炫个富怎么能获得满足感呢？！
曲柔从不觉得自己的暴发户心态有哪里不对，反正那一大堆亲戚现在对她只有恭维讨好，没一个敢给她甩脸色的。
变强了，就要以强者的心态享受强者的世界。
家里今年来的亲戚一定很多，那些低调奢华的东西就不考虑了，反正他们也看不懂，不知道价格的炫富没有意义。
曲柔便准备用金条这种简单粗暴精致且能一眼算出价格的好东西。
这次来魔都，曲柔原本只是过来看看改建好的工厂，开始逛金店也是个意外。
魔都的管理层也是很有野心的，自从听说燕京被选为了总部之后，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哪怕只是一个虚名，但为什么总部的虚名就不能落在她们魔都工厂呢？！
于是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将曲柔请了过来。
曲柔本来在燕京挑精致的金条，挑得好好的，临时被打动来魔都，除了参观工厂外也是想看看魔都的金条但是有没有比燕京的更精致丰富。
事实证明燕京和魔都的金店都卷得飞起，各有特点的金灿灿物件让曲柔挑嗨了，比预计买的多了好几倍。
钱像流水一样的花出去，紧接着金条就像小山一样的被堆起。
曲柔快乐了！让金店的人直接将金条邮寄回老家，她则是和保镖一起去买奶茶。
邱慧兰和往常一样在扫大街，这片区域是她负责的地方，闲暇的时候听人说八卦，说是有什么大人物将这片地皮整块买下来了，据说花了将近百亿。
邱慧兰不是很懂百亿是多少钱，这些数字都离她太过遥远，还是前面垃圾桶里的瓶子让她更心动。
“啊，这个也要吗？”曲柔将瓶子递给已经偷偷看了她好几眼的老奶奶。
大概是没想到会和自己说话，邱慧兰的声音的紧张了起来。
“谢谢你呀，小姑娘。”
“没事。”曲柔随口道，“你听见他们刚才说的那个工厂了吗？我听说她们正在招保洁，一个月工资6000，你要不要去试试？”
“这种东西都是越传越夸张，保洁而已，哪有这么高工资的，老板不得亏死啊！”
邱慧兰谢过了曲柔的好意提醒，摇摇头走了。
邱惠兰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保洁这活不是谁都能干嘛，怎么可能开6000这么高的工资，还有五险一金，简直就是反诈宣传里经常说的高薪骗局！
真是的……
“领导您好，您看我能干吗？”邱慧兰拿着一包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人堆里面挤，得到最前面的人就往对方手里塞烟，这包烟还是她跟人借钱买的，19块钱快赶上她一个星期的饭钱了。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来，她太想要这份工作了！即便可能是高薪骗局，她也必须要试一试！
她的孙女江莲生已经高三了，学校虽然给她免了学费，但还有各种、学杂费、补课费、资料废，住宿费，生活费这些一大堆开支。
别的学生不仅请了很厉害的家教，专门补课，还有各种做不完的卷子。江莲生的辅导书和卷子都是邱慧兰“收废品”买来的。
江莲生虽然总是会笑着说赚大了，但邱慧兰却很心酸。
就连住宿这件事情也是，初中的时候无论刮风下雨，都要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往返，就是为了省那几块钱路费。
高中考上了离家最近的重点高中，少遭了很多罪，但依旧没办法安心学习。
邱慧兰心里明白，江莲生不住宿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一个学期1000块钱的住宿费，更是因为要省饭钱。
重点高中的学校食堂菜品很丰盛，早餐，中餐，晚餐，夜宵有荤有素和营养搭配，甚至还有专门的小炒菜窗口。
但这么好的条件，同样代表着高昂t的伙食费。
就算不吃早餐，中午和晚餐最低也要花5块钱——两块钱的素菜和5毛钱的米饭以及免费的汤。
可这依旧是不划算的，中午晚上回家可以吃邱慧兰从菜市场捡来的别人不要的菜叶，那些菜叶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干净鲜鲜的，自己蒸米饭不仅能吃饱，而且还省钱，5毛钱碎米蒸出的米饭够吃好几顿的了。
钱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省下来。
邱慧兰可以接受自己过这样的生活却无法接受江莲生也在这样的贫困中挣扎。
平时学习就已经够辛苦了，还是在高三这么关键的时期，她想给孙女买点营养的东西，好好补一补。
但她就是个扫大街的，一个月只能挣2500，这点死工资，虽然能靠着捡废纸捡瓶子赚那么一点钱，但一个月能多挣300块钱，就已经是幸运加满。
2800块钱够干什么？抠抠搜搜也能活，但活得非常不体面。
冬天那么冷，江莲生的保暖衣物还是三年前买的，松松垮垮，早就不保暖了，厚棉袄校服也因为洗的次数太多，棉花都堆积在了一起。
在高中大家都穿校服，江莲生就算穷也穷得不明显，但上了大学呢？
大学的学费虽然可以靠助学贷款，但那样也太辛苦了。
邱慧兰不希望自己的孙女再过这样一眼就能看到的苦日子。
——如果、如果说她真的能有这份月薪六千的工作，江莲生是不是也能过上比现在好一点的生活？
只要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邱慧兰就再也顾不得眼前的招聘是不是高薪骗局。
总要搏一搏的，如果真的是骗局，她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好可惜真出事了，对方说不定还能赔点钱。
如果不是骗局，那就是大赚特赚！
只是让邱慧兰没想到的是她一抬头，就发现招聘的人是个年轻女人。
买错东西了，但礼多人不怪应该不会——
对方将她的香烟推了回来：“我不抽烟，我们工厂招的人很多，大娘您放心，你要是想进的话肯定能进的！”
邱慧兰顿时惊喜无比，但是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使劲的把香烟往对方的方向推。
“领导您收下，您收下。”
年轻女人叹了一口气才将香烟揣到兜里，然后跟她讲了一下薪资福利和各种工资待遇。
邱慧兰其他的都没听，听了她也不懂，反正听懂了，这些东西也不会落实。
她只抓住了一个救命问题，死死的盯着小“领导”的脸：“一个月工资6000，真的有这么多吗？！”
对方郑重点头：“对，我们有力量工厂虽然是个新工厂，但是也不会搞同工不同酬那一套，大家的薪资待遇都是一样。保洁的基本工资到手就是6000！”
邱慧兰这辈子见过很多人，穷的富的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没什么比魔都大街上的人更多了。
她用自己几十年看人的经验，保证对方绝对没撒谎，于是放下了吊着的心，接着忐忑的问：“我能不能不要五险一金，你们把这个钱折给我可以吗？少一点也没有关——”
“大娘您说什么呢？我们有力量工厂可是严格遵从劳动法的模范工厂！五险一金我们会一分不少的给您交！这6000块钱也会一分不少的交到您的手里！”
邱慧兰震惊的看着对方，她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人了，但如此魔幻的话，她还是头一次听。
“这、这是几几年啊？！”上一次给她带来如此震撼的，还是在70多年前。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在其他地方可能是假话，但在这里我们曲总在的有力量工厂，这个都是正常待遇！”
“大娘你就放100万个心吧，我们曲总那可是要带领我们有力量冲破腐朽的规则、改变世界、创造奇迹给全世界女孩树立榜样的超级大女人！6000的月薪还只是一个开胃小菜的，都是基本操作啦！”
快破音的声音让邱慧兰也跟着激动了起来，虽然不清楚这个曲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但是她给保洁开一个月到手6000，还有五险一金的工资哎！还有什么超级无敌大好老板能比得上曲总吗？！
邱慧兰立刻双手合十，虔诚地对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耶稣三清王母娘娘……自己认识的所有神佛许愿。
“……保佑我曲总长命百岁，事事如意，财源滚滚有力量工厂做大做强！”
刚想说这种封建迷信要不得的小领导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跟着一起虔诚的双手合适，嘴里嘀嘀咕咕。
“……信女愿用10斤肥肉求漫天神佛保佑我曲总身体健康，事事如意，财源滚滚好运连连事业节节高升……”
她甚至比给自己求财运来的更加虔诚，毕竟财运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大部分时间求得只是一个心理安慰，但只要曲柔好，她们这些有力量员工的未来也能跟着飞黄腾达、鸡犬升天。
恰好看到“熟人”准备过来偷听一耳朵就听到这些碎碎念的曲柔悄悄撤回了脚趾快抽筋的脚，做贼似的地跑了。
两人嘀嘀咕咕的许愿了半天，这才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接着，一张纸就被递到了邱慧兰的眼前。
“在这里写下信息和联系电话，现在工厂的改建工程还没有完全结束，等验收工程通过后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们的。”
邱慧兰虽然没上过学，但她是上过扫盲班的，学自己的名字信息不成问题，但是她没有联系电话。
一个月5块钱的保号套餐，对她来说也是一项负担，那可是5块钱啊，能买多少碎米了！
邱慧兰留了自己邻居的电话，然后就开启了漫长的等待过程。
虽然被通知已经顺利入职有力量工厂，但是邱惠兰并没有辞掉自己扫大街的这份工作。
反正有力量工厂前面这条街也是她的清扫工作范围，邱慧兰每天上班下班都要来这里打听打听消息。
虽然还没开工，但工厂是一直有人进进出出的，也一直有在招人，每天人来人往的都很多。
“哎，大娘正好我们这多了一杯奶茶，你已经入职我们工厂了，也算是员工这杯就分你吧。”
“哎呀，这真是谢谢了。”邱慧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下来。
奶茶刚兴起的时候，她就知道这玩意儿每天街上人来人往的，年轻女孩手里都会捧着。
十几年前的时候是一块钱一杯，然后几块钱一杯，这些年十几二十甚至30块钱，一杯的贵价奶茶都出现了。
从前一块钱一杯的奶茶，她还能咬咬牙给江莲生买上一杯，但现在让她花十几二十块钱去买一杯奶茶，她实在是舍不得。就算买了，江莲生也不会喝。
“姑娘真是谢谢你了。”她珍惜的将温热的奶茶揣进衣服里面的大口袋。
“大娘，你不趁热喝吗？”
邱慧兰骄傲的笑了笑：“我待会儿要去接孙女下课正好给她。”
小姑娘嘴巴张了张，然后又合上。
邱慧兰晚上给江莲生送饭的时候将这一杯工厂员工福利一起带了过去，江莲生原本还很担心奶奶是不是被人骗了，但一听说是有力量工厂立刻拉住了奶奶的手。
“太好了！奶奶你能进曲总的工厂，真的是太幸运了！你简直是提前实现了我的梦想啊！”江莲生眼里梦着灼灼火光燃烧着的全是野心和欲-望。
“奶奶你再等等我只要我大学毕业，我就会进有力量工厂，我要从研发人员开始做起，一步步挤进管理层，最后当魔都地区的厂长，让您出去也你被人喊‘邱厂长的奶奶’”！
邱慧兰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我等你当上我们厂长！”
邱惠兰将那杯奶茶拿给了江莲生，江莲生又将这杯奶茶揣了一个晚自习带回了家。
奶茶虽然一直被揣在衣服里面，但只有最外层有一点点体温。
江莲生熟练的将它泡在热水里，等它变暖。
“奶奶我跟你说，曲总她啊……有力量工厂它啊……”江莲生依偎在奶奶身边几乎是手舞足蹈地跟她说着曲柔的事、有力量工厂的事。
说的口干舌燥了，邱慧兰便将奶茶递过去，江莲生喝了一口，幸福的眯起眼，然后又递到邱慧兰嘴边。
“奶奶好甜啊，等我进了有力量工厂以后也能天天买奶茶了！”
邱慧兰小小地吸了一点甜甜的味道，让她的脸上布满了更多更深的皱纹。
奶茶很甜，就好像她们现在的生活一样。
只是t让邱慧兰有些焦虑的是——一连半个多月通知她来上班的电话都没有打来，邱慧兰的心越来越往下沉。看到希望之后又给予绝望，这种滋味真是太让人痛苦了。
邱惠兰每天都到工厂前看好几次，招她进厂的小姑娘，每天都会给她送来两杯奶茶。
时间一长，邱慧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不是瞎子傻子，能看得出来小姑娘是特意给她买的，但一杯十几块，每天30多块花在她这个陌生人身上，以后还不起。
“这杯是你的员工福利，这杯是多出来的。”小姑娘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们hr工作就是这样。下午茶也是我的工作，有人要喝两杯，有人要喝三杯，或者有人不喜欢这个口味，想要换，只按人头买的话，容错率不就太低了吗？我肯定要做足准备啊！”
“公司的员工基本待遇”这种话让邱慧兰很难相信，她都还没上岗呢，怎么可能能享受公司的员工福利？而且下午茶这种员工福利不都是那些坐办公室的白领才有的吗？像她这种人也能享受？
但无论她问谁，大家都是这个说法。
邱慧兰觉得这些小姑娘就只是为了让她接受每天两杯的奶茶才说这样的话。
“奶奶你就安心喝吧！”江莲生却没有一丝怀疑，骄傲的将头一仰，“别的公司不这样，但创立的有力量工厂就是这样的，什么岗位歧视工种歧视，在我们有力量工厂根本不存在！所有员工一视同仁，大家都有进步上升的空间！”
邱慧兰听不懂孙女说的这些话，但孙女是最有出息的人，听她的话一定没错。
邱慧兰安心了。
只是每次找大街的时候，她都会将有力量工厂门前的那一大片区域扫得格外干净。
在格外漫长的等待中，有力量工厂的开工通知终于发来了。
邱慧兰和江莲生激动得抱在一起，无声地发出了长达好几分钟的尖叫。
邱慧兰起了一个大早，年纪大了觉少，她平常5点就醒了，今天更是4：30便起来准备孙女的早餐。
一锅小米粥、两个葱油饼、一个鸡蛋，牛奶被她放在桌上，烧好的热水灌到暖水壶里。
等孙女起床之后，便只需要将热水倒进大碗里，然后将牛奶放入牛奶，刷牙洗脸完之后就能喝上热乎乎的牛奶。
邱慧兰动作很麻利，对于厨房小白来说，怎么货都和不好的面谈在她手里，听话乖巧的，就好像自己的手指一样。
锅热刷油，接着就可以将软和的面团放进去，不过几秒香味就随着吱吱作响的声音飘了出来。
年龄和邱慧兰差不多大的房间门到处是缝隙香味，香味顺着飘了进去，让正在睡梦中的江莲生抽了抽鼻子。
大概是学习的压力和负担太大，身体十分疲惫的江莲生并没有醒来，只是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邱慧兰喝了一碗小米粥，又吃了一个葱油饼。将鸡蛋用毛巾包好，天气冷鸡蛋放在锅里也会很快就变凉。蛋水煮蛋这种东西很方便，只在加热牛奶的时候，顺便将鸡蛋放下去就可以。
吃完饭收拾好一切，邱慧兰出门的时候也才5：00。
5：00～7：00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她将这周围的废品捡完，再往前走一些，就是附近的小学，垃圾桶里会有不少的塑料瓶，但她已经没时间了。
今天是她新工作上班的第1天，她得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赶去工厂。
邱惠兰回到家的时候，江莲生已经出门了上学去了，作为高三学生，江莲生忙得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学校早上6：30开始1节早自习，江莲生要在6点前出门，学校离家3公里，骑车虽然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但她想要给自己多留一点时间学习，早到20分钟，不仅能早点进入专注状态，更能多学点东西。
邱慧兰心疼孙女每天要这么折腾，太辛苦了，想让她住校。重点高中的住宿费都很便宜，也就是她多捡几个月矿泉水瓶的事，学习压力这么大，早上哪怕是多睡10分钟也是值得的啊！
但江莲生说什么都不肯住校，她要留在这个家和邱慧兰一起。
邱慧兰既心疼又无奈，除了难过还是难过，要不是她这个糟老太婆——
“叮铃铃——”破旧的闹钟响了，时间已经快到7：30了，她得赶紧赶去工厂！
有力量工厂统一9：00上班，虽然有员工宿舍，但邱慧兰没有去住，这间看似破烂的地方，却是她们祖孙唯一的家。
邱慧兰情感慢感终于踩着小三轮踩在了上班铃声前10分钟赶到了工厂。
上了年纪就是这么不中用，几十分钟的蹬三轮车动作，让她的两只腿都在打颤，但她顾不上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拼着一口气赶到了保洁工具间。
在那里，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员工都已经一脸忐忑的等待着主管过来训话。
邱慧兰作为最后一个赶到的员工，迅速的换好了保洁工装，等待着主管的训斥。
但等了几分钟，年轻的主管才脚步轻快的等到保洁部，她的手里还提着一大袋东西。
“领导，这些东西我来提吧。”
邱慧兰担心自己踩点到的事情被责骂，连忙上前几步想要帮忙，谄媚讨好的表情是那么明显。
年轻主管看着像和自己奶奶一个年纪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那双枯枝一样的手，不敢去看他的脸，将东西换到了另一只手：“不用没多少重量，我来就行。”
邱慧兰眼睁睁的看着小领导躲开了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想要闻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不是什么年轻气盛的小年轻，倒不会觉得受伤伤自尊什么的，她就是是单纯的怕自己身上有味道会被人嫌弃，可能会丢了这份工作。
她的收入不高，没学历没劳力，也就只能靠着扫扫大街捡捡垃圾这些活养活自己和孙女。
能进有力量工厂，完全就是17年来的最大幸运，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身上的味道被开除，哪怕是这个可能她也不想！
“领导，我——”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手上就被塞了一个硕大且厚实的红包。
年轻的小主管乐呵呵的给大家散红包：“曲董说了，开工是个大日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和有力量风雨同舟的元老，这个开工红包就是大家羁绊的象征，大家使劲花随意用！”
邱慧兰身体比脑子更快，还没来得及弄清这句话，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红包，只比她一个月工资高一点点的红色大潮，沉甸甸的出现在她的手里。
邱慧兰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第50章 第50章都是家人
魔都工厂的员工不仅是管理层，就连普通工人甚至保安保洁都对工作充满了极大的热情。
她们是不懂梦想、信念、羁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还能比发到她们手里的钱更有说服力有力量的东西吗？！
每人2000的开工红包，让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别人工作生不如死，但她们的工作态度却高昂得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传销窝点。
2000块钱啊，这可是2000块钱啊！上班第1天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能拿到2000块钱，这个公司一看就非常有前途，她们不努力不兴奋才有毛病吧！
邱慧兰和同事们火力全开，一个上午就把所有能干的活全部干完了。干无可干的她们甚至还询问起了住宿舍的员工需不需要她们帮忙打扫。
“小钱领导，您不用跟我客气，我就是干保洁的，这是我该做的。”邱慧兰一脸真诚拿钱雨乐的话改动了几个字。
钱雨乐已经懒得纠正自己不是领导只是个普通hr，反而顺着邱慧兰的话，背着手严肃的说道：“小邱啊，我们公司不搞讨好领导就能升职那一套，你只要把自己的份内活干完就可以了，宿舍里面的活，我自己干就行，在自己家哪有不干活的。”
但转念一想，她又对邱慧兰提出了邀请：“干活就不用了，中午来我家参观参观吧。”
邱慧兰立刻应下了，午饭都没吃，提着清洁工具就到钱雨乐的宿舍。
钱雨乐打开门看到带着一大堆工具，连工服都没有脱下的邱慧兰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没吃午饭吧？快过来吃点，我在食堂打的。”她特意加了一句，“不花钱。”
钱雨乐的宿舍不大，她申请的是单人宿舍，t虽然只有30平，但30平是套内可用上的面积。整个工业区都是曲柔的，也讲公摊那个说法，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小小的单身宿舍还有一个小玄关，有个鞋柜，衣帽架和随手放东西的小台子。
走两步就是温馨的客厅和卧室。原本客厅和卧室之间还有个小隔断，虽然有人觉得卧室和客厅可以合成一个，但单身宿舍在改建的时候是按照大众需求分配的功能，因此每个房间都有可拆卸的隔断。
钱雨乐就没有将客厅和卧室区分开的需求，隔断拆卸也很轻松，不需要的家具也全部被她送回了仓库。
原本的单人床则是被她换成了两米的大床，上面摆放了很多棉花娃娃，还有一个超大超软的靠枕，左边右边各有一个零食柜，对面就是巨大的投影幕布。
独立的卫生间虽然不大，但对一个单身女性来说绰绰有余，洗衣房倒是比较拥挤，但对于衣服几乎全用洗衣机的单身女性来说也很方便。
邱慧兰眼睛都要看直了，她知道厂里能给提供住宿，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好的单身宿舍。
眼睛都快不会动了，脑海里全是自己孙女当上厂长之后也能过上这种日子的幸福幻想。
在她的认知里，能在魔都有个这么窗明几净属于自己的屋子，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哐当”一声，钱雨乐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动静让邱慧兰回过神。
“哎呀，小钱领导，您坐着您休息我来就行。”
钱雨乐虽然是个hr，但她其实是个i人，从单身宿舍的布置就能看出来，她压根没什么请人到家里聚聚的需求。
屋里既没有什么餐具，也没有适合一起吃饭的餐桌。
她自己不做饭，但为了预防偶尔想吃个泡面，螺蛳粉什么的，还是买了口小锅，只是住进来到现在都没用过，放在玄关的鞋柜最上面都快落灰了——无他，员工宿舍最下面的员工食堂窗口太多了，半夜饿了，披件衣服下楼就能点菜。实在懒就给食堂阿姨发个消息，多加几块钱跑腿费，让她们帮忙送上来。
比自己煮螺蛳粉更省事！
连煮个螺蛳粉都懒得煮，可想而知钱雨乐的宿舍功能有多么单一。
够两人吃饭的桌子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没事没事，就这么点活累不到我！”
钱雨乐给邱慧兰送了那么多次奶茶，多少也知道一些邱慧兰家里的情况，她有些疑惑的问：“公司的员工宿舍条件挺好的，怎么不申请员工宿舍呢？”
邱慧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有房子。”
钱雨乐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难不成看似普通的保洁阿姨其实是超级大佬的这种剧情竟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但还不等她兴奋两秒，邱慧兰脸上的愁苦就让钱雨乐回到了现实。
如果真是有钱大佬提起自己房子的时候，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苦得像是苦胆汁里泡出来的表情？
“魔都的房子不是很贵吗？怎么……”
一个燕京一个魔都这两个地方，无论哪里的房价都贵得过于离奇。
邱慧兰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了，她家的那点破事，早就成为邻居们反复嚼烂吐掉的甘蔗渣，多一个人十个人知道，对她来说根本就没差别。
邱惠兰的丈夫是个酒鬼，从18岁折磨她到49岁，终于在50岁之前把自己醉到河里淹死了。
但没了丈夫的邱慧兰并没有迎来新生，她的女儿嫁人之后就和娘家断了来往，但她的儿子则是一个赌鬼，在酒鬼丈夫死后，他还在折磨着她。
或许是因为有儿子的衬托，邱惠兰到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有多狠心，她只是不管自己，并没有像他的赌鬼儿子那样打她、抢她的钱。
赌鬼儿子的儿媳也是个赌鬼，只是程度较轻，这夫妻俩年轻的时候哪里有赌局就往哪里钻，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十几年前就跑了，这么多年没回来，倒是让她喘了一口气。
至于江莲生，这是邱慧兰捡垃圾时顺带捡来的小女婴。
她等到小孩后的第一时间就抱着她去了警察局，但十几年前监控覆盖的不如现在这么全面，并没能找出小女婴是怎么出现在那的。
按照程序，小女婴被送去了福利院。或许是放心不下，或许是太过孤独，邱慧兰经常去福利院看她。
小女婴很健康，没什么毛病，但福利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女孩，哪怕她聪明乖巧懂事，也没有人领养。
一直到小姑娘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终于被人领养了，是看起来很和善的一对夫妻。
然而邱慧兰却在捡垃圾的时候看到他们往小姑娘衣服遮住的地方使劲拧。
小姑娘被带回家不到半年养母就在亲戚的门路下找了一家医院试管成功，有了自己的小孩，特意找人查过，是个儿子。
福利院的领养手续还是比较严格的，一时半会退养不了的小姑娘就成了浪费钱、并且还会和儿子争夺资源的赔钱货。
邱惠兰听着小姑娘连哭都不敢大声的呜咽，心就像被无数把刀子一片片割下来似的，一跺脚就报了警。
邱慧兰领养了小姑娘，还给她改了姓和名字。
莲生是小姑娘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因为她很喜欢哪吒。江则是邱慧兰丈夫的姓。
江莲生想跟叫邱莲生，但老太太在这方面却很执着。
江莲生小的时候还觉得邱慧兰太固执太封建了！是邱慧兰把她捡回来的！是邱慧兰把她养这么大的！她的两次新生都是邱慧兰给的，为什么要跟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姓？
很快，她就明白了——江莲生的姑姑也就是邱慧兰的女儿，在两年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邱慧兰养了个小孩养，还给她上了户口，气得跑回了几十年没有回来过的家。
邱慧兰很穷，她没什么不可替代的专业职业技能，年轻的时候还能踩踩缝纫机，干干零碎活。但老了之后眼睛也花了，手也抖了，只能扫大街靠着捡废品，填补一点家用。
小孩是吞金兽，生病的老人也不遑多让。
她年纪很大了，苦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没保养过，一身的基础病。
哪怕有国家给的各种补贴帮扶，邱慧兰赚得那点钱够养活她们生活，但也只能够她们生存。
但邱慧兰是有房子的。
虽然很破，虽然很小，但这是魔都的房子。
繁华城市里被人遗忘的破旧小边角料，哪怕又破又脏，但也很值钱，万一这里什么时候迎来拆迁，那就更值钱了！
但邱慧兰却无法将这个房子变现。
“你怎么能把爸留下的房子给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这个房子是邱惠兰和死去丈夫的夫妻共同财产，丈夫死后，女儿其实回来过一次，吵着要分房。
丈夫是意外死亡没有留下遗嘱，按照法律房子有儿子和女儿的一份。
女儿的意思是把房子卖了，每个人分钱，但邱慧兰不想卖。
这么小的房子卖了之后拿到的钱也不够买个新房子，儿子女儿也不会管她，她就彻底成了无处可去的孤家寡人。
房子不卖，哪怕穷点苦点，但她还有一个落脚之地。
三个人都是这间破房子的法定继承人，只要一个人不同意，房子就没法卖。
后来儿子儿媳跑了，这件事邱慧兰也一直没有忘记。
邱慧兰之后哪怕动过好几次想把房子卖了，让孙女好好上学安心读书的念头，但因为几人无法达成一致因此事情根本无法推进。
如果只是卖房，邱慧兰的女儿不至于这么抓狂，她恨得是邱慧兰竟然要把自己的那份全部留给江莲生。
邱慧兰的说法是儿子失踪这么多年已经在法律上被认定成死亡，江莲生姓江，是儿子的女儿，应该由她来继承儿子和自己的份额。
这么一来江莲生能得到这间破屋子3/4的所有权，邱慧兰的亲生女儿也才拥有1/4，这让她怎么能忍？！
这些年她没少闹腾。
邱慧兰低垂着眼皮，浑浊的眼珠子里既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她已经习惯麻木了。
“我这个糟老婆子没什么能给莲生的，至少这个房子我得替她守住。”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清楚，有那个酒鬼爹赌鬼哥的例子在前能是什么好东西？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要！
她不止一次地指着江莲生的鼻子骂她是小畜生。
邱慧兰很怕自己一离开那间破屋子，大火就会将她和莲生唯一的容身之处烧毁。
钱雨乐听得眼睛都红了，一拍桌子愤怒无比：“就不能报警吗？！而且按照法律规定，你女儿也是要给你赡养费的啊。”
邱t慧兰声音是带着无比平静的麻木：“她会放火也只是我猜的。警察抓人是要有证据的。”
江莲生报过警，她的姑姑不止一次的掐着她的脸说要把她这个小畜生烧死，半夜还听见屋外有响动，打开窗户一看就看到对方点着打火机，一脸阴沉。
她毫不犹豫的报了警，邱慧然的女儿只是说跟小孩开玩笑。半夜回家结果连个路灯都没有，只能用打火机照明。
没有犯罪事实，连未遂和中断都算不上，警察批评了两句就放她回去了。
江莲生这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对方故意的，故意对她开那种玩笑，故意在半夜回老家。
想要吓死一老一小，就算吓不死也没关系，试试而已，对她来说损失不过是一晚上的睡眠时间。
完全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是她乐此不彼。
江莲生长大之后回过味来，觉得对方放火毁了自己人生的可能性非常小，但邱慧兰不敢赌。
因为那件事情，邱慧兰那间破屋子看得很紧，一个晚上都舍不得离开。
江莲生不放心邱慧兰一个人待在家里，即便内心清楚，对方放火自损八百的概率很小，但邱慧兰就是她的弱点，邱慧兰在哪她就在哪，坚决不去住宿。
钱雨乐都要把桌子抠烂了：“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我不是很懂法，不过法务部的人我认识，我们去问问。”
邱慧兰连连摆手：“不行的不行的，我没那么多钱请律师……”
江莲生是个很要强的性格，她不惦记姑姑手里该给奶奶的赡养费。
但邱慧兰是动过心的，江莲生太瘦太累了，每个月能多几百块，给她买点肉补补也好啊！
但悄悄打听了律师费，她连想都不敢想。
为了一个月几百块钱花几万去打官司，这这这……
“就去问问！大家都是同事问问又不花钱。”钱雨乐气得吃不下饭，但她理智还在，她不吃邱慧兰还得吃饭呢！
“算了算了，一起带着去食堂吃！”
钱雨乐是个懒鬼，中餐晚餐哪怕是一次性餐具，她都懒得收拾，都去楼下食堂解决完了才回来。
但她今天这不是想让邱慧兰搬宿舍嘛！邱慧兰想要用帮她打扫宿舍来讨好她，钱雨乐就顺着这个坡把人骗来了宿舍。
宽敞明亮干净且便利的宿舍对邱慧兰果然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但钱雨乐实在没想到邱慧兰的家庭背景竟然会这么复杂。
这根本不是想搬不搬宿舍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保住对方少的可怜的财产的重大问题！
钱雨乐带着邱慧兰去找法务部的人一起吃饭，食堂里的人不少，一听这事个个都义愤填膺的，法务部的老大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邱奶、小邱啊，你放心，这事我给你解决了！抚养费官司和财产分割官司没想象中的那么难打！”
一听这话，邱慧兰的原本浑浊的眼睛像是被什么时光魔法击中回到几十年前似的。
“谢谢谢谢，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眼泪汩汩地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流下，但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苦难流干似的。
工厂刚开始运转，法务部也不算忙，对邱慧兰来说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在法务部的眼里不算很复杂。
这件事最后还是传到了曲柔的耳朵里，毕竟当时食堂的人这么多，这种抓马的家长里短八卦最是勾。引人。
曲柔想了想，便给法务部的老大打了个电话：“下午收拾出个办公室，咱们所有人开个会。”
法务部老大下意识地心里一咯噔，开始在脑海中将最近所有的案子都梳理一遍，确认没出什么工作岔子，也不敢松一口气。毕竟曲柔的语气隔着手机也能听出十分严肃。
部门老大都是这个反应，其他人更是心中惴惴不安。法务部刚成立不久，她们也没做出过亮眼的成绩，开这种全部门会议，除了挨骂，难不成还有挨夸的这种比中彩票还要稀奇的超级无敌小概率事件吗？！
法务部的人到了会议室才发现除了他们部门的人以外，还有钱雨乐以及邱慧兰。
——有的。
表情严肃的曲柔在会议一开始，便严肃庄重地夸奖了杨丽杰——法务部老大以及钱雨乐。
“钱雨乐关心员工及时发现员工的困难，并向法务部门寻求帮助，杨丽杰也在第一时间接受了这件事。非常好，大家都非常棒！”
堪比幼儿园小朋友得到的直白夸奖，让杨丽洁和钱雨乐都有些不好意思，并非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夸，而是从来没有哪个老板会因为这种事情如此直白，郑重的夸奖她们。
曲柔没有说什么客套的场面话，她不需要，有力量公司也不需要！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责罚并立刻去补救解决问题。同样的做了好事就应该受到夸奖！
曲柔宣布：“钱雨乐和杨丽杰工作表现杰出，每人奖励2000奖金。邱慧兰帮助公司管理制度查漏补缺，奖励5000奖金。这笔奖金会在发工资的时候一起打进你们的工资卡。”
她特意说了是公司给的奖金，就是要将这件事明确到公司制度里去了。
邱慧兰一眼就认出了曲柔，她的眼睛不太好，耳朵也有点背，而且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她的记忆力要是真的这么好，说不定都能去参加高考了。
但就是很奇妙的在看到曲柔的第一眼，以为被她遗忘的记忆立刻浮现在了脑中。
“你要不要去试试？”——这句话改变了她的人生。
如果没有对方的主动提醒，邱慧兰或许还在寒风中扫大街，冒着苦水惴惴不安地像是社会被遗忘的边角料。
邱慧兰第1次生出了连她都害怕的胆子，在会议结束之前就走到了曲柔身边，膝盖下弯，想要给她跪下。
但她的身体立刻就被两只手扶住了。
曲柔吓得额头汗都出来了：“不至于不至于，都21世纪了，真的不至于。”
“谢谢，谢谢曲总，真的谢谢您……”除了谢谢她，她的嘴唇颤抖几乎说不出其他的话。
“应该的，应该的。”曲柔将按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才郑重的看向众人，“我们有力量是个很大的工厂，这里有985211的高材生，甚至是留学归来的博士，但这里不只有高材生和梦想主义者。”
“这一点我要反思，因为一时兴起，所以喊着梦想羁绊就头铁开始莽，现在才醒悟过来——这里不仅仅是有我们的梦想，还有我们的家人，整个工厂就是一个大家庭，家里人有烦恼有困难，难道我们可以袖手旁观吗？”
曲柔郑重地看向邱慧兰：“邱慧兰同志，你是有力量工厂的员工，那就是我们的家人，你的事就是我们有力量的事！你的官司就是我们有力量公司的官司！不仅是你，所有员工有这方面的烦恼和困难，都可以向我们公司法务部求助！”
邱慧兰已经几十年没有这种浑身充满了劲儿的热血沸腾感。
她虽然不懂梦想，但是她懂工资！她懂关心！她懂家人！她想在有力量工厂这个家干一辈子！
曲柔的想法只是一个很粗略的念头，但她给出了方向之后，下面的员工就行动起来了，首先就是法务部扩容的招聘工作。
以后有力量工厂的法务部不仅处理公司的法务问题，还会处理员工的一些例如离婚、家暴财产分割以及婚前财产咨询等各项工作。
此外还增加了一项员工直系女亲属的奖学金计划。
曲柔一开始想过要不要放开限定，但她转念一想有力量，管理层是女性，工人是女性，客户是女性，赚的钱是女性的，付出劳动的也是女性的劳动，那么受益对象也该只限定于女性才对。
“我知道这很狭隘，但有那么多项目都是不限定只有女性才能接受帮扶或奖金，多我一个也不多。”
最重要的是，有力量只要女员工，说她自私也好，商人逐利，这笔投资投到男性头上几年后哪怕学成归来也无法回到工厂创造更大的价值。
就像现在的员工宿舍，可接受员工带女性亲属，进来住，但完全禁止男性家属一样。
当然了，有丈夫儿子且不愿意和丈夫儿子分居的员工也可以选择不住宿舍拿房补。
只是在魔都这个地方800块钱的房补，虽然比其他公司福利好很多，但和有力量工厂宿舍比起来800块钱翻几倍也不一定能享受得到。【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