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谢轻意烦归烦,脑瓜子转得飞快。
她知道自己还在介意施言之前扔了她的事,想在一起,又不愿热切巴巴地贴过去,所以很别扭,可这次来的又不止是施言,还有大伯母。
长辈过来,做为晚辈,得去接机。
谢轻意把庄宜叫来,告诉她:“得去给我大伯母接机,你安排一下。”
庄宜“嗯”了声,应下。
谢轻意又问:“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她这几天严重睡眠不足,状态糟糕透了,想也知道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庄宜很老实地点头,告诉谢轻意:“脸色发青,黑眼圈都出来了,皮肤比起之前都差了很多。”
谢轻意又把她的前生活助理现管家叫过来,给她化妆,用遮瑕粉把脸色遮掩一二。
她的精神头差,整个萎靡不振的,坐直都觉得累,连路都不想走。
谢轻意化完妆,又不想出门了。她扑到床上趴着,就想买口棺材把自己装进去,再把棺材盖扣得严严实实的,等到里面的氧气耗尽,她就可以睡觉了。
到快出门的时候,庄宜来叫谢轻意:“老板,我们得去机场了。”
谢轻意不想动,于是对庄宜说:“你带几个人去给大伯母接机,帮忙提提行李。”
庄宜应下,叫来吕花花看好老板。不吃不喝的,不仅精神萎靡得厉害,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这几天又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下巴都尖了。
谢轻意趴到庄宜出门,又从床上挪到阳台的躺椅里窝着。
阳台正对前院,能看到外面的公路,视野很好。要是有车子过来,她隔老远就能看到。
施言抵达后,得先安顿好大伯母,一来二去的,得耽搁不少时间,今天都不一定能过来。
晚饭点,谢轻意很勉强地吃了半碗饭,喝了点汤,便有点反胃吃不下了。她不勉强自己,撑到施言过来估计会有改善,要是实在不行,就住院治疗呗。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病了,治就是了。
夜里十点多,谢轻意仍旧没有睡意,也没有接到施言的电话。
庄宜接到施言她们时,给了个电话给谢轻意。
谢轻意又不高兴了。在飞机上,手机没信号接打不了电话,到地儿了,都不知道哄哄?
她的嘴刚噘起来,正准备找施言的麻烦,卧室门开了。
施言捧着一束花出现在门口,先探头看她一眼,再把花放到桌子上,对坐在沙发上值班的吕花花说:“忙去吧。”
谢轻意轻哧一声,说:“哟……”想嘲讽两句,话到嘴边,觉得话太酸,说出来会很难听,作罢。
施言在床边坐下,从衣服袋子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剥开,喂进谢轻意的嘴里,说:“乖,给你甜甜嘴。”
是真怕这祖宗低血糖,赶紧给她补充点糖分。
谢轻意想说,不吃,但嘴巴都没等她过脑,在说话和咬住巧克力之间,已经选择一口咬住巧克力接受投喂。
这会儿又不厌食有胃口了。
谢轻意又烦又气,还很抓狂,想捶床。一哄就好,好丢脸的。
施言等谢轻意吃完一颗巧克力,又托起她的脸仔细端祥一二,见到有上粉的痕迹,又去拿来卸妆水,仔仔细细地帮谢轻意卸了妆,再然后就看到谢大小姐的脸色哟,差得跟鬼一样,特别是那对黑眼圈,活像让谁吸干了精神气似的。
她没好气地说:“我说谢轻意……”想说,你有必要这么糟蹋自己么,却明白这是谢轻意所不能控制的。病了,就是病了,一旦接触到似曾想似的情况,病情就会复发,例如,又好像被扔下变成独自一人。
她明白,谢轻意其实是很害怕孤单的。
谢轻意忽略掉施言眼里的心疼,冷硬地说:“知道我变丑了,你可以嫌弃。”
敲门声响起,管家按照施言的吩咐,把早准备好的饭菜送了进来。肉粥配小菜,再加一个炖盅,放在餐车上送过来的。
施言对管家说:“忙去吧,一会儿吃完,我把餐车放卧室门口。”等管家出去后,便把谢轻意抱到沙发旁,将餐车也拉了过去。
谢轻意的目光从餐车和施言身上扫过,想说,不饿,没胃口,然后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一下子就饿了。
她的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暗暗叹气。没治了!
施言把汤盛到碗里,又把谢轻意薅起来让她坐直,再用勺子盛了汤喂到谢轻意嘴边。
谢轻意喝了口汤,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施言,问:“大伯母安顿得怎么样了?倒不用这么赶。”
施言说:“我妈会照顾好自己,但有些小朋友就不一定了。”她又盛了勺汤,喂到谢轻意的嘴边。
谢轻意一点伸手自己喝汤的想法都没有,就让施言一口一口地慢慢喂。
一碗汤喝完,又再小菜配着肉粥,吃了一整碗肉粥,撑得谢轻意坐得笔直,就怕压到胃难受。
施言把餐车送到门口,又再把保镖放到门口的行李箱拖进来,从里面取出一个公仔娃娃送给谢轻意。
谢轻意接过公仔抱在怀里,说:“你是真把我当小孩子了?”
施言从鼻腔里发出声哼笑,笑笑地说:“允许你在我这里当小孩子。”
谢轻意怀里抱着毛绒绒的公仔,因为有施言在,空气里的孤寂清冷感一下子就消散了,温暖满足的气息抚上肌肤,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整个人一下子就安定踏实了下来。
施言又把自己给谢轻意带的一些小玩意儿摆到展示柜和梳妆台上,再把自己的化妆品袋子、香水等放到了谢轻意的梳妆台上,首饰放进首饰盒里,没一会儿就把行李箱清空,东西都放好了。
她再把行李箱往柜子里一塞,完事。
谢轻意说施言:“你挺不客气的啊。”脸上却不自觉地漾出笑意,眼里不仅有着高兴,甚至还带着异样的兴奋劲。
施言脸上带笑,看向谢轻意的眼神极温柔,又满心的心疼。
她在想,极可能,谢轻意在冯鲲找来时,就开始发病了。要不然,不会突然间去首都,更不会冯鲲突然死于心脏疾病,又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谢轻意的心病,其实跟她一样。她俩都是父母不要的孩子,都被遗弃了。只是,她有妈妈,有家可以回。而谢轻意的爷爷奶奶都已经过世,家变成了一座热闹却空旷的房子。她明白,谢轻意的内心深处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她俩的家。
只是谢轻意还别扭着,还在让她挣表现,给她机会,想,又不乐意。
施言说:“脸皮厚点有好处。”
汤和粥都好消化,谢轻意坐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消失得差不多。施言抱起谢轻意,往浴室去。
谢轻意的双手揽住施言的脖子,盯着施言看,嘴上却说:“我有手有脚。”
施言说:“你要不要看看你蔫成什么样了再说话?”
她把谢轻意放下,问:“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谢轻意说:“没长手。”
施言噗哧一声,说:“谢大小姐,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她先试了下水温,这才替谢轻意脱了衣服,又把谢大小姐抱进浴缸里。
再然后,她麻利地脱了自己的衣服,也泡了进去。
两人脱得光光的,寸丝不挂。谢轻意却觉极放松,毫无挂碍隔阂地贴近施言,想贴得更近些。她发现自己更喜欢跟施言坦承相待。
施言猜都能猜到谢轻意失眠有多久,担心放松下来的谢轻意又睡着在浴缸里,麻利地给谢轻意洗完头和澡,这才回到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吹头洗澡吹干头发。
她回到卧室时,谢轻意还没睡,正半趴在床上,手肘撑在床上,手里拿着小公仔在玩,一副精神正好半点瞌睡都没有的模样。
施言上床,钻进被子里,把公仔放到床头柜上,将谢轻意捞在怀里,说:“聊个天?”做运动就算了,谢轻意现在的身板可扛不住。
谢轻意熟门熟路地找到习惯的位置躺好,说:“拒绝。”
她困了。
哄睡服务又有了。
谢轻意朝施言又靠近了些,低声唤了句:“施言。”
施言极轻极温柔地应了声嗯。
谢轻意说:“想给你自由,又想把你圈在身边哪里都不让你去,但不想让你不高兴,你不高兴作起来,我会很难受的。”
施言噗地失笑,问:“谢轻意,你还怕别人作?”谁有谢大小姐会作啊。
谢轻意说:“你不是别人。”
施言轻笑出声,挺骄傲的,说:“谢谢啊。”
谢轻意听着施言的笑声,闭上眼睛,一秒钟都没等,直接睡着了。
施言低头看着睡熟的谢轻意,心脏紧揪的疼。
132
第132章
有施言陪着,谢轻意的睡眠质量极好。
她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才醒,睁开眼就看到施言坐在旁边,背靠在床头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忙活。
睡多了,头有点晕晕的,又有睡饱后得到充足休息充满电的感觉,还略有点不想起床的慵懒倦怠。谢轻意双手抱住施言的腰,额头抵在施言的侧腰轻轻蹭了蹭,不想撒手。
施言低头看着撒娇小猫崽似的谢轻意,脸上不自觉地漾出笑意,柔声问:“睡醒啦?”
谢轻意“嗯”了声,予以肯定:“哄睡服务提供得好,表扬一下。”
施言笑出了声,俯身凑近谢轻意,低声问:“怎么表扬?”没忍住,轻轻地在谢轻意的头上亲了下。
谢轻意没回答,只紧紧地贴着施言犯懒,不想动。
施言轻声问:“饿不饿?”
谢轻意说:“饿,但不想动。”
施言说:“等我两分钟。”
她回复完邮件,收起电脑,再将小懒猫似的谢轻意抱出被窝,抱进浴室,放进浴缸里。她说:“泡几分钟醒醒神,再起来洗漱,我去让厨房上菜。”
谢轻意不想让施言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说:“打电话给厨房,不用自己跑一趟,还要下楼,怪累的。”
施言轻笑出声,说:“下个楼就两步路的功夫,有什么好累的。”
谢轻意嗯哼了声,不认为施言听不懂她的意思。
施言转身去了卧室,拿起手机,给厨房打电话。
谢轻意躺在浴缸里,从鼻腔里发出声哼声,便又翻个身,像条人鱼般趴在鱼缸里,摆动双腿扑腾水。有点小开心,想打滚来着,但又懒洋洋的懒得扑腾,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用腿蹬几下水意思下完事。
施言听到水响,回头看到谢轻意居然在浴缸里玩上了,不见丝毫之前蔫哒哒的模样,心说:“这就好了呀。”谢大小姐可真好哄。
她挂了电话后,回到浴缸边,又有点见色起意,想把谢大小姐按在浴缸里这样那样,但缓一缓吧,让谢轻意养一养再说。
可脑子是里这么想的,在谢轻意从浴缸里翻过身面对着她时,施言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沿着谢轻意的锁骨划过,又勾上谢轻意的下巴摸了把。
施言终究是没忍住,半蹲在浴缸边,俯身,吻住谢轻意,来了回唇舌交战。
好一会儿过后,两人分开。
施言盯着谢轻意,连叹好几口气,真想把她按在浴缸里吃干抹净,但就谢轻意如今这身板是真扛不住。她说:“赶紧起来洗漱,吃饭了。”
她担心谢轻意低血糖晕在浴缸里,或者起猛了头晕摔倒,顾不上打湿衣服,将其从浴缸里抱出来,又取来大浴巾裹住谢轻意,替她擦干净身子和打湿的头发。
谢轻意感受着施言的妥贴照顾,满心安定平静,似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回到正轨,又可以开始正常生活。她双手抱住施言,低声说:“以后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施言一回手搂住谢轻意的腰,一只手轻轻rua着她的头,柔声应道:“好。”
谢轻意说:“要言而有信。”
施言说:“我一言九鼎。”
谢轻意满意了。
下午,施言陪谢轻意吃完饭,又带着她去见施惠心。
施惠心住在施言毕业后购置的豪宅里,离谢轻意的住处约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她俩到达时,正有两辆拉满花卉植物的皮卡车停在门口卸货,施惠心在旁边指挥工人把植物搬到她指定的位置处。
她瞧见几辆大路虎开路,中间一辆豪车就知道是谢轻意来了,待见到谢轻意从车上下来,脸上便不自觉地带着几分笑,上下打量谢轻意,道:“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谢轻意说:“前几天没休息好。”
施惠心招呼道:“屋里坐,等我忙完先。”
谢轻意没跟施惠心客气,乖巧地应了声“嗯”,说:“施姨你先忙。”跟着施言进屋,便看到屋子里摆着插花和许多精致的盆栽植物,处处都是生活小情趣。
她隔着窗户望向忙碌的施惠心。自从谢承安过世,施惠心大仇得报,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日日面对那一家子的闹腾,精气神愈发的好,由内自外地绽放出活力,脸上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施言自谢轻意的身后搂住她的腰,问道:“要去帮忙吗?”
谢轻意问:“搬花盆?”
施言失笑,说:“就你这弱弱的小模样儿,花盆搬你。”
谢轻意“呵呵”了一声,到花架旁的躺椅里蜷着。
施言问:“明天有课?”
谢轻意“嗯”了声,说:“上午有课。”
施言说:“今晚好好歇一歇,明天上完课,我去接你,我们去庄园用午餐,下午去打猎,晚上露营烧烤,后天也是打猎、露营,周日回来。周日你可以休息、写作业忙工作,怎么样?”
谢轻意听到打猎,眼睛就亮了,猛点头,说:“好。”
她现在只觉自己精神十足,半点都不抑郁了。
她随即又问:“要换打猎装吗?打猎穿什么衣服?”
施言说:“户外服就行了,我有装备,用我的。”
谢轻意想了想说:“那有什么要安排的,你吩咐庄宜。”
施言拿来笔记本电脑,打开后,坐到谢轻意身边,先把地图找出来,标记好路线,包括在哪里扎营,沿途走哪些行进路线。
她可是知道谢轻意有多招恨,有多少仇家,是真担心谢轻意被狙,因此,安保方面大意不得。先把路线敲定,谢轻意要安排白梨布防。
然后就是拉需要准备的物资清单,哪些由她准备,哪些由谢轻意准备都一一列好。谢大小姐养得金贵,免不了还得另外带一些物资什么的,这个就由谢轻意的人去张罗了。
施言拟好单子,仔细看过,确认无误后,发了份到谢轻意的手机里,告诉她:“这次先带你玩,去熟悉下怎么打猎,等你自己会张罗以后,我们可以叫上些朋友一起玩。”
谢轻意可是知道施言的狐朋狗友极多,能够托付性命的好朋友也有几个,都是朱雀会的骨干。之前也截糊宋秋叶时,跑去救宋秋叶的安保队长就是其中之一。
她俩在施惠心家待到吃过晚饭,出于安保考虑,谢轻意没有留宿,而是回自己的住宅。她先到书房打开电脑忙了半个小时工作,把要回的消息、要安排的事情都忙完,之后和施言到泳池游泳。
她的体能不太行,游泳技术比起施言差一些,但两个人泡在水里扑腾水也是开心的。
她俩在泳池里扑腾了一个小时,泡得手指都起了皱褶才起来。游完泳,有些疲累,还有种浑身得到放松的舒适感。谢轻意便觉得,以后可以多游一游。
她有些累,夜里,钻进施言的怀里,头一沾枕头,秒睡着。
施言凝视着谢轻意的睡颜,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又挺感慨。谢轻意疯起来的时候是真疯,凶残起来的时候也是真凶残,但乖起来的时候让人心都快化了。
清晨,谢轻意起床后,满心惦记的都是去打猎,于是跟施言商量:“我可以跷课,我们可以提早出发。”
施言侧目:“你的出勤还要不要了?”谢轻意现在的出勤率,是真会被劝退的。
谢轻意说:“一堂课没关系的。课堂上教学的内容,好多都是已会的,不会的,看看书也会了。”
施言呵呵了声,说:“出勤点名、课堂交流、学术讨论,你自学啊?”拉着谢轻意下楼吃早餐,再亲自把人押去学校上课。
她说:“谢轻意,我可以客串家长每天送你上下学。”
谢轻意挥挥手,进入教学楼,掐着点进入教室。
她报道比大家晚,上了一周多的课就请假回国了,偏偏吧,干翻樱花会的事、还差点让人给捅死的事,让她在学校领导和自己的教授那里也是留了名的,再加上长相气质出众,于是,她一出现就被教授注意到。
教授是真没跟她客气,直接点她的名,提问。
好在谢轻意跷课归跷课,书还是有看的,作业也都是早早完成交上去的,功课没有落下,她不仅能回答上,因为她的实操经验丰富,见识阅历也远超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将课本知识融合自己的理解,让本来都有劝退她心思的教授颇有些刮目相看。
下课后,教授找到谢轻意,向她聊了聊出勤过低的事。
谢轻意能怎么说,只能保证多出勤,少跷点课。
然后,她上完上午的两堂课,便急匆匆地出了教学楼,跟等在外面的施言会合。
步行出校区还是有点距离的,施言和保镖早给她准备好自行车。他们骑车出了校区,再坐上自己的车,往庄园去。
谢轻意略有些小激动,仔仔细细地询问狩猎规矩。
施言直乐,心说:“以前没看出来谢大小姐的玩心挺重啊。”这活泼的样子真可爱,于是她在回答谢轻意问题时,不时上手rua几下。谢轻意没反抗,任由施言rua,顶多不时用手把揉乱的头发重新捋直,不恼也不生气。
施言带谢轻意去的庄园是她同学经营的。
她们去到庄园后,受到同学一家热心的款待,吃了顿丰盛的午饭后,去到马厩选马。庄园占地大,山林、庄稼地都有,适合步行、骑马,不适合开车。考虑到带的装备多,以及谢轻意的体能问题,他们选择骑马出行。
谢轻意换上施言给她准备的户外装。
衣服式样有点像野战服,衣服的腰带上还配有子弹袋,一边三个弹匣。她还有一个背包,有些应急物资和子弹,以防万一出点意外,她跟人走散。
白梨在临出发的时候,又特意检查过谢轻意身上的定位器。她不仅手腕上戴的手表有定位,衣服、鞋子都装有定位器和微型通讯设备。以保障她不会走失、失联。
准备妥当后,施言带着谢轻意出发。庄宜带着两队全副武装保镖跟在她们身边,白梨带着她手底下的团队分散在林子里。
谢轻意第一次出来打猎,但枪是会用的,出去没多远,就发现有野兔。她极沉稳住气,判断好距离、风速后,一枪过去,正中野兔的脑袋。
之后又发现鹿。
鹿受惊,拔腿就跑。
谢轻意抬枪,对着鹿的眼睛,一枪过去,鹿应声倒地。打偏了一点点,没打中眼睛,但也是正中脑袋。
天上盘旋的飞鸟,在确定不是保护动物后,也让她一枪给放了下来。
隐藏在暗处的白梨用望远镜瞧见自家老板打猎的架势,都惊了。
施言带着枪,一枪没放。不放了,万一准头不好,丢人。她发现猎物后,都通知谢轻意打,美其名曰:让你多打点。
谢轻意玩得极尽兴。
傍晚时分,他们选好扎营的地儿,保镖们开始扎营,谢轻意则在清点她的战利品。三只鸟,两只鹿、五只野兔,一只野鸡,全是她打的。
保镖们和施言都让她,全都一枪没开。
谢轻意高兴得给保镖们把这个月的奖金又涨了一倍,然后她拿出手机,拿着枪蹲在猎物跟前,让施言给她拍照,摆出胜利的姿势,发了个美美的朋友圈。她脸上的笑容,比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霞还要灿烂。
文兰正在一边看手机,一边吃饭。
突然冒出条消息提示,谢轻意发朋友圈了。她的心里咯噔一声,迅速点开谢轻意的朋友圈,入眼是一张灿烂的笑颜,一身户外服,手里还拿着枪,面前是一排猎物,配文:打猎好开心啊。
原来是去打猎了。
看得出来是真开心。
文兰放大图片,仔细去看谢轻意的猎物,确定没有保护动物,长长地松了口气。她随即又注意到,这些猎物全都是头部中枪。
谢轻意打的?全都是一枪击中头?文兰可是知道谢轻意在国内时,根本没有机会摸枪。出国后也都是在学校,顶多就是在家里能摸一摸枪,在室内练上几发。这些猎物如果不是谢轻意打的,以她的性子,是不会这样配文的。
文兰再次后悔没好好带过谢轻意。要是能好好教谢轻意,再让谢轻意报考军校,该有多好。可现在嘛,学学冯明吧,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她犹豫了下,给谢轻意点了个赞。
谢轻意看到文兰的点赞,回了她一条消息:等我让人把鹿肉加工成熟食给你空运过去。
文兰又开心了,笑着回了句:好。
133
第133章
森林里因为有树木遮阴,天黑得很早,太阳刚落山,林子里就黑了下去。
因为是山地,物资全靠人背马拉,照明设备也很有限,只有帐篷里能用上灯,帐篷外只有篝火照亮的一点小范围。
周围很黑,谢轻意紧跟施言,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施言看出谢轻意的不安,笑着调侃:“要不要拿根绳子系在一起?”
谢轻意哼了声,说:“不要。”
今晚的主题就是烧烤晚宴,为了防止打不到猎不够吃,他们带有食物。烤肉都是提前腌制好的,还有一些适合烧烤的蔬菜。
谢轻意是老板,这明显又是施言带她出来过小情侣恋爱生活,大家都很识趣地给她留了单独相处的小空间。
她俩的帐篷外不远处就是垒好的火塘,里面燃烧着篝火,旁边放着一个简易置物架,上面全是腌制好的食材和调料。
施言拉着谢轻意到篝火旁坐下,说:“你坐一下。”她去到帐篷里,拿来披肩给谢轻意披上,说:“夜露重,有风,当心着凉。”
谢轻意拢紧披肩,接过施言递过来的生兔肉,便放在了烤架上,一点自己动手烤肉的打算都没有。
施言笑笑地看她一眼,熟练地把翻着烤肉串,支使谢轻意:“去拿瓶红酒。”
谢轻意起身回帐篷,便见户外小桌上放着一个礼物盒,上面还有字:轻意宝宝收。
是施言的笔迹。
谢轻意心说:“幼稚!”脸上不自觉地漾出笑容。她蹲在小桌子前解开绸带*,打开纸盒外包装,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便知道不是戒指。
也是,送戒指太那什么了。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条黄金嵌宝石手链,纯正的金黄色衬上湛蓝色的宝石,其式样正好在她审美上。
谢轻意对钻石没什么爱好,就爱黄金。黄金镶宝石、镶玉,她都爱。
她先把手链里外都仔细看过,没有刻字什么的,就是两条款式一模一样的手链,就连宝石的颜色、质感、大小都是一样的。她带一条手链,再拿一条,再拿了两个红酒杯,胳膊夹了瓶红酒出去。
谢轻意去到施言身边,把红酒放下,将手链给她,说:“在帐篷里捡了两条手链,分你一条。”
施言失笑,问:“捡的?”
谢轻意脸不红气不喘:“捡的。见者有份,分你一条。”
施言伸手揉揉谢轻意的头发,大大方方地戴上手链,扫了眼谢轻意放在桌子上的红酒和杯子,问:“开瓶器和醒酒器呢?”
谢轻意刚才手不够用,只好又再跑一趟拿了红酒和开瓶器。
施言就乐意看谢大小姐围着她转,超满足的。
谢轻意开了红酒,倒入醒酒器里,问施言:“这点红酒,够你喝吗?”
施言说:“心情好,用不着喝那么多酒。在外面住,清醒着些好。”
谢轻意到施言身边坐下,把头靠在施言的肩侧。她盯着篝火和火上的烤肉,视线不断瞥向施言,想表白,又想问,你会不会再扔了我?
被扔过,有点没安全感,可因为有施言在身边,又觉得好有安全感。
话问不出口,问出来,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跌份儿。
施言把烤好的肉串递给谢轻意,说:“尝尝我的手艺。”
谢轻意接过烤串,有点烫,于是小口吃着。热腾腾新鲜出炉的烤羊肉串,滋滋冒着油,挺好吃。她咬了一口后,想了想,吃独食不好,手里又只有一串烤肉,犹豫了下,慢吞吞地把烤串喂到施言的嘴边,投喂施大厨。
施言愣了下,扭头看向谢轻意,便看到谢大小姐的脸一下子红了。
谢轻意实在绷不住,绷紧表情,收回烤串,又喂进自己嘴里。
施言乐得笑出了声,问:“谢轻意,你刚才是要投喂我吗?”
谢轻意拿起烤架上的一串烤肉递给施言。耳朵烫。
施言凑近谢轻意看,心说:“怎么这么乖啊。”一副恋爱小女生模样,半点看不出捶人时的凶残劲儿。
谢轻意幽幽地瞥了眼施言,收回递过去的烤串,自己吃!
施言瞧得直乐。
谢轻意没理会施言,专心炫烤串。
施言一边烤,一边投喂谢轻意,也没忘投喂自己,挺忙的,还超开心和满足。
谢轻意吃了两口红酒,才发觉不对戏,问:“烤肉不是配啤酒吗?”
施言问谢轻意:“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胃有多大?一杯啤酒下肚,你不用吃晚饭了。”她卷起谢轻意的袖子,教她,左手红酒,右手烤肉,敞开了炫。
谢轻意只喝了小半瓶酒,喝得微醺。她肚子吃得饱饱的,略带点酒意,觉得这感觉挺不错,心里情绪满溢。
她站起身,又把施言拉了起来。
施言望着略带几分醉意的谢大小姐,好奇她要做什么。
谢轻意轻轻地在施言的嘴巴上亲了下,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施言。她的眼瞳里,全是施言的倒影。
施言笑问:“谢轻意,你是不是好喜欢我?”
谢轻意“嗯”了声。
施言小心翼翼地问:“要不先谈个恋爱?给我转正?”
谢轻意点头。
施言以为谢轻意会拒绝,没想到居然点头答应了?她愣了下,不确定地问:“你同意?没拒绝?”
谢轻意又“嗯”了声,再次点头,说:“给你转正。”
施言喜出望外,开心地抱住谢轻意。她担心谢轻意反悔,说:“说好了啊,以后我就是你的正牌女朋友了。”
谢轻意再次“嗯”了声,暗暗地长松口气,心里总算踏实轻松了,那股别扭不自在劲也没有了,心头的阴霾都散了,心情更好了。
随即,她又有点担心怎么跟施言相处,担心时间一长,施言又无聊了,然后,那天晚上的事再次发生,施言又头也不回地走掉。
这担心,一闪而过,便消失了。未来的事,无法确定,只能在当下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走,人嘛,不能因噎废食。互相喜欢,互相放不下,分手了,都折进了半条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也去搏一个能够过开心日子的未来。
施言觉察到谢轻意过于安静,再一看谢轻意的神情,问:“你不开心啊?”
谢轻意说:“没有不开心。重大决定,慎重些。”
施言点头,说:“确实。”对一些人而言,谈恋爱是游戏,对谢轻意而言,真是重大决定。对她而言,亦然。
两人确定正式交往关系,没有任何仪式,连句保证都没说,叫来厨房的人收拾了烤架餐具,就去洗漱,回帐篷里休息了。
施言的体力好,还挺精神。
谢轻意今天的运动量严重超标,进入帐篷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她在施言上床后,又钻进了施言的怀里。
户外的充气简易床,只有一米二宽,有点挤,但她俩贴得近,谢轻意只觉刚刚好。
【作者有话说】
更个小短章。
134
第134章
大概是因为有施言在身边,哪怕是在野外,谢轻意都睡得极安稳。
她一夜无梦到天亮,睡醒时神清气爽。
早饭后,一群人又继续出发去狩猎。
谢轻意不好只自己玩,让别人陪着看她玩,于是把保镖散在周围,让他们也去打打猎。为了增加积极性,她还给发了狩猎悬赏,一只兔子一千美金,猎到鹿是两千美金一头,猎到飞禽鸟类则是五千美金一只。
她的保镖领的工资是人民币,放在国内很够看,但来到国外,赚的人民币花的美金,就很难受了。她不打算在国外待太久,待上两三年,争取早点修完课程提前拿到毕业证,然后,回家。现在把保镖的工资提成美金,到国内,又怎么算呢?所以,变相的增加些福利,让他们能赚取些花销,出来放松嘛,也能玩一玩。
她的保镖干着卖命的活计,自然要给到值得让人卖命的待遇。
一群人撒开了玩,到下午回程的时候,几乎个个满载而归。
他们都知道自家老板有多能赚,不用担心把老板花破产,眉开颜笑地带着猎物到老板跟前秀成果,让记数。
谢轻意向来结账痛快。现金没带够,现账总还是方便的,当即用手机银行给他们转了账,来个现场结算。
这么多猎物,当天下午小货车拉回家。一部分交给大厨加工成美食,晚上给大家加餐,其余的经过简单的加工处理空运回国,给管家、文兰他们发福利。考虑到文璃母女现在是她的大腿,因此,也给她俩寄了份过去。
人事世故方面,该经营的,还是得经营经营。
有亲自猎回来的美食加餐,谢轻意自然不会放了同在一个城市的施惠心,叫上保镖直接去到施惠心的住所,把她接到自己的住处。
她家的房间不算多,让保镖们挤一挤,给施惠心挪出间客房还是可以的。
谢轻意趁着离饭点还有些时间,领着施惠心把家里各处都转了转。她家的院子大,全都是草皮,随便铲一块就能种花,挖鱼池也可以的。地下室的健身房,还有射击时,谢轻意带着再过两三年就满八十岁的施惠心去练枪。
施惠心先说不练不练,结果拿上枪准头半点不差,一看就是熟手。
谢轻意惊了,问:“你会用枪?”
施惠心说:“以前当过民兵队长。”她又叹口气,说:“多年不练,手生了。这枪也有点用不习惯。我们那时候用的是步枪,现在这个高级。”
步枪,谢轻意有。她带着施惠心去枪械室,让她自己挑。
施惠心看到满屋子的武器,问谢轻意:“你这些怕查吗?”
谢轻意掏出证件给施惠心看,说:“挂牌的安保公司的武器仓库,有证的。”
施惠心放心了。
谢轻意颠颠地陪着施惠心练枪、玩,寸步不离,还很殷勤地帮换子弹、递水。
施惠心直叹气,说:“行啦,我住你这里,成了吧?”
谢轻意眉开眼笑,伸手轻轻抱了抱施惠心。
爷爷奶奶不在了,家里没个老人,心里和身边都空落落的,有施姨这么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实在长辈在,谢轻意觉得心里踏实。
有施言在,她不好对施惠心说给她养老送终的话,但把人留下就是对的。
两人在地下室练了一个多小时的枪,直到施言来叫她俩去吃晚饭,她俩才停手。
施言问谢轻意:“你的枪法还需要练?”
谢轻意说:“我陪施姨。”
施言说:“我妈更不需要。我用枪都是她教的。”
谢轻意:“……”那什么突击步枪用不习惯是什么意思?她瞄了眼施惠心。
施惠心脸不红气不喘,笑呵呵地说:“我陪你。”
谢轻意微微一笑,“哦”了声,来自长辈的关怀,受了。她把施惠心以后往她这里的事告诉了施言。
施言挑挑眉,“嗯”了声。
她妈同意,而谢轻意起了心思付诸行动的事,别跟她犟。她更明白,谢轻意跟她不同。她不习惯与人相处,可谢轻意从小让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宠着养大的,是很粘人的,不习惯独处。她喜欢人多,热闹。不往人堆里凑,但一定要看着周围都是人。
她再不习惯跟人相处,如今妈妈年龄大了离不了人照看,而她作为妈妈仅剩的孩子,总得去适应跟妈妈一起生活。
谢轻意盯着施言打量两眼,发现没有不满意不开心,放下心来,心情更好了。有女朋友,有长辈,完美!
转眼就到周一,谢轻意得回学校上课了。
她跷课,是从初中那会儿就养成的习惯。
她读初高中那会儿,要学的东西多,家里的事情也多,根本没时间天天泡在学校学习,反正只要学籍在学校,能去中高考,她脑子好学东西快,又有老师来家里补课,跟得上学习进度,不去学校上课也不影响什么。
大学就不行了,不是只看考试成绩。
甭管谢轻意乐不乐意,只要她想拿到毕业证,就去得。好在,有施言送她上学。
施言开车,谢轻意坐副驾驶位,待车子开到校门外,把后备箱的折叠自行车取下来,两人又踩着自行车进去。
谢轻意的保镖则早在她们到之前,就有一批先行到学校暗中部署安保防卫。
施言进不去教学楼,把谢轻意送到门口,之后就是庄宜和吕花花跟着谢轻意进去。
谢轻意没来学校,但该做的作业、该看的书一样没落,课程进度并没有了落下,缺的就是出勤和团体活动考评。
回到学校后,谢轻意盯着出勤和团体活动刷,有课必上,有适当的活动也去报个道晃一晃,要是遇到看得顺眼聊得来的,加个好友,不至于上学几年,一个人都不认识。
毫不意外的,这天下课,她让冯希堵在教室里。
冯希说:“有人跟我说,我爸爸是你杀的。”
谢轻意没否认,轻轻地“嗯”了声,问:“你想当搭头吗?”
冯希震惊地微微张开嘴,愕然地看着她,叫道:“你——”,她把面前柔柔弱弱的谢轻意从头打量到脚,要不是那天亲眼见过她去挑桥本藤堂口的情形,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谢轻意会干杀人的事,更不会去信她爸的死,跟谢轻意有关。
可谢轻意的话,让她有些懵。怎么,连她也杀?
冯希问:“为什么?”她是真不理解。为什么呀!
谢轻意说:“冯希,我没有任何义务教你或者替你解答疑惑。不过,你可以想想,你是马前卒,冯鲲死了,金咏梅的老公儿子全死了,你觉得你能活是为什么?”
冯希愣住。
谢轻意懒得搭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冯希直到谢轻意走远才回过神来,犹豫过后,给宋秋枫打电话,把刚才事情和对话告诉了宋秋枫。
宋秋枫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冯希。
冯希听完只剩下深深的沉默,半晌无言。
宋秋枫问冯希:“你想为你爸爸报仇吗?”
冯希依然沉默。情感和理智,在此刻拉扯。
宋秋枫说:“我们宋家跟谢家没有仇怨,在此之前,我们跟谢轻意没有交集。”
冯希问:“秋叶姐丢的那一百多个亿呢?”
宋秋枫说:“那笔钱,如果没有谢轻意插手,大概率是让戚丰泉截走。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不可能私吞,一旦上交,深究下去,再有金咏梅以及她家的姻亲旧友们搅和,不仅宋秋叶这辈子都别想回国,我们也得受到连累,所以这笔账,我们得认栽。谢轻意插手,不仅是为钱,更是为了保施言。”
冯希问:“我爸的死,家里是什么态度?”
宋秋枫说:“尸检结果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无凭无据的事情,可不好乱说。”
冯希说:“真实想法。”
宋秋枫说:“谢轻意是疯的,一直疯着,但她是个超高智商的疯子,天生吃情报饭的人,跟国内外的诸多情报部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惹到她发疯,别说折进去一个冯鲲,就算是你折进去,我们也得认。”
冯希说:“我知道了。”
宋秋枫说:“十八岁,成年了,路要怎么走,自己做决定。希希,你有选择权,只是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都得自己去承担后果。”
冯希说:“我不想当搭头。”
宋秋枫“嗯”了声,说:“那就好好读书,早点毕业回国。”
冯希“嗯”了声,挂了电话。她走出教室后,把将她爸死讯的人的名字发给了宋秋枫。
宋秋枫很快回了条消息:“人在国外,你自己解决。”,随即又用加密方式联系冯希,给了她一些人手。
宋秋叶回国了,还在跟金家纠缠,国外的事情得有个人主持。冯希没跑去当搭头,是个有成算的,可以试着把家里的事情逐渐交给她。
宋秋枫又发了条消息给冯希:“可以入朱雀会。朱雀会搭上谢轻意,今时不同往日,资源是真的好。”
冯希:“……”她想说,杀父仇人呢。
她明白,如果是谢轻意欺到她家头上,把她爸爸害了,就算是死,也得报这个仇。可这事,她爸不占理,一报还一报的事,到该了的时候得了。她心里还有点堵和不服气,但理智告诉她,别惹谢轻意。
周五了,下午没课,施言来接她放学。
谢轻意在教学楼外跟施言会合后,把冯希找她的事跟施言说了。
施言问:“不会有麻烦吧?”
谢轻意说:“不会。宋家认了,不会再节外生枝。冯希不是选择暗中调查再找机会下手对付我,而是选择当面对质,把这事摊开在明面上说,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其实,如果没有冯鲲横插一杠进来,她跟冯希会是很好的室友关系。真在一块儿住上一年,慢慢相处下来,会成为朋友的。以后嘛,顶多就是认识、有过接触的关系。
她坐上车后,对施言说:“后天五湖会新会长上任,你和我一起去。”
施言问:“五湖会新会长角逐出来了?”
谢轻意说:“没什么好角逐的。会长、副会长、白扇子、总舵主一起任命。甘琳他们倒台,空出来的位置多,如今上位的全都是高升,好多占的都是当年自家祖父、父辈的位置,会长位置的竞争没那么激烈。毕竟会长之上还有个大老板,争不争的,也就那样。”
施言说:“倒也是。您这是打算走到台前?”
谢轻意说:“新人新气象嘛,总得露露脸,再就是让他们认认人。”
施言问:“你还需要他们认人?”现在谢大小姐报一报名号,只怕别人都得抖上三抖。
谢轻意轻轻吐出一个字:“你。”
我?施言随即明白过来,问:“你带我去,让他们认认我?”
谢轻意“嗯”了声,说:“毕竟是正牌女友。”
施言的表情变成了卧槽,随即喜笑颜开,问:“哟,谢大小姐这是要给我名分呐。”
谢轻意又“嗯”了声,再徐徐地说了句:“我爷爷的所有事情,我奶奶都知道,奶奶在世时,谢家的一切,都是爷爷奶奶共掌的。”
施言惊得嘴巴都张开了。她想说,不去了。可她明白,她要是敢不去,谢轻意是真能踹了她,往后她连爬床的机会都不会再有,还得在心里喷她烂泥扶不上墙。
她说:“行叭,去就去。那说好了,你以后得给我发生活费,我以前都有的。”
谢轻意扫她一眼,眼里不自觉地漾出了笑意,“嗯”了声,说:“我给你多发点。”
施言继续提要求:“眼线也派几个,身手按照白梨的来就行了。”
谢轻意:“……”她呵了声,拒绝。当初在病房喷她眼线派的嘴脸,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135
第135章
虽然嘴上说着拒绝,谢轻意还是介绍了几个行事比较靠谱的眼线头子给施言,将他们的行事风格、价钱等仔仔细细告诉了施言。
之后,她又推了几个藏得特别隐蔽的眼线们发任务接活的网站给施言。一些无关紧要的盯梢活计,在网站上找就成了。当初她盯谢家的许多人大多是在这上面找的,找到后,用另外的加密系统联系,先试着用一用看人靠谱不靠谱,靠谱的就留下来的,不靠谱的拉个黑名单踢出去。
她把里面的一些规则、禁忌等仔仔细细地告诉施言,要不然稍微露点马脚,分分钟摸上门给来个灭口。
施言浏览着谢轻意介绍的几个网站,听着她的仔细讲解,有点冒冷汗。她说:“谢大小姐,你在踩钢丝呐。听你这么说,白梨简直是里面最好说话的清白人了。”
谢轻意说:“白梨这种水准级别的,得是我跟谢老六、谢老七这种级别的对上才用得着,一般招惹不到他们。我在这圈子里给他们的印象就是钱多信誉好的大金主。我这么多年,基本上只用一个固定马甲活动,只买消息不卖消息,给钱痛快,不干那种事情做完就去杀人灭口的事。眼线之间,不管是金钱交易还是拳脚交易,总会有些消息往来,接大活的那些,有些会查雇主信息的。”
施言问:“那要是遇到不讲究的呢?”
谢轻意说:“那就按照不讲究的来呗,遇到踩过界的,不要手软。”
施言凑近谢轻意,小声问:“悄悄问一声,你成天泡这些网站,就不怕那些……管这一块儿的部门找上你?”
谢轻意说:“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跟他们打上交道的?他们找上门来,可以谈合作嘛。我买的那些消息,未必就是全帮自己买的。”她幽幽地瞥了眼施言。
施言秒懂。她心说:“谢老板的路子野,原来都是搞事情建立起来的啊。”
谢轻意给施言引了个路,剩下的,她自己琢磨去吧。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掺合得多了,回头又怪她管得宽。哼!
四年的学业,打算两年修完,哪怕好多都是之前学过的,但教材不一样,专业书籍没看过的都得全部看一遍,这点时间省不了,写作业应付考试考勤交论文都得花去不少时间,所以能挤出来给她玩的时间并不多,她还得折腾生意上的事。
五湖会的会堂在曼哈顿。
谢轻意已经提前安排人过去布防,她跟施言则是周六上午出发,抵达落脚处后,略作休整,便是先见一见新上任的这些会长、副会长、白扇子、总堂主、总副堂主们,有带家人来的,一并见见他们的家人,跟茶会似的,聚在一起聊聊天,扯扯家常,氛围轻松到还有凑一起打牌搓麻将的。
施言的社交能力还是蛮牛的,再加上这是谢轻意的主场,但凡不是眼瞎耳聋的都得敬上施言几分,一个下午茶话会加一场晚宴下来,施言顺利混进五湖会高层内部。
夜里,两人洗漱完,歇下后,施言趴在床上直感慨:“帮派聚会居然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咳,早年港片看多了。”
谢轻意说:“换个角度,理解为公司高层聚会,五湖会现在的经营模式就是集团大股东控投股的公司形式。会长理解为CEO,白扇子是顾问,总堂主是分集团CEO,堂主是分集团下属公司的CEO。不过,明天的仪式还是会遵照些老远传,设坛上香拜关公之类的,其实我更想换成拜财神来着,但别人都拜关公,我拜财神,显得太另类了。”
施言搞的朱雀会,说白了就是群富二代扎堆聚会商量着搞事的地儿,虽说几个核心成员有进行明确分工,但就是小打小闹的小场合,跟这种传承悠远的帮会不一样。
她抱着去取取经长长见识的想法,还挺激动的。
一激动,晚上睡不着觉,又把谢轻意按在床上一通啃,越啃越上头,发展到成人运动,到早上起床时,稍微起晚了点。
施言看了眼时间,问:“来得及吗?”
谢轻意半点不着急:“赶得上吉时就成。”
她俩吃过早餐洗漱完,化了淡妆,换了身衣服,在保镖们的簇拥下坐着车出门。
谢轻意今天穿的是显眼的刺绣现代中式风衣服,搭上几件名贵首饰,衬上她那身矜贵清雅的气质,一看就是富贵中浸出来的。施言则是一身利落的西装长裤外加皮鞋,她本来想搭条奢牌项链配块百万级别的名表,让谢轻意把项链换成宝石的,名表换成手镯,将首饰直接从百万变成千万级。
她俩踩着吉时的点抵达五湖会总会会堂大楼。
位于市中心的写字楼,挂着五湖会的标记,写着“五湖集团”几个中文字,中文字下面是英文字翻译,其风格让人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回到了国内。
施言对着谢轻意小声调侃了句:“连帮会都企业化,正规化了。”
谢轻意低声回了句:“总不能在脑子门上刻我们是帮会组织几个大字吧。”
两人说话间,车子驶入集团大门,沿着车道来到大门口,下车,进入大楼,再在迎宾的接待下直入会议楼层。
一整层楼都是会议室,边上有小会议间,以及会客室,中间则是个大厅。
五湖会的高层已经齐聚会议室,再有邀请的各路来宾几乎也都到了,谢轻意和施言算是最晚到的。
十几个配枪的保枪开路进入会堂大门的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谢轻意面无表情地往里去,施言虽然有点紧张,手心直冒汗,但整个人看起来一片淡然从容,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模样。
可大厅四周的配枪安保,以及大厅里那些人的穿戴气质,给施言带来满满的压迫感。
施言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谢轻意。
谢老板自从进入大厅,就没了平日里悠哉懒散的小模样儿,有点当初在谢家大宅见到她时的样子,但那时候的气质要显得更加冷冽,如今添了几分温和,可莫名的,让人觉得她比起之前更加瘆人。
她俩进入大厅后,身后还有十几个配枪保镖跟进来。
他们进来后,除了三个贴身保镖不动声色地跟在身后一两米距离后,其余人都分散到周围的人群中,形慢保护层。
五湖会从会长到堂主等一众人,立即站好位置迎接。
施言瞧见五湖会高层们全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副马仔服务员的模样,一下子又有了帮派份子那股劲儿,悄悄地扫了眼谢轻意。
谢轻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泰然自若地走向主位。
接到邀请的来宾们见到这阵仗,立即明白来的是谁——幕后大老板,一言不和就把五湖会上任高层全部扫了的那位。
据传言,幕后的老先生过世,如今由这位接任,她在海国外的势力都不容小觑,手段更是狠辣果决。有想托国内消息打听她的来历,唯一能查到的就是她的身份受军方保护,其它的什么都没查到,就更显得她来头不小。
郁容姐弟仨如今都跟五湖会有生意往来,也有些老辈交情,之前围剿甘琳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有参与,收到邀请函,全都来了。
这仨是知道谢轻意底细的,听到旁边小声议论谢轻意的来历和一些捕风捉影的八卦小道消息,面色不显,眼神微妙,但谁都没作声。
谢轻意踩着吉时到的点,寒暄什么的,都免了。
整个场地分成左右两边,左边是五湖会的人,右边是观礼嘉宾,正上方则是关公神像,摆有供桌,还请有舞狮队,两只舞狮已经准备好入场。
谢轻意与施言到了队伍最前方,扭头朝新会长徐海示意可以开始了。
徐海的祖父曾是巢湖总堂堂主,后来被甘琳所害,他则在追杀中逃回国求得谢老先生庇护,长大后换了身份进入五湖会中,在谢老先生和谢轻意的暗中帮助下,一步步爬到分堂副堂主的位置,在谢轻意围剿甘琳的过程中表现非常不俗,亲手毙了甘琳和甘龙报仇,由他接任会长,大家都服气。
徐海朝主持仪式的司仪点点头。
随着司仪宣布:“吉时到,授印仪式正式开始——”舞狮队立即敲锣打鼓放响了鞭炮,两只舞狮入场。
室内放鞭炮,震得谢轻意和施言的耳朵嗡嗡作响,销烟味弥漫开来,但热闹的气氛是一下子就起来了。保镖们的神经都绷直了,只恨两只眼睛不够看,就怕谁趁着放鞭炮时放枪搞偷袭。
好在鞭炮放完,舞狮舞完退场,没有谁倒下,一切顺利。
舞狮结束就是拜关公。
谢轻意上前,到香案前拿起六只香,点燃,分出三支递给施言。
她领着施言,上头香。
此举一出,观礼的人又好奇起谢轻意旁边的施言来。在这种场合什么人在什么位置那都是按照身份地位来排的,施言跟谢轻意并排站在一起上香,就意味着以后五湖会的事,她是有话事权的,会长上香排到她的后面,自然也得听她的。
郁容姐弟看向施言的眼神都变了,差点没绷住表情,直接到卧槽写到脸上,有点震惊,但意外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冲大老板对谢轻意的上心劲,再看以前谢家的事,老太太也是能做主的,就不难理解了。
谢轻意和施言上完香,这才由新会长带着五湖会众人,按照位置从高到低,从前到后,同等地位的站一排,排好后,上香拜关公。
拜完关公,就是授印。
一个托盘里,装着玉、金、银、铜等四种材质的印,会长、副会长、白扇子是玉印,总堂主级别的是金印,副总堂主级别的是银印,堂主级别的是铜印。
谢轻意先给会长、副会长、白扇子、总堂主授印。
她授的印,意味着这些职位变动必须经过她同意。之后才是由会长给副总堂主、堂主级别授印。
施言在谢轻意授完印,看会长给副总堂主、堂主们授印时,小声问:“这也是传统仪式?”
谢轻意低声回了句:“有印在手,会里的人才认这个人,之后才是财产过户、企业股权变更等手续。有印才能调人,才能走后续的调动财产流程。”
施言“哦”了声,小声问:“你的印是什么样的?”
谢轻意握起自己毫无力量感的纤细拳头,低声说:“这就是我的印。”拳头硬,镇得住他们,就能调动得了五湖会,镇不住,五湖会易主。
之前五湖会的人跟观礼嘉宾们混在一块儿还不显,如今授印仪式一出,高层们站出来,全都是三十岁上下的年轻面孔,全是朝气蓬勃的锋锐之气,极为显眼,甚至有点扎眼。
这里有华人最大的社区,也有华人最大的帮派,而这个帮派能追溯到天地会,其分支众多。都在一个地头混,多少还有些业务往来,换话事人了,自然是来的。
一些年轻人见到这一幕挺无所谓的,觉得现在就是年轻人的天下嘛。老一辈就有点不爽了,有些人更是直接把不爽挂在了脸上,但这种举行大仪式的时候要是站出来闹意见,那是真会演变出流血冲突的。
没有非拼命不可的血海深仇,可不能闹这个事。
授印仪式顺利结束,接下来就是大宴来宾。一群新上位的年轻人个个意气风发,趁机接交人脉、稳固地位。
谢轻意和施言这两位正主儿都没来得及挪地儿,就让人给围了。
来的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家,做了个拱手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显然是想看看谢轻意认不认识他。
谢轻意抱拳回礼,客客气气地喊了声:“胡老好。”
老人家略感意外:“你认得我?”
谢轻意说:“听爷爷讲过胡老太爷和您。”
胡老点点头,随即感慨句:“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老了啊。”
谢轻意回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胡老皮笑肉不笑,道:“只是老人退场,有点过于惨烈了些,年轻人的手段,还是温和些好。”
谢轻意明白,这是指甘琳的下场。她说道:“同室操戈,谁都不愿,但血债终得血偿。儿女给父母报仇,孙子孙女们给祖父母姥姥姥爷报仇,天经地义之事。”
胡老问:“那谢老板是替谁报仇?”
谢轻意说:“有人欺我爷爷老迈,欺我年幼,对方既以刀兵待我,我以刀兵回之。礼尚往来,华夏礼仪。”
胡老笑笑,竖竖大拇指:“了不得!”,转身走了。
施言小声问:“闹哪一出?”
谢轻意说:“他跟甘琳的父亲是过命的交情,两家常有往来。”
新会长把谢轻意、施言和一些颇有身份*来历的请到茶厅,喝茶聊天打锋机互套底细,谢轻意客套地应对着。
又有人问:“谢老板,施小姐与您并肩上香,这唱的是哪一出?事先没听说有她啊。”
谢轻意说:“这是我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提前带她来认认人。”
此话一出,不少人面露愕然。未来的当家主母?这信息量略微有点大,当然最有效的信息就是,施言的地位看来挺稳的,是真能做五湖会的主。
施言刚转正成正牌女友没多久就成了未来的当家主母,本来想矜持的,可实在绷不住笑,于是为了缓解尴尬,悄悄地掐了把谢轻意的腰。
谢轻意轻咝一声,扭头小声说她:“别掐我腰。”瞧见施言这么厚脸皮的人居然红了脸,也一下子乐了,眼里漾满笑意。嘚瑟!她是有老婆的人了。
咝,哎哟喂,这狗粮撒得,众人牙酸,再看她俩这样子,顿时觉得并肩上香挺合理了。说不定哪天就喝上喜酒了呢?
136
第136章
谢轻意和施言参加五湖会的午宴,见了些五湖会分堂堂主、副堂主级别的中层,对于一些留下好印象的,加了联系方式,在午饭结束后,她俩便在安保团队的簇拥下离开。
两人上车后,施言问:“下午有什么安排?回去么?”
谢轻意说:“我明天上午没课,可以明天再回。你有空吗?”
施言凑到谢轻意近前,贴得极近,笑意盈盈的,说道:“必须得有。”她的目光落在谢轻意的脸上,眼里漾满笑意,神情语气都充满暧昧。
谢轻意很想绷住装出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但施言实在凑太近,让她不自觉地红了脸。她说:“逛逛街,到旅游景点拍个照打个卡。”
别的富二代全世界到处玩,她以前出于安全考虑,以及为了陪爷爷,基本上只在苏城一亩三分地上转悠,国内的城市都没去几个。如今出来了,又有施言作陪,自然想要好好逛逛,把没看的风景都看看。
施言可是知道谢轻意以前有多宅,如今居然想要逛街。她笑出了声,问:“谢大小姐是不是想学别的情侣恋人那样压马路呀?”
谢轻意“嗯”了声,大大方方地承认。
施言让司机停车,拉着谢轻意的手就下了车,牵着她的手走到街边,对谢轻意说:“来,比个心。”
谢轻意犹豫了下,抬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心。
施言说:“大气点嘛!右边胳膊抬起来,抡过头顶,这样……”她右手拿手机,左手手臂抬起高高的,绕过头顶,与谢轻意比了个大大的心,拍照。
之后,她又带着谢轻意,换着不同的街道、公园等打卡点,拉着谢轻意拍了许多美美甜甜的双人合照,发了个九宫格照片到朋友圈。两人比心的照片,更是让她发在照片中间最显眼的位置上。
谢轻意满意极了。她又拉着施言拍了张站在大桥上牵手的照片,配文:我女朋友。
施言的官宣直接点炸了朋友圈。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只约不谈,之前跟谢轻意还闹分手来着,如今居然官宣恋爱,其轰动可想而知。
不少人私信施言,问她是不是真的,问她是不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谢轻意的朋友圈加的好友不多,好多都是爷爷奶奶辈的老年人,年轻辈的也有,一些是跟谢家有往来的,再就是她跟谢家所有人都互加过好友,毕竟以前爷爷在时,她要给所有人都发钱的。
谢家的家族群里,直接炸窝。跟谢轻意不太对付的,直接在群里说:“再是收养的,那也是正经上过祖谱的堂姐妹,搞这些,不太好吧。”
向来极少在家族群里说话的谢玉宁难得的回了句:“法律只规定三代内血亲不得结婚。”
现在谢家年轻辈里,最有权势的就是谢轻意和谢玉宁。如今谢玉宁公然出来帮谢轻意说话在,那些想要嘴几句的立即闭了嘴。之前跟谢轻意有过交恶,如今想要修复关系的,更是趁机私信谢轻意,发消息:“恭喜。”
谢轻意心情好,向来不爱搭理人的她,但凡有过来道喜说恭喜的,都一一做了回复。
谢老六在看电视,听到谢玉宁提了嘴,看了谢轻意和施言的朋友圈后,给谢轻意发了条消息:“挺好的。”
谢轻意回了他一句:“谢谢六伯。”
谢老六又给施言发了条消息:“六叔看好你。”
施言笑笑地回了句:“等着吃我喜糖。”
谢老六失笑。八字刚有一撇,就吃喜糖了。
谢轻意的另外几个伯父、姑姑收到消息,又看过她跟施言的朋友圈,齐齐保持沉默。不赞同,但没反对资格,更怕挨捶。谢轻意是真的疯,人家高高兴兴的,他们要是去触霉头,真给惹生气了,别又把一家子给弄进去。
谢老二和谢老五本来想找文兰说一说谢轻意,但想到文兰觉得他们为了谢家财产,挑拨了她们母女的关系,害得谢轻意遭了许多大罪,对他们的意见挺大的,打电话过去,只怕也自讨没趣,作罢。爱咋咋吧。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文兰给谢轻意点赞了,还回了句:“还是开心些笑起来更好看。”
哎咦!谢老二打电话给谢老五吐槽了半个小时。
冯明看到她俩的朋友圈,盯着眼里全是笑容的施言看了好半天,有些感慨,也很安心。自己生的,把她卖了,不愿再有交集,可也愿她过得幸福。施言以前放纵买醉厮混的样子,看着太让人难受了。
谢轻意拉着施言玩到半夜才回酒店休息。
上午,谢轻意和施言坐上回程的飞机。
谢轻意的随行人员多,加上对于舒适度有要求,包的豪华商务机回程。
她窝在沙发椅里处理公务,顺便约学习顾问打算重新制定学习计划。她的学习进度快,之前落下的功课都补上了,后面的好多课程是在高中时期就请私教教过的,甚至还有许多有过实战经验,去教室上课,挺耽误她时间的。
施言相对来说,比较闲,一闲就想作。
她靠在谢轻意的身边,勾起谢轻意一缕头发在手里绕着玩,不时用头发去扫扫谢轻意的脸颊,骚扰忙碌的谢老板。
谢轻意心说:“很闲?”她在心里轻呵一声。
她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拉了张业务清单给施言,够施言忙一阵子的了,省得施言又嫌在她身边无聊,跑了!
施言仔仔细细地看过谢轻意给的清单,“呃”了声,凑近谢轻意仔细打量:“什么意思?无功不受禄啊。好端端的,突然给这么多赚钱的买卖,我心慌慌啊。”
谢轻意头也不抬地回了句:“拴狗绳。”
施言:“……”她愣了下才回过神来,差点蹦出个艹字。你才狗!
谢轻意问:“不乐意?那你把消息删了就是。”
施言重重地“呵”了声,随即笑出了声:“多来点,我吃得下。”
谢轻意又拉了张单子给施言:“这些是秦姣跑的业务,你要是有空可以跟去看看。这些项目,有好多合作方都挺牛逼的。”
施言瞥了眼谢轻意,看完清单,又点开谢轻意发来的资料仔仔细细地看过,评估了其价值,深深地沉默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句:“我发现还是小瞧了你。”
谢轻意说:“家底都在这了。”
施言问道:“谢轻意,老底都交待给我,你不怕我把你卖了,或者对你谋财害命啊。”
谢轻意是真不担心。
施言琢磨了下谢轻意的好多业务,真不是自己这脑子能转得玩的,果断地把谢轻意发过来的家底资料删了,跑去边上待着忙活自己的小生意去了。
小富则安。抱一个大粗腿混日子,山人不想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