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人生十二四十End「……
“啊，这个嘛，大概是「留学」期间。”
你虽然没敷衍，但给的回答却也相当模糊，他也不纠结，只是像个真正的「游客」一样对这处完全称得上珍品博物馆的超大地下基地。
还给每个藏品做出了对应的展览台，只是他越看越沉默，这一件件越看越想「赃物」，想要把你逮捕的想法经久不散。
这是在挑衅吧？这绝对是在挑衅！
仗助有种面对大案要案嫌疑人（证据确凿版）却因各种原因没办法直接抓捕的扼腕感。
这和把年货全都放孩子房间里有什么区别！靠那稀薄的自制力抵抗这难以违背本心的欲望吗！
然而还未等他多做纠结，就注意到你摩挲着光洁的墙面按下了什么，比这表层奢华的藏品更教人震撼的是居然还能再向下走。
这事都不能细琢磨，一琢磨就会发现即使是花得是别人的钱，但是那种光看着也会觉得肉疼的程度。
第二层很特殊，至于特殊在什么地方，当然是特殊在它很特殊的地方……呃，就很空旷，空旷到会让人产生一种世界是不是只剩自己的孤独感。
然后你把灯关了大半。
在仗助莫名其妙看过来时，你相当理直气壮，“节能减排，这可是走得我个人账户。”
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果然会笑，不是？你都在地下建[生存基地]了，还怕这？而且无光之后真的不会觉得自己在走什么怪谈恐怖场景吗？
还没等他调理好这人的神奇操作，就又被扯着继续向下了一层。
强硬的白光从他们头顶盖下，第三层倒是不大，但怎么看都像是误入了什么黑客之家，显示屏一块连着一块。
他倒是不怀疑这人的经济实力，毕竟明氏集团就是她的，但他开始怀疑这人失联期间究竟干了什么事。
不像是去「留学」，反而像去「洗劫」，而且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部分藏品上还留有血渍，在充满摄人魔性「魅力」的珍贵金属（宝石）上昭显着属于前任拥有者的黯淡人生。
虽说如此武断地就给人定罪不好，毕竟你从刚开始到现在，甚至前不久轮船遇险时的行为，都不像「普通人」，好吧，从最开始就不普通。
当然这些都缺乏关键性证据，以明氏法务的水准，可以说是拿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他思考上述这些时，所谓的「关键性」证据就这样被你直接摆到了他的面前。
那好几摞被你翻出来的资料数据和某部分足够令多个官场震荡的人员名单。
好吧好吧，或许已经地震过了也说不定，毕竟吉本和松原在这场无硝烟的斗争中站到了最后，虽然无法像那个世界里的一样如臂使指，但你能得到的「助力」可要比那时要多多了。
你微笑着望他，并直接询问他是否要参与进来，当然不参与也没什么问题，就是需要借助露伴老师的能力剪除他有关于这部分的记忆。
结果自然不出所料，然后你给他看了另一摞你记录着「罪行」的真解。
如果是你上面调自己独行的时间线，那确实是恶贯满盈，满手鲜血，十成十的混邪大恶人。
但如今，别说是恶名了，你在他们眼中纯粹的简直不像个人，即使做出什么罪恶滔天的恶行，他们也相信你是有难以言述的苦衷。
溺爱这个词已经形容不了他们对你的情感了。
老实说，这和老鼠掉进糖罐子里有什么区别？
仗助全然放下心来。
他的友人果然没有彻底抛却底线。
虽然细究下去，仍有很大争议，但至少他明白你不是「真正」的恶徒，至于会不会又是一场「骗局」。
只能说，他还是很信任你的。
同样的，你也信任他，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轻率地曝露隐秘。
你不想去设想另一种结果。
哪怕已经针对他另一个抉择做出了后续针对计划，但非必要，你也不是很想对朋友下毒手。
而之所以告知仗助，也是因为你担心不可捉摸的人性。
你无法保证那个世界里的正义之士在你们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想法。
“真的会修改我的记忆吗。”他抬眼望你，看着无辜又可怜，似乎
想得到的只是一个答案。
当然如果疯钻没浮现在他身后就更好了，你合理怀疑他是想把你和根本不在、只存在于你话里的露伴都嘟啦一遍。
你拍了下他的肩膀，并未回答，这种事还是埋在心里比较好。
勉强看完这几摞文件，天已经变得黑沉沉的了，仗助挠头，他难得的休息日似乎又完蛋了。
不过……
比起被排除在外甚至时间结束后都不一定得知，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
虽然这件事的权限范围和他完全没关系，但架不住他是个‘热心肠’，被卷进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像这种国际犯罪组织，对接的是公安部门，而不是他们搜查课……
总之，既然都知道了也没有坐视不管放任自流的道理，更何况这是害谯阿姨身体不好的罪魁祸首。
不管怎么想，都不能轻易放过。
想也是，如果不是涉及到了你重视的人，就你这个性格，就算那个组织当着你面杀人放火都得不到任何反馈。
更遑论又是去卧底又是现在这么积极地想直接端了它。
说起来，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在趁自己还活着为后来者（后辈）扫清所有阻碍。
嘶，萝藦不会是快死了吧！
想到这，他便一脸忧色地观察起你的脸，不出意外地被你眼底的青黑吸引了绝大多数注意力。
和被打还是不同的，仗助心里默默点头。
你没细说自己的「担忧」，但他还是领会到了，并顺手给你拉来了更多协助者，也就是他在警局的前辈和同事。
“……”所以这是想抓你蹲局子的吗？
不过仗助也有分寸，不至于让他的朋友去涉险，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总感觉似乎在哪看到过这三人的样子。
在哪呢？
直到坐上真树的车你都还是思索。
然后在看到白兰时，你突然就想起来了。
是在墓园。
是在那个世界的墓园，一切都结束后，你去看那个世界的「谯女士」，也是巧了，附近的墓碑上就贴着这几人的照片。
……这个世界里的这几人居然没英年早逝吗。
很好，差异性居然还体现在这吗。
而墓园你遇见的不止白兰一人，还有恢复公安身份的波本…呃，真是让人不好意思，你根本就没记住他真名。
你无意去探究谁与谁关系紧密，谁又与谁是不可调节的死敌，你只想要一个「结果」，一个黑衣组织被全盘覆灭的结果。
要钱给钱，要人就拉人入伙，哪怕是要暗杀xx、掌握那部分的「话语权」，甚至是。
一系列有关的、无关的事件发展都在你们这些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沉默地继续向前推进着。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编织出将黑衣组织全然覆盖、吞噬的无形之网。
而且在这姑且能称作前期准备工作中，你发现了些很有趣的地方。
（与黑衣组织对立）的势力着实不少，光是各国的官方机构你都能点出来一只手的数，偏偏这么些能量都没扳倒一个黑衣组织。
如果说是因为情报不互通的缘故，那倒也可以说得过去，就像不小心坑了别国派来的卧底后才发现他们其实立场一致，或者和你似的比真的酒还要「不近人情」、「手段狠辣」。
然后……和同为卧底的其他人顶峰相见？
想想就很地狱。
你很期待再次看到黑衣组织覆灭的那一日。
如果说什么会招致怀疑。
那大概是在与敌对势力接触时，对方那模糊暧昧的态度了。
再者就是……
「缴获」的红方资料中记载着己方某个人的相关体貌特征和完全可以对应上的经验履历。
如果这还不够触发琴酒对卧底零容忍的雷达的话，那就只能检举琴酒也是「同流合污」的「卧底」了！
不管是狗咬狗还是黑吃黑，只要能在最终战前大幅度消减彼方的战力，那就是胜利，而且并不是由红方的卧底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宜，而是他们内部真正的成员。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在替身使者们也参与进来后，这种「诡计」用起来不要太顺滑。
尤其露伴和仗助打配合，一个直接能力使人失忆，一个完全可以物理让人失忆（？）。
再加上其他被「雇佣」或是单纯来分一杯羹的，而且之前那个用邪教敛财的家伙，可还在那个组织里呢。
布朗那边也差不多查到他所在的地点了，倒也不必担心这人会成为变数。
总体来说，差不多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譬如，那个组织的幕后主使的位置以及隶属于那个组织的全部成员。
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一个一个杀起来未免太过麻烦，而且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不可能像之前还是法外狂徒一样肆意无规则。
更何况，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你背后的明氏，虽说可以伪装成其他人，但这种藏头露尾的行为合该是那些过街老鼠要做的。
什么？你之前也伪装潜入过组织，怎么现在不行了？
那当然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定位和之前相差甚远，更重要的是，你不适合成为站在最前方的人。
比起那些背负着绝望死别和其他种种的独行者，你的恩怨迁怒在数年前得到了些许缓解，只要造就你母亲她们本不该遭遇苦难不幸的人彻底覆灭，你就可以毫无困扰地继续「走」下去。
但那些人不同，不管是卧底这么多年，还是被害得家破人亡，亦或者被残害的复仇者，她们都需要一个足以抚慰她们灵魂的「结局」。
“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之后该把明氏交给谁。”
你这样回答着，视线却越过对面的男人望向更遥远的天际，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又只有一瞬，你同那双似乎什么事都无法打动他的眼眸对视。
与其说对视，其实更多是无感情的审视目光。
“说起来，你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川平。”
外表看起来很是文弱的白发男子只是扶了扶稍有些滑落的眼镜，像是完全不清楚你话中的意思一样，“那你的拥护者大概会想撕了我。”
你想象了下，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下，“那样不也很有趣，至少你不在乎那些东西。”
因为不在乎，所以并不会对其产生任何干扰欲望，但同样，也不会产生任何益处。
而且这人是长生种，你始终对他自称是纯种人类的事表示怀疑。
在你的认知中，不管什么世界，人类总是短暂又绚烂的存在。
可以长生的人类……
有些过于「可怕」了。
这大概就是‘那位先生’所追求的东西了吧……欸？
你看向川平的视线越发炽热。
你在回来之后就查过这人在这个世界的资料，能查到的部分相当普通，除了‘小有资产’外，就只剩下被世俗鉴定的三次失败婚姻，和一位独女。
你不介意成为定数的四次，这样的话，除了遗嘱分配的资产，其余的都直接由他继承，既不需要繁杂的过户交接程序，也不需要再顾虑其他的事宜了。
可以说是一举好几得，就是或许他在多出几条婚姻上的非议。
你玩着手上的戒指，目光灼灼，“我想要你女儿。”
“？”饶是他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种事，他梗了瞬，怀疑是自己空耳听错了。
你微笑，又道：“或者你。”
川平张口就想说把女儿交给你，但在你的手指捏戒指时突然出现几声细微的、不详的断裂声。
他的目光下移，就看见那枚被伪装成普通戒指的地狱戒指上出现了几道真实的裂纹。
他想起那个世界的自己为什么要把戒指交给你了，于是不管是拒绝的话还是把女儿过继给你都变成了后一个选项。
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除了会得到一些来自你那边友人把‘这人不会是奔着萝藦钱来的小白脸吧’之类的话写在脸上的迟疑表情。
是的，没人知道，所以也没人来得及阻止。
你现在有了位名义上的‘丈夫’。
还是那种你死了，绝大数财产都由他继承的那种合法继承人。
你想过会有很多不赞同的眼光，但却没想到露伴是最不赞同的那个，看你就和看浪子回头选小白花女主的渣男一样。
“你竟然选了这种类型，新口味？不对啊，你xp不应该……唔！”你直接手动让他闭嘴。
天杀的，就算你不在乎脸面问题，但也不希望自己的xp成为众所周知的谈资。都最后了，你可不想在认识的人心里的标签被替换成色鬼。
而且虽然很不可置信，但「你」和你的前任们都是柏拉图式的关系。
比起肉//体欢愉，你更享受精神方面的满足。
至少这个世界如此。
归根究底，你就是贪图哪怕只有一瞬的「爱」。
他们了解你，所以对此并没有产生过什么疑问，但现在和以往的情况又不同。
之前她们有数种为你堪称「滥情」的行为辩解的借口，现在嘛，她们怀疑你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脑子，或者，被僵尸吃掉了脑子。
不然无法解释你这完全是把自己财产白送人的行为，连婚前公证都没做。
北川已经紧急询问法律顾问如果现在离婚能不能让川平少分点钱的问题了。
总之，已经成了定数。
虽然多了种社会关系，但你的生活中并没有多出任何多余的情
感联系，你除必要不会出现在对方面前，而他也是。
硬要说有什么关联，也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
而沢田和白兰他们的课题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有关于长寿老人重返青春的奇怪传闻也已经大范围传开，每个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终于在某天，引起了组织的注视。
于是，一切预设许久的截杀开始了。
不过这部分和你没什么关系，属于你的「戏幕」还要稍迟一些才会上演。
降谷零从防备到接受那人的计划，只花了三天时间，第一天自然是反复求证其提供的情报真实性，第二天他在权衡思量各种「后果」。
而第三天，他看到了。
看到了混乱的、无序的、充满扭曲假象的另一个世界，以及……
以及那个世界的「他」的人生。
一切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个世界的「他」与他的每个重要抉择都相同，但唯有一点，「他」没有他的幸运。
不断地失去，不断地藏匿本心。
因命运、因人性。
樱花最终只余一片。
在来自意大利的Mafia家族肆虐前，他就隐隐察觉到了异常，不管什么时间，什么事件，他、他们始终无法彻底斩断组织的生机，就好像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始终反哺着扎根在无数无辜者血肉的组织一样。
不是轮回，但却一直再「循环」。
奇怪的世界。
比那种有着奇怪科技奇怪能力的Mafia家族更加奇怪。
然后，他在他的记忆中看到了曼哈顿，或者应该说，看到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自曝身份的谯萝藦。
他同样看到了两个世界的异同之处。
那个世界的组织里也有「曼哈顿」，但那位「曼哈顿」很早地就死在了组织的药物实验中。
人体实验……
而谯萝藦出现时的样子正是那位「曼哈顿」，甚至一举一动都是某些人认识的「曼哈顿」。
所以她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清楚她是转机，是打破无序混乱的切口就够了。
一场只倾泻在黑衣组织头上的「风暴」毫无征兆地降临。
他们等这场狂风暴雨太久了，久到只需要一个引子，就一拥而上将所有的一切，罪恶的，残酷的，血腥的一切都献祭给黎明前的辉光。
似乎都在向正常方向同调。
连那个被那份毒物APTX4869副作用影响的孩子也在不久后（白兰被击败，彩虹之子回归）得到了一份来自意大利某疯狂科学家的「解药」。
藏匿在幕后数十年的‘那位先生’，即乌丸莲耶临终前见到的最后的人是他、赤井和始终保持着伪装的谯萝藦。
只能说虽然当场击毙，但死之前经受了格外残酷的精神摧残，在此之前他从未近距离观看过用催眠（心理暗示）彻底毁灭一个人的精神。
很难评估，乌丸莲耶最后的死亡究竟是解脱还是坠入更深的地狱。
之后琐碎的工作内容他没有细看，不过这些也够了，但比起那份记忆展示的内容，他们要做的准备工作就更加繁重了。
这么多年都做到了，不至于连这么一段时间都等不了，这时的筹备必然会在最终为己方增加厚重的机会。
但在此之前……他再次梳理了有关于两个世界的差异，他的友人们存活的机遇在于那个晚他们两年的后辈东方仗助，而hiro则得益于曼哈顿那时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的缘故，因此hiro在之后能做出相应的脱离计划，虽然还是不能彻底回归正常生活，但万幸活着……
这一次的最终之战，谯萝藦并没有直接跻身前线，而是选择在后方策应。
不管前情多么曲折困苦。
最终，这个罪孽的组织彻底地化作了被时间洪流甩下的泥土-
很难说，他目前心里是什么感受。
并不悲伤，也并不复杂晦涩。
看着友人消亡的瞬间，他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噩梦」。
他的友人使用了「虫箭」，那枚据说是意大利的某位年轻教父送给某人的友情见证。
于是人类的躯体犹如飞溅的荧光四散而逃，彻底崩溃，留下的是她的「替身」，如果那能称之为「替身」的话。
一个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只知道运行规则指令的黑色血影。
后来，他从那个继承了萝藦遗产的男人那里得知了一件事，这个世界只依靠七的三次方是无法维持运转的。
于是萝藦选择「离开」，她用她的身体、她的天赋暂时延缓了那种不妙状态。
可……为什么是她呢。
“或许她还会回来。”
那个男人最后只留下了这样一句形似安慰的话。
会吗？
仗助觉得不会。
他看得出你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
……真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连最后的告别都吝啬同他们说。
男人看着那道由你而生的血影消散在视野中，掉落在地的虫箭则由他交给了spw财团保管。
……
…………
「你已死亡，是否再次重开人生……」
「……否」
你要暂时休息（长眠）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