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221（完） 有些事就是要说清楚才好……
“呜……”白川遥紧张地用手握住了身前的栏杆，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飞在空中的那颗球，就连一直进行着的应援都停了下来。
第三局，乌野的赛点。
这场比赛对于双方来说并不容易， 尤其是体力不怎么好的孤爪研磨。
虽然他有过很多次想要停下脚步休息的想法，但是看到了站在他对面不断起跳的日向翔阳， 或者听到在应援席不断给他加油的白川遥的声音后， 他总是能够打消这样的念头。
好热……
好累……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打过比赛……
每一颗球都来来回回很多次。
一直追逐着那颗球，不想让球落在自己这边的场地……
孤爪研磨抬起头， 瞳孔微缩的看着飞在他头顶的球，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 耳边来自小白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这样的比赛……
可以来来回回攻防无数次的比赛、有小白给他加油的比赛。
真的很有趣。
但是……
他抬起手，汗液顺着胳膊流了下去，在接触到球的一瞬间，手指与球的表面产生了细微的摩擦，发出了不同于以往的声响。
……汗。
大家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福永招平拖着疲惫的腿向前扑去的时候，球已经落在了地上。
球弹起来了几次后，归于平静。
孤爪研磨喘着气，看向了落在自己身后的球， 这样的发展，他无法想象。
裁判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随后睁开眼，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
这样戏剧性的结局， 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而打破这份安静的，是黑尾铁朗脱力般地倒在了地上的声音。
随后接二连三的，不管是音驹，还是乌野， 都倒在了地面上。
而站在应援席偶尔挥动应援棒的宫侑，仿佛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的，来了精神。
等、等一下……
乌野真的赢了？
那么……
宫侑猛地看向了旁边的白川遥。
一直因为紧张而大大地睁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水光。
“……遥酱？”
听到宫侑的声音的白川遥，猛地抬起胳膊，用衣服狠狠地擦了一下脸，声音有些哽咽地强装着镇定：“可、可恶，居然输了……”
但是衣服上残留的水渍却告诉了旁边的人，那不单单只是简单的擦脸而已。
宫侑：……哭了？
宫治：为什么昨天我们输的时候，遥都没有哭？
白川遥放下手，深吸了一口气，在安静的应援席用力地喊道：“研磨前辈——你们是最棒的！”
这道声音划破了这一小片安静的区域，随后山本茜带着灰羽爱丽莎和大家一起给予了音驹鼓励。
躺在地上的孤爪研磨在听到白川遥的声音坐了起来，湿润的发丝掩盖住了他的表情。
“遥的声音好大啊……”黑尾铁朗走到了幼驯染的身后，“之前还说赢了这场比赛就去跟他说，现在呢？”
“……我本来就想着，这场比赛无论是输还是赢，都要去说的。”孤爪研磨缓缓开口，“不赶紧认真一点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吧。”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白川遥对他的态度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热切，但今天的应援仿佛让他回到了以前……
“这样吗……”黑尾铁朗擦了擦头上的汗，看向了远处应援席上的人。
“能打这样的比赛，能认识小白那样的人……”孤爪研磨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黑尾铁朗，微微笑了一下，“谢谢你让我接触到了排球这项运动，还有……一直那样的帮我……”
黑尾铁朗一愣。
哎？
坐在周围的队友仿佛土拨鼠抬头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抬头看向了说出这种话的孤爪研磨。
“啊……”黑尾铁朗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孤爪研磨吃力地站起身，大脑里一片混乱，不断拼凑着刚才孤爪研磨说的那一番话，“……哎？”
几秒钟之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黑尾铁朗猛地后退了几步，捂住脸转身，一只手挡在自己的身后：“等、等一下，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还怪肉麻的，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我是说，能跟研磨一起打排球，我也很高兴！”
孤爪研磨：……
“……你又抽什么风啊。”孤爪研磨无语地皱着眉，走到网前准备列队。
————应援席
“遥，给你纸。”宫治从兜里拿出来了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来，递到白川遥的面前，“这衣服擦脸肯定不会舒服的。”
“……我不需要纸，我才没有哭。”白川遥把脸埋进臂弯中，声音闷闷的。
台下已经出现了列队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角名伦太郎摸着下巴点点头。
宫侑疑惑：“你知道什么了？”
“遥这是迟钝的泪水，为我们昨天的惜败。”角名伦太郎这样解释道，“才不是因为音驹如此戏剧性的输掉比赛而哭，对吧。”
白川遥：……
这个台阶，可真大啊。
他猛地蹭了蹭袖子，随后抬起头，接过了宫治递过来的纸巾，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圈。
眼前不再模糊，于是，他就看到了站在下面排成一列，过来感谢应援的音驹队员。
迎接他们的是接连不断的掌声。
研磨前辈……
孤爪研磨鞠过躬后，直起了身子，视线迅速锁定了白川遥的位置，同时也看到了他手里的纸巾，已经有些微红的眼眶。
他轻轻眨了眨眼睛，很快移开目光。
小白……
————几十分钟后
白川遥等在安全出口处，视线紧紧地观察着走出来的选手们。
“一会儿去哪里？”
另外三只狐狸凑在一起蹲在地上商量着。
“遥酱不会要拉着布丁头跟我们一起行动吧？”宫侑用手指在地面上画着圈圈，“虽然刚才那场比赛确实不错吧，但是如果跟那只猫一起的话，我就没有机会和遥酱说话了！”
“……遥不是说要单独去找太阳君吗？应该不会拉着布丁头一起的。”角名伦太郎也说，“况且打完一场拉锯战，他应该没有什么体力了吧？”
“单独去找的意思……就是连我们都不会带上吧？”宫治说。
正当三人讨论的激烈的时候，红色的身影从通道里走出。
白川遥精神一振，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孤爪研磨。
“研磨前辈！”白川遥大力地挥着手，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
而没让他失望的是，孤爪研磨也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去吧。”黑尾铁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另一边说，“我们在那边等你。”
“嗯……”孤爪研磨的视线不离白川遥，随口应道，就朝着白川遥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靠近，原本蹲在地上的几个人也站了起来。
刚一靠近，孤爪研磨就直直地奔着白川遥的怀里倒了下去。
“哎？研磨前辈？”白川遥还想着迎接一下孤爪研磨来着，没想到就这么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宫侑一个着急，想要冲过来，但却被宫治和角名伦太郎拉住了胳膊。
宫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看遥怎么处理。”
孤爪研磨把头埋进了白川遥的肩膀上，鼻尖轻嗅着熟悉的味道，闭上眼睛，轻声道：“小白，好累啊……”
“……啊，那要不然去那边坐一下？”白川遥双手扶着孤爪研磨的胳膊，用自己身体的力量支撑着对方，颈间如羽毛般的呼吸不断剐蹭着他的皮肤。
“好——”孤爪研磨答应道，但同时，他又说，“……还有些事情想和小白说。”
“事情？”白川遥歪了一下头。
“他们不能听。”孤爪研磨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站在白川遥身后的几个人，“因为是悄悄话。”
宫治：……
宫治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宫侑的胳膊，指着白川遥的方向，发出了指令：“侑，去。”
宫侑：……
“你当我是狗吗！”宫侑对兄弟大声吐槽道，随后一撸袖子，气势汹汹地朝着那边走去，“哼，还是得我出马！”
但还不等宫侑走过去，白川遥就出声制止：“抱歉，侑……”
他困难地把头转过来，一只手扶着孤爪研磨的身体，看着动作僵住的宫侑：“……那个，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们等我一下。”
宫侑：“……哈？”
随后，白川遥就扶着孤爪研磨向着休息区的座位走过去。
休息区零零散散地坐着些过来看比赛的人，总体上来看人不算多。
“就那里吧。”孤爪研磨指着角落的空位置说，“那里没什么人在的。”
白川遥脚下顿了一下，特地找没人的地方，是想跟他说些什么？
或者，要不要趁这个机会……
两个人坐下之后，白川遥从斜挎包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绢，递给了孤爪研磨：“先擦一下汗吧？”
可是孤爪研磨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盯着这条印有猫咪图案的手绢看了半晌，才开口：“……我还以为小白会给我擦汗。”
白川遥一惊，动作迅速地抬起手，语气有些慌乱：“啊……那我来给研酱擦汗，抱歉，我没想到……”
感受着额头上轻柔的力道，孤爪研磨的身体向白川遥倾过去，闭上了眼睛。
“小白……”
白川遥视线缓缓下移，同时开口：“那个……”
两道声音一起停住了。
孤爪研磨睁开眼睛，在灯光暗淡之处，一抹金色望进了白川遥黑色的眼睛里。
“小白先说？”
白川遥手里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嗓子一紧，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嘴边。
“……要不然研酱先说吧？”
孤爪研磨眸子轻颤，微微离开了些白川遥，放松般地靠在了角落的墙壁上。
压迫感消失以后，白川遥也松了口气，他放下手，收起了手中的手绢，视线一转，看到了不远处正盯着这边的几人。
“我是想说……”孤爪研磨缓缓开口，“……之前贸然跟小白说分开这种事，是我的不对。”
低着头的白川遥身体一僵。
但孤爪研磨还在继续说。
“我一直都没有想要逼迫你的这种想法，我只是想让小白对于这件事能够想清楚。”
“当初同意跟我在一起，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迫于我的‘威胁’才……”
“还有每一次我提出来的有些无理要求，是真心想要那么做，还是怕我生气？”
“……小白对我，是真的喜欢，还是依旧停留在‘崇拜’那一层面的？”
“因为在暑假短暂的相处中，小白给我的感觉似乎全是后者，所以我才会那样说。”
一字一句全部钻进了白川遥的耳中，他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直到孤爪研磨说完最后停了下来，他才抬起头。
看着孤爪研磨被依旧有些潮湿的发丝遮住的侧脸，白川遥动了动有些干燥的嘴唇。
“我……”
“小白，之前是我不对，我不会再逼迫你做出什么决定了。”孤爪研磨打断了白川遥的话，他侧过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要再崇拜我了好吗？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我想要的是真心的小白，真心不怕我的小白。”
不要再崇拜……
白川遥有些心慌地移开眼睛，飞快地低下头。
“我总是在想，如果小白当初在那场比赛中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别的人，比如小黑之类的，是不是我们之间就没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了……”
“这怎么可能……”白川遥喃喃道。
如果不是他当初死皮赖脸地追上去要联系方式，他可能跟孤爪研磨都不会熟络起来的。
甚至一开始知道黑尾铁朗是孤爪研磨的幼驯染的时候，还小小的仇视过一段时间‘鸡冠头’呢。
如果真的换了一个人，那么他和孤爪研磨就完全不会有机会熟悉的啊。
……除非有什么奇迹发生。
“……所以，小白是怎么想的？”孤爪研磨继续问道，在白川遥移开目光后，他依旧盯着对方看，“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
说完之后，空气就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中。
许久，白川遥才小声嘟囔：“我的真实想法……”
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事实上，孤爪研磨跟他说的这些话，已经让他有些震惊了。
“我……”白川遥舔了舔嘴唇，“去年的那场比赛，是我看过的第一场排球比赛。”
“在那之前，我一直跟太阳打棒球，打棒球真的好累啊，每天要把身体弄得脏兮兮的，就算我是捕手，但也要练习扑垒和挥棒。”
“国中的时候一场比赛要打7局，而高中的棒球比赛就要增加到9局，这种事情想一想都要累趴下了。”
“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答应了晴，去试着看了看排球比赛……想着如果换一种运动的话，太阳应该也不会拉着我去打棒球了。”
“我看的第一场排球比赛就是研磨前辈的，要说当时研磨前辈为什么会吸引我……大概是不怎么需要移动脚步就可以把球托给每一个队友，还有偶尔发出的冷静的好听的声音。”
孤爪研磨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嗯，小白是声控嘛……
“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研磨前辈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是感觉那个时候的研磨前辈，不管是声音，还是打排球时候的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都很吸引我……如果去试试打排球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像研磨前辈那样，不用满场跑动？”
“但是来到稻荷崎之后发现……”
“只有我这样的二传是这样的？”孤爪研磨双手支撑在身侧，“而且还有更多比我厉害的人，我在他们之中并不算厉害，只是因为我有一群厉害的队友而已。”
白川遥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反驳道：“不，你也很厉害……”
但是他的声音却在孤爪研磨的目光下渐渐变小。
“……在我心里，研、研磨永远是不一样的。”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孤爪研磨眼神一闪。
不是研磨前辈，也不是他逼迫对方叫自己的‘研酱’。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
“所以、我还是想，和研磨当朋友……”白川遥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或许，做朋友会更加好一些，我不会紧张、也不会害怕……”
紧张……
孤爪研磨原本带有一丝笑意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他便叹了口气。
“原来小白跟我单独相处的时候真的有紧张和害怕的情绪啊。”
白川遥听到孤爪研磨这么说，原本放松下来的心脏又提了起来。
“但如果这是小白所希望的，那么我们就先继续做朋友好了。”孤爪研磨垂下眼睛，故作轻松地说，“朋友……很好。”
白川遥：……
呼……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孤爪研磨抬起眼皮，与看着他的白川遥对视，眼神中的坚定让对方不敢轻易移开目光，“……在小白有喜欢的人之前。”
两个人坐的很近，刚比赛完没多久的猫咪仿佛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样，倚靠在白川遥的肩膀上。
原本以为对方会像以前那样，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手，但是这次孤爪研磨却没有这样做。
他晃了晃腿，站了起来。
白川遥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向上看去。
“小白下午要去哪里？”
“……去找太阳。”白川遥眨着眼睛，仰着头看着孤爪研磨，“因为总是他请假来找我，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空出时间来去找他。”
孤爪研磨点点头，随后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白川遥的头发，“路上小心些。”
说完，他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就放下了手，“……在那之后如果想来找我，我随时欢迎。”
不一样了……
白川遥心里想道。
和以前超有压迫感的研磨不一样了……
“哎……那我走了，小黑应该在等着我。”孤爪研磨塌着肩膀，满脸疲惫，“好累啊……”
布丁头的猫咪缓缓转身，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虽然嘴上说着累，但是背影却带着一丝放松。
在路过那三只狐狸的时候，甚至好脾气地对着他们笑了笑：“下次再见了……”
三人：……
双胞胎的头上同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布丁头怎么回事？
不过很快他们反应过来，跟着已经迈开步子的角名伦太郎，朝着依旧坐在那里发呆的白川遥跑过去。
“遥酱！你们说什么了啊！”
……
————另一边
孤爪研磨缓慢地移动着，最后在体育馆的门口看到了等着自己的幼驯染。
“呦，说的怎么样了？”玩手机的黑尾铁朗看到幼驯染后，立刻收起了手机，抬头对着孤爪研磨打着招呼，“看你的表情还不错呢。”
孤爪研磨走过幼驯染的身边，拉长着声音说：“就那样吧……先继续做朋友好了……”
“哼哼哼，我就说可……嗯？朋友？！”
黑尾铁朗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孤爪研磨说了些什么。
他快步走到幼驯染身边，低头凑近神秘地问：“怎么就成继续当朋友了？”
孤爪研磨因为嫌弃他的大惊小怪而向旁边地跨了一步，随后才开口说：“慢慢来啊，以前是我太着急了，这种事情不能着急的……”
黑尾铁朗：……
这个时候你又不着急了？
“不会是遥他狠狠的拒绝你了吧？”黑尾铁朗直起腰，摸着下巴分析，“所以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你因为超级难过而臆想出来的吗？”
孤爪研磨：……
“你想象力有点过于丰富了，小黑。”
“啊是嘛？我这难道不是合理的分析吗？”
“……哪里合理了。”
“哪里都合理吧！”
“……”
“怎么不说话了？”
“……”
孤爪研磨沉默地走在幼驯染的身边，低着头思考着。
从刚才小白的态度来看，似乎不止想和他说这些话。
大概同样的话也会传达给其他人吧……
不管是他，还是那几只狐狸。
都没有理由逼迫小白做出什么选择。
但是他比较担心的是，狐狸们是否能想清楚这一点。
……以他们那股子粘人劲儿。
————另另一边
“所以嘛！”宫侑拉着白川遥，“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啊！研磨君怎么会高高兴兴地走了呢！”
远处看就看他们又是擦汗又是凑近说话的……
难不成是！
宫侑眼神一凛，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
“也没有说什么啊……”白川遥用力挣脱着宫侑的手臂，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
“那就去吃饭吧。”
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宫治开口，“吃完饭之后，遥再去找太阳君也可以吧？”
白川遥看向宫治，歪了一下头，刚才和孤爪研磨说的那些话似乎给了他鼓励，只听他开口：“可以的……正好我有些事要和你们说一下。”
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事情。
就像萤说的那样……
而且也绝对不能再让萤那么看笑话下去了！
所以一定要说说清楚！